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醉檜,事情不好了!」寶姊兒是見過大風大浪的鴇兒,知道事情的輕重,鮮少瞧見她這般慌亂的模樣。
「怎麼回事?」見狀,司徒醉檜心底驀生不祥。
大家合作了那麼多年,寶姊兒的沉穩她是一清二楚的,沒道理會這般,慌得好像天要塌下來似的。
莫非……西風此去奉家出了事嗎?
一想到這樣的可能性,司徒醉檜連忙開口問:「西風出了啥事嗎?」
寶姊兒三步並作兩步地衝到她身前,連話都還來不及說,就聽到司徒醉檜這麼問,心中再次驚詫她的料事如神,連忙說出事情的原委。
「那奉家三少一等西風說出自己的身份,立刻讓人將她拘了起來,說什麼都不肯放人。」
「他憑什麼?」
這就是奉家的待客之道嗎?
「奉三少說,『司徒醉檜』牽涉到數年前的一樁案子,他得將『司徒醉檜』移交刑部審理。」
「什麼」
聽到寶姊兒的話,司徒醉檜整個人愣住了。
她不懂為什麼事情會完全出乎她的意料之外,她以為西風假冒她的身份出現在奉家,一定會被奉為上賓,畢竟怎麼說司徒醉檜都是皇上替奉覆雨所指的妻子。
再說了,但凡男人,只消一碰到醇酒和美人,嘴皮子一向特別的松。
雖然她的飛仙閣是由寶姊兒在打理,但她能夠得到的消息並不少,所以多少也聽說了皇上似乎急於想要尋回當年御賜的那塊玉佩,因此如今皇上最寵信的奉家應該會很樂於見着「司徒醉檜」的出現才對啊!
怎麼一見面就要拘人呢?
「他還說了什麼?」
不行,不能着慌,她等了這麼久才開始的棋局,一定得要好好下。
「三少讓陪着西風同去的小釵回來說,如果將來查出『司徒醉檜』沒有問題的話,自會放人,但若查出她是細作或是假冒的話,那麼……」那未竟的威脅不言可喻。
哼,堂堂奉家人,只懂得威脅一個弱女子嗎?
「可惡!」司徒醉檜聽到寶姊兒的話,低聲喃喃咒道。
她明明都計劃好了!
西風的長相與她頗神似,再加上那麼多年了,就算是司徒德康應該也分不清楚西風究竟是不是他的姊姊。
只要以玉佩為餌,再加上西風早將她過往的經歷背得滾瓜爛熟了,任誰一見着她那種「我見猶憐」的姿態,應該都不會想到她會騙人。
奉覆雨那個男人應該立刻將她奉為上賓才對,事情怎會如此發展?
原本的十拿九穩全因這突如其來的意外而被弄亂了。
「他還說了什麼?」
「三少說,近來皇上的安全屢屢遭到危害,那些意欲叛國之人可是絞盡了腦汁想要置皇上於死地,所以即便是弱女子,也很有可能是那些人派出來的殺手,因此不可不慎。」
好大的一頂帽子啊!
聽起來威嚇意味十足。
難不成是她小瞧奉覆雨了?
這幾年關於奉覆雨的風花雪月,在市井之中從來就沒少傳過,雖然像他這樣的男人三妻四妾本也只是尋常之事。
更不論天底下哪個男人不是見色眼開的,就是因為這樣,當初她才會挑上讓人一眼望去便我見猶憐的西風,就憑她那姿色和身段,只要有心,即便是鋼硬如鐵也會乖乖的化為繞指柔。
「所以,他認定了西風心懷不軌?」司徒醉檜沉聲問着寶姊兒,縝密的心思快速轉動。
或者該說他壓根就不相信西風就是當年失了蹤的司徒醉檜,所以當西風打着她的名號出現在奉家時,他才會毫不猶豫地將她拘了起來。
「我就是怕這樣,所以才會什麼都顧不得地趕來找你。」
這事,本就可大可小,若是奉家鐵了心的認為西風是假冒的,再扣上她們一頂欺君的帽子,那麼只怕飛仙閣大大小小都難逃災殃了。
「如果咱們可以證明西風的身份呢?」
很快的,司徒醉檜尋思出一條脫身之計,是她大意了,才會讓西風落入進退維谷之局。
她不是翻臉不認人的皇帝,不可能眼睜睜的瞧着西風落入險地。
「你打算怎麼做?」
「過幾日,我會帶着當年皇上御賜的玉佩去救人。」
本來那玉佩是她手中的另一個王牌,不輕易示人,因為那可是引誘羅多親王上勾的另一個誘餌。
畢竟現在的羅多親王很清楚自己已是強弩之末,她手中的那塊玉佩攸關他的生死,所以一定會上勾。
誰料到人算不如天算,她怎麼也沒想到,奉覆雨不相信西風的身份也就罷了,竟然還將她視為姦細般留置。
看來,她和奉覆雨照面的日子得要提前了。
至於為啥要過幾日呢?
那是因為她一丁點兒也不想順了奉覆雨的心、如了他的意。
她敢打賭,他明兒個一定會好整以暇的在奉家等她自投羅網,那麼她就偏不。
去是一定要去的,但不一定要明天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