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雲中翔牽着他寶妹妹的手,兩人肩並肩的漫步於大漠的鳴沙山林,放眼望去,儘是滾滾黃沙,有一種遺世獨立的感覺,而佳人在身旁就更有此感了,雲中翔喜滋滋的沉浸在佳人相伴的快樂世界裏。
而首次出門遠遊,首次見到塞外大漠景緻的寶珍在艷陽下行走,則是有點不勝負荷,只能頻頻輕拭額頭冒出來的汗水,或用手臂擋住強烈的陽光。
大漠塞外的日夜溫差極大,白天及夜裏也有着截然不同的景緻,白天是艷陽高照,曬得人都快成人幹了;夜裏則是寒冽得刺骨,不單如此,還夾雜着陰風颼颼,想起來就令人寒傈!
寶珍忽然想到昨天黃昏日落後的景象,狂風席捲,鼓角馬嘶聲凄厲得貫耳,讓人心裏直發麻。
“這真是一座奇怪的山林”,她有感而發。
心有靈犀一點通,雲中翔知道她想要問什麼,既然如此,他就乾脆知無不言,言無不盡了,“是啊,鳴沙山林不但是座奇怪的山林,它還有‘三多’的傳說。”
“哪‘三多’?”寶珍不解的問。
“風沙多,鬼聲多,綠林大盜更多!”
在聽完這三多,寶珍驚傈得緊緊將雲中翔的手握得更緊。
天啊,地啊!沒想到這招居然這麼有效,早知道他就早早把這招搬出來了!雲中翔心想,並得意的乘機攬住寶珍的腰。
而寶珍當然是沒拒絕,她嚇都嚇得半死了,哪還有空再故作什麼少女應具備的矜持拒絕。
“這風沙多,想必寶妹妹早已領教過了。”遍地狂沙,他毋需再多作說明。
寶珍聞言點點頭。
“鬼聲多,想必寶妹妹也早已聽過了。”昨天,她還因此嚇得大聲喊救命,該記憶猶新吧!
寶珍再點點頭,不過,想問個清楚,“為什麼鳴沙山林在日落黃昏之後,狂風就會開始戲虐,然後,鼓角、馬嘶聲還有山谷悲鳴如雷的聲音如泣如訴的傳來,像個鬼戰場似的,嚇死人了!”
“你說對了,鳴沙山是個古戰場,曾經有一位將軍帶領數萬兵馬在此紮營,但卻被突如其來的龍捲狂風突襲,結果全軍被黃沙埋沒,從此以後,每至日落黃昏,龍捲風一襲,鳴沙山就變成了陰風颼颼,鬼影幢幢了!”
“天啊!”寶珍不由自主的整個人緊緊的抱住了他。
哇!難道這就叫做“投懷送抱”嗎?他雲中翔可真是艷福不淺啊!雲中翔邪邪的笑了,當然,他更不可能輕易的讓這千載難逢的機會溜走,更何況,保護佳人乃是大丈夫應盡的職責呢!
他將她抱在懷裏,攬得更緊。
“綠林大盜也很多?”寶珍在他雄壯的臂彎里,抬起頭問。
“嗯……”雲中翔先是點點頭,后又搖搖頭,欲語還休的模樣。
現在,綠林大盜應當比較少了吧!古甄表嫂都已“從良”嫁到大理了,古意庄山寨的嘍羅們也該是退休了吧!雲中翔心中如是想,但想法還來不及轉為說法的當口,說時遲,那時快,眼前即出現了一大片黑鴉鴉的人群,而這些人群就叫做綠林大盜,他一眼便可以辨識出來,一年前,他曾在山寨賊窟古意庄住過,像這類綠林大盜的打扮啊,他實在是太熟了!
“你們……你們想幹嘛?”話出口,雲中翔這才想到他真是白問了,綠林大盜除了劫財擄人之外,還會想要幹什麼?他眼睛還偷偷看了一眼他的寶妹妹,而寶珍也是一副不懼的大無畏模樣,這令他不由得心生讚賞。
“我們不想幹嘛,只想請兩位公子留下買路財!”黑在蒙面的綠林大盜頭頭說。
“為什麼要我們留下買路財?這大漠荒野漫天、飛沙走石的,我們行走在這大漠路上,已經夠委屈了,憑什麼還要我們留下買路財?”雲中翔不服的喊道,而寶珍與有同感的點點頭。
綠林大盜頭頭聞言,不禁呆愣住,抱怨、喊屈?!這還是打從他束髮,即追隨山寨寨主打家劫舍,成為綠大盜以來,第一次遇到的“怪胎”!他仔細的端詳了眼前這個“怪胎”,長得還真是不賴,秀秀氣氣、白白凈凈的,看樣子他鐵定是個書生。
俗話說:“百無一用是書生。”書生最怕事,又軟弱,空有滿腹詩書,卻無法應變,可是眼前的這個書生,在這麼危險的情景下,不但不懼,反而還抱起怨,喊起屈來,還真是少見!
他雖然有點激賞這個書生的膽識,但當綠林大盜的盜匪守則,第一篇第三百七十五條第六款明白的寫着:綠林大盜,心不可軟,行動要狠。既然他身為綠林大盜的一員,就應該要恪守綠林大盜的行為守則,不能心軟,行動要狠!
他定了定神后喊道:“少廢話,叫你留下買路財,你最好乖乖的給我留下買路財,別給我耍花招!”
“花招?我們既不是街頭賣藝的,更不是雜耍團的戲班子,我們哪會玩什麼花招?”雲中翔耍了一下嘴皮子,感覺挺過癮的。
“是啊,綠林大盜,你就別擋住我們的去路了。
太陽這麼盛,風沙這麼大,我看你們還是早早收拾傢伙,回家休息去吧,免得待會兒中暑,多不划算啊!”寶珍也跟着附和。
寶珍說完后,雲中翔的眼神即追隨着她,兩人洋洋得意的相互對望,一切盡在不言中。
天啊!他這身為綠林大盜的頭頭居然被消遣,這要傳到江湖去,他以後還怎麼混下去啊!好吧,是你們逼我的,既然軟的不行,就只好強行用硬的了!
“你們少給我廢話,給你們這兩隻七月半的鴨子最後一次機會,快點!”頭頭下最後的通牒。
聞言,寶珍在雲中翔的耳畔輕問:“什麼是七月半的鴨子?”
“不知死活。”雲中翔言簡意賅。
“喔!”寶珍點點頭。
大盜頭頭見這兩隻七月半不知死活的鴨子,絲毫不理會他的恐嚇,便比了個手勢,一下子,一群黑壓壓的綠林大盜便團團的將他們圍住了。
“這……這怎麼辦?”寶珍扯着雲中翔的衣袖問。
“涼拌炒雞蛋。”雲中翔答非所問。
“嗯?”寶珍聽不懂。
“我的意思是說,我們要以不……”
雲中翔的話還沒講完,那綠林大盜便喊道:“來人啊,將這兩個不知死活的傢伙給我活捉起來!”
哇!這下可真是糟了個大糕!這就是耍嘴皮子耍過頭的代價?雲中翔好是抱歉又無辜的看了他的寶妹妹一眼,而寶珍只是攤攤手,無奈的準備束手就縛。
黑壓壓的綠林大盜緩緩的靠近他們,愈來愈貼近,情勢也愈來愈緊張,就在千鈞一髮之際。雲中翔忽然喊道:“等——一——下!”
果然,眾人的動作在他的一聲令下,全都停格了下來,這令雲中翔不禁開始佩服起自己來了,他簡直是與生俱來領袖風範嘛!他洋洋得意的掃視了全場,還比了個V字型的手勢,眼神最後是停留在他寶妹妹的身上。
在一旁的寶珍,竟崇拜得在他的臉頰上親了一下,這使得雲中翔整個人差點失控,天啊!這下就是叫他去死,他也心甘情願了!他整個人醉薰薰、暈陶陶的。
“你又想幹什麼了?死書生!”頭頭沒好氣的問。
破壞氣氛!雲中翔責怪的瞪了一眼對方,但隨即便又道:“我……我只是想問……”他藉機拖延時間。
“問什麼?你還有什麼好問的?不知死活的兔崽子!”綠林頭頭啐了他一聲。
“別這樣嘛!講這麼傷感情的話……”雲中翔仍嘻皮笑臉,藉以緩和暴戾之氣。
“傷感情?”綠林大盜頭頭皮笑肉不笑的輕哼后,又道:“你等着傷心吧!”
傷心?那多痛苦啊!那他雲中翔寧願傷感情。
“喂、喂、喂,大哥,別這麼狠嘛!所謂盜亦有道,你看我們兩人長得這麼善良又可愛、天真,一看就是善類,你擄了我們兩個善良的人類,對你也沒什麼好處,反而還要浪費兩份糧食供養我們兩人。倒不如放我們一條生路,我們還會知恩圖報的替你立個長生牌位幫你祈福,你看,這樣是不是比較完美呢?”雲中翔處變不驚地說。
他愈來愈敬佩自己了,不但是膽識過人,更能夠處變不驚,唉!像他這種人才啊,根本是世界再難尋得第二號替代了,懷中寶妹妹也用崇拜的眼神凝視着他,真是太滿足了!雲中翔的一張嘴都快歪了。
“死書獃子,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死期都到了,還盡顧耍嘴皮子!”蒙面黑衣綠林大盜顯然不領情。
怎麼這麼難以溝通呢?這綠林大盜還真是不近人情啊!雲中翔半奇怪的望着那人,而寶珍也挺有默契的跟着用奇怪的眼神望着對方。
而在他們兩人瞠着怪眼神時,卻聽見那頭頭一聲令下,“來人啊,把這兩個頑劣公子捉回山寨!”
哇!寶珍和雲中翔兩人面面相觀,他們同時得到一個相同的結論:這下恐怕是插翅也難飛了,乖乖束手就擒才是上上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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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難見真情!
有許多成語,總是要親身經歷以後,才會真切的體認其涵義,就好比現在,當囚車沿着鳴沙山的另一個未知的方向前進,周遭是夕陽西下伴隨着彩雲歸的優美景緻,但情勢非比尋常的現在,任誰也無心再多去欣賞這樣的美景……
雲中翔無心欣賞周遭夕陽美景的原因是因為“害怕”與“恐懼”。
男子漢大丈夫,泰山崩於前都面不改色了,被這幾個混混小嘍啰擒了起來,又有什麼好害怕的呢?套句段飛常說的:“危機就是轉機”,說不定還可以藉此機會到小嘍啰的山寨里度度假,過幾天好日子,好好的享受一番山林的生活之樂呢!
專車接送,專人伺候,免費的山林度假享受,這際遇還真不錯喔!想到這裏,雲中翔的心情是愉悅的,可是,略略別過頭,望着他心愛的寶妹妹……害怕與恐懼竟莫名地的升起了!
現在可不是他一個人高興快活就行的,身為堂堂七尺之軀的大男人,可是有保護身旁佳人的權利與義務,寶妹妹是他的寶貝,她在他心目中的價值是無價的,無與倫比、無可替代的,所以他得戰戰兢兢、惶恐戒慎的保護她啊!
而雲中翔的心思寶珍似乎都懂,從被押上囚車的那一刻起,寶珍便緊緊的牽握住他的手,給予他最大精神支柱與無言的鼓勵,這可真是“患難見真情”啊!
囚車緩緩的在暮色中前進,固若金湯的城堡隱約的出現在沙林的另一端,雲中翔仔細的端詳這周這的景緻,他東瞧瞧,西望望,心想:奇怪,這場景這麼那麼熟啊!莫非他曾來過,所以才有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究竟是什麼時候來過的呢?該不會是在夢中吧?
不,絕對不是在夢中,雲中翔非常肯定他曾在這個城堡住過,待“古意庄山寨”這五個字隱約的出現在眼前時,他真的放輕鬆了!
雲中翔淺淺的露出一抹詭異的笑容,寶珍不解的瞧着他看了一眼,還來不及張口問明原由,囚車已進人古意庄山寨了。
“叫小豆子來!”
囚車才進人古意庄山寨,一停妥,雲中翔便大聲發號施令。
大盜頭頭聽到這句話,整個人吃驚的愣住了。
約莫過了半晌,才恢復正常,並且沒好口氣的說:“大膽囚犯,竟敢直呼堂堂古意庄山寨副寨主的名諱,你是活得不耐煩了,還是懶得呼吸了,想找死啊!”
副寨主?古甄遠嫁大理,古意庄山寨已由小豆子升任為副寨主了?!看樣子,古意庄山寨人事升遷制度還不錯嘛!不過,手下的素質似乎是有待提升。
“小兄弟,別開口閉口都是什麼死不死的好不好?快去把小豆子給我找來。否則找死的是兄弟你,不是我!”雲中翔說的是實話,但這年頭,又有幾個腦袋清醒的人願意聽實話呢。
“你這死書獃子,都已經是等着任人宰割的囚犯了,竟然還敢威脅我,大爺我今天要是不教訓你一下的話,我就不是‘綠林大盜’!”
唉!老套!這台詞用了這麼久,也不改一改,真是不求長進!雲中翔睨了所謂的“綠林大盜”一眼,而在一旁的寶珍則輕輕的扯着他的衣袖,要他“保重”。寶珍的無言叮嚀更勝有聲的交代,他輕輕別過頭,給了寶珍一個“放心”的微笑……
情緒還沉浸在寶珍溫柔的眼神里,在這麼美好氣氛的當口下,雲中翔胸前的衣襟卻冷不防的被“綠林大盜”給揪了起來。
這突如其來的動作,使得雲中翔嚇了好大一跳。“喂、喂、喂!幹什麼?君子動口,小人動手,你捉我的衣服幹什麼?我可是好心的提醒你喔,衣服是無辜的,別捉它出氣,好嗎?”被狠狠揪起的感覺,像是吊在半空似的,空空蕩蕩,但他仍是處變不驚。
雲中翔處變不驚,但綠林大盜卻一意孤行的決定讓他驚惶,只見那綠林大盜情緒激動的將他的衣襟揪得更緊,使儘力氣的欲將他拋起來。
“哇!”雲中翔大叫。
原本以為就快被“綠林大盜”狠狠的拋往空中,重重的摔下,成為肉餅,但在千鈞一髮之際,綠林大盜竟莫名其妙的摔了一跤,四腳朝天,還“唉唷!”的叫了好大一聲。
“總管——”
“總管你沒事吧?”
問候聲此起彼落,小嘍啰們團團圍住了原本要懲凶鬥狠,但卻莫名其妙給摔得四腳朝天的總管。
黑壓壓的一團,真是天下“綠林大盜”都是一樣黑,不過,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啊?那個兇巴巴的傢伙,怎麼莫名其妙說跌倒就跌倒呢?雲中翔見狀莫名所以的搔搔頭,又轉回頭看了一眼他親愛的寶妹妹。
只見寶珍神態自若,一臉“我不是故意”的看着他,於是一切真相大白!
再一次驗證了“患難見真情”這句至理名言,他的寶妹妹用她的念力救了他!
“寶妹妹,我……”雲中翔想親她,以茲報恩。
想法還來不及落實為行動,小豆子的聲音便由遠而近的“殺”了出來,“什麼事這麼吵啊?”
天啊!這討厭的小豆子真是破壞氣氛,破壞他差點就成功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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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雲公子,請恕小的一時失察,不曉得雲公子遠道而來,既沒能去迎接你,還縱容屬下對雲公子不敬,小的該死,小的知罪,就請雲公子成全小的,賜給小的一片牆吧!”小豆子半跪着喊道。
“給你一片牆做什麼?”雲中翔不解。
“雲公子給小的一片牆,讓小的乾脆一頭撞死算了!”小豆子解釋道。
“喔。”雲中翔點了一下頭,原來如此。
剛剛是階下囚,現在是坐上賓,小豆子還來要求“降罪”,差別待遇竟然是這麼的大,唉!真是此一時彼一時也。
而在旁的寶珍則滿是納悶的望着他,心頭卻在想:雲公子?他也姓雲?!好巧啊,天底下巧事竟然都碰在一起了,在大理國她那個“繞跑”的冤家,那個害她再度蒙上不名譽之恥的死對頭也姓雲;而這個旅途中偶遇的翩翩君子,這個她有意託付終身的准良人也姓雲,真是無巧不成書啊!
莫非,她段寶珍註定嫁入雲家門,註定成為雲家人?不管了,靜靜聽下去,看她這個交遊廣闊的雲公子,跟這個塞外山寨的頭頭究竟是什麼交情,她對他真是愈來愈好奇了。
“雲公子,你就成全小的吧,賜小的一死,免得小的寢不安席,食不知味,良心不安,混沌度日。”
小豆子仍跪在地上,苦苦央求着。
雲中翔揮揮手,“小豆子,你就別在那裏一直怪罪自己了,所謂不知者無罪,而且那些小嘍啰是新來的,他們不認識我是應該的,又何罪之有呢?”
小豆子仍一如往昔的誇張反應,跪在地上謝了又謝,像只長頸鵝似的,猛點頭。
真是太多禮了,點得他頭都快暈了,他得趕緊叫停,否則點頭的人不暈,他這個看的人可能就會先暈倒了。“停!小豆子!”雲中翔叫道,並做出“拜託”的表情,小豆子終於停止了猛點頭道謝的動作。
雲中翔嘆了一口氣,終於舒服了許多,至少眼睛的視覺壓力減少了,他頓了頓后,緩緩又道:“小豆子,你不要再自責下去了,其實我和寶妹妹今天能來到古意庄山寨,反而要感謝那些小嘍啰們呢!”
“感謝他們?為什麼?”小豆子一頭霧水。
“感謝小嘍啰們頂着大太陽‘專車’載我們到古意庄來度假,讓我們又可以在這裏騙吃騙喝好些日子,這樣的‘善行義舉’,你說,我們能不感謝他們嗎?”雲中翔一語雙關,說話時眼神還不忘掃過他親愛的寶妹妹的雙眸。
“雲公子你就別再挖苦我了……”小豆子求饒。
“好!我不挖苦你了,請你挖一些食物來給我們吃吧!”折騰了一整天了,雲中翔的肚子早已抗議好幾次了,“寶妹妹肚子也餓了吧?”他則過頭,輕聲細語的問。
寶珍點點頭。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教下面的人準備一些山珍海味來招待雲公子和寶小姐。”
小豆子正想起身準備吩附下人備酒萊佳肴,卻聽見雲公子又道,“小豆子,別苑的房間還保留着吧?”雲中翔指的是後花園的別苑,去年他和段飛以及沈致謙三個“俘虜”就是被安置在那裏,享受特殊禮遇。
“是,當然還保留着,隨時等着雲公子回來住呢!”狗腿跟誇大其辭是小豆子竄紅的主要原因,在此時此刻、此情此景,雖然雲中翔並不是他的直屬主子,但他仍是將他的特點發揮得淋漓盡致。
聞言,雲中翔開心的點點頭,“那就麻煩弟兄們順便幫我們整理一下吧,我和寶小姐要在這裏住上一段時間。”培養感情!
後面那四個字,雲中翔當然是沒說出來,因為有些伎倆放在心底不必明講,可能會比較好。
“是,謝雲公子大人不計小人過,大人有大量,讓小的有贖罪的機會……”
又來了!雲中翔蹙眉,小豆子再度像只長頸鵝似的,猛點頭稱謝,點得他頭暈的毛病又快犯了!
“小豆子,我拜託你別再點了好不好?”雲中翔求饒的喊道。
小豆子停了點頭的動作,但嘴巴的言語可沒停,“雲公子……”
“什麼事?”雲中翔用手掌略略撐住額頭。
“你……該不會將今天的事,告訴我們寨主吧?!”這句話小豆子從剛才藏到現在,一直想問卻又不敢問,但終於還是在這個最適當的時間裏,鼓起勇氣攤了開來。
這件事,是他小豆子最為擔心的事,因為萬一雲中翔在古甄寨主面前奏他一本的話,那他這副寨主的位子可能就不保了,如果他副寨主的位子不保的話,那他親愛的小雨滴可能就不要他了,如果他心愛的小雨滴不要他的話,那他也不想活了……這關係影響甚遠啊!小豆子輕輕拭着額上冒的出汗水。
“喔,拜託!”雲中拍額喊道。
“嗯?”“拜託”什麼?小豆子聽不懂。
“你那偉大又英明的寨主,現正在平西王府里享受着幸福的婚姻生活,她現在可是幸福得‘迷迷糊糊’,我吃飽沒事撐着啊,打你的小報告於嘛?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雲中翔會是那種人嗎?”
“謝雲公子……”小豆子吁了一口氣,一再的磕頭致謝。
而接下來的對話,寶珍一句也沒聽進去,她只記得:“我雲中翔會是那種人嗎?”這句話不斷的在她腦海縈繞、迴旋,像是惡作劇似的,弄得她整個腦袋昏昏漲漲,像是玉石沉落海底似的,她的臉漸漸的沉了下來,再也笑不起來了。
雲公子,雲中翔!他就是害她段寶珍不名譽的雲中翔,他竟然就是那個“繞跑”的雲中翔!寶珍的眼裏閃着怒光,看着坐在身旁笑得如陽光般燦爛的雲中翔,不由得心中一陣忿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