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叮噹!叮噹!叮噹!”
“誰啊?”對講機中傳來老陳親切的聲音。
“老陳,是我,沈萬諄。”
“喔!是沈老爺,請進、請進。”老陳按下按鈕,讓沈萬諄一家人能夠走進來。
沈萬諄還未走到客廳,費爾日與翁羽霏已經在客廳迎接。
“阿諄,坐呀!”費爾日招呼着。
“是阿!昱兒、若仙,你們也坐啊!”翁羽霏拉着吳昱兒、沈若仙一起坐在沙發上。
陳媽端來幾杯茶,放在客廳的桌子上。“沈老爺、沈夫人、沈小姐,這些是蜂蜜菊花茶,天氣這麼熱,喝一點可以消暑降火。”
“陳媽,你太客氣了,每次來你都特意煮給我們喝,真是不好意思。”吳昱兒客套說。
“你客氣了,沈夫人。”陳媽向眾人點了點頭,即離開客廳。
“阿諄,上次聽若仙告訴我家硯說要來,怎麼隔了兩個月才來呢?”費爾日怪罪地說著。
“哎!還不是若仙這個丫頭,說忙啊、忙啊,也不曉得在忙些什麼,以前我們在做事的時候,也沒有像他們現在年輕人一樣,忙得連人影都看不到。”沈萬諄抱怨着。
“爸,你怎麼這樣說我,你又不是不知道,現在的景氣不好,不努力點哪有飯吃。”沈若仙不依地向沈萬諄撒嬌着。
“你們看看,她永遠像個長不大的孩子,永遠都有藉口,哈、哈!”沈萬諄拍着自己的大腿笑着。
“爸!”沈若仙如小女兒般地嘟着嘴。
“哈、哈、哈!”
沈若仙看自己的爸爸、媽媽與費家兩老談得如此融洽,覺得機不可失,所以馬上把自己與莫愁的計謀表演出來。“咦!怎麼沒有看到徹呢?”她左顧右盼地說,“也沒有見到御他們三個。”
“喔!他們幾個出去吃早餐,待會兒就回來了。”翁羽霏解釋着。
“費伯母,你最近有沒有聽到一些傳言?”沈若仙露出欲言又止的神情。
“怎麼了,你聽到什麼了?”翁羽霏蹙眉頭,費解地看着她。
“是啊!有話你就直說,不用怕,費伯伯又沒有把你當成外人。”費爾日也覺得她有話要說,只不過有點為難,不敢說出口。
“你就告訴你費伯伯、費伯母,不要讓他們緊張。”昊昱兒鼓勵性地輕輕拍了自己女兒的手,要她說出來。
“最近大家都在傳,說有一個小胖妹常常騷擾徹,也不曉得那個小胖妹用了什麼方法,意然在‘成毅’上班。”沈若仙偷偷地斜睨費家雙親一眼,看他們有什麼反應。
費爾日與翁羽霏一聽她所說的,一定是指伍泌葳,兩人有默契地對看了一眼。
對於他們的反應,沈若仙看得一清二楚,心想難道這個小胖妹與徹真的有關係?看來策略得改一改。“費伯伯、費伯母,你們也聽說過嗎?”
“我們是沒有聽說過。不過的確是有一個女孩常和律在一起。”翁羽霏想知道到底外頭是如何傳深受自己疼愛的媳婦,所以沒立刻點破伍泌葳的身份。
聽到這樣的說明,沈若仙知道這個女孩費家兩老必定知曉,不過聽翁羽霏的口吻應該不是很熟悉。她輕輕地用手肘推了推吳昱兒,希望自己的媽媽幫幫忙。
一接收到暗示,吳昱兒立刻表現出關切的態度說:“我們剛開始聽到時也嚇了跳,怎麼律徹這個孩子會讓這樣一個女孩纏上,原來是他公司的下屬,難怪會有機會。”
“但是律常常有女孩與他在一起的新聞,這也沒什麼呀!”翁羽霏有點不明白,這樣的傳言何須大驚小怪。”
“伯母,問題沒有這麼簡單,聽說這個女孩是為了徹的名利,準備來個仙人跳,她還很有心機地告訴別人,說她的先生也叫費律徹,讓有些人都弄胡塗了,還以為她真的是董事長夫人。”沈若仙不以為然地說著。
“阿日呀,當我聽到這裏時,我就替律徹擔心,若是那個女孩利用他的名號在外行騙,那還得了。”沈萬諄完全相信自己女兒所說的。
“阿諄,你未免也說得太嚴重了點,在外行騙?多難聽啊!”費日爾心中有點不悅沈萬諄這樣說自個兒的媳婦,但畢竟是多年的朋友,也了解他是心直口快,完全沒有惡意,所以也只是說說而已。
“是啊!太難聽了一點。”翁羽霏也替伍泌葳說話。
沈若仙聽到兩老這樣的回答,馬上又使個眼色給自己的媽媽。
“好歹律徹也是堂堂的一個董事長,被這個外表不怎麼樣,品性又不好的女孩子纏上,總是不好。”吳昱兒加油添醋地說。
“對啊!所以我想了一個辦法,不僅可以幫律徹解決這個大麻煩,也順便完成我多年的心愿。”沈萬諄一相情願地說著,一點都沒發覺有什麼不對。
“哦?什麼辦法?”搞了半天,原來是有求而來的,不過這個阿諄也真是的,什麼人不好說,說到自個兒的媳婦,費爾日想弄清楚老友的企圖。
“律徹也老大不小了,幾年前因為若仙要去歐洲念書,怕耽誤了律徹的婚事才解除婚約,現在若仙回來了,律徹又還沒結婚,剛好兩人也都沒有論婚嫁的對象,我想就讓他們兩個在一塊兒,我們多年的好友來個親上加親,不是挺好的。”沈萬諄笑得眼睛都快眯起來了,只剩下一條線了。
“爸,你怎麼這樣說?在家裏你告訴我有解決之道,原來是這麼一回事,討厭!也不先告訴我一聲。”沈若仙嬌羞地低下頭。
“我要是告訴你,你今天還會來嗎?”沈萬諄大刺刺地說,一點也不管女兒害羞的模樣,“阿日,你說如何啊?”
“這……”費爾日臉色有點為難,不知該說什麼。
“我不同意!”
從大門口傳來反對的聲音,客廳里的五個人同時對大門口一看,原來是費律徹夫妻和兄弟們吃完早餐回來,那句“我不同意”是出自費絹薇的口中。
“律,你們回來了。”翁羽霏趕緊走到門口握住伍泌葳的手,因為她知道伍泌葳一定也聽到了他們的對話,怕伍泌葳難過,所以趕快過來安撫一下。
“阿日,你看看,絹薇都這麼大了,怎麼脾氣還這麼沖。”沈萬諄拐着彎兒罵人,他哪容得了小輩讓他如此難堪。
沈若仙向來知道費絹薇不喜歡自己,尤其是與費律徹解除婚約之後,她對自己更加敵視,為了完成計劃,沈若仙強迫自己低聲下氣、委屈求全。“爸,你怎麼這樣子。也許小薇有其他的原因或辦法。”這次暫且替她說好話,等自己和律結婚之後就有她好看。
費律徹兄弟們對沈萬諄這樣拐着彎罵人,心裏也不是很舒坦,但因為沈若仙的話,及媽媽的陰擋,也不想鬧得太大。
沈萬諄本想口頭上教訓一下費絹薇就算,怎知看到費律徹摟着伍泌葳,瞧伍泌葳的模樣,馬上知道女兒所說的小胖妹就是眼前這個人。“阿日,你看看,再不想辦法,人家就登門入室了。”他大聲地說著。
“阿諄,你誤會了,她是……”費爾日話未說完就被沈萬諄打斷。
“若仙,你說的小胖妹是不是就是那個女人?”沈萬諄用手指着伍泌葳。
“爸!”沈若仙佯裝為難的樣子。
費律徹很生氣沈萬諄這麼說伍泌葳,兩眼冒着熊熊的怒火,拳頭握得喀喀作響。
“律徹,不是沈伯伯說你,你這樣會讓你父母失望的,什麼人你不去認識,去認識這樣的騙子,我已經和你爸媽決定了,選個日子就讓你和若仙結婚。”沈萬諄仗着平日與費爾日的交情,以為費律徹不敢在自己面前說話。
“爸!”沈若仙扯了扯父親的衣服。
“怕什麼,反正你也喜歡律徹,我們就這樣決定了。”
“原來都是你在搞鬼。”費絹薇怒氣沖沖地指着沈若仙說。
“小薇,你客氣點,好歹我也曾經是你大嫂,甚至於以後也可能是,我不想我們兩人鬧得不愉快,讓你大哥以後難做人。”沈若仙不習慣被人指着鼻子,所以也不客氣地說著。
“哼!讓大哥難做人?說得倒好聽,你以為當初你解除婚約的理由很正當嗎?”費絹薇冷笑地投給她一個鄙夷的眼神。
沈若仙被她這麼一說,倏地一驚,難道她知道什麼?
“小絹,算了,別說了。”伍泌葳打圓場地說。
“你算老幾?哪輪得到你發言?”沈若仙不想就在這打敗戰,能攻擊馬上就攻擊。
“你才算老幾,你以為你聲音大我就怕你?沈伯伯,你說我脾氣這麼沖,我就告訴你,你這位寶貝女兒的品性如何。”費絹薇一字一句慢慢地說,“當初她說得好聽,說是怕耽誤了大哥的婚事才解除婚約,其實她是不甘寂寞,以我大哥工作太忙,沒時間陪她為理由,讓她愛上小哥,希望大哥成全。大哥為了成全她才同意,同時怕她被說話,也想知道小哥對她是不是有意思,所以要她自己想清楚。”
“她說得好聽,她會很仔細地想清楚,誰知一到歐洲,本性又顯現出來,不甘寂寞,勾引人家的未婚夫,害得人家婚事吹了,又嫌人家家世不夠好,把人家給甩了,結果惹禍上身才趕緊回來,哪知道一回來就這麼不要臉,利用莫愁來完成自己的計劃。沈若仙,原本你可以好好地當我們費家的大嫂,是你自己不要的,沈伯伯,不曉得你作何感想?”
聽完絹薇的話,其他不知實情的人都很震驚。
費爾日、翁羽霏沒想到自己兒子當初竟然受了這麼大的委屈,還以為沈若仙那麼懂事。
費默御對沈若仙原本就談不上什麼好、惡之感,但今日一聽,知道她竟對自己的大哥如此戲弄,回過臉去,連看都不想看這個人。費硯徵則沒料到還有這麼一段插曲,這才知道難怪沈若仙當初對自己好得有一點過火,要不是看在大哥的面子上,他早就蹺頭了。
沈家父母則是一臉難以置信的神態,因為他們不相信自己的寶貝女兒怎麼可能是這樣的人。
沈萬諄覺得難堪,但又無法否認這樣的事,所以吼着費絹薇,“你這個小孩,你不曉得話不可以亂講的嗎?”
“我亂講?要不是當初我剛好在大哥的書桌底下找拼圖,我也不會聽到如此精採的台詞,至於她歐洲的醜事,只能怪她倒霉,她招惹的那個人的未婚妻是我的好友,所以我才知道。沈伯伯,我看該說的是,你女兒都這麼大了,怎麼連‘無恥’該怎麼寫都不知道。”費絹薇已經不想再說了,因為她覺得沈家的人都很無恥。
沈若仙被她這番話說得體無完膚,惱羞成怒地衝到伍泌葳面前,用力推了她一把,轉頭就走。
“若仙!若仙!”沈家兩老趕緊在後面追着。
費律徹低下身來想拉起伍泌葳,怎知她一臉痛苦地爬不起來。
“律,我肚子好痛喔!”伍泌葳痛得眉頭都皺了起來。
“你怎麼了?泌,你不要嚇我!”看到她痛苦的模樣,費律徹的心都絞了起來。
“啊!流血了,嫂子你流血了!”費絹薇看到血沿着伍泌葳的腿慢慢地流了下來。
大夥也低頭一看,不得了,費律徹馬上抱起伍泌葳往車庫跑去,大夥也一起跟着跑過去,費墨御趕緊開車送費律徹夫婦去醫院,隨即費硯徵也開車送全家人過去。
醫院的手術室外,費家的人緊張地坐在椅子上等待着。
費律徹手足無措地來回走着。“早上她才因為噁心吃不下,我怎麼這麼胡塗?沒想到她可能懷孕了,還以為她只是一時的腸胃不適。”他自責地說。
“別自責了,傻孩子,連小葳自己都不知道,你怎麼可能知道?”翁羽霏安慰著兒子,其實也是心痛得要命,因為這個小孩可是自己盼了多年的孫子。
“媽,你也別難過了。”費絹薇看老媽眼眶紅通通的,都快哭出來了,還安慰大哥。
費律徹皺着眉頭,一言不發地走到手術室前,等待着醫生,看能不能儘快地將好消息告訴自己。
“律,你過來這用坐,你站在那兒也不是辦法,若是醫生、護士要送小葳出來,你擋在那兒就不好了。”翁羽霏將兒子拉了過來。
“媽,小葳不會有事的,對不對?”費律徹的眼眸中透露出他的脆弱、害怕。
“嗯,沒事的、沒事的。”翁羽霏都快哭出來了。
“醫生出來了!”費硯徵一見到醫生從手術室出來,馬上喊着。
大夥一擁而上,將醫生包圍在裏面,說的全是一樣的話,“怎麼了?現在情況怎麼了?”
安撫了家屬的情緒的之後,醫生才將情況告訴大家。“病人因為子宮后屈,原屬不易懷孕的體質,好不容易受精卵着床成功,這次卻因震動過大,有流產的跡象,不過現在是保住胎兒,但你們要注意,這兩個月病人過後也要注意,因為病人的身體屬於嬌小型,骨盆較小,所以生產時可能較困難,因此建議你們要多注意她的情況。”
聽完醫生的話,大夥都放鬆了心情,不過費律徹還不放心地問:“那她什麼時候可以出來?”
醫生看了一下手錶說:“她現在在恢復室里,大概還要二十分鐘才可以推出來,你們趕緊替病人辦理住院手續。”
費墨御聽了立刻跑去櫃枱辦理住院的手續。
“律,你可以安心一點了,你今天先待在醫院,我和你媽回去弄些營養的食物,晚上讓小絹送過來,明天我和你媽再來替你。”費爾日分配着各人的工作。
“謝謝你,爸。”費律徹很感激父母。
“應該的,一家人還客氣什麼。”拍了拍費律徹的肩膀,費爾日就先和家人一塊兒回家,準備回家之後打電話給沈萬諄,告訴他永遠不和他來往,因為他差點害死了自己的孫子。
頭等病房的病床上,伍泌葳臉上毫無血色地昏躺在上面,費律徹看着床上毫無生氣的她,心痛得直想擰了沈若仙的頭,因為他怎麼也沒想到她竟是一位蛇蠍美人,讓自己差點失去老婆、孩子。
他低着頭,輕輕柔柔地對着尚未清醒的伍泌葳說著,“泌,你知道嗎?當你在手術室里,我心中一直想那天迎新餐會上你點的那首歌,你說過我向來不浪漫,所以送我這首歌,現在我也要送你這首歌,你千萬要記得我們的約定。”
費律徹輕聲地唱着,一遍又一遍,當他唱累停下來時,突然聽到一句話。
“累了嗎?怎麼不唱了?我很喜歡你的歌聲。”伍泌葳虛弱地說著。
費律徹高興得都說不出話來,只是扯着嘴猛笑。
“你呆了?怎麼只會傻笑?我記得你是很有精神的。”伍泌葳還取笑費律徹,一點也沒想到自己才是病人。
“你嚇死大家了,你知不知道你懷孕了?”費律徹走到床尾,慢慢將床背搖高。
“懷孕?”伍泌葳瞪大眼睛,自己也很驚訝。
“嗯。”
“難怪最近我胃口不佳,早上起床后直想吐,我還以為是嫁給你,住在你家水土不服。”她打趣着。
“什麼?水土不服,你水土不服的癥狀未免也太晚才發作。”聽到伍泌葳能和自己鬥嘴,費律徹知道她的精神的確恢復不少。
“律,其實我想問你一件事。”伍泌葳輕扯着嘴角,閉着眼睛說。
“看你那麼累,以後再問好不好。”費律徹心中不舍地哄着。
“你不用擔心,你只是覺得這樣閉着眼睛躺着很舒服。”
“那你問吧,不過只能問一件事,問完之後就要休息了,知道嗎?”
“嗯!”伍泌葳點了點頭,“為什麼陳愛梅、莫愁她們都叫你‘徹’而不是‘律’呢?”
“什麼?這就是你的問題?”費律徹啞然失笑。
“有什麼不對嗎?因為我發覺,你們兄弟之間也都是叫中間的字,連爸媽也是,可是其他朋友則叫最後一個字,為什麼?”
“其實也沒什麼,老爸用文房四寶幫我們取名字,所以家裏的人就用中間的名字來叫彼此,別的朋友因為不熟、客氣,所以不是叫後面兩個字就是費先生。”
“難道連沈若仙也是如此?”
“嗯。”費律徹點了點頭。
“那她們不會想叫中間的字嗎?”
“會,不過我不讓她們叫,所以只要哪一個女孩或男孩叫我們中間的名字,一定是我們認為是至親的人。”
“所以一開始你也沒把沈若仙當做是自己人?”伍泌葳睜開眼,抿着唇笑。
“大概吧!或許是所謂的緣分、感覺吧!”費律徹聳了聳肩。
“是啊!再說下去就是直覺、宿命姻緣,所以你才會有如此的作法。”
“那可不。”費律徹抬着頭,有點臭屁地說。
伍泌葳搖了搖頭,好笑地看着他。
“其實你現在還不完全安全,因為你體質的關係,受精卵不易着床,加上這次受到太大的震動,所以至少要安胎兩個月,所以你就安心、乖乖地安胎吧!”
“那這兩個月都要待在醫院嗎?”伍泌葳可不想像白老鼠一樣待在醫院裏被人“觀察”。
“我知道你不想待在這兒,等你穩定之後我們再回家,好不好?”費律徹發覺她已經有點上氣不接下氣,所以他再次走到床尾把床給搖平。
“律。”
“嗯。”
“以後小BABY要叫什麼名字?”
“你想要取什麼名字?”
“我想……”
病房外的費墨御悄悄地把門關上,不想打擾他們,看他們恩愛的情景,他着實羨慕不已,想想自己整日埋在植物堆里,不曉得何時才能找到自己的夢中情人,看到醫院走道旁放的鐵樹,他走到鐵樹前,低頭說著,“鐵樹啊鐵樹,我什麼時候才能找到我生命中的另一半?”
經過的護士,莫不被他的舉動嚇到,甚至於還有人惋惜地說,這麼一位文質彬彬,長得也不錯的年輕人,怎麼精神上有問題。
費墨御對這種惋惜自己的情形見怪不怪,因為他對植物說話的習慣常常發生,只要有植物的地方,他總會“發作”一下。
“鐵樹幾歲了?”
費墨御突然聽到一句低沉輕柔的問話,抬頭一看,突然有被電到的感覺,那是一位年輕的少女,白皙的皮膚、標誰的單鳳眼、嬌艷欲滴的櫻桃小嘴、挺直的鼻子、瓜子臉,整個人看起來就有如仙子一般。
少女睜着晶瑩的眼睛,直視着他,在等他的回答。
費墨御收起驛動的心神,看了一下鐵樹,回答道:“看它生長的情況,應該是一歲多了。”
“這樣子喔,難怪它沒法告訴你答案,因為它還沒學會說話,我看你去大門口問問那些榕樹吧!我想它們一定會告訴你的,如果下次有緣遇到你,一定要告訴我答案喔!BYE—BYE。”少女踩着輕快的腳步離開了。
費墨御目視着她的離開,過了一會兒,嘴角慢慢地往上揚,因為那位少女留下了線索。“我們一定有緣的。”他篤定地說。
“瓊羽,你看報了沒?”陳汝珊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趕快告訴同事。
“還沒,發生什麼大事了?”魏瓊羽還在吃早餐的三明治,哪有空去看報紙。
“原來小葳的老公真的是費律徹耶!”
魏瓊羽瞪了她一眼,認為她少見多怪,公司里哪個人不曉得伍泌葳的老公叫費律徹。
陳汝珊知道她還以為是以前那個笑話,就將報紙攤在她的桌上,上面寫着:
本報記者蘇承傑報導,商場上的“戰神”費律徹結婚了,對象是他公司的員工伍泌葳,不過兩人是在伍小姐進公司前就已舉行結婚典禮。據記者深入追蹤,兩人是在美完成終身大事的,在場參加婚禮的人只有雙方的家人,伍小姐的雙親目前皆居住在美國,其兄是美國有名的企劃人才,位職於“迅風集團”企劃部經理,而新任費太太近日也傳出喜訊,八個月之後,“成毅集團”的少東將出世。
看到這,魏瓊羽的三明治已經吃不下了,結巴地說著,“原來她的老公真的是……費律徹。”
“是啊!我們那天還以為是董事長開竅了,原來是真的,我就說嘛,董事長怎麼會用那深情款款、柔情萬縷的眼神看着小葳,搞了半天,人家真的是夫妻。”陳汝珊想起那天費律徹的眼神就陶醉不已。
“別發春了。”魏瓊羽用手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臉頰。
“我哪有,你能否認那天晚上你沒有幻想?”陳汝珊為自己辯護着。
魏瓊羽靦腆地笑了笑,並且說道:“是有點啦!”
“那你還說我。”
“彼此、彼此。”
“怎麼不多休息一下?”費律徹進房之後,看到伍泌葳躺着在看報紙,她已經從醫院回來家裏休養了。
“我在看八卦新聞呀!”
費律徹坐在她身旁,拿起她放在腿上的報紙來看,看了一會兒,他微笑地說;“這消息是不是你自己提供的?”他猜想,也只有當事人才會知道這麼多細節,自己沒說當然是另外一位當事人了。
“我是認為他很積極,而且對人有禮貌,最重要的一點是他有眼光,當初我們從美國回來后,在我們家門口守了那麼多天的記者中,只有他過來和我打招呼。”
“所以你就把獨家新聞給他?”費律徹連想都不用想也知道她會做出這種事。
“至少他是據實以報,而不是像其他八卦記者斷章取義、隨便亂寫,不枉我將消息透露給他。”伍泌葳得意、沾沾自喜地說。
“也對,至少他還滿誠實的,滿有職業道德。”他想,也許下次可以考慮接受這位記者的採訪。
“律,爸與沈伯伯和好沒?”伍泌葳知道自從發生沈若仙推她一把,造成她差點流產之後,費爾日先是打電話與沈萬諄吵了一架,還對外聲明不認識這個人,多年的好友就這樣不相往來。
“泌,你幹麼那麼擔心?”費律徹覺得奇怪,她怎麼老是擔心老一輩的事情。
“我只是覺得好友難得,更何況這次事情是沈若仙的錯,不是沈伯伯的錯,我可以了解沈伯伯的心態,律,你也要當爸爸了,我想你也能體會這種心情,癩痢頭的孩子還是自己的好,怎麼說沈伯伯也是受騙者,只不過剛好騙子是他的女兒。”一想到那天沈萬諄如此怒斥自己與費律徹,她可以看得出他也是將費律徹當成自己人才會這樣。
“難怪媽說你真的是一位好女孩,我的眼光的確是不錯。”
“那他們是和好了嗎?”伍泌葳有點着急地想知道答案。
“應該是和好了,不過只是怕還心存疙瘩,沈伯伯不敢來家裏,也不敢打電話過來,都是用寫信的方式,然後再由老爸打電話給他。”
“那就好了,不然我會覺得罪過的。”伍泌葳終於放下心頭重擔。
“你不要擔心那麼多,專心地在家待產就好了。”
“是,老爺。”伍泌葳還故意伸出三根手指頭行童軍禮。
費律徹捏了捏她的鼻子,兩人嘻嘻哈哈地鬧着。
抬頭看着樓上的方向,聽着嘻笑的聲音,在樓下客廳的翁羽霏與費爾日兩人皆會心一笑。
“老頭兒,看來小葳恢復的情況不錯。”翁羽霏推了推鼻樑上的老花眼鏡說。
“是啊!這樣子我才敢讓阿諄來我們家,畢竟這件事是若仙的錯,雖然剛開始我也氣阿諄,但多年的老友了,怎會不曉得他的脾氣呢?”費爾日想到好友因這件事也愧疚了好久,還生平第一次打了女兒耳光。
“你說下次我們該準備誰的婚事呢?”翁羽霏想着家裏有兩個單身漢兒子還沒消息,心中正打着如意算盤。
“兒孫自有兒孫福,你就甭操心了。”費爾日心中暗自替兒子祈禱着。
而在御花園裏的費墨御、公司里的費硯徵,此時突然覺得身上一陣發麻,好像有人在算計他們,左右看了一會兒,他們才繼續低頭做自己的工作,全然不知此刻已經被自己的老媽在論斤論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