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倪話蝶再也等不下去了!
方溯出去整整一天了,到現在都還沒回來。
她無法靜靜地待在家裏,心中總憂慮着他的安危,因此她決定去“風起雲湧”一探究竟,就算事後方溯責備她,她也不在乎。
到了幫外,她正好看見方溯帶着林錦繡搭車而去。
她偷偷叫了部車尾隨而去,一路上似疑似慮。憂心忡忡,無法理解他究竟要帶繼母去哪兒。
難道他騙她?事實上他們根本就暗通……
不,她不該懷疑他,她明白被誤解的痛楚與傷心,怎能對他施予同等的壓力?
一直到了港口,眼看他們登上一艘般,她的疑慮更深了。
他們要去哪兒?居然要搭船?!
下了車,她立即趁方溯不備之際竄上船,躲在甲板角落。
等了好一會兒,船終於離了岸,她也看見方溯與林錦繡正站在甲板上不知在談些什麼。
話蝶內心掙扎許久,直到船已入外海,她才由角落走出來,輕聲喚道:“溯……”
方溯一驚,連忙轉身,在見到話蝶的剎那,他完全僵住了!
“你怎麼……”他愣了下,表情更形複雜。
該死,這一去連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全身而返,她跟來幹嘛?
雖然他在弟兄面前胸有成竹。勢在必得,事實上,他連一點兒信心也沒。
“我不放心你,所以偷偷跟了過來。”她慢慢地走近他,被煩憂與擔心折騰得炫然欲泣。
尤其是來到這兒還看見他和林錦繡在一塊兒,那種內心的掙扎與糾葛更是折磨得她瞬變憔悴。
“你不該來的!”他咆哮了聲。
“為什麼?是我阻礙了你們嗎?”她不想哭,淚卻還是禁不住地淌落。
“我們?”
“你和她。”她瞄了眼藏在他身後的林錦繡。
“你誤會——”方溯突然住口,不打算解釋了。
何不就讓她誤會他,她也好死心的離開這兒,這樣對她而言才是最安全的。
“你怎麼不解釋了?”話蝶背脊一涼,難掩愁苦,“你解釋啊!無論你怎麼說,我都會相信……”
“是嗎?我怎麼說你都相信?”他陰沉的笑乍現。
她用力點點頭,卻為他陡變的笑意膽戰。
“那你說呢?在這浪漫的船上,美麗的夜裏,一男一女會做什麼?”他突然將林錦繡拉出來摟在臂彎中,“別躲了,你女兒早就看見你。真可惜,我沒料到會被她撞見,破壞了我們難得出遊的氣氛。”
他狀似曖昧地在林錦繡耳畔呷語,還以柔軟的唇瓣撫觸着她的耳塞。
林錦繡詫異極了,她不明白他為何會有這麼大的改變,但原就愛戀他的心卻為他這溫柔的話語暖洋洋……反正她只要順着他的意演下去就對了。
於是她倚在他懷裏,眼神肆無忌憚地在他身上梭巡,最後停在他的胯間。“沒關係,我們趕緊進船艙。當作沒看見就成了。”
他冷銳的眼一眯,笑得燦爛,“你說的對。我們這就回船艙吧!”
“方溯……”話蝶喊住他,聲音抖得厲害,“這不是真的……你帶她來船上另有意圖對不對?”
“意圖?”他揚揚眉,笑得極度曖昧,“沒錯,我的意圖就是她。”
他親呢地在林錦繡唇上重重印上一吻。
“你——”她的黑眸閃爍着淚光,被他的話與行為震得幾無知覺,已破了一個大洞的心再也難以縫合。
“我勸你還是趕緊離開吧!我會派人放下備用船。載你回去。”
方溯開始趕她離開,不希望她趟進這倘渾水。只有她能全身而退,他才能無後顧之憂去對付余富廷。
“我不回去!”話蝶激烈抗議。
“你別固執,留下對你沒好處。”他嚴聲厲吼。
“就算你要殺了我,我也不走!”他怎能這樣對她?怎能這麼無情?昨天的深情濃愛已不復見,只剩下惡毒的言語。
“你非走不可。李遙!”他大聲喚道。
李遙聞聲立刻趕到,“右護衛,有什麼吩咐?”
“準備備用船,把倪小姐送回上海。”
“不要……你別想逼我走!你怕我在這兒阻礙了你們,我就偏要在這兒,看你能奈我何!”話蝶又慌又亂,幾乎快歇斯底里了!
“你實在是——好,那你就留下吧!李遙,如果倪小姐改變主意,你隨時都可送她回去。”
方溯冷着聲,故作決絕,扣在胸口的卻是沉甸甸的壓力。
他立即拉住林錦繡往船尾的艙房而去,話蝶頓時像傻了似地站在甲板上。四周海風吹拂,風聲冷颯,更顯得她身影蕭瑟。
“倪小姐?”李遙擔心地喚。
“走開!別來煩我!”她雙拳緊握,又恨又氣,恨自己用情太深,氣自己仍願相信這一切只是幻覺。
如今失落了,傷心了,全是她咎由自取!
話蝶深吸了一口氣,徐步走向方溯與林錦繡步人的船艙,卻意外聽見從裏頭發出的陣陣銷魂呻吟……
“喜歡這樣嗎?”他盪肆的笑聲如細針扎進話蝶的耳膜。
“嗯……喜歡,你真厲害。”林綿綉嚶嚀不斷。
“這樣呢?”方溯低嘎地笑問。
“啊——不可以……天!”
她又叫又嚷,曖昧的呻吟聲聲震撼着話蝶的心。
“要不要我再快點兒?”
“不,我會死掉的——”
“這樣不是很快活?”
“呃——太美妙了!”她高唱歡愉,那聲調凍住了話蝶所有的感官與知覺,好像已在失望的浪潮中沉浮,找不到邊境。
他逸出輕浮的笑語,“喜歡就好,我也愛死了這種感覺。”
“我更愛你,溯……”
話蝶聞言節節後退,那字字句句像尖刀般刺向她。她恍似墜入煙硝瀰漫的混飩中,一股灼熱的迷霧刺傷了她的眼,也炙傷了她的心!
她捂住口,不讓自己痛哭出聲。
痛苦會模糊一個人活下去的意志,她看了眼海面映照出褪紅的殘陽,就彷彿她已褪了色的戀情,浴血的心。
心灰意冷,心力交瘁的她在毫無預警下,躲過了李遙的阻止,攀上船欄倏而躍進海中——
李遙大驚失色,忙不迭地呼喊:“右護衛,不好了!倪小姐跳海了!”
方溯迅速由船艙中奔出,李遙意外地發現右護衛和那女人均衣衫完好——
難道他們剛剛不過是在作戲?!
天,還真是逼真啊!
“話蝶!”方溯臉色大變,瞪着在海面飄浮的小小身影。
“派人看好林錦繡,你立即開出備用船跟着我。”交代完后,他毫不猶豫的往海中一跳。
該死的!她怎能輕生?他沒有要她死啊!
方溯此時的心情是又複雜又痛苦,他本來只是想逼她回上海,哪知道這女人會這麼想不開!
他知曉自己剛才的演出是過分了些,但他只是想讓她平安離開而已。
可是如今……他後悔極了!
方溯拚命向前游,為了話蝶,他可以拿自己的命去換她的,可以付出自身所有的一切,只求老天幫幫忙。
“話煤……撐着點兒……”近夜的海面波濤洶湧,方溯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慢慢靠近她。
無奈話蝶已無求生的意志,放任自己隨波逐流。“咳……別管我,你走!”
她不明白,他為何還要跳海救她,是因為良心不安嗎?
她才不要他的可憐,她要的是他的愛啊!
只可惜她要不起……
“別說這種活,游向我——”快!他就快追上她了,只要再快一點兒……
“不……我沒有力氣了……”
話蝶已逐漸說不出活了,海水吸去了她殘餘的氣力。這時她腦海里隱約閃過方溯與林錦繡暖昧惋情的畫面,這更是令她心痛無奈。
方溯見她身子就要下沉,立即深吸一口氣,奮力游向她,終於在最後關頭抓住了她,將她托出水面。
“話蝶,你醒醒!”他輕拍她的面頰。她卻仍無動靜,方溯立即覆住她的唇,灌輸體內的氣息給她。話蝶也不負他所望,突地一陣重咳,咳出了不少海水。
這時李遙已將備用船開來,方溯立刻將虛弱的話蝶救上船,拿出毛毯覆蓋在她身上,緊張地問道:“好些沒?”
“你為什麼要救我?我死了,你就可以和……和我繼母名正言順的在一起了。”她輕喘着,語中難掩悲楚。
“你真傻!我——”
天,這時候教他怎麼說得清楚?
“你不用說了,就算我傻吧、”她別過臉,故意不去看他那張令她心痛又心動的臉龐。
“別說了,我親自送你回上海吧!”方溯立即對李遙命令,“把船開回紅慶號。”
“是”
過了一會兒,當他們全都上了“紅慶號”時,才發現甲板上竟已站滿不應該在這兒出現的人!
“你們?”方溯以為自己眼花了,立即甩了下濕漉漉的頭髮,眨了眨眼,但眼前的人影仍舊存在。
“噁心龍,你還愣在那兒幹嘛?還不趕緊把美人送進船艙,替她換件乾衣裳!哦……我懂了,你巴不得人家病了,你這個醫生可以大大方方地就近照顧她。”傅御暖味地對他眨眨眼。
“是啊!快抱進艙房吧!”戈瀟也補上一句。。
方溯終於確定這不是自己的錯覺,立刻板起了臉,“你們是怎麼上船的?莫非……”
“對,我們是早你一步上來的。才睡了一會兒就被叮了幾口……你這裏蚊子還真多啊!”夏侯秦關抓了抓胳臂,唱做俱佳。
方溯重啐了聲,懶得理會這群跟屁蟲。他明明不想讓他們送死,他們非愛冒險不可!
他抱起話蝶轉身要走,浦衛雲的調侃霍然在背後響起,“剛才你和林錦繡叫床的那場戲演得真精采,我可是憋得緊,差點笑出來呢。”
方溯狠狠一皺眉,還沒發飆,赫連馭展又加了句最重要的話,“照林錦繡所說,大么山應該就快到了。你就長話短說吧!”
方溯點點頭,隨即將話蝶帶進艙房內。
話蝶一沾上床面,這才睜開眼,徐緩間道:“剛才是誰?
好像很多人……”
“對,是來了很多無聊男子。來,我替你把衣服換了。”
他要脫下她的濕衣,卻被她揮開了手。
“我可以自己來。”話蝶別過臉蛋,有意躲開他的觸碰。
“話蝶……”他微愕,可明顯看出她對他的不信任與怨氣,卻不知該怎麼解釋。老天,他真是自作孽啊!
“你離開一下好嗎?我……我要換衣。”她仍不看他。
“我們之間還需要閃閃避避的嗎?”他痛苦地問。
“當然。”她閉上眼,淚自眼角滑落,他卻沒看見。
方溯深吸口氣,看來他心頭的鬱悶與無奈是一時半刻說不清楚了。“好,那你歇會兒,我有急事要辦,若回得來……我晚點兒再來看你。”
無論如何,他定要回來當面和她說清楚才行!
“你去吧!我想睡了。”她故意不理睬他,甚至懷疑他是不是又打算帶着林錦繡去哪個小島度假去。
“話……”
方溯還想說什麼,但看見她那決絕冷傲的背影,卻什麼話也說不出口。也罷,他不能為了一己之私,使這趟的任務失敗。
嘆了口氣,他便轉身離開。
聽見門合上的聲音,話蝶終於發出凄慘的哀泣……
不知過了多久。她竟又聽見了艙門開啟的聲音!話蝶偷偷抹去淚,故作驕傲地問:“你又回來做什麼?”
半晌,對方才出聲,“話蝶,是我。”
話蝶一驚,立即翻過身,居然是林錦繡!
“你不去陪方溯,來找我做什麼?向我炫耀嗎?”。她冷着聲說,語氣中全是痛楚梗凝。
“你誤會了。”林錦繡也想開了,瞧“風起雲湧”那幾個頭頭的氣勢哪是余富廷那傢伙比得上的。此去他們必定能剿滅他的地盤。而且戈瀟也說了,看在她是話蝶繼母的份上。
願意替她解決那筆賭債。
既是如此,她又有什麼好計較的?
況且她還欠話蝶一筆恩情——當初若非話蝶的幫忙,她也許早就死了。為了她,話蝶得聽命於余富廷,過着委曲求全的日子,而她竟不懂報恩,還企圖誘拐她的男朋友。
話蝶她爸爸若地下有知,定不會饒過她!
“我誤會什麼?難道親耳所聞都不算數?”話蝶淚眼迷濛地回眯她,臉上凈是失望苦痛。
“你當真誤會了。我也是完全被逼的。”林錦繡立刻道。
“被逼?他逼你上床?”話蝶冷冷一笑。
“事實不是你所想,所聽的那樣。你知道方溯現在去哪兒嗎?”
“連你都不知道,我怎會知道?”
話蝶一點兒也不想理她,和她多說一句話,她就覺得自己笨一分,笨得無以復加,不值得原諒!
“話蝶,你別那麼激動。方溯現在正和他那些兄弟去大么島上抓余富廷。本來方溯是想單獨行動,他之所以帶我來,是因為我曾去過大么島。偏偏那時候你突然冒出來……
你知道他有多擔心嗎?我站在他身後,可以明顯感覺到他在顫抖。”林錦繡一口氣把話說完。
“那他為何要和你在房裏……”話蝶仍抱持三分懷疑。
“你真笨!他在做戲你不懂嗎?”她嘆口氣。“他拿了一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逼我配合他。”
“什麼!”她突然坐起,“我……我也去……”
她急着下床,卻被林錦繡阻止了。“他們已經駕小船走遠了。”
“他什麼也不說,就丟下我了?”話蝶吶吶的說,心中除了擔心,更有着悵然若失的苦澀。
他怎麼可以這麼做?難道他不怕她會恨他、氣他、怨他一輩子?
話蝶重重地坐回床上,心裏霎時充塞千百種難以描繪的滋味,雙眸也湧現了酸楚的淚光!
“別想太多了,他一定會回來的。”林錦繡好言規勸。
“可是余富廷那麼陰險……”她心急如焚,心頭鬱積着萬分愁苦。
話蝶蹙眉不安的模樣全落在林錦繡眼底,她也只能安慰她,“你要相信他。而且他那些朋友弟兄全來了,定能一舉拿下余富廷。”
“不,我不要再等了,我要去找他!你去叫船長把船開往大么島……”話蝶急切地想往外沖。
“你瘋了!”林錦繡不得已之下打了她一巴掌。“方溯之所以要逼你走,就是不要你涉險,如果你不管他的顧忌硬要跟去,定會讓他分心!你仔細想想吧,我先出去了。”
她搖搖頭離去,不再打擾她。
話蝶只能撫着辣麻的面頰。
話蝶等了好久好久……久到她都以為海已枯、石已爛為何他們還不回來?為什麼沒有一點兒風吹草動?四周寧靜得好詭怪——連她急促的心跳聲都能清楚聽見!
除了心跳聲,耳畔還聽着海風吹拂的聲音。她好想走到甲板去看看,可是她走不出去——
林錦繡怕她又想不開去跳海,因而將艙門鎖上了,只固定送飯菜進來。
突然,門外傳來開鎖的聲音,接着門扉敞開了。“我不吃飯,別再端飯菜進來煩——”
當她的眼眸對住端餐盤的人時,所有的抗議全消了音。
“聽說你都不吃飯,為什麼?”來人有着僥富磁性的嗓音。
是方溯!他模樣英磊,眼神似火,深沉的目光定在她臉上。
“你……你回來了?有沒有怎麼樣?余富廷可傷了你?”
她不停轉動着他的身軀,雙手檢查着他身上的每一寸。
“別轉了,再轉我手上的東西都快掉了。”
他一手抓住她的小手,阻止她亂無章法的撫摸,嘴角揚起一抹挪榆的笑,“也不能再摸了,否則我會立刻吃了你。”
“你真的沒事?”她是既想哭又想笑。
“不止我沒事,我們一行人都沒事。”他的聲音柔似天鵝絨,懶洋洋的目光誘惑着她,笑容俊朗。
“他又溜了?”該不會是撲空了吧?
“不,五花大綁的運回來了。”他一手拿着餐盒,一手環住她的細腰。
當時他是由其他弟兄掩護,第一個衝進賊窟,在姓余的措手不及下將他拿下的。那時候他腦中唯一的念頭就是行動要快,他急着要見話蝶!
“怎麼一去去了那麼久?可知我有多想你,有多擔心……”話蝶緊抓着他的衣襟,好怕一個閃失,她就會永遠失去了他。
“你不怪我了?”他以為他還得費一番唇舌才能得到她的原諒,沒想到卻得到她熱情如火的對待。
這還真讓他受寵若驚!
“我繼母已經告訴我了。”她羞窘的低下頭,對自己跳海的行為感到難堪。
“那她還真是幫了我一個大忙。”他將餐盒擱在桌上,“現在一切都明朗化了,你也可以放心吃東西了。”
“我吃不下。”因為她太開心了!
“莫非……你想吃的是我?”他眉一挑,對她綻開勾魅人心的笑。
“我……”她嬌顏一段,露出小女人的嬌羞。
“我也餓了。”他瞬也未瞬地眯凝着她,鎖在她身上的大手肆意的撫觸,令她燥熱難耐。
“我想吃你,他說著,熱唇突地移向她嫣紅的芳唇,溫柔的攫住她,深深地狂吮。
“溯……”她忍不住低吟,被他順勢壓縛在床上。
“嫁給我。”他低啞地在她耳畔輕語,語氣誠摯。
“你向我求婚?”她晶瑩的大眼瞬亮,美麗的容顏略含詫異,更有着無法言明的感動。
她真的好感動……在她心中,方溯一向冷傲、孤立,她以為他最多會和她保持曖昧不明的關係,沒想到他會親口向她求婚!
那她該怎麼辦?是開心且迫不及待的答應他,還是得先吊吊他的胃口?
她好亂、好慌啊!
“怎麼,不答應?”方溯蹙眉。
“我……我……”話蝶好想答應,又怕自己答應得太快,會被他笑話。
“如果你不喜歡,那我也不勉強你了。”
方溯長長地嘆了口氣,由口袋裏拿出一隻鑽戒,對着它說:“你真可憐,第一次被女主人給扔了。第二次她還是不要你。看來我還是把你扔進海底餵魚吧!”
他走到窗邊,伸手用力一甩——
“不!我要我要——你丟了沒?快給我!”話蝶立刻抓住他的手,“我要啦!”
“我丟了。你不早說!”他無辜地聳聳肩。
“你——嗚……你根本沒問人家要不要就扔了!嗚……我不理你了!”話蝶不停敲打着他的胸。
“你不是不答應我的求婚嗎?我扔了又有什麼不對?”
“我又沒有不答應……”活蝶吸起小嘴,一臉委屈。
“那你是答應了?”他眼瞳詭異地一亮!
“人家……人家……”
“怎麼?還是不肯?”方溯氣虛地問。
“人家答應了啦!可是戒指……”她撲進他懷裏,好心疼哦!
“戒指沒了可以再買。下回我帶你到法國,由你自己挑。”他方溯可不是個小器的男人。
“我就喜歡那一隻。誰要你亂花錢?!”
“能不能告訴我為什麼你特別鍾愛它?我記得你上次討厭死它了。”他托起她的下巴,笑看她的淚眼。
“它是你第一次送我的禮物,我當然愛它。而且我也不是討厭它,是討厭你啦!”她跺了跺腳,“都是你啦,現在我更討厭你了。”
“咦,既然你已答應成為方太太,怎麼可以討厭方先生呢?而且——如果我拿它來討好你,你還討不討厭我?”
赫然,他舉起右手,一顆閃亮的鑽戒就出現在話蝶眼前!
她睜大眸子,粉唇微啟,“你沒扔了它?”她的驚愕瞬轉為喜悅,立即開心地接過手,“你最討厭了!就會耍我。”
“看你又哭又笑,是我今生最大的樂趣。”他饒富興味地對她眨眨眼。
“什麼?!你竟然——”她掄起粉拳要捶他,卻被他一把攫住小手。
“來,我幫你戴上。”
方溯由她的手中拿起鑽戒,在她右手的中指一套。“喜歡嗎?我的新娘。”
話蝶感動地點點頭,喜悅的淚怎麼也抑制不住。“對了,我那天隨手一扔,你是怎麼找到的?”
“事後我又回去找的。找得我好累啊!幾乎快把房間都掀了。”他笑意濃濃。
“對不起……”她嬌羞的模樣真像個待嫁的小女人,方溯不禁看傻了眼。
“記住羅!戒指為憑,上天為證,從今後你就是我方溯的女人,可不能再去誘拐別的男人了。”他湊近她的臉,露出可惡的笑容。
“我什麼時候去誘拐別的男人了?”她不平地叫道。
“只要你一耍脾氣,就會用這招氣我、對付我。”他可沒說錯。
“你再說,我就先找你那些兄弟下手!”她氣鼓了雙腮。
“你敢!”他雙眼變得黑亮。
“你自己說的,我只是順從夫意。對了,我就找幫主下手好了,讓你以後矮我一截叫我幫主夫人。”話蝶故意激他。
男人可是最受不了女人激的,只見他一把將她逮上床,“好,我就來治你,讓你一輩子離不開我!”
“啊——你幹嘛?”
他怎麼就這樣脫光了她的衣服?
不過這也沒有什麼不可以,這表示他這隻變色龍還是會被她這個小女人騙得團團轉。
看來當個小妻子就只有這個時候是最得意的……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