第五章
他們一行人——除了李老夫人之外——來到趙琴的房間,在等待上香時,若芳葵發現梅麗的頭髮有一小繒掉落在臉上,她隨即俯身替她拂開發絲,順便調整一下她衣服的前襟,然後拉她站在牌位前準備祭拜。
趙珍瞥了一眼后,忽然計上心頭。
“唉,梅麗真可憐,小小年紀就失去了娘。”說著她把梅麗拉到旁,有意把若芳葵剛才整理的地方,又重新整了一次。“芳葵妹看來也非常的年輕,對於教育小孩想必是沒有經驗。姐夫,我看不如這樣好了,在我住在這裏的期間,就由我來負責梅麗的淑女教育如何?”她假裝熱心地建議道。
其實她真正的目的是想把若芳葵孤立起來,她看得出來,梅麗和李老夫人對若芳葵似乎很信任,卻對她隱含着強烈的敵意,這對她的計劃是不利的,所以她必須利用任何機會來為自己鋪路。
趙珍這招可說是厲害至極,不僅針對若芳葵的弱點暗中加以攻擊,也順便凸顯出自己不亞於趙琴的高貴教養。畢竟再怎麼說,她們可是一起接受同樣的教育長大成人的。
李緯晨果然對她的話深思了起來。他看了一眼充滿慚愧之色的妻子,想着這的確是事實。芳葵的優點,在於她能使他女兒和母親生活快樂,雖然她也從林嬗梅身上學到不少東西,但說到要教育梅麗像他前妻那樣,成為一個高貴典雅的女人,那簡直是不可能的,因為她本身就缺乏那樣的氣質。
為了女兒將來的幸福,他決定接受趙珍的建議,並打算留她多待些日子,直到他找到能夠代替她的女教習。
不顧這是否會造成若芳葵的難堪,也不聽梅麗喃喃發出的抗議,他點頭答應,“珍妹,那就麻煩你了。”
當天晚上,李緯晨以罕見的嚴肅口氣跟若芳葵說,希望在趙珍待在李府的這段期間,她也能向趙珍看齊,學習如何當一個完美的女人。
若芳葵對他這個要求,為難的一笑,“緯晨哥,你也知道,我是個大而化之的女人,如果硬要我學珍姐姐那般,會是笑話一則。”
“那你更應該要學。”李緯晨仍然堅持,“女人應該要有女人的樣子,這不但是關係到我的面子,也是為你和梅麗好,畢竟你和梅麗相處的時間比任何人都多,你總不希望女兒將來被人批評沒教養吧?”
他這些話,可把自在趙琴房間就悶了一肚子氣的若芳葵給徹底惹毛了,她杏眼圓睜,兩手擦腰,一副準備和他大吵一架的模樣。
“你的意思是說我沒教養了?”
李緯晨挑起眉毛,驚訝於她出言反抗他的態度。原來這個整天笑嘻嘻的丫頭,發起脾氣來還真大呀!
“你們女人還真是會扯。”他很不以為然的說,不過他還是向她提出解釋。“我完全沒有那個意思,否則我也不會娶你為妻了不是嗎?但我的確不想梅麗變得跟你一樣,我希望她能像琴兒那般的高貴動人,這樣才不負琴兒臨終前對我的殷殷交代,這一點必須請你體諒我。”
是啊,他就是喜歡那樣的女人。若芳葵轉過身,假裝低頭玩着系在腰帶上的綉袋,以掩飾她受傷的心。她知道自己的表情是騙不了人的,但她的聲音勉強還能維持正常。
半晌,她點點頭,“緯晨哥,我能了解,你不用顧慮我。正如你所言,梅麗的幸福是我們首要考量的重點。”
這一夜,他們沒有因為分開一句而有任何親密的行為,兩人背對着背,各自想着自己的心事入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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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若芳葵比平常起得更早,一番梳洗之後,便往梅麗的屋子急步而去。
她一跨進沁芳齋的院門,就看見趙珍的身影。
“芳葵妹妹,早啊!”趙珍故作熱情地與她打招呼。“你是來看梅麗的吧?很抱歉要讓你失望了,你必須等到傍晚才能見她了。”
“什麼?你們現在就要上課了嗎?”她懷疑可能是自己聽錯了,不禁又問了一次。
趙珍點點頭,心裏卻在暗笑。“是啊,所以我要請你先回去,以免干擾到我們上課。”
哼,現在知道她的厲害了吧!她就是要把若芳葵慢慢排除在梅麗的生活外。
“但現在就上課不會太早了一點嗎?”若芳葵小心翼翼地問,深怕得罪這個在李緯晨心目中,非常了不得的女教習。
還不死心啊,那就不能怪她要藉機羞辱嘲諷了。
“俗話說一日之計在於晨,你怎麼會說還早呢?”趙珍假裝吃驚地道,接着像是想到什麼似的,她突然睜大眼睛,“芳葵妹妹,難不成你平時就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嗎?”
“沒有。”若芳葵連忙搖頭否認。“我只是怕梅麗的體力負荷不了,才這麼說的。”
原來如此。但她絕對不會傻得讓若芳葵跑到梅麗身邊,表達她的關懷之意。
“這你不必擔心,剛開始當然不可能立刻就適應,但只要一段時間過後,她就能完全配合我的訓練了。”
若芳葵看她如此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她像趙珍表達自己感謝她如此熱心的教育梅麗后,無奈地慢慢蹭回自己的院子。
太陽還沒下山,她又跑到梅麗的院落外,焦急地等她下課。沒有人比她更清楚梅麗的性情,她擔心她的身體和耐力被逼到極限之後的反彈情緒,會引發她丈夫的壞脾氣。
在等了半刻鐘后,她終於看見趙珍打開房門走了出來。她馬上沖向前,着急地問:
“珍姐姐,梅麗的情形還好吧?”
梅麗在房間裏聽到她的聲音,立刻委屈的跑出來。
“娘……”她哭喊着投進若芳葵的懷裏,似乎急於得到她的安慰。
“梅麗,怎麼了?”若芳葵以驚慌的聲音問道。
“娘,我不要上課了,好痛苦喔!”梅麗哭訴着。“阿姨老是恐嚇我,說不乖乖聽話就要打我的屁股。”
“什麼?”若芳葵大吃一驚,然後她抬起頭看向趙珍,“珍姐姐,這是真的嗎?”
“沒錯。”趙珍點頭承認。“芳葵妹妹,你這樣寵小孩是不對的,雖然我知道後娘難為,你必須用些手段來爭取梅麗的認同,但相信你也看見了,這的確造成梅麗驕縱任性,不是嗎?”
她的指控讓若芳葵愣了好一會兒。
“珍姐姐,請你不要這樣批評我。”她回過神后,第一句話就是為自己辯護。“我跟梅麗之間的感情,早在琴姐還在世時就已經建立,並不需要耍什麼心機以獲得她的認同。”
趙珍臉上的表情,突然變得高深莫測,眼中更閃過一絲詭譎的光芒,她輕聲地問:
“你是說我誤會你了是嗎?”
若芳葵馬上點頭,“沒錯。”她因為不甘平白受辱,語氣不免顯得尖銳。
“我是梅麗的親阿姨,難道我會害她不成?”趙珍說著忽然露出委屈的神情,而且口吻異常的哀憐起來,彷彿被人強烈地羞辱了似的。
咦?趙珍在說什麼啊?她有說她的教育會害了梅麗的話嗎?若芳葵正納悶她為什麼轉移話題時,一聲怒吼在她背後響起——
“芳葵,你在幹什麼?”李緯晨震怒地喊道。
若芳葵尖銳的話語,還有趙珍委屈的神色,一一落在他的跟中,在他看來,自然認定是若芳葵在欺負一個剛失去丈夫的可憐女人,而且還是一個對他女兒竭盡心力教導的善良女人。
“姐夫。”趙珍走到李緯晨身邊,毫無顧忌的將臉倚在他的肩頭啜泣。“你不要怪芳葵妹妹,我可以了解她的心情。後娘確實不好為,處處得順着丈夫前妻生的孩子,才不會遭人指指點點。但我這麼嚴厲地督導梅麗也是為她好,這些你都明白的不是嗎?”
她的話聽起來好像是在為若芳葵緩頰,但實際上她是再次利用機會,對若芳葵展開毫不留情的攻擊。
其實今天所發生的事,是她一手主導的。她早讓人轉告,要李緯晨這個時候到這裏,針對梅麗的教學商討出一套方法,所以她故意選在這個時候惹火若芳葵,再抓准李緯晨出現的時間,適當的表演出受人欺陵的模樣。
“珍妹,我了解。你也不用為她說好話,她的個性我一清二楚,不會因此而誤解你對梅麗的愛的。”李緯晨拍着她的肩一邊安慰,一邊狠狠地怒視他的妻子。
他的瞪視讓若芳葵悚然一驚,憶起一年前的往事。“緯晨哥——”她剛開口就被她丈夫憤怒的咆哮所打斷。
“不要再解釋了,剛才的情形我看得清清楚楚的。芳葵,看到珍妹如此護着你,難道你一點反省之心都沒有嗎?”李緯晨冷酷地指責道。“如果你還不知道要感激她體貼你的心意,最起碼請你不要再干涉她對梅麗的教育,因為要成為一個高貴的淑女,本來就是件很辛苦的事,像你這樣莽莽撞撞的人,是不會了解的。”
若芳葵受傷了。李緯晨這句話像火焰一般炙傷了她,但他似無所覺,也許他也不在意吧,因為他連聽她解釋的意願都沒有。她真的很傷心難過,但她很識大體的沒有當場表現出來。
“我明白了。”她輕輕地說,並捂住梅麗欲張開的小嘴。
不管趙珍如此作假的用意為何,若芳葵想到她現在寡婦的處境,的確是令人同情,她不該選擇在趙珍最脆弱的時候,用這樣尖銳的語氣跟她說話,這是令人輕蔑的行為,難怪她的丈夫會如此惱怒了。
“芳葵,你就在這裏好好反省,晚上我們再來談談你的行為,該受什麼樣的處罰。”
李緯晨氣憤道,但在看向趙珍時,他的語氣卻變得溫柔,“珍妹,我先送你回去吧。”
看着他們逐漸離去的背影,若芳葵對趙珍親密的倚着自己丈夫的舉動仍不以為意。
不過她真的不明白,為什麼趙珍對她存有這麼大的敵意呢?
既然她如此討厭自己,又為何在她丈夫面前,表現出一副維護她的模樣?
為什麼?她站在院子裏不解地想着,但就算她想破頭,也找不出一點頭緒。
片刻后,她終於放棄,走進梅麗的房間休息。
她才剛坐定,梅麗就走近她,拉着她的手疼惜地道:“娘,為什麼你不生氣?”
若芳葵抬起頭,看着一臉憤慨的梅麗,“自我爹娘過世后,我就告訴自己一定要活得快樂,不能讓爹娘在天上為我而難過。雖然我不清楚你阿姨的為人,但我不想因為她而生氣,那會讓我也變得糟透了,甚至令人厭惡,到最後連快樂也會背棄我而去。”說到這裏,她露出溫暖的笑容問:“梅麗,你懂我的意思嗎?”
“懂,因為這幾年來你就是這樣教我的。”梅麗點點頭,只不過心裏還是感到忿忿不平。“但阿姨實在是太過分了。”
“沒關係,反正忍一忍,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她輕鬆地說。
沒辦法,忍讓已經成為她生活的習慣,自從她變成孤兒以來。雖然舅父一家人對她好得沒話說,但忍讓就好像是所有孤兒的通病,她自然而然就變成這樣了。只是她的退讓有一定的限度,如果超出她所能負荷的羞辱,她掩藏已久的本性,終究會跑出來反抗,就像昨天晚上和剛才的情形一樣。
“梅麗,你娘的個性也像趙珍一樣嗎?”她好奇地問道。
“才不呢廠梅麗一聽立刻反駁,“我娘不但善解人意且溫柔可人,才不像她那樣噁心又做作。”
“梅麗,不可以這樣批評長輩。”若芳葵輕聲指責,她不認為在背後說人家的壞話,有什麼益處,要嘛,就勇敢地當面把話說出來,無論是好是壞,至少證明自己的為人是正大光明的。
可是梅麗仍舊不服,她為自己的行為辯護。“娘,不是我愛講別人的壞話。我曾跟你說過,有一個表弟時常欺負我,他就是阿姨的兒子。人家常說有其母必有其女,但我可以肯定地跟你說,有其母也必有其子,至少我親娘也同我一樣的看法。”
最後一句話引起若芳葵的注意,“你娘不喜歡你阿姨嗎?”
梅麗用力點着頭,“確實不喜歡,雖然她從沒說出口,但每次阿姨到我們家時,她都是愁眉苦臉的,而且很少說話,大多時候都是靜靜的。”
“是嗎?”梅麗的話使她心裏的疑惑更加深了。
如果緯晨哥是真的深愛琴姐的話,怎麼會沒注意到這點呢?雖然不可能做到將親戚置之不理的地步,但至少他可以減少趙珍到訪的次數,以撫慰心愛妻子的心情不是嗎?
但從緯晨哥如此歡迎趟珍的到訪,以及對她溫柔的態度看來,他在琴姐生前是沒有這麼做的,為什麼?
“娘,你在想什麼?”梅麗在她耳邊喚道。
若芳葵回過神,看着她搖搖頭,“沒有。”這些事不是梅麗該煩惱的。“你累了一天,我去吩咐下人幫你準備熱水,等你沐浴過後,我們一起到奶奶那邊用晚膳好嗎?”
晚膳是梅麗一天之中最喜歡的時刻,因為她可以和自己最喜歡的人說說笑笑,所以她終於展現歡顏,心喜的點頭。
若芳葵報以一笑,起身離開房間。
一路上,她仍被趙珍和她丈夫之間的關係困擾着,甚至隱隱感覺到暴風即將來臨。
她的脊背不由得竄過一陣戰慄,抬起頭看向天空,輕輕地嘆了
一聲。
“琴姐,真希望你能告訴我,這是怎麼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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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緯晨伴着趙珍走回她的房間。
“珍妹,你現在感覺如何?”他等她坐定后,站在她身前關懷地問道。
“沒關係了。”趙珍露出優雅的微笑,“姐夫,只要你相信我,其他人的批評我並不在乎。”
她釋懷的笑容,讓李緯晨鬆了一口氣,臉上的擔憂隨即被溫柔所取代,然後以令女人為之悸動的目光靜靜打量她。
趙珍的心跳加快了,知道自己終於成功地喚醒他多年前的感情。
李緯晨也從她胸前的顫動及呼吸的頻率,輕易就讀出了她的愛意。
真是令人難以置信,一個這麼迷人的女人,經過這麼多年竟然還愛着他,只可惜,他已經沒有資格擁有這個女人了。
他感慨地嘆口氣,“唉,我們總是一再地錯過。”
當年如果他不是先愛上趙琴,眼前這個溫柔有禮且美麗大方的淑女,他相信自己一定會愛上她的。趙珍對他的深情和愛意,他心裏當然明白,那時面對同樣高貴迷人的孿生姐妹,確實使他猶豫煩惱了好一陣子,最後他還是選擇了他的初戀。
他和趙珍之間那段為時不長,且又有點暖昧不明的感情,他並沒有跟趙琴提過,因為他怕會影響她們姐妹的親密關係。
當他告訴趙珍自己的選擇時,她只是哭泣了一下,並沒有對他有任何的怨言,還心胸寬大的祝福他,這使得他對趙珍一直懷着愧疚之心,所以自然對她也特別的關懷,即使是婚後也是如此。
他情不自禁地伸手撫着她的臉頰,以及紅艷艷的唇。他專註的凝視着這張與他前妻一樣美麗的容顏,完全無法移開目光,彷若世上再也沒有什麼能比得上她的花容月貌,和溫柔婉約的女人味。
“層哥哥,老天爺實在對我們不公平……唉,如果你能慢一點續弦就好了,但你為什麼會娶芳葵妹妹呢?”她哽咽地問道。
“我也不知要從何說起。”李緯展望着她無奈地說,“當初會同意這件婚事,除了基於兩家的結合,有助於彼此的關係更加密切外,完全沒有任何感情的成分存在。不過最主要的,還是梅麗對她的感情異常深厚,為了讓女兒快樂地過日子,我只好勉為其難的答應。”
“剛剛芳葵妹妹跟我提到,她和梅麗之間的感情早在琴姐生前就建立起來了是嗎?”
趙珍裝作好奇地問。、李緯晨點點頭,“是啊,所以在梅麗喪母后,她安慰她、陪伴她走過人生的最低潮,為此我心裏也非常感激她,這亦是我會答應娶她的原因之一。”
“晨哥哥,我記得那時琴姐的身體就很不好了,甚至大夫也說她治癒的機會渺茫是吧?”她有意無意地提出問題,想引發他的注意。
“是啊。”他再次點頭,不過這次他終於發現她話里還有別的意思。“珍妹,你是不是發現這裏面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這……”趙珍故作一臉為難,一副不知該如何啟口是好的模樣。
李緯晨見狀,心裏暗自猜測她要講的事,難道真是那麼不堪嗎?
“珍妹,你不用有所顧慮,把你認為的疑點說出來。你也不必擔心這會造成什麼後果,更不用怕有人會因此而傷害你,只要有我在的一天,即使是我母親也不能動你一根寒毛。”
趙珍眉頭深鎖的站起身,輕拉起他的手,點頭道:“嗯,我相信你,那我就有話直說了。晨哥哥,我知道琴姐生前經常到郇府走動,會不會芳葵知道有機可乘,而對梅麗特別示好和照顧呢?”
果然,他驚訝地睜大眼睛,“什麼……”
對他這個反應,趙珍在心裏暗喜不已。“不可否認的,你是一個非常理想的對象,即使那時芳葵年紀還小,也不可能沒注意到這點。如果她真有此打算的話,單純的梅麗怎可能是她的對手,自然是被她籠絡而加以利用了。老夫人不就是因為她對梅麗的好,而對你施加壓力嗎?如果不是這個原因,我實在想不出來一個外人為何會這麼關心別人的孩子。”
李緯晨全身因這個合理的懷疑而僵住了。他從來沒有想過這個可能性,直到此刻由趙珍說出來。
“老天!”他對自己可能娶了一個心機深沉的女人,感到毛骨悚然。
趙珍眼裏迅速閃過得意的光芒,“晨哥哥,這只是我的猜測,你千萬不可因此而對芳葵妹妹衝動行事啊!”她故作違心之論,緊緊拉着他的手勸道。
李緯晨沒有回答,只是握緊她的手,“我知道,但你的話我會好好想想。”
是的,他一定會把事情查個水落石出,他不容許被愚弄,絕對不允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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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吃錯藥了?為什麼總是要挑剔芳葵?”李老夫人極為不滿地質問兒子。
李緯晨眯起眼睛,冷冷地回答,“因為她老是給我出狀況。再說,既然我是她的丈夫,為什麼不能責罵她?”
“她是為了顧慮梅麗,才會出現那種反應的。”李老夫人氣得反駁。
李緯晨可不這麼認為,“娘怎麼知道她是為梅麗着想的?搞不好是見不得梅麗親近她的阿姨,或自慚形穢,因嫉妒而對珍妹做出這種失禮的事。”
李老夫人被他語氣中的輕蔑所懾,難道她擔心的事已悄悄發生了嗎?
“你說的是什麼話?她才不是這種女人,經過一年多的相處,你還不了解芳葵的為人嗎?”
他是不了解了。“娘,您可不要將責任推到我身上,我明明囑咐過她,要她好好跟珍妹學着怎麼當個完美的女人,可您看看她做了什麼好事,這能怪我如此批評她、責備她嗎?”李緯晨振振有詞地為自己辯解。
李老夫人敏感地嗅出一絲不對勁,懷疑地問:“緯晨,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着我?”
李緯展開始對他母親的咄咄逼人,感到不耐煩起來,聲音尖銳的說:“娘,我已經長大成人了,不是個什麼事都不懂的小孩,所以我的事情,能不能請您以後不要再插手過問?”
李老夫人聽了皺起眉頭,深思地看他一眼,“是嗎?”
李緯晨知道自己的行為,超越了為人子該有的態度,他慚愧地臉一紅,不禁放軟了聲音,“娘,我自己做的事,我自己會負責到底的。”
到這時,李老夫人終於完全肯定她憂慮的事已經發生了。
“緯晨,趙珍並不是像她所表現出來那樣的人。”她嚴肅地提出警告。
“娘,我不明白為什麼您一直對珍妹存有這麼大的敵意?不過這次我敢肯定的說,無論您經驗多豐富,還是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李老夫人很想回敬兒子同樣的話,但她知道無論她說什麼,都無法影響他根深柢固的看法,除非是他親眼所見。
“兒子,我對你只有一句話,在你作任何的決定之前,千萬要仔細看清楚,要慎重行事啊!”
李緯晨沒有回答這句話。那天晚上,他什麼話都沒跟若芳葵說,逕自跑到書房睡了。
他的心情很沉重,趙珍的話充塞在他的腦海里,使他現在根本不想接近若芳葵,一點都不想。
他要等到他理出了頭緒之後,才要真正的面對她……和自己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