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周二,這一天很忙。
大東正洋公司因為進口配額不足的問題導致很多物料都被進不來,一連串的貨都被誤了;東氏公司因為貨款未到位,已預定的貨得自己全部先做庫存了;意想不到的是我們老闆的小蜜糖珍珍JANE小姐今天又突然提出辭呈……老闆陰着臉,讓我召進張經理,張經理一出總經辦就喊着阿華阿倫安排他們去東氏公司,心想“別把我支出去了,我可不想熱得身上熱油油的”。
正想着時港港謝的電話已過來了:“你和海關比較熟了,你去找陳董,然後找他們的周經理跑一趟海關……”。
唉,看來是躲不過了。
晚上回來時已經是9點了,東東正在看電視。“好累,不過還算好都擺平了。”我坐下來一邊裝着手機電池一邊說。
“肯定的了,誰都知道的啦,麥大少麥總助出馬有什麼事搞不定的。憑你的媚勁就夠厲害的了,就算是閻羅關都被你搞定了,何況海關的那些女仔。”東東嘻嘻的說著遞過來一瓶可樂,“今天有幾個電話找你,剛剛還又來了電話。你小子怎麼突然晚上老不回來了,都幹嘛呢?”
“我就猜着是你讓他們打我手機的。”說著我就想今天阿蘭應該很不開心,打了幾次電話我都不在。打手機后剛說幾句話就沒電了,昨天在夕夕那裏沒時間回來換電池。“我晚上沒回來是不是你想我啦,要不要我陪你上床呵呵。”
“沒正經。”
周三。
上班整理完幾份合同后,想着就撥阿蘭的電話,但沒人接聽,手機也關機。
感覺到軟軟的沒精神。
下午面試完幾個應聘總秘的女孩已經過3點了,想着“現在阿蘭應該在吧……找他算不算我上癮呢?”我為自己這種矛盾的思想而煩燥,猶豫着還是撥通了電話。有人接聽……是阿蘭。
“你小子我以為你丟了,昨天那樣找的你,你的話好貴的、還就這樣收線!”他好象在為昨天我手機電池沒電就早早的收線了而生氣。
“呵、別生氣了乖啊、哥哥幫你買糖吃,想吃什麼呢?我是真的電池沒電!上午電話找你又不在手機又關機。”我故意嗲起聲來逗他。
“你現在嬲我、呆會我憋不了我可跑你公司來呢?”阿蘭笑嘻嘻的說,“今天還忙?”
“一點點,也不特忙,剛料理好幾個妹子。”我笑着說,“你別誤會,是來應聘總秘的。”
“無所謂啦,你不要因為我這一棵樹而失去整個森林嘛,如果你喜歡女人現在後悔也來得及呀!”阿蘭揶揄着說。
“誰叫你不是一顆普普通通的樹呢,你玉樹臨風嘛。如果你喜歡女人我可以幫你介紹幾個靚靚蕩蕩的女仔?”
“再這樣說本公子可生氣了,你現在逗逗我還來得及,不然可要後悔了!”他還在嘻笑。聽着他說話時港港謝已輕敲了一下門並已推門而入徑直向我走來,我愣了一下。
“老闆來了!”我小聲說“……那就麻煩您再確認一下什麼時候有貨……一定要的,對不起、請您稍等一下。謝總有什麼事嗎?”
“聯絡一下陳律師看他幫我買的的那套房子怎樣……另外聯絡亞環貨款改為月結六十天……”港港謝說完就走了。
“呵今晚就有貨啊,小麥你要吃多少貨?”阿蘭笑起來,“你反應真快,我得吻一下你才行。”
“都快嚇死我了,他知道一邊上班一邊聊天還不炒我魷魚。”
“我發現有個問題嚴重了:我越來越喜歡你了。現在我在想你剛才的樣子是怎樣的緊張和可愛。”
我想了一下說:“不會就進入戀愛的角色了吧,可能你現在迫切需要的只是一個替代品吧。”
“我不需要替代什麼也沒什麼可以替代,同時,我這樣說,算是追你。”他一本正經的。
“不用了SIR,你還沒開始追我就RISE-TOTHEFLY了、什麼都坦白在你面前了呵!不過我覺得我們這種方式真是過時了,都快二十一世紀了還象幾年前一樣用電話煲來談感覺。”
“我也這樣想,我在想我該在深南大道上用佈滿夾道的鮮花特別是你喜歡的劍蘭讓全深圳都感覺到我對你的感覺,這樣還算可以吧?今晚來我這裏。”
我沒吭聲,但心卻被觸動了一下,我知道在深圳他所說的方式現在根本就不可能他也不會這樣,但我曾經簡簡單單不經意說過的我喜歡劍蘭他竟然能記下來,雖然間隔的時間只有兩天而已。
“今晚一定要來、我會測試一下你的。一定來!”阿蘭說著。
“什麼意思我不懂,說說看。”
“到時你會明白的、來了再說。今天聊到這裏,再見。”他說完就收線了,我愣了一下心想這小子到底想玩什麼呢。
下班后我回去沖完涼隨便套了一件T恤就坐車到阿蘭那裏,到他那裏時差不多晚上8點鐘,他竟然不在。我狠狠的壓着門鈴很長時間都沒人應,拚命打了一通電話不是沒人接聽就是關機。
“這小子什麼意思嘛。”我恨恨的說著就又返回了,那氣惱的感覺逼得我差點把廣東人的國罵都罵出來。一晚上都睡得不舒服,心中想到阿蘭可能正和別人摟在一起時就醋醋的,我罵著自己投入太厲害了。
周四。
每個月底都是對帳、收款、盤存的時候,而現在正好10月底,一天都很忙。
吃過午飯後阿蘭的電話過來了。
“昨天怎麼不來找我?你知道我該怎樣表達我的恨意?!”電話中阿蘭的聲音輕淡淡的。我想這小子玩什麼花樣呢,去找他他不在還說我沒去。
“我去了,但你不在。”我想我都沒生氣你還生什麼氣嘛,“打了你電話都沒人接聽。”
“可是、我告訴你:我是故意在躲你,你會生氣嗎?”
我一下沒反映過來,就“哦”了一聲,心想這小子倒底什麼意思。
“難道你一點都不生氣?我是故意這樣的。”阿蘭說。
“我生什麼氣呀,我沒那麼小氣,再說我們之間除了一夜情也沒什麼關係。”我頓了一下,其實我真的很生氣,這樣淡淡的說著只是想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來,“你故意躲着我也不算對不起我的,對你而言我算什麼呢,就象不小心在大氣中摩擦了一下兩顆星星,這種稍縱即逝的感情這種系在發梢的感覺我又憑什麼生氣!”
“我以為你會生氣的,我只是想試一試你有多大程度上在乎過我,關注過我。”
“才幾天時間你就真的這麼感冒?試試我也可以,只是不要形成習慣就好。”我說。
“一開始就是玩我是吧?”阿蘭說。
“不可以這樣說,我們誰都對誰也不了解就這樣上床了,一開始就是一夜情。不是這樣嗎?”
我停頓了一下接著說:“我想我們不要這樣太急好不好,一切順其自然慢慢的發展行不行?”
“你覺得我該怎樣的表達你才可以相信我是真的,難道你真的就對一見鍾情的感覺沒信心?你不覺得你這樣說有點違背自己的初衷和良心嗎?你在逃避我、你也在逃避你自己的真實感受,其實你和我一樣喜歡對方。你口口聲聲的說要順其自然,這樣不夠自然嗎?難道在你心中我們真的只是一夜情,或者你認為我是自作多情,或者說你覺得的自然就是象我們現在這樣激動的爭吵,你這樣說真的激怒了我。”
我不吭聲,那感覺就象九節蝦被人抽掉筋一樣難受,再也彈跳不起來,再也無力想着海水的味道是怎樣的了,然後就這樣一直消逝了秉性,不知道該怎麼辦了。
11月6日是星期四。
自上周四和阿蘭電話中爭執后一直沒聯絡,到今天已1周了。給他打了幾次電話總是猶豫着在打通后就掛斷了。我不知道說什麼、或者是根本就沒勇氣和他說什麼。我在想是不是我真的理虧呢,要不然我怎麼會這樣,“也許那小子說的都是真心話。”
下午4點撥通了阿蘭的CALL機,“唔該,我留台。”我該怎麼說呢?向他道歉?好象很跌股。
“先生請問您貴姓?”
“薛。”
“請問您的留言?”
這時我心裏想着把《大話西遊》的那段精彩愛情對白拿出來吧,唉不行,太肉麻了太不真誠了。
“先生請問您的留言?”CALL台小姐在催。
“請轉告機主:如果還可以的話、我想再找他和過去一樣聊着;如果他需要我向他道歉的話、請他告訴我他最能接受的方式;如果他已忘了我、請他在閑着的時候也專心的關注一下我是誰……我想告訴他聽不到他聲音的日子並不美麗。”
“對不起先生請你稍等……”CALL台小姐忙不過來了。
掛了電話我坐下來想着他會是怎樣的反應。
快下班了,阿蘭沒來電話,夕夕的電話卻來了,他說周末他沒課的,約我和他一起去青青世界,我蔫蔫的很沒勁,應着很對不起周末很忙沒時間的。
守在電話旁很長時間了,我想如果眼睛可以聚集強光的話,那話機一定早就被我盯得爆着燒焦了。
下班后外面的太陽還大大的很曬人,各種不適的感覺湧起來。這時的深圳象夏季那從來不清理窩巢的鴿棚,空氣中凝聚着令人吐不過氣來的煩燥和令人想吐的熱氣,置身其中的感覺是那種喪失生育能力的母鴿有着熱烘烘的溫暖卻延續不出新鮮的生命一樣無法言狀。
我換上墨鏡后就徑直去找公汽。
車子到竹子林時手機響起來,是阿蘭的聲音:“你下班了?有時間說話嗎?”
“現在不生氣了,還怪我嗎?”我感自己的聲音低低的象個做錯事的小男孩。
“今天一直忙,所以沒時間查台。”他的聲音也低低的,“哪敢怪你呀,愛都來不及你還不要呢。我真的很想你的,不是假話——不象你的情話說得肉麻麻的,我想到那些話讓CALL台小姐聽了很不舒服的。現在你玩我也玩夠了,該正經的和我說話了吧。”
“我說的不是情話,是真心話。”車子跑起來時確實很吵,這時我提高了聲音,都沒在乎車內的其它人。”呆會我回去再給你電話吧,現在好吵的。”
“OK,BYE。”
第二天上班沒什麼事,因為是周末了到下午時大家都懶懶的卻好象都在興奮着的。昨晚和阿蘭煲了很長時間電話,知道他今天有會議,好象是關於什麼整頓旅遊市場不正當競爭的,所以就沒給他電話。我開始玩起BILLIARD電腦遊戲起來。
玩着BILLIARD剛過第3關,電話響了“小麥周末我們一起過吧,下午下班我來接你。”是阿蘭的聲音,我聽着很激動。
“呵,不是吧,你的是寶馬、梅塞德斯奔馳還是法拉利呵?會議結束了?”我笑着說,“不會我真的傍上大款了!怎麼之前沒發現呢?”
“傻仔莫講笑啦,打的不行嗎?!剛剛開完會呢。”他的笑聲真是迷死人了,“要不摩托車?”
“好哇,就摩托車。”
一下班我就跑出來,進電梯和出電梯的第一個人都是我。
在樓下的棕櫚樹前我搜索着尋找阿蘭,他說他就在這附近等我的,這傢伙對我告訴他我上班的地址很開心。我在想今天他別象前兩天那樣搞什麼測試試才好,不然我可真的傷心失望到絕地了,現在我已陷進去了。
還在張望時,聽到摩托車的聲音伴着一聲響亮的哨聲在耳邊響起,是阿蘭。聲音還在響時他就過來了。“我在這棟樓前呆了一會,進進出出的有好多靚仔。不過說實話真的沒誰比得上你。”
“又瞄上誰了,有機會我幫你釣釣看。”我打趣說,”那幾個女仔在看我們,你猜她們在想什麼?”
“除了想和你上床還會想什麼?誰叫你這麼優秀呢,看你這眼睛這下巴多乖皮膚多滑,看你身材的比例真是黃金分割法用得到頂峰了……別說她們了。”他說著就用手逗弄我的臉。
因為下班的人很多,我和他不敢太放肆,逗了一會就跨上車催他走。
“Shallwegohomenow?”摩托車上時我說。
“Allright。”他說這話時又笑起來。
“你真急色,好象‘包日’似的。”我弄着他的腰說。
“你的新名詞又來了,‘包日’是什麼意思?”
“是個小笑話,想聽?”
“可以幫我灌灌人類新文化。”
我摟着他的腰,“有個人要過生日,他的朋友幫他準備晚會時要剪‘祝**生日快樂’這幾個字,大家都分工合作來剪。因為‘生日’這兩個字最簡單,所以大家都想剪。有個女仔就搶着說我負責‘生’,另外一個男仔就說那我就包‘日’吧。”
“………”阿蘭又哈哈的大笑起來。
這時已經到了福田醫院旁的十字路口,這裏老堵車、現在也一樣車子很多。我捏了一下他耳朵,“大佬拜託你小心點開車,我的小命是無價的呢。”
“你怎麼這麼多鬼鬼的笑料,我真是服了你了。”
“多呢,有時間我慢慢的逗你。”
晚上阿蘭陪我去選了幾盤CD就帶我去泡吧,那裏距振華路不遠,是深圳的GAY經常去的地方。
已經晚上11點了,更何況我很不想去的,但阿蘭一定要我去,說就玩一下哪怕坐一下也好一一他說他想讓我適應深圳的夜生活讓我放開點。我就笑着說這種地方我第一次去呢,好象一般只有找BF的人才去這裏,倒沒有多少人會帶自己的BF去的,我問他不怕在這地方我被別人弄走,他狠狠的掐了我一下說我真這樣他就先殺掉我然後就自殺。
阿蘭好象認識很多人,別人和他打招呼逗他的時我心裏很不高興,但還是裝出無所謂的樣子來。另外一個圈裏幾個男人遠遠看着我和阿蘭眼睛瞅來瞅去的,想試着透過衣服看穿我們。阿蘭說我太顯眼了,可能真不該來這裏。我就笑他是他騷氣衝天,所以沒法不讓人不往我們這裏看。因為我不想動的緣故,他也只好和我坐下來聊着看錶演,我故意激他讓他去玩去唱那首《唱情歌的季節》,他說他怕我被別人叼走所以他不去。叫的薄荷賓治我喝了一口就覺得不習慣,那裏正表演着反串節目,幾個很妖艷的女裝男人在舞台上騷動,臉和唇上的熒光粉象鬼魅一樣遊離着晃來晃去。看着看着我就想回去,就跟阿蘭說回去吧我特想嘔吐,阿蘭看着我笑了笑竟然就不吭聲了。
我也悶悶的坐着不理他。
一個男人和阿蘭打聲招呼就很隨便坐下來,剛好坐在我和阿蘭中間。我在想這人怎麼會這樣沒禮貌。
“蘭哥兒很久不見你了。這是你朋友嗎?你帶他第一次來這裏?”那個男人說話的樣子很噁心,他還打着眼影嘴上的唇膏濃濃的。”可以和他說幾句話吧?”
“你別逗他,小心我跟你煩。”阿蘭說這句話時凶凶的,第一次讓我感覺到他的脾氣。
“你想講乜就講?”我向那個男人說,這句話阿蘭和那男的都吃了一驚。
“哈,你看人家都同意了,你還小氣。”那個男人轉過頭來,這時我更清楚的看見他的面孔,抹得淡粉色的臉但看起來臉色仍很頹晦,穿着耳環。“這酒好象你不大喜歡,你要喝點其它的什麼,或者茶?”說著話時一隻手就伸到我的大腿旁了。我說著“你請我喝紅茶吧”的同時就向旁邊挪了一下——這人好象特臟。
阿蘭瞪了我一眼,爾後就站起來很大勁的將我拉到他那邊的位置上,那動作就象長輩調教不聽話的小朋友一樣滑稽,幾個男仔看着我們的動作發愣。我感到身上的襯衣也鼓鼓的似乎充滿着我的氣惱、同時跳動着一絲報復后的快感,那時我真想跟他吼但我還是忍住了,就凶凶的瞪了他一眼。
那個男人笑了笑說:“你都不用這麼小氣,只是說說話嘛。”說著向後面叫起來,“紅茶,3杯、英式的。”
“不用了陳春,我們得回去了——我們走。”說完拉着我就走,我笑起來“陳春再見,下次你CALL我或打我手機。”
“你有完沒完。”阿蘭說這句話我知道他生氣了但我心裏卻很高興。那個叫陳春的男人笑着說“你告訴我吧、我聯繫你。”
晚上回來的路上阿蘭不說話,我逗他他都不吭聲。一路上沒什麼人,我坐在車尾很大膽的狠狠用手揉搓他那裏,他半天才有一點硬起來。“你別弄我再弄我打你。”說這句話的語氣生硬生硬的,我知道他生氣得很厲害。他停下來說:“把車丟掉我們都走回去。”
“我不弄你不行嗎?要不我載你?”我說。
開着車往前走了一段阿蘭突然緊緊的摟着我,他把臉靠在我背上輕輕的說:“你不可以這樣對我。”我的心震了一下但我沒說什麼。阿蘭接著說:”如果你覺得這樣可以知道我多在乎你,想刺激我的話,你不覺得你的目的現在達到了嗎?”
“可、可一切都因你而起。”我說。
“我發誓以後再也不會帶你去那種地方了。”
“你的意思還是在強調:如果我阿蘭去是完全應該的。”我乘機揶揄他。
“我也不會去,你應該相信我。”說這話時他已直起身。
“我可以應承相信你,但你能不能讓我相信只有你自己才能證實。”
“那你是相信了……呵呵我現在就可以證實。”他說著就又嘻嘻的撩起我的襯衣,手一直從我的乳頭上揉捏着滑到小腹上來。
“阿蘭你別這樣呆會出事的。”我叫起來。他不吭聲,手卻沒停,很快的探開我的皮帶扣就這樣滑了進去抓住我那裏揉搓起來。我大聲叫着“阿蘭求你別弄了,呆會出事的。”
阿蘭沒停下來,他的臉在我的背上摩擦着。我感到亢奮和激動但還有理智就熄了火停下來。
“我想我該好好抽你一頓。”說著我抓開他的手整理自己的衣服,“玩夠了吧衰仔,仲想玩?等陣睇我點收拾你。”他好象還挺滿足的,說著“我等着呵呵看你今晚怎樣收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