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神奇的池本理

第九章 神奇的池本理

尤只虎看着那厚重的冰層,又看了看手中的月影,搖搖頭,對安冬道:“如果沒有月影,就算我現在傾盡元嬰所有之能,恐怕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凝固出如此厚的冰牆來之中,固然有月影精妙的內部結構產生的暴力,重要的,還是它有一個自身獲取能量的源泉,讓它的功能不僅可以瞬間暴,而且得以延續。”

他感覺手中月影微微有點熱,身邊空氣溫度也在升高,但這一切很快又恢復正常,稍微想了一下,他自己解釋道:“這月影剛才把前面的空氣分子的運動急劇減,只花了不到一秒的時間,就把物質從氣態凝華到固態,這四周的熱量,一定就是這個過程釋放出來的。”

安冬不置可否,笑道:“這月影在古代呢,叫法寶,也叫法器,不過在我們眼中,它就是一個指令集合,一個大規模集成相關指令的激體,我們可以在用月影的時候,細細體會身外世界的指令是如何運轉的,有助於我們學着調動人群集體潛意識,社會潛意識,星球潛意識,甚至宇宙層面的潛意識。”

尤只虎有些興奮,又試着啟動月影,逆向用力,這才注意到,月影的構成呈極陰性物,沒有逆轉的能力了一聲怪這法器瞬間暴力這麼強,因為他是極端屬性的東西,不需要平衡過程的。”

他現在漸漸有了一些經驗,摧動元嬰,左臂內能量震動鼓盪,掌間烈火噴出去,可過了好半天,才將冰層融掉。動念一收,那月影已從手中消失,以功能模式融入元嬰,不可見了。

他細細體會了剛才結冰和融冰的兩個過程,那玄妙深微之處,無法言說,心中多有感概記得當年學東方哲學的時候,《道德經》中有一句話,道之為物,唯恍唯惚。我剛才真有點恍兮惚兮的感受,非常微妙,一種說不出來的感受。”

安冬背着雙手,眨眨眼,笑道:經》中有說嘛,形而上者謂之道,形而下者謂之器。那個道是啥,我們不知道,不過你所用之物,這個月影,該算是器吧?法器嘛,嘻嘻。”

尤只虎笑道:“那個器的意思,是指一切有形有相的事物,包括一切可見可操作的道之用途,不單是說我這個月影呢。”

安冬撅着嘴,嗔道:“我說的不對么?你有什麼資格說我錯了,你的哲學成績,好像一直不怎麼樣哦,每次都是剛好及格,好像有一次還不及格呢。”

尤只虎苦笑道:“那是因為從前,我對哲學興趣不大,純粹是為了多混一個文憑罷了。”

說到這裏,有哥兒們急道:“那尤只虎既能在潛意識裏面建立觀念,何不趕緊讓他建立一個他最牛B或者他是佛祖級別的觀念起來,打遍天下無敵手,無數美女圍繞身邊,他還得摘牌點名才忙得過來。”

哥啊,觀念這種東東,對偶們大多數人來說,並非那麼容易轉過來的呢。偶們能把醜女硬生生地看成美女乎?你明明心中的美醜觀念已決定了,你只會喜歡美女,難道你能滿心歡喜地捧着玫瑰、開着寶馬去約會那長着鬍子、從不洗臉、不男不女的“如花們連美醜觀念都很難轉過來,何況轉三千世界?但觀念能轉與否,也真得只在偶們願不願意而已,並非真有那麼難哩。

那尤只虎正在開心,忽見剛才那道門,悠然而開,他大吃一驚,叫道:“遭了,他們一定是還原了我在圓柱中的操作痕迹,也明白了哪個是開門的指令!”

話音才落,剛才那個中年男子,已然躍入。那人身着灰藍色道袍,手握一柄長劍,剛一進來,那能場相撞的氣勢,已讓尤只虎連退數步。

安冬驚道:“這人身上的能場怎麼會這麼強大?他好像也是元嬰,可同樣的元嬰,為什麼他在一動之間,竟是這樣兇猛?”

那人震退尤只虎,朝着上方一揮手,一片金光忽然化作一群五顏六色的怪獸,從上而下,向他撲來,尤只虎只覺得天上有一張金色的網向下籠罩,正在急處,忽聽身後有個聲音在說道:“向左後方四十五度跨一步出去。”

他此時心中慌亂,也不管這個聲音從哪裏來的,立即一步跨出。那上方撲來的怪獸數量不少,但其中一隻正好被他撞開,其他的怪獸立刻你撞我、我碰你,亂作一團,掉在地上后,消失不見。

他身後的聲音笑道:“瞧見了吧,你提前搶了奎木狼的江湖位,他沒處力,只好由得你撞一下,結果把大家的陣形都撞亂了,嘿嘿,這廝的禽星**用得很死板,不用怕他。”

尤只虎正是一身冷汗,急叫道:“你是誰?”

那中年男子猛地一驚,沒想到尤只虎並沒有被他的怪獸捉住,一聲,再次雙手齊揮,比剛才更多的怪獸從光中化出,又向尤只虎撲了過來。

尤只虎正要問“這次向哪兒躲?”,誰知背後那聲音急道:“這次你躲不了了,用月影吧!”

尤只虎動念舉手,月影已在胸前,一陣寒風憑地而起,幾十層冰刀破影而去。誰知這群怪獸更加強悍,張牙舞爪間,即將所有冰刀打成碎塊。

尤只虎急得一臉彤紅,元嬰全力傾注而起,月影大震,那身前空氣剎那間被凝成十來米厚的冰層。

那中年男子嘿嘿笑了兩聲,十指掐訣,翻繞之間,眾獸渾身燃燒起來,齊齊撞進冰層,融冰而至。

尤只虎已傾進全力,沒有其他法子,只好獃地看着那群怪獸急破冰。

他身後那聲音嘆了一聲這麼好的東西,被你大材小用了。”

尤只虎只覺得臂間莫名鼓漲,一股洪水穿行而過,直透月影。月影脫手而出,淺藍色的寒光奪眼炫目,只聽一聲……身前的一切,盡行冰封凝固,好像世界都停止了一樣。那群怪獸全都陷在冰中,一動不動,保持着剛才張牙舞爪的樣子。

中年男子本來勝券在握,沒想到形勢徒變,他來不及應變,眼見四周冰層已封住自己,他慌亂中,揮掌震開身後較薄之處,一步退出,那門正好關上。

他趕緊沖回圓柱體,再次調用他剛才現的指令,此時卻再也打不開門了。他急得一身是汗,卻不敢聲張,怕上面的人怪自己失職,這罪名難以承擔。

房間內的尤只虎緩過氣來,轉身一看,正見一位年輕俊美的青年男子一臉愁意地看着自己。

尤只虎認得這男子就是剛才在月影中見到的那位,他驚道:“你是月影的主人,你你……你還活着吶?”

那男子一身灰色長袍,頭隨意披在肩上,見他問,苦笑兩聲嘿,我本來以為我是死了的,可現在看來,我也不知道我到底是死是活了。”

尤只虎一愣,又道:“帥哥,貴姓?”

那人沒想到對方直呼自己“帥哥”,忍不住一笑下池本理,你叫尤只虎,是吧?”說著他指着一旁的安冬剛才和這位姑娘交流過了,知道你的名字。你們也來自地球,這就好,同鄉,親切。”

尤只虎此時已知道是這池本理在身後相助,月影才暴出自己都想不到的威力,心中感激,連聲道:“池大哥,若不是你剛才仗義相助,我這小命可就沒了。”

池本理笑道:“哪有這麼誇張?他那禽星二十八獸不是用來殺你的,是用來捉你的,他的修為比你強得多,若不是存着活捉你的心,你早死了。”

尤只虎一聽這話,轉頭看了看那被冰牆住的門在這門關上了,他要是再進來,咱們還用這冰牆把他推出去?”

池本理搖搖頭剛才打了他一個措手不及,使他急切之中,退了出去。我幫助你激月影的時候,也施了一道咒,通過冰牆傳到了門上,暫時在門上多加了一道禁制。但以此人的修為,要不了多久,也會解開這道禁制的。他如果再進來,提前有了防你之心,你就沒辦法了。”

尤只虎奇道:“他比你還厲害?”

池本理嘆了口氣,無奈道:“若我功力還在,收拾他只是小事一樁。我曾一度快進入分神期了,擺平這小子簡直是舉手之勞。”說著他聳聳肩是現在,我能揮出來的功力,只是比你稍強一些而已。”

安冬忽然在一旁插嘴道:“你說你叫池本理?剛才我查了一下含藏裏面的資料,你是不是寫《禽星易見》那個人才我還查了一些資料,現你在地球上,簡直是禽星派的集大成者呢。”

尤只虎最佩服這樣的學術牛人,立刻上前作禮道:“原來是牛人前輩,可惜當時沒有諾貝爾獎……。”他也不想想,就算當時有諾貝爾獎,可真會頒一個“禽星易學”獎出來么?

池本理一臉慘然個星球上,曾經有我不少弟子,我的禽星法被散佈得較廣。”說到這裏,他擺擺手了,往事莫提,我如果不是貪心,也不會被那老賊偷去一大堆寶貝,也就不會走火入魔,更不會困死在此地……。”

說到此處,他立刻打住,正色道:“我的事以後慢慢再說,你現在也困在這裏,外面那個男人要不了多久就會打進來,咱們得想些法子,要麼對付他,要麼提前溜掉。”

尤只虎問道:“如果他找來一大堆幫手,怎麼辦?”

安冬笑道:“不會,他負責監督你解讀圓柱上的古文字,他的本事又比你大,如果上面的人聽說他制不了你,還放走了你,你說結果會怎麼樣?他肯定會被責罰的。他一定不會主動把這事向上面彙報,更不會去找幫手呢,必是自己在外面想盡辦法把這件事處理好。”

池本理走到一側,對尤只虎招招手過來,我依稀記得這根圓柱中的信息,對咱們離開此處有用,但當初我的思路或許不是很對頭,所以一直沒讀明白。剛才我憶起你進入月影的手法,有點與眾不同,你也來試試,我們結思廣益,說不定能有所參悟。”

尤只虎走了過來,池本理忽然笑道:“兄弟,你這身打扮,真是離譜,這是從哪個道觀取來的做法事的衣服吧?”

尤只虎此時身上所穿的,依然是當初從塑像上取下來的黃袍,像個做法事的道士。但由於這段時間一直處在比較緊張的狀態,沒時間考慮這個事,此時經池本理提起,才注意到自己一身打扮,實在古怪。

安冬笑道:“你先忙你的事,我幫你做一件衣服。”

她自己啟動月影,稍稍改變四周空氣微粒運動度,把物質由氣態轉向固態,然後改變其組織結構,形成新的物體形態,開始量裁製衣了。這個制衣的過程,炫光飛舞,霹靂微閃,也只有級裁縫才能做得了呢。

尤只虎把注意力調進圓柱內,現其內容雖與外廳中的內容相似,但是增加了更多的運算層級,一時不解,他把前時在外廳得到的信息和此處的信息合在一起,講給池本理聽。同時也不忘簡要地說了一下自己的經歷。

池本理皺眉道:“宇宙大迷宮?這是什麼東西?”說著他想起一事,對尤只虎道:“你知不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

尤只虎道:“不是大比澤國的禁地么?”

池本理搖頭道:“你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你現在所處之地,是一艘巨大的星際飛船,埋在地底深處,它屬於一個極古老的文明,不知什麼原因,在很早之前,那個文明的人把這個飛船遺棄在了這裏。有人說是那個文明種族已進化到成仙的境界了,有人說是那個文明已經被一場劫難滅絕了,但沒有人知道真實情況呢。”

尤只虎瞪了瞪眼,又聽池本理道:“由於這古老文明種族對世界真理的認知極深,他們大量的工具,從製造到使用,都是和心意識相關的,對世間人而言,這些就是法器,就是能幫助提高個人能力、提高個人認識和體驗宇宙真理的寶物。因此,一度有不少修行者,想盡辦法闖進來,尋找法寶。就算找不到法寶,也想了解他們的思想,學習製造這些法寶的經驗、學習如何提升個人境界的方法。”

說到這裏,他側頭想了想,又道:“但聽你剛才這麼一說,那圓柱中信息好像在顯示,這個古老的文明種族,他們似乎也不像人們想像中那樣完美,也在尋找着什麼,若對生命沒有疑惑,已經找到了真理,他們還需要尋找什麼呢?”

安冬笑道:“生命的疑惑可真多,就像你吧,我們現在就不明白,你是怎麼樣變出來的?”

池本理苦笑了一下,對尤只虎道:“外面那個人很快就會打開門禁,我們得想法出去。”

尤只虎撓撓頭不知道哪裏還有門,而且看樣子,你也不知道呢。”

池本理笑道:“剛才我以為那圓柱中的信息對我們出去有用,後來聽你一說,好像也沒用。不過,我有一個法子,可以讓咱們直接走出去,但就是有點冒險。”

說著他走到冰牆旁邊,對尤只虎道:“我現在雖然尚有一定能力,可我剛才感覺到,我暫時只能通過你的身體用這個力道,這樣好了,我教你佈陣,你來做,咱們合力做一個禽星惑神陣,讓那小子上當后,咱們就有機會出去了。”

安冬迅把二十八星宿相關資料調了出來,尤只虎大概記了一遍。

池本理教他一個口訣,然後道:“把奎木狼打到東北位去。”

尤只虎笑道:“我明白了,你用這個指令調動局部物質運動,讓那裏的能場實現改變,如果有二十八個這樣的區域,相互間配合起來,就會形成一個大的場效應。”

池本理點頭道:“宇宙間到處都充滿着能量,就看我們會不會利用罷了。不同的人,對世界的認知不同,利用這些能量的程度也不同,產生的威力差距也就大不一樣了。”

尤只虎依法打出一個訣,立刻感到元嬰在震動,那身體內外的關聯明顯增強,似乎元嬰正在將外部某個地方以特定方式功能化。那看似簡單的訣,打出去的瞬間,竟讓他有些吃力,好在元嬰剎那間也跟着擴張,大腦立刻被新的能量衝擊,轉眼清醒過來。

池本理笑道:“這種訣對能量轉換的功能極強,不是你的元嬰能承受的,雖然有我為你助力,但我的能力現在也有限得很,嘿嘿,難為你了。”

尤只虎樂道:“這大概是說,一個好工具雖然很有用,可如果用它的人是一個小孩子,而這孩子的力量連提起工具都很困難,要自由運用它,自然會顯得更困難了。但成年人有足夠的力量,能隨意揮動這個工具,就能利用這個工具做更大的事。”

池本理點頭道:“正是這個理。咱們繼續。”

尤只虎忽然覺得不對記得剛才的資料上,奎木狼好像不在這個位上。”

池本理笑道:“那小子是學過禽星法的,只是用法比較死板而已,咱們抓住他這個特點,反向布位。”

尤只虎疑道:“他既然熟悉禽星法,難道他一進來看不出來這位置是反着的么?”

池本理樂道:“就要他看出來。他一看出來咱們是反向布的陣位,心中立刻會生起已識破我們陣法要領的念頭,這樣一來,他就有可能會自以為是,有可能會很得意,有可能會看不起咱們,覺得咱們在搞小聰明。這樣的心態很容易大意,就有可能不會現咱們陣中有陣,也就有可能上當了。”

尤只虎苦笑道:“老大,你這麼多話裏面,全是可能這樣,可能那樣,如果這些可能都不生,那他不是一口氣衝過來,輕而易舉地把咱們給捉住了?你能不能給點實在的東西,不要那麼多可能?”

池本理拍拍他的肩,笑道:“我剛才不是說了嘛,這法子有點冒險,難道你沒聽見?”

尤只虎急道:“這哪裏是有點冒險,這是相當冒險,絕對冒險!”

池本理樂道:“那你有什麼更好的法子,說說看,我倒很願意聽聽更高明的想法。”

尤只虎深通心理學,但這種利用對手心理變化,進行大冒險的事,卻從未乾過,他呆半晌,一時無語。

池本理笑道:“如何?沒有其他法子吧,那也就是說,咱們這冒險的法子還得繼續,而且還得加快進度,那外面的小子,很快就會破禁,一旦破禁,進來就會破冰,時間很短暫呢。”

尤只虎這才緊張起來,隨着池本理的指點和助力,在反向位上打出亢金龍一訣。這次明顯比第一次要讓他好受得多。他自己也能感到元嬰的適應能力正在逐步增強,對不同功能的外化作用,反應越來越快了。

池本理一邊指點他,一邊講解,尤只虎順着池本理的思路進行結構上的歸納總結,漸漸初明一些禽星的四象、七星、二十八宿用法。

可禽星的用法極為複雜,單是東方青龍七宿的排列,就有四十六種變化,三百種進退攻守機制。

而池本理善長的“禽星易”,又將易之原理融於其中,東方青龍,既屬龍形,龍之六態盡行展現。從韜光養晦的“潛龍勿用”開始,經歷若即若離的“見龍在田”、暗藏殺機的“終日乾乾”、迂迴曲折的“或躍於淵”、最終脫困而出的“飛龍在天”,生殺予奪,相互交錯。而其中還有一支遊走其中,專殺回馬槍的“亢龍有悔”,隨時策應。

尤只虎打完青龍系七宿的訣,已是渾身大汗,此時方知池本理畢竟是一派之師,所學之豐,非常人所能想像。他忍不住問道:“池大哥,你對修行事了解得這麼深刻,為什麼還會被一個老賊欺負,而且還偷走了你一大堆法寶?”

池本理嘆道:“你看我一肚子的貨,是吧?其實這些真沒啥了不起的,我也是學前人的東西呢。這種撿人牙慧的本事,人人都會,那原創之人,才是天賦異亶的高手呢。這套禽星**,始於漢之張良,由韓信最終完善成集,這兩人都是曠世之雄才,哪是我這種低資劣質的人,可以仰其項背的?”

說著他沉默片刻,無奈道:“這套禽星法,我雖然學了許多年,可也只是初窺門徑,原以為我有這樣的本事,就算不笑傲江湖,自保總該沒問題吧?誰曾想天下奇才之多,真不是人能想像得到的,那號稱天地收藏家的老賊,見我收集了許多法寶,他的紅眼病犯了,竟是瞬間解開我整個禽星大陣的諸般關竅,將我所有法寶,一劫而空,只留了這個月影護身。我一氣之下,走火入魔…了,不想說了,這些都是很久很久以前的事了。”

尤只虎驚道:“他這到底是偷,還是搶啊?”

池本理嘆道:“他自己說,他的行為非偷非搶,是收藏。想來誰的修為高,誰就有話語解釋權吧,這收藏一詞的定義,我越來越糊塗了呢。”

尤只虎奇道:“這人是誰?叫什麼名字?”池本理搖頭道:“我只知道他留了一個名,叫天地收藏家,你以後遇上這個名字可要小心,千萬把自己的寶貝藏好了,不可隨便顯露出來。”

尤只虎還想再問,池本理忽然急道:“你這人怎麼老是跑題去說不相干的事啊,咱們得先把正經事做了,你的命固然要緊,我還有一肚子的疑問需要解決吶,他們一旦捉住了你,我也就可能被禁伏了,大家是一條繩上的螞蚱,拜託你專心好不好?”

尤只虎趕緊認真專註起來,跟着池本理的指點,訣訣相連,法法相承。隨着他體內元嬰的適應能力越來越強,反應越來越快,對外顯功能的作用也越來越精準、越來越細膩。加上他自身有一套完整而獨特的理解方法,綜合歸納能力極強。陣法布到北方玄武的龜蛇纏繞境時,他已將單純的陣形漸漸融入感性體驗,在元嬰中自動推演出下一步的陣位走向和能場關聯。

不用安冬幫忙,那潛意識的虛擬場景已自然成相,配合著他含藏中本有的記錄資料,將他領會的內容盡行演練起來。他的身體四肢在廳內打訣佈陣,那虛擬場景也隨之變化出與之相應的陣法效果,種種能量交換、種種空間轉移,大路小徑、直道障礙,一一分明。

池本理忽然間見到他身後出現這一切,大吃一驚,叫道:“這是怎麼回事?你怎麼同時布兩個陣?這個新陣是誰在做?這裏還有何人?”

尤只虎過於專註,沒有注意他的話,可安冬在一旁裁剪衣服,卻聽得清清楚楚,忍不住笑道:“嘿嘿,池老大,你既然能看到這個虛擬場景,那我對你現在這個形象的來由,便又清楚一點了。”

她一邊修正衣褲尺寸的邊角,一邊頭也不回地說道:“我們現在對潛意識的能力理解,雖然有限,但起碼有一點是知道的,你之所以會出來,肯定是我把你引出來的,否則你看不到只有我才能看到的東西。至於你從何處而來,是不是和我的性質一樣,那就很難說了呢。想來以後總會慢慢搞清楚吧。”

池本理不知她所指何意,正想追問,忽聽尤只虎大叫一聲:“搞定!”

尤只虎此時渾身是汗,氣喘吁吁,但心中卻興奮異常。那體內元嬰活活潑潑、張力十足,煞有精神。能場鼓盪處,四肢百骸,鼓漲欲裂。那是因佈陣的整個過程,複雜和細密而陣法結構,再次激了元嬰將功能化外的能力。那元嬰的形成,始於模糊化身體器官功能,讓整體功能得以相對獨立。此時又在尤只虎的支配下,不斷把新的功能具體化、身外化。

池本理看着那布好的陣法,一時不語,尤只虎問道:“我做的是不是有錯?後面有些內容,是我自己推出來的,我不敢保證絕對正確。”他見池本理不說話,又指着陣法的內部為你說要在陣中再做一個隱陣,我怕時間來不及,就順着我自己的理解思路,把其中的能場結構,做了一個小調整,相當於一個隱陣吧?”

池本理抬頭問道:“你這是從哪裏學來的法子?”

尤只虎笑道:“那傳送陣中的數據結構,我覺得非常合理,能大規模處理能量的急變化,而且效率極高,雖然我理解得不多,但多少還是學會了一些運算法則,我見這個禽星陣在本質上,也是不同屬性能場間的結構轉換,共同完成一個相互支撐的閉合系統,因此就用上了。”

池本理又驚又喜,看了看尤只虎,贊道:“兄弟,沒想到你自己演譯了一套禽星的運轉模式出來,真讓人意外。你以後不用學我的《禽星易見按你自己的理解模式去應用好了,雖然你的禽星大陣還不夠強大,但已經有了屬於自己的演譯體系,日後不斷深入,必能游於技而近乎道。一個法門人人都能學,可要學會之後,再用自己的理解去融會貫通,並表達新的應用出來,就非易事了。”

尤只虎知道,池本理的話大概是說,比如像《孫子兵法》這樣的兵書,人人都能看懂,可不見得人人都能用它來指揮作戰,因為文字的意思只是代表了作者的思路框架,但匯融於心,隨機應變,才是文字背後的真意。依文解字、教條主義是學習大忌,而那些得意忘言,甚至自開言路,那才是真正學明白了的。

他有了池本理的認可,心中興奮之極,正待狂笑幾聲,忽聽安冬在一旁說道:“你別得意呢,如果這人是你自己變現出來的,他就和我一個樣,都是你潛意識的自我表達,他讚揚你,就是你自己贊自己,王婆賣瓜,自賣自誇,臉皮越來越厚了呢。”

尤只虎心中一凜,轉頭看向池本理,向安冬搖頭道:“不可能,這位池大哥自己也有一個元嬰在,那元嬰是整體功能的形象代表,既然叫整體,一個人就只可能有一個,就算我能變出池大哥的樣子來,哪有本事再變一個整體元嬰出來?兩個整體可就是兩個人呢。”

安冬站起身來,把他那件黃袍脫下,給他穿上一套新的黑色西裝,同時笑道:“如果沒有這個疑點的話,我剛才就能完全確認他是你變出來的了,就因為有這個疑點在,所以我也困惑呢。”

池本理見這二人在他面前脫衣換裝,那男子毫無忌諱的寬衣解帶,女子也羞澀全無地幫他穿着,心中大不以為然,暗暗搖頭道:“這兩人行事離奇古怪,沒有廉恥之心,說不定早晚也會震動江湖,成為另類名人呢。”

他想起當年遇到的那個天地收藏家,性情也是頗為乖僻邪謬,忽然間心中生起一絲對尤只虎的恐懼來。

正說話間,那門已然打開,一群烈焰猛獸像洪水般撲了進來,不消片刻即將冰牆次遞消融。

尤只虎的禽星陣正在冰牆之後,上百隻猛獸剛一進來,立刻全撞在大陣邊緣,引動全陣各個陣位同時動,那巨大的能場牽扯,盡將這群猛獸全部分解成微粒,散在空氣中。

中年男子站在群獸之後,見到這場面,大吃一驚,再見禽星大陣郝然就在前面,他一眼即識破那陣位是相反逆行的,罵道:“渾小子,能不能變個別人看不懂的花樣出來?真是笨啊!”

說著話,他一步上前,揮劍直入禽星的黃道龍角,此是天門,天門大開,任人出入。

他長劍劈入龍角,其深厚的元嬰修為,立時透劍而出,能場相觸,萬光飛濺。龍角一破,耳門無遮,禽星通道立時豁然洞開,他昂闊步地向尤只虎走來。

尤只虎見他似乎絲毫沒有受阻,心中慌亂,連退兩步,卻見那人幾步跨出,依然在陣中停留。他大喜過望,轉頭對池本理道:果然上當了!”

那中年男子此時已在禽星隱陣之中,但他自己並不覺得,只是向尤只虎走去。卻沒有立刻意識到,兩人本來只相距十來步的距離,何以走得這麼慢?

池本理急拉上尤只虎在隱陣中不會困太久,咱們快從外陣出去!”

那男子見尤只虎從身邊疾馳而過,自己本想一把抓住他,卻又感到兩者相距好遠,那手臂竟然夠不着。想揮力截斷其前方之路,卻又覺得尤只虎像喝醉了一般,整個形象晃來晃去,扯長拉扁,總是不夠穩定,不夠清晰。

他正在懷疑自己是不是有些累了,視力不夠清楚,忽然間醒悟過來,自己瞧不起對方的修為,過於託大,不小心走入一個二十八宿空間幻陣。他先前剛入陣時,自己覺得每一步都在向前走,可二十八宿幻陣在不斷轉移他落腳的方位,使他每次向前,其實都落在原地。因此他自從進陣后,並沒有真正地向前移動一步,給了尤只虎從外陣離開的機會。由於整個大陣的能場流動,隨時都在旋轉位移,使人空間感錯亂,因此他從內向外看去,尤只虎的樣子竟變得撲朔迷離。

這人修為本來比尤只虎要高,一旦明白自己上了當,立刻揮劍掐訣,試圖理出隱陣脈絡,順藤摸瓜,逐一破解。

但尤只虎在陣中所設能場關聯,異常複雜,且效率極高,而且並沒有完全按照池本理原有的固定模式,是一種利用了禽星佈陣原理、但關聯內容卻別出心裁的格局。任那中年男子的元嬰修為在尤只虎之上,依然被弄得左支右絀、手忙腳亂。

他知道尤只虎這一出去,不僅會關上門,而且那小子明白圓柱中的咒語用法(就是尤只虎說的指令),說不定還會將門鎖死,外加一道禁制,自己多半會被長期困住。他急得大罵起來:“渾小子,等我出來,一定先廢了你!”

他想不通的是,尤只虎的元嬰修為並不如自己,何以竟能施展如此之多的應用,種種花招直是層出不窮。而且他明顯感覺到,尤只虎的元嬰能場不斷在放大,比之剛捉到他的時候,已是過一倍以上的強壯。他詫異之極,不知這個外來客到底從圓柱中學會了什麼。

尤只虎衝出房間后,池本理指點他順手在門上加了禁制。然後衝到大廳內的圓柱邊,調動指令,順手將剛才那門鎖死,又向池本理問道:“池大哥,我已經把他鎖死在裏面了,他暫時沖不出來,現在咱們往哪個地方跑比較安全?”

池本理道:“這個圓柱中的咒語,我只識得幾條,因此去過的地方不多。我印象中,最左邊那道門內,有大量的通道,咱們先進去,東藏西躲,看看能不能找到出路。”

尤只虎利用排序的辦法,立刻找出控制最左邊那道門的指令,動念之下,門已打開,他一步即跨了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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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位真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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