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和愛玩的艷霓約會該做些什麼?不能只吃飯、看電影這麼簡單吧!

偏偏范雲天這個老土卻帶她去看午夜場電影,也不怕她從此不理他。幸好艷霓能動能靜,還算坐得住,否則這下他大概耳根不得清靜了。

電影散場,接下來又該做什麼?

“艷霓,你想不想嘿咻嘿咻?”范雲天摟着她的肩膀,曖昧的問。

“喂!你這個傢伙很沒創意ㄋㄟ!我陪你看了場除了爆破場面外什麼內容都沒有的動作片,你竟然還問我想不想嘿咻嘿咻?”

范雲天張開嘴想辯解,艷霓咱的一聲打在他嘴上──

“等一下!你不會又要說等我說可以可能要等到世界末日吧!”

“你都知道啦!”范雲天含含糊糊的說著,沒否認。他知道成功的機會不大,但問問無妨嘛!

“真是給你氣死!我們才認識多久?我才不想做咧!”她反手捉住他的手,一低頭就咬住他的手背。

“啊!痛啊!”

“你活該!”

“你不心疼嗎?”

“心疼才有鬼,你的方式結束了,現在該我的方式登場!”艷霓開心的宣佈。

“你不會又想去跳舞吧?”

“既然出來了,這個時段跳舞剛剛好。”說到跳舞,艷霓立刻眉開眼笑。

“你明天不用去醫院陪白思靈嗎?”說她是懶豬實在欠妥,看她好像有用不完的精力。

“我習慣熬夜。”艷霓不為所動的說。想勸她打消念頭,除非他對她下命令。

“那麼打個商量,跳兩個小時就好,不要……”這時突然手機響了,范雲天只好轉身接電話。看看來電顯示,竟然是柯幼容,嚇得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如果他接了電話,艷霓光聽單方面的內容也會聽出端倪的,她不是傻瓜!

所以人還是不要做虧心事,當心嚇出心臟病來。

“怎麼不接?”艷霓探頭偷瞄一眼他的手機,只見他反應超快的關了機,放回口袋裏。

“呃,沒顯示,我不接這種電話。”他有些遲緩的回答。

“我也是耶!我有一陣子常接到沒顯示的電話,不是說我中了什麼獎就是弄怪聲音給我聽,所以後來我一律不接這種電話。”艷霓果然很好騙,這麼說她就信了,這時候她又顯得有點呆!

“怪聲音?”范雲天將注意力轉到這方面。

“就是哈……哈……喔……喔……那種聲音嘍!你知道的。”艷霓輕描淡寫的說著。

原來是性騷擾電話。這種電話一般都是隨意亂撥的,不過以艷霓的行徑,可能是被她甩掉的男人,甚至是強吻她的那些男人所為。

“我如果打這種電話你會接嗎?”范雲天玩笑的問。

“色胚!至少要等我們嘿咻嘿咻過後再撥嘛!否則我哪知道你是什麼感覺?”艷霓開得起玩笑,不會責怪他這種情人間的輕浮。

“原來我們可以嘿咻嘿咻了,那走吧!”范雲天順水推舟的又摟着她的肩。

“不是今天!”艷霓嗔道。

今天,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了。

※※※

隔天清晨,柯幼容再次打電話給范雲天,這次他沒藉口不接了。

“喂?雲天,你昨天電話響了兩聲就斷了,在把小妞嗎?”柯幼容說得輕快,其實一顆心緊張得半死。這是范雲天第一次連續這麼久都沒打電話給她,她只有趕快追Call了。以往兩人都忙,也許一個月見不上一次面,但電話絕不會少。

這次他這麼做是什麼意思?和她冷戰?她做錯了什麼?還是那個女人的魅力太強,自己遲早要被拋棄?

“幼容……”艷霓的事,范雲天一時不知道該如何跟她說。

跟艷霓在一起,感覺很累。也許是他特別用心,所以覺得特別累吧!每天像坐雲霄飛車一樣,神經一會兒松、一會兒緊的,怎會不累?

但他真的很快樂!雖然艷霓常常讓他不知所措,雖然艷霓常令他難堪,但是他願意為她上刀山、下油鍋在所不辭。

而且這一切不是沒有代價的,艷霓在改變,她真的為他在改變。她變得比較重視他的意見,即使跳着她最愛的舞也不會和別的男人扭成一團;她變得比較聽話,說跳兩個小時就真的跳兩個小時馬上走人。

他並不是想改造她,那會使她失去原味,他只是在想一個折衷的辦法而已。

漸漸的,他們會變成一對完美的情侶,無可匹敵的完美情侶。

和柯幼容的戀情也曾甜蜜過,但甜蜜消失后,一直覺得有某種遺憾,也許,該是分手的時候了。

“幼容,你知道我一直有交別的女朋友。”范雲天決定快點步入正題。

“這很正常呀!大家不是都這麼說嗎?婚前的交往都是無罪的,我又沒責怪過你,大家多點選擇的機會嘛!”柯幼容搬出一套很現代的說法,其實臉色早已青白,兩片嘴唇抿成一條線。

“我覺得……”

“喔!我是打電話來跟你確定下個星期一的約會,你沒忘了下個星期一是什麼日子吧?”柯幼容沒勇氣聽下去,只有自顧自的說。

“下個星期一?”范雲天滿腦子都是三角習題,哪記得下個星期一是什麼日子。

她生日?還沒到。他生日?也還沒到。情人節?二月過了,農曆七月還沒到。那到底是什麼鬼日子啊?

“是我們認識周年,你不會連這個也忘了吧?”柯幼容失望的提醒他。

“認識周年?”這種日子有那麼重要嗎?他還以為只要注意生日、情人節、聖誕節這種大節日就好,怎麼平白又冒出一個節日?糟了,他和艷霓認識的日子是哪一天?

范雲天開始往前推算,壓根忘了柯幼容的存在。

“我已經把下個星期二整天都空出來了,你不要讓我失望啊!我這幾天都要努力加班趕進度,就這樣啦!”柯幼容匆匆結束交談,不等范雲天應允就收了線,好像怕他拒絕的樣子,也許是心裏有數吧!

而范雲天來不及回答,只有當自己已經答應了她。

是他欠她的吧!她也算陪他走了一段路,談分手更是無法在電話里說清楚的。

他欠她一個解釋……

※※※

挑戰鷹眼大敗后,范雲天實在覺得很沒面子,後來艷霓安慰他,鷹眼這輩子唯一的剋星就只有沙賓娜,不用覺得不好意思。

這時,范雲天才知道自己學的那一點武術皮毛實在不夠看,碰上高手就玩完了,於是想請沙賓娜指點幾招。

還記得沙賓娜有多討厭他嗎?她甚至不想看見自己的老公和他來往,怎麼可能好心的指點他?幸好鷹眼很夠意思,聽說他想學打架,便請他有空可以到公司坐坐,他可以免費教他玩兩招。

另外,別看方臣功這個人長得比女人還漂亮,個性既斯文又老實,其實他也是個高手呢!聽說沙賓娜不斷在教他新招數,讓他武藝不斷精進中,若想跟他討教,絕不成問題。

艷霓聽說范雲天想重新學武,興緻勃勃的也想跟着學,她跟鷹眼不對盤,想靠他是免談,但有方臣功這個大帥哥指導,她可是高興得睡不着覺。想到學成后說不定能給鷹眼一個下馬威,她就快樂得要飛上天了!

“你真的很愛看帥哥耶!”范雲天忍不住糗她。

“我也很愛看你呀!你也是帥哥!”艷霓拍拍他的臉頰敷衍他,低頭穿上運動鞋,準備和范雲天一同去見方臣功。

“你要不要找沙賓娜商量看看,說不定她會收你。”

“我也想啊!沙賓娜更漂亮!可是你也知道沙賓娜是個有感情潔癖的人,我們早被她列為姦夫淫婦,她才不屑理我們呢!”

“你真的認為我們是姦夫淫婦?”

“幹麼這樣問?怕有人來抓姦嗎?”艷霓玩笑道。穿好鞋子,突然直起身,一記直拳送過去。

范雲天一手拿着自己的背包,另一手拿着艷霓的背包,眼看無力還擊,只好拿手上的背包來擋,可惜還是中招。

“你的警覺性跟反應真的不夠,要是鷹眼,可能一腳把我踹飛出去了。”

“我又不是鷹眼,怎麼捨得踹你嘛!”艷霓出拳還真是不客氣,痛得他皺起眉。

“也對。”艷霓理解的點點頭。

“艷霓,如果……”范雲天想問她如果發現自己的男人除了她以外還有別的女人,這時會怎麼做,但是想想還是不要問的好,免得節外生枝。

“算了!”他嘆口氣道。

“ㄏㄡ/!你心裏有鬼喔!說話吞吞吐吐的,是不是有事瞞我?”艷霓笑裏藏刀抓着他的衣襟逼問。

“哪有什麼事,我只是想說如果我先向小功討教,然後再回頭教你怕你亂吃小功的豆腐了。”

“男人哪有什麼豆腐好吃,你該擔心我才對。”

“小功是個老實人,我才不擔心。你全身都不老實,又喜歡帥哥,所以我才擔心。”

“你竟敢說我壞話,我先吃你豆腐!”

艷霓伸出魔爪,拚了命的搔他癢,惹得他丟了背包,一起加入搔癢的行列。兩人又打鬧了好一陣子才重新準備出門。

范雲天一路上都在想,曾幾何時他為愛情這兩個字煩惱過。

他算交過不少女朋友,每個都是抱着認真的心情在對待,雖然每次都叫他失望,但是結束時他可以確定自己不愛她們。

直到柯幼容的出現,他開始迷惘起來,柯幼容處於灰色地帶、愛與不愛之間。跟她在一起時感覺很踏實,所以一路走來無風無浪,彷佛就該步入禮堂了。但踏實的情感才叫做愛情嗎?愛情不是該更夢幻、更不切實際嗎?

原來他一直沒有真正戀愛過。

艷霓帶給他快樂,帶給他無時無刻的存在感。他甚至可以預見自己和柯幼容的未來──像菲利浦走過一樣,一片平坦,跟艷霓比起來真是無趣得發慌!

光憑他怕艷霓發現他腳踏兩條船這點就足以證明他有多在意她了,而柯幼容呢,就算髮現了也不會有太大反應,只是語帶哀怨的請他想清楚。

他要的不是這種愛情,柯幼容根本就不了解他。

原來男人也想談轟轟烈烈的愛情啊!

范雲天越發肯定艷霓才是他的真愛。

如今一切都變了,他實在想不出不傷害兩個女人的方法,所以只能選擇傷害其中一人了。

※※※

相識周年紀念?

是誰發明這種日子的?

相識周年紀念日變成分手紀念日會加倍哀傷吧!

相識周年紀念日,范雲天與柯幼容相偕去了故宮,他記得這是他們初識的地點,但怎麼也想不起來兩人為何會走在一起。

“我坐在前排,剛好看見你在和主持人說話,基於記者的好奇心,所以就跑去問你問題。”柯幼容回想着。

原來兩人是在拍賣會上第一次接觸,范雲天想起來了。當時有件拍賣物品來源有問題,所以他在和主持人商討用別的代替方案。

“對了,你當時頭髮燙得超老氣的,好像一個歐巴桑。”他取笑她。

“別再提那件事了,好丟臉!”柯幼容不好意思的摸摸現在有型的短髮。當時她是想改變造型,想不到弄巧成拙,燙壞了頭髮。

“幸好你當時戴着一對珍珠耳環,才沒讓你的氣質整個蒙塵,否則我一定不記得你。”後來是她主動打電話約他出去吃飯,范雲天也是先想起她的珍珠耳環,然後才想起她的。

“後來你每次送我禮物都送耳環,真是沒創意。”

“我還送你手鏈、腳鏈、項鏈啊!都是配成套的。”

“還不是一樣沒創意。”

這時范雲天竟然想起艷霓前幾天也說他沒創意,他是不是真的很沒創意?他再這麼沒創意下去,艷霓遲早會怨他。

“別提這些了,我們找餐廳吃飯吧!”

范雲天拉着柯幼容的手,本想往餐廳的方向走去,突然發現在十步遠的距離外,站着一個熟悉的臉孔。

這人正是他這幾天在研究的檔案其中之一,照片還原后的兇手。

那是一名稱為火狐狸的殺手,根據他向美國聯邦調查局調閱的檔案,火狐狸原屬於一個叫J的殺手組織。兩個月前,組織的頭目病逝,系統開始四分五裂,內部經歷了一場激烈的鬥爭,死的死、逃的逃,最後許多不為人知的秘密資料卻流入聯邦調查局的手中。

這件事,沙賓娜深涉其中,因為她就是組織的二當家,是她親手清理門戶,結束J的業務,為的是投奔愛人的懷抱。

火狐狸來台灣做什麼?難道思享生技發生的命案真的跟沙賓娜有關?

不管有沒有關聯,總之,國際罪犯躲在台灣,他有責任將他繩之於法。

“幼容,你先回去,我有案子要辦。”范雲天在柯幼容的耳邊輕聲說著,眼睛緊盯着火狐狸的行蹤。

“可是今天是我們相識周年紀念日,你不能尋求支援嗎?”柯幼容不依的問。

“支援當然是必要的,但我更必須跟蹤他,這樣我才能得知他的落腳處,還有他想做什麼。”

“你是檢察官,不要老是做這種警察做的事好不好?”既危險又不討好,真是大材小用了!柯幼容忍不住要抱怨。

“你知道我一向是這樣的。”范雲天低頭拉開她緊握的手,一抬頭,卻發現火狐狸不見了,只有左顧右盼的尋找着。

“雲天!”柯幼容還沒有放棄。

“你先回去!”范雲天看見火狐狸的背影正沒入一道牆后,不容質疑的喝令道,隨即不再理她,疾速追了上去。

※※※

而柯幼容眼見約會泡湯,只能跺跺腳,心有不甘的離去。

范雲天追火狐狸追到一處較僻靜的角落時,他又不見了,兜了幾圈后,正想放棄,突然一陣冷風使他頸背的毛髮都豎了起來。他本能的轉身,並向旁邊閃躲,還來不及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冷風已掃過他,打在他身旁的玻璃柜上,玻璃應聲而碎。

“你是誰?為什麼跟蹤我?”火狐狸厲聲問。他手持一條黑色的腰帶,腰帶的兩端是鋒利的刀型飾物,想必就是他的隨身武器。

“這裏是收門票的,誰都可以來,憑什麼說我在跟蹤你?”范雲天理直氣壯的回答。

“你當我是三歲小孩嗎?我繞幾圈你就繞幾圈,還說不是在跟蹤我!快說,是不是赤狼派你來的?”

“什麼次郎太郎的?我看起來像日本倭寇嗎?”他故意大聲回答,好讓附近的遊客能注意到這裏,留一點時間去通知警衛。

范雲天知道火狐狸身懷絕技,功夫絕對在他之上,他身處險境,而且沒有防身武器,這時迂迴便是保命的要件。他可不想死在一名職業殺手的手中,他還有大好前程及摯愛戀人在等他呢!

而赤狼這個封號他不是沒聽過,正是沙賓娜的殺手代號,雖然檔案里沒有紀錄,但他已由老實的方臣功口中逼問出來。

“你不說也沒關係,只要你幫我帶點禮物送給赤狼,你的任務便算圓滿達成。”火狐狸邪惡的笑歪了嘴,揚起手中的腰帶向他攻來,表明了要他非死即傷!

所謂五官端正,其心也正就是這個道理,這歪嘴的,一看就知道心術不正,禍害一個!

這下真的被沙賓娜害慘了!這種禍根怎麼不親自剷除呢?留下來給世人當禮物嗎?他可沒那個能耐赤手空拳打贏他。

他躲過火狐狸的第一次攻擊,但躲不過第二次,尖銳的刀鋒砍進了他的胸膛,差點嚇得他魂飛魄散,幸好刀型不大,只傷及皮肉,否則他真是嗚呼哀哉了。

這刀既無法殺人,那麼火狐狸勢必得靠勒斃的方法逞凶,他只要不和他做貼身攻防即可。頂多受點傷,拖到火狐狸火氣消了,救兵也該來了。

范雲天試着冷靜下來,腦中回憶着方臣功及鷹眼所教的一切,不一會兒便抓住火狐狸的節奏,看到一兩處破綻。

問題是光躲不是辦法,他得尋求一個安全的位置,一個適合的屏障,前方三步遠那根大廊柱便是最佳選擇。

范雲天心知這個無法無天的火狐狸根本視生命如糞土,只希望自己還有一口氣告訴艷霓他愛她,還有向柯幼容說聲對不起。

他引火狐狸邊打邊往廊柱那邊去,一刻鐘后,身上已有了三處傷痕,一處在左臂、一處在前胸、一處在左小腿。幸好自從認識艷霓后,運動量變大,體力還夠支撐。

反觀火狐狸就不同了,他呼吸開始紊亂,力道也漸漸減弱,可見他平常習慣速戰速決,一得手即閃人。

范雲天越打越得心應手,最後甚至不太需要用到廊柱也能化險為夷,實戰本來就是最佳的指導員,他的武藝能夠精進,火狐狸功不可沒。

這時,圍觀的人越來越多,火狐狸開始心慌,沒多久便對范雲天投以怨毒的一光,放手逃逸。

再幾秒鐘后,警衛終於來了,但來到現場也只知道問一些白疑問題。

真他媽的!總是等到事情解決了才出現,這種好事怎麼輪不到他?

范雲天鬆口氣,靠在廊柱上歇息,閉上限,腦中清晰的浮現艷霓的一顰一笑,感謝上蒼沒讓他失去見她的權利。

這次他是贏在對方低估了他的情況下,下次可能就沒那麼幸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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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為艷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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