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頂着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何洛雲顯得有點兒精神不擠,昨天晚餐時的爭吵,讓楚笑生一夜沒有回房,同樣的,也讓她一整個夜晚被各種思緒糾纏得輾轉反側。
但是她還是起了個大早,毫不因為昨夜的爭吵就放棄了自己的計劃,相反的,她更積極的想找出楚笑生如此失常的原因。
這一切都是因為楚笑生反常的舉動,讓一直以來存在她心裏的懷疑因子瞬間的膨脹起來。
她換了套外出衣服后,就獨自一個人出了門,目的地自然是市區的特警隊辦公室。她有一種預感,似乎那裏有着許多答案。
匆匆的來到了市區,麥克早早就站在司法大樓前引頸盼望,何洛雲朝他扯出了今天的第一個笑容。
“嗨!”她舉手打了個招呼,腳步甚至沒有停下的,就催促麥克帶她上樓。
她的急切引來了麥克的關懷,麥克伸手拉住何洛雲的手,阻止了她的前進。“你似乎很着急,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只是對過去的我感到好奇。”何洛雲輕描淡寫的說道,可是語氣中的挫折感,並沒有逃過麥克的耳朵。
“別太心急,你該知道的事情,絕對不會跑掉。”麥克安撫着她,感覺得出今天她的心情和昨天比起來差得很多。“只是如果任何事都能以平常心想想,或許再退個一步就會快樂些。”
“嗯!”何洛雲點了點頭,但是臉上依然有着掩不住的心急。
麥克微嘆了口氣,這大概是她失憶以後,惟一沒有改變的個性——性急。於是他不再多說什麼,直接帶着她上樓,來到她睽違了將近一個月的辦公室。
一進辦公室,所有的同事都高興的跟她打招呼,為她的大難不死而欣喜,因為麥克早跟大夥交代過了,所以大夥對於她的失去記憶也不以為意。
跟所有的人打完招呼后,麥克使領她到了自己的辦公桌旁,桌上疊了一大疊的檔案,然後對她說:“這些是你目前經辦的案子的資料,你看看,也許能幫助你早日回復記憶!”
“謝謝你!”何洛雲對麥克報以感激的一笑。
麥克點頭微笑,心中不無感觸,為什麼溶化這座冰山的不是自己呢?但他還是將心中的情愫漸漸的化作友情。
他伸手握了握何洛雲的手,想將溫暖傳給了她,然後對着她交代道:“看完了資料,你自己衡量一下,若打算繼續工作,你再來找我,我會告訴你案件目前的最新狀況,好嗎?”
麥克的體貼入微,真教何洛雲感激,但是她也知道,不管怎麼樣自己是絕不可能再回來工作的,因為單單隻是來看看,笑生就氣得拂袖而去,若是自己再提出要回來工作,那麼他可能會在瞬間變成一隻噴火的恐龍。
想到楚笑生,何洛雲不禁又嘆了一口氣,昨晚他失常的表現,到現在還不斷的糾纏着她,甚至連他昨夜的未歸也糾痛了她的心。
麥克靜靜的凝視着沉思中的何洛雲,彷彿在對過往的暗戀做一個告別,然後等到他將何洛雲的影像深深印入腦海中時,他出聲打斷了她的思緒。
“那我不打擾你了,你慢慢看。”
說完,麥克便轉身離去了,留下何洛雲一個人待在這個有點陌生、又有點熟悉的辦公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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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時間的楚笑生,正坐在酒倌的吧枱前,一個勁兒的喝着悶酒,全然不管現在還不到正午,而他昨夜又幾乎一夜未眠,吧枱的酒都快被他喝光了。
他知道洛雲出去了,也知道她去了哪裏;然而正是因為這個原因,讓他一杯接一杯的停不下口。
他該怎麼做,他究竟該怎麼做?他不斷的自問着。
他已經錯過一次了,好容易上天又給了他一次機會,這一次究竟要怎麼做才不會錯?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搖搖有點混沌的腦袋,他又舉起了手中的杯子就唇,但突然間杯子被身旁的人伸的手給奪去。
“這可不像咱們那個總是笑臉迎人,詭計多端的楚笑生啊!”陸正平雖然笑着說道,但是眼眸里清楚的寫盡了他的不贊同。
他當著楚笑生有些醉意的眼眸,輕輕地將杯中的酒往地上潑去,另一隻手則遞上一杯醒酒茶。
“你現在最好不要來煩我!”楚笑生淡淡的接過那杯茶,卻沒有喝,只是放在手上轉來轉去。
那杯茶彷彿是一件曠世的珍寶,吸引了他所有的目光,但是如果仔細的觀察,就會發現楚笑生的目光焦點絕對不會是在那杯茶上面。
“笑生,該來的躲不掉,你又何必盡往壞處想呢?”陸正平氣定神閑的勸道,“我看洛雲對你的愛還是存在的,看你們最近卿卿我我的,真是一對神仙眷侶。”
叫他不要講,他還講!楚笑生不由得怒視了陸正平一眼,頗有再講下去就要和他拚命的氣勢。
但陸正平若是真的會就此打住,那他也不配成為“幻之林”的林主了,他才不怕楚笑生呢!眼前的這隻雖然是笑面虎,可是他好歹也算是老大,更是同生共死的夥伴,直言進諫這種事,他不做誰做?
“神仙眷侶?當年是我負她在先,她若是知情,恨我都還來不及了,還說什麼神仙眷侶呢!”楚笑生苦笑着搖頭,聲音中飽含着無盡的苦澀,剛剛的氣勢在談及洛雲時,全拋到了九霄雲外。
“我知道當年你也是不得已的,並非真有心負她,否則你也不會放棄幫主之位,易名楚笑生,藉著笑看人生來掩飾心中的痛苦了!”陸正平在楚笑生的身旁落了坐。“早想過你絕非池中之物,可怎麼也沒想到你居然就是‘風雲幫’的前幫主啊!”
楚笑生凄然的一笑,名利此刻於他有如浮雲,沒有了洛雲,他就算擁有了全世界那又如何?只不過是一名可笑的蠢男人罷了。
“‘風雲幫’又怎麼樣,失去洛雲的那一刻,我才真正體會到她在我心中早已超過一切。我為了所謂的兄弟之義,卻背棄了夫妻之情,事後想來,其實有很多兩全其美的辦法,枉我空有機智過人之名,卻被背叛的憤怒掩蔽了自己的心智,弄得到頭來,連自己的妻和子都保不住,那一刻我總算知道什麼叫做心灰意冷了。”楚笑生臉色漠然,可是話語裏卻充滿了悔恨,完全不似平日的洒脫不羈。
而且自從在何老的口中得知他們曾有過的孩子。也因那一次的事件而失去時,楚笑生的心更是洒脫不起來,濃重的哀傷和深沉的後悔,已將他的意氣風發盡數弭平。
“別這樣說,你不過是關心則亂罷了,事情會發展成這樣,也不是你願意的。”陸正平打氣似的用力拍拍楚笑生的肩膀,但是心裏也知道任誰也無法將這樣的傷痛輕易忘記,只能希望那個結不會結得太緊了。
不過楚笑生似乎沒將陸正平的話聽進耳里,只是自顧自的說著,“我知道,她還是恨我的,否則她不會處心積慮的想要剷除‘風雲幫’,可是她知道嗎?這十三年來我又何嘗不是悔恨萬千,當我知道她沒死的時候,我又是如何的欣喜若狂,我不顧一切的硬是讓朱顏去醫治她,雖然她不是‘幻之林’的成員,可是她是我的妻子啊,我只求一個贖罪的機會……”
這些話楚笑生總是放在心裏,不曾對任何人說過,直到如今身為他好友的陸正平,這才發現,原來楚笑生的笑容滿面下隱藏了多少的傷痛。
“這些日子來,我小心翼翼的重拾夫妻感情,可是過去永遠像是一根毒刺,橫亘在我們之間,如果她回復了記憶,勢必也重拾了過去的恨意,這教我情何以堪,我多希望時光永遠停留在這裏……沒有過去,沒有未來……”楚笑生喃喃的一古腦兒的將心裏的話說盡,彷彿這樣就能將所有的煩惱忘卻似的。
“笑生,你該不是醉了吧?我看洛雲不是這麼絕情的人,也許她就算回復了記憶,但知道這十三年來你的心意,也會原諒你也說不定啊,事情還沒有到絕望的時候,你又何必這樣呢?更何況,你別忘了,事情可還沒了結,下七日夢的人恐怕不會這麼輕易放過洛雲吧?對於李膛,你打算怎麼辦?”陸正平知道這個結一時是打不開的,只有到時看着辦了。
說到這個,楚笑生更是一股的怒意襲上心頭,手上的那杯醒酒茶更因他情緒的激動而潑灑出來不少。
“哼!我當時傳位給李膛,算是我瞎了眼,沒想到他竟把偌大一個幫派,搞成今天這副烏煙瘴氣的模樣,我要不好好懲治他,別說對不起洛雲,連當年傳位給我的老幫主,我都對不起。”
說完楚笑生…口喝掉了手中的醒酒茶,舉手投足之間,那一方霸主的豪氣又自然流露了出來。
“這才像是我知道的楚笑生!”陸正平稍稍放心的笑了笑。
突然電話鈴響,陸正平接了電話,神色不禁有點緊張,交代了兩聲后,掛掉電話,隨即回頭向楚笑生說:“看來李膛的人已經盯住了洛雲了。我看……”
陸正平話還沒說完,只見楚笑生身形一閃,已經出了酒館的大門。他搖頭笑了笑,笑生還真像是當初他為情所苦的模樣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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努力的捉回自己的思緒,何洛雲深吸了一口氣,然後準備坐下來翻翻麥克為她準備的資料。
她稍稍環視了一下這間大辦公室,周圍的人熙來攘往,有點嘈雜,但每個人都似乎已習慣了這種景況。但是這樣的嘈雜,對她這個才在山裏別墅隱居了好一陣子的她而言,卻難免有些不適應。
她有些懷疑自己是不是真的曾經屬於過這樣的環境,如果她真的曾經如麥克所說的是檢察官,特警隊的一員,那麼她又為什麼會投身在這種工作中呢?
以她對笑生的認識來看,他是萬萬不可能讓她來從事這種危險的工作才對啊!
而且麥克說她從助理檢察官到擔任檢察官已有十年了,可見得她和笑生之問問題已經存在了十年之久。既然真的是這樣,怎麼可能這麼巧,在她剛出事前幾天,會和笑生和好如初呢?
一連串的問題在她的心裏纏繞成一個大結,讓她的心裏沉甸甸的,彷彿眼前這一切的幸福都是一種似象,她甚至有些害怕去翻出那些藏在陰暗裏的事實。
何洛雲就這麼靜靜的坐了好一會兒才平靜了心情,她打開卷宗,開始翻閱那些檔案,一入眼便是“風雲幫”的資料。
“風雲幫”約二十年前創幫,原本宗旨為濟弱扶貧,由於創幫領導人知人善任、長袖善舞,“風雲幫”聲勢亦曾喧騰一時,十五年前,由於創幫者年邁病重,將幫主之住傳給當時幫中的年輕才俊——楚意剛……
楚意剛?何洛雲看到這裏,心跳不禁加快了起來,笑生好像說過他以前的名字叫意剛……難不成是他?不可能吧!他是一個律師,怎麼可能是一個幫派的老大,而且她在他的身上從來都找不到屬於黑道分子所有的殺戾之氣,應該只是巧合吧!去。
此舉令當時道上人士大惑不解,因楚意剛入幫時日不長,雖身手不凡,立功不少,但資歷成望似乎仍不足以擔此重任,但“風雲幫”在楚意剛領導之下,不改其以往宗旨,但憑其過人智慧,連連擊退強敵,聲勢卻反而如日中天,不墜反漲,使“風雲幫”躋身紐約五大幫派之一。亦在此時,“風雲幫”已引起紐約警方重視,但由於此幫派行事謹慎,又不與其他不法幫派掛勾。反時常暗助警方,使警方無隙可乘。
聽起來這個楚意剛不像是壞人,反而像是古時候那種劫富濟貧的俠客。何洛雲在心裏評論着。
但於十三年前,楚意剛不知為了何故,突然卸下幫主之職,將幫主之住傳與李膛,便消失所蹤。當年一同消失的還有“風雲幫”的首席長老—何紹邦,為此警方曾動員許多人力,希望找到這兩人的下落,但卻總是徒勞而無功,只因楚意剛行事隱密,甚少出現公開場合,警方無法取得其照片等辨識資料……
何洛雲的心倏地一驚,她不可置信的搖着頭,映入眼帘的竟是她怎麼也想不到會出現在這份資料里的名字——何紹邦。
為什麼父親的名字會出現在這兒,甚至在同一年和楚意剛一同失蹤?隱隱約約,何洛雲知道楚笑生應該就是楚意剛。
但是為什麼他們兩個人要瞞她呢?十三年前究竟出了什麼事呢?應該是跟他們之間有關吧!
何洛雲拼了命的想理出一點頭緒,可是卻沒有辦法,無奈之餘,她只好要自己接下去看這份資料,希望能找到一些蛛絲馬跡。
接下來是現任幫主李膛及其他幫中重要人士的資料,在資料中她得知李膛接任幫主后,首先排除異己,接着開始改變“風雲幫”行事作風,憑藉著過去的威勢,涉足各種不法行業,最近甚至變本加厲,與販毒集團和人口販子也搭上了線,已成為紐約警方首要偵辦的重點,所以才會將此案交由特隊專案處理。
看到這裏,何洛雲急急翻閱所有的照片,的確獨缺楚意剛的,而且所有的資料大多是這十年的,以前的反而很少。
看完了這份資料,不但沒有為她解惑,甚至讓更多的紊亂進駐了她的腦海之中,此時的何洛雲只覺腦袋一片混沌,好似打翻的漿糊般,真是一塌糊塗。
笑生真的是這個楚意剛嗎?如果是,他為什麼要卸下幫主之職?如果不是,為什麼那麼巧,自己堅持要偵辦的案子會和一個叫楚意剛的人有關?
再者自己為什麼要堅持辦這個案子,自己的檢察官不是也做得不錯嗎?
還有笑生為什麼一聽她要回特警隊,反應就這麼的激烈,甚至不惜和她大吵一架?難道這之中真的有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
一連串的疑問讓自己的頭都快炸開了。此時,她只想要知道事情的真相,可是要知道真相惟有去找笑生。
想到這兒,何洛雲沒有半絲的遲疑,捉着資料,連招呼都來不及向自己的同事說一聲,便匆匆的離開了。
當何洛雲緊握着手上那份資料,心神恍惚的走出辦公大樓,正想着該到哪兒去尋找楚笑生時,突然間一聲緊急煞車的聲音在她的耳畔響起。
她猛地抬起頭來,但萬萬沒有想到會看到一輛車就停在大街上,距離她不過五十公尺,而那輛車的車窗搖下,何洛雲赫然發現窗口出現了一雙烏茲衝鋒槍。
何洛雲愣愣的看着它,一種與生俱來的職業本能告訴她該閃,可是腳卻生根似的不會動,腦海中連續浮現幾個愴戰的場面,一股熟悉的疼痛倏地襲至。何洛雲腳下一個踉蹌,仍勉強穩住了腳步。
就在此時,一串的槍聲連聲作響,一切都在迅雷不及掩耳之中發生,何洛雲雖然身手不錯,但在頭痛又失措的情況下,仍不免暴露在危險當中。
她心知此次可能在劫難逃,腦海中所思索的竟不是如何保命,而是笑生那沒有心機的笑和溫柔。
她呆立在原地,多想再見笑生一面啊!可是或許不可能了吧!
突然之間,她覺得自己很蠢,逝者既已成過往,自己又何必苦苦追尋呢?若不是自己的執意,她和笑生的最後一夜,不會是在怒氣和怨氣之中度過的吧!
何洛雲暴露在攻擊範圍內的舉動,讓尾隨前來保護她的楚笑生心臟為之緊縮,他不斷的試圖縮小自己和她之間的距離,不意卻被持槍者發現。
眼看再一次的掃射就要到來,他和洛雲的距離還有那麼一小段,但是這樣危急的情況,已容不得楚笑生再作別的選擇,於是他飛撲了出去。
就在何洛雲以為死神即將降臨的剎那之間,她自眼角看見楚笑生飛身撲上推了她一把,子彈就在她和楚笑生中間擦身而過,就這麼一眼的凝視,何洛雲奇異的心安了。
雖然躲過了槍擊,但是楚笑生的一撲卻也讓她失去重心。整個人便朝階梯翻滾下去。槍手眼看殺人的良機已失,顧不得任務沒有達成,便急忙的驅車逃離了,留下了一團的混亂給楚笑生。
楚笑生急切間顧不得追尋兇手,眼睜睜的看着兇手駛離,他忙不迭的朝何洛雲跑去,只見她昏迷在地上,額角受傷,看來是翻滾中額頭撞到了階梯。
而大樓中的警衛在此時也已聞聲而至,一堆的人將紐約這條平日素稱平靜的大街,擠成了菜市場般。
不到兩分鐘的時間,已經有記者蜂擁而至。兇手簡直是在太歲頭上動土,這裏是特警隊的辦公大樓,居然也敢在這裏逞凶,看來歹徒是打算和紐約警方宣戰了,這對記者來說可是一條絕佳的頭條新聞呢!他們怎可能輕易的放過。
但楚笑生才懶得理那些後知後覺的警衛和如狼似虎的記者,顧不得閃光燈的閃爍,在確定何洛雲的骨頭沒有受傷后,他一把抱起了她便往醫院去了。
“洛雲,洛雲,你醒醒,千萬別嚇我啊!洛雲……”十三年前那一幕再度回到心裏,失去她的恐懼在楚笑生的心裏蔓延。
要不是他實在不放心洛雲單身出門,事先安排了“幻之林”的人手在附近守候,他也不會知道李膛那幫人也盯住了她,但沒想到他還是比他們遲了一步。
看着懷中昏迷不醒的何洛雲,他眼底升起了深濃的殺意。李膛,你敢動洛雲,我會讓你知道後果是什麼!楚笑生心裏暗自決定。
到了醫院,他陪着何洛雲一直到急診室的門前才放開她的手,並且順手的取下了她緊緊抓在手中的牛皮紙袋后,目送着她進了急診室。
直到此刻,他才發覺自己早已全身濕透,原來是自己的冷汗浸濕了他的衣裳。
為什麼這陣手,他總是得在千鈞一髮之際,送洛雲進醫院呢?想來還真是汗顏,想他堂堂“幻之林”的四大要角之一,竟然保護不了自己的妻子,這要是傳了出去還怎麼得了。他的手緊緊的握住成拳,在心底立下誓言,李膛,你可以為自己準備好棺材了。
這時他才發現自己手上還握着自洛雲手上取下來的牛皮紙袋,他不禁好奇是什麼東西會讓洛雲緊握不放呢?他一打開,看到裏面的一切,不禁臉色大變,難道……她已經知道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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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洛雲望着眼前忙東忙西的楚笑生,一股笑意在嘴角漾開,很難想像這是那天拂袖而去的男人。
“笑生!”何洛雲出聲喚着將注意力擺在蘋果和水果刀上的楚笑生,等他將視線調回了她身上以後,才再啟口說道:“我想過了,追尋過去是沒有用的,我很抱歉那天的堅持惹你不快。”這是在瀕臨死亡后的大徹大悟,使她更懂得珍惜。
楚笑生目瞪口呆的盯着洛雲,彷彿還不能消化從她的小嘴中吐出來的訊息。
“笑生……笑生……”何洛雲喚着如石人似的楚笑生,以為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或是自己之前可能會定身術,而且在不經意之間施展在他的身上,否則怎麼她的話讓他就這麼僵立着不動。
好半晌之後,楚笑生才回復了神智,一股巨大的喜悅自他的心底散佈開來。
“洛雲,你……怎麼會……”原本以為這次他們之間終究無法逃過揭開往事的痛苦,沒有想到醒來后的洛雲竟然不再堅持,讓他有點兒不敢置信。
何洛雲揭開被單,自病床上起身,拉住楚笑生的手環在自己的腰上,自己則將細緻的雙手擺在他的頸問。
“你不開心嗎?”明知他瞞了她很多重要的過往,可是現在的她並不想去追究.既然他不說,一定有他的理由,那麼又何苦讓他過得這麼為難呢?“好吧!那……”
楚笑生急急的打斷何洛雲的話,圈住她腰際的雙手緊了一緊。“說過的話不許反悔。”
“好,不反悔!”何洛雲滿足的靠在他的肩上。“那麼以後誰再提起過去,誰就是小狗。”
“好!”楚笑生對這求之不得的情況.當然是滿口的答應。
兩人就這麼相依相偎,一副的甜蜜滿足。教進來換藥的護士小姐也捨不得打斷他們。
等到楚笑生心中的激動平息以後,他仍不確定的再問了一次。“洛雲,你真的不怪我嗎?”
“小狗,說汪汪!”何洛雲抿嘴嬌聲的調侃着楚笑生的犯規,然後在看到楚笑生不好意思的笑容時,才體會出他的不安。
她雙手把玩着他胸前的鬈毛,好像故意折磨他似的,在足足五分鐘之後才開口道:“其實,我相信你一定有你的理由,或許是因為這個答案會傷害你,傷害我,所以你才不願我記起。”何洛雲一口氣說出了自己的看法,然後抬頭看向楚笑生繼續說道:“既然如此,那麼何妨利用這次的事件,給我們倆一個重新的機會。”
“謝謝你的體諒!”她總像是一本沒有結局的書,每一頁都是一個驚奇,讓他益發的愛不釋手。
“不客氣!”何洛雲神氣的回應着楚笑生的謝意,但隨即又不好意思的紅着臉說道:“其實我自己也不好,既沒有好好的跟你溝通,又那麼的任性,才害得你和我一起身人險境。”
想起笑生奮不顧身救她的那一幕,何洛雲仍不禁的起了個冷顫。
楚笑生緊擁着她,一顆心到此時才真正的安下心來。
“好了,我們別在這兒謝謝過來,道歉過去的,一切都已經過去了。”楚笑生笑着說道。
隨即他將自己的唇印向何洛雲的,激情在他們的周遭回蕩着,將這間白色的病房,妝點得猶如彩虹一般的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