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狗屎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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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見河床上散落着一大片奇形怪狀的“石頭”，全部都呈深紫色，而這片“石頭”中央，居然躺着一個須皆白的老頭。
齊岳內心的震撼已經無法用語言來形容了，因為一重天內絕對是不可能出現這種老傢伙的，如果以元體的修鍊等級來算，外貌達到這麼老的程度，至少也得是七重天後期。但是七重天的人怎麼可能來一重天呢？
“我一定是眼花了……”齊岳使勁地眨了眨眼睛，再次打量那個老頭，卻忽然看見了一個更加令人驚詫的景象。只見那老頭的鼻子正不停地往外冒着紅綠兩種顏色的“珠子”，乍一看極似黃豆大小的珍珠，而這些珍珠正一粒接着一粒地往水面升去。
齊岳連忙把頭探出水面，於是他看見了那些珍珠的去向。
水面之上半丈左右的地方，懸停着一個紅綠兩色的橢圓形球體，就是剛才他看見的“信號燈”。那些水裏升上來的珍珠正在往球體裏彙集。紅的聚在球體的上半部，綠的則聚在球體的下半部，紅綠之間交替散着光芒，所以遠看像極了一個交通信號燈。
“這些珠子，怎麼感覺那麼像元精？”齊岳不覺遊了過去，當他游到球體的面前時，才現這個球體其實更像一個巨大的石榴，那些珍珠便是一顆顆緊緊挨在一起的石榴子，顆顆晶瑩剔透，熠熠生輝。
這個時候又有一粒紅色的珍珠從水裏冒上來，擦着齊岳的鼻子往球體裏飛去，齊岳眼疾手快，一把抓個正着。
感覺就像是一顆軟軟黏黏的，但是極有彈性的魚子。拿到鼻子前面聞了聞，沒有任何味道，但直覺告訴齊岳，這個東西應該就是元精。
“是不是元精，吃了就知道了。”齊岳一張嘴，就把珍珠給吞了下去。幾乎是在瞬間，體內的元氣達到了飽脹的程度。
他現在地等級是前期七段。如果以正常地修鍊度。至少得花大半天地時間才能把元氣積滿。而現在。只是一顆小小地珍珠便讓他瞬間突破了前期七段。這意味着什麼？
“這意味着。老子又撞上狗屎運了……”
但是。齊岳地臉上並沒有絲毫撞上狗屎運地喜悅。相反。他地表情像是碰見了鬼一樣。一張臉白得跟張紙一樣。
因為。他已經明白河底躺着地那個老頭是什麼東西了……
是個人。準確地說。是個元界外面地人。
只有人死了之後。身上地元精才會重返元界。包括生前靠元氣練就地武器裝備也會統統返回元界。裏面地元氣會以元精地形式重新轉化出來。武器裝備便會回到最原始地狀態。也就是材料地狀態。
但是，人的屍體是無法返回元界的。因為人死之後，元體便不復存在，而進入元界的只能是元體。可現在，很明顯是一具屍體進入了元界，而且還是剛進入不久，身上的元精還在源源不斷地釋放。屍體四周的那些紫色的“石頭”，應該就是老頭原來的武器和戰甲，現在元精釋放乾淨，統統還原到了最初的形狀。
紫色的材料，只有七重天才有。那麼這個老頭應該是七重天的高手，但他怎麼會到了一重天呢？而且還是以肉身的形態進來的。
“事有反常必定妖，我還是查探仔細為好。”
齊岳再次潛入水中，來到老頭身邊，先使勁拽了幾下老頭的鬍子，然後又摸了摸脈搏，確定真的是個死人之後，便在老頭身上搜尋了起來。
老頭只穿了一件褂子和一條闊腿長褲，統統沒有口袋，齊岳摸了一會兒沒有任何現，正要離去時，忽然瞥見老頭的右手中指上戴着一個形狀若有若無，隱隱散着微弱光芒的“指環”。
“難道是傳說中的虛空戒？”齊岳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所謂的虛空戒就是用人界極其稀有的虛空石打造而成的一個儲物空間，形狀類似戒指，可以戴在手上。虛空戒在人界是實體的，而到了元界，就變成了虛無狀，不仔細看很難現。
齊岳將“指環”摘下，感覺就像摘下了一縷輕煙，在指尖微微晃動着，彷彿隨時都會飄散而去。然後往自己中指上一戴，一種奇特的感覺立刻傳入腦海，齊岳的眼前剎那間便出現了一個虛無飄渺的虛空宇宙……
“這個東西，連我姑姑都沒有……”確定是虛空戒之後，齊岳不免有些得意。因為就連齊向嵐這種身份的人，也不曾擁有過虛空戒，可見這種東西的稀有程度了。
而齊岳之所以知道虛空戒，正是因為齊向嵐總是在念叨這個東西。原來當年郭峰要娶齊向嵐時，曾經允諾要送她一枚虛空戒，但卻遲遲未能兌現，所以齊向嵐便烙下心病了……
浮出水面換了一口氣，齊岳重新潛入水下，將散落在河床上的紫色“石頭”一一收進虛空戒中。
他現在還不認識這些“石頭”，但卻知道一定非常稀有珍貴。因為戴得起虛空戒的人，用來打造武器裝備的材料肯定也都是極品中的極品。
此時再看老頭的屍體，鼻子裏已經沒有元精冒出了，抬頭看向水面，那個由元精組成的巨大球體正在緩緩旋轉着，齊岳怕它會突然散去，便將戴着虛空戒的右手伸出水面，輕輕一招，收掉了元精球。
“好吧，得了你那麼多好處，我也該為你做點什麼了。”一把抓住老頭的胳膊，齊岳向岸邊游去。
這裏的河面很寬，拖着一具屍體游到岸邊很費體力。好不容易上岸了，齊岳往地上一摸，卻現遍地都是堅硬的鵝卵石。
“靠，這個坑挖起來可是太有難度了。”拔出星鐵劍，試着往地上刨了幾下，齊岳立馬就明白這是一件非常艱巨的工作。
於是招出阿獃，把挖坑的任務移交給它，然後齊岳找了個稍微平整一點的地方，盤腿入定，開始煉體。
整整三炷香的時間過去，隨着一道金光自齊岳頭頂冒起，他的等級進入了前期八段。扭頭看了一眼阿獃，坑早就挖好，正圍着老頭的屍體轉圈兒打量呢。
“阿獃，幫我把他埋了。”齊岳走過去道。
“七重天的人怎麼會來一重天？”阿獃問。
齊岳搖搖頭：“我也不知道，而且這個並不是元體，而是真正的人，明白嗎？”
“不明白。”阿獃從來沒見過什麼真正的“人”，所以它當然不明白。
“不明白就不明白吧，反正我也糊塗著呢。”把老頭的屍體拖入坑中，和阿獃一起把坑填上之後，齊岳站起身來，扭頭環顧四周，喃喃自語道：“我該怎麼出去呢？”
“順水游出去。”阿獃還是哪句話。
“這條暗河通到哪裏？”
“應該是山後，不過……”阿獃頓了頓，然後說了一句讓齊岳差點暈倒的話。“山後是秦川大6的地界。”
“靠，這不是讓我深入敵後嗎？而且從山後再繞到山前，哪得走多少路？”
“至少兩三天。”
“兩三天？那我還不如直接翻過這座山，這山不是被砸矮了許多麼。”
“有道理，那就爬山。”
就在兩人商量之時，忽聽河面上傳來“嘩啦！”一聲水響，聽着像是什麼東西在水裏遊動。齊岳扭頭望去，只見河面上影影綽綽的似乎有個人腦袋在上下起伏。
“是誰也跳進暗河裏來了？”齊岳剛想爬起來，卻被阿獃一把給摁住了。“別動，那不是人。”
“不是人？”齊岳吃驚地看了阿獃一眼，又扭頭看那河面，的確是個人腦袋在晃動，而且划水的聲音很響亮，聽着像是在河面上快遊動着。
“那是妖精，它找元精來的。”
“妖精長着人腦袋嗎？”
“沒錯，它們可以幻化**形。”
“你是怎麼看出它是妖精的？”
“我是聞出來的，而你卻可以看出來。”
“怎麼看？”
“等它游過來，你就知道了。”
說話間，河裏的“人”果然往這邊遊了過來。齊岳瞪大眼睛努力觀察，他現在的視力已經完全適應了洞中的黑暗，藉著一星半點的微光可以將幾丈之內的東西看個大概。
很快，那“人”便游到了岸邊，齊岳現它長着一張男童的臉，五官很端正，看起來白白胖胖的。但是，這個男童的額頭上卻長着一對短短的角，頂端有分叉，乍一看很像是鹿的角。
“這是頭鹿精，等級在一重天中期五段左右。”阿獃說道。
“那不是還打不過你？”
阿獃搖搖頭：“妖精的等級威力是要翻倍算的，所以應該是我們兩個加起來也打不過它。”
“這麼厲害？那我們不是完蛋了？”
“不會。妖精生性多疑，而且都是獨來獨往，所以通常都不敢主動招惹人的。”
果然，鹿精游到岸邊就停下了，只把個腦袋浮在水面上，一動不動地注視着齊岳和阿獃。
“你剛才說它是找元精來的？”齊岳被鹿精的目光看得有點毛，忍不住問阿獃道。
“對，妖精對元精的感應能力強過我們元獸百倍。所以哪裏出現了大量的元精，它們都會很快趕到。”
齊岳心裏咯噔一下。肯定是剛才那個元精球把鹿精給引來了，那麼會不會還有其它的妖精正在趕來的路上？
“妖精都有各自的地盤，絕對不會越界。所以這頭鹿精既然來了，其它妖精出現的可能性就極小了。”阿獃顯然已經猜到了齊岳的心思，便安慰他道。
但是沒等阿獃的話音落下，就聽暗河上游突然傳來“撲通！”一聲水響，聽着像是有什麼東西跳進了暗河裏。
齊岳和那頭鹿精幾乎同時扭頭往上游看去，齊岳什麼也沒看見，而鹿精臉上的肌肉卻是微微一跳，隨即扭轉頭看着齊岳，一雙黑得深不見底的眸子裏隱隱閃過一道冰冷的光芒。
“這傢伙要動手！”齊岳一把拔出了腰間的星鐵劍，同時摘下脖子上的鎮魂圈，一甩手，就聽“奪！”地一聲響亮，鎮魂圈正中鹿精的腦門。
鹿精剛剛想從水裏竄起，便挨了一下鎮魂圈，立馬“撲通！”一聲倒入水中。但顯然鎮魂圈的暈眩技能並沒有起到什麼大作用，鹿精剛剛倒下便重新跳了起來，但是上半身還沒出水，腦門上就重重地挨了一巴掌。
阿獃一個“山崩”直接砸在鹿精的腦門上，當即就把它打得不能動彈了，而這時候的齊岳已經衝到鹿精跟前，手中星鐵劍一揮，一個重斬砍在鹿精的腦門上。
“砰！”
一道金光暴起，妖精應聲栽入水中，而齊岳則被震得向後飛了起來，虧得阿獃眼疾手快，凌空將他一把抱住，要不然這下非得摔個頭破血流不可。
“這鹿精顯然知道我藏起了元精球，所以才會動攻擊。好在被我先制人打了回去，不過看樣子它是不會善罷甘休的。”齊岳心念電轉，已經明白鹿精輕易是不會走的。而且上游不知道是不是還有妖精游來，如果是，今天的麻煩可就大了。
但就在這個時候，只聽阿獃驚呼了一聲：“穆淺雪，那個人是穆淺雪！”
齊岳一怔，忙問：“游過來的那個人嗎？”
“對！”
“她怎麼會跳進暗河裏？難道…..”正疑惑間，水中嘩啦一聲響，鹿精又鑽了出來。剛才那一記重斬居然沒有對它造成任何傷害，鹿精的腦門上光溜溜的，連道傷痕都沒有。
“完了，這傢伙一動手，我和阿獃全得完蛋，剛剛得來的寶貝也統統要被搶走了……”看着一步一步走上岸來的鹿精，齊岳的左手下意識地往虛空戒上一摸，卻見鹿精突然站住了腳步，它看了虛空戒一眼，然後又抬頭看齊岳的眼睛。
四目相對，齊岳看見鹿精的目光里隱隱流露出一絲莫名的忌憚。
“這傢伙怕我？”齊岳一愣，心想這傢伙怕我什麼呢？正疑惑間，鹿精的目光又往虛空戒看去，臉上的表情顯得猶疑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