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進宮的日子終於到來。

顏絲羽等人已經來到京城，並在蘭陽公主的特別安排下讓唐彩馨住進香雲宮。為避免節外生枝，她下令不許任何人進入，就連凌烈雲等人也不許。

凌烈雲與唐修靳安排好各項事宜，唐宏換上一身將軍服，跟隨他們前往皇上所辦的盛大宴會。

參加科舉都沒如此緊張過，凌烈雲每走一步，擔憂就上心頭。

唐宏仍是一如往常。

凌烈雲整顆心挂念的全是唐彩馨。自那天她被顏絲羽帶走後，他的思念與曰俱增。

他不知道自己究竟怎麼了。這十多天來，滿腦子都是唐彩馨的身影，還有她那火爆脾氣。

雖然她的言行舉止和一般姑娘家大不相同，但他根本不在乎，反倒喜歡上她那與眾不同的個性。

不知道唐彩馨會變成如何？但他真的希望她不要有任何改變。

唉！真是愈陷愈深了。

從未對女人特別感興趣的凌烈雲，竟對唐彩馨有了反應，甚至內心還出現了獨佔欲。

「好孫婿，你在想馨兒嗎？」唐宏朝他曖昧一笑。

凌烈雲回神。「沒有！我……只是擔心她來不及出現。」

「是嗎？」唐宏呵呵一笑，自言自語道：「不知那丫頭會變成什麼樣子，真是教人期待啊。」

凌烈雲表現出冷靜，終於來到目的地。

舉辦宴會的殿堂十分熱鬧，皇上坐在上位，兩旁是皇后與崔貴妃，前排則是各皇子與公主們，接着是重要臣子。

輕鬆的音樂在空氣中飄揚，眾多宮女忙進忙出地為大家斟酒，與那朝中議事的氣氛截然不同。誰叫今兒個是特別的日子呢。

「傳凌烈雲與唐宏覲見！」

傳令之人一揚聲，現場立即靜默下來，大夥的焦點全移至入口處。

唐宏含笑進入，步伐穩健有力，完全不像是已經上了年紀的老者。

從他身上散發出來的並非是一名老者的氣息，而是一名武將的威武氣勢，令在場之人不禁屏息。

「微臣凌烈雲參見皇上。」

「草民唐宏參見皇上。」

兩人單膝下跪，丹田有力。

皇上一見果真是唐宏本人，龍心大悅。「國姑丈不必多禮，快請起！凌大人亦是。」

「謝皇上。」

兩人起身，皇上含笑道：「今日是特別為國姑丈設宴，請國姑丈別太拘束。」說完，立即令人安排座位。

凌烈雲與唐宏二人一入座，皇上關心道：「國姑丈身體可好？」

「草民身體十分健朗，謝皇上關心。」唐宏外表看似弔兒郎當，但宮中禮儀卻十分得體。

皇上安心地點頭。「凌大人，幸好有你，朕才得已與國姑丈相見。」

「皇上言重，這一切都是巧合。」

皇上明白他的謙虛，望向唐宏，眸子裏充滿回憶。

「你們大概都不知道，朕今日能與國姑丈相見，這意義有多深遠！因為國姑丈不僅僅是一名鎮國大將軍，他更是朕的救命恩人，倘若沒有他，朕也不可能在這裏。」

話聲一落，當場引起騷動。

「皇上，當年究竟發生何事？」皇后好奇問道。

皇上笑了笑。「朕因為經常從先帝那聽到許多有關國姑丈的英勇事迹，內心崇拜不已。七歲那年，朕擅自離宮，偷偷前往戰場，當時邊疆之地戰火激烈，朕一時大意，誤入敵方軍營，差點成為階下囚；沒想到國姑丈竟不帶一兵一卒，獨自前往搭救。猶記得國姑丈故意弄傷自己，好負傷被捕，混入軍營。最後他不但救了朕，甚至還徒手殺了對方將領，將敵人的銳氣狠狠挫殺一番。」

聽聞至此，大夥的眼神不覺染上敬意與佩服。

唐宏呵呵一笑。「皇上，那些都過去了，你就別再提了，不然草民會很不好意思！」

「國姑丈，您就別謙虛了，您不但對朝中有極大的影響力，在軍中，您的大名更是讓人敬畏。」

好漢不提當年勇，若要提英勇事迹，那可能會連糊塗事迹都被扯出來。凌烈雲心知唐宏的心情，忍不住掩嘴輕笑。

「皇上，國姑丈既然對國家有如此大的影響力，為何當初要辭官離去呢？」崔貴妃問道。

重點終於來了！

在場之人除了上了年紀的老臣外，大多不知當年的真相。

皇上當然也是知曉真相之人，他笑得有點不自然，唐宏則有些尷尬。

「那當然是因為國姑丈是位愛妻之人，為了宣平公主，自然想遠離戰場。」皇上含糊帶過。

崔貴妃像是找到了機會，笑道：「原來如此！皇上，臣妾聽說宣平公主不但是先帝最寵愛的皇妹，更是國內數一數二的大美人，那想必她的孫女也一定承襲了那份高貴血統吧。」

「那是一定！」皇上理所當然道。

「臣妾真有點迫不及待了。」崔貴妃暗示道。

皇上恍然。「咦！凌大人，怎麼不見你夫人呢？」

凌烈雲緊張起來。「稟皇上，微臣的夫人馬上就到。」果然，崔貴妃確實是針對他而來。

正當他擔心之際，外頭傳來擊鼓聲，接着是喊叫聲。

「凌夫人唐彩馨、劉夫人顏絲羽、郝夫人楊珊兒覲見！」

三人的出現，震驚所有人。

唐彩馨一襲紫衫羅裙，腰間繫着雙結玉環，緋色薄紗落在她雪白的雙肩上。

她蓮步輕移上殿堂，飄逸的落地長紗散發迷人芳香，高雲髮髻上點綴着許多小巧誘人的茉莉花，上頭金釵斜垂玉珠落。

她柳眉杏眼嬌艷動人，纖纖身影美若天仙。

跟隨在她兩側的顏絲羽與楊珊兒也換上了宮廷艷服，兩人很有默契地引領唐彩馨來到皇上面前。

在眾人醉戀的目光下，作揖行禮，輕聲道：「民女唐彩馨參見皇上。」

凌烈雲愣了好片刻，簡直無法置信，不過十來天時間，唐彩馨竟有如此大的變化。

「凌夫人不必多禮。」

「謝皇上。」

皇上望着唐彩馨，內心湧現懷念。「沒想到事隔多年，朕還有機會見到宣平公主的孫女。國姑丈，謝謝您。」

唐宏望着孫女，一股酸澀染上心頭，沒想到當年的小娃兒已經長得如此亭亭玉立了。

唐彩馨的言行舉止萬分得體，一顰一笑散發著皇室高貴的氣質，她的美令眾人如痴如醉。

凌烈雲注意到崔貴妃那牽強的笑容，內心竊喜。

一會，顏絲羽上前。「稟皇上，為了讓筵席的氣氛更熱烈，凌夫人特別準備了一段表演，請皇上恩准。」

皇上眼一亮。「准！」

楊珊兒將唐彩馨的披肩取下，顏絲羽遞上一把長劍，兩人退到她後方不遠處。

顏絲羽端坐在一把琴弦之後，楊珊兒取出一管玉蕭，立在她身旁。

唐彩馨將長劍一抽，青光乍現！

凌烈雲立刻明白那把劍正是唐宏所鑄之劍，原來她想表演舞劍。

顏絲羽玉指瀟洒一撥，唐彩馨婀娜多姿的身影開始舞動，楊珊兒抓住時機，蕭聲湧現。

頃刻間，一場虛無縹緲般的美景映入眾人眼帘，幾乎要奪走每個人的靈魂。

＊＊＊鳳鳴軒獨家製作＊＊＊＊＊＊

殿堂上的宴會讓人難以忘懷，整個朝中所討論之事全是唐彩馨與唐宏，凌烈雲對好友們的能耐可真是佩服得五體投地了。

想起崔貴妃那蒼白的臉色，凌烈雲就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

「你笑什麼？」唐彩馨的聲音從他後方傳來。

夜色降臨大地，大夥早已各自回房休息，凌烈雲自是也回到自己的住所。

他轉身，唐彩馨漂亮的臉蛋出現，令他的心猛地一跳。

「是妳！怎麼到這來？」他大感不解。

唐彩馨柳眉一皺。「你當我喜歡嗎？咱們是夫妻，我自然要來這裏！」

凌烈雲驚醒。「怎麼不回香雲宮？」

唐彩馨將發上的飾品一個個取下，無奈道：「絲羽姐說要小心崔貴妃起疑，要我無論如何都必須跟你在一塊。凌烈雲，我可先說清楚，這絕非我的意願，你別趁機占我便宜。」

她沒變！還是那坦率的個性。明了了這點，讓凌烈雲心喜萬分。

「知道了。這裏是我的私人住所，沒我的命令，誰也不能踏進一步。」凌烈雲望着她笑道。

唐彩馨巡視了一眼。「那我的房間在哪？」

「後方有三間房，中間是我的，妳看喜歡哪間就住哪間吧。」凌烈雲帶着她朝後方走去。

「你這地方好冷清，居然一個僕人都沒有。」唐彩馨跟着他走。

「我不喜歡太多人在這地方走動，所以只令他們早上過來打掃和整理。況且我事務繁忙，偶爾還必須睡在它處，所以不需要人服侍。要是妳需要，我馬上派人過來。」他打開右側的房間。

唐彩馨進入，望着單調的擺設，有些不以為然。

「不用了，我也討厭讓人服侍。這間好了，反正只是暫時睡覺的地方而已。」

皇上盼他們祖孫能在宮中住上幾天，因此她還是需要做萬全準備。

她一進房，就將飾品放到桌上。「沒想到進宮如此麻煩，居然要戴這麼多東西，煩死人了。」

凌烈雲斜靠在門上，含笑道：「妳今天可是出盡鋒頭了。」

她轉身，瞪着他道：「你當我喜歡嗎？也不想想這是誰的錯！」

望着她的美眸，他的笑異常迷人。「我知道委屈妳了，好娘子。」

一聲好娘子嚇到她了。「你……別亂叫，誰是你娘子！當初說好只是作戲……」

他呵呵一笑，欣賞着她困窘的模樣。

「就是因為作戲，才要多喊幾聲娘子，免得露出馬腳，是不是？」他上前一步，眼中帶點戲謔。

她翻臉，一拳揍過去。「凌烈雲！你敢占我便宜……」

他扣住她手腕，拉近與她的距離。「妳也可以占我便宜，叫聲相公啊，我不會介意的。」

「凌烈雲！」她怒視他，用力想甩開他的手。

凌烈雲似乎愛上了和她鬥嘴的樂趣，望着她那雙杏眼和紅唇，一股熱意湧上胸口。

他望着她，眸底溢滿熱情。

唐彩馨本想再罵他幾句的，但在見到他那熾熱的眸光時，頓時啞口！

她發現自己的心狂跳，呼吸紊亂！

「你……快放開我……」她無法移開視線；與他對視時，胸口好似在打鼓，讓她腦中一片混亂。

原本爭吵的氣氛一下轉換，兩人都顯得無措。

這時，一道黑影閃過庭院的大樹，凌烈雲一愣，隨即扣住唐彩馨腰際，溫唇貼上。

「唔……」唐彩馨錯愕，杏眼圓睜。

凌烈雲不讓她有拒絕的機會，將她壓上身後的門扉，一手探進她後頸，放肆地將舌探入她口中。

兩人身子緊緊相貼，令她無法動彈，她心慌意亂，不知所措。

凌烈雲吻得激烈，直到唐彩馨差點無法呼吸，才將唇移開。

「凌……」她想大罵。

「噓，有人。」他輕咬她耳垂，佯裝親熱。

唐彩馨隨即明白，閉上嘴，將身子貼緊他，輕吟道：「嗯……相公……」

凌烈雲忍不住，再度吻住她的唇。

兩人熱情地擁吻，唐彩馨將雙臂環緊他頸項，閉上眼配合他的吻。

凌烈雲在她的回應下，愈吻愈深，愈吻愈狂。

兩人像是渴望對方已久，在門扉前大膽地演着激情吻戲。

黑影雖沒動，但似乎也沒打算離去。

凌烈雲明白，於是突然將唐彩馨壓倒在地，上下其手。

喂喂喂！太誇張了吧？唐彩馨整個人傻住了，一時間不知該不該繼續配合下去。

若再如此下去，豈不虧大了……但是……為何她的心卻不想拒絕呢？

凌烈雲的吻狂野熱情，愛撫她身子的手又是那麼的結實有力。

那一日與他相吻的感覺湧現腦海，唐彩馨的思緒亂成一團，已分不清自己究竟是否在作戲了。

凌烈雲知道自己就快把持不住，情慾正像火焰似不斷燒灼着他，無奈外頭那黑影始終沒有離去的跡象，莫非真要在這門口大演春宮戲？

唐彩馨氣息紊亂到極點，凌烈雲亦是，這樣的情況該如何是好？

一會，唐彩馨推開他，撒嬌道：「相公，多羞呀，這裏是門口哪。」

凌烈雲先是吃驚，接着呵呵一笑。「對不住，娘子，我明白了。」

他起身，彎腰將她橫抱起，她環緊他頸子，依偎在他胸膛。

凌烈雲吻了她一下，腳一踢，門扉關上后就朝床走去。

將她放到床上，凌烈雲迅速吹熄燭火，放下簾帳，與她一同躺下。

唐彩馨想與他拉開距離，但床太小，不得已，只能與他緊緊貼近。

「喂，你過去點啦。」她輕斥道。

「沒辦法，再退我就掉下去了。」他解釋道。

不需她提醒，他也想與她保持距離，因為他畢竟是正常男子啊，再這樣下去的話，恐怕要失去理智了。

唐彩馨快哭了。「那要這樣到什麼時候？」她也好不到哪去，身子全因剛才的親吻與碰觸火熱了起來，若與他再抱下去，她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樣子了。

凌烈雲傾聽外頭的動靜，痛苦道：「如果對方不離開，只能挨到明早了。」

「什麼！？」

「噓……小聲點。」

「到底是誰？難道你不能趕走他嗎？」

「我猜八成是崔貴妃派人來探虛實，她壓根兒不相信我們是夫妻。」

唐彩馨擰眉，不悅道：「真是！居然派人來偷窺這種事。」

「看來不製造一些效果，對方是不會死心了。」凌烈雲隱約感覺到窗戶外有了些動靜。

她不懂。「製造什麼效果？」

他輕笑一下，身子翻到她上方。

「喂，你想幹什麼……」她嚇一跳，全身神經繃緊。

「安靜點，外面會聽到。」他在她耳邊低聲道。

唐彩馨這下真的確定自己虧大了，不但犧牲雙唇，說不定連身子也要賠下去。

這場交易，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

「娘子，委屈點，叫幾聲吧。」

「叫？」她眨眨眼，「叫什麼？」

他勾唇一笑，「傻瓜，當然是叫床啊。」

什麼？！！叫……叫床！

唐彩馨瞠目，若不是因為自己答應要幫他，打死她都不想與他扯上關係。

這天殺的混蛋，居然要她一個閨女叫床！

她揪住他衣襟，將他一個拉近，咬牙切齒道：「凌烈雲，說，你是不是故意的……」

他苦澀一笑。「拜託，都這節骨眼了，妳當我還有心情跟妳鬧嗎？妳不叫幾聲，外頭的人怎麼會相信？」

「那你不會叫嗎？」

他蹙眉。「笨蛋，這檔事都是女人叫才逼真。」

再談下去，她都想鑽地洞了。「我不要。」

「喂，妳不叫，對方是不會走的。」他指出事實。

「那要是我叫了，對方還是不走，你要怎麼辦？」她悻然道。

凌烈雲想了會，尷尬道：「那……就換我叫，行了吧？」

噗哧！

唐彩馨撫住口，差點大笑出來。原來想發火的心情，在聽見他的話后，竟全部消退了。

「有什麼好笑？快點啦。」他催促道，知道再繼續這樣壓着她，身體的某個部位就快有反應了。

唐彩馨深吸口氣，將音量調高，開始呻吟。

「啊……啊……相公……啊……」

凌烈雲身子一顫！愣愣地望着她。

「哈啊……相公……相公……啊……」她微瞇着眼，放大聲音。

就這樣，唐彩馨大膽地演出叫床戲。

那凌烈雲呢？

他啊，內心可真是後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