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拜託啦!只有你能幫我,我現在已經有了計劃,你不幫我就成不了。”莎夏拉住悶頭往前走的冉綻青,“阿德拉只聽你的,難道你不希望他和伊瑪重修舊好嗎?”

“不希望。你想我會幫一個背叛朋友又想殺阿德拉的人嗎?”冉綻青還是腳步不停的繼續向前走。

“青——”莎夏又哭了起來。

冉綻青不得不停下來安慰她,“有些事我也沒辦法。”

“你都是他的人了,他會聽你的。”

冉綻青受不了的呻吟,“難道皇宮裏沒有秘密嗎?”

“差不多。”莎夏抹着淚水說,“而且你都已經搬進阿德拉的房間了。”

“說不定你嫁給那個酋長會比跟伊瑪好。”

莎夏幽怨的瞪她,“青,自從你跟了阿德拉以後,心就向著他,你太讓我失望了。”

冉綻青楞楞的望着她,“你說得沒錯,可是……我和阿德拉才剛走入另一個階段,我不想又和他吵架。”

莎夏失望的嘆口氣,“也對,我不能太為難你,畢竟這是我自己的事。”阿德拉唯一對她仁慈的事就是他沒有切斷她和伊瑪的電話,她還可以從電話里聽見伊瑪的聲音,多少彌補了不能相見的遺憾。

“說不定那位酋長不錯呢,我們現在就去看看。”她拉着莎夏往前廊走,躲在一旁偷看來拜訪的酋長。

“是那個嗎!”冉綻青指着站在轎車前的高瘦男子。

“不,那應該是酋長的保鏢,是現在走出來的那個。”

“我的天!”冉綻青看着像座小山的男人,差點昏過去,她握住莎夏的手,“莎夏,你剛才說的計劃我贊成,我們立刻實行。”

“現在你了解了吧?”莎夏含淚道。

“沒想到阿德拉會做這種喪盡天良的事,我看不下去。”

“那麼我馬上打電話給伊瑪。”一聽冉綻青願意幫她,莎又喜孜孜的要告訴伊瑪這個好消息。

“等等,如果伊瑪敢對阿德拉動手,看我怎麼修理他。”萬一伊瑪是故意接近阿德拉的話怎麼辦?

“伊瑪已經罷手了,你沒發現最近阿德拉身邊根本沒有危機,他的隨從一天下來做最多的就是打呵欠。”

“我懂你的意思了,不過你替我傳話給伊瑪,如果他敢亂來,我絕對不饒他!”冉綻青一臉嚴肅的說。

“嗯。”莎夏再次擁抱她,然後像只蝴蝶般腳步輕盈的離開。

希望這次沒做錯,她還想繼續享受阿德拉的溫柔,不希望甜蜜這麼快就消失。

※※※

“停下來!你再不告訴我到底要幹麼,我就不跟你去了。”阿德拉拉住故作玄虛的冉綻青。

“我要你見一個人,走啦!”她低笑着拉他走。

拗不過她,阿德拉還是任她拖着走。

這個女人,自從他們上過床以後就更樂於纏他、煩他,不過只要他有空,他倒樂於讓她黏。

很少女人讓他有這種感覺,像是……幸福。

他想把她留下來,永遠的,只怕她終究會厭倦這裏,想要回到她熟悉的地方,到時他又該如何是好?

他從來沒有這麼在意過女人,她是第一個,也或許是唯一的。

該怎麼對她?他要娶她是再認真不過的了,問題是她根本不屑。

是的,她不屑,她根本不要當什麼王子妃。

就算她再怎麼喜愛沙漠,那也僅止於興趣,長年住在這裏,她恐怕會被這裏的男尊女卑氣死,或是不顧一切的想要改變這一切。

那麼母后呢?她當初又怎麼會放棄身邊的一切,拋棄相交多年的未婚夫到這裏來?究竟是多大的力量讓她辦到的?!

或許青還不夠愛他吧!

阿德拉又停下腳步,把走在前頭的冉綻青拉回懷裏,“說,你愛不愛我?”

“不愛。”她的心思早已經飛往在另一處等待的兩個人身上。

“你說謊,說謊是要割舌頭的,但是我是王子,所以我有權換個方式懲罰你。”說完他低頭吻住她的唇,狂野的索討她的注意。

這兩天她不知道在忙什麼,對他不太理會,會是另外一個男人侵入她的心嗎?

不,不可能。在中東沒有人敢動他的女人,那到底是什麼事?

“阿德拉,好痛!”冉綻青推開他,控訴的低喊,她還嘗到血腥味。

“對不起。”他收起狂野,溫柔的舔吻她的唇,“我只是不喜歡你把心放在別的事上頭,還有,你還是不說愛不愛我。”

“我說過了。”她才不會每天都說那句特別的話語,滿足他的自大。

“那時我們在床上,或許你是被我引誘才說的。”他雖然氣憤,但是不得不去思考這個可能性。

她不滿的哼了一聲,“我又不是白痴,愛不愛一個人我心知肚明。”

“那麼你的愛足夠為我留下來嗎?嫁給我。”他再次向她來婚。如果是別人一定滿心歡喜的答應了,但是她不同,她抗拒着許多事。

她呻吟的閉上眼。“別逼我,這一切都太快了。”

他的愛讓她感到榮幸,卻又有無比的壓力。

如果她點了頭,這將是一輩子的事,她不希望在一切不能改變之後又後悔,那隻會徒增困擾,她得讓心更確定才行。

“那麼答應我,在沒有答案之前,不許離開。”這是他的底限了,她再不答應,他就下令機場將她列入不許出境的名單之中。

冉綻青嘲弄一笑,“王子殿下,我的命都操在你這個中東勢力最大的王於手中,我敢不點頭嗎?”

“知道就好。”阿德拉這才滿意的牽起她的手,“你到底要帶我去哪?”

“答應我,不許生我的氣,我這麼做實在是因為人情所逼,知道嗎?”她先把話說在前頭,免得她也被拖下水。

“我盡量。”阿德拉知道一向率性的她會這麼說,事情一定很嚴重。

“嗯。”她推開一扇門,將他引到裏頭,“阿德拉,莎夏和伊瑪想和你談談。”

當她感覺被握着的手發痛時,馬上知道阿德拉的怒意有多深了。

“拜託,你先聽聽他們怎麼說,好不好?”冉綻青低聲哀求。

阿德拉沒有答應她,兩眼直勾勾的盯着伊瑪,“沒想到你還敢出現在我面前。”

“你該慶幸我在莎夏的勸說之下撤回了對你的追殺令,否則你到現在每天都還要擔心什麼時候會有殺手出現。”伊瑪也用同樣冰冷的語氣回應。

冉綻青看不下去的開口,“兩位,你們是要坐下來談事情,還是要逞兇鬥狠?都給我坐下!”這兩個同樣強悍的男人都有錯卻又認為是對方不對,看來這件事真的不好擺平。

“你這個女人,說話時尊敬一點。”伊瑪一臉不悅的坐下。

阿德拉把她攬近,“待會我再好好跟你算帳。”他挑挑眉,暗示待會她要承受他的怒火。

“你先開始說吧!你想怎麼樣?”冉綻青指着伊瑪。

伊瑪也是個英挺瀟洒的男人,難怪莎復會這麼死心塌地的愛着他,不過他比起阿德拉還是差了一點。她在心裏偏心的想。

“我來是為了把我們三年來的對立化解。我染指你的女人是我不對,但是你也炸了我的油田表示憤怒,這樣夠了吧?”伊瑪緩緩開口,他明白會和好友失和是因為自己做錯事,因此由他先開口很合理。

阿德拉聽見他的道歉似乎釋懷了,不就是個無關緊要的女人,他只是顏面掛不住而已。

“既然如此,你屢次派人暗殺我又是為何?這比搶我的女人還嚴重,如果這件事散播出去,我們兩國不是得打仗了?”他的話引來在場兩名女子的抽氣聲。

戰爭?難道好不容易才建立起的聯合大公國會因此崩解?

“不,我不想當歷史的罪人,我只是因為你不肯讓莎夏成為我的人,在無法可施之下才使出這種手段,為了中東的和平,我放你一馬。”伊瑪流利的替自己找台階下。

阿德拉忍不住抬起嘴角,“你還是這個樣子,永遠能夠替自己做的事找到完美的理由。”

“噢,原來你不是為了莎夏才停止使用下三濫的手段啊!莎夏,你根本就太看得起他了。”冉綻青忍不住自嘲弄。

“關你什麼事!”鮮少受到女人挑釁,伊瑪幾乎用眼神把冉綻青戳穿了。

“阿德拉,我發現你在我的調教之下不那麼討人厭了,他啊,要不是為了莎夏,我才懶得理他。”

“青——”

伊瑪笑了笑,“阿德拉,看在你已經被這個無理取鬧的刁蠻女纏住的份上,我原諒你炸了我的油田,害我損失無盡的財富。”比起莎夏,錢財微不足道。

“我接受你的誠意,但你還是不能和我妹妹來往,更別說成為她的情人,甚至娶她。”阿德拉徐緩的說出他的決定。。

“為什麼?”所有人都氣瘋了。

“因為你只是善於拈花惹草的男人,我不希望我的妹妹和我母后一樣一輩子為你傷心。”

“阿德拉!”莎夏被他氣哭了。

“你憑什麼這樣說他?尤其是在你剛向我求婚之後。”

令伊瑪意外的,冉綻青竟然替他說話,她似乎生氣了。

“這根本是不同的兩件事。”阿德拉因為她的陣前叛變皺眉。

冉綻青無力的微笑,“怎麼不同?你和伊瑪都是同類型的男人,憑什麼你要娶把,卻不讓你的妹妹嫁給和你一樣的男人?難道莎夏對你才真的重要,而我就可以……隨便一點屈就於你?”

“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阿德拉發現自己被困住了。

原來她不肯嫁他是因為這件事,她認為他不可能給她幸福。

她沒有安全感。

“在我看來你就是這個意思。”冉綻青苦悶的低語,她搖搖頭,“現在不適合談論我們的事,你到底要怎麼處理他們?”

“既然如此,你又怎麼能讓莎夏嫁給他這種人?”阿德拉好整以暇的把問題丟還給她。

“起碼這是她心甘情願的,總比你要把她嫁給那個又肥又丑的老酋長好吧?”

“青!”莎夏對她搖頭,樣子像是嚇壞了。

伊瑪眯眼看着她,聲音輕柔而銳利。“你說什麼,阿德拉要把莎夏嫁給誰?”

“沒……沒有啦!我亂說的。”冉綻青看出莎夏的恐懼,吞吞吐吐的想圓謊。

“莎夏?”伊瑪看向他的女人。

“阿德拉要把我嫁給東米酋長。”莎夏揪着衣角,感覺到深深的不安。

“東米?”伊瑪突然暴喝着站起身,對阿德拉揮動拳頭,“你要把她嫁給那隻豬?阿德拉,他有十幾個情婦耶!”

“哇,你的形容詞比我還直接。”冉綻青發現了對手,不過她不太喜歡伊瑪的怒氣,挺嚇人的。

“他的妻子去世了。”阿德拉說得理直氣壯。

“你寧可把她推向東米也不願把她交給我?”伊瑪氣紅了眼,忘了先前莎夏的聲聲請求,巴不得立刻殺了阿德拉。

“我覺得東米比你強多了。”阿德拉不受他的怒意影響,伸手玩弄冉綻青的髮絲。

伊瑪怒吼着飛撲過去,兩人跌倒在地上,新仇加舊很,兩個男人扭打成一團,把原本滿心期望的冉綻青和莎夏推入絕望的深淵。

最後兩人在打得不可開交之時被阿德拉的隨從拉開,否則恐怕兩國會因為兩位王子的扭打而傷了和氣。

※※※

“明明就是你不對,故意說那種話氣他,受傷是你活該!”冉綻青在房間裏來回走動,嘴裏不住的念着正讓醫生包紮傷口的阿德拉。

“是你惹火我的。”阿德拉懶懶的反駁她。

“我們談的是莎夏和伊瑪的事,你扯哪去了?”她還是來回走動發泄怒氣。

“同一件事。”在他的想法中是這樣。

“我只希望莎夏開心。”她停在他面前,真誠的說。

“那麼你呢?你跟我在一起開心嗎?”他認真的瞅着她,剛才的談話中他了解了她的心,原來她已經不打算留在他身邊。

“我拒絕回答。”她的臉色微變,轉身背對他。

“因為答案是否定的,對吧?”阿德拉趕走替他包紮的醫生,連忙追問:“為什麼?”

“我怕,怕會和娜瑟雅一樣,最後被你拋棄,我要一輩子完全的愛,不要你短暫的愛,我怕你會毀了我……”她咬緊下唇,強忍心中的激動,淚水卻潸然落下。

他為什麼非要這樣撥開她的痛?

“在你真心愛我之前,你已經這麼認定我這個人!”太不公平了,她已經替他定型。

“我所看到的就是這樣。”冉綻青絕望的垂下視線,此時才真正面對心中的掙扎。

“青,真正和你在一起之後,我曾經背着你玩哪個女人嗎?”她太污辱他的真心了,他很開心的在與她戀愛,結果她的心裏卻強忍着不安和心酸,她究竟把他當什麼?

“我不知道。”她哭喊。

“你能不能信任我一點?”阿德拉抓着她的肩猛搖。

“對不起……”

“我不要聽對不起,我問你,你說愛我是騙我的嗎?”她不能這樣對他,在他已經放下感情之後又要轉身離開。

“不是,我只是不確定你的愛究竟有多少。”她摸不着他的心,他是一個讓她又愛又怕的男人。

“你要我的全部?”他傻眼了。

“太自私了嗎?你給不起?”冉綻青嘆息,或許她真的要求太多了,她只是一個普通女孩,憑什麼得到他全然的關注?

或許別的女人還會說她不知好歹呢!

“我……從來沒有女人問過我這句話,你……得讓我想想。”他煩躁的抓亂長發,快被她逼哭了。

“我從來不想讓你這麼煩惱的。”她為難的皺起眉。

“你想可能嗎?從你狼狽的爬到我腳邊抱着我哀求,我就逃不過你的魔掌了,你又怎麼可以把所有的問題都放在心底讓自己擔,然後你的小腦袋又自動把我列入你所想的那種人,這樣對我不公平,你有話可以對我說嘛!我又不是不聽……我要你的信任,你做得到嗎?”

“我只是不想事事都依賴你,我怕等到哪天失去之後,我會無法忍受沒有你的痛苦。”她投入阿德拉的懷抱,渴求他的安慰。

“你不會失去我的,青。”他不知道該怎麼安撫她不安的心,該死的,他居然慌了手腳。

“那……起碼你先答應莎夏嘛!”冉綻青不想再討論這個話題,順勢把話帶開。

他無力的抱着她坐回床上,“真拿你沒轍,你啊!逃避的功夫一流,我才不讓你這麼輕易逃脫。”

“給我一點喘息的空間嘛!你不也傻楞楞的說不出話?”她笑睨他。

“那是因為從來沒有人對我要求過啊!”阿德拉困窘的說。

“也從來沒有人這麼侵佔我的心,阿德拉,如果沒有你,我現在才不用這麼煩惱呢!”她睨了他一眼。這個男人還是太以自我為中心了。

“哼!沒有我,你現在已經是父王的情婦了。”他得意的道。

“你討厭。”冉綻青火大的抬手槌打他的肩。

“唉唷!”阿德拉慘叫一聲。

“怎麼了?”她連忙坐到一旁查看他受傷的肩,卻又什麼忙也幫不上。

忽然她發現他的背後有好幾道傷痕,這是她和他成為情人之後沒發現的。

“阿德拉,你的背……”她想伸手去碰觸卻被他閃開。“誰做的?”

他是一國的王子,誰敢這樣對他?

看出她眼中的不敢置信,阿德拉陰沉一笑,“那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他想用閃躲逃過她的追問。

“請告訴我。”她又落淚了,為他曾經受過的苦心疼。

阿德拉表情遙遠而冷淡,像是他將說的僅只是故事。“那是我十歲時候的事,母后因為血統的不純正而引起父王其他妻子和情婦的排斥,她們碰不了母后就對我下手,把我綁架賣給人口販子,父王花了三年才找到我。”

“那三年裏……”冉綻青身子微微輕顫,不敢去想一個才十來歲的孩子怎麼面對這一切。

“我成為一名低賤的奴隸,挨餓受凍,只要出了點錯立刻就是一陣毒打,我背後的傷就是有一回想要逃跑得到的懲罰。”

冉綻青的手輕輕撫上他背上的傷,“你從來都不說。”

“因為傷太深了,我寧可逃避的不再去想。”

“那後來呢?你怎麼回來的?”

“有一回我隨着主人回到阿布達比,我想要偷溜卻被主人發現,後來……”他的唇苦澀的一撇,“我殺了他。”

“阿德拉……”她哭泣的靠在他繃緊的背上,淚水滴上他已經癒合的傷口。

“如果你還想知道最後的結果……我因為殺人而將要被處死,直到有人認出了我,我才逃過被絞死的命運回到皇宮,至於那些陷害我的女人沒一個有好下場,那時皇宮裏有不少女人死了、瘋了、失蹤。”

“所以你無法接受好友的背叛?”此刻她才了解他的心,原來他是這麼的孤寂,不信任人的他卻給了她珍貴的真心。

“嗯。”他陰鬱的點點頭。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的心裏藏了這麼多事,還拚命的傷害你……”

“別說了,你要害我哭了。”阿德拉翻身壓住她,—一舔掉她的淚水,“青,別哭,你害我的心揪疼了。”

“不要甜言蜜語。”冉綻青逃避他的吻,現在她的情緒太糟了。

“那麼真心真意呢?”他的綠眸發亮。

“我要你給我愛。”她扁着嘴任性的說。

他一掃剛才的陰鬱,仰頭大笑,“貪心的女人,你真懂得怎麼佔領我的心。”她總是在無意間惹他發笑。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難不成剛才他所說的悲慘的事都是假的?還是他已經習慣隱藏自己的心?。

“女人,一次一口,別急着一次吃光光,懂嗎?”他暗示她。

他的退讓底限在哪裏連他自己都不知道,但是為了青,他願意去嘗試。

“一次一口?”冉綻青歪着頭想了一會後恍然大悟,“我懂了,原來你……”

阿德拉封住她喋喋不休的唇,“噓,女人,有時俟你真的太多話了。”

女人、女人,他永遠這樣叫她。

她是他的女人,那他不就是她的男人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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獨戀綻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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