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殷陽坐在車子後座,聽取前頭助手paul的報告。
“殷先生,關於今天會議所提的建議,我會在明日做一份詳細的評估給你,然後向老太爺詢問資金的最高限度。”“很好。明日你順便將今天會議的紀錄給我,還有,打通電話回台灣找負責‘金銘’那項工程的人員來,我後天會視察一下這塊地皮及和香港發展商洽談合作的事宜。”
“是。”Paul領了命。
車子在飯店前停下,殷陽和Paul在服務台拿了鑰匙后,便準備各自去休息,好消除一天的疲累。
“paul,好好休息,不要再熬夜工作了。你是我的得力助手,若生了病,我就麻煩了。”殷陽叮嚀着。
“我知道了。”話完,Paul對他示意后,便想舉步離去。“喔,對了,殷先生。”他忽然轉首,對殷陽微笑。“顏小姐的房間在你隔壁,還有,我已經跟所有的人吩咐,叫他們不要透露顏小姐也隨行的事。”
“謝謝你,paul。”
“不謝,只要殷先生下次加我薪水時加多一點就好了。殷先生,你也要好好休息。”含笑說完,便頭也不回地搭了電梯上樓。
殷陽也從另一個方向上到他所住的樓層,腳步行到他的房門后,又踏了幾步,敲了顏詠蓁房間的門。
“詠蓁,你在嗎?”
無人應聲,他正感奇怪,他的房間卻傳來幾聲碰撞的聲音。
“詠蓁,你在我房間嗎?”他走回,朝他的房間輕喚,見又無人回應,他馬上打開鎖,行進。
他見到了顏詠蓁正看着幾張CD,唇角綻了朵笑靨如花,淡淡流泄的笑意讓他怦然心動,一時間竟只是這樣看着她的容顏,望成了痴戀……
他想要永遠守着她,永遠不讓她的笑自唇中移開。
“陽,你回來了。”見到他的身影,她興奮的語氣掩不住甜蜜。“你又食言了,現在是十點,我等你等了好久。”
雖是抱怨着,但是嬌軀早已沖往他懷裏,一臉神秘的喜悅。
“對不起,我不知道會弄到這麼晚。你吃了嗎?我們去吃飯好嗎?我也還沒用餐。”他的身子叫囂着疲累要休息,但是一見到她耐心等待自己的身影,所有的精力又源源不絕地回來了。恍然有種妻子等着夜歸的丈夫的錯覺……
“不用了,我幫你叫了晚餐。”她早有心理準備他會晚回來,方才已經先吃了東西果腹,不過主餐要等他。
她拉着他走到一大桌的食物前,中途不小心踩到了散落一地的CD盒。
殷陽撿起其中一塊,恰好就是他行李中隨身攜帶的最喜愛聽的那幾張音樂。他望向顏詠蓁,卻見她眼波流轉中儘是淘氣,魅惑的笑容勾起。
“對不起。”她明快地道歉,笑容卻沒有半點歉意。“我是不小心把你的行李撞倒才讓CD掉出來,對不起,我看了下,才知道……”才知道他把她的CD全帶在身旁,無論是隕石的專輯,或是她喜愛的歌手。
他對她的這份心意她全記掛在心頭,很想馬上告訴他她的感動,但是現在辯才無礙的口舌吐不出任何一個字,只能化為涓涓細流匯聚成磅磺大海。
殷陽溫柔地瞅着顏詠蓁,訴起衷曲:
“我通常在我睡前的時候聽,原本被公事煩得鬧哄哄的腦子也在這時候變得很清明,只浮現你的身影……”
未竟的話,落在她的唇中。她望進了他深沉如夜的瞳眸,靈活的舌尖竄進了他的口中,嬌軀倚靠着男性的身子,兩人的氣息纏繞,她的體溫從手中熨進心中,存心的挑逗中蘊含綿綿情意的色調。
“陽……”她低吟,酥麻的弦音一字一句傳進殷陽的四肢百骸。
“詠蓁……”他沙啞地開口。原想推開她的手臂卻驀然收緊,將她困在自己懷中。“不要這樣,我畢竟是個正常的男人,我想尊重你。”
聽聞他的話,原本魅惑的肢體頓時收斂,然而口氣也化為溫柔的呢喃細語。起了捉弄的念頭,她在他耳邊說道:
“吃飯吧,陽,我知道你很累了,吃完了就快休息吧。”話完,放開他,衣袂擺款中盪人心魂,引人遐思。
讓他在餐桌前坐下,她坐在他身邊看着他細吞慢嚼吃東西。
幸福的感覺在她身邊環繞,本來在到他房裏之前,她已計劃好在她生日的今天讓他陪她慶祝一番的,但是她直到方才那刻,她才突然發覺,只要能這樣靜靜守着他,就已經是最大的禮物。
有沒有形式,都不重要了。
飯後。
她等他淋浴完后,便拿過大衣穿上,對他道:
“我回去了,你好好休息,明日見。”精光自眸中一閃而逝。她在猜他絕不會留自己下來,所以她打算半夜再撲到他床上讓他措手不及,密密麻麻地將他套住,絕對跳脫不出她撒的情網。
她很想要他,所以引誘也是她計劃中的一部分。
正要離開的她,手臂驀然被攫住,她困惑地轉回身,卻讓他輕柔的力道一拉,鎖進了他的懷裏。
“陽?”她微訝自己的失算,靠着他的頸窩,盯着他頸上的脈搏。
“別走。”他低啞的聲音響在她耳邊。“陪我一晚,我不會逾越,只是想讓你陪我一晚。”
她的手環繞着他的頸項,淡笑。“你今天特別不同,以往你不會做出這種要求。”過去她曾多次要將他留宿,他卻執意不肯。
“沒事,真的。如果你不願意也不要緊。”他只是……想要確定她在自己身邊,來香港前爺爺才剛跟他下過最後通牒,一定要跟詠蓁分手。他不願讓她察覺有股不安充斥在心底,只想讓她陪着自己。
她審視他的神色,瞧出他的異樣,知道他心中定有事後,便在心底暗下決定,遂道:
“休息吧,陽。”她放下大衣,綻出笑顏。“天晚了,早點睡吧。”
她深深地凝望他,而後,細吻落在他唇際。
目光膠着的兩人,任由外頭的月光揮灑在身上。未久,在繾綣交首的身軀中,悄悄褪去,似是再也不忍打擾般。
***
微曦照耀在她身上,她坐在窗前望着窗外的景色,喝着一杯熱咖啡。絲質睡衣掀到大腿上,露出白皙泛着粉色光澤的肌膚,唇上泛着淡然甜郁的笑靨。
手機於此時響起,她伸手撈過來,一開口便是前所未見的溫柔語氣:
“這裏是顏詠蓁。”瞥到仍熟睡的殷陽,她刻意地放輕了聲音。
“詠蓁,你什麼時候要回來?台灣這邊已經鬧翻天了!”方誌禮的聲音如往常元氣十足地大吼着,卻是着急萬分般。
顏詠蓁走到陽台上聽着電話。“發生什麼事了?”
“詠蓁,是我。”換成安祺的聲音。“你在那邊還好嗎?”他先問候着。
“尚好。那邊怎麼了?”
“出事了。”他沉重地道:“我本來不想打擾你的假期,但是又必須知會你一聲,所以才打電話給你。詠蓁,現在我說的事你要聽清楚,等你回來后可能會是一場大風波。”交代完后,他清楚地說著:“前些天,報社似乎查出你和殷先生在交往的事,昨天被頭條刊載出來,聽說殷老太爺發了很大的脾氣,要殷陽馬上回台灣。我不知道你們那邊的情形怎樣,但你最好要有心理準備。”
她沉吟了半晌,而後道:
“我知道了。”
“還有,Sam和允言的事也曝光了,記者全都在找我們,你回來后要小心點,盡量避開。總之,一切等你回來后再說吧,現在Sam要跟你講話。”
電話在不久后換到另一邊。
“Sam?”她喚着。
“詠蓁,我在。”
Sam的聲音響起,未如她預期的頹喪,而後轉念一想,Sam本就有要此事公諸於世的打算,現在只是順遂他的意願罷了。
“什麼事?”她問道。
電話對頭奇異地沉默了會,才道:
“你應該知道大略的事了,我也不多說。本來我和允言的事曝光我很開心,但是現在拖累了你。”
她蹙眉。“拖累我?”
“殷家那邊聽到我和允言的事後,揚言要殷陽和你斷絕一切關聯。詠蓁,就算現在全天下指責我也不要緊,但是我不願拖累你的名聲,即使你不在意。現在,我只能跟你說聲對不起。”難得的歉意自口中逸出。
本來已經夠糟的名聲又雪上加霜,他向來不在乎那些迂腐的東西,自然不理會世俗的眼光,但詠蓁是個女孩子,怎能遭受他人的指指點點?
顏詠蓁為他口氣中的愧疚訝異,她原本以為Sam不會在意這類的事,沒想到牽扯到她,他不僅有些亂了分寸,甚至一舉一動也會顧慮到她。她了解,他是真心為自己設想。
“不是你的錯,Sam。你該知道我在外的風評向來不好,何況他人要將這種罪加在我身上,我也無話可說,就隨他們吧。你也知道我向來不在乎,別為這事煩惱。我可是顏詠蓁,你的夥伴,記得嗎?”她未曾惶恐,想要安撫他擔憂的心,瞄到殷陽似乎有起身的動作,她飛快說著:“Sam,不要怪自己,要怪就該怪我自作自受,你如果再將這種罪名加諸在自己身上,我會生氣的。好了,我要收線了,你寬心吧。”
話完,便想掛上電話,卻遭他制止。
“我再說一句,詠蓁。”Sam語重心長,而後道出自己的心思。“跟他分手吧,詠蓁。再這樣下去,對他對你都沒好處,我知道你對他放下了感情,但是……”他忽然語氣一轉:“你跟他發生關係了嗎?”他們兩人在香港獨處,恐怕已深陷泥沼而無法抽拔。
顏詠蓁的語調雖輕快,眸中卻已有沉鬱。“Sam,記得嗎?昨天是我的生日,生日晚上什麼都有可能發生,而它,也的確發生了。昨天我們共度了一夜。”
陽雖然不想逾矩,但不代表她不想要他;而她的要求,他向來不會抗拒。
她之所以清晰明白地回答,就是要Sam知道她做的每件事都是在自己掌控中,她不會、也不想後悔。
電話那頭停了會才再說話。
“那你會放棄他嗎?”他無奈地問着,卻已有笑意。
詠蓁果然明白自己要什麼,不是莽撞地走着人生的步伐。
允言說的沒錯,他不該再替她擔心,詠蓁可以找出自己人生的艷陽天。
“我……”她無法斷然說出否定的話,因為她自己也沒有足夠的信心。“屆時再說吧,我能把握的是現在,不是未來。”她走回卧室,卻發現殷陽的身影已不見。“Sam,我真的要掛了,回台灣見。”話完,切掉通話鈕。
趕緊收了線后,便想去尋殷陽,卻發現他站在牆邊看着日曆。
“陽。”她揚笑走近,之後被忽然轉過身的他緊緊摟住,她心中微訝。
“昨天是你生日,你為什麼不說?”他頗責怪地問。
“你聽見了我剛才的話?”她驚愕,料想他聽到了多少。
“我一起床,便聽見了你說昨天是你的生日,但是你卻隻字未提。”他不悅地說著,這股不悅是對自己,但卻沒發現他懷中的顏詠蓁鬆了口氣。“你該告訴我的。”
“對不起。”她回摟着他。“我是看你昨天那麼累,才忘了說。”
“下次不許這樣了。”他要求。
“我知道了。”她承諾。
電話又於此時響起,是殷陽的手機鈴聲大作,尖銳得令人備覺刺耳。顏詠蓁神色未變,不安卻悄然盤上心頭。“詠蓁,我去接個電話。”
對她說完后,殷陽放開她走到床邊接起電話,沒見到她深幽複雜的目光流連在自己身上。
顏詠蓁踱到窗邊,靜靜地等待着。聽聞他的語氣從愉悅變成公事化及應對,她大抵也猜得出來電話是誰打來的。
她眺望着遠方的景色,忽然很想狠狠逃開這個地方,無論是香港、或是台灣,只要能跟他在一起,都可以。
不久,殷陽掛掉了電話,容顏已轉為肅靜。
深吸口氣后,轉身,顏詠蓁隨即綻出笑顏,迎向他。“有事嗎?”
他望着她,頷了首。“爺爺親自下達命令要我立刻回台灣,他似乎知道了你也隨行的事。”
“喔,是嗎?”她的笑仍沒斂下,卻僅剩嘴角在勉強輕揚着。
一陣沉默流轉,兩人相互對望着,不知何時要打破這樣的僵局。
顏詠蓁再度綻笑,想要講些什麼話來緩和氣氛,卻見他忽然快步走到她面前,飛快地吻了她額頭一下。
“這是早安吻,我剛才沒給你的。現在,快換衣服吧,我們要出去了。”
“要回去了嗎?”她有點錯愕,總覺得他的反應有些怪異。
“那些事等會再說吧。昨天你生日我們沒慶祝,今天就補慶祝,何況我昨天答應要陪你逛香港的,我不能對你食言。”他的話從玩笑轉為認真,斂整笑顏。“我不會對你食言,無論發生何事。”他像立誓般下諾。
顏詠蓁看着他,而後,真真正正地,露出一個笑靨,只給他。
***
他們兩人逛遍了尖沙咀、上環、中環及銅鑼灣,也去了維多利亞港和去海洋公園看海豚表演。登對的儷影讓人不由得多注目幾眼。最後,他們在海濱公園停佇,眺望過去的是香港匯展中心。
顏詠蓁站在岸邊看着湛藍的海水,遠方的夕陽餘暉耀灑在她身上,像個引人注目的發光體。此時,正等着殷陽買食物回來的她,璀璨的微笑與海面上鄰鄰水波閃耀的夕陽互相輝映。
“你好。”一個青澀的含笑女聲在她耳邊響起。
她轉過身子,瞧見幾名約莫國中階段女學生正毫不畏懼地打量着她,其中一名站前一步,直勾勾地瞧着她,而後問着:
“你是台灣的那個女歌手,Nicole嗎?”她興奮地靠過來她身邊。“我們很喜歡你,你能幫我簽名嗎?”
“我不是Nicole,你認錯人了。”她退了步,轉身離去。
“啊——”幾名小女生遺憾地掉頭便離去,個個像是極為失望。
顏詠蓁忽然轉過身來,改變了心意,對着她們的背影喊着:
“要簽名嗎?快過來。”
“可是你又不是Nicole。”
她自大衣的口袋中戴上墨鏡,唇角微微一勾,用中文道:
“我想,你們比較習慣看到我這樣子。”她不常上報章雜誌,泰半的照片都有墨鏡遮住瞳眸。“我是Nicole,如果你們沒認錯人的話,我就是你們想找的那個女歌手。”
這個身份曾經給她相當大的名聲,現在卻也因為她這個身份,讓她的感情路走得崎嶇難行,但是她不會後悔自己的選擇,只能怪當初沒有將殷陽的出現算在內。
“真的!”她們的眼睛瞪得大大的,又閃亮無比。“真的耶!她真的是Nicole!”邊說邊快步跑到她身邊。“Nicole,你好漂亮,比電視上的你漂亮很多耶。”其中一名不停地稱讚着。“對不起,我不會說普通話,你聽得懂廣東話嗎?”她隨之懊惱低咒:“哎呀,早知道就勤練些普通話了。”
顏詠蓁輕輕點頭。
“太好了。”她趕緊遞上紙筆。“我今天看到你好高興,你是我最喜歡的女歌手,我覺得港台兩地的歌手就屬你唱得最好了。”
“你沒有看到報紙嗎?”顏詠蓁快速簽下名后,忽然問道。
“報紙?”
“昨天的報紙,有我們的報導。”隕石在香港的名氣不小,這麼大的新聞他們不可能沒報導。她們如果看到了,還會這麼支持他們?聽聞其中的幾則標題下得十分聳動,包括暗指她周旋Sam和殷陽之間大玩亂戀,內容幾可亂真。她們如果看過,還是一如往昔地熱忱不減嗎?
“喔,你說那個啊,哎呀!你別介意,香港的狗仔隊都喜歡報一些不合事實的報導,一看就知道多屬誇大。”女孩嫌惡地揮揮手,彷彿極為不屑提起。
顏詠蓁的美眸映照着女孩天更無邪的面貌,突然覺得這個世界相當可悲。
事實的真相往往只需要人們多用心的一眼便可輕易辨察,然而世人多蒙蔽於肉眼所看到的表相,而忽略了最真誠的那一面,反之,若用純真的心靈去看待這個世界,一切會變得美好許多、單純許多。
“詠蓁。”殷陽的聲音由遠而近,小跑步來到她身邊,他看着眼前幾個嘰嘰喳喳的小女生。“她們是?”
“我們是Nicole的歌迷。”她們相視微笑后,齊聲回答。
顏詠蓁仰望着殷陽,任由原本澄明的瞳眸映進他的身影。“如你聽到的。”她拿下墨鏡,將紙筆遞迴她們。“快回去吧,天色黑了。”
幾名女孩分別拿回紙筆后,個個面面相覷,竊竊私語一番后,便又推出方才自告奮勇的女孩當代表。
“怎麼,又有事嗎?”顏詠蓁問道。
“我們……我們想問你。”吞了吞口水后,女孩鼓起勇氣大聲地詢問:“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
顏詠蓁像是預料到她會有這番舉動,好整以暇地將問題丟給殷陽。
“你說呢?”她溫柔的目光靜靜瞅着他,等着他的答覆。
“她……”欲言又止間,殷陽輕摟過她的腰,輕聲而堅定地回答:“她是我最愛的女人,也是我未來的妻子。”
話才剛出口,幾名小女生的尖叫此起彼落,紛紛審視眼前偉岸不凡的男子,瞧瞧他是否配得起她們心中的超級偶像。
“Nicole,你們很配,男才女貌,更好。希望你們可以幸福。”幾名女生似乎相當稱許殷陽,交頭接耳地討論過後,形成她們一致的結論。
“謝謝你們。”殷陽微笑以對。
“啊,時間已經這麼晚了,我們要走了,拜拜!我們會繼續支持你的,Nicole,你要加油哦!”話完,幾個女生打打鬧鬧、依依不捨地向兩人說再見,邊行邊回頭,嘴裏還哼着隕石的歌。
兩人直到她們的背影消失,才轉過身子踏着夕陽餘暉前進,牽着的手緊緊地捉牢,他們想要捉緊這份難得的幸福。
“東西呢?”她望着他另一隻手上空空如也,不由得蹙眉問着。
“賣光了,只剩湯湯水水。我帶你去吃香港的特產好嗎?”
“那還要跑很遠。”思及此,她的身子就靠在他身上,撒嬌道:“我走了一天,腳好酸,陽背我好不好?”
“嗯。”他幾乎是毫無異議地點了頭,彎身背起她輕盈的身子。他總是縱容她偶爾的任性。
枕在他的背上,她合上眼廉。“陽,我有沒有說過我喜歡你的體溫?”
“你上次說過了。”
“喔,是嗎?”她的唇角流泄笑意。“那我再說一次,陽,我真的好喜歡你的體溫,喜歡到想要一輩子不離開。”
“我不會離開你。”他又承諾。
“陽。”她又喚。
“嗯?”
“你要記得對我說的每句話,不可以食言。”
“我不會。”他堅定保證。
“陽。”她放柔語調,又喚了次。
“什麼事?”
“我們……”她的螓首埋在他的背上,低道:“我們回台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