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窩在杜倩的小辦公室里,希薇雅的心情和杜倩的相差無幾,她們都不排斥世界末日的到來。
杜倩已經懷有兩個月的身孕,整個人顯得病懨懨的,有些女人懷孕不會害喜,她則是比較可憐的那一類,害喜害得厲害,不只是食不知味,簡直就有度日如年的感覺,有時吐得厲害時,她真會後悔自己不多加思考的就懷孕。
希薇雅則是精神上的苦悶,那天沖回自己的屋裏之後,她詛咒了袁家驊一夜,恨不得他下地獄,恨不得他的公司倒閉,但經過數日的冷靜之後,她又為那天的舉動懊惱,袁家驊幫了她一個忙,她卻不領情。
而袁家驊也沒有再來找她,是他在等她氣消呢?還是他也在生她的氣?
兩個女人不約而同的嘆了一聲。
“你在嘆什麼?”杜倩把雙腿擱在茶几土,雖然她只是懷孕初期,但是她覺得這樣好多了,感覺上好像是比較舒服。
“你又在嘆什麼?”希薇雅說完又嘆了一聲。
“我不嘆什麼。”
“我也是。”
“希薇雅。”杜倩知道她和袁家驊的那檔子事。“我覺得是你的不好!”
“杜倩!我也覺得是你的不對!”希薇雅不甘示弱。
“袁家驊沒有錯。”
“那方衛國錯了嗎?”
“不要跟我談方衛國!”
“那你也不要跟我談袁家驊。”杜倩瞄瞄希薇雅。“我們兩個到底在做什麼?好像嫌情況還不夠糟似的,我們應該互相打氣才對,而不是互相“傷害”!”
“杜倩!你的問題比我複雜,你有一個寶寶在肚子裏成長,我可沒有。”希薇雅實在替杜倩擔憂。
“我再熬八個月就行了。”
“真正的問題會在孩子出生之後才接踵而來。”希薇雅的眼光放得出較遠。
“我才不擔心!”杜倩摸着肚子,雖然現在一點也看不出來,也感覺不到孩子的胎動,但是她很清楚有一個孩子在她的腹中成長。“除了我這個親媽,寶寶還會有你這個乾媽啊!”
“孩子需要父親。”
“以後你老公再當寶寶的乾爸不就打了。”杜倩想得好簡單、好完美、好輕鬆。
“杜倩……”希薇雅真是哭笑不得。
“薇雅!現在說什麼都已經來不及了。”杜倩換了個較正經的表情。“寶寶不會突然的消失,而我也決定要順順利利、平平安安的把寶寶生下來,我不在乎寶寶有沒有爸爸,寶寶有我就夠了。”
“杜倩……”希薇雅無話可說。
門上轉來了敲門聲,杜倩不耐煩的回頭。“進來!”
希薇雅以為是店裏的小姐,所以沒有回頭,當她感覺到氣氛不對時,她猛的一轉頭,結果看到了一個可以令女人傾倒、男人中的男人。
杜倩慢慢的把腳放到地上,坐正了身體,她求老天保佑這時千萬不要讓她吐。
“方衛國?!”希薇雅友善的問。
“希薇雅?!”方衛國伸出手,和杜倩的好友握了握。
希薇雅知道自己是電燈泡,所以她朝杜倩眨了眨眼。“你們好好的聊,我不湊熱鬧了。”
“不好意思!”方衛國說。
希薇雅指了指杜倩的肚子,在給方衛國暗示,但是方衛國一臉迷惑的看着希薇雅,而希薇雅的舉動卻招來杜倩警告的白眼,要不是方衛國在,她會捏死希薇雅,至少也要把她打個半死。
希薇雅一走出去,杜倩馬上一臉的寒霜。“你來做什麼?”
“來看你。”他盯着她。
“我有什麼好看的?”杜倩儘可能的不面對他,不讓他看到她不舒服和想吐的表情。
“你以為我會因為離開你而日漸消瘦、茶不思、飯不想、睡不着嗎?你放心!我不用安眠藥甚而不必數羊就睡著了。”
“那你幸運。”他微帶痛苦的嗓音。“我即使吃了安眠藥也數了羊,但還是睡不着。”
她沒有反應。
“在你離開之後,我才知道那張床有多大、多空洞。”他淡淡的說。
她還是背對着他。
“杜倩!回來好嗎?”他沒有求過女人,這是他第一次開口求女人。
杜倩將雙手抓着她辦公桌的桌緣,她的身體微微的發抖,她的心跳得出馬錶還快,她咬着唇,拚命的告訴自己不能激動、不能高興,他只是因為少一個床伴來求她,不是因為他愛她。
“只要你肯回來,我——”
她轉過身,強打起精神,用她的意志力克服她害喜的感覺。“我已經沒有興趣了,方衛國!去找別的女人,不要再來煩我。”
他盯着她,沒有走。
“你走!”她低低的說:“我不會再回到你的身邊,我還是比較喜歡一個人過日子。”
“你瘦了。”他心疼的說。
“你走!”
“杜杜!我愛你!”他忽然脫口而出,衝上前就將她擁入了懷中。“我早就愛上你了,我要和你在一起,我要娶你,我要你幫我生小孩,我要你和我一起組成一個家,杜杜!我愛你!”
杜倩在他的懷中輕輕的哭泣,她的雙手抓着他的襯衫,她不敢相信他真的那麼說了。
“杜杜!一個人的日子多孤單、多寂寞、多空洞,我們都不適合離開對方,嫁給我!結婚沒有那麼可怕,小孩子如果你不想帶,我來帶,你只要把小孩子生下來就好,我要一個我們的孩子!杜杜……”他求着她,想用他的真情打動她。
杜倩又哭又笑,她哭她終於等到了這些話,她笑他這麼成熟的一個男人了,居然還說那麼好笑又稚氣的話,好像她只是生孩子的機器。
“你願意嗎?”他抬起她的下巴,語氣焦慮。
她仰着頭的望他,還是沒說話。
“杜杜!求求你,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如果你希望我跪下來求你,我可以──”
她一手掩住了他的嘴,另一手拉起他的一雙手放在她的腹部。“寶寶已經在這裏了,是我從你那裏偷來的“紀念品”,本來不打算讓你知道,但既然你向我求了婚,而且你說你愛我──”
“杜杜!”她還沒有說完,他已經欣喜若狂。“真的有一個寶寶……”
“真的!”
“我要做爸爸了?!”
“再八個月之後。”
方衛國又摟緊了她,臉上有着無限的情意和感激。“杜杜!你是上天所賜給我最好的禮物。”
“你也是!”
“我愛你!”
“我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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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薇君打開門,屋裏已有燈光,而且由飯廳里轉來了菜香,她以為是她的婆婆來訪,疾步的走向了廟房,沒想到卻看到圍了一條圍裙在炒菜的宋言哲。
宋言哲回過頭。“你回來了!”
她有一股濃濃的內疚感,悄悄的由他的手中接過鍋鏟,順便幫他解下了圍裙。
“你去休息,我來!”她搖頭。“我來吧!你已經上了一天的班,而且我知道你最討厭廚房的事。”
他沒有走開,反而站在一邊觀看。“你知道我討厭廚房的事,我卻不知道你討不討厭廚房的事,而且讓你煮了四、五年的飯,我實在該問問你的感覺,不該把每一件事都視為理所當然。”
她有些意外的看着他,他不曾如此的體貼。
將菜盛進盤子裏,關上了瓦斯爐,她將菜遞給他,由他端上桌,順手她把廚房收拾了下,即使宋言哲把廚房弄得一團糟,她還是很感動他會親自下廚炒菜,他變了,她不知道這變化……
來到飯廳,宋言哲不像往常的自顧自先吃,反而等着她。
“宣宣呢?”他問。“沒有和你一起回來嗎?”
“他吵着要在爸、媽那裏住。”
“如果不是太麻煩爸、媽,倒是可以常讓宣宣去陪他們,你應該有一些自己的時間的。”
希薇君看着宋言哲,他好像脫胎換骨的變了個人似的,他的轉變是要諷刺她近來的反常,已經知道她和汪奇民的事,還是……
“薇君!你前陣子不是想學畫畫嗎?你去報名好了,晚上宣宣由我來帶。”他微笑的說:“我對聽音樂會、看畫展不是很有興趣,但是我可以試着去接受,以後有這種機會,別忘了約我一起去。”
她一個深呼吸,不知道該不該和他說有關汪奇民的事,說了言哲能諒解嗎?
“吃飯啊!”他替她夾菜。
“言哲!我──”
“你想說什麼?”
她能說嗎?不說的話,她和言哲都可以當沒有這回事,如果她說出來的話,會不會在言哲的心上永遠留一個疙瘩呢?她是沒有實際上的出軌,但是在她的心靈上、她的精神上──
宋言哲放下筷子,如果薇君肯說,他願意聆聽,如果薇君不肯說,他也不會勉強她。
“我覺得你變了。”她說。
“你喜歡我這樣的改變嗎?”
“你是真心的想改變,還是不得不改變的?”
“都有!”他沒有甜言蜜語的習慣。“我知道如果我再不改變,我一定會失去你。”
“你……”她說不出話。
“薇君!我知道我也許不是一個細心、敏銳的丈夫,也許是結婚久了,我把很多事都不當一回事,但有一點我可以很肯定,我是愛你的,我愛這個家、愛宣宣,我不能讓這個家毀掉。”他說出他心底深處的想法。
薇君含着淚,她很慶幸自己及時回頭,沒有鑄成大錯,沒有因為一時的迷惑而造成遺憾,汪奇民會永遠的存在她的心底,但不會撼動言哲、宣宣及這個家在她心目中的價值。
“你有什麼話要告訴我嗎?”他試探的問,希望一切還來得及。
“你會原諒我嗎?”她勇敢的看着他。
“你做了什麼?”他心裏害怕,但是表面冷靜。
“我並沒有做什麼。”她直視着他。“但是我差一點就犯錯了,只差那麼一點,我很高興自己及時的醒悟,也希望你能諒解。”
“結束了嗎?”他平和的問。
“結束了。”
“他──”宋言哲有些不放心。
“我和他都說清楚了。”
“他能接受?!”
“言哲!你可能不相信,但我發現我最愛的還是你,也許你是一個粗心的丈夫,也許你沒有一點情調、沒有一點藝術氣息,但是沒有任何一個男人可以取代你在我心中的地位!”她緩緩的說。
宋言哲起身,走到她的身邊,他溫柔的拉起了她。“我到今天才知道我是一個多幸福的男人!”
“你不會怪我?!”
“你什麼都沒有做。”
“但是我的心──”
“誰不曾迷失過?誰不會有偶爾“出軌”的念頭,重要的是自己是否能把持住自己,我沒有資格怪你的,你只是教訓了一個有些疏忽而且粗心的丈夫。”他在她的唇上輕輕的一吻。
“言哲……”她感動不已,緊緊的抱住了她的丈夫,真正幸福、幸運的人是她。
“薇君!你覺不覺得時候到了?”
“什麼時候到了?”
“給宣宣添一個弟弟或妹妹的時候到了。”她嬌羞的一笑,輕輕的點頭。
晚餐成了最不重要的事,他們夫妻倆互擁着對方,很有默契的朝卧室走,今晚不需要關燈,不會有小孩子來打斷他們,今晚將是一個浪漫、熱情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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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薇雅朝會客室走,不知道誰會一早來找她,她曾希望是袁家驊,但如果是他,他早就直闖她的辦公室了,不可能在會客室等。
來到會客室,她也找到了答案。
蒙妮卡一件寬大的T恤、一條緊身褲、細跟的高跟鞋、蓬鬆的頭髮,她的確有迷死男人的本事,也難怪袁家驊和她會牽扯不清,認清這一點之後,希薇雅覺得好過多了,蒙妮卡本來就比她漂亮、艷麗。
她不知道蒙妮卡來的目的,但來者是客,她很客氣的對蒙妮卡一笑,並吩咐小妹送咖啡進來。
“不用了!一會兒我還要趕飛機。”
“你要走了?”
“到義大利。”
“哦!”希薇雅想說祝她一路順風,但是又怕被她誤會是要趕她走,所以乾脆漫應一聲。
“我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會再到台灣來。”
“嗯……”
“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再來。”
“袁家驊他──”
“我和他已經結束了。”蒙妮卡坦然的說:“至少在情人的那個部分,即使我再來台灣、即使我再找他,我和他也只是朋友的關係,像這一次我一住幾天,我們之間什麼事都沒有發生。”希薇雅聳聳肩。
“我發現他真的愛你。”希薇雅沒有說話,如果袁家驊真的愛她,他為什麼不來找她呢?他可以來向她解釋清楚的啊,那天她是在氣頭上,現在她的氣已經消了。
“這些天他的脾氣好壞,對人冷冷淡淡的,要不是懶得再找飯店,我早就走了,本來想到你那裏打擾幾天,但我們只有兩面之緣,我覺得不妥,不然我就到你那裏住了。”蒙妮卡有西方人的大方。
希薇雅還是笑,不然叫她說什麼,太熱誠了顯得有些虛偽,太冷淡又好像不近人情。
“你愛他吧?!”蒙妮卡問,幾乎都是她一個人在唱獨角戲。
“我還不是很肯定。”她含蓄的說。
“如果你不愛他,那天你生那麼大的氣幹嘛?”
“我……”
“我不會看錯的!”蒙妮卡很有把握的說:“他愛你,你也愛他,但你們都太驕傲了,如果他不愛你,他不會為了你而和我切斷情人的關係,如果你不愛他,你那天也不會發那麼大的脾氣。”
隨蒙妮卡說吧!反正嘴長長在她的臉上。
“本來我是很不甘心的,我不相信自己會輸給任何一個女人,我對自己一向很有自信的!”
“你還是有能力使他回心轉意。”
蒙妮卡搖搖頭。“我試過了,沒有用!”
希薇雅有些存疑,以蒙妮卡這樣的本錢和魅力,居然挽不回袁家驊的心?!
“我是真的已經死了心、已經放棄了,否則我不會來這裏找你。”蒙妮卡很坦然。
“他知道你來?”
“他告訴我的地址。”希薇雅不禁要佩服袁家驊的勇氣和膽識,讓他的“情人”和現任“女朋友”見面、交談,他不怕情況會不可收拾?他這麼篤定?
“我現在只希望你們能好好的相處,有個好結果,那天我在他卧房的床頭髮現了一枚戒指,我想他是有結婚的打算,其實你比我還行、比我還厲害!”蒙妮卡沒有挖苦的意思,她只是坦率。
“那枚戒指不見得是給我的!”
“那會給誰呢?”蒙妮卡嘲弄的一笑。
“天知道!”希望愈高,失望就愈大,希薇雅不是個喜歡幻想、猜測的人。
“如果你不要他,現在就告訴我,我不回義大利了,我要留下來爭取那枚戒指。”蒙妮卡故意嚇她。
果然希薇雅進退維谷的樣子。
蒙妮卡就知道自己沒有料錯,這兩個人都是明明心裏愛得要命,但是卻又固執的等對方先來低頭的頑固分子,而她能做的都做了,她要離開這個“傷心地”,希望法蘭克還在等她。
“我可能沒空飛回來喝你們的喜酒了。”
“我們──”希薇雅怎麼說都不對。
“要不要我拿我的模特兒事業和你睹?你們一定會結婚的!”蒙妮卡笑得酒渦都出來了。
希薇雅不語,現在這個世界,沒有什麼一定的事。
蒙妮卡從皮包里拿出了一串鑰匙,丟給了希薇雅。
“這是──”希薇雅茫然。
“袁家驊家的鑰匙。”蒙妮卡有些感傷的說:“我想以後我是不可能用到的,即使我會再到台灣來、再來找你們,我也應該是按鈴等人開門。”
“蒙妮卡……”
拿起行李,蒙妮卡洒脫的表情。“不要同情我、不要替我委屈,我的男朋友各國都有,我不會寂寞的,倒是袁家驊是個好情人……”她自顧自的說,想到希薇雅。“你不會──”
“我不會介意!”希薇雅苦笑。
“你將有一個好情人兼好丈夫。”
“蒙妮卡!我可以問你一個問題嗎?”這疑問放在她的心中好久,她想知道答案。
“問啊!”
“你愛他嗎?”
蒙妮卡盯着希薇雅好一會兒,兩個女人互望着,終於蒙妮卡一個若有似無的笑。“我不知道我以後會不會有答案,但目前我只能回答你: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我只知道他一直是一個好情人,而我……誰知道呢?”
“隨時歡迎你來找我們。”希薇雅說,而且她發現自己是由衷的。
“真的?!”
“真的!”
“你不怕我搶了你的老公,不怕我們“舊情復燃”?!”蒙妮卡發現台灣的女人也是有度量的。
“會怕就不會邀你!”
“好!我一定再回來!”蒙妮卡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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站在袁家驊的門外,希薇雅遲遲的不敢敲門,幾次都轉身準備走樓梯回到自己家去,這真的好糗,得由她來先向他低頭。
她在家已經想好了理由,但是一到他的家門口就被她自己先推翻掉。謝謝他關於那份合約的事?但那天她明明氣得要命,談有關蒙妮卡的事,當時她曾生氣的踹過他一腳,現在她有什麼理由找他?
敲門也不是,走也不是,她覺得自己像個超級的大傻瓜,她希薇雅不曾這麼的拿不定主意,不曾這麼的“無助”、這麼的沒有“魄力”,忽然地想到了蒙妮卡交給她的鑰匙,她立刻衝下樓。
一會兒之後,她裝出一臉的冷漠,用力的撳着袁家驊家的門鈴。
門一打開,袁家驊也沒有好臉色。
“有事?”他冷冷的問。
“有人托我把東西交給你。”
“什麼東西?”她將鑰匙交給他,等着他的反應,看他是要將門當她的面關上,還是要請她進去呢?
袁家驊把玩着鑰匙,然後盯着她,她也毫不退縮的回瞪着他,反正比瞪人她又沒有瞪輸過,他可以的話,她能比他更久。
“蒙妮卡說了些什麼?”他問。
“你真的想知道?”
“不想!”
“那你幹嘛問!”她一哼。
“好!那你想說什麼?”他沒有請她進來,也沒有趕她走,好像在吊她的胃口。
他已經給了她機會,至少她欠他一聲道歉,但是她實在說不出口,不要說道歉,叫她姿態擺低一些,她都不太可能做到,現在是騎虎難下,怎麼說才會保住面子又保住裡子呢?
袁家驊是存心要挫挫她的銳氣的,平日他低姿態擺慣了,也該輪到他揚眉吐氣一下,好歹他也是個董事長級的角色,而他還得受她這個企劃部主任的氣,太傷自尊心了,他要扳回一城。
“我……”她說不出口。
“你怎麼樣?”
“我知道你好像有一樣東西要給我。”她想到了蒙妮卡所說的話,這給了她一個很好的台階下,而且也可以試探一下他的心。
“我有嗎?”他真的納悶。
“沒有嗎?”
“是什麼?”
“據說好像是放在你的床頭。”她忍住笑意。
袁家驊知道了,他不知道蒙妮卡會出賣他,他不知道蒙妮卡真的接受了眼前的情況,並且好像和希薇雅交上了朋友,他很高興是這種結果,對大家都好,可是希薇雅還沒有向他道歉。
“那個人也說了是要給你的嗎?”他故意麵無表情的問。“上面寫了名字嗎?寫了要給誰嗎?”
希薇雅覺得好沒面子,給他這麼一說好像是她在自作多情,是她臉皮厚。
“對不起!”她說,既然他要把場面弄到這種地步,她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只能說他們沒有緣分,太多的陰錯陽差,而且她對他的信任也不夠,現在她只能摸摸鼻子走人,免得連最起碼的尊嚴都要掃地。
她轉身,努力的維持着她的風度。
他抓住她的手臂。“要走了?”
“不走幹嘛?!”她有些可憐兮兮的看着他。
“求我原諒啊!”
“你去──”死還沒有說出口,她的嘴已經被他的熱吻給封住。
久久他才離開她的唇,順手將她給擁進到屋內,一邊責罵她。“如果沒有這串鑰匙,你是不是就不來了?”
“我還是會來!”她現在的語氣和表情完全的不一樣,整個人馬上一副神采飛揚、意氣風發的樣子。
“因為你知道你錯了?”
“不!”
“不?!”
“我會為了那枚戒指來。”她甜蜜又柔情的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