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得到福晉同意取消她與喬飛揚的婚事後,可人不必再為這件事煩心,也就活得恣意些,即便是心情多少有些失落,但至少不用再承受表哥對她的誤解了。
一早起來,可人打開窗子,發現外頭是一片朗朗晴空,樹枝上還有鳥兒在唱歌,她興奮地笑開了嘴,心想:自己已有多久沒有出去外頭走走了?今天說不定可以出去瞧瞧北京城熱鬧的景緻。
還記得她初來乍到之際,姑姑曾告訴她這皇城的富裕與貴氣,可那時她已完全被這府邸的華麗與美景給吸引了,壓根不想出去晃。如今時間一久,該去的地方她全去過了,想到外頭看看的念頭已是蠢蠢欲動1
就不知這皇城是個什麼模樣?
姑姑說滿是皇親貴胄,希望她別得罪別人呀。
主意一定,她便決意出門一趟。換上輕便的裝束后,她即睬着愉悅的步於步出府邸大門。
沒有丫鬟跟着可人,這並非福晉不指派丫鬟給她,而是可人堅決反對,已習慣隨性自由的她並不希望讓人跟前跟後。
福晉見她這麼說也就暫時答應她,待她一切適應后,就由不得她了,因為身邊沒有丫鬟的大家閨秀她還真沒見過,更不希望讓人誤以為她這個姑姑欺負她。
反正能自由多久就算多久,可人一點兒也不介意別人會用什麼樣的眼光看她。
到了街上,對於繁榮的街道她並不陌生,還記得她剛到京畿的那天就被這裏的熱鬧給震住了,只是她沒有再深入探究就進了將軍府。
“哇……好熱鬧,那裏是在做什麼,怎麼擠了那麼多人?”她綻着笑容走上前,這才發現那兒全是賣姑娘家用的發簪和首飾。
好漂亮!
赫然,她瞧見一支玉簪,樣式雖簡單卻能吸引她的注意!情不自禁地,她走上前拿起它,不停把玩在手掌中。
“姑娘,這支玉簪不貴,才二十兩銀子。”老闆看着他,笑意盎然地解釋着。
“二十兩!”她眸子一湛,這價錢在於她可是“天價”呀!
“是呀,像這支嵌了枚藍寶石,就要八十兩了。”對方指着另一支華麗高貴的發簪。
“八十兩……”可人說著這數字時都沒發現自己的嗓音都結巴了!
“對,還有這支更貴,要——”
“謝謝您老闆,我不需要了。”她淡淡一笑,轉身想離開。
可就這一轉身,她卻看見背後站着一位帶笑的男人!她驀地張大眸子,笑說:“是你,安公子!”
“對,站在你身後好久了,就看你直望着那支玉簪,眼珠子動也不動的。”安哲沁故意開着她的玩笑。
“你糗我啊。”她搖搖頭,忍不住噴笑出聲。
“哪是糗你,既然那麼喜歡為什麼不買呢?”他見她並沒買下它。
“呃——我不想買了,改天再說。”她怎好意思告訴他自己壓根沒有銀子,哪買得起這麼貴的玉簪。
“為什麼?”他眉一挑。
“因為我……”可人腦子一鈍,竟不知道找什麼理由,“唉呀,反正我不想買了嘛,你不要問我了。”
“沒帶銀子是不?”悠悠的嗓音是如此的柔順,安哲沁就是那麼容易看透人心的男人。
“我!”可人一愣。
就在她躑躓的當口,竟然看見安哲沁朝攤子走去,對老闆說:“那支玉簪這位姑娘要買下了,你說幾兩銀子?”
“這支很便宜,才二十兩。”老闆笑說。
“喏,這裏是二十兩銀子。”安哲沁將銀子交給對方並取過玉簪,接着轉向可人,“送你。”
“你送我?”她有些受寵若驚,“這樣好嗎?”
“有什麼不好,就算我為前陣子不小心騎馬踢傷你的事賠罪。”安哲沁露出颯耍的笑容,“對了,你的傷應該全好了吧?”
“早好了,那麼久再不好我就真成廢人了。”她笑着搖搖頭,不知為什麼跟安哲沁在一塊兒的感覺總是讓她這麼輕鬆。
當然這其中並不包含所謂的男女私情,但她是真的喜歡他……非常單純的喜歡他這個人。
“既然如此,想不想到處看看,我的馬車就在那邊,可以帶着你在這座皇城京畿里四處逛逛。”他正好辦事回來,路經這兒不經意瞧見了她。看她那副對凡事都充滿好奇與驚喜的模樣,便可猜出她定是頭一次出府逛城。
“這樣好嗎?你一定很忙,嗯……不用了。”她搖搖頭,反正她只是想出來走走,到哪兒都一樣,並不需要麻煩別人。
“你想太多了,我正打算到城東的玉宓湖玩玩,一起去吧。”他並沒這個打算,但為了讓她安心,他騙了他。
“真的?”她張大眸。
“嗯。”他用力點點頭。
“好,那就麻煩你帶我去。”見他這般誠摯的邀約,她再拒絕就顯得太刻意了。
“那麼請。”安哲沁轉身指着對街的馬車。
“謝謝。”可人興奮地跑了過去,然後躍上馬車。安哲沁看着她那雀躍的背影,以及率性的肢體動作,不禁笑了。
看來,她在他們皇城貴族之中算是個稀世珍寶!
因為在她的眼中看不見虛偽假意、矯揉造作,這是在他們這些貴族中的年輕人身上絕對找不到的。
當然,也包括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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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馬車行駛了好一段距離后,安哲沁才好奇地問:“你這十幾年在江南都過着什麼樣的生活?”
正拉開車簾看着窗外風景的可人被他這句問話給問擰了心,她垮下笑容,只淡淡地說:“很平常,也很平凡。”
“在我感覺你並不像沒念過書。”可人雖然帶着一種南方人的淳樸與天真,但言語間仍不難聽出她並不是個目不識丁之輩。
“念書?這該怎麼說?嗯……應該算念過,但不是很專精,跟你們比差多了,就只是會認字寫字罷了。”說著,她眼眶不禁有點兒濕潤,“我娘……我是說我江南養我的娘真的對我很好,她讓我識字,只要知道哪有私塾她都會要我去,就算沒錢也逼我躲在外頭偷學。”
“難怪了。”安哲沁點點頭。
“什麼意思?”
“因為聽你說話不像個……村姑。”他想了想,最後選擇這句詞。
“村姑!”可人聽了忍不住笑了出來,“我本來就是村姑嘛,再說別以為村姑都不識字,我們村裡一位洗衣大娘學問可好的呢。”
“這麼說你住的地方還藏有不少高人?”安哲沁跟着笑了。
“是呀,有空歡迎你來我們村裡玩玩,看看有多少高人了。”說起家鄉可人就不免產生絲絲懷念,當初若非娘逼着她來認姑姑,她壓根不想進京。
“可人。”聽她這個說,安哲沁眉頭輕輕一擰,“別忘了,你可是威凜將軍府的表小姐,不再是個生在鄉下的小姑娘。”
可人垂下臉,點點頭,“我知道,姑姑也這麼對我說。”
“這皇城看似富庶,但是每個人幾乎都在勾心鬥角中汲汲營營的過日子,你非得抬高身價才不會被欺負。”安哲沁好言勸她。
“我懂。”她抬起臉,“可你一點也不像,卻像是個大好人。”
“哦。”他摸摸自己的臉,開心的揚起眉二我臉上寫了‘大好人’三個字?”
瞧他那滑稽的表情動作,又將可人惹笑了。
“別笑,我再很認真的問你一件事。”他頓了會兒才繼續問:“那麼你在喬飛揚的臉上又看見哪三個字?”
“他!”可人眉頭重重一擰,卻不說話。
“怎麼?那麼難分辨是啥字?”
“說真的,他的臉錯縱複雜,很難說是哪三個字,有時他像冰有時又像一團會熾人的火,我說不上來。”總歸一句話,他就是這麼的難以捉摸。
“哦……你的意思是他很神秘噦?”安哲沁拉了一道長長的“哦”,狀似理解地點點頭。
“對,也可以這麼說。”她附和着他。
“那我懂了。”他笑着撇開嘴,眼底閃過一絲精銳的璀光,接着將目光轉向圓窗外頭,“你快來看,那裏就是玉忘湖,美吧?”
讓開一個位置,他讓可人能清楚看見那湖面上氤氳的朦朧之美。
“真的好漂亮哦。”可人的雙眸赫然大睜,目光直黏在那美景上。
“那湖畔有許多花,想不想摘?”姑娘家哪個不愛花的。
“可以摘?”她眼露驚喜。
“等下我帶你去,你就可以大膽地摘了。”他就是喜歡看她這副非常容易滿足的可愛模樣。
不久目的地終於到了,可人立即跳下馬車,就在這一剎那她被眼前花海環繞玉忘湖的壯觀景緻給懾了心!
剛剛距離太遠她沒瞧清楚,沒想到距離一拉近,竟會給她那麼大的意外!
“沒騙你吧,這裏的花可多了。”安哲沁雙手抱胸,看着她錯愕中帶着狂喜的表情。
“真的有好多花!”她興奮的一步步朝前走,每一步都是如此的小心翼翼,生怕把花兒給踩爛了。
“我不想摘了,這教我怎忍心斷了它們的命?”她站在花前,只想遠遠觀望而不希望破壞它們。
“傻瓜,它們的生命一樣有周期的,該凋謝的時候一樣會凋零。”老天,他可從沒見過那麼善良的女孩子。
“可是……你在做什麼?”
見她仍猶豫着不肯動作,安哲沁索性替她摘了幾株花交在她手,“這樣應該夠了吧?我知道我如果再摘的話你肯定不理我了。”
“還真是被你說中了,我挺不想理你的呢。”見那斷了根的花兒遞在她面前,可人是既心疼又難過,但還是小心翼翼地伸手接住它們。
但接下來讓安哲沁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
他居然看見她蹲下身子,重新將它們插枝進土!看樣子她是企圖救活它們了。
“可人,你這樣做根本——”
“你別擔心,一定會成功着,以前在江南我家門外的花草都是我這麼給種活的。”說著她便將它們一根根插好,僅留下一朵花,並天真地對着他說:“我只帶一朵回去就好。”
“老天,我真是服了你呢。”安哲沁搖頭輕笑。
可人卻不在意地往旁邊跑了去,她一邊散步、一邊玩,在這裏她忘了自己什麼表小姐的身份,只記得她過去恣意的生活。
安哲沁半眯起眸,望着她像仙子般興高采烈在湖邊躍舞的情景,心頭突然想起老福晉曾交代他的事——希望他能促成喬飛揚與可人的喜事。
前兩天他已從福晉那得知可人與飛揚均拒絕了這們婚事,他若再不好好想個法子是不行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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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可人和安哲沁回到“威凜將軍府”時,天色已晚,一路上可人害怕姑姑擔心,在馬車上總是憂焚不已地問着安哲沁還需要多久才到府邸。
如今好不容易到了府門外,可人已是迫不及待地下了馬車,轉身對安哲沁笑說;“安公子,謝謝你帶我去玩。”
“快別這麼說,這是我的榮幸。”安哲沁魅惑一笑。
可人搖搖頭,“我還是得謝謝你,那我進去噦。”
但是才跑到門口,她便聽見安哲沁喊她的聲音,“可人,你的花。”
“哦,對了!”
她立刻返回馬車邊,這時候安哲沁也已步出馬車外將花兒交給她,“它可是你僅留的一朵,別任意捨棄了。”
“不會的,謝謝。”接過花,她開心一笑,對他再次道別後便回身步進府中。
拿着花兒,她邊走邊聞着它,還輕聲唱着小曲兒,突然她感覺到一片黑影擋在她面前,猛抬起頭卻看見喬飛揚那張冰雕似的臉孔。
“你去哪兒了?晚膳時間都過了,額娘都快急壞了。”他板着張臉孔對她說話。其實他剛剛並未遺漏安哲沁送她回來的一慕,還有他送她花時,她甜甜笑着接受的情景。
難道一個下午她都跟他在一塊兒?
“對不起,我只是出去外頭走走。”她垂着小臉,看着手中那朵花。
“跟安哲沁出去。”他口氣平穩地說。
“你怎麼知道?”她眉兒輕輕一瞟。
“我剛剛正要出去找你,看見的。”喬飛揚的眸光突然被她發上那支簪子給吸引了,好雅緻的玉簪呀!
然而他依稀記得她發上本來沒有這支玉簪,怎麼出門一趟就多了出來?於是他試探性地又問:“你帶銀子出去了嗎?”
“沒有。”她搖搖頭,不明白他為何這麼問?
“表哥,如果沒事的話,我去見姑姑了。”可人現在只想趕緊去看看姑姑,不知道她是不是急壞了。
才跑了兩步她便聽見地說:“不用了,我剛剛為了讓她安心,告訴她我已找到你了。她現在已經睡了。”
“既然如此,那我明天一早再去看她好了。”可人不敢再堆續待在這兒面對他那張不具善意的臉。
這話才剛說完,她一低頭,發上的玉簪就這麼掉了下來!
“啊!”她心疼的撿了起來,像珍寶般地拍了拍它。大概是她剛才因為心急用跑的緣故,這才讓它鬆開了。
“是新買的?”喬飛揚眯起眸問。
“嗯,就剛剛出去的時候看見的。”可人將它細心的插進烏絲中。
“你不是說你沒帶銀子嗎?”
“我!”可人明顯一愣。
天,她怎忘了自己剛剛明明告訴他沒帶銀子呀,這下她該如何解釋?
抬起頭,看着他那對探究般的銳利眼神,她害怕地立刻別開眼,不知道他會不會以為是她偷來的?
“是安哲沁送你的。”他這句話是肯定並非疑問。
可人這下也沒什麼好說的了,只好點點頭,“是他送我的,不過他的意思是為了上回不小心——”
“你不需要跟我解釋這些。”
喬飛揚閉上眼,心底突然有了決定,“可人,你有時間嗎?我有件事想跟你商量。”
“我們現在不是就在說話?”她疑惑地看着他。
“下人經常會經過這裏不方便談。”
“啊!不方便?”她心底猛打了個突,聽表哥這麼說僅是要跟她說什麼秘密似的。
只是他們之間哪有秘密可說呀?!
“別想偏,是正事。”見她一臉詫異,他就怕她誤解了。
她低聲碎念着,“我當然不會想偏了。”再怎麼聯想,她也絕不會以為他要跟她“暗通款曲”,瞧他幹嘛那麼緊張。
“那就好,我們走吧。”喬飛揚轉過身,往東翼的方向走了去。
可人只好立刻跟上,直到一間雅緻的小屋內才停下腳步。
喬飛揚轉身問道:“想喝點什麼?”
“這裏沒丫鬟,不用麻煩。”他明明說不讓人聽見,為何還問她喝什麼呢。
“不麻煩,這裏是我的地方,要做什麼都我一個人來。喝烏龍如何?”他淡漠地解釋着。
“哦,好。”可人聽的懵懂,只好點點頭。
接着見他步進后室,一會兒出現時手上已多了兩杯茶。他擱在桌上,便坐在她身邊,“你喝茶,我們慢慢說。”
可人點點頭,趕緊端起茶杯喝了口,“表哥,你有話就說吧。”
“好,那我就不拐彎抹角了,是這樣的,雖然我額娘已經暫時取消你我的婚事,但是她老人家還是對我很不諒解,經常有意無意說話數落我的不是。”
“表哥,該做的我已經做了,實在不知道還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完全解脫,對不起,我真的對不起。”她緊張地站了起來。
“你好像很怕我。”發覺她的小臉都慘白了,可他根本還沒說什麼話呢。
“我!”她差點兒被自己的口水噎着,“我怕你做什麼。”
她的欲蓋彌彰讓他扯唇一笑,“不承認沒關係,但是你不用反應太強烈,安安靜靜地聽我說就行。
“好,你說。”可人點點頭,又坐了下來。
“我想,既然我額娘嘴上說算實際上並不死心,而你和安哲沁的感情又不錯,那不妨你嫁給他。”聽到這兒,可人才完完全全領悟他的意思……
可是……這怎麼可能,他這個喬太守也做的太過分了吧?
“你為什麼要這麼說?我跟安公子根本沒什麼,你千萬別誤會。”她又徐徐站起,“就算我讓你為難了,你也不該硬把我塞給別人。”
“是嗎?你們之間真的沒什麼?”喬飛揚壓根不相信,“據我所知,一個男人送玉簪給你,這種關係非同小可。”
“不是的,我說過那是因為——”
“我不想聽你那些搪塞的理由!為什麼你就不會為我想想,自從你來了之後讓我的生活改變了多少你知道嗎?”強忍已久的喬飛揚忍不住對她說了重話。
“我……”她的心頭覆上愁絲,眼眶泛酸的說:“為何要將所有的不如意都加諸在我身上?”
“因為你沒來之前我一切都非常自由,你來了之後就完全變了樣,甚至是訓練場我也無法天天去監督,額娘就要我待在家陪你,你需要我這麼費心費力地陪嗎?”他向來就是個公私分明的人,可如今額娘卻要他假借“威凜將軍”的身份留在府中休假。
“你的意思是如果我離開,你就自由了?”可人跌退了一步,難以置信地問道:“說穿了你就是要我走了?”
“走?!”喬飛揚眼睛一眯,“我可沒要你走,別忘了你若是走了,誰才是最傷心的人。”
他這話引起她胸腔一窒。
“是我額娘,她肯定會想你、念你,變得食不下咽,你忍心嗎?”他再三強調。
“但是如果不走你就要我隨便嫁給一個男人!”她抬起頭,甚是激動地反詰。沒錯,她平時是怕他、懼他,也對他有着一份不該有的情愫在,可是他這麼逼她,是要將她逼至懸崖嗎?
“他喜歡你,你也喜歡他這是最好的結果。”他一步步地走近她,口氣是篤定的。
“他喜歡我?”可人哼出一絲苦笑,“老天,這怎麼可能?”
“非常可能。”他就是這樣,壓根不了解她就要認定她的一切。
“我可以告訴你,非但他不可能喜歡我,我對他也只是像朋友般的感情,這怎麼可以和婚事混為一談?”可人拚命搖着腦袋。
喬飛揚重重地閉上眼,而後轉身離開,“我知道了。”
“你知道什麼?”她怔忡地望着他。
“沒什麼,來喝茶吧。”喬飛揚坐回椅上,伸手揉了探眉心。
但可人哪有心情再喝茶呢?因為她已明顯感受到他的不愉快,非常非常的不高興。
“是不是因為我不答應你,所以你生氣了?”她揪着心,小心翼翼地問着。
不管怎麼說,她都不希望惹惱他、惹他煩,但是他的提議實在是太荒謬了!
“沒什麼,你快來喝茶。”喬飛揚哽着嗓音,已不想再談論這件事了。
“表哥,你說過我的模樣太平凡,既是如此,安公子又怎可能看上我?”她哽着聲調,繼續說:“如果……如果安公子真願意娶我的話,那我也願意嫁給他,這樣總成了吧?”
可人含着淚說完這話后便一個轉身奔離了這間竹屋。
喬飛揚瞧着她飛奔而去的身影,眉間的皺痕也更深了…
可是為了他的自由,為了能早點執行公事,這個媒他還是必須做,相信安哲沁那傢伙是不會反對才是,否則又怎會送不喜歡的女孩玉簪子呢?
然而奔回房間的可人一顆心仍懸在剛剛那件事上,她怎麼也沒想到表哥為了撇開她,居然要她嫁給別人!
她知道自己長的丑,可他也沒必要將她推的遠遠的!
坐在梳妝銅鏡前,她看着鏡面反映出的自己,粗黑的眉、小小的眼,嘴巴是大了點,可鼻子倒適中,她或許不起眼,但沒到了人見人厭的地步吧?
可人是愈想愈傷心,終於禁不住地趴在案頭低位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