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第二章

縱情的夜,兩具赤裸的身體交纏着,雙手和唇舌在透着昏黃的光線中探索着彼此光裸的身軀,激情且猛烈。

呻吟、喘息,便足以代表慾望的展現,而且淋漓盡致。

就在男人的慾望到達高點,獲得滿足后,他便完全不理會身旁的女人是否也得到了滿足,毫不體貼地抽開自己勁瘦的身軀,然後往旁邊一翻,隨即點起了一根煙吞雲吐霧了起來。

就連一眼也吝於投給剛剛才讓他獲得滿足的女人。

東流風的毫不體貼,讓方菁靈難掩受傷的神情。透過迷濛的煙霧,她望着自己心愛的男人,一顆早已傷痕纍纍的心泛起了一股悲哀。

其實她的心底很清楚他不愛她,不過或許是命運弄人吧,她的情感卻深深地陷落在他身上。

她無怨無悔地付出自己的感情、身軀和金錢,可是卻連一絲最基本的尊重都難以獲得。

淚光緩緩地浮現,方菁靈深吸了一口氣,強抑心底下斷蔓延的悲傷,幽幽的眸光再次投向自己深愛的男人。

他不語,甚至連看她一眼都不願意,只是靜靜地享受着吞雲吐霧的快感。

終於,在那根煙即將燃盡時,東流風開口打破了窒人的靜默。

「菁靈,明天我需要一筆錢,大概三百萬。」不像是開口商借的語氣,反而像是理所當然的索討。

方菁靈的麗顏稍露難色。這陣子她已經調了不少錢給他了,這會兒他還要三百萬……

「怎麼,不行嗎?」挑起眉,東流風的語氣有着驟然而起的不耐。

基本上要不是看在這個女人有錢的份上,他才懶得搭理她,因為在他心中早就已經有了喜歡的人了。

沒想到這女人現在還給他拿喬,竟然敢擺起為難的臉色給他看。

他已經受夠了看別人的臉色,難不成在這女人身邊,他還得要受這種氣嗎?

東流風的臉色一凝,勁瘦的身軀自原本斜靠的床頭起身。

「流風,等一下!」眼見他氣沖沖地要離去,她想也沒想的就伸手去拉他,可是卻落了空。

「妳不借就算了!」俐落地將自己的褲子套上,他頭也不回地說。

「我不是不借啊!」方菁靈的語調帶着一些遲疑和為難。「只是這陣子我已經將自己名下的財產幾乎全借給你,剩下的現金真的沒有多少了。」

「那意思還不是一樣?」他冷冷一哼,步履一邁又準備走人。

「流風……」她望着他透着冷意的背影,心中一抹預感驟升,莫名的她就是知道,若是任由他就這樣離去,那麼往後他將不會再踏進自己這兒半步。

「妳還有什麼事嗎?」沒有立刻離去,東流風顯然很清楚什麼叫做欲擒故縱。

「你……你有沒有考慮先把公司收起來?」方菁靈遲疑了一會兒,雖然明知一定會觸怒他,但她還是把心一橫,勇敢地說。

她的話聲一落,東流風頤長的身子便猛地轉了過來,幾個大步踏向床畔,居高臨下睨着她,眸中染着一抹冷厲。

他倏地伸手,掐住方菁靈尖細的下頷,一點也不在乎自己過大的力道是不是會弄疼她。

「叫住我就是為了說這些廢話?」他咬着牙問道:「是不是連妳也看輕我,也像我那個高高在上的大哥一樣,認定了我不會成功?」

「我不是這個意思!」知道自己的話傷了他的自尊心,方菁靈也顧不得下頷傳來的陣陣疼痛,連忙搖着頭否認,「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只是……」

但她的話才說了一半,就被盛怒的東流風給打斷。

「妳不是這個意思,那妳是什麼意思?」

「我的意思是,現在景氣不好,你要不要稍稍沉潛一下,等到景氣好轉了,憑你的能力,一定可以開創出一片天地的。」

方菁靈盡量以不傷他的方式,委婉地說,可誰知他卻完全不領情。

「我看妳是看不起我,認定了我不會成功,所以才不願意借錢給我的,是不是?」東流風不悅地挑着眉,怒氣在他清秀的臉上顯而易見。

「我不是這個意思!」她試着解釋。

但盛怒之中的東流風哪裏聽得進她的解釋。今天下午在他大哥那兒受的氣還沒消呢,沒想到來她這兒一樣要受氣。

驀地他冷哼一聲,放開了她轉身就走,只不過他這次的步伐帶着的那股決然和冷硬,讓她的心更慌了。

想也沒想的,方菁靈帶着懇求的聲音衝口而出,一切只為了留下他,即使明知他不愛她。

「錢我會想辦法的。」話一出口,她的心中一陣幽嘆。

即使她很明白自己已經山窮水盡,可是為了他,就算將靈魂典當給撒旦,她亦在所不惜呵!

咦,這怎麼可能?

望着手上那一疊厚厚的催繳通知,再想到剛剛那一通銀行打來的電話,此刻的左千藤只有滿心的困惑。

她瞪着眼前那疊用限掛寄來的催繳帳單,眼神中的疑惑只差沒有將那疊帳單望出一個洞來。

應該是銀行搞錯了吧?

這樣的臆測讓左千藤的心煩頓時少了一半,向來不識缺錢滋味的她,很快地放下了手中的帳單,並且決定不去想它。

反正晚一點,她再將帳單拿去給菁靈姊處理好了,她一定可以弄清楚這是怎麼一回事兒,菁靈姊對金錢可精明了,完全不像她,對錢這種東西可是完全沒轍。

嗯,就這麼決定了!

處理的方式想好后,她正待開始着手準備開店做生意,可是她才剛動手,玻璃門就被推了開來。

「咦,今天妳小偷懶喔!」一張漾着笑的臉從拉至一半的鐵門后鑽了出來,嬌俏地指控着左千藤的延遲開店。

「離枝姊,妳今天來得很早喔!最近很忙嗎?怎都不見妳的人影。」一見來人,她迎了出來,臉上的笑容也更加燦爛。

她和離枝姊本來並不認識,但卻因為這家咖啡廳而結緣,進而成為情同姊妹的好朋友,所以她對這難得的緣分很是珍惜。

何離枝望着左千藤的眼神,透着一股複雜的情緒,但她卻揚着輕快的語調說:「是啊,出差了幾天,沒喝到妳的咖啡,想得緊!所以一大早就從被窩兒里爬了起來,準備來解解饞。」

別的先不說,就說千藤煮出來的咖啡,那股香醇濃郁可是一般的咖啡廳所比不上的,更別說那些出自她巧手的蛋糕更是一絕。

「呵呵,是嗎?」左千藤一聽她的話,又鑽進了吧枱里,開始着手準備煮咖啡。

「咦,這是什麼?」趁着她煮咖啡的時候,何離枝順手翻弄着吧枱上的雜誌,眼光卻突然被一疊帳單給吸引。

聽到她的問題,左千藤回頭,瞧見了何離枝正在翻弄那疊方才讓她傷透了腦筋的帳單,於是隨口應道:「應該是銀行弄錯了才寄來的催繳通知。」

「銀行弄錯了?!」不對吧!

聽着她的回答,何離枝的眸中頓現疑惑。要說真是弄錯了,也不可能五、六家銀行都弄錯吧!

這種情況未免巧合得離譜,幾乎可以說是絕對不可能的事。

做朋友也不是一天兩天的了,她深知左千藤對金錢毫無概念到什麼樣的程度,於是她揚了揚手中的帳單,問道:「介意我幫妳處理看看嗎?」

「介意是不介意啦,可是那會不會太麻煩了?」基本上,對她來說,跟銀行打交道可是一件超麻煩的事呢,所以她才會將自己的財務全部交給菁靈姊去處理。

「不麻煩,對我來說是小意思。」勾超一朵笑花,何離枝說做就做地拿起了電話就撥。

左千藤傻眼地看着她和銀行行員流利地交談着,心裏頭對自己剛剛接到銀行電話的支支吾吾感到丟臉。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她完全沒有注意到何離枝那愈來愈沉重的臉色,就連向來輕快的嗓音也嚴肅起來。

掛上電話,何離枝不死心的又撥給另一家銀行,三分鐘后,她放下了電話,轉頭正色地瞧着左千藤。

「千藤,我記得妳曾跟我聊過,妳干爺爺留給妳一筆為數不小的財產是嗎?」

雖然不懂她為啥要這麼問,也不懂她的面色凝重是怎麼回事,可是左千藤仍是心無城府地回答,「對啊!干爺爺臨終之前,將他近一半的財產留給了我。」

「大約是多少?」何離枝再問,心頭那不好的預感更盛。

略略偏頭想了一下,但即使很認真的思考,可是對金錢沒有概念的左千藤也只能想出個大概。「差不多兩千多萬吧!」

果然!

聽到她的回答,何離枝的面色更加凝重了起來,那幾個銀行的戶頭大約都只剩下幾千塊,和她印象中的兩千多萬可是差了十萬八千里遠。

這其中必定有鬼,而且這個鬼還非常地善於五鬼搬運之術。

看着她愈來愈沉的神色,左千藤就算神經再大條,也嗅出一絲絲的異樣。

「離枝姊,有什麼不對嗎?」

何離枝抬眼看了她一下,終於還是忍不住長吁了一口氣,說道:「根據我剛剛詢問的結果,這些帳單並沒有寄錯。」

「什麼意思?」怎麼離枝姊說的每個字她都懂,可是合起來卻又好象很深奧,她不解地喃道:「但這是不可能的啊!」

「可不可能我不知道,可是事實就是妳戶頭裏的錢都被人領光了。」

「這……」兩千多萬耶,而且再加上平時咖啡店的盈餘,怎麼可能會通通都沒了?「會不會是銀行弄錯了?」

基本上要她相信是銀行出錯還比較容易些。

「就算有一家銀行出錯,可總不會湊巧的三、四家銀行都弄錯吧!」何離枝實事求是地說。

這話就像是一大桶冰塊似的,兜頭就往左千藤的頭上倒去,震得她連一句話都說不出來,只能瞠大了眼,傻楞楞地瞧着何離枝。

「我記得妳告訴過我,妳的財產都是由妳的乾姊經手,要不要我陪妳去找她問清楚。」

瞧她那傻住的模樣,何離枝只好再次提出了中肯的建議。

幾乎六神無主的左千藤也只能獃獃地點頭,然後任由好友將公休的牌子往鐵門上一掛,然後關門去找人。

努力地按按按……

震天價響的門鈴聲只差沒能將死人從墳墓中吵起來。

可是不論左千藤怎麼按,裏頭沒響應就是沒響應,她頹然地放開手,可是不一會兒又不死心地拿出行動電話撥打,可是得到的又是千篇一律的響應,「你所撥的號碼沒有開機……」她只好牧起電話望向何離枝。

「看來,妳的乾姊是存心躲着妳了。」總是在外頭見過些世面的,何離枝對眼下的狀況已經心中有底了。

情況大抵就是左千藤的乾姊將她的錢盜領一空,然後避不見面。

「可是,菁靈姊不是這樣的人啊!」皺着眉頭,儘管事實已經挺明顯的了,可是左千藤還是不願意相信,從小和她一起長大的方菁靈會是這樣的人。

瞧着她那一臉難過的模樣,大抵還算了解的何離枝心裏知道,錢沒了這件事對她的打擊或許還沒那麼大,但那種被親人背叛的感覺,才真的是教她傷心的主因吧!

「或許她真的有什麼難言之隱吧!」她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慰地說。

突然間,左千藤重重地點了點頭,用肯定的語氣說:「嗯,一定是這樣的,菁靈姊一定是急需用錢,所以才來不及跟我說,等她將事情處理完后,一定就會來同我解釋的。」

聽着她那揚高的聲量,望着她臉上急於尋求認同的神情,何離枝就算再肯定那個顯然捲款潛逃的方菁靈不會來找她,也不忍心再多說什麼。

纖細的手臂輕輕地搭上了左千藤的肩頭,輕攬着她,給她溫暖,也準備將她先帶離這兒。

就在兩人轉身之際,屋內突然發出一記東西碎裂的聲響,接下來便是一聲重物墜地的悶響。

而那記悶響之後,便是同方才一樣窒人的寂靜無聲。

一抹不祥開始隱隱在左千藤的心中擴散,那種感覺就好象是她即將失去什麼似的。

她拾眼看向好友,惶惶不安地說:「離枝姊,我覺得不太對勁耶!」

面對這樣的情況,何離枝也知道情況明顯不對,她深吸了一口氣,在瞬間已經做出了決定。

「千藤,不如我們找鎖匠吧!」

「嗯!」連半絲的猶豫都沒有,她點了點頭,心頭不安的感覺更盛,她甚至可以嗅到空氣中彷佛飄散着一絲血腥味,讓她更着急了。

「那妳留在這兒,我去找鎖匠。」不愧是個時代新女性,何離枝一邊說一邊很快地行動起來。

「離枝姊,要快,否則我怕會來不及。」

拜託,菁靈姊,妳可千萬別做什麼傻事呵!

望着何離枝離去的背影,左千藤雙手合十地對上天祈禱……

真的很難忘記那刺眼的鮮紅。

更教她難以忘記的是菁靈姊整個人失去生氣,像個毫無生息的娃娃般躺在血泊中的那種荏弱與無助。

那情景着實太讓人震撼,她知道自己這輩子都會將那一幕深刻地印在腦海里。

眼看着方菁靈從一個自信、爽朗且不愁吃穿的富家女,轉變成如今這個氣息微弱的荏弱女人,左千藤知道,她絕對不會放過那個該死的東流風。

如果只是騙錢,那麼她或許還不會那麼在乎,可是當他惡劣的用感情當籌碼,甚至差點奪走菁靈姊的生命時,這筆帳她是絕對不可能就這麼算了的。

這也是她之所以會站在這裏的原因。

會藏?會躲?找不到正主兒是吧?

沒關係,躲得了和尚總躲不了廟吧!

左千藤仰首將視線投向眼前的高聳建築,深吸了一口氣之後,她帶着萬千的氣勢步入了東流雲的公司。

「小姐,東先生很忙,如果沒有事先預約的話,恐怕……」接待小姐委婉地解釋。

原本的不耐忽然被一抹輕淺笑容給取代,對於接待小姐客氣的回答,左千藤沒有多說什麼,她只是微點頭,然後轉身。

這個東流雲派頭倒是挺大的嘛!

還以為自己是什麼富豪企業家嗎?要見他還得要過五關斬六將?

哼!她就不信她左千藤今天會見不到他。

在心底冷哼一聲之後,剛轉身的左千藤臉上泛起一抹冷笑,就在接待小姐以為她已經放棄想要離去之際,她倏地回身,然後接待小姐還搞不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之際,一溜煙地竄到了電梯前。

「等……等……」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給嚇着了,接待小姐就連阻止的呼喊都顯得有點結巴。

可是心中怒氣已醞釀了好幾天的左千藤哪裏理會得了她那麼多,纖細的身軀靈巧地閃進了電梯之中。

在電梯門關上之前,她投給了緊追而來的電梯小姐一個歉然的笑容,然後任由門闔上,阻隔了一票隨着接待小姐的呼喊而來的警衛。

用膝蓋想也知道,凡是公司的重要人物,他的辦公室一定會在最高處,彷佛站得愈高就愈能睥睨全世界,將世界踩在腳下一般。

所以左千藤毫無猶豫地讓電梯停在頂樓,電梯門才一開,她便看到了一塊銅鑄的牌子,清楚寫着東流雲三個字。

邁出電梯門的剎那,左千藤的心難免有些遲疑,畢竟這種擅闖的事,還是她生平頭一遭。

她深吸了口氣,重新積聚因猶豫而有些許渙散的勇氣,就在她準備伸手推門的那一刻,原本緊闔的門卻突然打了開來。

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中,當那張帶着點不耐的臉龐映入她的眼帘時,她忍不住微微地一怔。

怎……怎麼會是他啊?

那個西裝筆挺,卻讓她恨得牙痒痒的小氣鬼。

難不成他就是東流風的哥哥?

一想到這個可能,她忍不住變了臉色,看來這場仗顯然不太好打。

畢竟你能期待一個小氣到連奶油球都不放過的小氣鬼,會有多少的兄弟情?

也沒多瞧左千藤一眼,甚至也沒發現她就是那天和他杠上的咖啡廳老闆,東流雲的眼神只是略略地掃了她一眼,顯然還沒有自剛剛腦海中那些複雜的數字中抽離出來。

其實他早就在接待小姐的通報下,得知有一名女子擅闖,基本上他對於處理這種事,是很有心得的。

事實上,就衝著他那超級精算師的名號,那些事業搖搖欲墜的老闆們通常會在不耐排隊的長久等待下,而做出這種擅闖的事。

不過,最近他厭煩了這種不速之客,所以特地花了一筆錢,加強公司的保全,這種事幾乎已經絕跡,沒想到在重重防守之下,這個女人竟然還能闖進來。

就衝著這點,他願意給她--一分鐘的時間。

從最初的那一瞥之後,東流雲就沒有再瞧左千藤一眼,只是逕自盯着腕上的表,說道:「說吧!妳有一分鐘的時間。」

一分鐘?!

事關一條人命,和幾千萬的金錢,結果他只給她一分鐘,這個男人也未免驕傲自大得過分火吧!

左千藤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眸中的火光四射,顯然對於東流雲那種高高在上的睥睨態度很不能苟同。

「妳只剩三十秒!」不耐地蹙起了眉頭,久候不到她的來意,東流雲甚至已經做好了趕人的準備。

劇烈波動的情緒讓左千藤必須不斷地深呼吸,才能壓抑下她心中那抹想要殺人的慾望。

她咬牙說道:「你們兄弟倆果然一樣該死。」

「不管我們該不該死,妳都只剩十秒鐘。」對於她的評論,東流雲並沒有太大的興趣想要探究,但他精明的腦袋很快的就對她的來意有了底。

大抵又是流風在外頭闖了禍,所以人家找上門來了。

「十秒你的頭啦!」氣到最高點,左千藤想也沒想的就揚聲破口大罵道:「怎麼對你們這些爛男人而言,一條命、幾千萬的債務就值十秒鐘嗎?你知不知道看到菁靈姊躺在血泊中的時候我有多害怕,你又知不知道看到菁靈姊因為一無所有而了無生趣時,我又有多無助?」

「那……」東流雲正想開口聲明這並不關他的事時,才緩了一口氣的左千藤又繼續炮轟。

「你又知不知道,那些錢是爺爺留給我和菁靈姊的一片心意?你們就這樣把錢騙走,騙走的不只是錢,而是糟蹋了那片值得珍惜的心意……」

「妳……」終於正眼看着這個正在完美詮釋「河東獅吼」這句話的女人,這不瞧還好,一瞧就有眼熟的感覺竄入了心頭。

「你什麼你?我知道你一定會嚷着說,弟債不該兄償,我也沒巴望你這個小氣鬼會替你弟弟還債,我今天來只是要知道你弟弟的下落。」

左千藤一口氣吼完了自己所有想要說的話,然後睜大了一雙清靈的眸子瞪着他。

雖然自知自己稱不上是辯才無礙,但這世界上能讓他啞口的人也堪稱屈指可數了。

可這女人竟然有這種本事,更別說她還不過是個小小咖啡館的女老闆。

就衝著她做到了許多頂着大老闆頭銜和氣勢的人都做不到的事,他就對她刮目相看了。

再說這已經是這個女人第二次這麼挑明着杠上他了,雖然兩次的理由不同,但勇氣依然可嘉。

所以他若是不仔細聽聽整件事的來龍去脈,也未免太對不起她了。

好,就多給她一點時間吧!

就在趕上來的警衛的目送下,東流雲將氣到下行的左千藤給一把扯進了他的辦公室之中,然後砰的一聲踢上了門,阻絕了所有好奇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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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命!老來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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