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今年,江南的秋天來得早,才八月初,秋風已將韋家庭院的梧桐葉掃得四處紛飛。
迎着梧桐落葉,晏姝急急的往大前廳邁進,這是她嫁到韋家來的第三年了,韋家的莊院,韋家的一切,對她而言,再也不是偌大而陌生的了,想到此,她便滿足的漾起了笑容。
但今天,令她高興的事不是這樁,前廳傳來大少爺應傑由日本洽商回來了,一聽到這個令人喜悅的消息,晏姝便放下了手中正在操持的針線,迫不及待往前廳相迎。
應傑已經離開月余了,這個把月來,思念幾乎是如影隨形的跟着她,吃飯、喝水、睡覺、讀書、寫字、針黹……思念無時不刻頑皮的擾得她心頭亂紛紛。
原來相思苦是這麼難煎熬的啊,終於明白古人所言“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真諦了!
想到此,晏姝便更加快腳步,向前廳迎去。
“仲玉!”九曲橋上,她遠遠的便瞧見仲玉,就熱情的打招呼。
仲玉一如往昔的冷漠,並沒領她的情。
晏姝進韋家門這三年來,整個韋家,除了應傑對她一往情深,關懷體貼人微之外,其餘的人,包括祖奶奶、老爺子、二夫人以及仲傑,仲玉對她凈是若即若離的捉摸不定。
晏姝並不在乎他們對她是什麼樣的態度,她對他們除了敬重以外便是包容,因為他們是她的最愛,應傑的家人;她愛應傑,基於愛屋及烏的心情,不論他們是如何對待她,她仍是一本初衷的敬愛他們。
晏姝敏感的察覺仲玉一臉的陰霾,“仲玉,你怎麼了?是不是心情不好?”
仲玉瞄了她一記白眼,一臉的“多管閑事”。
“仲玉,我真的很願意幫你。”
“哼!”仲玉的表情夾雜着不屑與輕蔑,“自己都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了,還想保別人,你省省吧!”
“嗯?”晏姝聽不懂,想再問個清楚,仲玉卻已揚長而去了。
唉!出身背景不同,對事物的看法與領受度皆有不同,仲玉是銜着金湯匙出世的千金之驅,一帆風順、凡事盡如己意才是仲玉的生活,稍稍有不順心,反應都比較激烈,這情緒,她可以理解;只是,仲玉後頭丟下的那句話,她實在是不懂,一頭霧水。
端着韋家這富貴豪門的飯碗,晏姝總是小心翼翼的陪着小心,惟恐有任何閃失,這三年來,她相信自己雖沒替韋家立下什麼豐功偉業,但到底也沒犯什麼差池啊,仲玉為什麼說她是“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她愈想愈忐忑,愈想愈驚惶……
“猜猜我是誰?”
“啊!你嚇了我好大一跳。”扳開應傑蒙住她雙眼的手掌,晏姝餘悸仍在的低喊。
“怎麼了?魂不守舍的?”他擔心的問。
她搖搖頭,應傑才剛回來,她才不想讓他操心。
“你回來了,你總算回來了!”晏姝漾起了舒然的笑容,展顏舒眉的直瞧着應傑。
“是啊,我回來了,想不想我?”應傑將雙手搭在她肩上,將她的臉扳朝向自己,“嗯?”追問剛才的問句。
晏姝點點頭,思念儘是寫在明亮的雙眸上,不必多浪費一句言辭。
應傑瞧見了,滿足的道:“讓我好好瞧瞧你!”輕撫她的臉頰、她的眉、她的唇,“你瘦了!”他一臉的疼惜。
“想你啊!”她說得很小聲,但他聽得一清二楚。
“哦,晏姝、晏姝!”應傑緊緊抱住她,將彼此的身體貼得極近、極近。
“別這樣,別人會看見的。”晏姝害羞的低聲抗議。
“那我們就回我們的天地吧,這樣就不怕別人看見!我也可以好好的一解相思之苦噦……”應傑半眯着眼睛說。
“你真是不正經!”晏姝嬌羞的喊着。
“在妻子面前,還需要正經嗎?”揚着得意的笑聲,應傑牽起妻子的手,往留園走去。
“我剛才在九曲橋上遇到了仲玉呢!”見應傑將房門關上,晏姝才幽幽的道。
“那怎麼樣?”
應傑欲脫去外衫,晏姝便向前來服侍,她將他脫下的外衫仔細的摺疊了起來,“她怪怪的,臉色好像不太好,挺陰霾的。”
“別理她!”應傑面無表情的道。
“怎麼這麼說呢?”她幫應傑盛上熱呼呼的茶水。
“反正,她從小就怪慣了,理她做什。”喝着晏姝親手泡來的熱茶,應傑點滴在心頭。
“從小就怪慣了?是不是……”晏姝揣測着,“是不是跟她的身世有關?”
“你知道了?”應傑放下茶,正色的問。
“我……”晏姝真不願引述這三年來所聽到的一些關於仲玉的蜚短流長。
見晏姝失措的無言以對,應傑便體貼的攬進她,“其實,告訴你也無妨,你是韋家的一份子,遲早該知道這件事的。”
“喔。”這倒令她益發好奇了。
“就讓你知道吧!好奇寶寶。”他幫她脫了鞋子,作勢讓她先上床。
“現在是大白天耶!”晏姝大聲的喊着。
“大白天,夫妻促膝長談有什麼不對嗎?”應傑反問她,一臉的玩味。
“喔。”她一臉的臊紅,坐進了床榻內。
應傑也坐進了床榻,名副其實的與晏姝“促膝長談”。
“其實,仲玉並不是二姨太的女兒。”
晏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這點,她曾聽奴僕們提起過。
“再說得徹底些,她根本不是爹的女兒,仲玉身上流的血,與韋家一點關係都沒有。”
“啊!”晏姝吃了好大一驚,怎麼會呢?金枝玉葉的仲玉,竟與韋家毫無任何血緣關係,這着實令人不敢相信。
“仲玉是跟着她娘進入韋家門的,也就是仲玉的親娘,在爹把她納入門成為韋家的三姨太之前,已懷有了身孕。”
“爹不知道嗎?”晏姝抖動着雙唇問。
“爹要知道的話,還會納她進門嗎?”見妻子一臉純真不諳世事的模樣,應傑就愈覺得有責任保護她,又接着道:“仲玉的娘是煙花樓里的名妓,爹不曉得什麼鬼使神差的,也不顧祖奶奶反對和二姨太的不滿,竟執意納她入門為妾。可是,爹在納三姨太入門后,便發現了三姨太的不忠,於是便漸漸的冷落三姨太。”
聆聽應傑的描述,晏姝恍如聽着一幕幕活生生的妻妾成群戲幕似的,瞠目結舌。
“風光慣了的三姨太,一時無法忍受被打人冷宮的事實,精神日漸渙散,令爹最不能忍受的是,她竟與昔日的舊情人暗通款曲,爹怒不可抑的原本是想把她驅出韋家,但見她懷着身孕,便在她的苦苦哀求下,暫時收留了下來。”
“然後呢?”晏姝急着追問。
“可能是她自己簿命吧,她在生仲玉時,竟難產的身亡了。”
“啊!”天生具有悲天憫人胸懷的晏姝,聽完這段豪門恩怨往事,一顆心驟然揪得疼痛無比。
“所以呢,仲玉就成了韋家的小姐了。憑良心講,祖奶奶和爹待仲玉並不薄,我和仲傑有的,仲玉從來也不缺,只是,爹爹有些時候會不太願意搭理仲玉罷了,可是,我和仲傑又有誰多得了爹的一份溫情呢?冷漠、霸道、跋扈、不可一世,是爹處世的一貫原則,仲玉之所以會變得如此的怪異不尋常,完全是她自己的妄自菲薄,沒有人害她的。”
“可是……”她想替仲玉說幾句話,但卻不曉得該如何開口,畢竟,她也並不完全了解仲玉。
“別可是什麼了。”應傑幽幽的想起二姨太以及傑出的弟弟仲傑對韋家產業虎視眈眈的貪婪模樣,就益發不想提他那些同父異母弟妹們的瑣事。
“我們好久沒在一起了,就讓我們好好的來培養一下感情吧!管他們什麼滿城風雨、烏煙瘴氣的,我只願我們天長地久。”應傑偷襲姒的,親了她的芳唇一口,這一吻,他可是想了一個多月了呢!
“現在是大白天耶!”晏姝既嗔又喜的低聲喊停。
“管他什麼大白天還是黑夜的,小別勝新婚,你沒聽過嗎?”他貪婪的親着她的后耳根。
嘻!晏姝被他親得奇癢無比。
“你還沒跟我說這次到日本洽商所遇到的奇聞妙事。”她半央求道。
“待會吧!還有一些禮要讓你挑。”應傑順手放下了香紗帳,將身體緩緩壓近晏姝,彼此的身體正吸引着彼此,只聽見彼此的心跳聲愈來愈劇烈。
“大少爺、大少爺!”管家的聲音驟然在屋外揚起。
“什麼事?”應傑出聲回應,一雙手仍不安分的游移在晏姝的前襟。
“老爺請你過去他屋裏談話,說是有重要的事要與你商量。”
“唉!”應傑輕嘆,一臉莫可奈何夾雜着失望的表情直瞧了晏姝一眼,才回聲。“韋管家,你先去向老爺回復吧,我隨後便到。”
“是,大少爺。”
管家的腳步聲已遠離了,晏姝才開口道:“相公,振作點嘛!別這麼沮喪。”她輕聲安慰着。
“爹還真會挑時間找人!”應傑忍不住咕噥。
她幫應傑取來外衫,並體貼的幫着他套上,“爹找你,你先去嘛!橫豎我們還有一輩子,不急在這一時吧!”她露出迷人的促狹笑容。
“你真調皮!”
“相公,你過獎了。”晏姝緩緩推着他走出房門。
“乖乖在屋子裏等我回來哦!”應傑叮嚀道。
“是,相公。”她親了他一記。
“你哦!”輕點了晏姝的鼻子,記着晏姝的笑容與耳語,應傑這才依依不捨的離開留園,見他爹去。
“祖奶奶。”
送走了應傑,晏姝還來不及由剛才甜蜜的氣氛中將情緒回復正常,祖奶奶便已駕臨。
一打開房門,她先是一陣錯愕,心想,祖奶奶怎麼會忽然紆尊降貴的親臨留園,而且是直往卧寢室而來,這突如其來的造訪,着實令她納悶與無措。
“祖奶奶您屋裏請。”她趕緊讓自己思緒迅速恢復常態,禮貌的迎着祖奶奶進屋。
“嗯。”祖奶奶不高不低的回應了一聲,讓人無法由音調里猜出她的情緒。
“祖奶奶您坐。”晏姝招呼着祖奶奶上座,“祖奶奶您喝茶。”她小心翼翼的端來剛泡好由滇南運來的羽衣霓裳上等茗茶。
“剛剛應傑在屋子裏?”祖奶奶明知故問,她是看着應傑前腳踏出留園,才後腳跟進留園的。
“是……”晏姝誠惶誠恐的答道,卻忽然發現,剛被應傑解開的前噤扣竟沒扣上,她害羞得只差地面無孔,否則便要鑽進去。
“看來,你們是很恩愛啊!”
“祖奶奶……”咬着唇,羞紅着臉,晏姝急忙將前噤的兩個扣子扣上。
“什麼時候也讓咱們應傑當爹啊?”祖奶奶不慍不火的問。
“啊?!”晏姝無助的攪動着手裏的絲絹。
祖奶奶這樣疑問的試探,她已經習以為常了!只是,平日祖奶奶只有意無意的用眼睛瞄着她平坦的腹部,並問她準備什麼時候生個小孩作伴?她總是抱歉的搖搖頭,尷尬的笑着無言以對;沒想到,今天祖奶奶竟特地為這疑問紆尊降貴的來到留園來詢問,看來,這問題是益顯嚴重了!晏姝忐忑的想着。
其實,關於這個問題,也着實困擾着她,每個月,當月信準時來臨時,她總是失望夾雜着不安。
她知道,祖奶奶和公公期望着她為韋家傳宗接代,應傑本身雖沒說什麼,但人同此心,應傑也該是充滿期盼的吧!
唉!怨只怨自己的肚子不爭氣!想到此,晏姝充滿怨懟,半責怪的低頭輕撫着平坦的腹部。
“應傑也二十七了,他爹在他這個年歲時,都已經是兩個兒子的爹了,再這樣拖下去的話,都不曉得咱們應傑什麼時候才能抱子有望!”祖奶奶的語氣改為哀嘆。
“祖奶奶……”晏姝忐忑的坐也不是,站也不安。
“註生娘娘廟也許了大願了,該進補的珍奇異品是一樣也沒少給你,我就看不出你還有什麼原因,什麼理由無法為咱們應傑生下個一男半女。”祖奶奶的語氣驟然轉為責問。
“祖奶奶,孫媳並不是不願……”她想澄清自己的心志,但話甫到嘴邊,即被祖奶奶堵住了。
“夠了!咱們韋家要的是能夠傳宗接代的賢媳,不是要你這種巧言善辯的潑婦!”祖奶奶怒斤道。
“祖奶奶,我……”晏姝嚇了好大一跳,淚水瀰漫在眼眶打滾。
“該給你的機會也給了,該給你的時間也沒少着,你也該知道,韋家並沒有虧待你。”
“晏姝知道,晏姝從來沒認為韋家虧待晏姝。”這是她的肺腑之言。
她溢滿感激之情的心想,憑她一介的寒門女,能搖身成為富且貴的蘇州首富媳婦,並承受着夫君應傑對她的點滴情愛,猶如麻雀變鳳凰似的,這樣的際遇對她而言,她已是感激不盡了,怎麼可能還會有認為韋家虧待她的念頭呢?
“既然如此……”祖奶奶揚起眉,上下打量着晏姝,又緩緩道:“自己看着辦吧!”
“嗯?”晏姝聽不懂祖奶奶此話是什麼含意。
祖奶奶不怒而威的用眼尾掃了她一眼,冷冷的道:“若是明白通曉事理的話,就該懂得進退。”
“懂進退?!”這三個字猶如利刀劃過晏姝的似的,鮮血直淌着泛流了出來,一雙手腳,竟無措的不曉得該如何安放。
“話說到這裏,還是要叮嚀你。”祖奶奶揚着聲。
“是,祖奶奶。”晏姝半抖動着唇答應着。
“我知道應傑很在乎你,也很看重你,這孩子挺死心塌地的。”祖奶奶說到此,話鋒一轉,轉得十分尖銳,“如果你是真心愛咱們應傑,就不要讓咱們應傑為難。”
“不要讓應傑為難?!”
凝望着祖奶奶那雙猶如劍敏銳般的眼眸,晏姝覺得自己已被那雙眸,殺得遍體鱗傷了……
“你剛才有沒有遇到你大哥?”藍志朋賊頭賊腦的閃躲着可疑的目光,好不容易才來到仲玉的閨房,一踏進房門,便緊張的問。
仲玉迎向前去,將房門拴上,聳聳肩,一臉的不以為然。
“瞧他急呼呼的往你爹的院子走去,不曉得有什麼重要的事?”藍志朋繪聲繪影的描述着,然後還小聲的耳語道:“我還真怕跟他遇上了呢,他那雙眼睛,好像可以洞悉一切似的,怪可怕的!”他一副作賊心虛的模樣。
“誰理他!”仲玉沒好氣的答。。雖然她約略知道爹爹找大哥談話的內容,那事對大哥而言,的確十分的嚴重,但她才不放在心上呢!她忿忿不平的想着。
“他是你哥哥耶!”藍志朋大剌剌的往仲玉的床榻半躺靠的坐了下來。
“哼!”仲玉憤世嫉俗的輕哼,“他們從來也不把我當他們的妹妹看待,我還那麼在乎他們做什麼?”
“仲玉。”藍志朋喊着她。
仲玉聞聲,那忿忿不平的神情驟然收斂了起來,整個人轉為柔情似水。
“幹麼?”她嬌嗔的回著。
“過來。”藍志朋半命令的道。
仲玉毫無招架的靠了過去。
“志朋,你愛我嗎?”她的語氣充滿渴求。
“傻瓜,我要不愛你的話,怎麼會冒着‘生命’的危險跑到你這個韋大小姐的閨房來呢?又不是不要命了。”摟着仲玉的腰,藍志明眯着眼。
“志明,在我的生命中,你是我最愛的人。”仲玉意亂情迷,呢喃的說;藍志朋點着她的鼻子,開始往她誘人的胴體閃動着腦筋。
“從小,爹便對我不聞也不問,祖奶奶則是盡量不想看到我,二姨太更是把我當成眼中釘、肉中刺的,人前一副良母的模樣,人後則是極盡尖酸刻薄的冷嘲熱諷,在物質上雖然我是錦衣玉食,但精神上,我卻是寂寞而無助的,我覺得這個世界上根本沒有人在乎我,我似乎是這個世界多出來的一個不相干、無關緊要的人似的,我好煩哦!”仲玉的語氣充滿着憤世嫉俗以及忿忿的不平衡。
藍志明沒回答什麼,只是安靜的聽着仲玉所傾訴的怨懟。
“為什麼這個世界那麼的不公平,既然大家都認為我是雜種,為什麼還要留住我?為什麼不幹脆把我這個小雜種給毀了?我覺得爹根本就是在報復,爹將他對我生母的不滿,全都發瀉在我身上,爹在折磨我,爹根本就是要我自生自滅。”她愈說愈邀動,整個臉充滿亢奮的充血紅暈。
“何必妄自菲薄呢?”撫觸着仲玉亢奮后的充血紅潤肌膚,藍志朋愈是蠢蠢欲動。。“教我怎能不妄自菲薄呢?”仲玉仰着臉,“我都已經十八了,爹沒打算為我的終身作盤算,我該如何是好?”她一臉的憂心忡忡。
“別擔心,既然你爹沒打算為你的終身作盤算,那就交給我來盤算吧!”藍志朋信口胡謅着。
“志朋,你是認真的嗎?”仲玉開心的問。
“當然是。”他將她攬得更貼近自己的身軀。
仲玉被藍志明的承諾薰然得整個人暈陶陶的,不但是意亂就連情也迷了。
“仲玉、仲玉……”
藍志朋放肆的伸手解開她的衣襟,瞧仲玉那張如蘋果般的嫣紅臉頰以及若隱若現的雪白酥胸,慾火直攻心。
“仲玉……你好美哦!”他抱緊她的頭,狂亂的吻着她的臉頰、半閉的雙眸、柳葉眉,最後進入那迷人的櫻桃紅唇。
“真的?!你是說真的?!”仲玉又驚又喜確定道。
從小到現在,韋家上上下下,從沒有像藍志朋般對她如此的重視,對她這麼的在乎,還誇得她猶如漫步在雲端似的輕飄飄,她好興奮哦。
“當然是真的……”藍志朋胡亂的答着,移動着一隻手伸到她背後,解開肚兜的帶子,再游移到她雪白的胸前脫了下來,臉龐深埋人她的肩,用指尖滑過她光滑的背背,褻玩的輕撫着。
“志朋?”仲玉有些猶豫。
“別害怕,我會很溫柔的。”藍志朋貪婪的親吻着她誘人的胴體。
“我……”她還是很害怕。
“你放心,我會娶你進門的,我一定會負責的。”
“志朋,你是我惟一的依靠,也是我惟一的寄託,你可不能辜負我哦!”仲玉傻呼呼的叮嚀。
“不會的。”
“志朋……”她害羞的扭動着身體。
“回去,我就向爹稟明我倆的事,我讓我爹來向你爹提親、下聘,然後將你風風光光的取進門,好好的疼你一輩子,再也不讓你受到任何的委屈。”藍志朋說完已經緩緩的進入了她的身體。
“啊!”仲玉半閉着眼睛,忍着痛楚,心裏想的儘是藍志朋給她的承諾。
是的!她就要離開韋家了,再也不必承受爹不疼又沒娘愛的痛楚了,再也不必承受着蜚短流長的誹言了,痛苦就快過了,一切的代價都是值得的,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