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叩、叩!”

“誰?”呂冰蘭心中忐忑地來到門邊輕問。

“是我,長江一號。長江二號請開門!”

神經!呂冰蘭翻了翻白眼將門鎖旋開,“你究竟有什麼問題啊?”一見到門口的段曉晨,呂冰蘭突地怦然心動!

她早知道他很傑出,但從沒像此刻被他出色的外表震懾得心慌意亂!

身形頎長的段曉晨一派瀟洒地斜倚在門邊睇視呂冰蘭。他敞開的前襟毫不遮掩地露出他精壯結實的胸肌,捲起的袖子掩不住堅實糾結的手臂肌理,俊美瀟洒、狂野落拓的他,卻因一撮半乾的髮絲垂落額際而顯得稚氣可愛;雖然一叨有點不太搭調,然而……這才是段曉晨啊!

“長江二號請讓開,長江一號要進去。”段曉晨調皮地朝呂冰蘭眨眨眼,輕輕擁着她闖入她的地盤。

呂冰蘭嬌羞地捶着他,“唉,你有沒有搞錯?這裏是我房間耶!”瞧他這副理所當然的模樣,他還以為這兒是他家呀?!

段曉晨迅速俯身偷得一吻,繼而賊兮兮地笑着:“有什麼分別?你家不就是我家嘛!”

鬆開攬着呂冰蘭的手,段曉晨腳跟一旋、往後一倒,怡然舒適地大字躺在呂冰蘭的床上。然後,咧開了嘴呵笑,像個孩子似的拍拍身邊的床位:“快過來吧!辦事的時間到了。”

“你別鬧!”呂冰蘭咬着唇羞澀地酡紅了雙頰,她隨手拿起一旁的浴巾扔向他,“你想‘運動’就回房去!你老婆在房裏等着你。”真是!這傢伙怎麼滿腦子色情!

“我不要!”段曉晨開始在床上翻來滾去,“別忘了,你是我的情婦呢!老爺我現在想‘活動筋骨’,還不識相點兒躺上來?”

“你找死!”呂冰蘭被他惱得幾乎想拿拖鞋揍人。“情婦?想不到我的地位還滿高的嘛?居然有榮幸當你段曉晨的情婦?”

彷彿不受呂冰蘭的怒氣所影響,段曉晨依舊呵笑着在柔軟的床上滾來翻去;突然他伸手猛然一攫,“抓到了!”緊扣住呂冰蘭的手腕—使勁一拉,立刻將她拉進懷中!

“段曉晨!你想做什麼?別亂來哦,我會跆拳道、空手道……”棲靠在段曉晨溫熱壯闊的胸膛里,呂冰蘭的雙頰越見臊紅。

段曉晨滿足地擁着她嘆息,“怎麼?女醫師不甘心做段隊長的情婦啊?那好吧!等我們一下船,我馬上將你這情婦‘扶正’,讓你風風光光地做段某人的黃臉婆!”

他……這算是求婚嗎?呂冰蘭羞澀地咬着唇輕笑,繼而仰起頭促狹地望着他:“段某人的黃臉婆?原來你想幫我跟曉暮做媒啊?不早說,我很願意呢!”

段曉晨斂起劍眉、眼神漸漸冷硬:“一點兒都不好笑!你別想染指我老弟,我給你‘染指’就行了,”

真是個大醋桶耶!一點兒都經不起開玩笑。呂冰蘭噘了噘嘴,翻身想起床。“我怕你不夠看呢!”

不行,和他一起躺在床上太危險了,她實在難保不會有事發生。不能怪她意志不堅,實在是段曉晨太出色,不是她的錯!

“你給我回來!”段曉晨硬着聲音將呂冰蘭再度拉回床上。

呂冰蘭被他嚇了一跳,“曉晨!你……”

“我到底夠不夠看,你試試就知道了!”他翻身壓住她,精準地攫奪她紅灧的雙唇!

段曉晨靈動的舌尖挑開呂冰蘭閉闔的唇瓣;長驅直入地撩撥她閃躲的唇舌,直到她溫順地臣服,他才輕輕含住她的舌尖,品嘗她濃郁的甜美蜜津。

熱吻點燃了兩人的情慾,一次次的吸吮迅速焚燒四周的空氣;兩人的體溫急速攀升,呼吸也越來越急促。

離開了呂冰蘭紅灧的唇瓣,段曉晨循着她柔致的曲線緩緩啜吻而下,惹得她陣陣嬌喘。

“曉晨,不要……”呂冰蘭不安地在他身下蠕動,眼眸迷*的瞅着他:“你先回答我,你昨天和那個李美……送她回房后,你們有沒有……”

段曉晨緩緩自她半裸的胸峰上揚起頭,賊兮兮地笑問:“你在意嗎?”

對上地促狹的眼眸,呂冰蘭登時惱火!她掙扎着推開段曉晨,“鬼才在意!我、我只是突然想到,好奇的問一問……”

呂冰蘭忿忿地自床上坐起,被段曉晨挑起的情慾在她體內蔓延,她顫着手想撥開垂落頰邊的一綹髮絲,渾然不覺自己的絲質襯衫正隨着她撥弄的動作而緩緩卸下……媚態畢現、風情萬種!段曉晨着迷地望着呂冰蘭,心旌神盪。她好美啊!他情難自己的坐起身一把擁住她,將她緊緊圈困在懷中細語低喃:“我跟她當然沒事嘍!你沒注意到嗎?我離開甲板不過才十分鐘的時間,我能和李美做什麼呢?”

“只有十分鐘而已嗎?”呂冰蘭依舊倔強地不看他。

“只有十分鐘啊!!你不知道嗎?”那時甲板上就只有呂冰蘭一個人,他怎麼能放心?當然立刻趕去找她羅!

段曉晨見呂冰蘭已漸漸軟化,便輕輕柔柔地啜吻上她的耳珠,將它含在嘴裏吸吮。

“我沒注意……”呂冰蘭反身伸出雙手環抱曉晨的頸項,將頭輕輕棲靠在他的肩胛上:“我那時只覺得四周好冷,而你已經跟別人情話綿綿地走了!”緩緩閉上眼,呂冰蘭終於屈服於段曉晨的柔情與自己的慾望中。

這一刻若能永久地持續,那該有多好?不想離開,她真的不想離開段曉晨的懷抱!

“傻瓜!”段曉晨溫柔地伸出手指輕輕撫着她的髮絲,“相信我,我這次上船真的是有事要辦。不管怎麼樣……我的心永遠在你身上,這一點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知道。”呂冰蘭自他的懷抱中探出頭,“你上船是為了調查阿成和李美,對不對?”

段曉晨難掩驚訝地睜大了眼瞪着她,“你怎麼知道?”

雖然自己過去這幾天的確有透露一些訊息,但是也不至於讓他上船的意圖昭然若揭到這種地步才對!

“我很聰明,自己猜到的。”呂冰蘭得意洋洋地瞅着他,“事實上我今天也幫你調查到一些消息。”

未料,曉晨並沒有她想像中的興奮。他慎重地握住呂冰蘭的雙臂凝視她:“別再做這種事了!你不知道你面對的是怎麼樣的對手,也不清楚對方究竟有多少能耐。我絕對不准你貿然的去調查任何事情!聽到沒有?”

“你!”呂冰蘭明白他是擔心她,但是……

“別讓我擔心!”段曉晨緊緊地擁住她,神色憂慮,“你是個醫生,就專心地當個醫生。辦案調查的事就交給我,懂嗎?”

“嗯。”呂冰蘭知道他是真的擔心,所以只得乖順地在他的懷裏輕點頭。“但是我今天早上的確聽到一些訊息……我聽見阿成提到‘就是後天’這四個字。也聽見李美問他‘來了沒有’,他說‘早就在船上了’。”

段曉晨低頭沉吟。後天?那一定就是他們雙方進行毒品交易的日子!而“早就在船上”指的是什麼?毒品?還是那個始終查不出身份的買主?

“曉晨?你在想阿成說的那句‘早就在船上了’指的是什麼嗎?”冰蘭仰着頭,一眼看穿他的疑惑。

“嗯。我想,他指的應該是毒品吧!”段曉晨不想多說,他不希望讓呂冰蘭涉入太深!

冰蘭蹙着眉思索,“是這樣嗎?可是我倒認為是……”

“不,你不認為什麼。你忘了?調查辦案的事交給我,記得嗎?”段曉晨俯首在她唇上印下一吻,繼而離開床鋪,“我回去跟局裏連絡一下。”

“嗯,自己小心!”呂冰蘭亦步亦趨地隨着他來到門邊。

“剛剛那件事……”段曉晨望了望床,意有所指地湊近呂冰蘭的耳畔,“我們下船后再做吧!我保證下次絕不黃牛。”

“你還胡鬧?”呂冰蘭嬌羞地啐罵了一句,仰首承接他紛紛落下的啜吻,“會不會有危險?雖然我並沒有察覺到阿成或李美身上帶着槍,但是……”

“沒事的。你忘了?這是我的‘本行’,是我最拿手的呀!”段曉晨捏了捏她的臉頰,轉身離去。

他們兩人都沒有料到,他們下次再見面時,已經人事全非!

早晨一起床便感覺到寒冷,呂冰蘭多加了件外套準備離開房間,門外卻傳來一陣喧呼聲。“冰蘭,你在房裏嗎?開門吶,我是劉至剛啊!”

唉,又是他!她輕輕旋開門鎖,“劉先生,你找我有事?”這人真不是普通的煩耶!昨天下午自己已經跟他說得很明白,她對他沒有特別的感覺,怎麼他就是聽不懂?

門外的劉至剛難掩興奮地說:“我剛剛聽客房服務的人員說,昨天晚上那個段曉晨一直跟李美在一起!聽說他們兩個人好親熱,幾乎旁若無人呢!”

“哦。是嗎?”呂冰蘭淺淺一笑,準備關門。

“等等!冰蘭,你聽我說完。”

劉至剛神秘兮兮地接著說:“我剛剛到餐廳,果然看見他們兩個又黏在一起。那個李美甚至熱情地坐到段曉晨的腿上,喂他吃早餐哩!那模樣說有多親熱就有多親熱!”話一說完,他便欣喜地等着看呂冰蘭的反應。

這樣冰蘭就會對段曉晨死心了吧?這麼一來,她一定會愛上他的!他在心中暗自竊喜。

“哦。是嗎?”

呂冰蘭又是滿不在意地一哼,讓劉至剛大失所望。

“你都沒有什麼感覺嗎?”他仔細地瞅着她。

“我應該要有什麼感覺?”呂冰蘭反問。這種人就是無聊!難道他非得看到她大發脾氣、嫉妒發狂的模樣才滿意?

“如果沒事就再見了!”砰地一聲,呂冰蘭毫不加考慮地甩上門,將劉至剛拋在門外。

哼,是嗎?曉晨他又和李美卿卿我我地大演愛情劇?決定了!自己今天絕對不出房門、不看他們兩人一眼!

呂冰蘭氣嘟嘟的雙手環胸坐在床緣氣悶。雖然知道段曉晨的用意,但她還是難掩憤怒!就像是交了個演員男友,明知道他跟別人親熱都只是作戲,但心裏仍然剋制不住地生起氣來。

呂冰蘭果真說到做到,倔強的一整天不出房門一步;肚子餓了便叫客房服務,除此之外就坐在電視機前發獃。

隔天一早,她套了衣服便出門,三步並作兩步的來到段曉晨與柳意明“夫妻”的房前。因為實在不放心,所以她來問一問……段曉晨跟李美究竟假戲真做到什麼樣的地步!

吸了口氣,呂冰蘭舉手叩了叩門。

房門立刻打開,柳意明欣喜的臉龐出現在門后。“晨哥!你怎麼現在才回來……”

兩個女人一對望,兩張俏臉都垮了下來!

“……是你。”柳意明不友善地瞪着冰蘭。

呂冰蘭強抿着嘴角微笑,“你好,我是……”

“不用自我介紹了!”柳意明伸手一擋,“我不想知道你是誰。”她睇了呂冰蘭一眼,“你來做什麼?”

呂冰蘭被她的態度惱火了,口氣實在好不起來。這女人怎麼這樣?動不動就出言挑釁!“我找段曉晨。不過,我看他好像不在你這兒……再見!”她頭也不回的就想走。

“等等!”柳意明口氣不佳地低喊,“你別以為你已經得到晨哥的心。我相信他跟你只是玩玩而已!我和晨哥是同一個部門的同事,我比你更有機會接近他!你記住。”砰地一聲,柳意明恨恨地闔上房門。

呂冰蘭轉身看着那扇緊閉的門板,她握緊的雙拳幾乎激動的發抖。可惡!她為什麼要受這種屈辱?段曉晨,你這好樣的!到處留情、到處偷女人的芳心,然後讓她來承擔別人的責備?

更過分的是:他昨晚顯然沒回房睡覺?難道他是跟李美共度春宵了嗎?如果他膽敢這麼做,她肯定閹了他!讓他知道醫生對人體的修補能力和“破壞”能力是旗鼓相當的!可惡!

怒火攻心的呂冰蘭左彎右拐中,竟誤闖來到游輪廚房的後門。她慌忙地想離開,卻聽見角落有人竊竊私語……

“這是這一次的貨,我只拿了一些過來。”

是阿成的聲音!呂冰蘭立刻悄悄湊近,側耳傾聽。接着,是一個她似曾聽過的聲音響起……

“嗯,果然不錯!”男子滿意地笑着,“雖然是咱們第一次交易,不過很愉快。你放心,以後多的是機會讓你發財!”

阿成討好地笑着,“那我得先感謝您的栽培了!只是我沒想到警方竟然也介入了這一次的行動。”

呂冰蘭乍聽,心頭一冷!難道他們發現曉晨的身份了?

男子冷笑幾聲,“我知道組織里有人背叛出賣了這個消息,也預料到警方會插手這件事。只是我沒料到,警方這一次派出的,竟然是段大隊長段曉晨!道上的人都知道,這一號人物實在不簡單。哼,正合我意。我就趁這一個難得的機會宰了他吧!”

“還是您高竿吶!”阿成忙不迭地奉承,“女人就是沒用!李美一看見段曉晨就像蒼蠅看到肉,急巴巴地貼上去,但是那段曉晨也真蠢,還以為李美什麼都知道!他哪兒知道那婊子上船來根本就是想找樂子的。”

“哼!我說過警方鬥不過我的。他們誰也沒想到我會偽裝成廚房的送菜小弟混上船來進行交易……”

呂冰蘭再也聽不下去,她只知道曉晨現在有危險了!他……中了人家的計呀!不行,她得趕快去通知他!一個急步轉身之下,她竟不小心踢倒一旁的籃子,發出咚嚨的聲響!

“什麼人?”

糟了,被發現了!呂冰蘭不敢回頭,拼了命地跑離現場。一陣急促的腳步聲在她身後響起,明白告訴她對方正極力追趕過來!

天吶!段曉晨……你在哪裏?

“在那裏,”阿成大喊:“臭娘們,別跑!”

段曉晨……救命!呂冰蘭的步伐越來越緩慢、呼吸也越來越急促。不行……她快跑不動了!

“這臭娘們的背影好眼熟……”

“她叫呂冰蘭,是段曉晨的女人!”阿成立刻提供訊息,“大哥,要不要我……”他自懷裏掏出一把手槍準備射擊。

“暫時不要。萬一槍聲引來段曉晨的注意,反而麻煩!反正她現在也快跑不動了,想殺她簡單得很!”

隔着幾公尺的距離,呂冰蘭未能將他們的對話聽得清楚。她只一心努力地往前奔跑着,瞬間轉進一個彎口。

“大哥!”阿成看着呂冰蘭的身形消失在轉彎處,心中開始緊張。

“別擔心,那裏沒路了。”男子顯然對游輪一清二楚,“那兒是放救生艇的地方,那娘們除非是跳海,否則就只能等着被逮了!”

果真如男子所說,呂冰蘭一轉進這條路就發現自己犯下的錯誤。

這裏除了一排排的救生艇之外,什麼也沒有!她再也沒機會逃到人多的地方,尋求一條生路了。直到這一刻她才真的絕望,也明白自己已走到面對死亡的時刻了。

“應該就在那裏了!”阿成的聲音自轉角處傳來。

呂冰蘭恐懼地轉身面對即將到來的死亡,突然有人攫住她的手腕猛然將她拉進兩艘救生艇的狹小縫隙中!

“啊……”她驚恐地幾乎尖叫出聲。

“別說話!”對方立刻機警地捂住她的嘴。

她凝神定睛一看,“曉晨?”她有沒有看錯?“真的是你?”

“噓……”段曉晨作勢噤聲,然後警戒地望向縫隙外頭,持槍備戰。

“大哥,那娘們不見了!”阿成難掩震驚,“你說,她該不會是跳海了吧?”

“不可能!如果她跳海,我們會聽到落海的聲音。”男子踢了踢腳邊的救生艇,“她八成是躲在哪裏了。我們一艘一艘的找,一定要把她找出來!”

他們兩人開始從最前頭的救生艇找起,而躲在最後面的段曉晨及呂冰蘭卻難掩緊張的屏息相望。

“該死!你怎麼會在這裏?”段曉晨壓低了聲音,但是卻掩不住他語氣中的焦急。他最不希望的就是將呂冰蘭卷進這場事件中,誰知她還是被牽扯了進來。

“曉晨,你聽我說!”冰蘭急切地拉住他的手,“李美她什麼都不知道,一切都是阿成自己一個人主導的。而買主則是佯裝成廚房的送菜小弟上了船,並用這個身份和阿成接頭買賣毒品,由此可以推敲出阿成當時說‘早就在船上了’,所指的應該就是買主!”

段曉晨心中滿是驚惶、恐懼!因為她的神態語調好像在交代臨死前的遺言一般!“你在說什麼?你以為你會死嗎?我段曉晨會眼睜睜地看着自己心愛的女人死在我面前嗎?”壓抑不住心中的恐懼,曉晨幾乎咆哮出聲。

“曉晨,別跟我辯。我出去引開他們,反正他們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在這裏,根本沒料到你也在這兒!等我引開他們兩人之後,你再伺機逃出去,儘快連絡警方的人馬來抓人。”

段曉晨着實火大了,“你以為你引得開他們嗎?你這一出去,恐怕還沒有說話的機會,已經被阿成一槍打死了!”

阿成和男子搜尋的腳步越來越接近,令段曉晨和呂冰蘭的神經都緊繃到最高點!

“如果真是那樣……”其實她心中明白,段曉晨說的一點都不假,自己這麼一出去,根本沒有開口的機會!但是那又如何?至少,段曉晨能活着離開呀!

輕輕捧起段曉晨驚惶的臉龐,呂冰蘭仰首閉目、溫柔地獻上一吻:“我有沒有說過我真的很愛你?相信我,我的愛不輸給任何一個人……我不奢望你能永達愛我,但至少……別忘記我。”

這訣別似的愛語終於催逼出段曉晨的英雄淚!他粗厚的雙掌捧起呂冰蘭細緻的容顏,粗魯地俯首在她唇瓣狠狠烙下一個吻,“別出去,我絕對不准你出去!再等一會兒,救兵就要到了!”

冰蘭疑惑地仰首睇視他。

“我昨晚在意明的床前擺了一張紙條,交代着,如果我到中午還沒有回房間,她就得立刻通知直升機隊出動。所以你別出去,絕對不準出去!只要再等一會兒,我們就能得救了!你別離開我!”呂冰蘭的眼眸被水霧瀰漫。段曉晨他真的很在乎她!有了他如此真心的對待,儘管下刻就要面臨死亡,她仍覺得幸福!

清了清喉,呂冰蘭壓下哽咽,“如果救兵來不及到呢?如果柳意明沒看到那張紙條呢?”

阿成和男子的腳步已經越來越近了,他們兩人心中都明白,不管怎麼樣,都已經來不及了!

“會的!警署的救兵會及時趕到,意明會看到那張字條的!”

段曉晨死命地緊緊將呂冰蘭擁入懷中,“冰蘭,你別出去!我無論如何都不准你離開我!”多年來不輕彈的淚水在這一刻真的泛濫成災了,段曉晨辦案這麼多年、經歷這麼多危急的事件,只有現在……他真的恐懼了、真的被絕望完全啃蝕了!

呂冰蘭淡淡一笑,笑得甜美嫣然:“曉晨,我真的愛你。”

說完這句話,她猛力一推,腳步一跨就要離開隱蔽的夾縫。

段曉晨卻在這時攫住她的手將她拉了回來,自己挺身跨出去……

“段曉晨?”阿成與男子一見到他,好是驚訝!

被推倒在縫隙里的呂冰蘭急得掉下眼淚!段曉晨他竟然選擇犧牲自己生命,也不讓她出去面對死亡?

“你也在這裏?”男子得意地邪笑,“那真是太好了,先把你宰了,再將你的女人拖出來玩玩,然後送她陪你一起上路,怎麼樣?我對你很仁慈吧?”

就在男子與阿成得意洋洋之時,空中突然出現幾架直升機,轟隆隆的螺旋槳聲震耳欲聾。段曉晨知道救兵到了。

“這是什麼?”膽小的阿成開始慌了。

段曉晨持槍的手臂絲毫不敢鬆懈,他直直瞄準眼前的兩人,“警署的同事已經趕來了,你們還不快束手就擒!”

相對於同成的慌張,男子卻顯得臨危不亂,“哼!我怕什麼?只要把你跟你女人宰了,就沒有人知道我便是那個中南部的買主!事實上我安全得很。”仗着這一點,男子有恃無恐。

“大哥,那我呢?我怎麼辦?你不能丟下我啊!”

“你?自救吧!”男子挑眉說話的當口卻突然扣下扳機襲擊段曉晨。

段曉晨機警地及時閃開要害,持槍的右臂卻被射傷了!就在他中彈的同時,男子再度開槍射擊,這一次打中段曉晨的右手手腕,他手上的槍支立刻掉落地上。

掩身在縫隙中的呂冰蘭看到這一幕除些尖叫出聲!但她及時捂住自己的嘴。

阿成立刻將段曉晨的槍拾起,瞄準他;不加思索的,他馬上開槍射中段曉晨的小腿!

段曉晨吃痛的單腳跪倒在地。

“哼,你說接下來我該射哪裏好呢?”男子得意地享受着眼前的優勢與主導權。

縫隙中的呂冰蘭再也看不下去,她飛奔到段曉晨身邊護住他,“要殺他,就先殺了我!”

“嘿!臭娘們,你別以為我不敢!”阿成扣下扳機,射中呂冰蘭的右臂,她藕白的雪臂登時血流如注!

“冰蘭!”段曉晨蒼白的臉在看到她中彈之後益加慘白。

“好一對同生共死的鴛鴦伴侶!”男子冷笑着,槍支高舉,“沒時間陪你們玩了,兩槍乾淨利落地了結你們!”

第一槍瞄準了呂冰蘭,就在他射出的那一刻—段曉晨及時傾身擋在她面前為她接下這一槍!

“曉晨!”呂冰蘭淚眼婆娑地伸手撫上他的肩胛,卻沾得滿手鮮血。

“你想英雄救美?阿成,去將那娘們拉開,我就讓段曉晨當英雄當個夠!”

阿成依言而行。呂冰蘭雖百般掙扎,但仍被阿成拉開,她無能為力地哭喊着,“我不要……不准你們再傷害曉晨!”

男子果真朝段曉晨連開了好幾槍,段曉晨堅實的身上彈痕累累、血流如注,但他卻依舊倔強地攀住欄杆掙扎地站起身!

“大哥,快解決他,一會兒警察就會被槍聲引來這兒了!”阿成出言催促。

“我知道。那……咱們再見了,段曉晨!”男子得意的冷笑,舉起手槍瞄準段曉晨的心臟,扣下了扳機!

段曉晨不穩的身形被強大的力道往後一推,背抵在欄杆上,在意識漸失下,他匆匆望了呂冰蘭一眼,雙眼一閉旋即往後一倒,墜入無底的黑暗深淵。他高大的身軀在墜海的那一刻濺起一陣水花與聲響,旋即淹沒于波濤洶湧的海面上!

“曉晨!”呂冰蘭的淚水登時迸出眼眶,迷*了雙眼!“不要!這不是真的……”她不敢置信地搖着頭,無法接受最愛的段曉晨竟以這種方式消失在自己眼前!

身中多槍的他會不會失血過多?已經昏迷的他會不會就直接沉入海底?

一思及此,呂冰蘭就激動地想掙開阿成的箝制,尾隨曉晨跳下海面!“放開我!我要你放開我!”

“好了,該你了。”男子的槍管轉而朝向呂冰蘭。

突然,他們身後傳出一聲大吼:“統統別動!”

一轉頭,阿成與男子驚見數十支長槍瞄準了自己。警方的優勢警力發揮功效,沒有太多的抵抗,阿成與男子終於繳械投降!

段曉暮立刻上前攙住因中槍而搖搖欲墜的呂冰蘭,“我哥哥呢?曉晨他人呢?”大老遠就聽見好幾聲槍響,他的心始終提得半天高!

“曉晨他……”呂冰蘭止不住泛流的淚水,失血過多的她意識開始模糊、雙眼失焦,“曉暮,救他!曉晨他……中槍墜海了!”

話才說完,呂冰蘭的身軀一軟,昏死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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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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