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為了讓趙長老和趙若雪有機會可以執行他們的詭計，進而達成年昕舜兩兄弟的計劃，先決條件當然是得將年昕堯先行支開。
所以一大早，苦命的年昕敖便硬着頭皮去找年昕堯，然後拉着一臉不耐的他四處尋找着足以構建大嫂的“暖房計劃”的地點。
“大哥，你瞧瞧這塊地，怎麼樣？”同樣的問題，年昕敖已經在今早問了四次，可偏偏每次年昕堯都來個心不在焉的不予回應。
年昕堯只是用着一雙深沉的眸光直瞪着他瞧，他那恍若洞悉一切的目光，差點兒便讓年昕敖忍不住的大汗淋漓，但卻也只能故作鎮定般的再次問道。
依然是不予置評的沒有回應，年昕堯只是在心中揣測着他到底想要幹什麼。他太了解這幾個兄弟了，平日是一個比一個懶，能不做的事絕對不做，怎麼今兒個是太陽打從西邊出來了嗎？怎麼昕敖會如此殷勤起來？反常，實在太反常。
年昕敖則是一顆心七上八下的，又怕年昕堯會質問，又怕嫂子一個不好真的出事，他真像個夾心餅夾在中間左右為難！為難也就算了，更怕的是東窗事發后……
“昕敖，我看你有什麼事還是直說吧！”怒氣已漸漸升起，被拉離晴兒身邊的不滿情緒逐漸高漲，如果昕敖再不給他一個交代，哼，那可就別怪他這個大哥不客氣了！
“我哪有什麼事，只不過想趕快找個好地方來建這座暖房，讓族人趕快有好日子過！”該來的遲早要來，年昕堯豈是這麼好矇騙的，可他除了一邊打哈哈，一邊在心裏暗念阿彌陀佛外，他實在也束手無策啊！
該死的年昕舜，沒事玩什麼玩，現在第一個炮灰就是他，他真不該昕信他的話，現在這種情況，真還不如昨夜被大哥打一頓算了！
“你究竟在玩什麼把戲？我的耐心有限，不要嘗試考驗我。”語調已是十足十的森冷，什麼時候昕敖竟敢當他是個笨蛋了，他那坐立難安的神情擺明了就是有事瞞着他。
“這個……”年昕敖被年昕堯那股冰冷神情給嚇得心頭亂跳，張開口卻不知該說什麼是好，眼看是搪塞不下去了，可是不管怎麼說，下場都會十分難看，正在這無法可想的時候，一聲聲急促的呼喚聲傳來。
“族長，族長。”
兩人的目光同時移向聲音的來處，只見小青一臉焦急，神色匆匆的直朝他們奔來，一邊跑還一邊喊着。
“發生什麼事了？”年昕堯見小青的樣子不禁心下一驚，難道晴兒發生什麼事了嗎？腳下一蹬，身形已然朝小青飛掠而去，一站在小青面前，便急忙問道。
“旅長夫人……”小青跑得氣喘吁吁的，一時之間連話都說不出來。
“族長夫人怎麼了？你慢慢說。”縱使心心緊張萬分，但年昕堯知道急也沒用，只有捺着性子等小青喘過氣來，一邊還為不忘朝她趕到他身旁的年昕敖瞪了一眼，暗忖這兩件事會不會有關。
“一早族長跟少爺出去后，趙小姐就登門來找族長夫人，說是要為昨天的無禮向族長夫人賠罪，趙小姐好言好語的好似跟平常判若兩人，小青當時心裏就覺得不對。”
“後來趙小姐又叫族長夫人跟她出去，說是要請族長夫人上她府上去，趙長老在家裏設宴賠禮，小青想勸族長夫人等族長回來再一起去，可是族長夫人說趙小姐好意相邀，她先去無妨，便跟趙小姐一塊走了。
小青愈想愈不對，趙小姐平日那樣的性子，怎麼可能會突然變了性，我怕她對族長夫人不懷好意，所以趕緊前來稟告族長。”
一等喘過氣來，小青便急急忙忙的將剛剛發生的事向族長報告、她是真的擔心晴兒夫人的安危，她太善良也太不了解趙若雪的為人了。
“什麼？”昕完小青的話，年昕堯的神色也冷凝起來，趙若雪絕對不可能真心向晴兒賠禮，更別提他昨天才羞辱過趙長老，那晴兒這一去……
顧不得再向年昕敖追問今早的怪異行徑，一心繫着晴兒安危的年昕堯二話不說隨即往趙府的方向掠去，最好晴兒毫髮無傷，否則他誓言要讓趙家父女付出代價。
ｏｏ
隨着趙若雪一起離開年府的晴兒，一點也沒有疑心趙若雪另有用意，因為此刻她的心裏正滿溢着幸福。
一早起來，晴兒的心情特別的好，昨日當她知道年昕堯居然為了她可以連族長的位置都不要時，她已知道年昕堯是在乎她的。
雖然他沒有開口說愛她，但這樣的行動已足夠了，晴兒的心涌着滿滿的愛意，他過去一切的冷漠對待對她造成的傷害，都已如過往雲煙，一點兒也沒留在她心底。
所以當趙着雪登門道歉時，晴兒是滿心歡喜的接受了，甚至連趙若雪邀她上她家時，晴兒也不疑有他。
晴兒滿心想的是希望年族能一團和氣，如果連趙長老都能接受她的話，那麼年昕堯再也不需為了她的存在而進退兩難。
也正為了這個原因，她不顧小青的阻止而執意跟趙若雪離去，她希望的是大家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
可是當她跟着趙若雪的腳步卻愈走愈離開人煙時，一開始沉浸在自己高興情緒中的她突然覺得有點不對勁。
“趙姑娘，不是要到府上去嗎？”晴兒停下腳步舉目四望，她們已經走到偏僻的山谷中了，只見前方似乎已經無路，趙家怎麼可能住在這種地方？
“你說錯了，你不是要到我家去，你是要到閻羅殿去！哈哈哈，後知後覺的愚蠢女人。”趙若雪眼見都到了目的地了，高晴兒才發現不對，不由得嘲笑她。
她真的沒想到，一切會如此順利，一早年昕堯就不在，而她的登門道歉也居然立刻就被高晴兒相信。
是誰說山下的漢族人心眼多的，在她看來也不過爾爾，不過簡單的三言兩語，這個高晴兒就被她騙得團團轉。
原本她還擔心若高晴兒在半路就發現不對的話，那麼她可能還要花費一番手腳，才能將她強押到這斷魂谷來，沒想到高晴兒一路上光低着頭想心事，真是省了她的功夫，現在眼見大事將成，她又還有什麼好顧忌的呢？
“你……”一聽到趙若雪的回答，晴兒心中立即一驚，她沒有想到趙若雪不只是驕縱成性，甚至居然膽大妄為到如此程度。“你居然要殺我？！難道你不怕昕堯會找你算帳嗎？小青可是知道我跟你一起離開的。”
“年昕堯算什麼，我不只要殺你，我還要殺他呢！哼，放着我這個貌似天仙對他痴心一片的美人不要，偏偏要去喜歡你這個外族女人，這口氣我是怎麼也吞不下去。”不提年昕堯還好，一提趙若雪更是一肚子氣。
一聽到趙若雪連年昕堯也不放過，晴兒的臉色立刻發白起來。
“你瘋了嗎？昕堯可是你們的族長啊，你居然可以為了你一己的恩怨而置全族人的利益不顧？”
“你少在那兒裝清高了，今天若不是年昕堯是族長，你會這樣巴着他不放嗎？什麼全族的利益，族長死了換一個不就是了，我爹正好名正言順接任！”
“若雪，別再跟她多廢話，把她拉到崖邊推下去，浪費這麼多時間和口舌幹什麼！”從一旁草叢邊走出來說話的居然就是趙長老。
晴兒聽了趙長老的話，一顆心更是沉到谷底，她萬萬沒有想到，這件事居然根本就是趙長老主謀的，昨天還口口聲聲為了全族人的利益要趕走她，而今天他就想要除去她和昕堯好取而代之。
自己的生死她可以不放在心上，反正她本來早就該不在人世了，如今多活了這麼些天，又找到了心愛的人，雖然沒有親口聽見他說愛她，可是她已滿足了，就算要她立刻去死，她也毫無怨言，可是昕堯不同啊！
“趙姑娘，我知道你一直喜歡着昕堯，如果我現在自願跳下去，少了我這個阻礙，你就可以一遂美夢了，那麼你們是不是可以放過昕堯？”心念轉瞬間，晴兒已下了決定，她決心無論如何要保住昕堯的性命。
“你自願跳下去？”趙若雪聞言有些不可置信的瞪着她，這個女人不但傻，還有點瘋！
“是啊！這樣就不算你殺了我，而只要我不存在，族長夫人的寶座遲早是你的，你又何必再殺昕堯呢？”晴兒眼見趙若雪似乎有些心動，於是趕緊遊說。
“這……”趙若雪聽了晴兒的話，的確有些動心，畢竟她喜歡着年聽堯，如果能這樣的話，不就一舉兩得，既除去眼中釘，又能得到年昕堯。
“傻女兒，別昕這漢族女人的話，年昕堯不是傻子，若不除去他的話，他一定會殺了我們，不管這個漢族女人是不是自願跳下去的都一樣！”趙長老眼見趙若雪有些遲疑，趕緊開口點醒他這個笨女兒。
“爹說得對，差點被你騙了！不管你今天是不是自願，反正你都得去見閻王，你還是認命吧。”趙若雪回頭一想，想起年昕堯的冷酷，心一橫還是決定先解決高晴兒再說。
話聲剛落，趙着雪便伸出手一把想將晴兒推落山崖。
“你們最好不要輕舉妄動，否則你們會知道什麼叫悲慘。”一句可以凍水成冰的冷凝語句傳來，阻止趙若雪那已觸着晴兒身軀的雙手。
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都不由得一震，因為說話的人正是年昕堯。
“你來得倒快！不過不要輕舉妄動的應該是你吧！”驚慌的神色很快的從趙長老臉上褪去，他一個箭步已然站到晴兒的身旁，有這個護身符在手，他相信年昕堯絕對不敢對他們父女倆怎麼樣。
“哼！”憤怒的低喝一聲，年昕堯鐵青着臉道，“放了晴兒，我還可以考慮對你們從輕量刑，否則……”
“否則如何，年昕堯，你還以為我會乖乖的昕命於你嗎？”不待年昕堯把話說完，趙長老臉露獰笑的口出狂言，他太清楚了，以年昕堯寧可捨棄族長的位置也要留住晴兒這件事來看，他決定不會不顧晴兒的死活的。
“既然你來得這麼快也好，省了我一番工夫，想要我放了高晴兒也不是不可以，只要……”突然間，趙長老想到了一個更好的主意。
“只要什麼？”年昕堯一邊咬牙切齒的問着趙長老，一邊的目光早已飄到晴兒的身上，只見山風冽冽，吹得晴兒的衣袂飄飄，她那單薄的身子如何承受得起，而他的一顆心此刻完全都系在她的安危上。
“只要你立刻自己跳下懸崖，我保證立時放了她。”趙長老這歹毒的要求讓年昕堯和晴兒都不由得倒抽一口冷氣，更別說知曉一切內情的年昕敖了。
這時的年昕敖只有在心裏詛咒着年昕舜，這個該死的東西，這下可好，玩出火了吧，偏偏在這個緊要關頭不見人影，真是該死。
“不行！”在年昕堯還來不及反應前，晴兒已立刻開口反對。“相公，你別昕他的，我死不足惜，你身系年族興亡重任，豈可輕生。”
“晴兒……”年昕堯昕了晴兒的話，剎那間不知如何以對，這個看似柔弱的漢族女人，竟將自己的生命置之度外，而這一切只為了愛他，他素來硬如鋼鐵的心在這時幾乎碎裂。
“快決定，我可沒這耐心等你考慮。”趙長老一邊說一邊露出獰笑。眼看計劃順利得超乎想像，他不禁懷疑起是不是老天也在幫助他。
突然間，出乎眾人意料的，晴兒轉過身去面向懸崖，幽幽的聲音淡淡的飄進眾人的耳中。
“相公，這即將是我這一生所做最有價值的事情，雖然沒有昕到相公親口說一聲愛我，但我心甘情願，只願你好好保重。”話聲甫落，晴兒雙眼一閉兩行清淚落下粉頰，她毫不猶豫的縱身躍人萬丈深淵。
“不——晴兒！我愛你啊，你不許拋下我一個人離去！”晴兒的身形才動，年昕堯便不顧一切的想要伸手捉住她，但仍然不及，在他嘶喊出自己的心聲后，他索性也打算一起跳下去。
在此刻什麼事情都不放在他心上，他只知道他絕不能讓晴兒一個人孤孤單單的踏上黃泉路。
但年昕敖一個勁的拉住他，“大哥，無論如何你也別辜負大嫂的心意啊！”事已至此，總不能兩個都賠上去吧！
“晴兒，我愛你的，今生今世來生來世永生永世……”狂吼成為低喃，在年昕敖的拉扯下，他無法一躍而下，但晴兒臨別前那低沉的話語，卻徹底擊垮他的心，他好後悔，為什麼之前如此吝於一聲話語，讓晴兒帶着遺憾而去。
轉瞬間，他已然決定，在他收拾完趙氏父女后，他必然會隨她而去。幾乎是立刻的，他的悲痛轉為勃發的怒氣，他轉過身來朝着眼見苗頭不對已然準備腳底抹油的趙氏父女發出一擊。
“該死的東西，為晴兒償命吧！”這一擊有如劈山裂石一般，正打在趙長老的背上，一口鮮血狂噴而出，臨死前他還不能相信事情居然會演變成這樣子，不但族長美夢落空，自己也賠上一條性命。
而趙若雪眼見爹氣絕，臉色也倏地刷白，當年昕堯一掌擊向她胸膛時，她仍然不懂為什麼高晴兒真的會自己跳下懸崖，但她只有帶着疑問到黃泉路上再去問她了。
“大哥，人死不能復生，你要節哀。”轉瞬間，趙氏父女已橫屍荒野，而大嫂卻也香消玉殞，年昕敖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能吶吶的勸着看起來了無生氣的大哥，一方面心裏怪起自己來。
說什麼要讓大哥知曉大嫂的重要性，是啊，現在大哥是知道了，還當眾說出自己的愛意，可那又如何呢，眼看大哥的心似乎已跟着大嫂去了，那大哥往後的日子不是更加痛苦萬分。
兩兄弟就這樣木然立在山崖上，時間也似乎在此刻停止。
突然間，沉默的年昕堯有了動作，剛毅的表情閃現着一股堅決，察覺到大哥的舉動，年昕敖小心翼翼的凝着他，生怕他又有尋死的舉動。
“我不會辜負晴兒的一番心意，但晴兒一向怕黑又膽小，我可得去找她，免得她害怕。”
“大哥，大嫂現下只怕已經……走了，你要去哪兒找她呢？”年昕敖說不出個“死”字，就怕又會刺激到大哥。
年昕堯脫他一眼，然後堅決的說：“生要見人，死要見屍。”冷冷的說完這句話后，年昕堯不再理會年昕敖，驀地提氣下躍，飛掠在堅石峭壁之間。
年昕敖見狀，為免再多生事端，在一記無奈的長嘆之後，也只好縱身躍下，並在心底再一次地咒罵著那個該死的年昕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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狂颯的風在耳際呼嘯而過，虛弱的身以極快的速度往下墜，晴兒耳邊迴旋的仍只是那一聲發自年昕堯內心的吶喊。
心滿意足了呵！
儘管明知自己的生命已然所剩無幾，但在死前能夠聽到年昕堯的愛語，讓他的愛陪伴着她共赴黃泉，她已經很滿足。
閉上眼，晴兒無所畏懼的任由無常的帶領，準備踏上黃泉那條不歸路。
但突然間，她感到自個兒下墜的速度變緩了，耳際颯颯的風聲不再凌厲，預期之中的疼痛也沒有降臨。
帶着疑惑的睜開雙眼，不意竟對上一雙含笑的雙眸，正笑意盈盈的望着她。
“你……”疑惑尚未問出口，晴兒快速的張望四周，只見自個兒已安穩的躺在如茵的草地上。“這是怎麼回事？”
“大嫂，大哥的那句‘我愛你’，可是我送給你的見面禮，你可千萬記得要幫我保住這條小命啊！”還來不及解釋一切，年昕舜便已先討起護身符。
被年昕舜弄得一頭霧水，晴兒疑惑的眸光望着年昕舜臉上的笑意盈盈，不一會已然將所有的事情給連貫起來。
“你早就知道趙長老有二心，想要加害堯和我？”晴兒聰慧的問。
“沒錯！”誠實永遠是想要獲得保障的最佳法門，所以年昕舜毫不隱瞞的點點頭。
“可是你故意不說破，想要讓你大哥知曉他對我的真心真愛？”晴兒再問，心中是氣憤與喜悅的矛盾交纏。
“呃！要是不這麼做的話，憑大哥那種死個性，你這輩子想要聽到任何一句甜言蜜語都是奢求。”年昕舜理所當然的說。
“你……”晴兒驚詫地瞪他一眼，簡直不敢相信他竟敢玩得那麼過火，還玩到年昕堯的身上。
她正想說些什麼，可是山壁里的一處精亮閃光卻已經吸引她全數的注意力，讓她不由自主的往那個方向走去。
“咦，大嫂，你要去哪？”年昕舜看着晴兒莫名其妙的動作，雖然不解其意，但為免出事，於是只好跟在她的身後走去。
只見晴兒才停在山壁之前，便已伸手撥向那幾乎有一個人高的草叢。“大嫂，你要幹麼？”
“我……”晴兒還來不及說話，便被草叢后的別有洞天給嚇了好大一跳。
“咦！”她那怪異的表現，讓年昕舜也忙不迭的伸長頸項好一探究竟。
突然間，年昕舜瞠大雙眼，激動萬分的攫住晴兒的手臂，莫名其妙的大喊着，“大嫂，你還真是個大財神、大福星耶！”看看那草的模樣，跟傳說中的一模一樣！
數百年來，族年費盡心力所找的“無常草”原來便長在這個人跡罕至的崖底，在“無常草”的旁邊還有着許多價值連城的寶物。
“啊！”還搞不懂年昕舜究競在興奮什麼，晴兒只能睜着眼望着他的激動。
看出晴兒的疑惑，年昕舜連忙解釋，“大嫂，那洞裏長的應該就是族裏傳說中的‘無常草’，能夠改變年族人怕火、怕紅、怕爆竹的體質。”
“真的嗎？”晴兒吶吶的問，不敢相信她竟然誤打誤撞的找着“無常草”。
“當然是真的……”年昕舜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見遠處兩個身影往他們的方向走來，於是他連忙對着晴兒說道：“大嫂，大哥來找你了，你可千千萬萬得要讓他息怒，否則我這條小命便要不保了。”
“啊！”聽着年昕舜那奇怪的話，晴兒猛一回頭，便見年昕堯那頎長的身子散發著顯見的哀傷，往她的方向走來。
靈動的雙眸轉瞬間含淚，沒有發現年昕舜的身影已悄然的引退，更沒有發現年昕敖在看到晴兒的身影時，也連忙腳底抹油的狂奔而去，晴兒的眸光里只剩下年昕堯的存在。
“晴兒，你……”乍見晴兒完好如初的站在他的面前，年昕堯的心情自是不敢置信，且又激動萬分。
他的雙腳恍若生根似的站在原地，生怕眼前的晴兒不過是個幻影。
若不是方才見她墜崖時那種心神俱裂的撕扯劇疼，怎會知曉自己早已愛得既深且濃啊！想來這個看似柔弱，實則堅強的女人，早已一點一滴的侵蝕着自己剛強的心呵！
深吸數口氣，當晴兒的人影沒有在他的面前消失，他開始一點一滴的相信她是真實的存在。
沒有時間去探索為何自高崖上墜落的她竟會毫髮無傷，失而復得的喜悅已經掩去他所有的思緒。
緩緩的舉步往她的方向邁去，一步、兩步、三步……
幾乎要等不及他的到來，晴兒已經迫不及待的往前奔去，即便崎嶇的路面讓她跑得跌跌撞撞，但她仍只是一心想要跑人他那寬闊如天的懷抱。
好不容易，晴兒嬌弱的身軀終於撞進年昕堯的壯碩胸膛，當兩心相熨，那激狂的心跳，讓他們知道今生今世皆再也離不開彼此。
“我愛你！”晴兒大聲的喊出自己的愛，什麼矜持、什麼禮教，在真心摯愛的面前全都得閃到一邊去。
“我心亦同阿！”聽到她的吶喊，年昕堯向來冷硬的臉上揚起一抹深情的笑，款款的黑眸鎖住晴兒，但卻沒有忽略餘光閃過的深藍色身影。
哼！哼！年昕堯本是何等聰明之人，在看到年昕舜的身影閃過之後，立時便將晴兒的毫髮無傷和他給連接起來。
但晴兒並沒有時間讓他發出怒吼，喝住年昕舜落跑的腳步，她筆直的將他拉至剛才自己發現的那個洞口。
並在年昕堯震撼於眼前所見之際，吳噥軟語的附在年昕堯的耳際說道：“原諒昕舜吧，我的夫！至少他讓我們知道對彼此的感情，還讓我發現這個山洞，想必從今爾後，年族將不再受怕火之苦，亦不必再屈居於這天山之中，而我也可以穿着艷紅的嫁衣，與全然的愛嫁予你了，更可以光明正大的帶着你回到家中，讓爹爹安心，這樣難道不好嗎？”
“你……”盯着晴兒深情慧黠的臉龐，年昕堯的心軟了，怒火褪了，所有激越的情緒全都化成深情的一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