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年後晨光乍現，黑堂卻已是人聲沸騰。
為什麼一向晚睡晚起的黑堂人今天都早早起床呢？原因無他，只為了替即將赴美的陸強送行兼加油打氣。
陸強背着簡單的行李，一開房門，就看到蕭明虎正對着他傻笑。
“不回家陪老婆，在這裏傻笑幹嘛？我可沒興趣當你的床伴。”陸強從他身邊往外走去。
“不不不，走這邊。”蕭明虎領着他往大廳走去，陸強一臉莫名其妙的跟着他。
進了大廳，陸強被眾多兄弟和紅色的布條嚇得停住了腳步。紅色的布條上還用金紙貼着：祝強哥抱得香緹凱旋歸來。真俗！
“這是做什麼？”他嫌惡地撇撇嘴。
“幫你送行啊！希望你這次能把香緹帶回來。”蕭明虎笑得很得意，因為這次計畫是由他發起的。
別看他平時沒什麼兄弟之情，其實他是很有人情味的。尤其這一年他看陸強嘗盡了相思之苦，他不做點什麼的話，恐怕會被老婆罵是沒有人性的壞蛋。
“替我轉告香緹，如果你把她帶回來的話，我一定破例參加你們的婚禮。”陳美馨也含笑插嘴。
“不要啦！這個吸引力不夠。如果陸強把寇小姐帶回來，我們就和他們一起結婚，這樣好不好？”北川徹又到台灣來遊說美馨嫁給他了。
至於他身邊那兩個老跟班這次則沒有跟來，據說是飛到澳門賭兩把兼找妹妹了。
“這又不是我可以決定的，要看陳爺啊。”陳美馨咬着下唇低聲說。
“陳爺，你什麼時候可以讓美馨自由？我要娶她啊！”北川徹大聲喚着在大廳另一頭的陳仁和。
“咦，你不是說死都不肯娶她的嗎？就是因為你不肯娶美馨，我才把她帶離日本，以免她再被你荼毒。”陳仁和含笑走過來。
“現在情況不同了。美馨，等陸強他們回來，你就可以嫁給我了。”北川徹一臉喜悅。
“還有我爸呢！”陳美馨眼波流轉，不勝嬌羞。
“你放心，你爸早就被我收服了，沒問題的。”北川徹欣喜的說。眾人也上前祝賀他們這對分分合合好幾年的情侶。
“我要走了，再遲就搭不上飛機了。”陸強含笑開口。奇怪，不是要給他送行嗎？他怎麼變配角了？
大家聞言又圍過來對陸強交代一大堆廢話，折騰了好一會兒，他才得以脫身，踏上迎回香緹之路。
整整一年了。這一年，他就是靠着與香緹的約定挨過每一個沒有她的日子。
一年來，他沒有她的任何消息，前幾天他才知道她已從瑞士回到美國。
她不知道變成了什麼模樣？
她整過型的臉會不會讓他不認得？她的身材是不是還跟以前一樣纖瘦？她是不是還是有點憨憨傻傻的，偶爾會耍耍小脾氣？她是不是和他一樣，期待着他們的重逢？
一路上，他不停的猜測着，像個初次出國的小孩子，興奮得幾乎坐不住。
緊張期待又興奮的情緒在他抵達邁阿密時到了最高點。
在機場大廳中，有人正在等着他。
“陸先生，這邊請。”一名身穿黑色西裝的金髮男子主動上前招呼他。
“你是？”陸強摘掉墨鏡，打量這名幹練的男子。他不是黑堂的人，陳志陽那草包不可能有這麼優秀的手下。再說，他也沒這麼好心會幫助他。
“邁洛的助手強森。我是來接你去見香緹的。”
陸強一聽見香緹的名字，馬上眼睛發亮。“你叫她香緹？你跟她很熟？”
“剛認識幾天而已。”
“她好嗎？”陸強渴望得到她的消息。
“很好，她也正在等着你。”強森微笑看着他期待的神情。
“嗯。”陸強抿着唇點點頭。雖然他強裝冷靜，旁人還是可以輕易發現他迫不及待的心情。
＊＊＊
邁洛支着下顎，一臉慵懶的打量坐在他對面的陸強。
他這副模樣看來有些散漫，不過這只是他南美人的天性，只要有需要，他可以立刻由慵懶轉變成精明幹練的樣子。他現在呼風喚雨的地位可不是靠他健壯的身材和性感的臉蛋得來的。
“香緹呢？”陸強終於捺不住性子了。
“別急，她現在不在。”
“告訴我她在哪裏？我去找她。”陸強做勢要起身。
“請坐，我想和你聊聊。”邁洛懶懶的換一隻手撐着下巴，兩眼仍舊盯着他。
“沒興趣。”陸強站起身，居高臨下望着這個“邁阿密之王”。
“如果是聊香緹呢？”
陸強雖然覺得邁洛把他當猴子在耍，但他還是坐下了，就因為他剛才說的名字——香緹。
“她怎麼了？”
“很好。”
“然後呢？你不會就只是要告訴我她很好吧？”陸強眯眼打量他，摸不清他到底有着什麼打算。
“香緹會喜歡你這種人真讓我意外，沒想到她能忍受你的直接和冷漠。”邁格淡淡地道。
“干你屁事。”
邁洛對他的冒犯不怒反笑，“是不干我的事。不過……你難道不想從我這裏探知一些香緹的事？你總不能一見到她，就衝上前去把她綁回台灣吧？你不想先了解她現在的心境？”
陸強不屑的冷笑一聲，推椅起身，“我自己的事我會解決，不用你這個外人多事。”
“哼，狗咬呂洞賓。”邁洛這一年裏常常到瑞士陪香緹，在她的薰陶下也學了幾句中國成語。
陸強冷哼着，要不是他現在急着找香緹，這個邁洛肯定被他分屍！
他頭也不回的往門口走去，手還沒觸及門把，門就被人推開了。他詫異的接住飛入他懷中的女子。
“Sorry。”她頭也不抬的道歉，然後看向懶洋洋的邁洛，“找我來有什麼事？”
香緹？！
陸強倒抽一口氣，想摘下她幾乎遮住半張臉的墨鏡。
“你要做……”香緹伸手拍開他的手，聲音隨着看清面前的人而消散了。
她轉頭愣愣地看着邁洛，腦袋已經完全停擺了。
“陸強，這位是我的助理雪莉。雪莉，他是香緹的好朋友陸強。”邁洛還嫌狀況不夠混亂，莫名其妙塞給香緹一個假名和假身分。
“你——”陸強皺眉細細打量她，想要確定她是不是香緹。第一眼看她不是香緹，再仔細一看，又有幾分的神似。香緹整過型的不是嗎？應該是她吧？
而她的聲音也和香緹一樣悅耳。還有她微微輕啟的唇，就和香緹以前受到驚嚇時的反應一樣，他絕對不會忘記他嘗過千百遍的紅唇的。
“香緹？”他不敢置信的輕喃。
香緹傻傻地看向他，下意識地搖了搖頭。
“香緹！”陸強壓根沒發現香緹搖頭，上前想要抱住她。
“非禮勿動。”邁洛在瞬間來到他們身邊，將香緹拉到他身後。
“走開。”陸強伸手要推開邁洛，卻被他穩穩拉住手。兩名殺氣熾烈的男人寒着臉怒視對方，誰都不肯退讓。
香緹擔心他們兩人會宰了對方，悄悄拉了拉邁洛的衣角，才讓邁洛收起殺氣，恢復他那慵懶的保護色。
“你喜歡她是吧？這兩天她沒事，我就叫她陪你逛逛。”邁洛在轉身走回座位時，偷偷對香緹露齒一笑。“請你先迴避一下好嗎？我和雪莉有點事要談。既然你要等香緹，就住在這裏吧。”
陸強原本想要發飆的，但靜心一想，又覺得這麼做太過衝動了。他們想要和他玩？沒關係，反正他有得是時間和她玩猜謎遊戲。
“好。那我明天就等著『雪莉”做陪，我還沒在邁阿密遊覽過呢！”他有禮的說完后便退出房間。
他嘴角玩味的笑容讓香緹心跳加速，他知道了嗎？
“你在做什麼蠢事？”等陸強離開后，她馬上向邁洛開炮。
“讓你有一點心理準備啊！免得你突然見到情人，一時無法接受。”邁洛打了個大呵欠，眨了眨眼。
“那你也不必說我是什麼……雪莉啊！你是不是嗑藥了？”香緹摘下墨鏡，眼中熊熊的怒火差點把邁洛燒成灰燼。
“你看，現在你就不緊張啦！我這麼做不錯吧？先讓你見見情人，然後再讓你有時間平撫情緒，明天你們就可以相認了。”他雙手一攤。
“啊？”香緹眨眨大眼，“可是你也沒必要幫我取個假名啊！陸強心裏會怎麼想？他說不定會以為我不想見他！”
“他認出你了不是嗎？我看他還挺期待明天和你一起出遊呢。”
香緹被他堵得沒話可說。沒想到他平時懶懶的，爭論起來還真是會讓人啞口無言。
“出去吧！你可以開始醞釀明天重逢場面的反應了，我想一定很感人。”邁洛雙手合十，一臉陶醉。
“噁心。”她認識他這麼多年，怎麼不知道他會有這種舉動？這麼一個大男人做這種動作真讓她反胃。
一定是為了她吧！香緹放柔了表情，上前抱住他，“謝謝你，邁洛。要是沒有你，我真的不知道該怎麼辦。”
“少說這些肉麻話了，像我們這種沒有人性的冷血動物，不值得你感謝的。”邁洛有些不自在的推開她。
“呵呵！害羞了？”香緹嫣然一笑，當她發現邁洛眼中的警告時，她立時收起笑意。
“好好好，我出去就是了。可是我要告訴你，我真的很感謝你。沒有你，就沒有今天的我。”說著，她又忍不住抱住邁洛。
“喂，快放手，要是被陸強看到你這樣抱着我，他可能真的會宰了我。”邁洛一把將她推開。
“好嘛。連人家在感謝你，你都這樣無動於衷，下次我不再說了啦！”香緹抽抽噎噎的往門口走。
邁洛等到她出了門，才落寞的嘆口氣。他生命中的另一半到底在哪呢？香緹一回來就拚命散佈溫暖和諧的空氣，連他都變得軟綿綿的，甚至有退隱的念頭了。
神經病！他自嘲的搖搖頭。
要是他退隱，牽動的人、事太多了，恐怕整個邁阿密都會垮掉的。他還是認命做他的“邁阿密之王”吧！
＊＊＊
“早。”陸強一下樓就看見“雪莉”坐在沙發上等着他。昨晚他的夢中全是香緹，今天起床后，他的起床氣也因為要與香緹見面而消失無湣
“走吧。”香緹沒理他，逕自起身，臉上依舊掛着大大的墨鏡。
“你先請吧，“雪莉”。”陸強紳士的讓她先行。
香緹走在前頭，用眼角瞄瞄跟在身後的陸強。
奇怪，以前的他不是在吃早餐之前都是一副隨時要拿槍轟掉人家腦袋的暴躁模樣嗎？還有他的大男人主義呢？難道他在一年之中全改了？可能嗎？她暗自撇撇嘴角。
他們先駕車到市區吃早餐，然後開往海邊，享受知名的邁阿密海灘風情。沿路上陸強一反常態的滔滔不絕，想要誘香緹說話，但她都以最簡短的話語打發他，讓想把她真面目揪出來的陸強束手無策。
“這裏就是邁阿密著名的南灘，在這裏，你可以看到許多大明星和富商。你看，那是名模特兒辛蒂，還有邁阿密的富豪傑克，那是……”
“你還懷念以前當模特兒時多彩多姿的生活嗎？”陸強淡淡截斷她機械化的介紹。他討厭她還把他當成陌生人看待。她為什麼不幹脆的承認她就是香緹？
香緹看着碧海中正在衝浪的年輕人，最後終於認命的摘下墨鏡面對他，“我比較懷念和你在一起的日子。”她不能再迴避他了。
陸強無語的看着她，嘴角揚起一抹讓香緹失神的微笑。
“怎麼了？是不是我整型整得太奇怪了？應該不會吧！”她捂着雙頰，還是對自己整修過的臉缺少信心。
“我在意的不是這個。”陸強沙啞地低語，手指指向她怦怦跳動的心口，“我只在乎這個。”
“我知道。可是我還是在意嘛！”香緹嬌嗔地嘟着嘴。
陸強有些不耐煩的翻翻白眼，“你要我說幾次？就算你嘴歪眼斜，我都不在意。我愛的是你的人！”
“又恢複本性了。”香緹聽了他的話暗喜在心底，嘴上還是不忘對他厭惡的口氣抱怨一番。果真如她所料，陸強還是一副對女人多說一句話都賺煩的討厭樣。
“讓我仔細瞧瞧你。”陸強輕柔的抬起她的臉，“嗯，留了一點疤，不過不仔細看還看不出來。顴骨推高了一點，讓你的臉看起來更有立體感。最重要的是你這張嘴，還是一樣誘人。”他的手在她臉上移動，滑過她的臉頰，到達她的唇畔。
“我可以吻你嗎？”他想一生一世這樣看着她，永遠也不放開。
“要是你再不吻我的話，我考慮吻那邊那個帥哥。”香緹故意瞟了瞟走過他們前面一名身材健美的男子。
“你敢！”陸強在她唇邊嘶聲低吼，然後強悍的吞下了她的笑聲。
過了許久，他們才喘息地稍稍放開對方，不過兩人火熱的身體仍舊緊緊相貼。
“看你這副饑渴樣，想必很久沒有女人讓你解悶了，對不對？”
“等你。”簡單的兩個字讓香緹熱淚盈眶。他什麼時候也懂得說這種好聽的話了？
“感謝老天，你等到了。”香緹含淚帶笑的緊緊埋在他的懷中。她好懷念這個讓她安心的懷抱。
陸強也有同感的扯了扯嘴角。
“告訴我，昨天你為什麼不承認？”他忍不住問着偎在懷中的女人。
“我被嚇傻了嘛！誰知道你會這麼快就來了。然後邁洛又寒了個“雪莉”給我，我也不好拆他的台啊。”
“怎麼，嫌我太早來了？”他睨她一眼，“這一年來，有好幾次我都想到瑞士去找你。”
“你找不到我的。”香緹伸手拉拉他額前垂下的劉海，他的頭髮長長許多。
“就算是要把整個瑞士翻過來，我也要找到你。”
“光會說大話。”香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麼，離開他的懷抱，坐直身子，“我們離開好不好？”
“去哪？”
“帶你去提親。”香緹惡作劇的對他一笑，發動車子準備上路。她打算和陸強邊開車邊玩，到家的時候應該是傍晚了，那時全家人應該都在吧！
陸強側臉看她，再往下掃視她的身子，“你比較胖了。”剛才抱着她時，感覺起來是比以前好多了。
“胖？”香緹像是受到驚嚇的放掉方向盤，看來她對這個字眼還是很敏感。
“呃……是豐滿。”陸強好不容易把話轉了回來，“我比較喜歡你這樣，抱起來比較有——”
“手感。”香緹笑着接話。“我不是模特兒了，當然不用再節食啰。”
“嗯。”陸強拉住她要戴上墨鏡的手，湊近她的臉，“你去整容的時候有沒有順便拉皮啊？我看你沒有魚尾紋?。”
“陸強！我才幾歲啊，哪裏會有魚尾紋？哪裏需要拉皮？！”香緹生氣的賞了他幾掌。這個男人，說話也不會修飾一下。
“是這樣啊？我不知道嘛。”陸強無辜的說。
“先告訴你，我家裏不是很注重形式上的禮節，我帶你回去只是讓他們知道我要嫁的人是誰。不過我奶奶很注重輩分，而且她對你們這種黑道人物頗為反感，待會你不要給我亂說話，萬一把奶奶惹火了，她不會讓我嫁你的。”
“我起碼也念過幾年書，這種事不用你交代。”她也太會擔心了吧！
“難說。你這個人的嘴巴和頭腦是一線貫通的，向來有什麼說什麼，一定得罪過很多人。”
“還好啦。”陸強得意的說。
香緹聽了覺得又好氣又好笑。希望奶奶和爸媽能夠接受陸強，不然她就……唉，反正無論如何，她都要嫁給陸強，而陸強也一定會把她娶到手的。要是他在忍耐了一年之後又放棄她，不是太不符合投資報酬率了嗎？
＊＊＊
“他就是你要嫁的人？”香緹的媽媽不住地打量坐得挺直的陸強。
“是啊，怎樣？”香緹心想反正陸強聽不懂廣東話，便大膽詢問母親。
“嗯，雖然不像邁洛那麼讓人印象深刻，不過還不錯啦。”香緹的母親越看陸強越是滿意。
這小子雖然一臉冷冰冰的，不過也算是一表人才，身高和香緹也相配。反正是香緹要嫁的人，她自己喜歡就好了。
“他是做什麼的？”香緹的奶奶也關心的問。
“唔……跟邁洛差不多，不過正派多了。”
“那不好。”老奶奶不贊同的擺擺手。她年輕時總被流氓欺壓，所以最討厭混幫派的人。
“媽——”香緹的媽媽小聲輕喚，怕陸強聽懂心中會起反感。
“像他們那類人，沒一個是好的。香緹，我不准你嫁他。”老奶奶說完后還狠狠瞪了陸強一眼，讓聽不懂廣東話的他感到莫名其妙。
“奶奶！”香緹不依的嘟起嘴。
“怎麼了？”陸強輕聲問揉着額頭的香緹。一進她家后，他彷彿來到了香港，聽到的全是廣東話。
“原來你不用開口就可以討人厭。我奶奶不讓我嫁你啦！”香緹嘆了口氣。
“讓我跟她說。”陸強示意香緹幫他翻譯。
“不，你還是安靜點好，等我爸回來以後再說。我奶奶最聽爸爸的了。”
“我的話還不夠少嗎？我要是再安靜下去，可能會變啞巴?。”陸強揶揄的看着她。
兩個年輕人窩在一起說悄悄話的模樣讓老奶奶哼了一聲。嫁給這種流氓，沒一個有好下場的，她也是要保護孫女才反對的啊！
“媽，你不要——”香緹的媽媽有些不好意思的對陸強笑笑。
“媽，沒關係，這事先不急。好久沒在家吃飯了，我們留下來吃晚飯。”香緹對母親擠擠眼。
香緹的媽媽了解的點點頭，“好啊，等你爸回來。”
“別想用你爸壓我，我絕不會讓你嫁給這種流氓的。”老奶奶生氣的說完后，起身離開。
“對不起，老人家脾氣比較不好。”香緹對陸強幹笑兩聲。
“看她說話中氣十足的，身體還很硬朗。”陸強不以為忤的笑笑。
“你爸出去買東西，一下就回來了。”香緹的母親對陸強親切一笑，起身走入廚房。
“等你爸回來？會不會連他也反對？”陸強皺眉認真的考慮這個可能性。
“那就看你的酒量好不好啰。”
“為什麼？”
“我爸最喜歡和人喝兩杯了，要是你能多灌他幾杯黃湯，他准靠在你這邊的。”
“要是還喝不出交情呢？”別怪他想得太多，他只是不想讓事情有變化。香緹是他老早就預約的老婆，他不可能退讓，卻也不希望和她的家人處不來，畢竟香緹的家人就是他的家人。
“那你就趕緊帶我回台灣吧。”
“私奔？”
“別說得那麼大聲。”香緹連忙捂住他的嘴，“只要生米煮成熟飯，奶奶不承認你是她的孫女婿也不行了。”
“好。剛才為什麼一直有邁洛的名字出現？”解決了一個問題后，他又挑起另一個問題。
“我家裏的人，除了奶奶之外，一直都把我和邁洛當成一對。我和他們說過上百次了，他們還是這麼認為，所以他們難免會拿你和他做比較。”
“他真的有這麼好嗎？”陸強哼了一聲。
“別吃飛醋，在我眼中，你是最好的。”香緹先用眼角瞄瞄四周，有沒有人會打擾他們，才放心的吻住陸強。
香緹的母親一腳才踏出廚房，馬上又尷尬的退了回去，不想打擾親熱的小情侶。可是去而復返的老奶奶就沒這麼客氣了，她僵着臉將吻得忘我的兩人分開。這下她對陸強的印象除了流氓外，又多了個色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