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谷嵐清醒過來的第一件事,便是央求陸樂芙教他武術。

「你要學武術?」聽完谷嵐的要求,陸樂芙硬是被嚇退了好幾步。

一個臉蛋美得像天使、纖弱得像個少女般的他,竟然想學武?他到底是哪根筋不對勁了?

「求求你,你一定要答應我。」谷嵐的臉皺得和一隻可憐的小哈巴狗沒啥兩樣,他揪着陸樂芙的衣袖猛搖着。「拜託,我是真心想學的。」

「可是,武術並不如你想像中的那麼簡單,也不是說要學就學得成的啊!」陸樂芙看看谷嵐纖細的身體,無奈的嘆了口氣。

「要學會武術的第一要訣,便是從敵人的攻擊中,領悟防禦的技術。但是……」她怕他的身體會承受不住呀!

笑話!當年她年紀那麼小,都能咬緊牙關練就了今天一身的好功夫,他就不相信自己會承受不住!

「我不怕!我一定受得了的!」谷嵐豪氣的拍拍胸脯。

熬不過他的懇求,陸樂芙無奈的嘆了口氣。「好吧!不過一天只能練一個小時喔!」她終於還是點頭同意了。

*****

練完第一天的武術后,谷嵐這才明白,當時陸樂芙為什麼會那麼排斥教導他學習武術的原因了。

天啊!這還真不是普通的痛!

練完一堆基本功夫,又咬牙硬蹲了近半個小時的馬步后,谷嵐發覺自己的下半身像是失控了一般,竟連一點站起身的力氣也沒有,只能無助的順着牆壁跪坐在地板上。

而且,這隻不過是第一堂課而已,他就快掛點了。

看着谷嵐刷白的小臉,陸樂芙心疼的跪坐在他的身旁。

「還好嗎?」她伸出一隻手,輕輕撫開他頰邊凌亂的頭髮。

受到如此的撫慰,即使雙腿已經痛得像斷了一般,他也不可能有任何怨言。

谷嵐猛然深吸口氣,咬緊了牙關。「沒問題!」他強忍着肌肉疼痛所引來的不適,硬是從地板上爬起身來。「我想,我還是先回房休息去……」

谷嵐的話都還沒說完,他的雙腳便突然一軟,人差一點就跌倒在地。

還好陸樂芙眼明手快,一把從他的身後將他給攙起。「我看,還是由我送你回房去休息好了·」

聞言,谷嵐對她投以感激的一瞥,無言的點點頭。

陸樂芙扶着谷嵐上了床,又交代他要好好休息和按摩按摩酸軟的腿后,她的頭不經意的一抬,突然瞧見他床頭上放着一個用紙折成的戰爭女神。

「這是什麼?」她忍不住湊近身去,仔細的看着紙上曲折複雜的細緻摺痕。「這是用一張紙折成的嗎?它好美喔!」她好奇的回頭望着谷嵐。

知道陸樂芙喜歡,谷嵐的臉不禁浮現出羞澀的紅暈。

「你覺得它不錯啊?」谷嵐無視於自己酸軟的腿,硬是撐起身子,和她一起望着置在身後那英姿煥發的戰爭女神。

「漂亮極了!」陸樂芙認真的點點頭,突然尷尬得傻笑起來。「我從小就對這種需要精巧手工的東西沒轍。所以,每次看到這種精緻的東西,總會感到慚愧。」

「其實,摺紙不是件很困難的事,只要有耐心就做得成!」谷嵐不好意思的揮揮手,自謙的說道。「反而是練武比摺紙來得困難多了。」

「不!我倒覺得練武比摺紙來得容易。」

兩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搶着謙虛了一會兒,而後兩人突然一楞,不禁相視而笑。

「我們好像常常為了一點小事在爭論喔?」陸樂芙的注意力又回到戰爭女神上頭。「外面有賣這種教人折戰爭女神的書嗎?」

「沒有。」谷嵐不假思索的回答。

「那你怎麼會折這種東西?」陸樂芙狐疑的看着他。

「自然而然就會了呀!」谷嵐一副理所當然的表情。「其實折這種東西真的不難耶!只要你折習慣了,只要拿起紙,自然就會知道頭該怎麼折、腳該怎麼弄了。」

谷嵐一邊說著,一邊拿起紙來示範。「就像這樣。」

他三兩下的便在紙上折出大概的模樣,這情形看在陸樂芙的眼中,只能用神乎其技來形容他的俐落。

「你真的好厲害喔!」她崇拜的望着他。

她坦率的證美讓谷嵐頓時羞紅了臉,可他卻又有些驕傲的展露出笑靨。但當他一思及陸樂芙所喜愛的男性典型后,他臉上燦爛的微笑頓時又垮了下來。

啊!才剛說要培養男子氣概,怎麼一時叉忘我的在這裏賣弄他的摺紙技巧了?

谷嵐的懊惱明顯的表現在臉上,陸樂芙關心的傾頭問了一句。「怎麼突然悶悶不樂的?身體又不舒服了嗎?」

谷嵐輕輕的搖着頭,不願承認自己的心思被她看穿了。

「可你的表情就是一副有事的樣子。」陸樂芙伸手輕敲他的頭,要他抬頭看着她。「說話啊!我不喜歡你這一副死氣沉沉的臉。」

聽見她不喜歡他的表情,谷嵐連忙抬起頭來望着陸樂芙。

「我只是……」谷嵐咬了下嘴唇,懊惱的解釋着。「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個男人善於摺紙,好像不是一件值得誇耀的事,我還在一個人在那裏沾沾自喜,這感覺真愚蠢!」

「不會呀!」陸樂芙一點也不覺得男人愛摺紙有什麼不對的地方。「擁有一般人不會的技能,很值得敬佩啊!更何況,你折的戰爭女神真的很棒!」

「你真的這麼覺得?」谷嵐的眼裏燃起了兩簇火焰。「你是真的喜歡我折的東西?」

「對呀!它看起來真可稱得上是一門藝術。」陸樂芙小心的伸出一隻手指觸上看似脆弱的摺紙作品,回頭對谷嵐笑着。「它真的很美!」

「既然你真的喜歡,那就送給你了!」谷嵐將戰爭女神謹慎的放在陸樂芙的手裏。「反正這座戰爭女神也是從你身上得到了靈感才折出來的。」

「你說……這座戰爭女神是從我身上得到的靈感?」陸樂芙不敢置信的搖搖頭。「這怎麼可能!」

「本來就是!」谷嵐十分確定的點點頭。「我在飛機上不是說過你像蜜拉喬薇琪?而這個戰爭女神就是依照你的模樣,再加上蜜拉喬薇琪在聖女貞德里所穿的盔甲而做成的!」

雖然看不出它到底哪一點和自己相似,但頭一次被人當成模特兒而做了個作品的陸樂芙,臉上不由得浮現出一個夢幻般的笑容。

「你確定真的要送我?」陸樂芙愛不釋手的捧着手中的戰爭女神,神情興奮的望着他。「我收了就不會再還給你啰!你可要考慮清楚。」

看着她臉上喜悅的笑容,谷嵐毫不猶豫的點頭微笑。「它是妳的了!」

陸樂芙向他再三道謝后,便仔細小心的捧着戰爭女神,跨着喜悅的腳步轉身離開。

谷嵐在心裏幽幽的喟嘆着。多希望能夠變成她手中的戰爭女神啊!

*****

昨天和陸樂芙之間的良好氣氛讓谷嵐忘了要好好的按摩腿部。隔天一早,他就吃到苦頭了!

哇哩咧……真的是有夠痛的!

一大早,谷嵐強忍住渾身的酸疼,跨着像是螃蟹橫行的步伐,硬逼自己爬下床梳洗,但他一走近樓梯時,他便忍不住想哀嚎。

他連橫着走路都很困難,要他怎麼能夠走下樓去吃早餐?

谷嵐嘗試性的跨出一小步,但一扯到大腿僵直的筋肉,他便承受不住的扶住把手,大口大口的喘着氣。

好痛喔!

谷嵐對下樓梯這件事實在有深刻的恐懼感,但一想到陸樂芙正在飯廳中等他一同吃早餐,他這會兒就算是得用滾的,也會滾下樓去。

回想起陸樂芙昨天的笑顏,谷嵐先是深吸了口氣,猛地一咬牙,便大步的跨下台階。

久等不到谷嵐的陸樂芙出了飯廳正要找他,忽地瞧見平時優雅得宛如天使般的他半蹲着身子,一副齜牙咧嘴、揮汗如雨的慢慢走下台階的可笑模樣,她頓時難掩怔愕的呆望着眼前的景象,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正當谷嵐咬緊牙關不想發出任何呻吟聲時,眼角突然瞥見樓梯下方有個人影,他警覺的抬眼一瞧,赫然發現竟是陸樂芙。

谷嵐霎時瞪大了眼,驚慌的挺身想掩飾自己的糗態,可是他卻忘了他的腳似乎一時還難以接受他猛然的動作……

「啊!」在一陣尖叫聲中,谷嵐猝不及防的便往樓下跌去。

一見谷嵐滾下樓梯,陸樂芙連忙飛奔上樓,卻還是遲了一步。

只見谷嵐的俊臉貼在大理石地板上,身體以一種很愚蠢的姿勢趴伏在樓梯間的轉角處……

陸樂芙連忙將谷嵐攙扶起來,但當她一瞧見他漲得通紅的臉龐,再回想起他剛剛可笑的姿勢,一串銀鈴般的笑聲霎時從她嘴裏逸出。

「哈哈哈……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但.....哈哈……」陸樂芙一邊捧腹大笑,一邊向他連聲道着歉。

聽到陸樂芙止不住的笑聲,滿臉通紅的谷嵐懊惱得想抽回自己的手臂,不過,他才後退了一步,大腿和腳踝上所傳來的疼痛,再度讓他禁不住的跌坐在地上。

看見谷嵐糗得幾乎要落下眼淚,陸樂芙這才勉強止住笑意,她邊彎腰將他扶起身,邊軟言的安慰。「好了!我保證我不笑了,別生氣了啦!來,我扶你站起來!」

谷嵐忿忿的嘟着嘴,倔強的拂開陸樂芙的手。「不用了,請你幫我叫雷諾過來。」他很堅持的坐在台階上不動。

「你……算了!」

陸樂芙熬不過彆扭的谷嵐,她無奈的聳聳肩,這才下樓請雷諾上樓幫他。

*****

陸樂芙一從醫生口中得知谷嵐必須在床上靜養一個禮拜后,心裏極感愧疚的她便想去探視他的傷,但她人才剛靠近谷嵐的卧房,便被剛好走出房門的雷諾給攔住。

「雷諾,我能進去看看谷嵐嗎?」陸樂芙低聲的探問着。

雷諾回頭瞟了氣氛陰鬱的房裏一眼,才回頭對她搖頭。「恐怕不行,主人說他不想見任何人。」他嘆了一口氣。

不想見任何人?

他一定是被她剛剛的大笑給激怒了吧?

陸樂芙悶悶的思忖了一會兒,才無奈的跟着雷諾離開。

兩人一走離谷嵐的卧房,陸樂芙便急忙的扯着雷諾的衣袖問道:「他是在生我的氣嗎?」

「主人再怎麼樣也不會對你發脾氣的。」雷諾睿智的灰眸低斂了下,帶着些許隱喻般的回答着。「與其說是生氣,倒不如說他是在懊惱比較恰當。」

「懊惱?」陸樂芙不解的搖着頭。「不過就是腳受傷而已,有什麼好懊惱的?啊!他該不會是在惱我吧?」

雷諾搖搖頭。「主人絕對不會生你的氣,他要怪也只會怪自己太缺乏運動,才練了一個小時的武,他就出了這麼大的糗!」

「這有什麼好氣惱的?我這就去說說他。」

陸樂芙的心思一向不夠細膩,當她得知谷嵐此時的心情后,她先是輕斥了一聲,隨即便旋身想走回谷嵐的卧房。

不過,她還沒走到谷嵐的卧房前,便先被眼明手快的雷諾給攔截住。

「主人說他現在不想見任何人。更何況,再讓你瞧見他脆弱的模樣,他一定會更難過的!」雷諾再次提醒陸樂芙。

「所以我才要去告訴他別再氣惱了呀!」陸樂芙一副理直氣壯的模樣。「因肌肉酸疼而跌傷又不是多嚴重的事,休息個幾天就好了嘛!他把自己關在房裏避不見人,那才真的會悶出病來呢!」

眼見陸樂芙仍是點不透,雷諾忍不住朝天翻了翻白眼。

他話都說得這麼白了,可她卻仍聽不出他話里的含義。主人怎麼會愛上這個少根筋的女人呢?

想不到他活了這麼大把年紀,還要充當他們兩人的愛神小天使,真是笑破人的肚皮了!

「如果是在自己心儀的對象面前出糗呢?你想他還敢在你面前出現嗎?」雷諾睿智的眼瞳凝視着陸樂芙,仔細的觀察她臉上細微的表情,只見陸樂芙先是不可置信瞪大了眼,而後臉上突然浮出兩朵羞澀的紅暈。

從她的表情看來,她對主人似乎也不是沒感覺嘛!雷諾斂下眼瞼,默默的在心裏想着。

「雷諾,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吧?」陸樂芙尷尬的揮揮手,裝傻似的回應着。

如此的天之驕子居然會當她是心儀的對象?就算她再有想像力,也幻想不出這種情況來。

雷諾只是靜靜的微笑着,他沉聲說道:「要不然,主人何必自討苦吃的說要練武?」他丟下這句話后,便翩然離去。

聽出這句話里的含義后,陸樂芙不禁羞得漲紅了臉。

****

谷嵐喜歡她?

坐在梳妝枱前整理頭髮的陸樂芙,腦海中不由自主的又浮現出雷諾所說過的話。

這是真的嗎?

盯着鏡子裏那個一向缺乏嬌柔氣質的臉龐,陸樂芙不相信的搖搖頭。

不可能!雷諾一定是搞錯了!

但是,雷諾說得也有道理啊!倘若谷嵐不是喜歡着自己,他又何苦撐着一向運動不足的身體說要練武呢?

她隨即又轉念一想,這說不定只是谷嵐一時興起的念頭罷了。

這些雜七雜八的念頭一一浮現在陸樂芙的腦海中,她煩躁的放下梳子,倒頭躺卧在床榻上,楞楞的望着天花板。

她究竟在想些什麼呀?這隻不過是人家的一句揣測,竟讓她煩躁得像個沒見過世面的小女孩一般。哇!她真是太沒用了!

不過,不可諱言的,聽到自己是谷嵐心儀的對象,她還真感到有些高興。她不好意思的捂住臉,輕輕的笑出聲……

不對呀!她現在在幻想些什麼?她這趟是來出任務的,不是來讓她在這裏發花痴的啊!

唉!陸樂芙在心中暗自嘆息着。不管是誰,只要見到谷嵐那一張美麗俊秀的臉,一定都會意亂情迷吧?連她這個自制能力強的人都控制不住了,何況是別人呢!

對了!雷諾一定是在跟她開玩笑。像谷嵐那麼美麗優雅的男子,怎麼會喜歡上個性粗魯、長相又普通的她呢?

陸樂芙不由自主的將視線移到她放置在床頭上的戰爭女神上,一想到它是谷嵐用他那一雙修長的指所折制而成的,她的臉龐竟淺淺的浮上兩朵含羞帶怯的紅雲。

如果谷嵐真的心儀自己……

陸樂芙連忙甩甩頭,想將這羞人的念頭給甩掉。但,不可否認的是,在她心中,已經微微的漾起了淺淺的漣漪……

*****

谷嵐自從在陸樂芙面前出糗后,他便打定主意不再步出房門一步了。

一回想起那天在她面前捧的那一跤……躺在床上動彈不得的谷嵐,不禁窘得掩面呻吟了起來。

長得不夠有男子氣概已經夠可悲的了,沒想到自己居然還是個「內外兼備」的沒用傢伙,也不過才蹲了半小時的馬步,自己竟就得躺在床上一個禮拜,真是可笑到極點了!

連這一點訓練也承受不住,那他還有什麼資格追求陸樂芙?

擁有這副美麗的皮囊做什麼?谷嵐看着自己纖長的雙手雙腳,心裏只覺得萬分難過。

一想起陸樂芙所喜愛的男子條件,谷嵐頓時感到一陣心灰意冷。

唉!他乾脆就別再出門,一輩子躲在房間裏好了,免得再讓他做出其他的糗事來!

當谷嵐正沉溺在哀怨的情緒中無法自拔之際,門外突然響起了一陣敲門聲。

會不會是陸樂芙?谷嵐的心不禁怦怦猛跳了起來,但一想起他對雷諾的吩咐,心跳又漸漸回復平穩。

不可能是陸樂芙!因為他說他不想再見任何人了,

谷嵐凄涼的嘆了口氣,沒勁的問了聲。「是誰?」

「主人,是我!我送您要的資料來了。」

「哦!進來吧!」

一得到谷嵐的回應,雷諾隨即推開門,輕聲的踏入鋪着地毯的房間中。

「主人!這是您要的調查資料。」雷諾恭恭敬敬的呈上手中的資料。

谷嵐向雷諾道了聲謝,隨即望向手中的資料,逐字逐句的將所有的資料全都牢牢的記在腦海中。

看完手裏的報告,谷嵐不由得蹙起了眉頭。

「雷諾,哥哥所調查到的資料就只有這些嗎?」過了許久,他才抬起頭來問了這一句。

「是的!」雷諾確定的點點頭。「有什麼問題嗎?」他奇怪的反問。

問題?問題可大着呢!

得知沒有其他的資料,谷嵐不由得輕嘆了一口氣,他抬頭對雷諾解釋。

「倘若我們不能得到更多的資訊,那麼將來要定鮑子祥的罪,可就難了。」

鮑子祥一定是個深謀遠慮的人!由他手中的資料看來,這個男子平凡無奇得讓人引不起任何一點興趣,倘若不是他親眼所見,有誰會相信一個作息正常、擁有一個普通家庭和中等職位的平凡男子,竟是個殺人不眨眼的殺人犯?

更何況,從他的交友情況看來,這個鮑子祥似乎跟那個已死的紀政齊上尉一點關係也沒有。

谷嵐突然抬頭對雷諾吩咐道:「對了!你幫我通知哥哥查一查鮑子祥的不在場證明,我想看看在紀政齊死的那天,鮑子祥說他在做什麼。」

一得到指令,雷諾連忙會意的轉身離開。不過,他才走到門邊,突然回頭欲言又止的望了谷嵐一眼。「主人。」

「還有事嗎?」

「嗯……」雷諾猶豫了一會兒,才鼓起勇氣說道:「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訴您。」

「說呀!幹嘛這吞吞吐吐的?」谷嵐笑着說道。

雷諾瞟了一臉輕鬆樣的谷嵐一眼,「是關於陸小姐的事。」

「樂芙?」谷嵐不由得神情一凜,忙不迭的從床上撐起身子。「她怎麼了嗎?」

「不是,您別這麼緊張,陸小姐她人沒事。」雷諾支支吾吾的解釋着。

「我想說的是……是我已經告訴陸小姐……您對她的感情……」

什麼?「你說你已經告訴樂芙……」谷嵐愕然的瞪大了眼,望着滿臉愧疚的雷諾。

「你怎麼可以沒經過我的允許,就這麼自作主張的說出來?」

「主人,對不起!」雷諾雖然一臉抱歉的神情,但他的心中卻連一點愧疚的情緒也沒有。「我只是覺得,與其絕口不提、悶着頭做些吃力不討好的事,倒不如直接坦承來得好些。」

「你……」被雷諾這麼一說,谷嵐頓時氣得連話也說不完全。

他當然知道不先跟雷諾討論便貿然說要練武是愚蠢了些,但他也不能因為看不過他的蠢,就直接跟陸樂芙說他喜歡她呀!

在她面前出糗已經讓他夠沮喪的了,現在又讓她明白他心中的情愫……唉!不知她會怎麼笑他喔?

「你分明就是要讓我在她面前抬不起頭來嘛!」面對雷諾無辜的老臉,谷嵐實在說不出一句斥責的話,但要他這麼心平氣和的接受這個事實,又實在是強他所難。

「雷諾,我真的會被你的自作主張給害死!」谷嵐忿忿的捶了下床沿。

看着谷嵐氣憤的表情,雷諾先是搖頭悶笑了聲,才又靠近了床鋪一步。

「可是,」雷諾故意壓低了聲音,企圖引起谷嵐的注意。「我這麼做,也不是全然沒有收穫啊!」

收穫?聽見這一句似乎有含義的話,谷嵐轉過頭來望着雷講。「什麼意思?」

瞧!才說這麼一句話,他的氣就消了,雷諾有些好笑的看着他。

「在我看來,」雷諾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一直到谷嵐迫不及待的追問之後,他才慢條斯理的回答。「陸小姐對您好像也有那麼一點意思喔!」

「真的嗎?」谷嵐驚訝得瞪大了眼,喜不自勝的滿臉通紅。「她是這麼跟你說的嗎?」

「陸小姐是沒這麼說啦!不過,在她聽到我的暗示之後,她倒是很害羞的紅了臉,而且,臉上並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喔!」

陸樂芙臉紅了?而且,還沒有任何不悅的表情?

谷嵐感覺到自己的心在狂跳、臉兒在發燙,心中燃起的希望之火,將他這幾日所累積下來的憂愁一掃而空。

他的頭一抬,握住雷諾的手。「雷諾,從今而後,我一定會聽你的話再行動,不會再自作主張了!」

「真的?」雷諾有些狐疑的反問。

「千真萬確!」谷嵐舉起自己的右手,作了個發誓的動作。「對了,接下來我該怎麼做?」

雷諾神色莫測的扯扯嘴角,在谷嵐的耳邊交代了下一個步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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怦然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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