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倩倩，你知道嗎?我和違達這次的蜜月旅行，居然花了將近二十萬元，二十萬呢!好心疼哦!”
吳美娜一邊按着計算機，一邊大聲嚷嚷着，但程倩倩對她的話充耳不聞，一個人獃獃地不知道在想什麼。
“倩倩，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倩倩?”吳美娜迭聲輕喚，見程倩倩仍不理她，遂尖聲大喊：“程倩倩!”
“啊!什麼事?”程倩倩回過神來，抬頭見牆上的鐘已近十二點，她立刻意會：“喔，我來打電話叫便當。”
“誰要你叫便當呀[人家早已送來了。”吳美娜指着放在櫃枱上的午餐。“要等你想到，恐怕我卻餓死了!”
“喔！送來了呀!那個小弟什麼時候來的，我怎麼沒看見呢?”程倩倩喃喃自語着，眼看三魂七魄又要溜出去玩了。
“倩倩，你這幾天是怎麼了，老是心不在焉的，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吳美娜擔心地問。
“沒有，沒發生什麼事。”程錆倩猛地搖頭，極力否認。
“別騙我了!”吳美娜才不相信她那一套呢!
“真的沒有嘛!”程倩倩跳下高腳椅，將便當拿了過來。“吃飯羅!”
“吃飯就有精神!真像小孩子。”吳美娜嘆氣搖頭，拿着便當到一旁吃了起來。
程倩倩一邊吃飯，一邊哼着曲兒，心情愉快極了。自從上回被莫文槐…不，應該說她和莫文槐商情相悅地吻過之後，她頭一次發覺，原來接吻可以如此令人飄飄欲仙，覺得自己就像文藝片小的女主角一樣，簡直幸福得一塌胡塗。
不過，這些天她老有患得患失的感覺。她想，莫文槐是富家公子，交往過的女子一定本在少數，也許他在吻過她之後，老早忘了她是誰…
如果真是這樣，那還真枉費了她的一片深情!虧她吻得那麼認真。當時，她還真把他當作令生唯一的戀人呃!
“自作多情!”程倩倩忍不住罵了自己一句。
“什麼?”正在努力攻擊飯粒的吳美娜，聽到程倩倩的自言自語，微徽抬頭，以茫然的眼神盯着程倩倩問道。
“嗯?哦，沒事，吃飯。”
吳美娜愣了一下，對程程倩倩的回答不是很滿意，但民以食為天，吃飯這事比皇帝老子還要大，所以——吃完飯再談!
程倩倩拿起雞腿啃着，忽見外頭有人走進，立刻笑道：“美娜小姐，你的‘阿娜達’來了!”
吳美娜聞言，立刻看向門口。“偉達，你怎麼來了?”
林偉達人長得瘦高，斯斯文文的，和清秀的吳美娜，真是天造地設的一對。
“我特地來看你的，昨天你不是說身體不舒服嗎?”林偉達體貼地將吳美娜吃完的便當盒丟進垃圾桶里。
“你不舒服啊?怎麼沒和我說呢?”程倩倩詫異地走近他們夫婦倆。
“小姐，我一個早上，大概每隔半個小時就和你說一次‘我不舒服’可是；你根本充耳不聞……”吳美娜翻了翻白眼，又試着問：“倩倩，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你這幾天總失魂落魄的?”；
“倩倩，是不是因為我們結婚，美娜搬了出來，你一個人住覺得很孤單、寂寞?”林偉達猜測着。
“真的是這樣嗎?倩倩。”吳美娜這下可傷腦筋了，如果真是因為這樣，那她豈不罪過?可是，她也不能為了程倩倩而不和偉達結婚啊1
“別把自己想得那麼偉大，你以為沒有你，我就會孤單嗎?”程倩倩又好氣又好笑地說：“告訴你，本姑娘已經找到白馬王子了。”
“真的?!”吳美娜和林偉達不約而同地大喊着。
“假的。”程倩倩立刻回了一句。
“不假、不假，看你這些天魂不守舍，有時還一個人傻傻地偷笑……嘿嘿!從實招來吧!”吳美娜嘴邊掛着詭異的笑容。
“倩倩；說嘛，我們都是老同學了，沒什麼不好意思的。”林偉達倒比較收斂，至少沒像他老婆笑得那般奸詐。
“就是嘛!獨樂樂不如眾樂樂……”吳美娜不經大腦地進出一句。
“啊?美娜小姐，那你的意思是說，你的老公可以眾樂樂……”程倩倩故意做了一個很驚訝的表情。
“才不行呢!偉達是我一個人的。”吳美娜緊緊地抱住老公，彷佛真有人要和她搶丈夫似的。“我剛才的意思是說……是說……”她急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什麼都別說了，我剛才只是逗你們的，哪來的白馬王子啊!”程倩倩心虛地低下頭，無意識地翻着桌上的服裝目錄。她嘴上雖不承認，整個腦子裏卻全部是莫文槐的身影。
吳美娜見程倩倩不願說，她也不再多問，反倒開始關心丈夫。
“偉達，你快回去上班吧!免得回去太晚，被老闆炒魷魚。”
“不會的，老闆說要給我升職呢!像我這麼好的人才，我們老闆怎麼會不要我呢?”林偉達自信滿滿地
“哼!臭屁!”吳美娜愛嬌地睨了丈夫一眼，眼裏滿是得意和欣慰。
“我說的是真的，也許這幾天人事室就會公佈了。”林偉達一本正經地說。
“真的?”
“我怎麼敢騙老婆大人你呢?”
“惡…好噁心哦!快受不了了!”程倩倩在一旁低叫着。
要不是林偉達提到他老闆一—莫文槐，她才不會在這兒當電燈泡，老早就找藉口溜了；她只是想多聽一些有關莫文槐的事，可是又不能正面問林偉達，·只好偷偷地聽了。
“窮叫，別理她！”聽到丈夫可能會有升遷的機會，吳美娜是“朋友”放兩旁，利字擺在中間呢!“那你會升到什麼職位啊?”
“這個我就不太清楚了。因為董事長最近在清理門戶，一些吃閑飯的，他打算把他們統統辭掉，像我們這些被埋沒的玉石，即將有出頭的機會了。”
聽到林偉達那句“被埋沒的玉石”，程倩倩忍不住翻了個白跟。
“不是嗎?以偉達這等優秀的人才，在莫氏企業待了兩年，到現在還是個小科長，不是才華被埋沒是什麼?”吳美娜不滿地挺身為丈夫說話。
“是是是，偉達的確是一塊和氏璧。”‘此時，只宜守、不宜攻，對方有兩個人，程倩倩覺得還是“惦惦”別出聲的好。
“就是嘛!”吳美娜得意地悶哼了一句，回頭問着丈夫。“你們董事長怎麼突然想到要清理門戶?他為什麼不早這麼做呢?害你被埋沒了這麼久!”
“大概是因為老董事長出國的關係吧!因為那些閑雜人等，大部分都是老董事長夫人介紹進來的。董事長大概想趁他母親不在時，將那些人辭退。”林偉達猜測着。
“你們董事長很孝順嗎?否則，為什麼要等到他母親不在國內才敢將那些大米蟲趕走?”吳美娜問了一個程倩倩也很想知道的問題。
“嗯，孝順得沒話說呢!全公司的人都知道，只要老董事長、夫人一到公司來，我們做部屬的日子就會好過些。”“為什麼?”吳美娜納悶地問。
在一旁的程倩倩，偷偷地在心中笑吳美娜是條笨豬。用膝蓋想也知道，孝順的人，是不會在父母面前發脾氣的，就算真有需要，也只是象徵性地吼兩聲罷了。連這麼簡單的道理都不懂，真是笨哦!
“因為……啊!糟糕，我得回公可去了，晚上我再過來。”林偉達在吳美娜臉上親了一下：“BYEBYE!”
“哇!結婚的感覺真好!”林偉達走後，吳美娜伸了個懶腰，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倩倩，找個人結婚吧!”
“少刺激我了，如果有人要娶我，我會讓你專美於前嗎?”程倩倩不服氣地哼了一聲。
“早八白年前就有人要娶你，是你自己不要的嘛!”還怪我搶先你一步結婚，吃到酸葡萄了吧!”吳美娜嘲弄道。
“是啊，好酸的葡萄。”程倩倩沒好氣地答。
“你哦!”
吳美娜白了程倩倩一眼，待程倩倩笑出聲，兩人又像以前一樣，開始嘻笑打鬧……
莫文槐揚了揚手中的玉環，對父母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那不是…你送給我的那隻玉環?”丁楓訝異地問着。
沒想到，她的蠢兒子真的把玉環給要回來了!原本她只是以玉環為藉口，要兒子去接近程倩倩，好讓他兩人能日久生情……
這下可好!玉環拿回來了，什麼情呀愛的，都別指望了。
“可不是，就是你記的‘傳家之寶’啊!”莫文槐看見母親非但沒有驚喜的表情，反而還一臉沮喪，更確定母親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文槐，你真的問情倩把玉環要了回來?你沒讓人家太難堪吧?”莫言擔心兒子會拿他對下屬的那一套來“欺壓”善良的程倩倩。
“我怎麼會呢?這玉環是怡婷拿來給我的，我可沒對程倩倩施加任何的暴力手段。”知父莫若子，莫文槐只消一個眼神，便知道父親心裏想什麼。
“怡婷!你教怡婷去幫你要回來的?你沒親自去?沒兒到倩倩?”廣枳忍不住呻吟起來，食是浪費了她的一番苦心呀!她才回來兩天，時差還未完全調整過來，竟又聽到這個“惡耗”。唉!她是造了什麼孽呀!竟連這小小的願望都無法實現…
“真是白費苦心!”莫言毫不掩飾地說道，換來妻子的兩隻蛋白眼。
“什麼苦心呀?”莫文槐裝傻。
“就是苦心，好苦的心。”丁楓有感而發。“以後我不再替你操心了，你愛怎麼樣就怎麼樣吧!成家是你自己的事，你都不急了，我們兩個老的急什麼呀!”她已經絕望了。
嗯，走個趟美國，思想果然開放了些！看來自己當初安排父母出國旅遊是對的！以後他會三不五時再替父母安排出國旅行，說不定哪天他看破紅塵，想去當和尚，父母還會舉雙手贊成呢!
“唉!凡事要想得開，日子才會過得快樂。”莫言覺得妻子的話頗有道理。
見父母哀聲嘆氣，莫文槐決定讓他們一次嘆個夠。
“媽，有件事我要告訴你。”
“說吧！”丁楓意興闌珊地應着。
“關於財務部的丁大林、人事課的言令武、還有總務處的林小甜…”
“怎麼?他們做錯事了?”丁楓可沒忘記，這些人都是她朋友的兒子、女兒，而且都是她引進公司的。
“不，他們什麼事也沒做。”莫文槐一語雙關。
“那就沒事嗎？”丁楓仍未回過意來。
“不，有事。”莫文槐略停頓了一下才說：“我昨天把他們統統開除了。”
丁楓聽了兒子的話，略一蹙眉，隨後大發雷霆，扮起“嚴母”的角色。
“媽，你根本不了解他們，他們在公司無所事事，而且還打着你的名號，欺上瞞下，公司如果再不整頓，遲早會披這些人拖垮的。”莫文槐好聲好氣地解釋着。
“你無端端地開除人家，教我以後怎麼面對我那群朋友?你要我怎麼向人家交代呢?”丁楓氣呼呼的，只想到自己的面子問題。
“媽，不是你要給人家交代，是他們該向你交代。我們又不是沒給他們機會，是他們自己不長進，錯在他們，不在你。”莫文槐振振有辭地說。
聽兒子這麼說，丁楓心裏才覺得好過些，至少不再有愧疚的感覺。也怪她自己好面子，只要有朋友要求，她也不選了解對方的實力，一口便答應替他們安插職位，才會造成今天尷尬的局面。
“老婆，你就當這是一次教訓吧!以後別再隨便答應人家的請求了。”莫言也加入了說服的行列。
“我這還不是替你們父於倆做人情嗎?”丁楓仍死不認錯。
“是，謝謝老婆大人。”莫言替老婆找台階下，還不忘拖兒子下水。“還不快謝謝你媽。”
“是，謝謝母親大人，小兒感激不盡。”莫文槐雙手抱拳，裝模做樣地說道。
丁楓被他們袋子倆逗得笑了起來。
莫文槐見母親開心，當下決定說些會讓她更開心的事。
“媽，其實我已經見過倩倩了。”
“你見過倩倩?!那你還騙我說，這隻玉環是怡婷拿回來的，你這小子!”丁楓又喜又氣的笑罵著。
“我是見過倩倩，不過，這隻玉環確實是怡婷拿回來的。”莫文槐解釋。
“你是不是不好意思向倩倩要回玉環，所以才教恰婷出面去幫你討回來了”莫言問了一個自己都覺得好笑的問題。
不會吧!他的兒子“莫含冰”，也會有不好意思的時候?真是令人納悶。
“真是這樣?”丁楓也插了一句。
“不是的。”
莫文槐索性將這些天和程倩倩之間所發生的事，一五一十、明明白白地告訴父母親，唯獨他吻過程倩傣這件事沒說。一方面是覺得沒這必要，再者他也怕父：母知道後會迫不及待地到新竹程家去提親。
“那麼，你對倩倩的印象很好羅!”丁楓的眼中閃動着希望的光芒。
“是不是有可能……”莫言也一副雀躍的模樣。
看來，父母已經忘了他們方才所說不再干涉他終身大事的話了，莫文槐實在有些後悔告訴父母他和程倩倩的事。
“那麼，倩倩對你的印象好不好?”
丁楓問的這個問題，莫文槐也很想知道答案。
“我不知道。”
“怎麼會不知道呢?你真笨哪!還是改天我去問她好了。”丁楓可急了。
“媽!”莫文槐最怕母親多管閑事了，他在想，是不是又得為父母再安排一次旅行。
“好啦、好啦，就讓你媽去問倩倩，反正她閑着也是閑着，當紅娘來消磨消磨時間也挺好的。”莫言為妻子“站台”。事實上，他也很想參一腳，可是，他屬於“剛毅木訥”型，所以紅娘這個角色還是由他巧言令色的妻子來扮演好了。
“好吧!就隨你們了，反正我怎麼反對也沒用。”莫文槐投降了。
“兒子，你放心，老媽出馬，一切搞定。”丁楓在十成的把握。
“但願如此!”
莫文槐在心小默默祈禱，希望老媽別愈幫愈忙才好!
程倩倩拖着疲憊的身子回到家，看見門縫底下透出來的光線，不禁蹙緊了蛾眉。
屋裏是誰?
不可能是吳美娜，因為吳美娜才剛和她分手回自己的新家去。
那會是……啊!是房東太太，今天是繳房租的日子嘛!她怎麼給忘了呢!
程倩倩推門而人，嘴裏還喃喃地說：“對不起，房東太太，讓你久等了。”
“倩倩，你回來啦!”
咦!好熟悉的聲音，還有一種好熟悉的香味。程倩倩抬頭一看；正看見母親笑吟吟地站在餐桌旁，手上還端着一碗她最愛吃的三鮮湯麵。
“媽!”程倩倩又驚又喜，立刻舉步走至母親身邊。
“來，媽給你煮了一碗三鮮湯麵，你最愛吃的海參墨魚蝦子，一樣也投少。”乃妙如一一道來湯里的材料，聽得程倩倩口水直流。
“媽，你一個人上台北嗎?爸呢?”
“你爸在房裏休息呢!才坐不到兩個鐘頭的火車，他就喊累，直是沒用!”
乃妙如知道吳美娜已經結婚，並且有了自己的房子，所以才讓丈夫到吳美娜原先住的房間去休息。
“你和爸……是怎麼進來的?”這才是程倩倩最想知道的。
“哦，我們在門口遇到了房東太太，是她開門讓我們進來的。”
程倩倩剛搬到這裏時，他們曾經來過一次，也見過房東太太，所以她才會主動替他們開了門。
“原來如此。”程倩倩端面坐下，才拿起筷子，又說：“媽，你和爸上來也不通知我一聲，我好去車站接你們呀!”
“接什麼，我和你爸又不是不識字，接來等去的多麻煩。而且只怕我們都已經到家了，你還在車站像個無頭蒼蠅似的亂走。”乃妙如又提起女兒上回在車站接他們夫妻倆時發生的糗事。
“媽，你怎麼老提那件事，都多久了。”想到那件糗事，程倩倩也不覺失笑。“當時，我看得兩跟都花了；還好美娜CALL我，不然我一定會在車站找到天黑的。”
“你喲!死心眼。”乃妙如寵溺地笑罵著。
程倩倩皺了下鼻子，開始吃她的三鮮湯成，遂忘了問母親此次北上的目的。
就在她咽下最後口面時，程天佑走進了客廳。
“倩倩，你什麼時候回來的？”程天佑看着牆上的鐘：凌晨十二點過五分。
“回來一會兒了，你看，面都吃光了。”乃妙如伸手—去接程倩倩吃空的碗。“媽再去盛一碗。”
“不，我吃飽了。”程倩倩覺得肚子好脹。“給爸盛一碗吧!媽你也吃嘛！”
“我吃過了。天佑，我給你盛面去。”
程天佑沒有反對。“也好，好久沒有吃消夜了。”
吃飽喝足后，程倩倩才想到最重要的問題：“爸，你和媽為什麼會突然上台北來?”
“我是想，文槐他爸媽應該已經回來了，所以便偕同你媽一道上台北來，向他們解釋玉環失竊的事。
聽了父親的話，程倩倩不禁吐了吐舌：“爸，我……我忘了告訴你，那隻玉環其實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怎麼會呢?被捉到的那幾個小偷說，玉環已經被他們賣掉了，你上哪兒找到的?”程天佑驚訝。地瞪大了眼。
“其實，也不是我找到的，是莫文槐他表妹找回來的。”
程倩倩將尋回玉環的經過，大抵向父親說明了一番。
“原來是這樣呀!‘傳家之寶’到底是不一樣，還有靈性的呢!否則，怎麼會那麼容易就尋回呢?”程天佑讚歎道。
“大概那玉環和莫家有緣吧！”程倩倩不置可否。
“這麼說，我們這次是白來羅?”乃妙如在廚房聽見他們父女倆的對話，端面出來時，不禁這麼說著。
“才不會白來呢!至少你給女兒煮了一碗色、香俱全的三鮮湯麵。”程倩倩和母親撒起嬌來。
乃妙如才要回話；門鈴卻在這時響起。
“這麼晚還會有誰來呀?”
程倩倩搖搖頭，臉上是一片茫然。
“我來開門。”屋裏唯一的男人——程天佑上前打開了門。
“WHOAREYOU？”站在門口的男人，對着程天佑吐了一句洋文。
“別跟我WHO來WHO去的，是中國人就說中國話。”程天佑老實不客氣，訓了門外的人一頗。
“哦，我找程倩倩小姐，請問她在嗎?”
程倩倩聞聲走了過來，才發覺來者是曾經當過她一天老闆的JJ。
“JJ，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
“是中國人就講中國話，如果你是中國人的話，請你叫我陳文龍。”JJ現學現賣，他想眼前這男人應該是程倩倩的父親，所以也跟着小訓了程倩倩一頓。
“他是誰呀?”乃妙如小聲地在女兒耳旁低問着。
“他是莫文槐表妹的老闆…陳文龍。”程倩倩為雙方介紹后，又問着陳文龍：“你這麼晚來…有事嗎?”
“有，有大事。不過，我怕打擾你父親的就寢時間，不如我們明天約個時間見面，可以嗎?”陳文龍誠懇的說道。
程倩倩想了想，如果是大事，勢必得談好一會兒，偏偏她現在也累了，更怕吵到父母，所以便答應了陳文龍。“好，那明天中午我們在聖伯雅餐廳見面。”
“OK！我定會提前到。”陳文龍向兩位長輩道別後，便旋身離去。
“倩倩，他是不是你的男朋友?他做什麼的?家住哪兒?父母健在嗎?……”乃妙如一見陳文龍離去，趕緊上前盤問。
“媽，別緊張，他什麼都不是。”
“還好。”乃妙如大大地鬆了口氣。“一個大男人，頭髮留那麼長……太洋化了。”
“窮緊張!”程天佑不以為然地搖搖頭。
“你就不緊張嗎?成天往家裏擔心這兒、擔心那兒的，一會兒害怕女兒嫁給有錢人，端不起人家的飯碗；一會兒又怕嫁得太窮，日子過得太苦。我看，你才是最緊張的人呢!”乃妙如不服氣地說。
“我是緊張，可也沒像你一樣，蔞問西問的!”程天佑不甘不弱的反駁。
“你——”
見父母你一言、我一語地爭執起來，程倩倩趕緊躲進浴室去，因為她知道，待會兒兩人的矛頭就會齊轉向她，她得趕快藉洗澡之名，水遁去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