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柔和的燈光下,凌翠嚶嚀一聲醒來,睜開澀澀的雙眼,看到眼前的面孔又把眼睛閉上.喃喃自語道:”怎麼還在做夢?”敢情她認為自己是在做夢才看到段雨樓的。
段雨樓好笑地輕輕拍了拍她的臉頰,“小懶豬,該起床了,你睡了好久了。”
凌翠驀地睜開雙眼,驚訝地道:“我不是在做夢?”
段雨樓笑着道:“對,你不是在做夢!”
凌翠納悶,“可是.你怎麼在這裏?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裏?”她打量了一下四周,疑惑地道:“不對呀,這裏好像不是我住的飯店。”
段雨樓道:“沈小姐,不,應該是風太太告訴我的,他們夫妻真是好人,把你送到我的身邊。這裏的確不是你住的飯店,這裏是我住的地方。”
凌翠不高興地嘟起嘴來,“可惡,臭心心,竟然把我騙到這裏來,還給我下安眠藥,我不會放過她的!”
段雨樓不安地問道:“怎麼?你不高興看到我?”
“呃”了一聲,凌翠猶豫着道:“看到你我是很高興啦,可是我生氣心心騙我,而且,你不是有麻煩嗎?我在這裏會不會防礙你?我不想成為你的麻煩。”
“不會,你在這裏不會妨礙到我的,我惟一擔心的是你在我身邊會有危險。你知道嗎?我好想你!”
凌翠的臉一下子變得好紅。她出神地看着眼前的面孔哺哺地道:“我也好想你,我每天晚上睡覺都會夢到你,可是醒來后發現那是夢就會好難過。”她伸手輕撫着他臉上的傷口,問道:“你的臉受傷了,怎麼沒有上藥呢?是怎麼受傷的?”
他好像小孩子一樣賭氣道:“我那些保鏢真是沒用,受傷太頻繁,藥粉都被他們搶去用光了,沒有葯我怎麼上?不過這個傷口是個小擦傷而已、不礙事的。”
“傻瓜!你用酒精消消毒,上點兒紅藥水也好呀。”
“我才不要把我的臉塗得好像大花貓一樣。”
“我帶了一小瓶內製的藥膏,本來是為了怕會意外受傷準備的,應該在行李箱裏,等我找出來幫你擦一點兒。”
段雨樓伸手把她抱起來,緊緊地摟住她,就像小孩子找到了久違的寶貝一樣捨不得放手。
好久,凌翠才問道:“心心和風大哥呢?”’
段雨樓放開她,讓她坐好,道:“他們兩個把你丟給我就跑了,不知道他們去幹什麼了。”
“那他們有沒有說什麼時候回來?”
段雨樓皺起眉道:“他們沒說,不許你再想他們了,你現在要做的事情就是好好陪我!”
“霸道!”她推開他站起身。問道:“我的行李箱呢?”
段雨樓指了指衣櫃。她走到衣櫃前拿出裏面的行李箱,翻了一會兒.拿出了一個袖珍的急救箱走過來,坐在床邊,從裏面拿出一個白色的小圓盒,用棉花棒沾着白色的藥膏小心地塗在他的傷日上。
段雨樓道:“好了,你一定餓了.梳洗一下.去吃東西。”
凌翠發覺自己還真的有點兒餓.也就沒有異議,乖乖地放下手中的東西讓段雨樓牽到浴室去梳洗。梳洗完畢.她換上一身紫色的休閑服,把頭髮扎在腦後,和段雨樓來到客廳,見到沙發上坐着一個金髮美女和一個身材魁梧的東方人。
金髮美女熱情地給了她一個大擁抱,“翠兒你好!我是麗莎。”
凌翠愣愣地道:“你好!”
段雨樓摟住她的腰把她帶到自己懷中,“你不用理她,她是個自來熟,臉皮厚得很。那是喬懷古,你可以叫他威廉、”他指了指沙發上那個不苟言笑的大塊頭。
“啊?”凌翠有點兒不能適應他的懷抱,她臉紅地掙扎了一下,沒有掙扎開,不過她還是對喬懷古點了點頭.打了個招呼。
麗莎不滿地道:“什麼話?我是好心和你的甜心打招呼耶!這麼說我,太過分了吧!
段雨樓不理她,摟着凌翠走到廚房,打開冰箱后爆出一聲怒吼:“麗莎!
麗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晃到廚房門口,“什麼事?”
段雨樓火冒三丈地道:“你把我買給翠兒的蛋糕都吃了?”
麗莎不在乎地笑道:“你又沒說不許吃.你還真是小氣,一塊蛋糕而已。發什麼火?不過那蛋糕還真是好吃,下次記得多買一點兒.我還沒有吃夠。”然後轉身款款而去。
凌翠忙安撫道:“沒有關係的、這裏還有些東西.我可以自己做些飯來吃。”
段雨樓的臉色緩了緩,道:“好吧.那你多做些,我好久沒有吃你做的東西了。明天再買蛋糕給你吃,那家的藍莓蛋糕味道很特別、你一定會喜歡的。”
凌翠笑着道:“那時先出去吧。”
“不要,我在這裏陪你。”
凌翠只能隨他,自己則麻利地把菜從冰箱中拿出來準備。
“你不好奇嗎?”段雨樓拉了把椅子坐下來問。
“好奇什麼?”
“外面那兩個是什麼人!”
“他們兩個人都應該是你的保鏢才對!”
段雨樓一臉詫異地問道:“你怎麼猜到的?”
”很簡單呀,這裏是你家,你又說你請了保鏢。
保縹的工作就是保護你的安全.他們當然要隨時都跟着你了。坐在沙發上沒有說話的那個男人一看就知道功夫很高,而麗莎也是個深藏不露的高手。”
“你怎麼看出來的?”
“那個男人的眼神很厲害,剛剛他掃了我一眼,嚇我一跳。麗莎走路很輕很快,剛才她明明是慢條斯理地走過來的,可是一眨眼就到了跟前。”
段雨樓愕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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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一點兒也不客氣地逕自拿了套餐具坐到餐桌旁,自顧自地大快朵頤。
段雨樓瞪了她一眼,提醒道:“這是我和翠兒的消夜!”他特地加強了“我和翠兒”四個字。
“我知道!我也沒說不是呀!”麗莎一副無所謂的樣子。
“那你還吃?”愛心消夜被人瓜分,他心裏當然不爽了。
“這麼多你們又吃不了,分我一點兒有什麼關係?翠兒,你的手藝還真不是普通的好,有沒有興趣做我的私人廚師?”
段雨樓怒道:“她沒有興趣!”
麗莎面不改色,無視他的怒氣,“說說罷了,何必當真?”
凌翠笑着道:“麗莎小姐、難得你喜歡忘我做的食物,如果你願意,我在這裏的這段時問,你每天的飯都交給我來打理好了。”
麗莎驚喜地問道:“真的?”
“當然!”
段雨樓道:“不行,她又不是你的傭人,幹嗎要做飯給你吃?要吃自己去做。”
麗莎對他做了個鬼臉,道:“這是我和翠兒之間的事情,和你無關。”
段雨樓冷笑道:“看來你是太閑了!也許我該通知某人來佔用你一點兒時間。”
麗莎臉色一變,“喂!你可不許公報私仇!”
段雨樓露出邪惡的笑容、“那要看你的表現了!”
麗莎沒好氣地哼了一聲:“好女不跟惡男斗!找不和你一般見識!”然後低頭猛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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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雨樓拉着凌翠回到房間,往床上一躺,道:“好累!”
凌翠坐到床邊半伏下身子幫他按摩額頭。段而樓直喊痛.她輕聲問道:“你是下是經常會頭疼?”
“是呀!”
“你最近的壓力太大了,用腦過度,我幫你揉幾次就會好了。”
慢慢地,段雨樓不喊痛了,卻呻吟道:“好舒服!”
凌翠把手收回來.道:“那你快睡吧,我今天睡了好久還不困,這是你的房間,我睡哪裏呀?”
段雨樓伸手拉她趴在自己胸前,道:“你當然也睡這裏。”
凌翠的臉馬上起了化學反應.變成了紅色,她裝傻道:“這裏只有一張床,又沒有沙發,難道你讓我睡在地板上?”
段雨樓抱着她翻了個身,把她壓在底下、聲音低啞地道:“你要和我一起睡在這張床上,懂嗎?”接着低頭吻上她的唇。
凌翠先是不敢相信地睜大了雙眼,然後慢慢地把眼睛閉上,享受着自己靈魂深處的渴望。她知道這個男人不會讓她失望,所以她很放心地把自己完完全全地交給他,不論是身還是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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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是屬於慾望的,當慾望的溝壑被填平的時候黑夜便過去了,羞怯的月光不見了。代替她的是刺目的驕陽,陽光透過窗帘射進室內,喚醒了沉睡中的愛侶。
凌翠睜開雙眼,見到的是一副健碩的胸膛.胸膛上有一道猙獰的疤痕。她伸出手指,輕撫着傷疤.傻傻地小聲問道:“還疼嗎?”
段雨樓抓住她的手,聲音嘶啞:“早就不疼了。”
凌翠仰起臉,望向那張俊美的面扎,“等我們有時間了讓我把你身上這些礙眼的疤痕都除掉好嗎?”
他的心中一緊、“為什麼?你怕這些傷疤?”
“不,我不怕這些疤痕,只是我一看到這些傷疤就會想到你曾經受到的苦.我的心會痛。”
段雨樓痴痴地看着她,低下頭噙住那張嫣紅的小嘴。一陣纏綿后,二人分開.凌翠幻紅着臉煞風景地道:“你是不是該去上班了?”
段雨樓哀號了一聲:“是呀!公司剛上軌道,還有很多工作要做呢。”
‘那你還不起床?”
“你陪我一起去上班!”段雨樓將臉埋在了她的秀髮中.“看不到你我沒有辦法工作。”
凌翠推開他,“那就快點兒.不然我沒有時間做早餐了。”
段雨樓坐了起來,露出一絲滿足的笑容從什麼時候開始,生活不再是充滿了煩惱,而是充滿了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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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莎走進段雨樓的辦公室,道:“段總,這是高秘書要我交給你的今天的行程。”說罷放下一張打印紙在段雨樓的辦公桌上。
段雨樓道:“我知道了。”
“十點鐘的會議還照常舉行嗎?”
“照常!”他扭頭時坐在身邊的凌翠道:“等一下和我一起去開會?”
“好!”
麗莎又道:“我剛剛接到夏的報告,對方找了國際著名的殺手‘毒龍’來對付你。”
段雨樓一挑眉,“‘毒龍’的價碼是多少?”
“三百萬美金!”
他笑了笑,不以為意地道:“我的命還挺值錢的,三百萬美金!三百萬美金就想買我的命?”
“不要小看‘毒龍’,他是殺手界的第一,從來沒有失過手。”
“你們‘天使之盟’也曾經誇口你們從來沒有失手過。”
“我們沒有和他打過交道。”
凌翠好奇地問:“他為什麼叫‘毒龍’?是個什麼樣子的人?”
麗莎嚴肅地道:“他是什麼樣子的人沒有人知道,因為見過他的人都死了,也沒有人知道他是男是女或是哪一國的人,我們惟一知道的就是他擅長用毒,他的目標都是被毒死的。”
“你們的資料庫中也有不知道的事情?”
“不知為什麼,夏對於‘毒龍’的資料搜集得不全,這也是我很疑惑的地方。”
“既然他這麼神秘,你們又怎麼知道他會來對付雨樓?”
“夏攔截了寄給‘毒龍’的郵件。”
“他的目標死狀如何?”
“全是七竅流血,血是黑色的.嘴唇和指甲是紫色的,眼睛則會變成紅色,頭髮掉光。”
凌翠失聲道:“血百合?!”
麗莎訝地道:“你知道?”
凌翠點了點頭,“我知道這種毒.我曾經在一本手札中見過它的介紹,它是用一種只有青海才有的植物提煉成的一種白色粉末.溶於水、酒之中沒有任何異味,古時候的確有人用它來做殺人工具.只是沒有想到現在還有人用它。”
麗莎道:“你有解藥嗎?”
凌翠搖着頭道:“沒有!因為原材料很稀少,所以‘血百合’本身提煉就非常困難,又因為它是劇毒,對我沒有什麼用處,所以我就沒有深入研究。”’
麗莎失望地道:“要是有解藥就好了,‘毒龍’這麼猖狂就是因為這毒別人無葯可解。”她隨即又疑惑地道:“可是‘毒龍’作案都會對目標再三斟酌,他殺的都是該殺之人,怎麼會接下這個案子呢?”
凌翠好奇地道:“看來這個‘毒龍’還是很有格調的。”
麗莎點頭道:“當然!否則的話國際刑警組織早就不放過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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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託啦!學長,你就勉為其難地幫我一下嘛!”凌翠捧着電話哀求道,“我真的有生死攸關的大事,否則的話也不會麻煩到學長你呀,拜託嘛!”
“我現在在放假耶!”電話另一邊一個男人道。
“我就是知道你現在正在放假,有的是時間才找上你的。”
“小學妹,不是我不幫忙.實在是我有病人要照顧。”
“我知道,你妹妹嘛.你可以帶着她一起搬到我那裏去住呀!你不要忘了,當初你妹妹的腿還是我幫她接好的,我現在要討這個人情.好學長.拜託嘛!”
“你這個小丫頭,到底發生什麼事情了.讓你連診所都放下了?”
“事關我的終身大事耶,我能不能嫁出去就看你了.學長,我的好學長、幫幫忙吧!”
電話那邊好一會兒沒聲音。
“學長?你在幹嗎?快回答我呀!
“好吧!不過我有個條件!”
“太好了,什麼條件你說吧。”
“我每天只看半天診.剩下的時間我要陪我妹妹。”
“隨你,只要不讓我的診所倒閉就好,記得發薪水給我那兩個可愛的護士。”
“我知道,真是服了你了,別忘了,要是你真有嫁出去的那一大.一定請我喝懷喜酒。”
“那是當然,多謝學長!找診所的鑰匙都在凝凝那裏,你去找她要就行了。”
“知道了!”
“學長再見!”
“再見!”
凌翠放下電話,一扭頭看見站在身後的人,忙道:“雨樓,你怎麼還沒有去上班?”
“我在等你,你剛剛和誰通電話?”段雨樓坐下問道。
“我的學長,我的診所現在沒有人,我找他幫我撐一下,免得病人都跑光了。”
段雨樓的臉色不太好看,“你還想回去?”
“那是我的心血耶,當然要回去看看了。”凌翠不明白他為什麼不高興,“你怎麼了?臉色這麼難看?”
“你回去,那我怎麼辦?”
“什麼怎麼辦?”
“你不想和我永遠在一起?”
凌翠明白了,失笑道:“我還以為是什麼事情呢,原來是這個問題呀。我當然想永遠和你在一起,可是我也不能放任診所沒有人管,何況,還有兩個護士指着我吃飯呢,所以嘍,我只能暫時先找我學長幫我,然後再找找看有什麼合適的人好接手。”
段雨樓摟住她,鬆了一日氣,道:“嚇死我了,我以為你還想回去住呢。”
凌翠笑着問:“有這麼緊張嗎?”
“有,怎麼沒有,以後不許你這麼嚇我!”
凌翠好笑地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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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翠全神貫注地翻看着資料.壓根就沒有注意到段雨樓站在身後,直到他彎腰抱住她,她才回過神來道:“怎麼?你餓了?幾點了?!”
“是呀,我餓了,不過,我只想吃你、你在看什麼?這書怎麼這麼舊?”他不規矩地輕吻着她的脖頸。
“好癢,快別這樣!別鬧了!”推對他.她一本正經地道:“我答應郇昂想辦法幫他養父母的女兒解身上的蠱毒,現在正在找資料呢這些手札都是我在舊書攤兒上挖來的寶貝.你不要看它們舊,裏面都是一些非常有用的東西。”
段雨樓皺着眉問:“是那個沒有禮貌的臭小子?”
凌翠瞪了他一眼,“什麼臭小子.他只比你小一歲,而且,他是我弟弟!”
段雨樓撇了撇嘴.怕她不高興.只得投降道:“好好好,他是你弟弟.不是臭小子。”
凌翠好笑地看着他,“這麼不情願?”
“哪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