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第三章

「喂、喂……妳這女人醒醒呀!」

饒德潞可是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將醉意茫然的孫菲予抱進她房裏。真不知是龍舌蘭後勁太強,還是這女人故意裝瘋賣傻,找機會賴着他?

「我好想睡……你別吵嘛!」

她用力推開他,卻差點兒一個不注意跌到地毯上!

「小心!」他矯健地將她勾起,「妳就不能好好走嗎?真想不到像妳這樣的女人也會四處招蜂引蝶。」

「別老叫我女人,我有名字……孫菲予,記得了沒?」孫菲予猛地轉身,捧住他的俊臉直瞧。

她最討厭這兩個字了,難道男人就喜歡以與生俱來的偏差觀念來壓抑女人嗎?

「行行行。孫小姐,那請妳乖乖躺在床上睡覺吧。」他沒轍地雙手扠腰。

「不……我……我想先洗澡。」她張着一雙氤氳大眼,小手則揪着他的衣服,拉拉扯扯地。

「拜託,我這衣服可是新的。」饒德潞費了好大的勁兒才掰開她一雙可怕的手。「既然要洗澡,我送妳去浴室。妳可以自己洗嗎?到時候可別淹死在水裏還得讓我來救。」他雖不是柳下惠,可也沒趁人之危的習慣。

再說這女人雖然長得滿不錯,卻不是他所喜歡「閉月羞花」的溫柔類型,要他上這種女人,他還得考慮考慮。

「我可以……你走──」她推開他,跌跌撞撞地衝進浴室,並將浴室門給反鎖。

當聽聞裏面有流水的聲音,饒德潞這才暗吐了口氣,揮揮一頭熱汗。「真是,一頓飯沒撈到也就算了,還讓我付了帳,更可惡的是現在還餓着肚子!」

饒德潞氣呼呼地走出房門,踱回自己房間,先打電話請飯店服務生送一份餐點進房,這才進入浴室洗掉「那女人」沾在他身上的一身酒味。

一切就緒,他換了套乾淨的休閑服從浴室出來。這時服務生剛好送來餐點。

飽餐一頓后,頓覺睡意來襲,饒德潞便倚在床頭小睡了下。

隨着睡意漸濃,那旗服女子的影像又晃到他腦海中,這回她說了話──

「德潞,我愛你……為什麼你不愛我……」她模糊的臉上淌着淚,在陽光的反光下,他瞧不清楚她的臉。

「妳是誰……」

「我是蓮順。」

「妳是蓮順格格?」

突然,他腹部深中一刀,翻身跌落谷底,但他耳畔仍聽見她的喊叫聲:「我愛你!德潞,你等我……我隨你去……」

「蓮順別跳──」

他赫然大喊出聲,彈坐而起,瞠大了眼直望着眼前的白色牆面──

老天!他是怎麼了……怎麼又夢見那女人?

而且那女人的臉孔怎麼又和孫菲予的五官重迭?難道她們之間有着某種關聯?

饒德潞用力搓了搓臉,一抬臉又瞧見桌上的空餐盤,不知隔壁房那女人餓了嗎?

想她空腹就灌了一堆酒,要不餓也難哪!

他拿起電話,撥了內線過去,可響了半天,卻沒人接聽!

這怎麼可能?她進浴室那麼久了,該不會真的淹死在──

媽的!

饒德潞倏然衝出去,轉往孫菲予的房間,幸好剛剛他就未雨綢繆的沒將房門鎖上。但進了裏頭他才發覺大事不妙!

浴室的流水聲仍在,可門卻怎麼也打不開。

「孫菲予……孫菲予……妳千萬別給我醉死在裏面!」他又急又憂的直推着浴室門。

久不見回應,他只好使出全力撞開它了!

砰!門扉應聲而開,他看見了令他瞠目結舌的畫面──

她全身赤裸地躺在浴缸內,浴缸內的水溢滿了又從周邊淌出。由於溫水是不斷加註,所以始終保持適當的水溫,而她也睡得正舒服。

「我真是服了妳。」他可是頭一次遇上這種事。現在又該怎麼辦?

當做沒看見走人?不行,倘若水溫一時控制不當冷着或燙着了呢?

留下?他雖不是豺狼虎豹,可柔綿軟滑的胴體呈現在他眼前,他還能控制得住滿腹亢奮的慾望嗎?

該死!他饒德潞三十多年的歲月中可從沒這麼窩囊、後悔過。

他窩囊自己居然被一個小女人撂倒;後悔自己幹嘛沒事去找一個陌生女子當助理?

「告訴妳,我可不是想非禮妳,是怕妳受傷、感冒。」就當做她聽得懂吧,他已決定先將她抱上床再說了。

於是他先將干浴巾鋪在床上,再從浴缸里抱起她放置在干浴巾上,為她擦拭身子。

「嗯……」她一聲懶洋洋的嚶嚀聲,可激起了饒德潞滿腹滾滾熱流。

望着她此刻柔嫩如嬰兒般的臉蛋,他的眉頭不禁皺攏了起來……這張臉怎麼又與他夢裏

女子的面貌融為一體了?

她的跋扈與外放個性將她這抹纖柔給隱藏了起來,而此刻當她精神放鬆時,那嬌柔的模

樣居然令他心旌微盪。

「別動,我得將妳的身體擦乾。」他啞着嗓,那變調的音律連他自己聽來都嫌誇張。

他是怎麼搞的?活像個欲求不滿的糟老頭。

「好累……我要睡覺……」孫菲予的小手推開他,猛地轉身側睡。

這下更不得了!

那側面的玲瓏曲線更是誘人地召喚着他。

「妳身體還濕着,再不乖,我……我可要對妳──」「強姦」兩個字差點兒從他嘴裏溜出。

「是誰這麼吵?煩人!」她一對柳眉蹙起,小手居然開始摸着自己的身子,「好熱……真

熱……」

熱?!快要被慾火燒死的應該是他才對吧?

可看她那圓潤光滑的雙乳因呼吸而微微起伏着,平坦的小腹上那個可愛的肚臍眼,再往下的一撮恥毛,無不擾亂他的心思。

「聽話,轉過身去,被子被妳壓住了。」他得趕緊找東西遮住她這個害人小麻煩的誘人身

材,否則他真要動手了。

孫菲予輕扭了下下半身,居然抬高右腿將被子一夾,夾得緊緊的,怎麼也扒不開。

「妳怎麼……」老天,眼看她一雙玉腿就這麼撩人的擺動在他眼前,他底下的兄弟竟然就「肅然起敬」了!

為何他的目光還會情不自禁地在她腿間的幽秘處梭巡?

媽的!

「小姐,妳到底知不知道自己在幹嘛?」饒德潞眉頭輕攢,不再閃避地直視她渾圓白皙的酥胸,和凹凸玲瓏的曲線。

尤其是她那冶艷卻無邪的天真反應直撞擊着他的胸口,令他呼吸開始急促,一雙深燦瞳眸也漾起火花。

他深吸了口氣,伸手揉撫着她撩人心脈的身子,孫菲予卻敏感地身子一縮,本來蓋在腿間的被角就這麼滑落了!

「呼──」饒德潞重重吐了口氣,眸子一瞇,雙掌毫不遲疑地抓住她兩團熱浪般搖晃的豪乳,恣意逗弄。

「嗯……別……」

她身子不安地扭了扭,潛意識欲拍掉他作怪的大手。

「是妳發浪,引誘我的。」他假裝她聽得懂,低首在她耳畔低語,以唇摩挲着她紅粉帶水的小嘴。

說著,他已捧起她的一對乳房,以一種男人看女人的貪婪眼神盡納她完美無瑕的成熟女體。

在他強肆又邪惡的捉弄下,孫菲予似乎漸漸喚回了一點兒知覺,雙眼微微張開了個縫隙。「是誰……你在做什麼?」

可她頭昏眼花,根本看不清楚對方的長相,更不明白這人到底在幹嘛?

但是身上被撩起的熱度又是她無法忽略的,那……那感覺好陌生呀!

「妳光着身子躺在浴缸里,不就是要引誘我嗎?」他粗嘎魅惑的低喁聲緩緩侵入她的耳

膜,幾乎在同一時間,他已深深吮住她微啟的紅唇。

「呃!」她身子一震,緊緊抽了下!

饒德潞大膽囓吻、舔洗着她唇間細嫩的柔軟,大手愈發狂野地擰疼了她傲人的雙乳……

「不──」她疼醒了幾分,眼瞳忽地大張。

「妳要的。」

他低吟在她口中,以他強悍又陌生的男性軀幹緊緊抵壓住她的嬌胴,兩人碰觸的何止是

胸,就連下方也隔着他的長褲做了最緊密的貼合──

「嗯……」她極力讓腦子更清楚點,可是為何頭那麼疼?

她嬌柔的嚶嚀是如此誘人,使得饒德潞那帶着霧色的眸光閃出絲絲濃灼的欲色。

「告訴我,這正是妳的計劃。」他眼神一暗,附在她耳畔悄聲低語,那溫熱的氣息酥麻着她的感官。

「什麼?」她身子抖顫了下。

「這一趟日本之旅是妳處心積慮要求妳表姊介紹妳來的?」他突然有這種感覺,畢竟這

女人一路上的行徑都太可疑了。

「啊?」

老天!她腦子暈得很,而且愈聽愈迷糊。

「妳可以裝蒜。」他挑起眉,咧開嘴嗤笑,「不過我也不是正人君子,妳戲弄我是錯誤的決定。」

說著,他的一雙大手已展開在她身側,將她柔軟的胴體鎖在身下,目光灼然地凝視着她。

孫菲予終於張開了眼,腦子也頓然清醒不少,可這一看可把她嚇壞了!

他……他怎麼趴俯在她身上?再往下一瞧,她居然一身赤裸,光溜溜的連底褲都沒穿!

「色狼──」她大嚷了聲想爬起來,可被酒精肆虐過的身子卻軟得讓她使不出半點兒力氣。

「妳終於肯面對現實了?」饒德潞揚起帶着三分邪氣的笑,瞳心毫不掩飾地定在她渾圓嬌俏的胸脯上。

「你……你滾開……」她硬撐着要起來,可他的男性身軀卻緊壓着她,讓她動彈不得。這……這究竟是怎麼回事?他們不是在吃飯嗎?後來──老天,她的頭快四分五裂了,誰來

告訴她原由呢?

他瞇起狹眸,凝睇着因為她的動作而上下起伏的椒乳,不禁輕嗟了聲,「不賴,妳的身子

堪稱為上品。」

「王八蛋!」

孫菲予抬起頭,一雙迷濛大眼直瞅着他。可在他邪肆的目光下,她又想將身子蜷成一個小球,那模樣彷似可憐的牡丹花,更像是刻意勾引他般矯情。

「一會兒色狼、一會兒王八蛋,妳把我當什麼了?」

他的手心倏地攫住她一隻乳房,望着它那兒因為敏感而急速俏立的艷美。「妳這兒好美……」

嘎聲低啞的話語直讓她全身不安又戰慄,孫菲予微啟紅唇,愣愣地看着他,胸脯與臉蛋已紅得像燒蝦。

突然房內電話鈴聲響起,饒德潞頓住動作,深吸了口氣,才讓開身讓她去接聽電話。

孫菲予防備地瞪着他一會兒,趕緊爬到床頭將話筒拿起。可她心底直嘀咕着,在日本這地方,有誰會找她呢?

不過管他的,就算是找錯人也行,只要能讓她暫時逃離這惡劣男人的魔掌,讓她渾噩的腦袋清醒一下就行了。

「摩西摩西……」

她以有限的日語說道,等待着對方的日語響應。

「妳……妳是小予嗎?」對方卻傳來她所不熟悉的男人聲音。由於房內只有兩人沉重的呼吸聲,太過寂靜,因此饒德潞也能將話筒傳出的聲音聽得清清楚楚。

「我是。你是誰呀?」她來日本除了表姊知道外,可沒向任何人提起。那這男人會是誰?

太……太奇怪了!

「我是藍勛,妳忘了?」對方揚起聲,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

「藍勛?」

她揉揉腦袋,對這名字也不能說完全的陌生,可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只覺得這好像是滿遙遠的記憶。

「妳這丫頭真忘了我?還記得小時候妳就愛跟在我身旁纏東纏西,還直嚷着要做我的新娘。」電話內傳來調侃的聲音。

此話一出,不但孫菲予傻住,就連饒德潞的一張臉也變得鐵青,眼神更是冷冽駭人!

「你別亂講話!再胡說八道,我要掛電話了。」

孫菲予剛要掛下,彼端又傳出聲音,「藍馨妳沒忘記吧?」

「藍馨?!你是她的……」她手一頓。藍馨是她最要好的同學,自國中時藍家舉家搬到日本后就沒碰過面。不過她們還是會以信件或電話聯繫,三不五時還會交換近期相片,讓對方取笑一下呢。

「妳猜呢?小搗蛋。」他那親昵得有如親密愛人的稱呼還真是讓孫菲予落下一身雞皮疙瘩,再瞧瞧饒德潞陰沉的眼冷睇着她,突然一陣寒徹骨的恐怖感竄上了她的背脊。

「你……你是她哥……」孫菲予發覺饒德潞瞇起了一雙幽邃的眼瞳,直朝她逼近,令她忍不住吞了口唾沫。

「沒錯,算妳記憶力還不錯。對了,那個男人是誰?他沒對妳怎麼樣吧?」藍勛不放心地又問。

「他……呃!」

「怎麼了?」藍勛疑惑地問。

「沒……沒……」

「我也住在這間飯店,要不要我過去看看妳?」

「嗯呀……」她狼狽地瞪着他。

「小予!」藍勛的聲音也跟着急促起來。

「沒……沒事……」

「我現在就過去!」電話那頭的聲音跟着緊張起來。

「不……不要過來……」孫菲予着急地拒絕,可饒德潞卻依然故我地在她身上點火肆掠。

「小予──」

「我想睡了。」她急急結束通話,甚至怕他再打來而將話筒放在一邊。

「怎樣,這種滋味很棒吧?」饒德潞這時才開口,目光森然地望着她潮紅的雙頰。

「你可惡!」她咬着唇,狠狠地瞪着他。

「我可惡?那剛剛是誰可惡的欺瞞我說不認識那個男人?」他語氣不悅,讓孫菲予直覺

有股危機感正壓迫着她。

「我剛才是真的不認識。我和他少說也十幾年沒見過面了。」她忙着躲開他邪佞的魔掌,又要忙着解釋,還真是焦頭爛額。

「是嗎?可他卻記得妳。」他目光一凜,霍地推開她,翻身起來。

「我怎麼知道?」望着他那張深刻且冷冽的英俊面容,再想起剛剛他那樣下流的對待,

孫菲予已是又羞又憤。

「算了,這是妳的私事,只要妳別算計到我頭上就行。」再次瀏覽了下她誘人的曲線,饒德潞這才轉開臉。「把衣服穿上。餓了吧?我帶妳出去吃飯。」

「我不餓。」她瑟縮着身子,抖着嗓音,背對着他。

「放心,不會讓妳花錢的。給妳十分鐘穿衣服,我在外面等妳。」裏頭那股淫慾的味道太

濃,他擔心自己又一時失了冷靜成為一個魔獸。

當聽見門板砰然關上的聲音,孫菲予這才清醒般地震回神。生怕他再度折返,她立刻裹

上被單跳下床將門關上,這才無力地倚在門上,閉上眼,被酒精吞噬的腦子彷若還沒清醒……

老天,她剛剛差點兒就和他──

這究竟是怎麼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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贖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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