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萱失魂落魄地躺在鳳宮中的貴妃椅上，垮着一張苦瓜臉，一向明亮慧黠的大眼失去了光采，而顯得空洞無神。
她以為在她醒來的第一刻，她便能瞧見慕容劭擎好看的俊挺臉孔，與他四目交望，這種感覺一定相當幸福。
可她不但看不到慕容乩擎炯炯有神的黑瞳，迎接她的卻是冰冷的床榻與冷颼颼的冰寒氣息，讓她沮喪、失望……
“公主，要不要吃點膳房剛做好的新鮮餃子，熱騰騰的喔……”翠玉端着一盤色澤五彩鮮艷的餃子，撲鼻的香味令人飢腸轆轆。
這三天是萍兒與翠玉有史以來最難捱的日子，整天希冀地引頸望着宮門，不斷地默念祈禱公主能趕快回宮、皇上不會心血來潮來鳳宮晃晃。
幸好老天爺可憐她們倆，皇上這三日都被國事纏住，公主也終於被慕容大人給抓回官來……
淡淡地看着盤中的餃子一眼，萱的視線又立刻顯得獃滯，第一次對食物絲毫提不起興緻。
“我不想吃……給皮球吃吧！”萱幽幽地說道。
攀在貴妃椅的皮球興奮地搖搖尾巴，往翠玉的方向前進，大口大口地咬着餃子中的肉餡，這也是它相當喜愛的食物之一。
“翠玉你知不知道慕容劭擎到哪去啦？又是去蘭芳閣嗎？”萱哀怨地低垂榛首，幽幽問道。
“這……奴婢不知道耶！”
“不會真是蘭芳閣吧？又是顧盼歡嗎？”她的腦袋瓜又開始胡思亂想起來。
“啊……”捶着發疼的頭，萱希望盤旋在腦中歷久不散的畫面能立刻褪去，他對顧盼歡的溫柔模樣令她發狂……
“公主，你沒事吧？要不要翠玉去請太醫來替你把把脈？”翠玉緊張兮兮的看着萱失常的舉止。
“沒……沒事!”吁了口氣，萱氣若遊絲地說。
原本還想再問什麼的翠玉，突然見到南梁王踏進鳳宮，便立刻恭敬地欠身說：“參見皇上！”
“免禮了……你去宮外守着吧!吩咐下去，今天的午膳，朕要與公主在鳳宮同用。”南梁王擺擺手，命令道。
“是！奴婢馬上下去準備。”
“呵呵……幾日不見父王，就忘了父王了啊？怎麼都不同父王請安呢？”南梁王一臉慈愛地看着她，內心有一絲的懊悔。
“沒有啊！萱兒見過父王……”鼓着兩腮，萱有點怨對地看着他。
“還在生父王的氣嗎？”他指的是罰她抄論語的事。
“沒……有……”搖搖頭，雖然心裏相當不爽快，但比起這回事，更讓她生氣的是慕容劭擎又不見人影！
“真的沒有嗎？”挑起濃眉，南梁王淡笑地看着她藏不住心事的眼睛，眸光底下全寫滿了對他的不滿。
“父王，要相信萱兒好不好？萱兒真的沒有對顧盼歡做任何不對的事！”皺着小臉，萱可憐兮兮祈求着他。
“嗯！父王當然相信萱兒！”揉揉她的髮絲，語氣飽含着無限寵溺。
“父王……萱兒可不可以問件事啊？”萱怯生生地開口，耳根有些泛紅。
“什麼事？”
“這……那……慕容劭擎去哪了？”萱的臉頰倏地紅通一片，困窘地垂下臉龐。
沒察覺她的異樣，南梁王啜口熱茶后說：“慕容劭擎今早已起程回回紇……”
“啊？”瞠直了雙眼，不可置信地驚呼，她壓根沒料到慕容劭擎會來這一招。這個消息幾乎將她的希望打得粉碎，撕成碎片的心似乎再也並不完整！
他走了……她的駙馬竟然落跑了!
“怎麼會？怎麼會……”萱無法消化地嚷嚷出聲，腦中轟轟亂響。
“怎麼了？”南梁王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失神的模樣。
“沒、沒……沒！”她慌亂地回答。
“萱兒，你還記得一個月前說過什麼吧？”南梁王笑開了臉問。
“呃……這、這個……”哎唷！她以為父王會不小心忘了……真厭惡自己支支吾吾的蠢模樣。
“呵呵……萱兒，駙馬找到了嗎?”南梁王噙笑地明知故問，嘴開的可以塞下一顆鴨蛋。
“哎唷，這個……呵呵……父王還記得啊？”萱一臉僵硬地乾笑着。
“當然！呵呵……駙馬還沒找到是吧？那明兒起就先從孟子開始抄起吧！”
“啊！呃……父王，可不可以商量啊？四書……好多喔！”
“這個嘛……好吧，就抄孟子一書就好了。”挨不過她小可憐的模樣，南梁王沉聲說道。
氣死她了！慕容卻擎竟然敢半途落跑，害她還要遭受人間酷刑，這筆帳她記下了！他都同她“生孩子”了……不管不管，她一定要把慕容劭擎給擒回南梁，當她的駙馬，否則她的面子往哪擱啊！
萱抿着嘴唇，開始籌畫下一步的行動！
???
“皮球，我待你不薄對吧？我把你當好朋友看待對吧？有啥好束西咱們都一道分享對吧？”坐在皮球的身邊，萱開始施展人情壓力。
滾着大眼，皮球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微微地點點頭。
“那好！皮球，咱們一起闖蕩天涯吧！”闖蕩天涯？呵呵……聽起來亂有意思的，萱興奮地高翹着眉。
這……誰來告訴它是什麼情況啊？皮球錯愕地瞪着她興奮無比的小臉。
“就這麼決定了，等我追回我的駙馬啊，我會好好報答皮球的！”
喔!原來是為了慕容劭擎啊！皮球恍然大悟地擺擺尾巴，這幾天它常陪失了魂魄的主子在竹宮亂晃。
“我跟你說喔……”萱把她的計劃說給它聽，仔仔細細地交代一切。
“懂了吧！皮球你不會狠心拋下長得這麼貌賽天仙的我吧？”她的眼神有威脅的意味。
皮球扭扭身子，攀爬在她的身上，磨蹭她的肌膚，像在告訴她它永遠會是她的最佳夥伴！
“啦呼！蔚兒……”萱拿起毛筆，沾了些墨。
“公主，有什麼吩咐嗎？”蔚兒急急忙忙地衝進來。
“來來來……”她熱絡地朝她招手。“幫我寫封信。”
“寫信？寫什麼信？”蔚兒滿腹疑惑地走向她，接過萱手中的筆。
“哎唷！反正我念什麼，你就照寫就是了!首先是……”萱一口氣地把要交代的話說完。
“公主！不行啊，這……奴婢會讓皇上砍頭的啦！”天啊！公主竟然要到回紇去！誰來救救她啊？“不會啦，我看你的腦袋瓜長得挺牢的，你如果敢泄漏任何風聲呀，我就讓皮球咬你喔!”欺進她的身邊，萱凶神惡煞地威脅她。
“這這這……”蔚兒無奈地落下眼淚。
拿起早已收拾好的細軟，萱興奮地蹦蹦跳跳離開宮門。皮球則是跟上她的腳步，一搖一擺地走在她的身邊。
抬首望着藍藍的天，萱開始期待慕容劭擎看到她時的反應。
想必是相當驚喜吧！
???
帶着顧盼歡離開南梁的慕容劭擎，並沒有馬不停蹄地直奔回紇，而是邊行邊停地覽遍名山大峻、山川峽色。
在歷時近一個月的時間后，終於來到了傲天府前。
正準備上市集收帳的慕容永，一瞧見數月不見的主子，便立刻朝着慕容劭擎的方向奔來，氣喘吁吁說道：
“爺，你總算回來了！”
“呵呵，永叔，年紀大了可別用跑的，免得身子經不起這般折騰啊！”雖是一身風塵僕僕，慕容劭擎仍是一貫地洒脫笑道。
“爺合該餓了，屬下馬上吩咐灶房準備爺喜愛的酒菜。”慕容永打算立刻下去安排。
“不！永叔，她是我從南梁帶回來的顧姑娘，先準備間乾淨的廂房讓顧姑娘落腳。”
慕容永終於注意到站在慕容劭擎身後的姑娘，待看清了她的容貌后，他兩眼圓睜地驚呼：“芷……”
他的聲音在慕容劭擎陰鷙地眼神下噤了口。
“盼歡見過永叔！”顧盼歡朝他微微欠身。
慕容永驚駭地收回落在顧盼歡身上的視線，輕咬了一下，眸光轉向慕容劭擎。
“永叔，這兩個月府里和宮裏沒有發生任何大事吧？”慕容劭擎沉聲道。
“有啊！今年的墮神祭典錯弄了聖女，而且陛下還將冒充的聖女給帶回了宮裏……聽說，陛下似乎對那聖女挺好的，陛下還公開說她是陛下最在乎的女人！”慕容永恭恭敬敬地答道。老邁的臉上有一絲的惶恐，深怕今年沒有獻上聖女會為回紇招來大禍。
“真有這回事？”慕容劭擎兩臂交握，思緒翻飛。
“是啊！這檔事已變成回紇近來最熱門的話題。”
“永叔，你先將盼歡帶進府中休息，我先進宮去。”輕搖着翠玉扇，慕容劭擎狡黠的眸光滿是戲謔，嘴角揚起漂亮的弧度。
“是的，爺！”慕容永轉向顧盼歡後繼續說道：“顧姑娘，請隨屬下進府！”
“麻煩永叔了！”顧盼歡輕聲謝道，水波的眸光滿是媚態。
一臉的神清氣爽，慕容劭擎瀟洒帥氣地搖着翠玉扇，漾開一抹魅惑人心的淡笑，抱着看好戲的心情往回紇皇宮的方向前去。
???
“喂喂喂……你別跑啊……別跑啊……”萱拎起裙擺，氣喘吁吁地追着前方不斷奔跑的男子，白皙的小臉因氣息不穩而顯得紅艷艷的。
“喂……別跑啊！”她不停地將頸子抬到隱隱發酸的地步，深怕這擁擠的人潮擋住了身形矮小的她的視線。
“皮球，快！先追上去！”
快速爬行在大街上的皮球，讓周邊的人潮個個嚇得是驚慌失色，倉皇地拔腿就跑，失聲尖叫！
在這片混亂中，大街上立刻顯得空蕩蕩的，兩排的攤販與人潮豎立在兩旁，顫巍巍地僵硬站立着，而皮球與萱便在這通行無阻的情形下，很快地追到前方的男子。
“嗚啊！姑奶奶，放過小的吧！小的同你無冤無仇的，為何要一路追着小的跑啊？娘啊，我沒殺人也沒放火啊……救命啊！蛇、蛇、蛇啊——”被皮球追上的毛六，哭喪着臉跌坐在地，迸出聲聲殺豬般的哀嚎。
“哎唷！一個男人哭爹喊娘的，羞不羞啊?”萱撇了撇嘴，眼神有絲不屑。“我只不過想同你問‘傲天府’在哪而已，幹嘛嚇成這副德行啊？”
“嗚嗚……姑奶奶，求你讓這蛇離開小的身上啊，哇……”顧不得面子問題，毛六含淚地合掌求饒。
“哎唷，你怎麼這麼不識貨啊，皮球可是百年難得一見的金蟒耶，讓它爬在你的身上是上輩子積德都修不到的福氣耶！”
“嗚嗚……姑奶奶，小的帶你去傲天府就是，你趕快讓這蛇離開我的身體啊，求求你了……”
“呵呵……皮球下來吧!你趕快帶我和皮球去傲天府！”萱巧笑盈盈地看着他，腦中開始勾勒慕容劭擎驚訝的眸光。
在走了約莫半個時辰的路途之後，萱一行人終於來到了傲天府的門前。
“呃……這就是傲天府了，小的就帶姑奶奶到這了!”一路忐忑不安的毛六，語畢便趕緊離開她們的身旁，深怕下一刻便會成為這金蟒的點心，他還有爹娘、妻兒得養啊！
萱環顧四周，壯巍巍的府邸大門沒有過多華麗的雕飾，卻顯得格外肅穆莊嚴，高貴淡雅。
“呵呵……這就是慕容劭擎的宅子啊，呦……看起來還挺舒適的嘛，不輸咱們皇宮！”滾着慧黠玲瓏的大眼，萱笑吟吟地掛起漂亮的笑顏。
“皮球走吧，咱們一起進去找慕容劭擎！”回頭朝皮球一笑，萱便清爽舒暢地舉步向前。
“去去去……閑雜人等不得靠近傲天府！”傲天府的守衛肅然地朝萱吼道。
“閑雜人等？我不叫閑雜人等啊！我的名字是萱，是來找慕容劭擎的！”張着慧黠靈動的眼瞳，萱朝他漾開醉人的笑靨。
“慕容大人的名諱豈是你小小的賤民可以直呼的！快滾離傲天府！”守衛不客氣地說，寬闊的身子擋在她的面前。
“喂喂喂……你很沒禮貌喔，大聲嚷嚷的!而且，本公主才不是賤民，我是南梁的萱公主，慕容劭擎是我未來的駙馬耶！”萱豎著柳眉，滿是不悅。
上上下下打量她一會，瞧她一臉蓬頭垢面、衣衫皺亂，守衛忍不住地隨即放聲哈哈大笑。“哈哈……你是個公主？那我就是個皇帝了！”
“去去去……別站在傲天府門前找晦氣！”守衛一把推開她瘦小的身子。
見到主子被人推倒在地，皮球氣憤地直撲向前，身體纏住守衛的右腳。
“哇……蛇啊！”守衛驚恐地大喊，雙腿頻頻發軟。
“皮球，過來……”踉蹌摔倒在地的萱，揉着撞疼的手肘，命令道。
皮球心不甘、情不願地扭開身軀，爬回到萱的身邊，吐吐舌信，磨蹭她的肌膚。
萱眉心委屈的蹙着，轉了轉心思，決定先去酒樓填飽肚子后，再回到傲天府前，等待慕容劭擎出府。
???
慕容劭擎的好心情，全在看見皮球與萱的剎那給磨得粉碎，驚愕的半晌說不出話來！這陰魂不散的傢伙竟然來到回紇?!
佇立在萱的面前，他緊擰着濃眉，居高望下、瞠目瞪着跌入夢鄉睡得香甜的她，原先的神采奕奕頓時變得陰驚森寒，臉色陰鬱駭人。
“該死的笨女人！”他真有股想捏死她的衝動，這膽大包天的公主竟然來到回紇，甚至不怕危險地縮在角落呼呼大睡！
身子蜷曲在萱身邊的皮球，睜着亮灼灼的大眼，看着火冒三丈的慕容劭擎，心底陡然竄過不好的預感，開始在心中默默替主子哀悼……
墜入夢鄉的萱，睡得又沉又香，淺淺醉人的梨渦浮在嘴角，甜蜜可人，但不久后卻蹙着眉頭，表情痛苦。
夢中的她正在畫舫上與顧盼歡爭論，居於弱勢的她在顧盼歡尖酸刻薄的奚落下，被傷得體無完膚，淚流滿面地頻頻往船頭後退。同時，顧盼歡揚起了右手，惡狠狠地朝她的臉頰揮下，一掌一掌響亮地打在她粉嫩的臉上，她瓜子臉立刻變成了鵝蛋臉……頻頻退步的她，幾乎快要無路可退……只消再一步就要落入大海！
“笨女人！醒來……”慕容劭擎怒沖沖地拍着萱的臉頰，試圖喚醒她。
萱微微地閃動眼睛，睜開迷濛惺忪的眼眸，看見朝思暮想的俊美臉孔，吸了吸鼻頭便埋入他的胸窩放聲大哭。
“嗚嗚……劭擎，你終於來救我了!嗚嗚……”
“笨女人，你發什麼癲？”瞪着懷中的麻煩人物，慕容劭擎沉下了俊臉，冰寒地開口。
“嗚嗚……呃……”抬起淚漣漣的小臉，雙眼與慕容劭擎對視，眼珠子轉繞四周的景色之後，萱才明白方才不過是場惡夢，淅瀝嘩啦的哭聲也才止住。
“你搞什麼鬼？”慕容劭擎氣得怒喝。
慕容劭擎雷劈似的怒吼嚇壞了在一旁看戲的皮球，閉上眼睛不斷地默念：觀音菩薩、如來佛祖、玉皇大帝……請保佑保佑主子還能留着全屍！
“呃……呵呵……劭擎，好久不見……”萱尷尬困窘地漲紅了臉，乾笑地迎向他燃燒着火炬的雙眼。
“你怎麼睡在這的？怎麼來到回紇的？”他聲音冷冽的同把利刃。
“喔！這個啊……都是門外的守衛不肯讓我進府啊，所以我才會這麼可憐的睡在門外邊，苦苦地盼着你，等你等到睡着啊……”她刻意強調自己的委屈，掛在眼角的水霧似乎又將滴落下淚來。
“笨女人！我問你什麼，你回答我什麼？”握緊雙拳，他實在快被她牛頭不對馬嘴的回答給逼瘋了。
萱一陣發悚，打了個哆嗦，在慕容劭擎酷嚴的注視下，她全身上下的血液一點一滴地凝聚凍結，鼻頭似乎嗅出他身上濃厚的火藥氣息。
“呃……萱兒幫你順順氣，劭擎不想萱兒嗎？萱兒好想你喔……所以就來找你了！”她畏怯地選擇柔情策略，笑盈盈地朝他露齒一笑。
“這……唉！”想說的話硬生生地哽在喉頭，慕容劭擎一臉的莫可奈何。
事到如今，他就算同她發火也無法改變事實！
他軟化的語氣抽光了萱原先的畏懼。雙眼痴痴切切着迷地注視着他，她發現不管何時何地他的外貌永遠是這麼地出色，每一個角度都是這麼的俊美無儔，無人能比！呵呵……真不愧是她選中的駙馬！
舔舔乾燥的嘴唇，萱雙頰泛着紅潮，深切地看着他問：“劭擎，你跟我回南梁好不好？當我的駙馬好不好？”
“不可能！”慕容劭擎斷然地拒絕她，漠視她垮下的小臉。
“為什麼？”萱納悶地皺起眉心，他冷酷決絕的回答讓她的心微微刺痛。
“那……你喜歡我嗎？高不高興見到我？”她又問，聲音顯得略微苦澀。
“那不重要！”他漫不經心地答道，眸光被她一張一合的櫻唇吸引住。
揚起勾魂的眸光與攝魄的笑容，慕容劭擎定定地盯着她紅邃艷的粉撲小臉，貼近她的身邊擁她入懷，滾燙的唇舌立即吞噬她微張的小嘴，狂野放肆地撩撥她的熱情……
她醉眼迷濛在他不見深淵的黑潭，在他狂妄大膽的挑逗下逐漸虛軟嬌喘，無助地攀附他強健的身軀，深陷在他激狂熾熱的吻中……無法思考。
一直緊閉雙眼默念的皮球，一睜開眼睛便是撞見火辣香艷的鏡頭，嚇得馬上又閉起眼睛。
“我只確定我喜歡你嘴角中逸出的甜美氣息，其他的……我一概不知！”凝睇着她霧蒙蒙的雙眼，他聲音低啞地在她耳際呢喃，厚掌在她水嫩的臉上輕柔地來回摩娑。
“那你是說你喜歡我？”她興奮地綻開了笑靨。
“隨你怎麼說！”慕容劭擎毫不在乎地哼聲，一臉輕浮與邪肆。
他不介意讓她做點夢，這也算是做點善事！
“呵呵……劭擎喜歡萱兒耶!”雖然他回答的很隨便，但仍然是讓萱高興不已，漾起此生最燦爛的笑容。
“那你愛我嗎？想和我在一起嗎？”慕容劭擎慵懶地揚起一抹淡笑，闃黑的黑瞳下有讓人摸不着的心思，反過來盤問她。
“嗯！”萱用力地點頭如搗蒜，心跳如擂鼓。
“我愛你，想和你永遠在一起！”
眸光懶散地盯了她一會，慕容劭擎的薄唇又覆上她的香馥，厚掌摩寧着她水嫩的臉頰，輕撫她的小臉，勾勒她小臉的弧度。
“那你可不可以只喜歡……”沉溺在他緩緩的溫柔當中，她聲音含糊地說著，但話卻被慕容劭擎的唇給封住。
刻意地以吻打斷她的話，他狂放恣意地汲取她口中的香蜜，輕啄着她。
他抬起萱的小臉，揚起讓她目眩神迷的笑容，炯炯有神的黑瞳直瞅着泛着紅潮的她，魅惑瘠啞低沉說：“如果你不想讓我馬上送你回南梁，不想讓我馬上開始討厭你……那就閉上你的嘴，別再多話……”
萱傻愣愣地看着他，微微地點頭。
“這才聽話。”慕容劭擎滿意地看着她的反應，雙唇又封住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