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女人都很-,在男人追求你,對你指天誓地的時候,都會相信自己是最後一個幸運者。」
寶珊拿出打火機點了煙,在客廳的沙發上坐下來,開始陳述她的故事。
「大車很疼我,在認識我之前,他有過很多女人。但是,他把她們都打發走了,給她們一大筆錢,就像他現在的打算一樣。我以為我可以牢牢抓住他,我可以永遠迷惑他,教他睜不開朦朧睡眼去看別的女人。但是,有用嗎?為了他,我甚至跑到瑞士去注射胚胎細胞,如果守得住他,我還願意為他去抽脂、拉皮、隆乳……。可是,現在他迷戀上了你!他想拋棄我!」
寶珊停頓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語,又像是向冥冥間的鬼神告解,又繼續說:
「他告訴我,過去,他不懂得真正的愛情,以為性的吸引、欲的滿足和放縱便是愛情,而其實那只是一種迷戀!他說現在那個只懂得迷戀的沈庭輝已經消失了,他已經懂得真愛,但已失去了機會!失去了資格!方苔,你聽了,是會因為這樣一個浪子為你脫胎換骨感到飄飄欲仙呢?還是會認為這又是一個騙局的重新上演而感到惶恐呢?」
方苔觀察着她的神色,思索着,仍是痴迷地告訴她:
「我的想法也許會讓你嗤之以鼻,認為我太天真爛漫、一廂情願!但是我仍然認為他對我的感情不是虛偽的、不是遊戲、更不是騙局!」
「執迷不悟!又是一個自認可以開天闢地、挽救世界的傻女人!」
寶珊重重地-着,一步步走近方苔,厲色又說:
「別以為你有雅量包容一切,便可以稱心如意,和沈庭輝雙宿雙飛!我告訴你,天底下沒有這麼便宜的事!」
「你想怎麼樣?」
方苔傲然和她對峙,寶珊冷言道:
「沈庭輝的死期就快到了!我有沈庭軒撐腰,要教他永世不得超生,教你一切落空!」
「什麼?原來你真的是和沈庭軒掛鈎在一起的!你們真是一丘之貉、物以類聚!一個是親兄弟,一個是親密愛人,現在竟然聯合起來要對付他,你們太惡毒了!」
方苔既驚且怒,想到庭輝的處境危急,已經淌出一頭冷汗。
「是他不仁不義,遊戲人間種下的惡果,要怪就怪他自己!還好有沈庭軒大義滅親,為我伸張正義,也為過去無數被沈庭輝拋棄的女人討回公道!等着瞧吧,我們會好好痛整他的!」
「你們,你們究竟想要把他逼到什麼地步?」
「其實很簡單。首先,沈庭軒告訴我,庭輝很快就要從總經理寶座滾下來了,他還虧空一大筆錢,還清債務之後可能就是兩袖清風,這已經是他財產和名聲的雙重破產!我呢,就是要讓他成為一個全方位的新聞人物,教他人格掃地!」
「你想怎樣?」
「召開記者會,控訴他始亂終棄啊!你要不要一起加入?」
「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根本就是沈庭軒支使你來陷害庭輝,沒有人會相信你!」
方苔聲嘶力竭地掙扎。
「怎麼?事到如今你還是深情不悔,還要倒向那個千古大情聖溫暖的懷抱?在世人都把你們唾棄之後,躲到一個無人島上去扮演一對真正逍遙快活的神仙伴侶?很好啊,我們很快會成全你的!」
寶珊快意萬分,哈哈大笑。
「不!不!你們不能這樣做!庭輝不能就這樣毀在你們手裏!」
方苔急痛攻心,拉住寶珊轉而哀求道:
「放了他!放了他行不行?我不和你爭,我退出、我死心,好不好!不要害他!不要毀了他!不要因為我!」
寶珊惡謔地搖着頭,訕笑着回答她:
「沒有用了!他已經揚言不要我,我也不想再吃回頭草,再去抱他的腿、討他的好!是你把沈庭軒激怒了,誰叫你不買他的帳?真是說你多-就有多傻!人家小車多厲害,十個沈庭輝也不是他的對手!你偏偏瞎了眼,不領人家的情,還偏偏去和沈庭輝湊在一起!解鈴還須繫鈴人,我是聽人家小車的差遣,你要商量,去找他!求他!叫他放沈庭輝一馬好了!」
「這……你,你們!沈庭軒,你根本不是人!」
方苔恨得快要閉了氣,只能咬牙痛罵。
寶珊拿了提袋準備要走,又提醒方苔道:
「別罵了,你咒不死他的!還是好好準備一套甜言蜜語去挽回沈庭軒的心要緊!別忘了,天一亮,沈庭軒一上了班,我就會去找他商量召開記者會的事,你跟不上車,別怪我沒提醒你!」
說完,不理方苔有什麼反應,逕自走了。
方苔癱在窗邊,看着那輪明月掉落到西邊天際不見了蹤影,才悠悠忽忽回了魂來,跳起身去漱洗更衣。
「我不要你滅頂!庭輝!我不要你滅頂!」
她無心化妝,也顧不得天光尚未全亮就出了門,開車來到總管理處,也不過七點未到。
「方小姐,怎麼今天來得這麼早?」
大廈守衛和她打招呼,她只是行色匆匆,聽而未聞。
她在副總經理辦公室二道門外的辦公座位上屏心靜氣地等,她一定要等到沈庭軒!也要攔下那個不知姓名的、揚言控訴庭輝的女人!
庭軒在九點十分出現,方苔立即跟進他的辦公室。
「怎麼,有什麼要緊的事?」
庭軒在寶座上坐定,氣定神閑地望着方苔,只見她神色凝肅又憔悴,還掛着兩個大黑眼圈,這才接着又問:
「怎麼了?氣色這麼差?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說著站起來,想伸手去愛撫她的臉頰。
「不要動!沈副總!你的手千萬別碰上我!當心召開記者會的時候,你自己也上了榜,被指控對女秘書性騷擾!這個臉,我相信你絕對丟不起!」
方苔聲疾色厲制止他,往後躲開一大步。
庭軒縮回手,陰沉地笑了起來,問道:
「什麼記者會?有這麼好玩的事情,怎麼沒有人向我報告?」
「別裝蒜了,也別想在我面前繼續扮演聖人了,你的惡毒和居心,那個女人全都向我抖出來了!不是你指使她去找我示威和警告的嗎?OK,現在我都了解了,我們來談判吧!」
庭軒的反應非常快。看方苔的狀況,他知道必然是寶珊已經開始搬演好戲,於是
輕鬆一笑道:
「哦,我想你說的是許寶珊那件事吧!她來找我訴苦,好說歹說,也算是沒入門的嫂子,我總得安撫她吧?沒想到她還跑去騷擾你,這個女人大概氣瘋了!」
「哼,還想裝聖人?你安撫她的方式是不是就是慫恿她利用媒體害庭輝身敗名裂?庭輝是你的親哥哥-,你竟然想盡辦法要害他,你根本不是人!你是禽獸!披着人皮的禽獸!」
方苔忍不住破口大-。庭軒並不着急,因為他的辦公室裝置了最好的隔音設備。
「苔苔,你這樣污衊我,我不怪你,因為你心裏有一個很大很大、像黑洞那麼大、那麼可怕的盲點!沈庭輝明明一無是處,甚至有他的情婦找上門去和你理論,你卻還是看不清事實真相,一味袒護他!而我呢,一心-意保護你、引導你,你卻是一點都不領情,絲毫部不知道好歹!」
「我就是要愛他!就算他是禽獸,我也要選擇他,因為你比禽獸還不如!」
方苔指着他的鼻子繼續大罵:
「至於了解真相,對的,我來這裏的確了解了很多真相!我了解了庭輝是多麼善良仁厚,老是被你陷害,替你背黑鍋,我更了解,你處心積慮要孤立他、剷除他,甚至置他於死地!我真的全都了解了!謝謝你給我這個機會,讓我看清了所有的事實!」
庭軒至此翻了臉,陰險地瞪住她,對她講:
「你知道了又怎樣?在這個世界上,誰想和我爭,誰就得倒霉!怎麼樣?你想不想保全他?想不想救他?想不想為他犧牲?」
「為他犧牲?你想怎麼樣?」
「你知道我想怎樣!我要你!」
「沈庭軒,你下流!」
她一掌揮去,卻被他擋下,而且抓個正着。
「哼哼,你說我下流?全世界的每一個人,沒有人敢說我沈庭軒下流!也沒有人會認為我沈庭軒下流!下流這個專利商標貼在另外一個人身上,我就是想沾都沾不到!哈哈哈!怎麼樣?你打算做什麼決定?想一輩子享受榮華富貴?還是和一個身敗名裂的人去喝西北風?」
庭軒一路說得正得意痛快,方苔冷不防用另外一隻手向他掃去,終於,他在錯愕中嘗到了火辣辣的滋味!
方苔得手後又罵道:
「禽獸不如的東西!你以為我真的會哀求你、向你這個渾身上下都是邪惡因子的魔鬼屈服?我寧願陪着庭輝去流浪、做工,都不齒和你這種人呼吸同一種空氣!」
「好!有志氣!我就成全你!」
沈庭軒狠狠甩了方苔的手,按鍵向外面下令道:
「許小姐到了沒有?請她進來!」
不到兩秒鐘,許寶珊果真已在外面敲門。在和方苔見面之後,她已連夜和沈庭軒約定,今天一早在公司會面。
寶珊一看見方苔,幸災樂禍笑道:
「啊,果然是情深義重,這麼早就趕來了!我剛剛才知道,原來你是我們沈副總的秘書呢!人家是近水樓台先得月才對,怎麼月亮先照到樓上去了!難怪我們副總大人不服氣!怎麼樣?你們兩個人,一個臉孔發青,一個五官擠成一團,似乎談判不怎
么愉快?能不能讓我了解一下?」
「哼!她寧願陪心上人去當乞丐,也不願接受你的恐嚇威脅!」
庭軒忿忿指指方苔,又指指寶珊。
「哦?真的這麼專情?這麼堅貞不移?沈副總,看來召開記者會這筆開銷你是省不了了!我先向你說聲謝謝啦!」
「許寶珊,你真的要這樣趕盡殺絕?」
方苔傷悲萬分,又氣忿萬分地問寶珊。
「你怕什麼?堅貞的愛情可以貫穿永恆嘛!如果庭輝的心還放在我身上,我也會和你一樣勇敢、一樣果決!」
寶珊回答,她深深凝望方苔的眼神之中暗藏着無盡的羨慕與傷感,儘管她表面上故做漫不在乎。
方苔立刻掉下眼淚,向著寶珊說:
「許小姐,我不想和沈庭軒這種禽獸論斤秤兩,但是我願意懇求你,請你放了庭輝,不要雪上加霜地迫害他,請你容許我懇求你,許小姐!」
一旁沈庭軒正要暴跳,寶珊使個眼色制止了他,才對方苔說:
「哦?方小姐願意放下身段和我談判了?我真是天大的榮幸啊,竟然比我們沈副總經理還有面子!不過,我好奇的是,為什麼你終於肯和我談條件?你是不肯和沈庭輝去同甘共苦了?還是終於想通跟着這樣一個人到底沒有什麼安全感,遲早淪得和我-樣的下場?」
「不!都不是!」
方苔堅決地回答她:「我之所以願意和你商量,完全是思考到你和庭輝也有遇一段感情,念在這份情上,也念在你對庭輝並不是一個十惡不赦的人,這樣一個信念上,你應該不忍心把他逼上絕路!他曾經那麼疼你,不是嗎?不管他今天辜負了你,或者明天他拋棄了我,我都請你看在曾經有過的情分上,在今天這一刻放過他、甚至幫助他度過難關!」
方苔一字一淚,情真意切地求着寶珊。
-旁庭軒卻說:「許寶珊,別聽她巧言令色替沈庭輝開脫!就算你今天放過他,他也不會感激你、不會回頭收留你!」
寶珊落寞笑了笑,停頓了至少有半分鐘,終於說:
「我告訴你們,開記者會這個決定,我是不會收回的,不過,發於談話的內容,可能會有很大的修正。」
說著,她詭異地瞟了沈庭軒一眼。
庭軒察覺有異,立即沉臉問道:
「什麼修正?你給我說清楚!」
「我會說得非常、非常清楚,清楚到了極點!,」
寶珊雙手抱胸,像背着演講稿一般,一邊踱步-邊又說:
「我要告訴那些記者先生小姐們,我曾經是沈庭輝的情婦,他對我非常好,即使現在他要和我說BYEBYE,我也沒有二話,摸摸鼻子就走!另外,我還想告訴他們,企業界公認的聖人沈庭軒其實是一個陰險狠毒到極點的小人,為財為色,不惜把親生兄長迫害到粉身碎骨!」
「你!許寶珊,你這個瘋婆子!你敢這樣污衊我?侮辱我?」
沈庭軒震怒如一頭猛獅,朝寶珊撲過去。方苔奮不顧身遮擋了他,斥喝道:
「不准你碰她!沈庭軒!」
「對了,沈庭軒,我也要向大家宣佈,你利用職責,對女秘書施加嚴重的迫害和性騷擾!你帶頭在公司里搞內鬥、爭權奪利,無所不用其極!」
方苔的靈感和勇氣在寶珊的激髮帶動下油然而生,接着也向沈庭軒討伐。
「你們!你們敢?你們敢?」
庭軒滿頭青筋浮現,氣得要瘋掉!
「怎麼不敢?我們都是活生生的人證!怎麼不敢?」
寶珊潑辣地揚起下巴示威。
「好!隨你們怎麼去說!但是別想得太天真!無論你們有多大本事,都沒有辦法讓他在公司里翻身!你們以為你們是什麼?以為可以讓地球倒轉?讓銀河系整個翻過來?讓天上所有的星星重新排列組合?哈哈,其實你們卑微得連一隻跳蚤、一粒包心菜的菜蟲都不如!」
庭軒滿目猙獰,恨不得把這兩個膽敢對他張牙舞爪的女人抓去砍頭槍斃!
「對啊,我們是很卑微,只有你最偉大!現在,我們就自動消失,讓你去盡情擁抱自己的偉大!方苔,我們走!」
寶珊拉了方苔就往外街,-路如人無人之境街出了總管理處大廈。
十一月的太陽已高高升起,溫暖又明亮地掛在湛藍的天空上,教一夜未眠又心力交瘁的兩個女人同時感受到重見光明的感覺,也讓兩對為情淌下整晚淚水的眼睛既刺痛又疲倦。
她們在大廈前的噴泉廣場上放慢腳步下來,一時之間,似乎不知何去何從。
「寶珊姊,你剛剛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
一心牽挂着庭輝的方苔終於忍不住先開了口。
「我說了什麼?」
寶珊也覺得自己就要累垮了,拚着最後一絲力氣走到水池邊坐下來,有氣無力地反問道。
「你說,你要開記者會告訴大家,沈庭軒才是一個騙子;你又說,如果庭輝要和你分手,你摸摸鼻子就走,可是,你也說過,你不會讓庭輝有好日子過……,我不知道,你哪些話是真的?哪些話是假的?你虛虛實實,撲朔迷離,轉變得那麼快,我真的摸不清你的心意是什麼!」
方苔在寶珊身邊坐了下來,提出一連串疑問。
寶珊長嘆了一聲,才說:「你問得好!連我自己都顛三倒四,一下子恨他,一下子愛他,前一分鐘真想殺了他,後一分鐘又舍不下他!不過我可以告訴你,我絕對不會忍心去傷害他、迫害他!沈庭軒根本是瞎了狗眼,才會把我當做那種『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的女人,讓他利用我去迫害庭輝!我告訴你,庭輝那麼忠厚、那麼多情,雖然他辜負遇不少女人,但沒有人真正切膚入骨地恨過他、扯他的後腿!」
「可是,昨天晚上,你的確讓我感受到,你對他恨之人骨!」
「那是因為我太愛他了。在我找上你之前,我在海濱公路上走了好幾個鐘頭,哭了好幾個鐘頭,我知道,我再也挽回不了他了。我只是想看看你,你究竟有什麼值得他為你做翻天覆地的改變?現在我認了,我爭不過你!怎麼說呢?他不曾為我有過任何改變!他抽煙、喝酒、玩樂、風流、荒唐……的習慣,沒有因為我而有一點點改變!我甘拜下風,我輸了!」
「庭輝如果知道你有這麼可愛的真性情和正義感,也許要對你刮目相看……」
方苔又是感動,又是感慨,又是感傷!
「怎麼,要是真的這樣,你捨得把他還給我?」
「我……,我會吧。如果他還愛你,我可以做得到。你都可以,為什麼我不行?」
儘管這麼說,方苔脆弱的眼淚還是再度掉了下來。
「他破產了,再也不是什麼總經理,也不再能給我過錦衣玉食的好日子,我不想再跟他!」
寶珊笑笑,嘲諷自己。
「你不是這種人,你不是!」
方苔安慰她。
「我是!我真的是!我只能當一個吃香喝辣的情婦,不能當一個要計算一片紙尿布多少錢的賢妻良母!」
「你不是的。寶珊姊,即使你真的決定要離開庭輝,也不是因為這個原因!」
方苔噙着淚,深情地凝視着寶珊。寶珊又說:
「你很確定,你愛他?」
「嗯,這樣確切的愛,一生只有一回!」
「好,那你就去找他,儘快找到他,別讓他以為他真的已經連閻王都不收!」
「他在哪裏?」
「翡翠灣海濱別館。」
寶珊把房問號碼告訴了方苔。
「別擔心,他不會真的窮到讓你買不起尿布的!他有無限潛力,只等有人逼他發揮出來!也許不要幾年,他又是一個意氣風發、實至名歸的總經理!」
「那你呢?」
方苔無限依依,沒想到和只有二面之緣的情敵成了手心相連的貼心知己。
「我?我前程似綿,才十六歲而已呢!我怕什麼?你看我,這一身皮膚多光滑細白,叮是花了沈庭輝一百多萬新台幣去投資換來的,我還怕沒人要?」
寶珊繼續自嘲着,又感嘆道:
「所以我說嘛,離開沈庭輝的女人,沒有一個捨得恨他!」
「寶珊姊,我不知道怎麼說才好……」
方苔不知該悲傷還是該高興,紅着眼眶看着寶珊。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趕快去找他吧。」
寶珊推了方苔一把,催她立即離開。在方苔就要說再見的時候,她又提醒她說:「方苔,你要記得,庭輝睡前喜歡喝一點酒,醒來喜歡有人吻他。像他這樣一個男人,多情善感又怕寂寞,你要常常為他打氣鼓掌,別讓他覺得孤單!」
「知道了,寶珊姊,謝謝你,不過,你不是說他會為我改變嗎?我希望能讓他變得既浪漫又勇敢、既重感情又能夠奮發,讓我來改寫他的生命,你說好不好?」
方苔的笑容像頭頂上的陽光那樣溫暖、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