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夜晚的大學校園,晚風涼爽,月色昏黃,除去上課前的時間之外,校園內見不着幾個人影,黑色樹影幢幢疊疊,加上前一陣子BBS站上傳出有女同學在這停車場旁的林萌樹道上發生強暴末遂事件,更加添夜裏的陰森氣氛。
月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聰明的女學生絕不會遲到而與人群脫離,多半成群結隊浩浩蕩蕩,要不然也會儘可能避開偏僻小道,走遠些但光亮的大路。
可偏偏就有一道慌慌張張的人影朝小路奔來,不算高大壯碩的身子上斜背着厚重的黑色大包包,左手環抱着剛影印好的報紙剪貼資料,右手拿着礦泉水,細細的臂糨里還掛着未乾的雨傘,啪啪啪啪,踩進了通往教室的長長林蔭暗樹路里。
行動看來很快很緊湊,可是移動距離卻不大。
“呼呼呼……”戴喬安越是急着想通過這暗路,越是手忙腳亂邁不快步子。
黑色包包上的PUCCA咧着嘴露出一排白牙,笑得很得意。
雖然笑得很不是時候,可是,她喜歡這卡通娃娃的笑容,簡單鮮明,且掛着和自己一樣的眼睛。
她舉起手用力拍了一下PuCCA算是給自己個鼓勵,然後是低頭一衝,心中暗數着秒數,祈禱十秒后安全抵達教室。
“沖啊……”
教室內會有成熟可愛的薇萍安慰她擔驚受怕的心。
那是一路罩她上大四的同班同學,要不然以她那膽小害怕、丟三落四、不精明的個性,怕是活不過大學四年,便被大學裏亂七八糟的制度給趕出了校門。
像現在,她仍是勇於嘗試另一樣可能讓她結束求學生涯的動作,雖然她還喃喃自語的鼓舞着自己,“會的、會的,我——會——安——全——成——功——抄——小——路……”
跑跑跑跑跑,目前看來平順又如意,眼看就要到達光明的彼端,她簡直瞧見了窗口的薇萍,啊哈哈哈,教授啊,我來了……
可一個不慎,她竟被地上一段廢棄的木頭絆到雙腳。
伴着跌倒的幅度,巨級的驚空尖叫,直達月亮高掛處。
“啊……”
她毫不客氣的吻上了濕泥地上的土。
尖叫聲傳進了不遠處上課的師生耳里,原本等在窗進心中就已萬分忐忑的薇萍,馬上認出了出聲者,“是喬安!”
幾個男同學一聽是戴喬安遇難也急匆匆如火車頭似的奔出教室,原本安靜的校園瞬時熱鬧滾滾,連鄰班都有人探出頭來想趕去救人。
“喬安!”薇萍像枝箭射了出去,衝鋒陷陣的同時伴着另一顆子彈。
她稍轉側頭才發現,是那個為喬安赴湯蹈火在所不辭的藍元海。
“人呢?!往用個方向跑?!”三秒后追至喬安倒地處,藍元海眼冒紅絲,問着還沒爬起的喬安,眼睛惡狠狠盯着黑暗的樹林一方,一副絕不放過兇手的模樣。
跌坐在地痛得齜牙咧嘴的喬安,忍痛吸着氣指向地上不遠處的爛木頭。
藍元海一經指示,便像機械人獲取資料,然後看也不看黑暗中的幽深可怕,勇往直前的衝進樹林裏。
撿完一地飛紙講義的薇萍趕緊扶起咬着牙的喬安,着着她的一身泥,及似乎很愧疚的苦笑咧嘴。
“對不起啊……讓你擔心……”喬安小小聲的深表愧疚。
薇萍低頭看見喬安皮包上的臟黑PUCCA,狠狠吐了口氣,“你們兩個的表情還真是如出一轍。”
“嘶……”擦傷痛得喬安下眼皮直發抖,但還是要問:“你說我和誰啊?”
“這個。”薇萍拍拍PUCCA,換將背包背到自己身上,雖是心疼她的傷繪,可是那冷靜中、心疼中,蘊涵風雨欲來。
嘿,有人似乎生氣了,喬安和薇萍四年的同學可不是當假的,這點認知她很熟悉。
“呃……我也覺得像耶。”喬安深諳暴風雨前最寧靜的道理,涎着張臉努力求予不死。
但是……風雨還是席捲而來,在喬安頭上下冰雹。
“像個白痴!你是不知道最近發生的事是不是?!你是不知道這樹蔭道夜晚不能走是不是?!若不是你嗓門大,也許明天的BBS你就上頭條了!你真的是白痴到讓我會氣死!我不是叫你走正門那條路嗎?!你到底有沒有腦袋啊?可惡的登徒子!如果讓我遇上我一定一拳打昏他,第二拳順便讓他命根子斷!”
一連串冰雹下得喬安連痛都忘了,可是燃還是止不住滿臉問號,“薇萍……”
“別裝無辜可憐!而且不是我說你,你幹嘛又遲到?”明知道遲到落單就危險,你還傻呼呼……”
“薇萍……我……”受傷者若無發言機會。
“不用說理由,你那些理由我都會背了,你那個主管一樣變態,根本是擺明了奴役你為樂,天底下就你頭號白痴,盡心儘力……”邊罵,這個刀子嘴的愛心保姆還是攙緊了受傷的喬安。
“薇萍……我……”喬安噘着嘴撒嬌,將重量擺在保姆身上后,考慮再三,還是覺得要插嘴說明白,“我……只是跌倒啦。”
“然後你又笨,又瘦得像竹竿,連只蟑螂都殺不……什麼?你說什麼?”刀子嘴總算停下剁肉的聲音。
“我說我是跌倒。”
蝦米?薇萍一臉呆,然後在下一秒快速想起藍元海。
“不是遇見色狼?!”
喬安搖頭。
“你不是說色狼往那個方向逃了?!”這女人明明指著……
“不是。”她睜着無辜的眼認真的搖着頭,細細的手指往地上一指,“我是指那段死木頭。”
啊咧……
“那藍元海……”薇萍望着凶多吉少的黑暗森林處。
“藍元海?他有來嗎?”
噢……薇萍暗暗在心裏長吟了一聲,同時畫上十字架。藍元海,我心與你同在。我早該知道色狼也不會笨到拿這烏龍女試刀!
薇萍很深很深的嘆了一口氣,“算了,回教室去吧。”她若不是修養已經到滬火純青之地,恐怕已被這烏龍女氣出內傷來。
可是這烏龍女竟還問題多多!
“薇……薇萍,你剛剛說,你若是遇見色狼……你……你第
二拳要讓他那個……那個斷……”喬安臉很紅,然後很認真的掐緊薇萍,“不要啦,這樣要碰到那個……那個……很臟耶……”
“戴!喬!安!閉上你的嘴!”
喬安聽話的閉上嘴三秒,她最怕惡勢力了!可是三秒后還是覺得不妥,一定要修改薇萍的觀念。
“可是……真的很臟啊,用手去碰那個……”
“閉嘴!”
薇萍簡直氣出血來,這、這什麼烏龍啊……她剛剛說了什麼呀!
可進教室前,刀子嘴還是忍不住放開那個會讓她氣死的傷患,彎下腰笑到不行。她真的被打敗,真的,而且被打敗很多次了。
下課時間,兩個女人躲開人群,來到樓梯間。
喬安拿出隨身必備的急救包讓薇萍替她上藥之餘,掏出在公司不敢拆閱的信件,噘着嘴撕開來。
薇萍瞄了一眼整齊正式的信封,見怪不怪,連上藥的手都沒停,只淡淡問了一句,“這麼快又月底了?”
“嗯,今天二十八號。”
“老天,你媽的信真是比月事還准。”同窗已四年,薇萍再沒見過這樣的母女關係,一個只要錢的娘,配上一個苦得要死還拚命寄錢回去的女兒。而她也已從剛開始的忿忿不平到現在的處之泰然,雖然常常會忍不住出聲罵上兩句。
喬安蹙了蹙眉,希望好友別再這樣,她也很苦惱哇。
“啊……”喬安直想仰天長嘯,重重哭上一天一夜,“這個月已經省吃儉用了,還是存不到錢寄回去,嗚……”
“那就別寄回去了!沒錢寄什麼奇?寄人皮回去啦!”薇萍簡直覺得匪夷所思,天底下哪有這種娘的,不顧女兒死活,只會要錢,而且這女兒還半工半讀耶!又不是上班人上,她還要念書耶!
“可是,她真的沒錢……”
“她怎麼不擔心你有沒有錢、有沒有學費?她是不知道她的女兒笨嗎?能掙得了幾個錢?!她這樣只要錢哪像個母親啊?”越想越氣,她這種直腸子加上刀子嘴,根本不管劈的是不是人家親生母親,剁剁剁連三剁,血肉模糊。
話這樣講好像是沒錯啦,可是……
喬安鼓起臉,像被吹了氣的青蛙,一雙眉皺得凄苦,“薇萍……你說的是我媽……”
再怎麼樣也別這樣直辣嘛!
“是是是,那是你媽,你們是血親骨肉而你我毫無關係,我最好閉嘴不說是吧。”氣人!
喬安把頰上鼓鼓的氣消了消,回不出什麼話來只好低着眼瞼,細細看信去。
“甭看那麼仔細,沒一聲問候的啦。”薇萍不怕死的再度踩上喬安痛處。
這又是一項喬安不願想起的事實,她的母親每個月的信件里除了催錢之外,從不問一句她的近況或安危,真的是連一聲關心都沒。
而這一點,果然惹來喬安一動也不動的凈是掉淚,圓滾滾的眼眶迅速紅了起來。
這是她最難過的一點,她真的很努力寄錢回家了呀……
這下可讓薇萍真的慌了,她天不怕地不伯就怕喬安這種掉起淚來美美卻又動人到不行的人。唉,若真的流淚到願意接受人家資助也就算了,可喬安她又不,上次還曾為了薇萍要給她錢而大吵過,那次之後,薇萍只能一旁冷言關心,再也不敢提給她錢的事。
煩啊,這女人。
“喂……喂……拜託、拜託,我投降、我道歉OK?別哭了、別哭了……拜託拜託你……別哭了。”
久久,哭甘願了的喬安才吸吸鼻子,可也沒責備歉萍,凄慘的吐出苦水,“怎麼辦,我那個死老闆根本不可能加我薪水,而且我還只是工讀生,又不是正式職員,怎麼辦?”
后,原來是在哭這個啊!害薇萍以為自己惹得喬安哭成這樣。
怎麼辦?想想人皮可秤得幾兩啦!
可撾氣歸氣,看着喬安那雙讓她無法放着不管的眼眸,還是給她兜出了點苗頭。
“嗯……”薇萍慧黠的雙眼轉了幾圈,再細細看了喬安那成
熟高挑的身材幾眼,喃喃自語,”嗯……說不定可行……嗯……不行不行,他凶得要死,喬安鐵定被他嚇死……嗯……可是……”
薇萍反反覆復思來想去,根本忘了自己正在上藥。
“薇萍!你在幹嘛?我整個膝蓋都是紅藥水了啦。”
糟!她趕緊收手。三兩下,迅速將傷口包好,謹慎小心的盯上喬安。
“呃……喬安,我告訴你,你知道我們公司對不對?”
喬安看着一大坨的紅藥水,覺得腳上的傷口及紅藥水和薇萍的公司實在沒什麼關聯。
“嗯,這麼大型的百貨公司誰不認識,可是這和我的腳——”
薇萍雙手一拍,截斷她的話,“說得好,我們管理部門剛好有個職缺。”
重點!救星!哈利路亞!
喬安再不管紅藥水的範圍,像沒受傷似的,緊抓薇萍手臂宛如握住一截浮木。
管它什麼缺,急急回答,“我去!”
回答得又快又精,不錯。薇萍點了點頭,這可是喬安自己搶着來的喔。
“很好,就這麼說定了,可是我們要約法三章,因為現在經濟不景氣,若要公司上層保你工作,絕不能讓人認為你是有關係或靠關係進來的,所以,我們要假裝上班后才認識。”
喬安盯着薇萍的臉,女里思考了很久才想通,“薇萍,你是我的上司?”
“想也知道不是,我去拜託讓你進來的人才是你的上司,他叫秦項磊,名字你不用急着記,而且盡量能忘就忘,省得作噩夢。”唉唉唉,若秦項磊看見這雙眼……
噩夢?!這次喬安想更久,“這……這有一點複雜喔,那……那我的工作是什麼?”
“經理特助辦公室櫃枱總機。”薇萍還想不出來其他附屬名稱,反正應該不太像人的工作就是了啦,可是,沒別的法子了呀。
咦?
“這聽起來怎麼好象是兩個工作?”
嗯,這次還不算笨。薇萍很認真的點點頭,“是兩個工作啊,你這個被你老闆奴役得半死的人,不曉得現在公司大人事精簡箴言?”
喬安搖頭。
“笨!就是能夠兩個人完成三個人的工作絕不請第三個,能夠一個人完成三個人的工作絕不請第二個,這就是我們公司的最佳寫照,所以現在在我們公司一定要懂這種數學問題。”
這更複雜了,她的老闆一向不是這樣講,他說的是“能者多勞”,不是這種數學加減問題啊!喬安的細眉簡直快要打結。
“薇萍,我的數學不太好,我看我還是不要去好了。”
“不行!”薇萍突然堅持了起來,“雖然我們公司那經理的臉是帥得讓人想扁、個性是賤了些、嗓門是大了些,可是,我想這工作再適合你不過了。”她不得不想起秦項磊而雖帥卻讓人想殺了他的嘴臉……
“我……我還是不要去好了……”不知為何,喬安有種走人蜘蛛網陷阱的感覺。
可薇萍像已經錄取簽約似的斬釘截鐵,大眼盯住那雙單眼皮大限睛,“不行,我說去就去,還有,不能說你是在校生,這樣你才可以領正式職員薪水四萬二。”早早解決她的經濟問題比什麼都重要。
“四萬二?!”兩倍耶!是她現在薪水的兩倍耶!喬安搖晃薇萍的身子,一個眼睛瞠成兩個大,確定自己沒聽錯。
后,一定要這樣和她比眼睛大小嗎?!
薇萍點頭附和。廢話,因為這工作不是人乾的,所以若不是高薪吸引人,鬼才會來受那個秦項磊茶毒。
“我去!-定去!”喬安霎時認為蜘蛛網是個錯覺,未來一片光亮美景,這是春天來臨的前兆,沒有陷阱,沒有,絕沒有!
薇萍很是滿意,看了看喬安討人喜歡的氣質、外形、溫善的個性。嗯,這樣的辦公室門面實在是不錯,看來賞心悅目、提高工作效率。
兩對帶笑的眼睛各自高興幾分鐘后,高興過頭的喬安才想到一個問題,“薇萍,而……那這樣高薪的工作你怎麼不做?”
這個……呃……
薇萍緩緩緩緩彈開,漸漸朝教室走去,拉開與喬安的距離,“呃……上課了……啊,我機子響,再說再說。”她裝腔作勢的拿起機子。
“可是那面試……”喬安緊跟上來。
“明天!”講機子的人還分心的真是時候。
蜘蛛再度吐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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姑在這家位於精華路段的巨型百貸後門入口處,喬安還是忍不住的拉着薇萍的手,看來她被這家很龐大的公司給嚇住了。
“薇萍,我看還是……”她有當場落跑的衝動。
“再猶豫我就扁你!我可是上班時間溜出來帶你耶!而且請記住四萬二、四萬二好嗎?請將這個數字牢牢記在心裏!”不管三七二十一,她抓了喬安便進去大樓。
我美麗的四萬二啊!喬安深吸一口氣,輕易的降服在金錢的誘惑里。
“那……我這樣面試可以嗎?!”牛仔褲、白T恤,這……會不會太休閑了些?
薇萍可穩當,“可以!只要你切記我剛剛告訴你的一點,別被他的臉給騙了就一切OK!他帥是帥,不過……嗯……”她扁扁嘴,不知該怎麼形容那個惡質的男人。
“你要不要明講比較好啊。”喬安被薇萍吞吞吐吐的樣子嚇得眉頭都要皺在一塊兒了。
“我就是還沒偷到我剛剛告訴你的那張光碟嘛,要不然放給你看就明白了。”可惡啊,那可比璩美鳳的光碟還值得珍藏咧,偏偏她就偷不到,氣人!
“是你說的那一次面試?”薇萍剛才說的,那位應徵者竟色誘起等一下她要去見的那個“很帥”的上司,而且還不只一位,是連着好幾位應試者都色誘他耶,所以那個上司一火大,就用V8將過程錄下,交給公司好讓他可以不再當面試官。
薇萍說她榆好多次都偷不成,要不然是很經典的爆笑集。
“嗯,所以你別被他給騙了,他是一張帥臉沒錯,可是個性惡劣嘴巴賤,這你以後就知道了。”要不是喬安真的缺錢,她還真不想推朋友進火坑咧,哈利路亞,神啊!請原諒她。
“是長這樣嗎?”喬安掏出一本雜誌,上頭的專訪人物是一個五官立體剛硬,蓄着半長發,發上還套着金屬發圈的男人,真的是帥到不該是百貨公司經理而該是個知名模特兒,所以雜誌將他評為當今最富腦袋及臉蛋的黃金單身漢第一名。
薇萍一看那本白目雜誌便尖叫,“千萬別拿出來!他會殺了你!”
秦項磊為此差點搗平那家無聊的出版杜,喬安此時竟拿出這炸彈來!
“你去哪兒找出來的啊!”媽呀!這烏龍女什麼不強,搞烏龍天下第一!
喬安趕緊將雜誌塞入包包,吞了吞口水,“我看……我還是別去了……”這主管會殺人!
不成!她好不容易才去求秦項磊求來的!這下子人若沒到就換她被砍了!
為防喬安逃跑,薇萍緊緊抓着喬安細臂,和緩的說:“不,不,基本上是這家出版杜的錯,問也沒問便將他報導得像神一樣他才會氣炸,他那爛脾氣竟也怕出鋒頭,唉。”薇萍搖着頭,“你看過了,變態吧,男人戴發圈!”要命的還帶動流行!現在公司里老老醜醜全跟進了,連街上都看得見有人學!
電梯一來、薇萍急扯着喬安進入,按下十四樓。
逃不掉了,喬安只好認命的問:“這樣的人……很兇?”明明一張帥臉啊。
兩千人提過這個問題!薇萍根本懶得再解釋一次,旋出一對白眼送喬安。
就是凶到換了無數個助理信不信,可是若現在就講出來嚇跑喬安,接下來就是她自己捲鋪蓋走路了,所以她馬上扮上笑臉。
“不會。他一點都不凶、不凶,只要你別愛上他、別耍笨、別以為他善良無害,他一點都不凶。”神啊,令晚我一定向你懺悔。
這什麼條件啊?別愛上他?!
“那……你們公司的主管都這麼年輕嗎?”雜誌上那個男主管的樣子……好像太年輕了不是嗎?這樣的男人統管千人的百貨公司?
“我說了,別被他的臉騙了,以為他年輕、以為他好溝通可以用年輕人的話哈啦,千萬不要!你會連我幫你爭到的複試都沒用。”
喬安努力想了一圈,“原來他很老喔。”可是又……
“哈哈哈,真爽。”聽到人家說他老,薇萍還真是有些樂,“把他當成很老很老的老頭就對了!”先對喬安輸入安全程式比較重要。
安全訊息喬安是收到了啦,可是……她眉頭還是蹙在一塊兒。
“我怎麼還是覺得怪……”
“一點都不怪,到了。”十四樓好不實易到達,薇萍推出電梯裏的喬安,儼然有一把將她推入火坑的姿態。
電梯一開,喬安便瞧見個巨型櫃枱,及櫃枱后盡人眼帘的無止盡辦公桌,和數不清的辦公隔間,是連邊緣牆壁都要看不見的廣大。
“天……好大……的辦公室啊。”她連看都不知從何看起,已被薇萍拉着轉了好幾個彎。
薇萍的腳步沒停,嘴中喃喃自語,“秦項磊,你敢給我離開試試看……”
“薇萍、薇萍,你……你說什麼……”喬安簡直要跟不上,氣喘吁吁外加雙腳要打結。
“我說加油!”薇萍將喬安推入一扇門內,從此無聲。
“薇萍……”最後的求助聲在門關起的瞬間化為泡沫。
薇萍靠在秦項磊的辦公室門外,雙手於胸前畫了十字。
因父及子及聖神之名,阿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