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畢業考總算捱過了,大伙兒心上的石頭也可以暫時的放下。篤定可以畢業的,這時更是遞山玩水,海闊天空,開始規畫畢業后的日子;而那些在及格與否,畢業邊緣遊盪的人別忘忑終日,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處在幸或不幸的命運,需不需要再抵個一年?

鄭也舒很確定自己可以拿到畢業證書,所以畢業考一完,她有如脫韁的野馬般,極盡瘋狂之能事,加上她新近在一場舞會中結識了一個早她三年畢業的學長唐永嘩,日子更是多彩多姿。

唐永嘩現任保險公司的業務專員,生得英俊魁梧,外加三寸不爛之舌,贏得了不少女孩子的青睞,也因此拉到了不少客戶,業績直線上升,單是上一年度的年終獎金,就夠他逍遙好一陣子。

過去雖然風流韻事不斷,然而打着逢場作戲的名義,也少有人再深究,誰教現在的社會是一個功利、寡情、不講天長地久的社會?!

黝黑健美的鄭也舒最喜歡結交這種風度翩翩的公子哥兒,兩人是一拍即合,形影不離,很快的就打得火熱,成了情人。

至於有多少的〝真愛〞……只有他們心裏才有數了。

儘管玩瘋、樂瘋了,然而向來啥事都大而化之的鄭也舒,卻也注意列在畢業考之後,已整整有十多天沒見到姜瑀了,她很替她擔心。

鄭也舒的臉色稍稍一變,唐永嘩就注意到了。

在社會中打混了一、兩年,唐永嘩別的大本事沒有,就是很能有人的臉色,注意對方的種種反應,所以他往往能在一開始就得到對方的好感。

雖然認識鄭也舒不是很久,但他很快的就把她的脾氣摸得一清二楚,而且還弄上了床。

有些女人是很容易上手的。

太容易了。

“怎麼了?”擺出了一個很有型的姿勢,他問道。

“我在擔心。”

“擔心?!你和我在一起還有時閑擔心?!我以為你是很開心的!”他一副很失望的表情。

“不是啦!”她急着澄清,雖然認識唐永嘩的時間不久,但是她很在乎他。“我只是想到了一個我十多天都沒有聯絡的好友,她……她之前有些反常,現在畢業考過了,不知道有沒有好一點?”

“那就和她聯絡嘛!”他無所謂的說。

鄭也舒只是嘟着嘴的看有他。

他邪邪的一笑。“捨不得我?”

鄭也舒想否認,但是她無法否認,她不是小女生,在情場上她也是一名悍將,但一碰到了唐永嘩,她發現自己洒脫不起來,其至平日的一些小姐脾氣,她都收斂了不少,也變得較溫柔。

“我約她出來好嗎?”鄭也舒問道。

“我們三個人?”

“你肯嗎?”她想和唐永嘩在一起,但是也想知道姜瑀的近況。“見兄我最好的朋友。”

唐永嘩想了一下,做了個有何不可的表情。

“那我去打電話。”她起身。

“你的朋友和你一樣漂亮嗎?”他不經意的問,如果是言諸無味的醜八怪或是小土豆,那他寧可回家去睡大覺。

“漂亮的定義很難下。”她一點也不擔心的說:“我只能說我和姜瑀是完全不同典型的女孩,會喜歡我這型的,應該就對姜瑀沒興趣,如果是欣賞姜瑀那一型的,應該就會對我退避三舍。”

“但你們卻能成為好朋友?!”唐永嘩不知道女人的邏輯有沒有道理可以依循。

“我們從高中時就是死黨了。”

“你們有沒有互相搶過對方的男朋友?”

鄭也舒笑了兩聲。“我們之間沒有這種困擾,她沒有交過男朋友,我則男朋友多得可以編號了……”她清了清喉嚨,她在平唐永嘩,最好別給他一種她是豪放女的印象。“開玩笑的!”

他卻沒有反應的淡笑。

“我去打電話了!”她輕快的說:“不見得能找得到她的人。”

“我無所謂。”他交疊着腿,一派的自在。

給了他一個馬上回來的微笑,鄭也舒走向公用電話。

唐永嘩掏出了煙和打火機,眯着眼的抽着煙,他知道鄭也舒對他很認真,不像只是和他玩玩而已,而他目前實在不需要對他痴心的女生。

很不需要。

但目前和她在一起還是有樂趣可言,所以他可以再和她〝玩〞上一陣子,然後……

他就要腳底抹油了。

***

CoffeeShOp內,姜瑀、鄭也舒及唐永嘩三人對坐着,氣氛顯得非常的怪異。姜瑀不知道還有第三者在場,尤其是個男人,儘管她有滿腹的心事,但她怎能當這個男

人的面向也舒透露?!想走又不好意思,她才剛到五分鐘,而且她也真的需要向也舒吐苦水,請她幫忙。

機伶的也舒立刻會意,便猛的對唐永嘩使眼色,示意他移座至鄰桌。

唐永嘩不是獃子,他微笑的端起他面前的咖啡,移到了角落的一張桌子。

坐走後,他的一雙眼睛不着痕迹的在姜瑀的身上流連,從她白晢的臉龐到它的粉頸,再到她玲瓏有致的身段,最後他的硯線停留在她修長的雙腿上,他感到自己的呼吸已有些微的急促。

姜瑀是顆未經琢磨的鑽石。

只要碰對了男人,她可以發光發熱,可以令男人燃燒,鄭也舒說姜瑀沒有交過男朋友,唐永嘩的心立刻熬了起來。

他知道自己又找到了一個新的征服目標。

唐永嘩一離座,姜瑀的心就放鬆了下來,雖然依舊深鎖眉頭,但至少不會像個啞巴似的,一句諸都沒有,她心裏有好多的話。

“現在他人走了,你總可以說了吧?!”也舒知道姜瑀害羞的個性。

“我……”她垂下頭,臉都快貼到桌面上了。

“不要吞吞吐吐的,我們之間還有什麼不能說?你早就不對勁了,我不想逼你,希望你自己肯心甘情願的說出來,現在正是時候了,不要虐待自己,天大的事我都可以幫你解決。”也舒發出豪諸。

“我可能……可能懷孕了……”姜瑀一副天要塌下來似的。

“什麼?!”也舒這一驚非同小可,這是不可能的事,不可能!

“我的生理期已經過了兩個月。”

除非姜瑀是雙重性格,雙面夏娃,白天是一副清純、可人的女學生,晚上卻搖身一變,過另一種浪女的生活,否則她不可能懷孕,這根本是離譜到家的事,她肯定姜瑀是一個不解人事的小女生。

“生理期過了並不就表示你懷了孕,心情緊張、情緒的壓力、畢業考等,很多事都可以讓你的生理期不規則,有誰那麼准,都是二十八天報到一次的?!”也舒用平常輕鬆的態度來解釋姜瑀的大驚小怪。

“你不知道……”姜瑀緩緩的抬起頭,眼角有着淚光,一副楚楚可憐的模樣。

“你沒有理由懷孕。”也舒肯定的說。

“我有!”

“你和男人上床了嗎?”也舒故作生氣狀。

“是的!”

“什麼?!”也舒差點跌下椅子,她根本沒有想過這種可能性,清純、害羞、內向、保守、拘謹、很有道德意識的姜瑀不可能和男人上過床,打死她她都不可能這麼做,除非——

“姜瑀,你被強暴了嗎?”也舒花容失色的問,抓着姜瑀的手。

“當然沒有!”她輕泣。

“那你……”

姜瑀只好說出她這三、四個月以來所作的〝春夢〞,她在夢中和那個男人所做的一些事……儘管羞於啟齒,但她還是說了。

鄭也舒聽完,整個人一怔。

“我最近老是頭暈、想吐,而且沒有胃口,這不是懷孕是什麼?”姜瑀悲哀的說。

鄭也舒由發怔的表情轉為無法抑制的狂笑,她笑得人仰馬翻,眼淚都流了出來,她不知道現在還有性知識如此貧乏的女孩。

以前傳說和男生接吻會懷孕,但現在……如果只是作夢就能令女人懷孕,只怕滿街都是大肚子的女人,姜瑀真是刷新了紀錄。

“也舒,你居然還笑得出來?”姜瑀對她好友的這種態度很不諒解。

“我……”也舒差點笑岔了氣。

“你知不知道我好想死!”

“死……”

“你救我怎麼有臉再活下去,我還沒有結婚就有了小孩,我會被別人指指點點,我會讓我的父母蒙羞,我的一生已經完了,我該人死的,我……”姜瑀愈說愈傷心,好像她真的只有死路一條。

“你沒有懷孕!”好不容易止住了笑,也舒輕聲但堅定的說。

“你怎麼知道?”

本來想好好的取笑姜瑀一番,但看她滿臉的愁雲慘霧,她實在不忍心落井下石,姜瑀真

是單純的過了頭,撇開男女之事不說,她竟連最普通的常識都不懂,教也舒不知道是該笑她還是罵她。

“如果你不相倍我的話,那我帶你到婦產科去檢查好了。”為了掃除姜瑀心中的陰霾,也舒建議道。

“婦產科?!”姜瑀一驚。

“不然要去哪裏檢查?!”

“我從來沒有去過婦產科。”姜瑀一副舒要叫她下地獄般的表情。

“既然你不相倍我的話,那只有讓醫生告訴你,我敢向你打包票,你沒有懷孕。”

“為什麼你那麼肯定?”姜瑀的心情好些了,也舒從來都不會騙她,如果也舒說她沒有懷孕,說不定……說不定她真的沒有懷孕,但是她的一些生理狀況……

“姜瑀,作夢不會讓女人懷孕。”

“但是在夢中我和那個男人做了……”姜瑀臉紅的不敢往下說。

“如果你在夢中殺了人,那你是不是真的成了殺人兇手?”也舒打了個簡單的比方。“即使在現實生活中真的和男人做了那種事,也不一定會懷孕,只要事前做好[預防措施],沒問題的!”

“真的?”

“那你以為我是怎麼[平安無事]的?!”也舒笑笑,並不在意的說。

“你已經……”姜瑀小心、好奇的表情。

對自己的快人快諸,也舒有點兒後悔,她知道姜瑀不會看輕她或對她產生反感,只是以姜瑀這麼單純的女孩,沒有必要給她知道那麼多,反正該知道時,姜瑀總會知道的。

“去不去啊?”也舒把話題扯開。

其實姜瑀早已耳聞也舒的一性事,只是也舒既然不提,她也就不放在心上,她知道也舒來自南部鄉下,父母在她很小的時候就已離開,由於長年缺乏家庭溫暖,所以長大以後她的一些行為就有所偏差。

姜瑀了解。

從大一開始,也舒的行為就有?放浪形骸,但是姜瑀始終認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人生觀,只要不是殺人放火,大家遷就一下彼此,必定能相安無事,這也是她和也舒一直合得來的原因。

“恐不恐怖?”姜瑀提心弔膽的問,她不知道上婦產科會面臨什麼情況。

“去了就知道!”

“我怕耶……”

“那就不要去。”也舒攤開雙手,隨她的意思。

“但是……”姜瑀不想心裏像吊個水桶般七上八下的,這樣的日子太痛苦了。

“姜瑀,你沒有懷孕,只要你放鬆心情,〝那個〞早晚會來,但如果你不放心,你就上婦產科一趟,沒什麼大不了的,我會陪你去!”

“那……”姜瑀思考了-下。“好吧!”

“去?”

“去!”

在光線不甚明朗的咖啡屋裏,角落裹的唐永嘩只見鄭也舒和姜瑀兩人忽而面露憂愁的說著話,忽而輕笑,不覺引發他莫大的好奇心,尤其……

尤其姜瑀那看似迷濛的雙眸,更救他心癢難耐,心中存着不少的綺思……

他笑了。

一個邪惡的笑。

***

很難形容自己此刻的心情,雖然有鄭也舒陪着,但姜瑀還是一副心虛、犯了罪、好像所有的人都知道她〝做〞了什麼事似的表情。

她用眼角掃視周圍的人,像她這種年紀的人不多,來婦產科的大都是孕婦和一些中年婦女,兩她們大都有先生陪同前來,孕婦和她們的先生臉上大都是喜悅、幸福、期待的表情,即使是那些看婦科的婦女,也是一臉的坦然和自在,只有她……

她局促不安的坐着,不知如何是好,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倒是在一旁的鄭也舒,一副泰山崩於前也面不改色的模樣,好像進婦產科是家常便飯似的。

姜瑀和也舒是兩個強烈的對比。

但她們是好朋友。

姜瑀就像是也舒的妹妹般,姜瑀的事,鄭也舒會毫不考慮的兩肋插刀,即使要她赴湯蹈火,也會幫她把事情擺平,若不是姜瑀心裏有鬼,否則她根本不必來這一趟,上婦產科對一

個未婚的年輕純潔女子而言,是噩夢。

“也舒……”姜瑀一副如坐針氈的模樣。

“想走?”她很了解的說。

“這種感覺很不舒服。”

“頭一次嘛!”

“我希望永遠不要有第二次。”

“你不生小孩嗎?你不是最喜歡小孩的嗎?”

“不一樣!”姜瑀心亂如麻。

“都是你自己想太多了。”

“我……”

“姜瑀!”護士大聲的叫着她的名字。

姜瑀立刻漲紅了臉,尤其是面對在她起身時由四周投注而來的一些〝好奇〞眼光,她更是希望自己會隱形,這種被懷疑、打量的眼光很教人難以消受。

“要不要我陪你進去?”也舒小聲的問。

“我……”姜瑀想想,勇敢的搖搖頭。“我可以應付的,畢竟我自己最清楚所有的〝狀況〞。”

“那我在這裏等你。”也舒拍拍她的臀部,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沒事的!”

姜瑀投給他舒一個她不會有事的笑容,她抬頭挺胸,面帶赴死神情的走進診療室,她不斷的給自己心理建設,她是“病人”,她只是來看醫生,不需要心虛,不需要充滿罪惡感。

但當她一看到坐在皮椅上、正等待她到來的醫生時,她整個人目瞪口呆的說不出半句話。

眼前的這個男人就是她的[夢中情人],她所作的夢裏的那個性感、溫柔、深情的男主角。

她無法去想像,怎麼可能有這樣巧合的情形?!

如果她膽子夠大,如果日後她實在缺錢用,她可以把她的這個〝故事〞賣給電影公司,實在是說出來都沒有人會相信,她夢中的[情人]竟然活生生的就在她的眼前,而且還是個婦產科醫生。

她不知如何是好。

奪門而出?

若無其事的接受他的診療?

他認得她嗎?

知道她嗎?

他有和她一樣作着那樣的夢嗎?

姜瑀快被所有的問題和可能性給弄瘋,如果……如果他有和她一樣作着那樣的夢,那她豈不是羞死了,她哪還有臉再給他看什麼!

“姜小姐?!坐。”康宗?一派正經的模樣和聲音,不苟言笑。

這下姜瑀想逃都逃不掉,而她偷偷的抬眼瞧着他,並沒有在他的臉上看到他認識她或是見過她的跡象,他完全是一副醫生有病人的表情,很公式化,一點也不像在她夢中時的那副模樣。

她坐了下來,雙腳輕微的科着,手也有些不聽使喚,但她努力的控制着自己。

“哪裏不舒服?”他望着她。

“我……”她連聲音都微帶抖音。

康宗岷知道叫年輕女子上婦產科等於是叫她們上斷頭台般,尤其是在面對男醫生卻得說出自己的[女性私隱]時,更是教她們不知如何啟齒,尤其是對一些害羞、內向、保守的女孩而言,更是難上加難。

“別把我當男人看,把我當醫生看,而且有護士在場,沒什麼好怕的。”他正色的說。

姜瑀偷偷的看看護士,護士也是面無表情,一副見多了的模樣。

“我…:..我懷疑……我不知道……我可能……懷孕了……”她結結巴巴、斷斷續續的說,反正已經坐在這裏了,總要把間題解決。

康宗岷看了下病歷表,再不着痕迹的看了這個看起來非常單純、可人的女孩,她不像是那種隨便的女孩,而且她是那麼的年輕,職業欄上面寫着的是學生,一定也沒有結過婚,但是……世風日下。

“月經多久沒來了?”他漠然的問。

“快……三個月。”她垂着頭。

“有噁心、反胃的感覺嗎?”

“有。”

“胃口好不好?”

“不好。”

“大夫,我……”姜瑀很想向他解釋自己只是在夢裏和男人做愛,而且對象是“他”,但她知道如果她真的這麼說了,他八成會當她是瘋子。

“那你去驗一下孕,Miss胡!”康宗岷交代護士。“順便叫下一個先進來。”

“還有問題嗎?”

“我不一定是懷孕吧?!”她囁嚅的說。

“所以要你去驗一下。”他有些不耐煩,可能是對年輕的少女偷嘗禁果感到不滿。

“我並沒有真的……”

“真的怎樣?!”

搖搖頭,她跟着護士出去了,現在說什麼都沒有用,她只想知道自己到底有沒有〝懷孕〞。

康宗岷是個年輕而且頗負盛名的婦產科醫師,儘管他對於時下某些男女越軌的戀愛行為感到不以為然,然而站在醫生的立場,他還是得得照顧這些〝一不小心〞出了〝狀況〞的女生。

在診療室外的鄭也舒頻頻看錶,她肯定姜瑀沒有懷孕,只是不知道怎麼會花這麼久的時間。

就在她等得受不了而打算衝進去時,姜瑀出來了。

姜瑀臉上的表情是輕鬆的,如卸重擔似的,但在放鬆了的表情之後,她還是有一絲的憂慮和困惑,好像很多事她都弄不懂似的,而且不知道這些事為什麼會發生在她身上。

“結果呢?”鄭也舒連忙問道。

“我沒有懷孕。”

“我早知道你沒有懷孕,我是問醫生有沒有說你〝那個〞為什麼會遲,而且你的一些什麼反胃、噁心、沒有胃口的現象……”也舒是問這些。

“大夫說我可能太緊張了,是心理作用。”

“我早跟你說了!”也舒一副姜瑀是多跑這一趟的表情,而她就是不信自己的判斷。

“往後的一個月裏,我得定期來這裏接受檢邊和藥物治療。”姜瑀無精打彩的說。

“那就來啊!”

“你知道大夫是誰嗎?”姜瑀以絕望的語氣說道。

“是誰?名醫?”

“不!是……是我的[夢中情人]。”姜瑀真想找塊豆腐往自己的腦門上砸。

“在你夢裏和你做愛的那個人?!”鄭也舒想也沒想的就衝口而出。“姜瑀,你有沒有搞錯?!裏面的醫生就是那個男人?!這簡直不可能嘛!天底下有這麼湊巧的事嗎?太不可思議了!”

姜瑀苦澀的一笑。

“那他認得你嗎?”見姜瑀搖頭,鄭也舒用手掌猛拍自己的前額。“姜瑀,我幫你介紹男朋友,你一定是平日情緒過度壓抑,才會胡思亂想,才會作那種無聊又荒唐的夢,你不需要治療,你需要的是男朋友。”

“拜託,我已經夠煩了。”

“所以交個男朋友來調劑啊!”

“謝了!”

“有了男朋友,你就不會再作那種夢,你一定是日有所思才會如此。”也舒很篤定的說。

“你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我現花沒有心情交男朋友。”姜瑀到挂號的櫃枱付了錢,頭也不敢回的猛往外走,深怕被叫回去似的。

也舒小跑步的跟上姜瑀。“反正已經要畢業了……”

“你怎麼知道我一定能畢業?!”

“那……”

“也舒,我知道你的心意,但現在……”姜瑀站定。“現在我只想……”她也不是很明確的知道自己想怎麼樣,總之她根本是一團亂,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她唯一慶幸的是自己並沒有懷孕。

鄭也舒知道有些事急不來,她不該再給姜瑀任何的壓力和心理負擔。

“好吧!只要你想交男朋友的時候,別忘了告訴我,包你滿意!”也舒一副[紅娘中心]的老闆似的口吻。

“我不會忘記的!”她苦笑。

***

姜瑀按時到康宗岷的婦產科診所來報到,現在她不需要人陪,已經敢自己一個人上婦產科了,而且對康大夫所問的問題,她也不會再臉紅的答非所問,總算表現出一點成熟的態度。

接觸的次數一多,姜瑀漸漸的發現康大夫根本是個一板一眼、索然無味的人,與自己夢中的白馬王子那種風流倜儻、浪漫熱情的形象相去甚遠,每當她默默的注視他時,他是全然的無動於衷。

她終於知道康大夫只是〝像〞她的夢中情人,但他並不是〝他〞。

而最教姜瑀感到失望的是康大夫根本是個已婚男子,他的妻子就是在挂號處負責挂號和收錢的那位女士,她叫劉月眉,並不是很美,但看起來非常約有智慧,非常的精明,是個女強人型的。

或許康宗岷看不出姜瑀的心思、姜瑀的失望,和姜瑀的種種反應,但是劉月眉可不是傻瓜,她知道有些女病人會對自己的丈夫產生一種莫名的情感。

病人愛上醫生的例子很多。

醫生愛上自己病人的事也不是沒有。

這是個無奇不有的世界。

劉月眉並不是一個小心眼的女人,但她對姜瑀這個病人感到好奇。

姜瑀不是前衛型的女人,更不是叛逆女孩,她一看就是鄰家乖乖女的模樣,而這更教她納悶她上婦產科的原因了。

端了杯咖啡,趁沒有病人時,她特別來到診療室慰問一下自己的老公。

接過咖啡,康宗岷對老婆笑了笑。

“你真是善解人意,我正好需要一杯咖啡。”他一口氣喝了大半杯之後才開口。

“如果這麼累,我們星期六、日就休診好了,反正錢是怎麼也賺不完的!”

“趁年輕不多賺一點,要等到什麼時候?”他疲倦的笑笑。“而且一星期休兩天,你不怕病人都跑光嗎?不是只有星期一到星期五才有女人不舒服,要生小孩。”

劉月眉笑笑,她也只是隨口說說。

“不過提早半小時休診倒是可以考慮,現在孩子還小,可以交給保母,等孩子再大一

些,就得花時間教育,我可不想未老先衰,更不想自己的孩子每天和父母相處的時間只有一些些。”他感性的說。

“那就提早休診啊,什麼時候開始?”

“再商量吧!”他柔情的看着她。“我知道你也忙壞了。”

“我?!”劉月眉搖頭一笑。“我只是坐在那兒掛挂號,收個錢而已,我累什麼?!”

“但你一天都得耗在這裏。”

“看着你啊,免得你被漂亮的女病人給拐走了。”劉月眉另有所指的說。

“你別愛說笑了!”他喝光了所有的咖啡。“在我的眼中,所有的女病人都是一個樣子,你以為我當婦產科醫師這麼多年,還對女人有興趣?!不過你是例外,我對你永遠有興趣!”

“真的?!”她知道它的丈夫不會變心,也很老實,但現在不要名分、願意當第三者的女人太多了。

“月眉,我的個性你還不清楚嗎?”

“那姜瑀呢?”

“姜瑀?!”

“那個看起來很清純、很害羞的女病人啊!”

康宗岷想了一下,記起了那個女孩,他不知道自已的老婆為什麼特別提到她,誠如他剛才說的,所有的女病人在他的眼中都是一個樣。

“她怎麼了?”

“你不覺得她很特別嗎?”

“哪裏特別?”他有些失笑的問。他記得這個病人因為心理因素而使得月經不太規則,一度她以為自己懷孕了,經過幾次的接觸,他發現她是個滿內向的女孩,看起來很乖,但好像已經嘗了禁果,否則她幹嘛要懷疑自己是否懷孕了,一定是做了她根本不該做的。

“她看你的眼神特別。”

“看我的眼神?!”

“你沒有留意?”

他才不會去注意這個,即使真的特別,他也不會有什麼反應,做醫生的最忌諱和自己的病人有牽扯,特別是婦產科醫師,何況他有一倜好老婆,一個可愛的女兒,他才不會那麼想

不開。

“月眉,你應該早已過了胡思亂想的年紀。”他間心無愧的取笑老婆。

“我是女人,我很相信自己的直覺,在她看你的眼神中明明……”劉月眉知道自己不是無理取鬧。

“就算她看我的眼神不對,你也應該相信你自己的丈夫啊!”他上前去握住他老婆的手。

“我……”月眉仰頭看着丈夫。

“你應該知道,如果真要當風流種子或是情聖,那我那個雙胞胎弟弟宗梵比找吏適合,我……”他指了指自己。“我是個乏味的男人,你最清楚了,所以放一百二十個心,我永遠是你的!”

劉月眉不依的捶了下他的胸膛,有着撒嬌的意味,她知道宗岷句句屬實,他不是那種可以左右逢源型的男人,她相信他會從一而終。

“宗梵快回國了吧?”她間。

“下個星期。”

“他回國後有什麼打算?”

“聽老爸說他想要弄個攝影工作室。”

“他也該定下來了。”

“誰知道呢?”雖然是雙胞胎兄弟,但是康宗岷和康宗梵有着完全截然不同的個性,根本是兩個極端。“宗梵這傢伙太有自己的主張,他需要一個老婆好好的管管他,栓住他流浪的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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旖旎情人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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