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夕陽像個大圓餅似的掛在西方的天空上,紅灰橘相間的彩霞將整個天空裝點得華麗而動人,然而美則美矣,卻讓人不由自主的興起一種蒼涼的感覺。
從朝陽到烈日,再從烈日到夕陽,黃玲坐在陽台上已經整整一天了,腦海中浮現的全是那個可恨的男人,和昨夜那場可笑的春夢。
“唉!”黃玲又嘆了一聲,原本菱角似的唇型緊抿成一條無奈的苦笑。
都是那個該死的男人,本來她可以當這一切都不曾發生,她甚至可以假裝自己給他第一次是因為喜歡他,可是那個該死又自大的男人卻毀了她想忘懷一切的想法。
從她在他的床上醒來到面對他之前,她從來沒有後悔有這樣的結果,因為這畢竟是她自己一時大意造成的,可是那個男人的一張支票,卻讓她徹底的後悔了。早知道他是個這樣的人,就算會被那些男人給強暴了,她也不會求他救她。
“該死的男人!”黃玲在今天的第一百零一次的咒罵之後,終於自椅子上站了起來。“算了!反正這輩子再見到他的機率等於零,何況我也已經教訓過他了,不跟他計較那麼多了。”對着略顯暗沉的天空喃喃的說完以後,她心中其實對於自己的遭遇已經有些釋懷了。
並非她不在乎自己的貞操,只是因為她年紀輕輕即遭逢家變,讓她學會了什麼叫做“逝者已矣”,因為有些事不論是如何懊悔、生氣,還是難過,都不能改變既成的事實。
而臉上的笑容雖然不能抹去自己所受的傷害,但是她已經學會不要太在乎,因為唯有這樣才能讓自己活得快樂,所以大衛叔叔總愛叫她陽光女孩,因為陰霾總是無法在她的身上停留太久。
她伸了伸懶腰,轉身走進廚房,準備要去煮點東西來慰勞她疲憊的身軀。
怎知她才剛踏出一步,就聽到悅耳的電鈴聲在她的耳邊響起,伴隨着輕快的腳步,帶着重拾在臉上的笑容,她走向大門。
當她拉開第一道木門之後,她張大了嘴,隨即用力的甩上了木門,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怎麼是他?他怎麼找到這裏來的。”黃玲不敢置信的盯着眼前的木門。
會不會是自己看錯了?有了這個想法之後,她稍稍平息了自己紊亂的心情,準備再次打開門來,但在那一刻她猶豫了。
自己的視力有一點二,怎麼可能會看錯呢?更何況那個該死的傲慢男子的臉孔這麼有特色,想要看錯恐怕還有一點困難。
而待在門外的古紹揚在看到黃玲時,也是同樣的錯愕,他實在不敢相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發生。
他攤開手中的地址,再看了看公寓門框旁的地址,確定了兩者相同無誤后,也被這樣的巧合弄得愣怔了好半天。
“該死的!”古紹揚低咒道,心裏則暗自希望那個女人不會是他所要找的黃玲,或許她們是姊妹吧?或許是朋友呢?
儘管有了這麼多的猜測,但不管是不是,他都得找到黃玲,思忖至此,他再次的按下了門鈴。
“難道他是來報早上那一巴掌的仇嗎?”待在門內的黃玲,打死都不願意開門,她好不容易忘掉了這件事,他幹麼又出現在她眼前,難道他們前世有仇嗎?
“開門……開門……”在門外久候的古紹揚開始不耐煩了起來,於是他放棄按門鈴,改以吼叫拍打的方式逼黃玲開門。
就這樣僵持了將近十分鐘的時間,顯然古紹揚比她技高一籌,因為門外陸續傳來同棟住戶不滿他叫門方式的聲音,黃玲無奈之餘只好屈服的將木門打開,畢竟她是住在這邊的人。
“你來幹麼?”隔着一道鐵門,黃玲語氣不善的問道。
“找人。”古紹揚簡短的說道,對她那種防小偷的態度感到不悅,從來沒有人敢這麼對他,這個女人不但打了他一巴掌,還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真是活得不耐煩了。
“找誰?”她睜着圓圓的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瞪着他,“這裏不會有你要找的人的!”看到他,她剛剛才決定要淡忘的怒氣,全都一擁而上,什麼不要去在乎的生活哲學也都消失不見,只剩下被他侮辱的那一肚子火。
“這裏只有你一個人住?”古紹揚試探性的問道,如果真的只有她一個人住,那麼她就一定是黃玲。
天啊!這是怎樣的一團混亂?他暗自呻吟了一聲,祈禱眼前的這個女人說出否定的話語。
“你想幹麼?我警告你哦,我爸爸、媽媽、兄弟姊妹全都在家,你最好別亂來!”黃玲胡諂一通,看他不懷好意的臉色,十有九成是來報一巴掌之仇的。
雖然她如他所願的說出否定的話語,可是古紹揚一看就知道她是在說謊,從來就沒有多大耐性的他,也不想再繼續和她糾纏下去,系性開門見山的問道:“你是不是黃玲?”
“我……不是。”猶豫了一下,黃玲否認了。但是她心裏卻奇怪着,這個爛男人怎麼會知道她的名字,紐約有效率這麼高的徵信社嗎?才不過短短一天的時間,就能查出她的姓名、地址。
她的猶豫,讓古紹揚更不相信她的否認,不過他也不想逼她承認,反正來這一趟若找不到黃玲,不但對陸正平可以交代,甚至也可以脫離這一淌混水,他反而有股解脫的感覺。
“既然你不是黃玲,那麼可能是報社刊登的資料錯誤,那麼我先走了。”他心裏一輕鬆,步伐也跟着輕快了起來,心想自己又解決了一個麻煩的問題。
報社?!這兩個字使她想起了那則啟事,這個意識讓她再也顧不得這個男人有多令人討厭,她所有的思緒霎時全集中在找尋古斯霖的事情上了。
她忙不迭的打開鐵門,快速沖了出去,在電梯前拉住了古紹揚的手臂。
“你知道古斯霖在哪裏嗎?”黃玲還來不急讓自己的氣息平穩就氣喘吁吁的問道,“他在哪裏?你快說啊!”
“你是誰?我為什麼要告訴你?”原本以為事情已經解決了的古紹揚,被她這樣突如其來的舉動,惹得有些不耐煩。
“我就是黃玲,你不是要找黃玲嗎?你一定是知道古斯霖的下落,對不對?”想要找到古斯霖的熱切,讓她忘卻了自己剛剛的否認。
“不對,你不是黃玲。”古紹揚對她搖搖頭,弔兒郎當的說道:“你自己剛才否認你是黃玲。”
“剛剛是我騙你的,對不起!”黃玲急切道歉,現在所有的一切都比不上古斯霖的下落重要,“我已經找了他五年了,我拜託你告訴我他的下落好嗎?”
“我……”正想說出自己身分的古紹揚此時有了片刻的猶豫,突然間他想起了她早上打他的那一巴掌,既然她敢打他,那麼他小小的捉弄她一下應該不為過吧!“我是知道,可是我不想告訴你。”
他的話有如一盆冷水澆在黃玲熱切的心上,她放開他的手,直視着他幽黑的眼眸。“要怎麼樣你才肯說?”理智迅速的回到了黃玲的腦中,看着他的眼,她知道自己今天想要得到答案必定要付出一些代價。
“他的下落對你而言很重要?”古紹揚試探性的問道,同時也在評量着黃玲這個人。
黃玲給他的感覺很複雜,有放浪、有羞怯、有火爆,更有一種陽光的感覺;她的表情更是多得不勝枚舉,她甚至不需要說話,他就能從她的表情知道她心裏想的是什麼。
就像現在,她的語氣雖然沒有什麼太大的起伏,但是她的表情告訴他,她想要拆他的骨、喝他的血。
這樣一個透明的女人,引起了他無比的興趣,這是他長這麼大從來沒有過的感覺,光憑着這一點,太快告訴她真相就不怎麼有趣了。
“你到底說不說啊!”黃玲有一些不耐煩的說道,對她而言,這個男人眼中所閃現的興味,教她看了有些不安。
“我幫人做事呢,一向要求代價。”古紹揚揚起了一抹笑容,因為他知道自己最近的日子絕對不會無聊了。“我說不說,就要看你願意付出什麼代價了。”
“不說算了,我自己找。”相對於古紹揚的愉悅,黃玲真是嘔到了極點,她賭氣的撂下一句話,便轉身就走。
“嘖嘖嘖,好有志氣喲!”他輕拍着手,輕蔑意味十足的說道,“不過既然你找了五年還找不到,就怕再找五十年也是一樣找不到。”
古紹揚的話成功的阻止了黃玲的腳步,她倏地轉過身來,惡狠狠的瞪着眼前的男人。
“小心眼珠子掉下來嘍。”古紹揚邊說邊往她的方向走去,在經過她的時候,還輕佻的拍了拍黃玲氣鼓鼓的臉頰。
“喂!你幹麼跟着我?”黃玲打掉古紹揚的手,不明所以的問道。
“我累了,想去你家坐坐。”他筆直的往黃玲的家走去,頭也不回的回答了她的問題,彷彿他才是那個家的主人似的。
“你……”黃玲為之氣結,可是知道自己有把柄在他的手上,她也無可奈何,只能跺了跺腳,追着他的腳步走進自己的家。
古紹揚自動走進了黃玲的公寓,沒有理會黃玲是不是有跟上來,因為他知道她一定會跟進來的。
他舉目打量着這間小小的公寓,散落一地的抱枕代替了沙發,給人一種亂中有序的感覺,而高高矮矮的柜子圍成了一圈,將客廳與廚房做出了區隔。
雖然這些小小擺飾將這間小小的公寓裝點得很活潑,可是真正吸引他的目光的卻是小陽台上那兩張原木躺椅。
他信步走了出去,閑適的坐在其中的一張躺椅上,放眼望去,那輪火紅的夕陽霎時奪去了他全部的目光。
跟着進來的黃玲,所有的情緒都為眼前的這一幕而停頓,她愣愣的望着他坐在屬於她的位子旁,感覺起來卻一點都不突兀,彷彿那個位子就是屬於他的。
黃玲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睜大了雙眼搖搖頭,企圖甩去這樣的感覺,這個男人闖進了屬於她的小天地,甚至還侵佔了她的私隱,她怎麼可以有這樣的感覺呢?
“喂。”她握緊拳頭,忍住吼叫的衝動,以平淡的口吻朝着古紹揚叫道。
古紹揚沒有理會她,逕自沉浸在那片火紅之中,這些年來對那個人的怨懟和對工作的執着,讓他早就忘了大自然的神奇,如今面對着那抹火紅,竟讓他捨不得將目光移開。
“喂、喂、喂!”黃玲稍稍的提高聲量,一連幾聲“喂”充分的顯示出她的不滿。“有話快說,好嗎?”
古紹揚回過頭來,臉上有一種被打斷的不悅,彷彿黃玲是一個不懂事的小孩,無來由的打斷了他的好興緻。
“喂,你搞清楚,這裏是我家耶!”古紹揚的表情清楚的將他的想法傳達給黃玲,她為之氣結的說道,“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古斯霖的下落,我很高興,可是如果你來這兒是為了掠奪我的美景和好心情的話,請你馬上出去。”
黃玲一口氣的說完,然後衝到陽台擋在古紹揚的面前,直視着他的雙眼,讓他清楚的看見她的堅持。
“古——紹——揚。”古紹揚一個字一個字的說出自己的名字,然後將注意力拉回黃玲的身上。
“什麼?”她被這突如其來的三個字給搞迷糊了,她愣愣的看着他,“古紹揚”這三個字跟她有關係嗎?
古紹揚暗嘆了一口氣,剛剛看她說話還有條有理,精明得跟什麼似的,怎麼才一轉眼就變成了這副呆愣樣子。
“我的名字。”古紹揚站起身,居高臨下的看着她,一手還輕點了下她的額。“記住了?”
“我管你叫什麼名字,我要知道……”黃玲的話還沒有說完,下巴就被古紹揚緊緊的掐住。
“記住了嗎?”他的眼透露出危險的光芒,彷彿記不住他的名字就是多罪大惡極似的。
黃玲禁不住他的逼視,閃過他的視線之後,才稍覺壓力減輕,她的手輕撫着胸口,直到被箝制住的下巴傳來陣陣疼痛的感覺,這才屈服的點點頭。
“很好!”古紹揚滿意的放開她的下巴,自己也不懂為什麼那麼堅持一定要她記住自己的名字,只是覺得這很重要。
“喂……”黃玲在古紹揚的瞪視下,倏地改了口,“古紹揚,你現在可以告訴我古斯霖的下落了吧。”
“你先告訴我,古凱是不是真的死了?”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古紹揚逕自問道,這才是他最想弄清楚的事情。
“大衛叔叔當然是真的過世了,否則我才不會那麼無聊,好端端的咒他死呢!”黃玲皺着俏鼻,彷彿他問了一個非常無聊的問題。
“大衛叔叔?!你跟他是什麼關係?”大衛是那個人的英文名字,黃玲會叫那個人為大衛叔叔,看起來她和他的關係,並不是自己所想的主雇關係。
那她是誰呢?為什麼他對她一點兒印象也沒有?應該不是世伯的女兒,在他離家之前,他從來就沒有見過她。
像她個性這麼鮮明的女孩,如果見過了他一定不會忘記,不,應該說是只要他見過的人,他都不可能會忘記的。
“大衛叔叔是我的救命恩人。”黃玲照實的答道,不覺得這個問題有多重要。“你問那麼多幹麼?”
“你別管,反正你只要回答我的問題就可以了。”古紹揚天生的霸氣揚起,語氣不佳的說道。
“只准你問問題,就不准我問問題。”她小聲的咕噥着,不可否認的是她還真的被他剛才眼神中的嚴厲給嚇倒了。
所謂識時務者為俊傑,她才不想無端端的惹上眼前這個男人,而且現在她還有求於他,不客氣一點怎麼行?
當然啦!早上的舉動純粹是氣極了的行為,誰教他要污辱她,還認為她是妓女。有錢很了不起嗎?黃玲想到這裏皺了皺眉頭,充分的表現了她的不滿。
不過現在她可沒有勇氣再惹怒他,因為她現在可是理智得很,反正只要把他的任何不理性、不正常的話語都當做沒聽到就好了,就像她對付她那個有些歇斯底里的上司一樣。
古紹揚看着她的小嘴一張一合的,不知道在念些什麼?還有那一會兒擠眉、一會兒弄眼,甚至像只小狗般皺着鼻頭的樣子,不禁好奇她到底在想些什麼?
“你在想些什麼?”他順口問出自己的疑惑。
“在想對付你的方法啊!”沉浸在自己思緒里的黃玲,不設防的回答着,沒有注意到她的話讓古紹揚的臉色漸漸鐵青了起來。
“那想到了沒有?”古紹揚語氣輕柔的問道,眼神不覺又流露出慣有的殺氣。
“想到啦!就聽而不……”黃玲倏地住了口,雙眼圓睜的直瞪着他,眼中佈滿着警戒。
該死的,自己怎麼又犯了這個毛病,每次只要一陷入思緒當中,所說的話永遠是最直接、也最不設防的。夏捷早就警告過她了,她這種毛病要是不改的話,遲早有一天會出大亂子的。
瞧,現在她就自食惡果了吧!看着古紹揚鐵青的臉色,黃玲的眼不住的往四周瞄去,企圖尋找一個最佳的逃生路逕。
“怎麼不繼續說下去呢?”古紹揚揚起一道英眉,嘴角勾起一抹邪邪的輕笑,朝她走近了一步。
“呃……”黃玲不由自主的倒退了一步,咽了咽口水,平日靈活的腦袋此時全部在他的目光下停止了運作。
“說啊!”他忍住心裏的笑,再朝黃玲的方向踏近一步。
看到黃玲的臉色瞬息萬變,他不由得驚嘆,怎麼可能會有人的表情可以變換得那麼快。
其實自己鐵青的臉色、嚴厲的眼神,不過是逗弄她的一種工具,其實心底他還是覺得黃玲這個小女人挺有趣的。
“啊!”黃玲突地叫了一聲,恍若突然想到什麼似的,她滿眼期盼的往古紹揚說道:“我們言歸正傳……言歸正傳……”她不斷的重複着這幾個字,心裏頭也不斷的祈禱着,希望這句話能轉移古紹揚的注意力。
古紹揚也不負期望的點了點頭,“好吧!我們就言歸正傳吧!”說完,他走回她那小小的客廳,選了一個看起來最舒服的靠枕坐了下來,眼神還是帶着些許壓迫的緊盯着她。
受不了這樣的壓力,黃玲急匆匆的遁往廚房,“我去泡茶!”
望着她的背影,古紹揚的唇角再次的勾起一抹微笑,原來這小妮子挺怕壞人的。原以為她天不怕、地不怕,竟然敢甩他巴掌,不過他現在知道了,她的膽子其實沒有那麼大。
向來冷漠而且排斥跟別人建立關係的他,突然有一種衝動想和這個可愛的女人建立某種程度的關係。
JJWXCJJWXCJJWXC
“你說什麼?”黃玲一口茶水噴了出來,她驚訝得顧不得害怕,直接的大吼道。
“你聽到了。”古紹揚閑適的閃開黃玲吐出來的茶水,然後拿起他面前的茶,輕啜了一口。
“如果不是我聽錯,就是你瘋了。”對於他的條件,黃玲只能想出這兩個原因。
“你沒有聽錯,而我也沒有瘋。”讓茶水順利的咽下喉嚨之後,古紹揚才緩緩的說道。
黃玲圓睜着大眼,一瞬也不瞬的盯着他好一會,最後終於忍不住的大吼了出來,“為什麼我要去你家當兩個月的傭人?”
“因為你有求於我。”古紹揚雙手交握,抬眼直視着黃玲說道:“我並不勉強,可是這是你獲得古斯霖下落的唯一條件。”
黃玲試圖讓自己冷靜下來,可是她發覺即使是使用聽而不聞這招,還是很難讓人不對他生氣。
“既然你是看到啟事來找我的,那麼我相信古斯霖也一樣會看到啟事來找我。”
“不可能的。”古紹揚沒有留絲毫的希望給她,一舉將她的希望全數殲滅。“我是代表他出面的,怎麼處理就全權在我了。”
“古紹揚……”黃玲才叫出他的名字,便頓了一頓,接着又恍然大悟的問道:“你也姓古,你和古斯霖是什麼關係?”
“這你不用管。”古紹揚霸氣的拒絕回答黃玲的問題,“你只要說好或不好。”
“當然不好。”士可殺不可辱,這男人跟她有仇她還去他家當傭人?又不是腦袋壞掉了。
“好吧!”他無奈的說道,放下手中的杯子,兩手微微撐地,輕鬆的從地板上躍起,“我走了。”
黃玲看着他邁開大步,腦中竟在此時浮現大衛叔叔臨死前企盼的眼神。
“等一等。”黃玲下意識的出聲阻止他,腦中不斷的運轉着反敗為勝的方法。
古紹揚停下腳步,回過身來望着黃玲,他的濃眉微挑,一副你還有什麼話要說的表情。
突然,今日的衝突倏地跳進了黃玲的思緒,或許……
“那個……那個……”她扭扭捏捏的說不出個所以然來,接着她深吸了一口氣,鼓起所有的勇氣道:“你不是很希望彌補我昨夜的損失嗎?如果你願意告訴我古斯霖的下落,我們就兩不相欠怎麼樣?”
古紹揚有些好笑的看着黃玲漲紅的臉,聽完她的話,心中對她所打的如意算盤已經有了個底。
“不好意思,你不是說你不是妓女,是不賣的嗎?既然如此,我決定尊重你,免得污辱了你。”他輕輕鬆鬆的反擊回去。“不過呢,若是你改變想法了,想當妓女、想賣的話,我也是不反對啦!但是你會得到的只有金錢,因為我的情報是非賣品。”
“你……”黃玲被他的話給堵死了,反駁的話一句也說不出來。她完全陷入了兩難的局面,大衛叔叔對她的恩惠讓她亟欲知道古斯霖的下落,可是去他家做女傭……
“你考慮考慮吧!我明天會來聽你的答案。”說完,古紹揚便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一向不做沒把握的事,既然那個人對黃玲有恩,那麼這次的交易還怕不手到擒來嗎?留給她一點喘息的空間,他相信她會屈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