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我不吃藥。”

“段先生,你別這樣!”護士小姐跺着腳嬌嗔,“雖然你的槍傷恢復的差不多了,但是這是醫生開給你的葯,還是希望你能配合。”

“不吃。”床上的病人還是堅持地搖搖頭。

呂冰蘭剛好經過門外,聽到對話,就輕敲門板走了進來。她凝眸瞧了床上的人一眼,嘆口氣:“段曉晨呢?”真是的,他又溜出去了!

段曉暮難掩詫異地瞪大了眼,旋即呵笑出聲:“真有你的!想不到在這麼短的時間內,你真的能清楚分辨出我們兩個人的差異!”

呂冰蘭微笑搖頭,“說實話,我還不能分得清楚,這次我是聽你們的措詞分辨出來的。因為通常像打針、吃藥這種事,你哥哥他都是說‘我不要吃藥’,而你是說‘我不吃藥’。”

“你就憑這一字之差分辨我們?”段曉暮更為訝異。

“嗯,還有你們說話的語氣也不是完全相同。”呂冰蘭笑容洋溢,“這回又讓你賺多少了?”“一千塊!”段曉暮得意洋洋,甚至還掏出口袋中的千元大鈔獻寶,十足像個小孩子!“兩個小時的時間,一旦超過時間還有另外的計費方式,比停車場還好賺!”

他稚氣的笑容惹得呂冰蘭和一旁的護士直發笑。“他去哪裏了?居然願意花一千塊買兩個小時的自由?”

“回去警署里開會。今天是高級幹部的定期會報,哥哥得出席。”

“就因為這個原因,讓段曉晨那摳鬼自掏腰包付一千元給你?”呂冰蘭疑惑地看着他。

“嗯,不然你認為還有什麼?”段曉暮不着痕迹地望了呂冰蘭一眼,不免心頭一驚。段曉晨說得沒錯,冰蘭的直覺的確十分敏銳!

正如她所說,以段曉晨那摳鬼的個性根本不可能特地花錢溜出去開那種大家唯恐避之不及的無聊會議。他回去,最主要是為了向署里提出調查陳井隆的事——當然,這是不能向呂冰蘭透露的消息。

“那,這個該怎麼辦?”呂冰蘭頭一撇,身旁的護士立刻默契十足地遞上手裏的藥丸。“這是你要自行吸收,還是等到本尊出現?”

“當然是後者嘍!要我吃下這個葯,除非另外加錢,否則免談!”段曉暮低頭望了望手錶,抬眼看向門口。“回來了。”

“誰?”呂冰蘭順着他的視線望過去。

“我。”

段曉晨高大俊逸的身形出現在門口,一身西裝筆挺的他有一種威嚴的氣勢,讓他看來竟有些難以親近。這是呂冰蘭未曾見過的另一面。

段曉晨移步來到呂冰蘭面前,他打趣地看着她,“怎麼不說話?看傻眼了?”

“你……”她退後一步,從頭到腳掃視了一遍,“哪來這身衣服?”平常總見他嘻皮笑臉,幾乎沒一刻正經。從沒想過他竟會有如此稱頭的一面!難怪會受到不少女子的青睞!

“不好看嗎?”段曉晨低下頭,扯了扯身上的裝束。“這是曉暮的。這一套西裝的租金好貴呢!”說完,他還不忘轉頭瞪了弟弟一眼。

“你連西裝都要收錢?”呂冰蘭望着床上的段曉暮,幾乎失笑。

“當然啊!這是我一百零一套的西裝,非到重要時刻是不隨便穿出門的;他硬要借,就得付維護費嘍!”

“你們這對兄弟真是……”呂冰蘭搖搖頭,不知該下什麼評語好。“好了,我沒時間陪你們蘑菇了。你趕快把葯吃一吃,至於你呢……”她望向段曉暮,“不是病人就別佔着那個床。”

“有什麼關係?”段曉暮癟着嘴嘀咕,掀被下了床,“我還沒睡飽呢!反正別人又看不出來,只要床上躺着的是這張臉就好啦,誰管我是段曉晨還是段曉暮?”

唇邊掛着一抹淺笑,呂冰蘭踏出病房前,耳里還聽見段曉晨跟弟弟討價還價,“還不到兩個小時耶,你應該退錢吧……”

“真是,第一次碰到這種雙胞胎兄弟!”呂冰蘭帶着好心情與護士一起離開房間。

“門關上。”段曉晨脫下西裝外套,換上一臉嚴肅。

段曉暮立刻依言行事,“怎麼樣?署長的意思呢?”

“最近的確有線報指出,某些醫院有非法販售醫療用的嗎啡到毒品市場謀取暴利的跡象。現有的資料顯示這家醫院也有這種犯罪的情形,但是還沒有很明確的線索。”

段曉暮的臉上有着些許興奮,“這麼說……這或許是老天賜給我們的機會嘍?”

“嗯,或許是。”

“那麼……部署呢?我們該如何接近陳井隆?又要用什麼方式與這個毒品管道接觸?”

未料,段曉晨竟臉色一黯,頹喪地轉開身,“沒有。”

曉暮一愣,眨眨眼,“這次行動的暗號叫‘沒有’?好特別!哪個笨蛋取的?”

段曉晨重重一嘆,“署長決定將這個案件交給另一組的人馬進行調查。他要我今天辦妥出院手續,加入一個更急迫的任務,船期就在明天。”

曉暮當場傻眼。“今天出院?……你說什麼‘船期’?什麼明天呀?”這在搞什麼?

段曉晨又是一嘆。緊急命令一下來,時間之急迫,說不定他連跟呂冰蘭道聲再見的機會都沒有……

呂冰蘭走在醫院的廊道上,莫名其妙地解下別在胸前的職稱名牌,她實在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被臨時調去會議大廳當招待組組長。

規劃已久、為時三個鐘頭的醫學會議根本沒有她的事,學長卻突然通知工作人員不夠,要她義務充當服務人員,甚至連乾爹都直接上樓邀請她。真不知道自己怎麼變得這麼尊貴,讓他們這些會議領導親自點名服務!

她隨手將名牌塞進口袋裏。心想着等一下拿這個名牌去唬弄段曉晨,讓他知道她也是很“了不得”的!一想到這兒,呂冰蘭幾乎忍不住笑了出來。

誰知當她一回到護理站就發現有些不對勁,“你們是怎麼了?這麼沒精神?”她輕笑着坐進位子上。

一名護士失望地蹙着眉,“段先生他出院了,我們以後再也見不到他和他弟弟了……唉,帥哥不見了!”

“哽?你說段曉晨……出院?”呂冰蘭驚訝得幾乎自椅子上跳起來!

“嗯!一個小時前才剛離開醫院。”另一個護士也蹙着眉頭。

“不可能!”冰蘭慌忙地翻動着資料夾,“我問過主治醫生,他說還要讓段曉晨住幾天再出院。這是昨天醫師親自跟我說的!”手忙腳亂的她差點兒將整個辦公桌上的資料夾撒到地板上。

走了?!怎麼會呢?他、他甚至沒跟她道別吶!

“出院許可在這裏,”護士通上一張紙,“這是一個半小時前,陳醫生親自拿過來的。”

“陳醫生?”冰蘭狐疑地接過來,“你是說……學長?”怎麼會是他?學長他今天不是一直都忙着醫學會議的事嗎?

“對啊,就是陳井隆醫生呀!”小護土一派天真地看着呂冰蘭,“陳醫生在把你叫下去不久之後,他又馬上拿着這個來給我們,說是立刻給段先生辦出院手續。”

望着手中的出院許可,呂冰蘭的手微微顫抖,臉色也蒼白起來。怎麼這樣?她不過才離開三個小時的時間。

突然間,她有種受騙的感覺!是她多想了嗎?為什麼她竟覺得學長將她急調下去,是為了支開她?因為他知道段曉晨要出院了?這麼說的話,難道乾爹也是學長的幫手?

另一個怒氣又衝上心頭,段曉晨應該早知道自己今夭要出院,為什麼早上見面時就不能跟她說一聲?過分!段曉晨他太過分了!就算不把她當朋友,身為他的醫師,她也有權利知道病人出院的日期啊!

下意識地撫着自己曾被他強吻過的唇,呂冰蘭眼眸中難掩失望與淡淡的哀傷,她心中竟有種受傷的感覺。

一個護士湊到她身邊,悄悄地說:“段先生剛剛一直在找你呢!”

呂冰蘭睜大了眼,“真的?”一絲淡淡的甜蜜迅速滑過她心頭。

“嗯!一直到他離開醫院之前,他都一直站在護理站這邊等你,說是想見你一面。”

“那你有沒有跟他說我在一樓的會議大廳?我……”

“我有啊!可是我不確定你究竟在哪兒。問陳醫生,他一下子說你在地下室的休息區,一下子又說你在二樓的資料室,怎麼找都找不到你啊!最後段先生的時間真的來不及了,他就走嘍!”護士聳聳肩,“我真的幫忙了,但是……”她意有所指地望了望呂冰蘭:“搞不好是你們沒緣分吧!”

呂冰蘭柳眉微蹙,“你說的陳醫生是……”

“就你學長,陳井隆醫生啊!”護士扔下這句話—便走了。

呂冰蘭眨着雙眼,不敢置信!學長他為什麼要騙人?她明明一直都在一樓的會議廳里,是他交代她待在那兒招待貴賓,什麼地方都別去的呀!

呂冰蘭漾着怒火的視線轉調到手中的出院許可上,學長他事先一定知道的,他是為了將她調開這兒才要她下樓去的!

呂冰蘭抿起嘴角—露出苦笑。其實學長根本不須煞費苦心的。因她在段曉晨的心目中根本不算什麼吧?否則早知道今天要出院的他為何連個“再見”都吝嗇給!

想到這裏,冰蘭氣憤又懊惱地將段曉晨的出院許可揉成紙團,丟進紙簍里!

嗡嗡的船笛聲在耳邊迴響。呂冰蘭站在甲板上,拂開被風吹散的髮絲,看着自己離基隆碼頭越來越遠。

“歡迎各位搭乘麗馨游輪紅寶石號,從這一刻開始即將展開神奇、悠閑的海上之行,願大家有段美好的航行之旅!”

昨天她氣沖沖地跑去要求請假,承辦人員懾於她惡狠狠的氣勢,硬是讓她拗到近十天的假期,幾乎將她這一年多來沒休的假統統一次弄到手了!

然後,近乎是賭氣似的,她誰也沒通知就直衝最近的旅行社,訂了最近的游輪船票——船期就是今天。隨便準備好行李,短短不到二十四個小時的時間,她人已經在船上,而地面、學長、甚至是段曉晨都離她越來越遠了。

是自己太任性了嗎?呂冰蘭自問,眼眸不禁一黯。或許是吧?她太沒有醫生的自覺與責任感嗎?這肯定是的!但是……

深深吸一口略帶濕鹹的冰冷空氣,呂冰蘭要自己露出微笑。

對,不管怎麼樣,她應該感到高興才是!她該去哪兒、該到什麼地方,是她自己做決定,而不是陳井隆!他沒有權利干涉她到哪兒、要做些什麼。

至於段曉晨……冰蘭一揚首,瞳眸中閃爍着堅決。她決定忘了他!既然他不把她當朋友、甚至不把她當一回事,那她也沒有理由將他留在自己的腦子裏!

“哼!”呂冰蘭決定將這兩個令人生氣的男子自腦海中驅逐。她撇開俏臉望向另一方,及肩的烏亮長發隨着海風飄搖。

“小姐,你一個人嗎?”一個陌生的男聲在冰蘭耳畔響起。

呂冰蘭聞言側轉頭,拂開遮蔽眼眸的髮絲,純然的女性化舉動讓男子心頭坪然一動!

“你是……”她疑惑地望着眼前的男子。

“我叫金克馳,是個醫生。這是我的名片。”男子自動遞上一張紙質極佳的名片。

“你好。”醫生?她現在最不想碰到的就是醫生和警察!她不感興趣地接下名片,基於禮貌地望了望,沒想到,這男子還頗有來頭的!

男子似乎很得意自己的身份頭銜,他倨傲地揚眉笑了笑,“我剛完成一項研究,院方為了感激我的貢獻,特地招待我來這艘游輪度假,我想你應該願意在這段時間成為我的伴?”

呂冰蘭柳眉一皺,“伴?這是什麼意思?”這傢伙以為他是誰?醫生就了不起嗎?醫學界就是有這種廢物才會壞了醫生的形象!她狠狠地瞪了男子一眼,當場將那張鍍了金邊的名片撕爛!

“嘿,你……”

她冷冷看了他一眼,“對不起,你這個伴的水準太差,我看不上。”

不理會男子在身後的叫囂,呂冰蘭轉身離去,遠遠將他拋在腦後。

天!她開始覺得自己上這艘船是個錯誤的!

“晨哥?你怎麼了?在看哪兒呀?”

甲板遙遠的另一端,一名女子挽着段曉晨的手正悠閑地漫步。

呂曉晨如夢初醒,低頭望了望身旁的女子,“意明,你倒是很盡職啊!隨時隨地都融在你扮演的角色里。”

柳意明看着段曉晨,甜孜孜地笑着。“當然啊!這一次的任務我負責飾演你的新婚妻子,我們當然要有那種新婚燕爾的感覺呀!”低下頭,柳意明幾乎藏不住嘴邊的笑。

哎呀,真是太美妙了!不敢相信自己身邊站着的,竟是夢寐以求的白馬王子段曉晨!真感謝父母生了她、感謝署長對她的厚愛,眾女警搶破了頭想擔任的角色居然落在她身上!噢,乍來的欣喜不知讓她失眠了多少個夜晚!

段曉晨勉強收回望向遠處的狐疑目光,低頭臆測:甲板另一頭的那個人好像呂冰蘭呀!可是,不可能啊!她怎麼可能在這裏?曉晨暗笑自己的愚蠢,將視線投往在柳意明身上。“意明?你在笑什麼呀?傻呼呼的!”

“我、我才沒有!”柳意明羞怯地垂下頭。

“這裏好像沒什麼可疑的,我們走吧!”段曉晨轉了身,頭也不回地離開甲板。在離去前,他還刻意望了遠處的那抹纖細身影,她身邊站了一個男伴,唉,絕對不會是她的!

“等等,晨哥!”柳意明嬌嗔地追上前,再度挽起他健碩的手臂。

“你別忘了我呀,我是你的新婚妻子呢!”她清了清喉,眼眸一轉:“晨哥,你別滿腦子都是辦案嘛!”臭石頭,他就不能多花點兒時間看看她嗎?為了和他相處,自己可花了一番工夫打扮呢!“我怎麼能忘記自己現在的身份?我們可不是來玩的,”他低頭湊近柳意明耳畔,“我們假裝新婚夫妻,是來查案的!”

“哼!大木頭!”柳意明這廂滿腔情意大放送,段曉晨硬是絲毫沒有收到。柳意明一惱,一踱腳,逕自離開了!

“意明,你在氣什麼啊?”段曉晨皺着眉、看着她離開。

當他步下船艙的那一剎那,仍不由自主地再度瞥向甲板上的身影……消失了!她走了嗎?那個身影有點兒像呂冰蘭的女子。

昨天等了呂冰蘭一下午,還是沒能跟她當面說聲再見。今天上船前特地再交代段曉暮幫他連絡她……也不知道那傢伙到底辦到了沒有?

段曉晨嘆口氣,頎長的身形消失在船艙里。

段曉晨悄悄尾隨一名男子離開舞池,狀似漫不經心地吹着口哨走在廊道上。

男子對於被跟蹤的事絲毫不察。他踩着蹣跚的步履來到艙房前,微醺的他掄起拳頭擊打門板:“開門!老子回來了!”

後頭的段曉晨彷彿不受影響,依舊踅着悠閑步伐慢慢向他走來。

門板喀嚓一聲應聲打開,露出一道小縫。

曉晨繼續哼着曲兒,腳步卻加快了些,想看清房裏的一切。

“你做什麼?”一個濃妝艷抹、裝扮妖嬈的女子自房裏探出頭,“小聲一點!你非得要弄得大家都知道嗎?”她壓低了聲音,狀似警戒。

段曉晨在這時來到房門口,瀟洒地將雙手插放在口袋裏,特意放慢了腳步,“你好!”他微笑着朝女子點點頭。

門內的女子彷彿被他略帶稚氣的笑容吸引一般,她不自覺地挺直腰,打開房門站了出來。“這位先生,你好啊!”眼波帶媚的她企圖用眼神勾引初次見面的段曉晨。

對於她無言的邀請,段曉晨自當樂於接受!他就這麼理所當然地站在房門前,將門內的一切仔細瀏覽一遍。

“你們是夫妻?”他目光搜尋過整個房間后,輕聲開口。

“是!”

“不是!”

男子肯定的低吼與女子的否認形成強烈對比。

段曉晨只得皺眉,佯裝無奈,“這……到底是,還是不是?”

“我和他當然不是夫妻!”女子嬌笑着伸手搭上段曉晨的肩胛,“我們是兄妹。”不過就一句話的短短時間內,幾乎整個人貼在曉晨的胸前。

“哦,兄妹啊?”段曉晨也不讓她失望。他瞧着她的眼神裏帶着某種曖昧的暗示。

女子更加心花怒放,整個人貼在曉晨身上,豐滿的雙峰有意無意地偎着他的胸膛磨蹭。

始終受冷落的男子終於發飆,“走啦!”他使勁一拉,將女子拉離段曉晨胸前,“老子肚子餓死了,去餐廳啦!騷貨!”

“你放手!帥哥,我們一會兒餐廳見!我等你哦!”女子心不甘情不願地任男子拖着走。

段曉晨攤開雙手、站在原地,狀似不舍地看着他們離去。

等到廊道上空無一人,他立刻掏出口袋裏的鐵絲鑽入鎖孔。哈,開了!迅速旋開門鎖閃身進入房內,曉晨神不知鬼不覺地順利闖進房裏。

慎重其事地戴上手套,段曉晨放輕腳步在房裏搜尋。他們會把毒品藏在哪裏呢?

據線報,這兩個男女是有名的校園毒蟲。以往他們銷售的對象只限於學生,但是據說最近他們順利地與中南部地區的大毒販接上頭,第一筆買賣就在這艘游輪上交易!

那些準備交易的毒品會在哪兒呢?衣櫥?不,沒有。抽屜?行李箱?統統沒有!

不會吧?段曉晨苦着臉。媽呀!他真的是警察嗎?自己都懷疑。他現在這個樣子根本就是個賊嘛!

對了!難不成他們將毒品隨身帶在身上?嗯……有這種可能性。只是,不太可能放在那女人的身上吧?看她身上那薄薄幾片布料,根本藏不了東西。算了,今天就先這樣吧!先出去再說!段曉晨小心翼翼地附耳貼在門板上,直到確定外頭的走廊上沒有任何人經過—他再度迅速地閃身走出房外。

突然在此時,那個男子大如雷聲的嗓門又在走廊的另一頭響起,“媽的,老子我來這裏是有正事要辦!你別到處勾勾搭搭的!”

喔哦,糟了!段曉晨暗叫不妙。他可不能讓他們看見他還在這兒,甚至還站在他們的房門前!

男子咆哮的聲音越來越近,他已經來不及從另一邊迅速離開了,段曉晨開始心慌。他隨手握住一旁房間的門把。唷?竟然被他旋開了?

哦,耶!下一秒鐘,他頎長的身形立刻閃入隔壁的艙房。

Safe!安全上壘。哈、哈,拜這間房間的胡塗鬼所賜,竟無意間救了他段曉晨一命!他繼續將耳朵貼在門上傾聽,那對男女進了房間,絲毫沒有發現任何可疑之處。

直到此時,段曉晨才真正鬆了一口氣!他轉過身,開始打量身處的環境。原來和隔壁的裝璜擺設幾乎一模一樣嘛!

以為房內沒人的段曉晨深信“既來之,則安之”的道理,所以他不急着離開,索性踅到床邊坐了下來。

呂冰蘭在此時自浴室里走出來,壓根沒想過房裏會有另一個人的她,只穿了胸罩與內褲便走了出來,雙手忙碌地撥弄着濕淋淋的頭髮。

“啊——”床上那個高大的身影着實嚇壞了她!

“你、你是誰?”救、救命啊!有壞人!

“冰蘭?是你?”段曉晨低呼,站起了身。

他的視線真不知該定焦在哪裏才好,舌頭開始打結:“你……你穿得好少哦!”哇哦,他真是賺死了!

“段曉晨?你……”呂冰蘭驚魂甫定,她的眼眸立刻對上他欣賞貪戀的目光:“別亂看!”

急忙丟出手中的濕毛巾,呂冰蘭奔向床的另一邊尋找遮蔽的物體,然後,腳下一絆,她整個人跌進柔軟的床鋪里!

段曉晨的心臟幾乎跳出來!

呂冰蘭這是在邀請他嗎?他艱難地清了清喉,“我、我覺得這樣太快了……你、你要不要再考慮一下……”

“你無恥!”呂冰蘭又羞又忿,氣惱的她朝他扔出了擱在床頭的小瓶子。

砰地一聲,段大隊長中彈,陷入昏迷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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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辣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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