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紅綾跟在冉略韜的身後,經過一座樹林之後,來到一片寬廣的草原,草原之後便是一座斷崖。
金黃色的陽光、藍色的天、白色的柔雲和綠色的草原,冉略韜的步伐在草原的盡頭處停了下來。
往下俯視着空曠的山谷,冉略韜的心裏再沒有一絲的猶豫,今天是他要告別慧慧和哀傷,重新開始的日子。
「為什麼帶我到這裏來?」紅綾深深的吸了一口氣,來到這恍若世外桃源的地方,幾日來沉鬱的心情彷佛也得到了紆解。
今日的冉略韜真的很不一樣,嘴角的冷淡不見了,緊蹙的眉頭也舒展了,甚至一向冰冷的臉龐,也有了溫暖的笑容。
他的轉變讓紅綾忍不住的直瞧着,貪婪的將他的容貌氣息一遍遍的儲存在她的腦海中,因為她已經決定離開這兒了。
「喜歡這兒嗎?」冉略韜不問反答,雙手自然的將她納入懷中,為她擋去微涼的山風。
「嗯!」紅綾應該掙扎卻沒有掙扎,她背靠着他寬闊的胸膛,感受着他的心跳和生命力,偌大的空間卻給了她無限的滿足感。「這裏很美。」
可惜……不由自主的,紅綾再次的低嘆,過了今天,他們便算是陌路。
「這個地方陪伴了我三年,每天我都會來這兒陪伴一個『故人』。」冉略韜將唇靠在紅綾的耳邊訴說著,並輕柔地捉住她被風吹亂的秀髮,並且將之緊緊的握在手心。
默不作聲,紅綾靜靜的享受着這樣的溫暖,她知道他想要說故事,而她則樂於分享他的心事,就當作臨別的禮物吧!
「我們先坐下,讓我來告訴妳一個故事。」冉略韜領着紅綾在崖邊坐下來,並且在她感到寒冷之前,重新將她納入自己的懷抱。
「你說,我聽。」紅綾握住了他的手,溫柔的鼓勵着他。「不管你要說的是什麼,我都樂意傾聽。」
「謝謝!」她的體貼讓冉略韜再次確認自己的決定沒錯,他和她一定能代替慧慧活出一個美好的未來,他堅信着。
在他沉默的同時,紅綾並不催促他,她靜靜的倚在他的懷中,眼光眺向空曠的山谷,這一刻的她是滿足的、幸福的。
「妳曾經問過我是不是台灣人,妳並沒有猜錯,我的確是一個道道地地的台灣人。」冉略韜緩緩的開始了他的故事,他低沉的嗓音拉回了她全部的注意力。「而且我曾經是一個外科的醫師,如果以旁人的眼光看來,我還算是一個名醫呢!」
他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輕鬆些,可是仍不難自他的語氣中發現他心情的複雜,像是不知如何才能將自己的意念表達得很完整。
紅綾對於「名醫」兩字輕笑出聲,從來沒有想過他會是醫師,她總覺得他應該是商人,而且是縱橫於商場的那一種。
因為初見他時,他給她的感覺沒有一項符合醫師的特質,既不和善亦沒有悲天憫人的胸懷,這樣的人真的能當醫師嗎?
又或許是因為他所有陳述的往事讓他成為現在的模樣,想到這裏,她的心揪成了一團,更加心無旁騖的聽着他的故事。
「四年前,我認識了一個很好的女人,名字叫做慧慧。」冉略韜在提到慧慧時語氣頓了好一會兒,且神情亦充滿了懷念。
紅綾抬起頭來看了他一眼,握住他的手收得更緊,似是在給他勇氣,也給自己一些鼓勵。
當他的口中吐出另一個女子的姓名時,紅綾的心其實有一點酸,當然她也明白以他的條件不可能沒有過感情的牽絆,所以她也只能放寬心,聽聽他要說些什麼。
「在我的眼中,她是一個很完美的女人,而且是一個很溫柔的護士,她總是和妳一樣帶着笑,活潑且開朗,樂天而知命,雖然長得不是很美,可是身上總是帶着陽光的味道。」
冉略韜的唇畔出現了一抹懷念的笑容,低頭看了紅綾一眼后,又繼續說道:「她的出現對汲汲於醫學上的我是一大衝擊,但很快的我便臣服於她陽光的魅力之下,我們開始瘋狂的談起戀愛,然後準備結婚,但是在婚禮的前夕,她卻病倒了。
「在一連串的檢查過程中,她依然勇敢的面對人生,但是老天爺似乎並不眷寵她,因為我們在她的腦部發現了一顆腫瘤,那是一種幾乎沒有辦法用外科手術切除的腦瘤。」
「腦瘤」兩個字殘忍的打進紅綾的思緒,她整個身子一僵,根本沒有辦法做出任可的反應。
「但是在她用藥物控制無效,大家束手無策時,我決定冒險進行手術,在進手術室前,她曾經緊緊地握着我的手說道:『不管結果如何,我都相信你已經盡了力,你千萬不要怪自己。』但我卻讓她失望了,她依然是死了。」
像是再一次的重回當時的煎熬,冉略韜的聲音幾度哽咽,根本已經快要說不下去,可是他知道為了新的生活,他必須繼續回憶下去,於是他用盡全部的心力對抗着心魔,完全沒有注意到紅綾的不對勁。
「雖然手術很成功,但她卻仍然死於併發症,從那個時候開始,我怨天尤人、懷疑自己的醫術,從此不能再執手術刀,於是我自我抆逐於天地之間,直到我來到這個小鎮,才停止了那漫無止境的流浪。」
「為什麼告訴我這些?」紅綾低喃地問道,緊握着他的手已經悄然放開,雙手交握在胸前,希望能抵抗心中不斷升起的寒意。
「妳真的不明白嗎?」冉略韜的雙眼熱切的盯着她,明白的傳達出他的熱情。「是妳改變了我自怨自艾的心情,是妳讓我重新了解生命的真義,是妳……」
他所說的,是她所想的嗎?紅綾驚疑不定的臆測着,難道他也愛上了她?
不!不可以這樣,尤其是在聽完他的故事之後,她若還能這麼自私,她就真的該下地獄了。
紅綾忍住逃開的舉動,拚了命的閃躲他熾熱的凝視,揪疼的心彷佛滴出了血似的。「我不明白你到底想要表達什麼。」
冉略韜捉住她的雙肩,低沉卻堅持的命令道:「看着我。」
「我想回去了。」紅綾繼續着她的閃躲,雙眼硬是不肯對上他的。「我真的很累,想休息了。」
她低頭苦笑,本已自責的心在聽到他的故事後更加的羞愧,老天究竟是在開她的玩笑,還是他的?
他已故的女友患了腦瘤而亡,如今在她的攪和下,他再次打開心屝,沒想到卻又是個腦瘤的患者,而且生命短得有如風中殘燭。
「我要妳看着我。」冉略韜固執的強迫紅綾抬起頭,對上他的眼。「我清楚的知道我在說什麼,我愛上妳了。」
「不,你別開玩笑了。」自他口中證實了自己的臆測,紅綾真是悲喜交加,卻也只能拚命的搖頭抗拒。「你不愛我,你只是一時的迷惑。」
「我是真的愛妳。」不容她否認,他字字認真的說道。「而且我相信妳也愛我。」
「我不愛你,你也不愛我。」紅棱大聲的否認着,猛地掙開他的箝制,發狂的往來時的小路奔去,她再也受不了這磨人的時刻。
從不曾後悔的她,此刻真的好後悔,後悔為什麼自己要來到這個小鎮,後悔自己為什麼要愛上他,更後悔的是為什麼自己要讓他也愛上她。
天還是一樣的藍,草還是一樣的綠,但人的心卻不一樣了。
紅綾的淚飄散在空中,訴盡了自己的悔恨,多麼荒謬的劇情呵!荒腔走板得令人想要發狂。
她的頭痛欲裂,可卻不肯稍停一步,就怕冉略韜會追上她,因為她根本不能接受他的感情。
在他的故事之中,她甚至可以肯定當他知道所有的真相時,他會多麼的恨她,因為她的出現等於讓他重溫了所有殘酷的回憶。
冉略韜追在紅綾的身後,敏感的察覺空氣中似乎飄着無盡的雨絲,他抬頭看向天際的藍,倏地明了那不是雨,而是她的淚。
這個認知讓他加快了速度,幾個大步猛地將她撲倒在柔軟的草原之上。
「為什麼要逃?又為什麼落淚?」他逼視着身下的人兒,眼光銳利得教她不敢直視。
紅綾依然逃避着他灼熱的凝視,梗在喉間的痛楚讓她發不出一絲聲響,只是淚落得更凶,身子顫抖得更加嚴重。
「該死的!」冉略韜見狀,憤怒的一拳擊在紅綾頰旁的綠地之上,嘶啞的低吼,「告訴我,在妳執意闖入我的生活之中時,我就有權利知道一切。」
「對……對不起……對不起……」紅綾哽咽得不能自己,只能不斷地低喃着自己的歉意。
「不要說對不起。」他用力的扳正她的臉,直視着她的臉龐。「我要知道妳為什麼要逃?」
因為我愛你!紅綾在心中狂喊着,可是這卻是一句說不出口的話。
「我不能接受你的愛。」她瘖瘂的嗓子,終於說出了違心之論。「我闖入你的生活,只是希望你能快樂,並不是因為我愛你,或是要得到你的愛。」
「妳說謊!」冉略韜沒有絲毫猶豫的否決了她的話,他相信自己在她眼中看到的是不容錯辨的愛意。
「我沒有說謊,我真的不愛你。」緊閉雙眼,紅綾大聲地否認着他的話,並且努力地想要掙脫他的箝制。
冉略韜盯視着她,幾個深呼吸讓自己的心情平穩下來,再開口時聲音里已找不出任何的情緒。「睜開眼看着我的眼睛,說妳一點也不愛我,對我沒有半點感情。」
「我不愛你……我不愛你……」紅綾不肯睜開眼,只是不斷的說道。
冉略韜哪裏肯這樣就放過她,他堅持的說道:「如果妳要我相信妳的話,那麼睜開眼對着我的雙眼說。」
紅綾怯怯的睜開雙眼,直視着他蘊藏無數柔情的雙眼,卻怎麼也開不了口。
「說啊!」冉略韜逼迫着她,不肯放鬆一絲一毫。「只要妳說,我就相信妳真的對我沒有任何的感情,而我也不會再纏着妳不放。」
「我……」紅綾的淚涌得更凶、更急,根本說不出任何一句話。「求求你,別逼我。」
「我不是在逼妳,我是在幫妳。」他握着她肩膀的手倏地收緊。「告訴我妳到底愛不愛我?」
「我愛你,怎麼可能不愛你?」紅綾投降了,投降在他堅持得到答案的眼神之下。「可是……」
我們不可能會有未來!她在心中吶喊着,想要將這句話說出口,卻被他的食指給阻止了。
「噓!這就夠了。」嘴角滿足的勾起,冉略韜輕柔的拭去她的淚痕。「現在這樣就夠了。」
他知道紅綾有心事,而且是很嚴重的事情,可是他不想在這個時候追究她心裏到底在想什麼?
他們的未來還很長,只要知道了她的心意,他相信自己可以披荊斬棘,破除一切橫亘在他們前面的難題。
帶着笑意的臉龐,他緩緩的靠近正不知所措的紅綾,宛若一隻黑狗正優雅的攫獲他的獵物。
他以令紅綾措手不及的速度攫住了她的紅唇,輕柔的、激情的、狂暴的在那兩片微闔的唇瓣上恣意掠奪。
紅綾微微一愕,伸手想要推開他,不想讓他們之間的情況再繼續複雜下去,可是當她的雙手抵住冉略韜寬闊的胸膛,感受到他那一次重過一次的心跳聲藉著她的手應和着她狂亂的心跳時,她再次的沉淪了。
帶着一絲哀傷的絕望,紅綾開始響應着他的吻,一次一次唇舌的交纏,不斷的燃燒着她的渴望,也加深了她的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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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緊我!」在他們熱吻方歇的時候,紅綾低喃着自己的渴求。
冉略韜愉悅的收緊自己環在她腰上的手臂,讓兩者之間沒有一絲的空間。
緊緊交纏的兩座身軀,以天為幕,以地為床,他們誰也不願意在此刻起身,但冉略韜卻也沒有忽略紅綾愈形晦澀的瞼色。
「明白告訴我,妳在擔心什麼?將所有的一切交給我來承擔。」雖已兩心相交,但在她臉上看到的不是幸福和滿足,難免讓他不安心。
紅綾低嘆了一口氣,為事情演變至此憂心不已,可是卻什麼也說不出口。「不要問我,求你。」
「為什麼?」冉略韜不死心的再問,他可以旨定橫亘在他們之間的,一定是她現在腦海中所想的這件事。
「吻我,不要問我。」紅綾伸手將他的頭拉下,櫻唇毫不猶豫的貼上他的,成功的阻止了他的發問。
她熱切的吻讓冉略韜興奮不已,當她將那曲線玲瓏的身體更貼向他時,他再也顧不了腦海中的疑問,翻身將她壓在他的身下。
然後,他一路由她的粉頸下吻着,兩手輕撫着她輕顫的嬌軀,他抬起頭,以粗嘎的語調說道:「妳還有一次反悔的機會。」
「今天的我,是屬於你的。」紅綾的眼眸中有着義無反顧的決絕,以吻取代廠語言。
為什麼只是今天?為什麼不說一輩子呢?冉略韜的心中有着無數的疑問。
但是看着她紅透的雙頰,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裏充滿了愛意,這些再再都誘惑着他不能自己。
他有力的手臂把她的身子再次拉進自己的懷抱,她只來得及看到他垂低的黑眸中一簇燦亮的火花,他的唇即以一種灼熱、痛苦的饑渴吻住她。
紅綾暈眩地兩手抓緊他肌肉緊繃的臂膀,然後滑至他的項后,伸進他濃密如絲的黑髮之中,她的唇幾乎和他一樣熱。
兩人急劇的喘着氣,冉略韜的唇離開了她的,順着臉頰、頸際向下滑動,將一道火熱的慾念灼入她的體內。
「冉大哥……」紅綾微弱的低喃,頭卻不自禁地向後仰,不知足的想要企求更多。
「喊我的名字。」冉略韜呼吸滾燙地吹着她頸側的肌膚,熱烈的要求着。
「哦,韜!」她沙啞地低吟,雙手扳緊他的肩。「我愛你。」
他深黑的眼睛盯着她,彷佛膜拜着女神般,他細長的手指以最緩慢的速度開始觸碰她衣服下的軀體。
這樣的親密讓紅綾倒抽了一口氣,他的唇再度覆住她的,他的手輕柔地撫摸、揑揉,天地間彷佛就剩下了彼此。
紅綾虛弱的任由他撫弄着她未經人事的身軀,一寸寸的感受着他帶給她的那種前所未有的激情。
「我愛妳……愛妳……」冉略韜喃喃的在她耳邊訴說愛語,一聲聲、一句句筆直的嵌在她的心上。
冉略韜覺得自己的慾望已經蓄勢待發,他抬眼望向紅綾迷濛的雙眼,在那裏面看到了深切的渴求之後,他釋放了自己,填滿了她。
他的觸碰讓她忘了所有惱人的事,忘了她的痛,忘了他們的將來,只想瘋狂的與他馳聘在這片碧綠的大草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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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冉略韜有些歉疚管不住自己的慾望,竟在這荒地上衝動的奪走了她的清白。
紅綾臉上的紅潮未退,她將手移到他肩上,輕輕的撫摸着他有稜有角的俊瞼。「我很快樂,謝謝你!」
她的這句話曖昧得讓冉略韜還埋在她體內的慾望再次衝動起來,在他努力抑制之餘,他忍不住的呻吟出聲。「哦,我的天啊!」
他急忙將自己退出她的嬌軀,怕她承受不住他再次的激情。
「我讓你失望了嗎?」紅綾看到他眼眸中再次出現的慾望,隨即卻又淡去,於是欲語還休的問道。
「我永遠都不會對妳失望。」冉略韜的臉上有着一抹帥氣的笑容,並將她緊緊的摟在自己的懷中。
「不要說永遠,那是一種教人發狂的虛幻。」他的話紅綾再次黯淡神傷,她輕聲的阻止他許下諾言。
沒有忽略她眼眸中的晦黯和哀傷,冉略韜開口想問,卻又被她阻止。「我們回家吧!」
冉略韜的眉頭蹙起,仔細的審視眼瞼半斂的她,不解她為何總是顯得哀傷,和前幾天那個笑容可掬的紅綾完全不同。
但是這樣的紅綾更是教人心憐,教人忍不住的想要分擔她肩上的重擔。
「答應我,不管有什麼事一定要和我說。」他抬手拂去她身上的草屑,不再逼她說出煩緒,只是要求着她的承諾。
「嗯!我會的。」紅綾輕咬薄唇,為了他硬是隱藏起自己不安的情緒,給了他一個真切的笑容,再次要求道:「我們回家好嗎?」
「好,我們回家。」輕輕攔腰抱起她,冉略韜壓抑住自己被她的笑容所引出的慾望,寵溺的順着她的願望。
紅綾輕嘆一聲,埋進了他溫暖的懷中,理智的呼喚已不能挽回情感的沉淪,就這樣吧!
放縱自己一生中唯一的自私,只因為她真的很愛他,或許在初見的那一眼,她已沉淪在他那寂寞的黑眸中而不可自拔。
她決定能待在他的身旁多久,就待多久,待得有朝一日他發現了她的秘密,要恨要怨也只能由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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燦雪疲憊的回到自己的家,當眼眸掃入端坐在沙發上的天冰時,心中一點也不感到訝異。
「妳回來啦!」算不清是第幾次造訪燦雪,不過這次天冰臉上蕩漾的是一抹興奮的神情,和以前的冰冷哉然不同,
「你有什麼事?」燦雪勉強打起精神,準備應付席家人。這好象已經成為她每次必做的功課。
在公司走秀時,藍絲、綠綺只要一見到她就拚命追問,甚至是已經嫁人的白緞和紫紗也曾經單獨來找過她。
而席天冰幾乎是每隔兩三天便會摸上她家,期望她能給他一個答案。
燦雪對此情況只能低嘆口氣,不明白為什麼他就是不肯放過她呢?夾雜在紅綾和他們之間,她又何嘗好受過。
一方面要擔心紅綾的身體,一方面則要應付席家源源不絕的追問,兩種壓力交集之下,她甚至已經好久不曾好好睡過了。
「除了綾兒,我們之間並沒有其它的交集。」天冰挑着粗黑的眉,彷佛在嘲笑她的多此一問。
他的話讓燦雪的心莫名的一沉,但她隨即甩開這種奇怪的情緒,冷淡的說道:「那你可以走了,還是那句老話,我無可奉告。」
「今天,妳一定要告訴我。」他一眨眼的時間已經欺近了她的身邊,居高臨下的俯視着她。
「憑什麼?」燦雪閉上了雙眼,不想去感受那樣龐大的壓力。「我說過,除非有救紅綾的方法,否則我死都會尊重她最後的心愿。」
「看不出妳還挺有義氣的嘛!」天冰也不着急,只不過語氣之中多了一些危險的暗示。
「紅綾對我意義非凡,我從來不能幫上她任何忙,這一次……」燦雪的話聲戛然而止,因為他的手已悄悄地襲上了她的臉。
輕柔慢捻的撫觸着她光滑的圓額、細長的柳眉、小巧的俏鼻、紅艷的櫻唇,甚至連略顯蒼白的臉頰亦無一放過。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她倒抽了一口氣,揚起左手想要撞開他的孟浪,不意卻被輕易的制住。
「你到底想要幹什麼?」燦雪的呼吸急促,從來不會被人如此曖昧的對待,更不會想過第一個越過雷池的竟是個性冰冷的席天冰。
「我發現妳是一個很有趣的女人。」審視着她急促的呼吸,狂舞的心跳,天冰的唇畔勾起了一抹滿意的笑容。「如果不是時間不對,或許……」
倏地猛力推開他,燦雪驚跳了起來,瞪視着他帶笑的臉龐。「沒有或許,我很累了,請你出去。」
「別急着拒絕。」她的拒絕頓時讓他覺得有趣,一個箭步再次欺上前去,便將他倆的距離縮得不能再短。「我相信我們之間往後要相處的地方還很多呢!」
「你……」燦雪鼓起腮幫子,狠狠的瞪視着他,不解為什麼他今天的行為這樣詭異,詭異得教她害怕。
她反身要走,卻又被天冰拉住,她回過頭來正要斥責,發現此刻的他又回復了往日的冷淡,剛剛的一切都恍如曇花一現。
「我想我已經找到了綾兒的希望。」在她呆愣之際,他毫無預警地扔下了一顆炸彈。
燦雪愣了好一會才徹底的消化他的意思,她不敢相信的問道:「你是說紅綾有救了?」
「可能。」他其實也沒有什麼把握,可是至少是一絲希望。「曾經有一個腦科權威做過這種腦瘤手術,手術很成功,可是病人卻死於併發症,所以我們一致認為綾兒值得試試,現在席家已經派出大量的人手去尋找那個外科醫師了。」
「那我們也得趕快把紅綾找回來。」燦雪興奮得顧不得剛剛的尷尬,扯着他的手直喊着。
「那就看妳的了。」天冰順勢擁上她的肩膀,感染着她的喜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