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一大早,恩雅正懶洋洋地在浴室裹刷牙,冷不防發現雪芙幽靈似地出現在鏡子裏,把她嚇了一大跳。
趕緊把嘴臉沖乾淨,她乖乖鑽出浴室,準備接受教訓。因為雪芙甚少一早跑到自己房間來,這種狀況可不正常!
她打量媽咪大人:妝也化了,昂貴高雅的套裝裹在身上,分明已做好了出門上班的準備,只差沒穿上鞋子、提着公事包已!她在這個候蒞臨卧室,的確是讓恩雅有大禍臨頭的感覺!
反正自己最近的確是壞事做盡!恩雅做好了心理準備,打算接受她的審判和懲罰!
“媽咪早安。”她擠出笑容,打了聲招呼。
“你坐下來,我有話和你說。”
雪芙在她的床邊坐下來,同時示意她在對面的書桌邊坐下。
恩雅乖乖就範,張大一對眼睛,防禦地注視着雪芙。
“補習班通知你爸,你好幾天沒去上課。”
雪芙的語氣很平靜,恩雅認為,這正是暴風雨來臨之前的假象,緊接着,就會有十級以上的山崩地裂的強震!
恩雅等着接受活埋!
可是雪芙按着說的竟然是,“我不管你過去做了些什麼好事,從今天早上開始,你必須有一個新的生活方式。”
平靜的語調,還是嗅不出半絲火藥味,不過,一股低氣壓卻讓恩雅感受無形而巨大的窒息和壓迫感。只是恩雅很聰明地保持緘默,靜待事情發展。
“我給你找了一個家教,接送你上下課,以及負責你的課後輔導,所有這些做法,你爸完全同意,如果你不好好配合,我立即送你去美國。”
這個說明等於給她判了全日監禁!這是恩雅唯一的直覺!她再也忍不住地叫嚷出來。“媽咪,我又不是犯人,你們怎麼可以這樣對待我?”
雪芙的回答是:“換上你的衣服,帶了書包,立刻跟我下樓去。”
她站了起來,走到卧房門口去等着,完全沒有讓恩雅抗辯的餘地。
恩雅只能狠狠跺了幾下腳,套上T恤和牛仔褲乖乖跟着下樓,不知道自己還要怎樣被擺佈!她低着頭看着自己的腳尖,憋着滿腔怨氣來到客店后,又聽雪芙開口
說道:“來,我給你們介紹,她就是我女兒梁恩雅。恩雅,這是你的家教老師,詹子文先生。”
“什麼?人都已經來了?”
恩雅在心裏吼叫。她雖然沒敢出聲,可把所有的反應都活生生寫在臉上,一對翻白的眼珠子朝那個將全天候拘押她、剝奪她所有自由的人身上去!
可是,她的下一個反應卻變成了--哇,他好帥、好正點!
所謂詹子文者,一身雪白網球裝,束腳長褲和夾克,身材又高又挺,臉孔又俊俏又明朗,分明是一個渾身洋溢朝氣、氣質出眾的大學生,正對着自己善意微笑!
這個先聲奪人的外表,倒是澆熄不少她心中的不平之氣!不過無論如何,他是衝著她來的剋星,她可不會給他什麼好臉色看!
“嗨,梁恩雅。”
詹子文叫着她的名字,她回報的只是一個不屑的白眼。
“好了,恩雅,你就跟詹老師去吧,我去上班了。”
雪芙可不肯多浪費時間,拿起公事包就出門。
“梁恩雅,我們也走吧。”詹子文告訴她。
“走?走什麼走?你以為我真的會跟你走?我的腳寄在你身上了?”她看見雪芙已消失身影,開始找他麻煩。
“對,寶貝,從現在起,我們把你交給他看管,當然也包括你的腳在內。”
梁繼賢邊打領帶邊走下樓來,他是存心不和雪芙碰頭的。
恩雅一見父親,全身立即通了電似地活蹦亂跳起來,又叫又跳對着梁繼賢道:“哎呀酷爸,你可惡死了!你怎麼可以和媽咪一個鼻孔出氣,找這樣一個人來對付我?”
“沒辦法!你再不安分,我也只能把你送到美國去!”繼賢苦笑。
“對,梁恩雅,還是讓我送你去補習班好了,這樣比較省事一點!”詹子文說,同時還向她擠擠眼晴。
她似乎懂得他的意思,又似乎不懂。總而言之看來大勢已去,梁繼賢站在雪芙那一邊,她完全失去了支援,只有姑且見機行事,抓了書包就像七爺巡街一樣,甩手跺腳,不情不願地跟了詹子文走出去。
詹子文開了部黑色的你愛他,黑車白衣映襯,更是俊美軒昂。
“喂,你剛才擠眼睛是什麼意思?”
車子一路開了幾分鐘,恩雅終於憋不住開了口,她對詹子文這個人很好奇!
“難道你以為跟大人爭辯有用嗎?”詹子文保持輕鬆駕御方向盤的姿態,輕輕鬆鬆反問她。
這句話又讓恩雅有“深得我心”之感!這表示雖然他受雇於人,卻像和她站在同一邊似的!
雖然如此,她還是不甘示弱再次反問:“難道你又認為我必須乖乖接受大人的擺佈?當一個沒有自我的填充娃娃?”
“你還沒有成年!你得具備一種等待的能力,等到一些時候,你就擁有百分之百的自我了!”
他轉過臉來,對她鼓勵她笑笑,讓她更加覺得他不是來對付她,而是和她同一陣線!
“你很有經驗?你是說,你也等待過?”
“當然啦,你以為我生下來時不是呱呱墜地,而是哈哈大笑?我等待自由也奮鬥了二十年,現在,我像風一樣自由!”
他看起來真是名符其實:像風一樣自由,而且愉快、瀟洒,說不出的青春風發,帥極了!
恩雅忍不住用餘光貪婪地偷覷他,想不通他怎能做到這樣!
“喂,你是哪裏來的?”要她繼續壓制對他的好奇是不可能的。
“你媽媽找我來,我專門兼家教,這部車的分期付款都是學生家長在付的!”
“你真臭美!我不會讓我媽當你的提款機的!也別想我會叫你老師!我才不需要什麼家教!”
“你媽已鋞付給我一個月的鐘點費了,難道你要讓她自白損失二十九天的工錢?”
“對啊,我放你一馬,你給我一條生路,你只要每天把我載到補習班丟到門口
就行了,這個條件怎麼樣?”
“條件當然不錯,不過這要砸了我的招牌,以後我就沒得混了!我靠家教從高一熬到現在,可不想因為你毀掉半生英名!”他嘲謔她笑笑,也不知道他是在笑誰!
“你不想因為我毀掉半生英名,我也不想因為你失去一輩子的幸福和自由!你很討厭你知不知道?姓詹的!”她撤起野來,尖着嗓子篤他。
“我怎麼會讓你失去一輩子的幸褔呢?你告訴我,我很好商量!”他又同她輸誠。
“怎麼不會?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做,你卻像幽靈一樣跟着我,怎麼不會砸掉我一輩子的幸褔?”
“我想你的意思是說,我會妨礙你談戀愛之類的人生大事是不是?”
“對!標準答案!你很識相,也很聰明。所以,我才能少討厭你一點點!”
“好,我可以放水,你要做什麼都成,但是我都得陪着!”
他把車子轉向補習班所在的那條大街上去。
“我約會,我打KIsS,你也陪着?”恩雅氣得直吹氣。
“對,這是我能放水的上限,你可以考慮要不要接受!”
補習班到了,他替她打開車門,還不忘叮囑她一句:“別忘了,下課我來接你!”
“你最好不要來!”她忿忿甩上他的車門。
他又對她眨眨眼。然後一陣風似地走了。
小晴剛好也到達,看見黑色你愛她疾馳而去。
“嘩,那個男生帥斃了!他到底是誰?恩雅,你什麼時候又移情別戀了?”
“移你的ABCD!他是我媽找來的家教!”
恩雅沒好氣大吼,此時溫拿也湊了過來。
“那好,你正需要有人盯着,這下你插翅雞飛了!”
“好你個DoReMi,誰找我麻煩,我就給他好看!”
上課鈴響了,恩雅回復舊地,又開始神遊四海。不過地想的不再只有馮君望,還有詹子文。
她怎麼也想不通,他為什麼老向她眨眼睛,想了好幾堂課,還是想不出個所以然!
一天又過去了,眾學子皆快快樂樂做鳥獸散。而只有她梁恩雅一個人卻需要等待被拘提,等待二度失去自由!
而溫拿、小晴一同走出了補習班,果然,詹子文的黑色你愛她守在大門口。
“喂,姓詹的,你真的想開囚車?真的不放過我?”恩雅踢了後輪胎一腳,驕縱地大聲抗議。
“很抱歉,我必須把你親手交還你媽,這是我的責任。”詹子文俯視她笑着,她的高個子與他相形之下已失去了神氣。
“我也很抱歉,我想和我的朋友去吃飯,然後去跳舞!這是我的娛樂,我已經上了整整一天的ABcD的鬼課了,你知不知道?”
“我知道,我也很了解!但是我的責任和你的娛樂這兩件事,並不互相衝突啊!”詹子文攤攤手,一副高深莫測又自得的笑容。
“你很詐,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你別想作弄我!”恩雅想起他擠眼睛的樣子,不禁氣結。
“我怎麼會作弄你?你是我的學生,我愛護你都來不及!你不是說需要娛樂,想去跳舞嗎?那就去好了!”
“去跳舞?你是說,你要放我去跳舞,晚上不上課了?”恩雅不敢置信的問道。
“正確!”
“你真的不押我回家?也不在乎毀掉半生英名?”
“我還是得押你回家,在跳完舞之後。我和你媽的條款之內並沒有明訂,你哪些地方可以去,哪些地方不可以去,我只要看着你,並且親手把你交還給她就好了!”
“真的?你要帶我去跳舞?”
恩雅總算明白了他老是向她眨眼睛約含意了,他原本是一個懂得雙嬴策略的放水高手,他真能混!
“真的!你們兩位要不要一起去?”詹子文不但大方地點頭首肯,還向小晴和溫拿邀約。
“去跳舞!好哇,我當然要去!”
小晴雀躍歡呼,一心嚮往和詹子文這麼俊帥的男孩子做朋友。溫拿吃味,意興闌珊道:“跳舞?我沒興趣。我要回家打電動!”
“你不去都不行!”
恩雅叉腰發威,又轉向子文媚笑道:“今天晚上我和詹老師慶祝開學典禮,地點就在DISCO,誰不去就是嫉妒我!”
“走吧!我們先找個地方吃飯,等DISCO一開門,我們就進去,但是十點半一到,就得回家!”子文下了結論,同時坐進駕駛座,開始付諸行動。
恩雅、溫拿、小晴都不敢相信這是真的!
然而這的確是真的!詹子文很會玩,恩雅一整夜跳得很開心,並且一再在心裏得意吶喊:媽咪,你輸了!
※※※
由於詹子文投其所好的彈性手法奏效,幾天下來,恩雅倒是服服貼貼,接受他的看管。
這一天下課,子文又依時來接她,她又開始和他談條件。
“喂,詹子文,我這幾天的表現怎麼樣?”
她是不會稱呼他老師的,雖然他的課業輔導能力極強,但她認為他不過比自己大個兩、二歲,他們只是平輩!
“你自己覺得怎麼樣?”他反問她。
她厚顏大方回答他:“很好啊,我沒蹺課,也沒落跑,就算你不給我一百分,我也給自己九十五分!”
“對!你的確可以拿九十五分!”
他笑笑告訴她,兩人之間的默契,只能意會,不能言傳!打漁的懶人是三天打漁、七天曬網,她梁恩雅之夜間輔導,是三天正經上課,就要搭配七天的打屁聊天跳舞玩樂!不過,也唯有這樣,這匹野馬才肯乖乖就範!
“謝謝你給我這麼高的分數!我打從小學三年級到現在,已經忘了拿九十分是什麼滋味!”
她先自我陶醉一番,然後刺探性地問道:“我表現這麼好,你應不應該賞我一點特別的?”
“你要什麼?我可以送你一支直徑十厘米的超級大棒棒糖!”
“我才不要!今天晚上你放我兩個鐘頭的假,行不行?”
“你得告訴我,你要做什麼?”
他沒有一口斷然拒絕,真是讓她芳心狂喜!
“好,明人不說暗話,我去和我男朋友約會!這合情合理吧?你放不放人嘛?”她還跟他談道理,還加上撒嬌。
“好,我答應你。不過,我還是得把你送回家去,我還是得把你交給你媽!”
“詹子文,你真煩?!你把我的時間卡死,我還怎麼約會啊?我天天當你的犯人還不夠?”
“這是我私人的條件,接不接受在你。”
談判已見底線,恩雅只有讓步。
“約在哪裏見面?我送你去。”
“晶華啦。”
她不情不願告訴他,即又立即甜滋滋自言自語。“我們每次約會都是在那裏吃飯!”
“噢,看起來你男朋友很闊氣!他是幹什麼的?”
“大公司的大老闆!”
“哦!不得了,你這麼有辦法!他是你爸的朋友?”
“哼,才不是呢!他是我媽--”
她正掏出口紅來擦,話溜出一半,立即又打住。
“好啦,我快到了。等我約完會,我再CALL你來接我!”
“你保證不落跑!”
“保證不落跑!要是你被我媽開除了,她又找來另外一個豬頭三,我的日子會好過嗎?”她臨下車前對他搖頭晃腦地說,模樣好不得意!
“約會偷快!”詹子文踩了油門,轉個弩就不見了。
她對他的車屁股送去一個飛吻后,三步並成兩步快走到她上次和馮君望見面的那間包廂里去。
“王玲玲,你來了?”君望已經點好菜在等着她。
“嗯,我沒有遲到吧?”她在他對面坐下來,同他擺出一個嬌俏的POSE。
“幾天不見,你看起來很愉快!”
“嗯!”
她使勁地點頭,眉飛色舞告訴他。“你信不信,我最近交上好運?”
“哦?什麼好運?我洗耳恭聽。是不是交了男朋友?”
馮君望把身體往椅背一靠,以輕鬆又感興趣的姿態打量着她。
“是啊,我交了一個男朋友,就是你啊!還有更妙的哩!我媽找了一個家教想把我罩得死死的,可是啊,人走運就是這樣!那個家教對我比什麼都好!剛才就是他送我來和你約會的!”
“這種家教該碎屍萬段,簡直是混帳!”君望表示痛心的樣子。
“什麼?你不感謝他,反而罵他?換成別人,我們還有約會的份嗎?我早被我媽逮回去剝皮了!”
恩雅認真地替子文說好話。豐盛的套餈送上來,他們開始專心享受美食。
等恩雅吃得差不多,君望於是說:“王玲玲,今天晚上以後,我不能再和你約會了。”
“為什麼?”恩雅瞪圓一對亮晶晶大眼睛,百般不能置信他竟會說出這種話!
“你知道我有女朋友,我不能再和其他女孩子在一起,就連你這樣的小妹妹都不可以!愛情是自私又專一的,它不可以老是被男人拿來當做風流的工具,讓它去傷害第二個無辜的女人!”他用很清晰、很緩慢的語調說給她聽,希望她能聽懂。
“你亂講!你喜歡我,不是嗎?誰說我是小妹妹?我已經十八歲了,我可以和我喜歡的人談戀愛!”
她可咽不下他的金玉良言,使着性子只顧編派自己天經地義的大道理!
“好,就算我喜歡你,但我更喜歡我原先的情人,所以找必須把你放棄,這是一種道義,我沒有資格傷害任何第三者,因為愛不是能像糖果一樣拆開包裝來分攤的,給這個女人五塊,給那個女人三塊,又給另外一個女人兩塊,你說是不是?”
“那你就把十塊統統都給我!”
“你真會胡鬧!王玲玲,你看看我,我是一個中年人,也許足夠當你的父親,根本就不是你寄託感情的對象!說得更明白一點,我把你當做小孩子,當做是朋友、兄弟的女兒,一點點男女之間的Feeling都沒有,你明白嗎?”
“原來你今天答應和我出來,就是為了告訴我這些?”恩雅翻了臉,陰沉沉地反問一句。
“不,我還要告訴你,明天我就去歐洲考察,兩個星期才回來,你不用再找我了。”
“你想甩了我?你想用這種方法甩了我?”
“懂事一點,長大一點,好不好?王玲玲,你根本不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
“你又知道你想要的是什麼?你以為你想要的你就能得到嗎?”
她咄咄逼人質問他,只差沒敢把雪芙的名字抖出來。
“我的問題讓我自己來傷腦筋,0K?玲玲?”
“你的問題?你以為那只是你的問題?和我一點關係都沒有--”
講到這裏,她還是熬了車。她不想把汽球戳破。
君望也不想再談,看了看錶,把話題一轉。“你幾點得回家?我送你回去。”
“不必了!你以為只有你一個人對我好?”她一口回絕,倔強又兇悍。
“我很希望你能發現還有別人對你好,發現這世界上還有其他許許多多東西真正屬於你、值得你去關注、去追求和擁有!”
“你,你真的不再理我了?你不關心我、不在乎我、不管我、不再和我見面?”
她轉怒為悲,一副無奈又可憐的樣子。
“我不會再見到王玲玲,除非她變成另外一個人,一個擁有真正自我的人。”
“你是什麼意思?”
“我是說,除非你長大了,變成一個真正懂事的王玲玲!”
“哼,我為什麼要改變?我怎麼變,也比不上你那優雅的女朋友,你對她死心塌地,不會多看別的女人一眼,不是嗎?可是,你最好記住,你得不到她的!我不會讓你們得逞!你等着瞧吧!”
她把餐盤重重一推,抓了書包跑出去,在中庭的公共電話打call機給子文。
子文很快應Call而來。她氣急敗壞把身體摔進了助手座。
“怎麼啦?約會不歡而散,和男朋友吵架?”他轉過臉,用嘲謔的笑容打量她。
“我一肚子大便,你少惹我!”她重重地改變了一個坐姿,不客氣地警告他。
“從那麼高級的大飯店走出來的小姐,竟然講話這麼粗魯!難怪你男朋友不喜歡你!”子文我行我素,也不怕她火上加油。
“你懂個ABCD?等着看我怎麼收拾他好了!”
“這麼兇悍?好嚇人哦!他到底是怎麼得罪你了?可不可以說來聽聽?”
“他啊,三心兩意,又不敢腳踏兩條船!我才不放過他!”
“啊,這種男人你也要!天涯何處無芳草,何必單戀一枝花,何必跟別人去搶!”
“說得輕鬆!你懂個ABCD!這件事影響我家整個家庭幸褔,我酷爸和我媽整天雞犬不寧,長期冷戰……哎呀,說了也不會懂,我懶得說!”
“哦?聽起來滿嚴重的!是不是他很花,你爸媽不准你和他交往?”
“不是啦不是啦,說你不懂嘛,不要再DoReMi了行不行!我都快瘋掉了!”她捂起耳朵,連連猛搖腦袋。
“好,我不說。看你情緒這麼惡劣,我載你兜兜風好不好?反正不用這麼早回家報到!”子文說著,儀錶板上的電子鐘顯示才九點不到。
“不要,我要回家!”恩雅的回答大齣子文意表,她竟然會想提早回家!
“你要回家?回家看你媽做嘴部運動?”他好心提醒她。
“什麼意思啦?”她心煩意躁咕噥一句。
“念你啊!你不怕聽她嘮叨?”
“哼,她有很多美德,這是其中一項。”
“你不喜歡你媽?”
“我嫉妒她!也恨她!”
“嫉妒什麼?就算她比你漂亮,但是她也不可能比你年輕!你擁有的不會比她少!”
他不想勉強她,順着她的心意把車子往她家的方向開去,一邊和她閑聊。
“你不懂啦!她就是我男朋友喜歡的那一種女人!連我酷爸沒有她都活不下去!”
“噢--”
子文把尾聲拉得幾乎有兩公里長。“我懂了!難怪你會嫉妒她!因為你在吃醋!既然這樣,那種男人更不值得你愛!因為他不懂得欣賞你,不把你當寶貝!你應該堅持自己的風格,不必在乎那些不對盤的男人!”
“那你覺得我怎麼樣?我真的不賴嗎?”她擠出一點點沮喪的笑容問他。
“你不賴啊!只是可能你找錯了對象,你不該去愛上一個年齡完全不搭軋的老男人!”
“你怎麼知道他是老男人?”恩雅一臉狐疑。
“很簡單!你說它是一個大公司的大老闆。第二,你說他欣賞像你媽那樣的女人,可見他會是一個上了年紀的老男人!”
“你很厲害!總而言之,我要給他好看!”
“你也很厲害,一副可以把他生吃的樣子!”
“對呀,我叫我酷爸對付他!我叫你提早載我回家,就是要找我酷爸解決這件事!”
“很好,恭喜你!你家到了!”
子文按了兩下喇叭,通知雪芙他已把人送回來。
恩雅下了車,急急要往屋內走。
“明天早上聽你報佳音啊!再見!”
他搖下車窗,同她擠擠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