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第五章

紐約時代廣場

亮麗的燈球落下,繽紛的彩紙飛揚,和平的歌聲響起,歡欣鼓舞的人們互相祝福、擁抱……多麼溫馨感人的一刻呀!

瑪歌緊緊擁著傑瑞,幸福的表情下言可喻,如果以一百分為滿分,她現在的感覺應該是一百二十分。

在氣氛的催化下,傑瑞又覺得自己的選擇沒錯了。

他屬意的人本來就是瑪歌,兩人交往也有三年了,豈容一個東方女子的幾個笑容搞破壞。

小別勝新婚,三個月不見,兩人的甜蜜自是不在話下。

他們隨著人潮移動,當眾擁吻,為了堅定自己的信心,傑瑞衝動的開口道:「我們結婚吧!」

「你說什麼?」瑪歌雖然笑容滿面,但似乎沒聽清楚,大概是現場太吵了。

「我們結婚吧!婚期就訂在三個月後好了,婚禮細節你再和我母親討論。」他大聲吼道,好像要把猶豫吼跑一樣。

「啊!」

瑪歌開心的尖叫,眺到傑瑞身上又親又抱的,然後大聲告訴周遭的陌生人,強迫他們分享她的喜悅。

聽到結婚兩個字,大家當然都誠心的給子祝福,這讓傑瑞對未來更具信心了。

瑪歌沒對傑瑞提起包家兩姊妹的事,現在她們已變得微不足道,因為她就要結婚,傑瑞三個月後就是她的了。

一個禮拜後,傑瑞重臨台灣,將他的決定告訴孟世旅。

「所以我只有大概兩個月的時間,如果到時還是無法說服蕾凡將那塊地賣給你,我就真的要說抱歉了。」

「夠了、夠了!以你所向披靡的魅力來說,就算二十天也夠了!而且你不知道,台灣的女人對老外總是沒有抵抗力,認為老外就是好條件,台客就跟殘廢沒兩樣,包蕾凡大概也差不多。」孟世旅信心滿滿的說。

傑瑞可沒這個自信,他覺得對蕾凡而言,男友只是可有可無的東西,不知這世上,什麼才是她認為重要的東西。

每個人都有他重視的東西,傑瑞自認為沒什麼遠大的志向等着他實現,但他重友情、重倫理,實在不願自己的行為傷害到一個女孩子。

包蕾凡這個女人是任性了點,可是真的很迷人啊!

兩個月後,到底會是誰傷害了誰呢……

咱嚓一聲,一顆拳頭般大小的球快速的越過球場,安全射發到對手的領域中,對手不甘示弱,跨著大步全力搶救,毫不含糊。

網球俱樂部,又是另一樣有錢人的玩意兒。

蕾凡除了逛街購物、上美容中心外,最常做的就是運動了。

倒不是說她多愛運動,但運動可以保持肌肉緊實、線條優美,皮膚也會因而特別緊繃亮眼,所以她並不介意多做。

說到愛漂亮,蕾凡的網球裝扮也是滿講究的,為了不讓頭髮因跳動而散亂,她總是費好一番工夫綁好、編成辮子,然後噴上髮膠固定。

今天的髮型是走俏麗路線,她請髮型師將頭髮分成兩邊,固定在兩側,然後又各自分成四到五股,編成麻花辮,纏繞成麻花辮小包頭。

運動裝扮讓她看起來特別修長俐落,纖細的頸子尤其充滿誘惑力,讓人忍不住想將手掌圈上去……

多麼引人犯罪的美人呀!

「嗨!小姐們,介意雙打嗎?」

趁著一方失球的空檔,兩個男人笑容可掬的走進球場,要求和小姐們共度下午時光。

「傑瑞·班德森?!」蕾凡搖搖頭,不敢置信的笑問:「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她也是昨天才結束米蘭之行,正準備想個藉口問孟世旅他的地址,下個禮拜飛去英國拜訪他,想不到他自己先送上門來了。

傑瑞看了眼她漂亮的玉腿,吹了聲口哨,讚賞的道:「好漂亮的腿。」

超短的迷你裙幾乎露出她的底褲,修長的雙腿完全得下到遮蔽,白玉般的肌膚上無任何斑點,連一點蘿蔔都沒有,只能說她得天獨厚。

「謝謝。」蕾凡得意的點點頭,轉向一旁的孟世旅,道:「孟先生你好,記得琴音吧?我們曾一起喝茶。」

「記得。楊小姐你好。」孟世旅酷酷的朝楊琴音點個頭。

「你好。」她立刻有禮的回道。

「別那麼生疏嘛!蕾凡。好歹我們也見過幾次面了,直接叫名字不為過吧!」傑瑞提議。

「當然好,傑瑞。」她沒有反對,又問:「你妹妹已經離開台灣了,你怎麼會在短短的半個月內又重臨這片土地?」

「我說過要追蕾心吧!台灣的女孩真是既美又極富魅力。」傑瑞說著也朝楊琴音點點頭。

「哦。」蕾凡不動聲色的哦了一聲,沒有拆穿他的謊言。

原來他還不知道她已經獲悉他有未婚妻的事呀!看來他接近她們姊妹倆是有目的的。

嘿嘿!這個遊戲還有好幾種玩法呢!

「有話待會兒再說,分組吧!」蕾凡揮動手中的球拍,熟練的轉了轉,架式十足的道。她不喜歡滿身大汗的站在球場中說話,感覺黏答答的,很不乾爽。

然後蕾凡和傑瑞一組,楊琴音和孟世旅一組,四個人打得不分軒輊、互不相讓。

之後,孟世旅有事先走了,傑瑞則請蕾凡和楊琴音吃晚飯。

蕾凡趁著梳洗之便告訴好友想和傑瑞獨處,楊琴音便找了個藉口離去,最後只剩兩個各懷鬼胎的男女了。

想控制一個男人,最簡單的方法就是控制他的色慾,但蕾凡排斥性這回事,所以這個方法行不通。

不過基本上,男人之所以愛美女,不就是因為想和美女發生親密關係嗎?所以美貌還是佔有絕對的優勢。

蕾凡故意將頭髮披散著,一方面是這樣看起來比較性感,另一方面是因為頭髮太長了,不容易乾,所以沐浴後,她只能盡量用乾毛巾將水分吸乾而已,吹風機根本就作用不大。須知她平常都是上美容院護髮、洗髮的,要不是碰上這種情形,她才不自己動手整理呢!

坐在有隔間的餐廳裏,感覺彼此更接近,就像在私人約會一樣。

這家餐廳的座椅設計是連接成拱圓形的,蕾凡和傑瑞不避嫌的比鄰而坐,佳肴已經上桌了,但沒有人對它有興趣,彼此都希望擊出漂亮的第一擊。

「傑瑞,你說你喜歡我姊,到底喜歡她哪一點呢?我很想知道。」她仰著小臉,故做天真的問。

「哪一點?」傑瑞想了一下,才道:「她看起來很需要人保護的樣子,還有,她的氣質真是出眾。」

男人!他們永遠不會承認他們看上的就是女人的美貌,即使這只是作戲。

「那我呢?難道我看起來不需要人保護,氣質不出眾嗎?」蕾凡嘟起小嘴,不依的提出抗議。

「你……」她的樣子實在很可愛,帶點小女孩的天真,又帶點成熟女人的柔媚,說真的,就算是聖人也會動心。為了抗拒她,傑瑞只有努力想着瑪歌,以沖淡對她的感覺。

「怎樣嘛!」蕾凡故意去碰他的手,嬌嗔的催他回答。

他的手好大而且好暖和,讓人有幸福的錯覺。在更深的心理層面,蕾凡突然好想知道他對她的真正看法。

「你很美,高貴的像個女王一樣,當然氣質出眾。」突來的觸碰讓傑瑞有些意亂情迷,忙將手掌栘開。

「意思是說我不需要人保護嗎?」她故意生氣的轉頭不看他,目的是要他產生一點內疚感。

傑瑞沒有上當,反而順着她的語尾道:「你需要的不是男人的保護,而是所有人的愛慕。我相信男人愛慕的眼光更能讓你覺得安全,因為你想當永遠的女王。」

蕾凡暗暗做着深呼吸,提醒自己沉住氣,否則一切又得重來。

可惡!他又在嘲諷她了。

這個男人真不好釣,因為他總能一語中的。

她的確需要眾人愛慕的眼光,的確以女王自居,否則怎會花這麼多時間跟金錢維持外表的美麗?

她希望自己永遠是最亮眼的一顆星,希望所有人都驕寵她,視她為至高無上的寶貝。

她不要他例外,她要他對她改觀,要他成為她腳下的臣民之一!

蕾凡努力擠出一個微笑,回頭帶點悲哀的道:「女王是孤獨,沒人了解的。其實女王也只是個凡人而已,在一個人的時候,她也希望能得到愛人最細心的呵護,當一個被愛的小女人。」

這些話多少帶點真實性,她也曾希望自己不是這樣心高氣傲,希望自己有個平凡的家庭、乎凡的人生,但她選擇了現在的自己。

因為平凡代表的是淡而無味的生活,她拒絕每天為死後帶不走的東西忙碌,和整天看人臉色過日子。

「對不起,我沒想到你有這麼傷感的一面。」傑瑞微感訝異的道。

「沒關係,幫我剝蝦殼我就原諒你。」蕾凡嫣然一笑。

被她的笑容搞得有些心猿意馬,讓他只想用力吻住她調皮的小嘴。

發現自己的心思,他微微一怔,笑着搖搖頭,看着桌上還沒有動過的晚餐,挑出一隻明蝦,開始細心的剝殼去頭尾。

傑瑞之所以覺得應該娶瑪歌,當然是因為他愛苦瑪歌,至少他是這麼認為。

而異國戀情少有成功的,即使像蕾凡這樣顛倒眾生的女人也難逃命運,

文化背景、宗教信仰、生活習慣,樣樣都下同,樣樣都必須重新適應,就算是同為西方人的瑪歌,他也是花了三年才漸漸調整了兩人的不同啊!加上蕾凡如此依戀她的親人,如何忍心離開熟悉的人、事、物?

蕾凡會離開親愛的姊姊遠嫁英國嗎?

才怪!那可能性比坐飛機掉下來還要低。

這個任務比想像中來得艱鉅,他必須時時提醒自己這只是個有目的的戀情,以免自己掉入無法自拔的深淵。

蝦殼剝好了,蕾凡開心的直接咬住他手中的蝦肉,傑瑞覺得心中一跳,連忙垂下眼,拒看她誘人的小嘴。

蕾凡一點也不在意他的逃避,轉身從隨身包裏拿出紙筆,調皮的邊寫邊道:「傑瑞·班德森,大帥哥,會幫女孩剝蝦殼,風度OK。」

「你在幹麼?」他問。

「幫你做身家調查呀!想追我姊的人,怎麼可以隨隨便便就矇混過去?當然要先過濾一下。我姊那個人很笨的,要是遇上騙子,十個她都不夠騙。」蕾凡直勾勾的盯着他的眼睛,故意提起騙子兩個字,看看他有什麼反應。

眼睛是靈魂之窗,看眼睛准沒錯。如果他也直勾勾的回看她,表示他說謊,因為他想說服她,所以才顯得特別鎮定,而如果他目光閃爍,越盯越迴避,也仍然是說謊,只不過這代表他是另一種人而已——那種沒膽子的孬種。

傑瑞兩樣都不是,只是泰然自若的看了她一會兒,然後剝起另一隻明蝦殼。

「你姊姊的確單純,不像你,我永遠猜不透你下一步想幹什麼。」他回道,令人找不出破綻。

「你追的又不是我。」蕾凡可愛的努努嘴,又將問題丟回給他。

「所以我很怕你。」傑瑞意有所指的說,仍然垂眼看着明蝦,順理成章的剝他的蝦殼。他也是會反擊的!不是永遠處於挨打的狀態。

蕾凡禁不住好奇的問:「怕我什麼?」

「怕你愛上我呀!到時候我可煩了,不知道你是會哭哭啼啼的纏着我,要我愛你,還是會跑去登報向我求婚。」他賊溜溜的看她一眼,突然露齒笑得奸險。

「赫!你吃我豆腐!」她故做驚嚇狀。

「味道不錯。」他笑容迷人。

「咬你哦!」她表情可愛。

「給你咬。」

傑瑞笑着將剝好殼的明蝦送到她嘴邊,蕾凡故意張大嘴巴咬下,想不到雙唇竟碰到他的手指,頓時火花四射,四周變得鴉雀無聲,兩人的情慾再度被挑起。

蕾凡幾乎可以聽到乾柴烈火的劈咱聲了。

奇怪!平常如果遇上這種情形,她應該會覺得臟才對,她的嘴巴碰到他的手了耶!雖然她相信他是乾凈的,但別人的手就是別人的手,放到自己的嘴裏就是不對,感覺上就是有疙瘩。

從前因為潔癖的關係,蕾凡連舌吻都不肯,跟男人上床更是排斥了,頂多是親一親,隔着衣服摸幾把而已,能減少肢體的接觸就減少。

但這次不同,她甚至還有舔乾凈他手指上汁液的衝動!

傑瑞沒有收回手,指尖仍然依戀的感受着她柔軟的雙唇,一時被那股熱力給震懾住了。

這是對的嗎?他心裏想。

身體渴望的是眼前的女人,心裏想娶的卻另有其人。這是對的嗎?

也許男人可以將感情與肉體分開,絕大部份男人甚至會大言不慚的說:「逢場作戲而已!」但是傑瑞覺得不一樣,逢場作戲的火花絕對比不上現在的感受,他只想不顧一切的將她壓在身下好好吻個夠,好好愛個夠。

「對不起,加個水。」

一聲輕柔有禮的女聲響起,聽起來卻有如暴雷,硬生生將這詭譎的氣氛給劈開。

蕾凡慢慢移回自己的位置,抬眼看了眼女服務生,心裏不平衡的想:她一定是來看帥哥的吧!有種被侵犯的不悅,又有種被拯救的解脫感。

她不知道傑瑞的感受和她一樣,兩人都將問號在心裏轉了千百轉了。

服務生走後,蕾凡又偷看了眼他,這才拿起手中的小冊子,清清喉嚨,道:「開得起玩笑,幽默感O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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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人,別人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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