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名人尊爵會館

午夜,二十四小時開放的恆溫泳池裏只有寥寥幾個會員,翟昊晟也在其中。

利用人少的時段,他喜歡在自己的開設的健身俱樂部盡情舒展疲憊身軀,也喜歡在運動四肢的同時,一邊在腦海里整頓工作上的紛亂。

倘若她的父親是岑敬,毫無疑問她就是錢碧嘉的繼女……呵,看不出來那糟老頭,居然也生得出那麼標緻的女兒?

哼!什麼鋼琴家教?真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也只有單純的大嫂才會信她那套,明明疏遠了好幾年的朋友,突然間熱絡起來,沒有其他目的才有鬼?!

說也奇怪,大家傳聞說她和繼女兩個感情不睦,幾乎到水火不容地步,顯然為了挽救威迅,這兩個女人卯起來拼了……

從錢碧嘉悲情的來訪,到嬌滴矜貴的富家女岑晶,竟願為五斗薄米折腰,成為五歲小女孩的鋼琴家教——

翟昊晟的腦海浮現一個接着一個的疑問,他不間斷地思考、重組、推測各種可能,同時,也不間斷地在湛藍的池內來來回回。

難得他已疲累的身體,還能保持如深海騰躍的蛟龍一般活力有勁,或許就因他所有的注意力,全集中在思考岑家的兩個女人,所以,當他耗盡體力而必須靠在池畔喘息時,竟絲毫沒有覺查眼前有個人影,已悄悄站立多時——

“真佩服你,永遠這麼活力充沛,像尊鐵打的金剛,永遠用不壞似的……”

女人倩笑蹲下身,呼之欲出的豐柔雪白胸脯,最先闖入他眼帘。

“……你來做什麼?”

越過女人偉傲雙峰,翟昊晟看清那張熟悉又陌生的臉,不悅地聚攏俊眉——沒想到,逃到自己的地方,在完全屬於自己的午夜時分,還碰上最不想見的人!

“別這樣,我也是繳了錢的會員,算是你的客戶,擺撲克臉給客人看——這可不是正確的服務態度喔!”錢碧嘉含情的眼眸望入他眼中的冷漠。

“哎……我很不想跟你說話。”

他深深嘆息,雙臂一撐躍坐池畔,靜默地斂眉抿唇再不發一語。

“幹什麼啊?我只是來游泳運動,恰好碰上你罷了,又沒要你怎樣——拜託,你的表情好凶,一副想殺人的樣子……”她努力想緩和氣氛。

即使表面上裝得輕鬆自在,錢碧嘉內心的沉重焦急在灰黯眼神中表露無遺

威迅的狀況愈來愈危急,幾個持股較多的大股東耐不住虧蝕而急於拋售股票,一旦那些股票拋進市場,必然造成威迅股價重挫,屆時所有積弊一併浮上枱面,威迅的崩潰瓦解可預見將無力回天。

“——是你出的餿主意對不對?”他冷峻的側臉透出不友善訊息。

“什麼意思?什麼餿主意?”錢碧嘉不解地望住他,微笑撩撥及肩的捲髮,風情萬種道:“昊晟,我真的不懂你在說什麼耶?”

“哼,夠了你那樣子讓我看了作嘔。”他的眸中發散危險的光芒。

“你說話好傷人……”她憂傷況下臉,語氣充滿沮喪。

“錢碧嘉,以為我不懂你心裏打的什麼算盤嗎?告訴你,沒用的……你絕不會得逞!絕不!”

“你到底想說什麼?說清楚啊——”錢碧嘉伸手搭上他的肩,焦急地道:“昊晟……你說……”

“對不起,我該走了。”

翟昊晟不屑地一甩頭,起身往三溫暖浴室方向,就是不願再跟她多說話。

“等等……”一個箭步追上前,錢碧嘉顧不得背負“岑夫人”的尊貴身份,雙手抱攬他的雄臂。“你說我真的想知道,在你心中的我,到底是什麼樣的蛇蠍女人?為什麼你的言語態度,無一不充滿輕蔑?你就那麼看不起我?”

“是你的所作所為讓人不得不輕蔑。”他若有所指地冷眼凝睇。“為了利益,不擇手段。呵,這我可早就領教過——你自己說吧,安排岑晶到我家教鋼琴是你策畫的,這你敢否認嗎?”

“昊晟,你——”沉下臉,錢碧嘉沒料到他竟一眼看出她的局。

“沒話說了?哼……你也是天真過了頭,光收買小孩有啥用?你該教教岑晶,叫她學學你,想辦法嫁個有錢佬才有用!”

“求求你,昊晟!別再諷刺我了!當初我也是不得已啊……”

錢碧嘉激動地握緊雙手,眼眶充盈淚水。“如果不是家裏一再求我,我也希望跟你——”

“好了。”翟昊晟無情甩脫她的糾纏。“時間已經很晚,你也該回家休息。”

“不!我好不容易才見到你一面。求求你!別急着趕我——”

或許是強抑思念太久,在肢體碰觸的瞬間無形壯大了膽量,錢碧嘉跟着他進入熱氣蒸騰的三溫暖中,婆娑着淚眼撲進他結實胸臆。“我好後悔!昊晟……”

“你你別這樣,給外人見到了很不好。”

翟昊晟不安地想推開她,同時也感受到她的柔情款款,尤其當泛着淡香的髮絲輕搔他的鼻息,昔日共處的美好記憶慢慢由沉睡中蘇醒……

“是真的!我好後悔,好後悔……如果再讓我選一次,我一定不放棄你。”

她厚顏不顧翟昊晟的推拒,一徑緊貼他熨燙而起伏激烈的胸肌。

“昊晟,你知道嗎?跟一個足以當爸爸的男人在一起確實不好過啊!即使再多財富、再豐足的物質,我一點兒都不覺得幸福,一點兒也不!我想念你……一直都是!”

不再堅決反抗她悲哀的傾訴,翟昊晟在煙霧裏稍稍地放縱自己。

他深吸口氣,再緩緩釋出,放下這些年硬撐苦熬的孤絕,暫先陪伴失意的她回首舊情。

“別這樣!你終究做了抉擇是你自己決定嫁給岑敬的,對嗎?”

“嗚……我以為錢可以解決一切!可是,錢沒辦法給我快樂。”

摩挲他堅壯的胸膛,錢碧嘉細細嗅聞,愛戀久久不忍離放,那是她貪圖了好久好久的、他的氣味。

“哎!碧嘉,現實點吧,後悔沒有用啊,人都要為自己的選擇負責。”

“嗚……我不要……不要過這種孤寂、無助的日子……威迅不行了!它真的不行了……我沒辦法撐住它,又沒人可以幫我……”

放出潛蘊多時的壓力苦悶,錢碧嘉盡情在他的胸懷哭個過癮,年輕新寡的柔弱女子,正需要像他這塊堅固牢靠的肩膀。

“碧嘉出去吧,我們不能在這裏……”他輕摟着她,無奈喟嘆。

“讓我多抱一會兒……再一下下就好。”她整個人幾乎黏上他,緊貼不放。

她的貼近、她的氣息、她的溫言軟語,身為壯年男子的他,又在午夜獨處的斗室中,無疑激發他體內蘊藏的原始慾望。

“其實,你也是想我的。”她感覺他身體的變化,燙灼的溫度,足以融化她荒蕪許久的身心,忍不住撫摩他。“是嗎?口口聲聲罵我、不想理我,可事實上,你還是跟以前一樣愛我……是嗎?”

強悍的理智正不斷撞擊消滅他的生理衝動,翟昊晟大夢初醒般低吼,用力推開她放肆的挑逗。“你誤會了。我們之間,最多也只是普通朋友。”

“昊晟?我們明明可以的……難道沒有半點機會?”她失望問道。

☆☆☆

“你走吧!”翟昊晟拿起浴袍穿上。“牆上掛着女賓止步,你不該在這裏。”

岑晶下了鋼琴課後,又在翟語冰的熱情邀請下,用過一頓豐盛晚餐才走。

才回到家,芳嬸面帶擔憂對她說,錢碧嘉一個人跑出去大半天,不知上哪去,也沒交代什麼時候回來,真怕她會出什麼意外。

“不會吧?她也不是小孩子啦,自己應該懂得保護自己吧!”

岑晶不很在意回話,畢竟她們“母女”之間,實在沒有太深刻的情誼。

“話不是這麼說,她比你大不了多少,社會歷練不夠多,根本不知人心險惡,萬一歹徒覬覦她是大老闆的遺孀,發狠綁了去,到時倒霉的還不是你?”

“哎……”岑晶想想也有道理,不太甘願問芳嬸:台北那麼大,我上哪兒找啊?她都沒說要去哪裏嗎?”

“說是沒說,不過,我知道她很喜歡去健身俱樂部,不然你先去找找看?”

就這樣,岑晶無奈地摸黑出門,一路直殺名人尊爵會館。

“阿姨?你……都這麼晚了,怎麼還不回家?”

目睹錢碧嘉淚眼迷地、從男用三溫暖浴室走出來,岑晶驚訝張大嘴。“你怎麼哭了?發生什麼事了?”

“呃?我——沒有啦!”她也沒想到岑晶會出現,胡亂撒謊道:“可能是被蒸氣薰到的。”

“蒸氣?你是不是走錯到男生的三溫暖去了?”岑晶試探問。

“這位小姐沒看清楚標示,所以才走錯地方。幸好,這時段裏面沒人”

翟昊晟跟着從裏面出來,臉不紅氣不喘替她解圍道:“有人也沒關係,就當是免費看一段猛男秀好了。呵……”

“是嗎?”岑晶瞠大雙眸,瞪着這個缺乏“笑神經”的男人。“讓客人走錯位置,表示你們標示不夠清楚,做老闆的是不是該檢討?”

她故意盯着他,一瞬也不瞬地。“還有啊,你們的蒸氣太強,居然把客人啥的滿臉是淚?這太說不過去唷!”

“嗯——我會告訴管理部門改進。”翟昊晟不怒不慍的回答,隨即離開她們視線。

岑晶清楚看到,錢碧嘉一路以淚眼追隨他背影的依戀,心中肯定他倆之間關係必定不單純!

畢竟,她可不是三歲小孩子,隨便他說什麼都信的。光從錢碧嘉看他的眼神充滿凄楚,就已經夠說明一切了。

“阿姨,你趕快去換衣服吧!”岑晶反倒成了“家長”催促着,話語中難掩不耐。“我已經讓司機在樓下等了。你一句話也沒交代,在外面弄到這麼晚不回家,芳嬸擔心得要命!就怕你被綁架了,直催我出來找你——”

“對不起。讓你麻煩了!”錢碧嘉抹乾眼淚,苦笑解釋。“白天煩公司的事很累,回到家又不知道做什麼好,才想利用晚上來這兒放鬆一下,沒想到一弄就到這麼晚了。”

“我是無所謂啦,只怕你出了什麼意外而已。現在家裏只剩下女人,萬一有事總是麻煩。我當然不能干涉你的自由,但是,希望你多替別人想想……我看,下一次你就叫司機先來等着,這樣大家就不必擔心了。”

“呃……”她不自在地頓了頓。“好,我一定會小心你也快回去吧!”

“我自己開車,不急的。既然我都來了,乾脆去做個全身按摩再回家。”

岑晶其實更想找到那個男人,仔仔細細問個清楚——他,究竟招惹了錢碧嘉什麼?

“也好。女孩子還是對自己好一點。”錢碧嘉點點頭,突然又問:“你在翟家上鋼琴課還好吧?小女孩乖不乖?好不好教啊?”

“嗯,很好啊!小女孩很可愛,語冰姐也很客氣——就是……”

就是那個什麼小叔叔討厭了點!她把這一句話硬生生吞了回去。

“就是什麼?是老爺子有意見嗎?”

“沒什麼,可能是房子古舊又寬敞,有時候覺得……怪怪的。”她岔開話題。

“呵,大概是你想太多了……記得跟他們好好相處,翟家的每一份子都可能是我們的大恩人。”“我懂。你放心好了!”岑晶肯定回答。

知道家中面臨的苦境,就為了死去的爸爸,她也一定會努力。

☆☆☆

“真巧哪,在這裏又遇見你——”

翟昊晟換上輕便的休閑服,可能是運動之後較為放鬆,臉上也稍有笑容,整個人看起來沒有前兩次的兇惡。

“是啊,我正好要回家。”

岑晶搖下車窗,同樣還以親切的笑臉,算是看在他也是翟家人的分上。“翟先生,我好像欠你一個道歉?”

“有嗎?”他瀟洒地揚眉,眼瞳綻放光芒,彷彿夜空中燦爛的明星。

“那天,我把你誤認為救生員——是不是到現在還耿耿於懷?”

“哦?會嗎?你怎麼會這麼想?”

翟昊晟好整以暇,打量這個渾身是刺的女孩子,在白皙勻凈的小臉蛋上,竟是堅毅剛強的神情,不經意浮現的幾抹憂慮,顯示她似乎承擔很重的心事……

“我——唉,也不知該從何說起。”

岑晶咬咬唇,很是為難地垂下頭,從來她最不會的一件事就是道歉。

何況,她的道歉只是幌子,真正目的是想探知錢碧嘉與他之間的關係。

“沒關係,不急着回家的話,我請你喝杯飲料。聽點音樂,放輕鬆點自然就知道怎麼說了……你覺得如何?”

“嗯,好吧!”她爽快答應。

喝就喝,就不信他身為翟家的一分子,敢對一介弱女子做出什麼不軌的事情?

於是,他們雙雙駕車來到一家通宵營業的PUB,點好微帶酒精的飲料,在柔美的燈光、音樂聲中,岑晶靜靜看着他的出眾俊臉——

“怎麼了?我的臉上有長什麼怪東西嗎?幹嗎直盯着我瞧?”他舉起酒杯,臉上眼角儘是帶笑的瀟酒。“來,敬你。”

結果,完全不動聲色地,岑晶冷不防開門見山。“你跟錢碧嘉是什麼關係?”

“咳咳咳!”他被這天外飛來的突兀問題,嗆得滿臉通紅。“你?你——”

“怎麼?這個名字……有什麼特殊的意義嗎?你的反應好激烈?!”岑晶乘勝追擊。“剛才你們是不是談了什麼?為什麼她哭得那麼慘?錢碧嘉從來不在人前掉眼淚的……而且,她看你的眼神好奇怪!”

“你一向這樣直呼繼母名諱嗎?”肅正臉色的他,以質問的語氣。“你不是都叫她阿姨?”

“呵,沒想到你對我家裏的事情似乎挺了解的。叫阿姨是尊敬,她才比我大兩歲。”岑晶想從他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卻反被他瞧得不自在。“喂喂,你……你看人,都那麼直接嗎?不太禮貌吧?”

“不,不是每個人。”翟昊晟眯起眼,眼光焦距定在她紅潤性感的嘴唇。

“通常只有美麗的女人才值得我目不轉睛,正巧你就是說句良心話,你真的很美,美得很特別,很有個性……”

“噢,你想顧左右而言他?”岑晶拿起酒杯喝了兩大口,再次追問:“是我在問你問題,麻煩專心回答好嗎?你到底對錢碧嘉做了什麼?為什麼她那麼傷心?”

“岑小姐,你想像力太豐富了。”

翟昊晟晃了晃手中的酒杯,鷹眸投在杯中自己的映影,平緩道:

“我跟她只在幾個公開場合見過面,勉強算是點頭之交而已。恰好我今天碰到她,問到關於公司的事情,可能她長期壓力沒紆解,才一時失控流下眼淚。”

“她跟你說威迅的事?!”岑晶半信半疑,沒道理她會跟一個不熟的外人,聊到這麼私人的事情。“威迅的什麼事?”

“是我隨口問起——”翟昊晟撇清兩人之間的關係。“因為最近有些傳聞——唉,早知道她會這樣,我也不會問了。”

“真的?你確定你說的是真的?”

她微偏秀顏,皺着鼻頭、嘟起小嘴的模樣煞是可愛。

“呵呵……聽你的口氣,醋意十足地,好像在質問你的男朋友似。”欣賞她的嬌嗔甜美樣態,翟昊晟展露難得朗朗笑容。“是,都是真的。”

岑晶仍然不很盡信,索性把話挑明了。“我可告訴你,她是我父親的妻子。”

“那又如何?你父親已經過世了。”

“對!就是他已經走了,我更不能讓人家在他身後說閑話!”

岑晶替父親忿忿不平。“當初我爸爸娶她,多少人在背地裏取笑,說這女人存心拐遺產給自己做嫁妝的。”

“然後呢?就算她是,你身為晚輩能做什麼?”

“哼,只要我活着,就不准她丟我們岑家的臉,不准她帶着我爸的心血去養漢子,更不能讓我爸死後還成眾人笑柄。我警告你,別惹她,聽見沒有?”

她激動不已。

說完,盈盈杏眸已充滿熱淚,纖柔素手握緊拳頭,重重在指間留下紅印。

“好了……別激動,沒事啦!”拍了拍她的肩,為她在空杯里斟滿酒,翟昊晟沉穩堅定地回覆道:“我沒那個意思,以後也不會有那個意思,你可以儘管放心。來,喝點東西,輕鬆點……”

“對不起,是我太失態了。”她拭去眼角淚滴,舉杯飲盡,語氣悲切。“沒辦法,我真的太愛我的父親,任何足以傷害他的事,我都不允許,絕不允許!”

“別這樣——沒有人會傷害你父親。”

不忍那麼絕美靈秀的臉龐充滿哀傷,翟昊晟不自禁伸手為她拂去淚珠。

“這麼好的氣氛,誰都不該悲傷……來,我們去跳支舞。”

他的厚掌自然地覆上她的,然後輕柔地牽起,領着她到小小的舞池中,彷彿英勇的武士,將她從悲傷的深澤中救贖。

岑晶放心靠進他的懷中,跟隨他緩慢的步伐,在浪漫音樂中相擁搖擺……

在他濃烈氣息中,微醺的岑晶有些迷恍,不敢相信初見面與自己劍拔弩張的男人,此刻竟在暈柔燈光下和她相擁起舞?

其實從客觀角度來說,翟昊晟十足帥氣迷人,沒有哪個女人會拒絕他的邀舞,特別在脆弱的時候,英俊體貼的他儼然是騎着白馬的王子,心傷的小公主如岑晶,更是沒有理由不躍上他的馬車了。

“怎麼樣?隨着輕柔音樂跳跳舞,是不是輕鬆多了?”他附在她耳畔問道。

“對不起,我本來是來道歉的。結果,反而讓你安慰我——”她不好意思地低下頭。

“沒關係,誰都有脆弱的時候。”他輕輕地在她的額上印吻。“能陪伴你度過低潮,算是我的榮幸……以後,歡迎你來找我倒垃圾。”

“真的可以?”開展笑顏,他的溫柔寬慰沖淡岑晶累積在心底的悲傷。

然而,在翟昊晟溫柔笑臉底下,誰都無法解讀的是,藏在最角落的邪惡

只有翟昊晟自己明白,喜歡她的純潔美好是一回事,而他靠近她的最終目的,僅是報復她摯愛的父親,當年以金錢權勢奪去他最初最真的愛戀!

是的!岑敬橫霸地奪走他當初的最愛,此時就讓最愛他的小女兒,來償這筆債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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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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