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大廳上氣氛凝重，所有人無不神色焦急地看着門外，等待着更進一步的消息。
萬法為匆匆地從門外進來，“老爺，堡內上上下下全找過了，都沒有何姑娘的影子！”
凌孟字聞言忍不住皺眉，他看向一旁的女兒：“七美，你確定慕敏真的被人劫走了嗎？也許她……”
“不、不可能的！”七美強烈否認，“爹，你瞧，這件斗篷是古大哥交給慕敏的，她怎麼可能隨隨便便將它丟在後山？！慕敏很珍惜它的！”
“可是……賃這件掉在後山的斗篷，就斷定慕敏是被人劫走了，不是太武斷了嗎？”凌孟宇還是有些疑惑。
“是啊！”凌鴻志也跟着附和，“我們凌家堡也不是這麼容易就任人自由進出的地方，你說有人闖進堡里來將慕敏帶走，似乎牽強了點兒。”
“可是……”
“老爺、老爺，不好了！”二總管萬月衝進大廳，“後山附近的守衛被發現，倒在地上斷氣啦！”
“你說什麼？！”凌孟宇砰地從椅子上跳起，他直覺地看向七美。“難道真的被你說中了？！”
凌鴻志搶上前一步，“知道是誰幹的嗎？”
萬月搖搖頭。“三名守衛全被滅口了，所以……”
“老爺、老爺，不好了！”門外又有人急急忙忙地喚着。
凌孟字好不煩躁，幾乎怒吼出聲。“這會兒又是什麼事？！”
“外頭有一匹快馬直直往我們凌家雲這兒衝來，一點兒也沒有停下速度的意思……可能是來找麻煩的！”
“知道是什麼人嗎？”
“是我。”門外一個聲音傳來，打斷了所有人的思緒，眾人登時防備地看向門口。
七美忍不住驚呼：“古大哥？！”
凌鴻志瞪大了雙眼，不敢置信。“仕鵬，真的是你？”
凌夫人頓時熱淚盈眶，衝上前去。“仕鵬……你還活着，你真的還活着？！”她急切地看着他，頻頻點頭。
“凌伯伯，我回來了。”仕鵬走到凌盂字面前。。“回來就好、回來就好！”健壯威武如他，也忍不住流下欣慰的淚水。
七美是唯一率先從驚喜中跳脫出來的人，她連忙開口：“古大哥，大事不好了……”
“慕敏呢？”仕鵬的動作比她更快，“慕敏她人呢？還好嗎？身體痊癒了嗎？”他想見她、拼了命地想見她！
“慕敏她被人抓走了！”凌孟宇神色凝重的直視仕鵬。
“你說什麼，她被人抓走了？怎麼會呢？凌家堡的戒備森嚴，一般人是……”仕鵬突然間住口，陷入沉思。
“現在還不知道究竟是誰抓走她的。”凌鴻志一臉苦惱，“想這江湖上能恣意潛進凌家堡而沒有引起眾人的注意，我還真想不出誰有這種本事……”
“駱司際！”仕鵬上前一步，恨恨地念出這個名字。“一定是他！是他潛進凌家堡帶走慕敏的。”
“駱司際？！”凌盂宇好不震驚，“你平安回來，這不是代表你已經將駱昌父子給……”
“還差一步。”仕鵬冷着音調，“被他們逃掉了！不過駱昌已經身負重傷，駱司際的功力也大不如前……他劫走慕敏，一定是要她替他父親療傷！”慕敏！該死的駱司際，他會將她帶到哪兒呢？！
“一定是這樣的，肯定是這樣的！”七美跑到仕鵬面前，遞出她手中的那件黑色斗篷。“古大哥，這是我在後山的石頭旁找到的，一定是慕敏被抓的時候掉下來的！”
仕鵬怔怔地接過她手上的斗篷，忍不住顫抖……一百種可能性瞬間閃過他腦海！然而，不管慕敏究竟有沒有為駱昌療傷，他知道，駱司際最後一定還是不會放過她的……他會殺了她！他一定會殺了她！
不給自己多一刻的時間去恐懼，仕鵬立刻往門外竄身而去。
“仕鵬，你要去哪兒找她？！我們並不知道駱司際的落腳處啊！”凌洛志也緊跟着閃出門外。
凌孟宇立刻下命令：“出動堡內所有的人員，全力搜尋慕敏的下落，凌家堡方圓百里內的一草一木絕不放過！”
×××
慕敏發現自己在飛……
她緩緩地睜開眼，後腦勺一股強大的痛楚教她無法忽視。慕敏想伸出手觸摸疼痛的來源，這才驚覺自己的雙手競被人死死地箝制住，動彈不得！
她猛抬起頭一看，倏地抽口涼氣……“駱司際！”她記起來了！
凌家堡後山……她被他抓走了！
“你醒了？”駱司際冷冷地瞥了慕敏一眼，“就快到了！勸你等會兒最好老老實實的替我爹療傷，否則……”他邪邪地撇開嘴角冷笑，一臉威脅。
慕敏強迫自己壓下心中的恐懼，她拚命地在駱司際懷裏掙扎，想擺開他的箝制。“放開我、你放開我！”
“死丫頭……你給我老實一點兒！”駱司際腳下的速度因為慕敏的抵抗而減緩。
“你別妄想了！我才不會為駱昌療傷！駱昌這好人，不但殺了古大哥的爹娘，也毀了古蒼山……”
不讓慕敏有說完的機會，駱司際揮出手狠狠地用了她一巴掌。
其力道之大將纖弱的慕敏硬生生地從半空中摔出去，重重的倒落在碎石地上。
摔跌在地上的慕敏痛得眼淚迸出眼眶，好半晌爬不起身。熱辣辣地痛楚感迅速在她的頰邊向四處蔓延，這一巴掌用颳得她眼冒金星、嘴角鮮血直流！
好痛！慕敏緊咬着牙關，不讓半點兒哀號囈出嘴邊、傳進駱司際耳里，徒增他的快意！
“看不出你這丫頭柔柔弱弱的，脾氣倒挺倔的！”駱司際跨上前一步，伸出手輕而易舉地將慕敏抓起來。“可惜現在爺兒我沒心情，否則倒想找個地方跟你玩一玩兒……”他邪惡地嘴邊揚起一抹淫笑，眼神也隱約閃爍着興奮！
“下流！”慕敏想也不想地伸手一刮，還他一記巴掌。
“找死！”駱司際惱怒地抬高了手，眼看就要向慕敏揮出致命地一掌。慕敏緊閉上眼等待着，腦海中瞬間閃過仕鵬俊逸壯闊的身影古大哥，再見……
突然間，駱司際停下了手。“你還沒替我爹療傷，可不能衝動的殺了你！”他低下頭，欺近慕敏臉龐，“別急，這條命你先留着放心，不會讓你等太久的！”
駱司際將慕敏一把從碎石地上撈起，復又飛快着腳步趕路。
×××
“仕鵬！”凌鴻志蹬足了腳力向前直衝，這才勉強跟上仕鵬迅雷不及掩耳般的腳步。
“你猜測駱司際會藏在哪兒？他會把慕敏帶到哪兒？”跟着仕鵬這麼一路追着，他實在有點兒累了！
“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仕鵬失控地狂吼着，心裏滿滿的被恐懼所佔據。慕敏……他不敢想像駱司際會怎麼對待她，唯一確定的是，那該死的傢伙絕不會善待她的！
凌鴻志有點兒被仕鵬的反應駭着了，他連忙安撫他：“仕鵬，冷靜點兒！只有你最有可能猜出駱司際的下落，你得靜下心來想啊！慕敏的性命就操在你身上呀！”
“對對，我得冷靜下來……我得靜下心來！”仕鵬倏地停下腳步，凝神沉思。
……窮途末路的駱司際會藏身何處呢？帶着身負重傷的駱昌，他既要潛進凌家堡劫走慕敏，又得儘快趕回駱昌身邊……
“後山！”仕鵬驀地大吼，他急急看向身旁喘氣不止的凌鴻志：“凌家堡的後山！他一定在那裏！”沒有一刻的遲疑，仕鵬立刻又施展輕功疾速往右手邊移動。
“有可能嗎？凌家堡的後山……”凌鴻志儘管心中叫苦不已，仍得提振口氣隨後趕上。
仕鵬沿路上不曾再開口，貫注所有的心神傾全力在四周的變化上。然後，他看見萬法為與七美的身影
七美拚命地向他招手，吸引他的注意。仕鵬不假思索地縱身一躍來到他們身邊，“有線索嗎？”
“這裏……你看！”七美興奮的展示手中的一隻耳環，銀白色的光亮在陽光照射下照照閃爍。
“這是……”仕鵬訝異地抬起頭看她。
“這是慕敏的耳環！幾天前我娘才送給她的！”七美自動為他解答。
仕鵬的眼神霎時冷硬，教人不寒而慄。“這麼說，駱司際果真在這兒附近！”
七美震驚地抽氣聲吸引大家的注意。“你們看！”她指着不遠處的地上……
仕鵬上前一看：是血跡！碎石地上散佈着一灘鮮紅的血跡！他飛快地蹲下身，顫抖着伸出手觸碰還沒幹，地上的血漬還沒有乾涸！
凌鴻志緊蹙着雙眉來到仕鵬身旁，“動作要快，否則……”
“嗯，”再次站起身，仕鵬身上多了一股肅殺之氣。“凌家堡的後山你們比較熟……哪裏有可以藏身的地方？”
七美沉吟一會兒，“例如山洞？”
仕鵬冷硬地點頭，“例如山洞。”
凌家兄妹對視一眼，鴻志搶身沖向前方：“跟我來！”
×××
慕敏再次被打倒在地上。
三次，她已經沒有什麼心力反抗了。臉龐上熱辣的刺痛薰出她滾滾而落的淚水，身上被碎石刺穿的傷口也不斷地流淌出鮮紅的血液，尤其是方才駱司際在她胸口擊出的那一掌她猛地嗑出一口鮮血，意識開始模糊。
“該死的丫頭！”駱司際懊悔地咒罵一聲，“別再逼我出手了！在你醫好我爹之前，我可不想打死你！”
感覺到自己的生命正一點一滴地流失，慕敏使盡全力仰起頭來……她無論如何也要問清楚，才肯閉眼死去：“古大哥……古大哥他究竟……”
“死到臨頭了還關心他？”駱司際既忿恨又詫異，“古仕鵬他沒死！”他恨恨地抬腳踹着慕敏，正中他方才在她胸口上擊出那一掌的傷。
慕敏已經沒有哀號的力氣了。所有的痛楚感她已完全感覺不到，逐漸模糊朦朧的意識仍死撐着，倔強地想聽到她要的、最後的答案……
“要不是因為古仕鵬，我爹也不會受重傷、駱家莊也不會在一夜之間消失，我更不會因此而功力大減！”駱司際憤怒地狂吼着，忿忿不平！“你等着看吧！我會找他報仇的！他欠我的，我會全部要回來！”
慕敏癱倒在碎石地上，她緩緩閉上眼，嘴角掛着一朵絕美的笑顏……古大哥還活着他終於可以卸下他的責任了，可以活得快樂一點兒了……
“他在這裏！”凌鴻志的聲音由遠而近傳來。
“該死！”駱司際急急想逃，卻被竄身而出的仕鵬攔截下來。
“慕敏！”仕鵬乍見慕敏躺倒在地上登時心頭一驚，他旋即不假思索地想上前到她身邊……
好機會！駱司際立刻出手想偷襲。
“仕鵬小心！”凌鴻志隨即出聲提醒他。眼看着他們兩人身形纏鬥着往右方過去，他也提起腳步尾隨過去。臨去前，他回過頭叮囑妹妹：“七美，照顧慕敏！”
“我知道！”七美趕到慕敏身旁，小心翼翼地抱撐起她虛軟如柳絮一般地身軀。“慕敏？我是七美……”看清楚慕敏的傷勢、嘴角的鮮血，她心頭一驚。
“慕敏……求求你，睜開眼睛看着我！我是七美啊慕敏！”
七美的淚水忍不住撲簌撲簌地落下來。不過才幾刻鐘的時間，她竟然被傷得這麼重……
恍惚中，慕敏拚命掙扎着想睜開眼眸。她好像聽見古大哥的聲音他好像在叫她？是他嗎？真的是古大哥嗎？使盡全身的力氣，她輕囈出聲：“……古大哥……”
七美旋即精神一振，連忙拭淚：“是的！是古大哥！古大哥回來了，他回來接你了！睜開眼睛，你就會看見他了！”
慕敏吃力地想照着七美的話做，卻沒有多餘的力氣眨開雙眸；用盡最後的氣力，她的眼帘終於緩緩眨開……
眼前一片的朦朧，教她無法看得清晰但是，是他，耶個身影……
真的是古大哥！她總算等到他見到他了……
慕敏嘴角微揚，甜甜一笑……隨即渾身一軟，螓首瞥向一旁，嘴角緩緩流出大量的鮮血。
“……慕敏？”七美着慌地看着癱軟在她懷裏的慕敏，“慕敏？！”不祥的預感佔滿她的思緒，七美顫抖着伸出手指探向慕敏的鼻息……
沒氣息了？！她使勁地搖晃懷中的她，“噯，你別鬧了，我要生氣了！”
慕敏依舊沒有回應，她的手因七美的搖動而滑落，無力的垂放在碎石地上……
“不……不，”七美淚水直落，拚命地搖着頭。“這不是真的……”
聽見不遠處的打鬥聲，她猛地抬起頭來放聲大吼，神色悲憤：“殺了他！你們一定要給我殺了他！”
緩緩地將懷中的慕敏放下，七美小心翼翼，彷彿生怕碰痛了她。
“慕敏，你在這兒等我，我去幫你報仇！”臨走前，她脫下身上的披肩覆在已然斷氣的慕敏身上：“蓋着，這樣你就不會冷了別怕，我一會兒就回來，帶着你的古大哥回來接你！”
緊緊地握着劍柄，七美奮不顧身地衝上前去，招招直逼駱司際的要害。萬法為阻止不了她，只得拚命地在她身旁護着；然而，凌鴻志見妹妹神情如此悲憤，甚至丟下慕敏不顧，心中隱約明白。
他猛回過頭一看，就見慕敏平穩地躺在碎石地上，身上覆蓋著七美的披風……目光急轉向一旁的仕鵬——他還沒發現，鴻志隨即大喊：“仕鵬，這裏交給我們！你快去找駱昌，千萬別讓他趁機逃了！”
仕鵬也無暇多想，他點點頭，立刻縱身離去沒注意到身後鴻志愧疚疚的眼神。
對不起！鴻志望着仕鵬的背影，神色哀戚。他非得將仕鵬支開不可！他怕……萬一他知道慕敏已經死了，只怕殺不了駱司際，反而會被他所殺！
“哥哥！”七美大喝一聲，與萬法為聯手攻向身形逐漸狼狽的駱司際。
“姓駱的，納命來！你要為殺死慕敏付出代價！”
×××
陰暗潮濕的洞穴里，滿是塵霉的空氣中隱約傳來急促粗淺地喘息聲，似是迫切的呼吸，苟言殘喘……
“司際……司際！快、快……”駱昌原本斜倚在岩邊的身形因為劇烈地咳嗽而緩緩傾向一旁。他佝僂的雙手頗巍巍地捂住胸口，呼吸越來越急促；突然間他嗑出一口鮮血，口腔里傳來彷彿只有屍體才會有的臭味。駱昌知道，他快死了……
“司際…快……”囈出這幾個字，他頭一斜、手一癱，走了。
幾分鐘的時間過去，洞口出現一個頎長的身影擋住所有的光線——仕鵬找到了凌家堡後山唯一的一個山洞。
他凝足了心神緩緩踏進洞裏，握緊了彎刀的刀柄，他戒慎的往前移動；然後，仕鵬看見了眼前這癱倒不動的屍首……
強烈的釋然充斥他的全身百骸，讓他忍不住跪倒在地。濕濡了眼眶，仕鵬抬起頭來再次凝視屍體一眼。他心中默默暗禱：結束了……
一切都結束了，背負在他肩上的血債、滅庄之仇，多年來的枷鎖終於結束了，站起身來，仕鵬眼中有了嶄新的光芒。慕敏！他閃身衝出洞外，足不沾地的疾飛而去。
總算等到了！他和慕敏即將展開的新生活！任鵬原本冷凜地嘴角緩緩揚起，心頭因期待而輕顫。
×××
砰地一聲，仕鵬一掌將大理石桌震得粉碎。
“七美，你說什麼？再說一次！”他咆哮着大吼，全然地失去控制。
七美抽抽搭搭地說著，頻頻拭淚：“慕敏她死了！”
“你胡說！”仕鵬更次咆哮，他低下頭欺近七美的臉，猙獰地神情取代以往的俊俏瀟洒：“別跟我開這種玩笑，真以為我不敢傷你嗎？！‘’
凌鴻志與萬法為立刻上前，“古少爺，您冷靜點兒！”
仕鵬凌厲的鷹眸一轉，“鴻志，你說！”
“……七美沒騙你，慕敏她……她真的死了！”
仕鵬怔愣了半晌，節節倒退，一臉不敢置信。“連你也騙我？！”
凌鴻志簡直不敢看他眼神中的傷痛與不信。“是真的！這種事怎麼能騙人呢？我們不是不了解慕敏對你的重要性，怎麼會拿這種事跟你開玩笑？！”
仕鵬頓時大吼出聲，“那你們就跟我說實話呀！”他高大的身形開始不穩，踉蹌着腳步狀似搜尋：“慕敏在哪裏？帶她出來，我來接她了！我終於能跟她展開新的生活了！”
突然，仕鵬頸后遭到重重的一擊，他緩緩往後倒……凌孟宇安安穩穩的接住他下墜的身形。
“爹？！”七美與鴻志好不震驚。
“法為，將仕鵬扶到慕敏的房裏休息。”凌孟宇偕同妻子走進大廳里，臉色凝重。
“說實話，”他嚴厲的目光射向兒子與女兒身上，“慕敏真的死了嗎？”
“是真的。”七美說話的當口，眼淚又撲簌撲簌的泛流。“慕敏她在我懷裏斷氣的……她真的被駱司際傷得太重，所以……”
許賀晴難掩傷心的落下淚來，凌鴻志也登時紅了眼眶。凌孟宇搖着頭，重重的嘆氣：“慕敏現在在哪兒？”
七美與鴻志頓時語塞，兄妹倆兒對看一眼。沒有人開口。
凌孟宇忍不住抬高聲量，“我問你們話啊！慕敏呢？你們說她死了……那屍首呢？”
七美低垂着頭囁嚅，“不……不見了。”
“不見了？！”凌孟宇和妻子震驚不已，啞口無言。
“是真的！”凌鴻志連忙為妹妹說的話作證。
當他們手刃駱司際之後，來到當初慕敏躺着的地方……卻發現她不見了！怎麼找都找不到她的屍首，地上只有一灘血跡，和七美當時脫下來覆在她身上的披風。
而慕敏……她就這麼憑空消失了！
×××
二十一世紀，台北的夜空閃爍着點點星光，多少點綴着仰頭的那一片漆黑。
何太太……不，自從去年離婚後，她便改回了原來的姓氏，方晴晚——慕敏的母親。
方晴晚步出車外，一臉疲憊。她緩緩走向家門前，卻發現似乎有個人影倒在那邊……她頓時心生警惕！會是什麼人？流浪漢嗎？！方晴晚放輕了腳步聲，在行動電話上撥了一一。的號碼，只差沒按下撥出鍵沒辦法。現在只有她一個人住；婦道人家，凡事都得小心！
奇怪了！躺在地上的那個人動也不動一下……她越走近越覺得那人眼熟……霎時間，映人方晴晚眼帘的面孔她大吃一驚！
“慕敏？！”她趕忙衝上前，撲倒在慕敏身上這才發現，女兒的臉上、身上……無處不是傷、到處流着血！“慕敏，你怎麼了？慕敏？！”方晴晚按下行動電話的撥出鍵，緊急招來救護車！
幾分鐘后，救護車刺耳的警笛聲由遠而近傳來，方晴晚用最快的速度將慕敏送進醫院急救。
×××
站在加護病房，慕敏的病床邊，方晴晚怔怔的望着女兒，不發一語——事實上，她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慕敏失蹤的方式和她突然間出現的方式一樣詭異，尤其是她現在身上的這套衣服……古裝？！難不成慕敏她是蹺家去拍戲了？
“你是她的親人嗎？”加護病房的值班醫生向方晴晚走來。
“我是她母親。醫生，我女兒她怎麼樣了？”
“本來是應該沒命了，不過緊急急救后又有了心跳。只是她的傷勢很嚴重，外表的皮肉傷不說，在她胸口的內傷更有得瞧……”醫生壓低了聲音，湊近方晴晚耳邊：“我很訝異居然會有這種難得一見的傷口……好像是被人用深厚的內力一掌打傷的。”
話一說完，醫生自己也覺得好笑：“當然啦！這是不可能的。這種事只有在武俠小說里才會發生，哦？！”
方晴晚實在笑不出來，她勉強撇開嘴：“噯，很好笑、很好笑！”
臨走前，醫生終於忍不住問她：“你女兒的裝扮好奇怪啊！她在家都這麼穿的嗎？”那她不只該看外科，還得挂號精神科！
方晴晚隨口胡謅一句，“她……她在拍戲，是個演員！所以才……”
“哦……原來她的傷是職業傷害啊！”醫生總算晃晃頭走人了。
方晴晚轉回頭凝望女兒，百思不得其解。
古裝……內傷？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