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回歸

叮咚，各位乘客本次班車已經到達終點站羅瑞卿故居，請各位乘客排隊依次下車，下車前拿好隨身物品。不等汽車開進終點站停穩，心急的黃鸝就蹦蹦跳跳的站了起來，一邊隨着還在緩緩滑行的汽車左右擺動着一邊跟林佳語說：佳語姐姐，一會回家準備幹什麼，要是沒什麼事我們一起去河邊游泳吧？這段時間工作太忙，這個六月我都沒機會下過水。

想到這忍不住拿手捅了捅坐在旁邊的我小聲說：喂，到終點站了，你是不是坐過站了？

剛被拉回現實就聽到一邊的黃鸝帶點幸災樂禍的口氣說我坐過站了，默默的站起來看了看車外的景色后我才慢吞吞的說：你答錯了，這離我要去的地方已經很近了，所以，讓你失望了，我並沒有坐過站。說完微微一笑后率先下車。

走在熟悉的路上回憶着小時候的一點一滴，眼淚又開始有了慢慢瀰漫而出的跡象。用力的眨了眨眼睛憋回已經到了眼眶的淚水，深深的貪婪的呼吸了一大口家鄉的空氣，感覺熟悉的鄉土氣息回蕩在自己的肺部，慢慢流轉到心田。

一陣微風從背後吹來，跟隨微風一起飄來一句讓我險些一跟頭栽倒的話。佳語姐姐你快看，前面那個男的竟然站在下風處陶醉在我們身上的香水味里了。

不待林佳語有所反應又接著說：現在的男人都這樣，見到漂亮女人就走不動路了。真讓人噁心，要是以後我結婚，老公也是這付德行，我一定把他掃地出門。

確實有些無語了，沒想到我沉睡了十五年，這十五年時間竟然發生了如此天翻地覆的變化。以前耍流氓是男人的專利，現在竟然連女生都可以大白天毫無忌憚的耍起流氓來。心中默默的思量着，把我沉睡前和蘇醒后的世界做了個比較。

就這樣沿着已經由小馬路修建成柏油馬路的路線慢慢的向家靠近，每踏出一步我的心也隨着激動一分，這樣的心情慢慢的積蓄着，彷彿是在等到家的那一刻爆發。

慢慢的走近那記憶中的小院，如今小院依然還在，只是中間的房子卻由瓦房變成了三層高的小洋樓。輕輕的推開院門，感覺雙腿乃至全身都開始不聽使喚般的顫抖起來，無力的依靠在小院門口大口的喘着氣。

而一直走在我後面的林佳語和黃鸝也停了下來，黃鸝激動的說：佳語姐姐，你看那個男的怎麼走到你家去了，該不會是小偷吧，你在這等着我，我去喊人。說完就想轉身去喊人來抓小偷。

但是轉身後卻發覺自己竟然走不動，回頭才發現一路上淡然微笑的佳語姐姐此刻眼睛微紅的緊緊抓着自己的手臂。也許是感覺到有什麼不對，吐了吐舌頭后默默的站在旁邊不再言語。

依靠在院門用盡全力才平服下心中翻滾沸騰的心情，深呼吸一口氣后才往小院裏走去。

小院裏一個已經步入中老年，頭上已經開始局部花白的人正背對着院門澆花。這個背影印入眼裏的時候，我已經淚流滿面，激動到無以復加的心情讓我已經完全出不了聲，只有眼淚不斷的揮灑出來。這一幕都落在站在小院外的林佳語眼中，從小就聽養父母說自己還有個哥哥的林佳語此刻也很激動，激動得將黃鸝的手臂抓得起了一圈紅痕。

一聲“爸”艱難的從口中喊了出來，澆花的人聽到聲響后緩緩的轉身疑惑的看着眼前的年輕人問道：小夥子，你找誰呀？

爸，是我啊，我是龔瞳啊，我回來了，你看看我。激動，激動的心情讓我語無倫次的喊了起來。

“砰”

聽到我喊出自己的名字后，爸爸手中澆花的水壺無力的跌落，眼中慢慢的瀰漫著一層霧氣。

在屋裏做家務的媽媽聽到外面的聲響走了出來，一邊走一邊說：老龔啊，你怎麼不小心些，把水壺摔壞了看你拿什麼澆花。

看到媽媽走出來，我心中的激動瞬間完全爆發，哽咽着說不出話來，“砰”的一聲跪倒在地上。

剛走出來還沒明白是怎麼回事的媽媽疑惑的走到爸爸身邊焦急的問：怎麼了，發生什麼事了。

爸爸艱難的指着跪倒在地的我從牙縫裏擠出兩個字：龔瞳，說完就背過身搽着流下的眼淚。

聽到這兩個字后媽媽兩步跑上來抓住我的肩膀淚眼婆娑的看着我的臉，從臉型上依稀看出年少時的我，哽咽不斷已經說不出話了。

這個時候門外的林佳語已經把黃鸝打發走了，走進小院扶起媽媽招呼我回家。

撒謊，短短數句話概括整個事件始末，編織出一件子虛烏有的情節來矇騙那些心無防備的人。但是，從小就很討厭撒謊，撒謊技巧也很爛的我，此刻卻要結結巴巴的面對一手緊拉着我一邊語不成聲詢問我的媽媽。

正當我萬般無奈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爸爸接過一邊林佳語遞上的茶水狠狠將手中煙頭按進煙缸說道：好了，你也別只顧着問孩子這些，當年他被劫走的時候才多大，都過了十五年了那記得了那麼多。現在回來就好，以後別再沾上那些污穢的人和事了。

劫走？什麼劫走？這是那跟那的事啊，怎麼當年我失蹤的事難道還有說法不成？

不待我問出來，旁邊神情激動的媽媽已經語無倫次的把事情斷斷續續的講了出來。

原來當年樹林一戰後，王家三兄弟就跟着尋找到樹林裏。但是，他們來晚了一步，現場除了有激烈打鬥的痕迹和兩個碩大的坑外，就只剩下獨自坐在樹林外手捂着嘴已經哭不出聲音的潔了。

由於沒見到事情始末，而潔的情緒又異常不穩定。所以他們決定暫時將潔送回去，讓后馬上聯絡王虎彙報這裏的情況。幾個小時后王虎就帶着程橙曉紅兩人一起趕了過來，從現在的痕迹加上情緒稍微平靜的潔的敘述，王虎確定整件事的始末和利害關係。

迫不得已只好將整件事大包大攬到自己身上，一邊囑咐隨行的程橙兩人儘力安慰潔，一邊聯繫我家人將事情始末換了個版本傳了出去。

於是周圍就有了我拜師王虎學藝，卻惹來嫉妒被孤僻老頭強行劫走的傳說。再加上再場的潔的佐證后，本來可信度就不高的謊言竟然被大家接受。

王虎也向我爸媽保證那個孤僻老頭只是一時愛才才做出這樣的事，不會對我做出什麼傷害的事。他一定大力尋找，爭取能夠把我尋回。事後又求助智者動用關係網平息此事。

就這樣將本該轟動一時的事件壓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