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邱小姐!你誤會了,我根本對高經理沒感覺。真的!”
“哼!少給我裝無辜,你攀龍附鳳不成,來搶我的丈夫,有夠不要臉!”
邱藝蓮目露戾光,惡毒罵道:“該死的婊子!你敢搶我的,我就讓你不得好死!”
“拜託,你放下刀子,我們有話好說嘛……”
晶兒雙腿虛軟地站不直,她低聲下氣地哀求:“高先生,他只是一時衝動,他不是存心想解除婚約的!”
“少假惺惺!我不會上你的當,你以為自己長得美,會勾引男人是吧?好!我看你還有沒有臉……”她揮舞銳利菜刀,直往晶兒身上逼進。
“啊!救命啊!”
“邱藝蓮!我警告你,如果你敢傷她一分一毫,我絕對不放過你!”
高名峻緊張大喊,卻更刺激她受挫的心,更激出她的恨。
“沒良心的臭男人!你心疼她?好!我偏要在她臉上劃出大口子,疼死你!”
“不!不要!不干我的事啊!”
晶兒嚇得哭了起來,那把刀幾次就要刺到身上,她已經抖得一身冷汗。
高名峻和幾個圍觀的工人都不敢靠近,誰料得到喪失理智的女人會做出什麼事?何況刀子可沒長眼睛!
“放下刀!誰敢動她一下,我要她死無藏身之地!”
洪鐘響亮的聲音,晶兒心頭一振,仿如聽聞天籟,是天使派人來拯救她嗎?
“至方?!”
早上才被無情驅趕,他仍追隨而來,過去他不是最愛擺架子,至高無上且尊貴不容傷害的嗎?難道他願意放下了?真的願意為了自己把面子擺一邊?
晶兒重新防衛的城牆動搖了……絲絲感動在心田慢慢滋長。
崇至方疲勞卻堅毅的眼神一再安定、安慰她。
“別怕!有我在,沒人敢動你……”
看到心愛的情郎,她滿臉淚痕道:“不干我的事,真的不干我的事啊!至方,救我,救我!”
崇至方看晶兒嚇得魂飛魄散,內心疼痛不已,為免刺激邱藝蓮,他頻以眼神暗示她冷靜。
“這位小姐,請聽我說,晶兒是我的未婚妻,我們馬上就要結婚了,她絕對不會去搶別人的丈夫!”
崇至方含情脈脈的眼神與晶兒嬌羞的凝眸,遙隔十步距離對望着,邱藝蓮似乎有些軟化了,嗚咽控訴:“可是,他說、他始終愛的都是黎晶兒,這輩子只想娶黎晶兒!哇!我怎麼丟得起這個臉?喜餅早發掉,都吃光了!連喜帖都印好!現在說不娶就不娶,叫我怎麼辦嘛……”
“我想,這是你們兩個人的問題,應該冷靜下來兩個人好好談。不要累及無辜,晶兒絕對不是破壞你們的第三者,我保證,近期內我們就會結婚,她會永遠離開這裏!”
“你是誰?憑什麼帶走晶兒?她是我的!”
高名峻非常不識相地鬼吼鬼叫:“晶兒什麼時候有未婚夫?我不信!”
“你給我閉嘴!自己惹出來的問題傷了無辜的晶兒,還敢亂吠?安靜點!”
“哼,你才給我安靜,我不管你是哪方神聖!要帶走晶兒,我非跟你拚命不可!”
“你!姓高的,你開口閉口都是晶兒,甚至願為她拚命,那我呢?你把我擺在什麼位子?”邱藝蓮又激動的揮起刀子!
“哼,老實告訴你好了,是你那個能幹的媽把你硬塞給我,要不是晶兒突然要嫁入豪門,我才不上你媽的當!”
崇至方看着兩個沒有理智的成人互相叫罵,委實無力。他也不想多費唇舌,只想帶着晶兒安全離開!
“你說什麼?你再說一次!你上當?上誰的當?嗚……我才上你的當……”
晶兒機靈地趁着兩人叫囂,不注意的時候移動腳步,慢慢往至方靠過去。
“我本來就是被騙,像你這種貪慕虛榮、小心眼、脾氣暴躁的女人,瞎子才會娶你!”
高名峻像是豁出去了,用盡難聽話漫罵:“哼!你再囂張嘛,野蠻女人才會拿刀子亂砍人,你再瘋啊!抓狂啊!讓所有人笑話,哈哈哈!邱藝蓮是沒水準的瘋子,要跟晶兒比,你差太遠了!”
“啊……我恨你!恨你!殺死你這個狐狸精!”
邱藝蓮被激得徹底發瘋,她大步奔向倉皇的晶兒,手上的利刀不留情往她身上砍……
“小心……”
崇至方沖向前,一把拉住晶兒,轉過身,以背部抵擋她猛力揮砍的刀鋒!
“不!至方……”
晶兒扶着搖搖欲墜的他,哭喊:“為什麼?為什麼要擋……”
崇至方中刀的背脊即刻鮮血如注迸流,他仍存意識,艱困的吐出心聲:
“我不能,不能再失去你了……”
晶兒抱着他哭倒。“我不要,我也不要失去你!”
☆☆☆
才因一氧化碳中毒進過一次急診室的至方,短短几天之內,又因刀傷被推進去第二次!
“兩次,差點把命送在你手上,唉!”
祈鴻飛在她面前踱步,口中念念有詞:
“我看喔,上輩子要嘛是他造孽太多,要嘛就是他倒你債,這輩子才會如此帶衰,鬼門關連續參觀兩次,有那麼好玩嗎?”
“這個時候還講笑話!你安靜好不好!”
晶兒焦急頻往手術室望,雖然醫生已經說至方的傷沒有傷到內臟,並不算嚴重,但是血流太多,總讓晶兒心中志下心難安。
“原諒他吧,中這刀,夠抵得過他所有的錯吧!”
“鴻飛大哥,你能不能靜一下,不要一直碎碎念……”
“我是為了你們好,晶兒,此時不念更待何時?至方他的確很愛你,沒有真誠深刻的愛,哪來勇氣擋下那一刀?若非愛你,他犯得着跟你搶當刀俎?你用心想想!”
“隨便你……”
祈鴻飛堅持要說,她只有靜聽,聽他說明這別離六個月來的諸多點滴……
“振洋他也一直對你沒有放棄,要不是他那群厲害的‘母姐會’擋着,他早飛來台灣了!”
“那樣重視門當戶對的家庭,絕對不適合我的!”晶兒搖頭,感慨道:
“有機會,替我謝謝他,振洋真是個好人……可惜,他的母親太可怕!”
“振洋是好人,那至方呢?”
“也很好。但是,我們身份差太多……”
“你擔什麼心?‘有車有房、父母雙亡’,崇至方是單身貴族極品中的極品,崇氏現在他最大,誰敢對他有意見?你不要想太多。”
“再說吧,他都還沒清醒。”
“哎,至方就是被他要命的自尊心給害慘了!就像萬獸之王獅子一樣,永遠只表現威風、剽悍的一面,不能承受失敗、不敢面對挫折!你看,那件事後,他苦苦捱了六個月,想念你卻不敢找你,要不是我們這些朋友死逼活推,他不會去找你!”
“可是,我把他罵跑了耶!”在公寓樓下,她確實鐵了心趕他走。
“我們又把他推出去啊!警告他,不成功就不準回家睡!”
“好殘忍啊,你們算什麼好朋友?”
“吆!會心疼啊?”祈鴻飛打趣道:“若不是我們這群匪類,硬把他推出去,他也沒機會替你挨這刀!”
“看!損友差點害死他!”
“害?我看他會感激我們一輩子,我們寧可讓他挨這刀,而換回他的真愛;也不要他抱着你的相片,孤苦抑鬱而終啊……”
“孤苦抑鬱而終?”晶兒低低默念這幾個字……
會嗎?沒有她,他真會選擇孤苦抑鬱而終其一生嗎?
她的心開始作痛了!
怎會不可能,自己離開他,不也抱持這樣的心情嗎?
“崇至方的親友!病人醒了……”
護士小姐打開門,晶兒一箭步衝進去!
“至方!”
“……再看到你,真好!”至方微弱的聲音仍透露深深的情意。
“真慶幸我沒放棄,死皮賴臉追你到公司去,否則……”
“死皮賴臉?”晶兒疼惜的望住他。“跟你的個性一點兒都不像。”
“沒辦法,為了你……”至方伸手握住她道。“要不要看在死皮賴臉的份上,原諒我?”
“哼!才沒那麼容易。”晶兒溫柔的向他撒嬌道:“先養好身體,等你好了,我再來慢慢考慮。”
“答應我嘛,不消幾天保證我活蹦亂跳。”
他含情款款的語氣融化她心中才築起的防禦,晶兒清楚感覺自己的心再度淪陷,沒藥可救了……
“別跟我抬杠。”
晶兒輕撫他蒼白的臉,溫柔問道:“先養病,不準討價還價。嗯?”
“哎,只要你陪在身邊,我什麼都答應你……”
“這樣才乖。告訴我,肚子餓不餓?只要你說得出名字,我都做給你吃。”
“嗯……你,還生我的氣嗎?”
至方聲音微弱,吃力的伸手撫觸她的臉頰,幾個月下來,他只擔心這個問題。
“砍你一刀,氣已經消了!下次再惹我,那可不是一刀而已……”
“對不起,那天在教堂、真的讓你太難看了!我應該幫你,可是--”
“好了!不準再說這個……你還沒告訴我,想吃什麼?”
“記得嗎?第一次在博濟育幼院見你,牆上有幅照片,你在煮麵……”
“哦!你說那種面看起來好好吃。”
“是什麼面啊?”
“很平凡的家常大滷麵,我去做!熱騰騰給你端來,好嗎?”
“晶兒,我、我想要你永遠陪在我身邊,永遠煮世界上最好吃的面給我吃,你願意嗎?”
“嗯,你得先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
“一個比‘上次’還要隆重盛大的婚禮!”
“噢!晶兒……”他緊擁着她,輕吻她柔細的臉頰,感受她傳遞的綿延情意
從今而後他們再也不必再假裝了!
拿出真正的一顆心,彼此坦承永遠相信相依。在砰砰心跳聲中,清楚地聽見--幸福的聲音。
-全書完-
編註:
1.欲知黎雪柔和嚴的愛情故事,請看《深情百合》。
2.欲知黎苒苒和褚曜凌的愛情故事,請看《痴情百合》。
3.欲知黎詩倪和吳方映的愛情故事,請看《真情百合》。
4.欲知司徒傲龍和岑芝青的愛情故事,請看《情人…》。
5.欲知雲亦翔和顧的愛情故事,請看《奪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