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回 失蹤

貓王南宋大翻身

第十三回

失蹤

空曠的山谷吹來呼嘯風聲，似一種人生的慨然，似一種蒼茫的沉浮。搖擺清晰地聽見自己的心跳是那樣地強烈。曾幾何時，你也曾這般地緊張？隔世的容顏依舊那樣燦爛。

“注意”大神一句話硬是將搖擺拖了回來，向場中看去，才這會兒功夫老巫婆又奔近了數十丈，眾人連頭都不敢探出，只能憑感覺察覺動靜，以免被老巫婆高強的法力現，那種後果不堪設想。

老巫婆奔到近處，見四下無人，又用仙力查詢了一番，大神早已給眾人做了仙法搜索屏蔽，老巫婆儘管厲害，但老君明的這等仙法終究還是道高一丈。紫蘇見老巫婆如此謹慎，心思一動繼續罵著：“老巫婆，快把我體內的珠子拿出來，大神那幫混蛋硬把這東西塞進我身子，你幫我拿出來，我也解脫你也得利，這是筆交易，怎樣？”

“這麼說你和他們是敵對的了？”

“這個自然，那幫混蛋欺負本姑娘，把這珠子封在我身子裏拿不出來，害得我全身冰冷，連我爺爺都不敢接近，當真是不堪得緊，你快點拿出來吧。”紫蘇從小就能隱約控制這顆珠子，當然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大神等人就更不知了，似乎紫蘇並不在六界之內，連一點資料都查不到。這會兒紫蘇從搖擺口中學了些要訣，道行更深，硬是把珠子的寒氣全散出來，滿臉一幅苦不堪言的樣子，牙關不停打顫，身子不住顫抖，好像下一刻就要凍僵一般，事實上，也離凍僵不遠了。

老巫婆何等本事，果然感應到劇烈的寒氣不斷從這女子身上散出來，自己都有點膽戰心驚的，心想這寒氣影響人際交流倒也不錯。

“女娃兒，他們為何要將這珠子封入你體內？他們又從何處弄到這珠子”

“這老太婆孤陋寡聞，我們百草門行跡險惡江湖已曆數代，我這編故事的本事自然比這老巫婆厲害多了，且讓我編一段先。”紫蘇心裏想着嘴上說著：“那幫混蛋是想利用我藏好這顆珠子，我拿它又沒用，只想把它取出來和家人團聚過上正常的日子，他們要來找你，也把我押着，我半路上偷偷跑了過來，咱們快把這筆交易做了吧。”

“就憑你也能逃出他們地掌心？”老巫婆疑心頗重。老B等人焦急萬分。這緊急當頭紫蘇不愧是高智商。做出一幅很是自豪地樣子：“我百草門精研天下奇毒。不過就是弄暈幾個人又有何難？”

老巫婆一雙眼睛直盯着紫蘇地雙眸。恨不得看透進去。只是紫蘇地確是氣定神閑。毫無破綻。看來隱居崑崙地老巫婆終究是給這久歷江湖地小姑娘給騙了。

老巫婆心想大神等人在凡間不能隨便使用仙術。被凡間地東西弄暈原也正常。加之實在是太想得到南寒珠。便消了疑心。二話不說托起紫蘇便逕往西邊山谷奔去。不多時便消失在寒冰霧氣之中。搖擺等人興奮不已。直佩服這刁蠻小姐脾氣壞智商倒不壞。一個翻身緊隨其後。誓要揪出巫婆老窩。但老巫婆仙法太高是以不敢追得太近。以致好幾次險些跟丟。那老巫婆度之快。出人意料。

紫蘇偷瞄後方無甚動靜。倒也猜到一些。又靈機一動。對老巫婆苦述道：“大仙法力群。可是我是一介凡人。你能不能慢一點。我快受不了了。到時候我死了。這珠子可就灰飛煙滅了。”老巫婆也不是笨人。想想有理。欲則不達。放慢度。搖擺等人甚感奇怪。還以為是被現了。但老巫婆始終沒有向身後探查。所以眾人順利地跟到一處雪谷半山腰地峭壁上山洞外。

老巫婆在洞口處停下。向四周查看一番。見無甚動靜。一飛身飄進洞去。看來這山洞裏就是老巫婆基地。搖擺等老巫婆進去已久。悄身潛入。只飛到剛進洞口便即停下。心下也是緊張些許。把自己地先進探測器偽裝成冰塊狀。放進山洞。趕緊飛出洞來。因為高科技並非仙法一類。老巫婆又不識現代技術。所以竟沒有察覺。搖擺等人興奮不已。

冰塊一直探向山洞內。老巫婆果然把這裏當成高級基地。所有設備一應俱全。連法器都是成套成套地。再一晃鏡頭。心靜就坐在那邊凳上。奇怪地是老巫婆竟沒有綁她。老B急道：“快去救人。”大神攔下他衝動地身軀：“如此反常。看來必定有詐。你不要衝動。人是一定要救出來地。只是要講求方法。那老女人仙法之深深不可測。上次打鬥之時就已顯現。這番硬衝進去肯定會輸。需得智取。”老B只是搖頭嘆氣。鏡頭又一晃。但見紫蘇道：“快動手吧。我巴不得快些去掉這要命地累贅。”她一再催促老巫婆動手。原是想在她施法分心時眾人動手攻其不意。不料老巫婆真是狡猾透頂。故意試探道：“嘿嘿嘿……。你以為我不知？想偷襲我。門都沒有。快快叫你那些朋友進來吧。”

眾人心下一驚，紫蘇也是大吃一驚，一時不知如何是好，面色不禁隱有改變，幸好她臉皮厚慣了，瞬間便壓了下去。搖擺雖然焦急萬分，但畢竟道行甚高，鎮定道：“大家不要出去，老巫婆想打草驚蛇，紫蘇見我們不出去自然知道應付。”

老李想輕鬆下氛圍，笑道：“你這樣了解她，看來私下交流頗深。”

搖擺冷冷：“搞笑不是時候，認真點子，還說我，你還不是一樣。”卻不知自己一句話更有韻味。

紫蘇見眾人未出來，心下放心，但是老巫婆才見紫蘇異樣表情，雖只一瞬，卻硬是認定外面有埋伏，提高嗓音威脅道：“外面的賊子聽好，再不出來我就把這女娃子的珠子取出來，等我施完法再把她殺了，便不再顧忌人亡珠亡，以我的仙法此等事情難不到我，我這洞裏機關重重，爾等休想偷襲得手。”

眾人心有點懸了，畢竟老巫婆那道行和脾氣，所言只怕有幾分可信，正自躊躇，老巫婆再度起攻勢：“我只等半柱香時間便動手。”

搖擺在外聽得焦急萬分，這當兒刁蠻小姐在他心中的地位非比往日，這一點大神等人也是心知肚明，之前搖擺雖然有些許掩蓋這種想法，但思來想去，眼前形勢命懸一線，猛一回，又想起前塵往事，終於是忍不住要出去，大神頗有不忍，但還是趕緊攔下了：“你這時出去，計劃就全完了。”搖擺似乎被一盆刺骨冷水澆醒，身子不由一震，竟是像無骨一般坐了下來，整個人丟魂似的，一雙眼睛緊盯着前方洞口，面無表情，似又在回想往事。

老李等人看在心裏默然無語，只等老巫婆不要再疑神疑鬼，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就在那寒風之中，老李猛然回頭，卻見搖擺眼中不知什麼時候悄然多了幾滴淚珠。

那是怎樣的牽絆，又為誰而流？

終於，當老巫婆的叫囂聲再次響起時，彷彿一聲沉悶的鐘響將搖擺敲醒，他從風中站起，只道了一句：“我出去應付，你們嗣機而動。”便像失控的猛獸一般沖了無邊無際的黑暗洞中，老李心下埋怨不是這個衝動就是那個衝動，情真是害人不淺啦。

搖擺殺進洞中，卻也能保持一絲冷靜，仔細前行，見並無機關，心道上當上當，卻覺得此時就算是死定也得進去，突然間他想到一個身影，卻又很快消逝。臉上的淚珠仍然掛着，堅定的身影飄到老巫婆身前：“你別殺她，我就在這裏，你快施法吧，我一個人也偷襲不了你。”

老巫婆露出一絲狡黠，又瞧瞧洞口，搖擺急道：“這裏就我一個人，沒錯，我當初是想藏起這珠子來着，可是這會兒後悔了，你快些把珠子拿出來，我只求她恢復正常，其餘的就盡數給你吧。”

“哦？”老巫婆道：“你這麼做，你的那些仙界的朋友們會怎麼想？”

“管不了這麼多了，情之所至，天地不存，我只要你別殺她，其餘的都不想再要了，從此隱居天涯，不再問世事。”搖擺說時一副悵然滄桑的語氣，似乎是在做着一番決絕的決定，不愧是演技絕殺，“你快動手好不好，我求求你。”搖擺突然語氣變轉，苦苦催促。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老巫婆突然大笑起來，笑得那樣凄厲又那樣回憶，似乎又那樣真實，天地在她心中也竟小了許多，“好一個情字，好，今天我幫你，成交。”說著動手起來，大神等人剛先還以為搖擺要去同歸於盡了，這會兒從冰塊監視器中見了那老巫婆的神情，不禁大讚妙計，突然老李覺得洞中的那個身影，已經不再是多年前的稚嫩，更多的是一種經歷過後的沉着。

大神等人見老巫婆開始施法，紛紛紛紛潛進山洞，一時間洞內仙氣衝天，雙方強強交手，打得難分難解，老巫婆帶着幾分自嘲的笑着：“原來，還有人會這樣地痴。”

當然大神可不管她說些什麼廢話，眾人又是仙力催持，霎時間洞頂的冰柱紛紛掉落，有的摔得粉碎，有的在半空就被仙力震碎，彷彿這山洞都要塌掉一般，大地也傳來攝人心魂的抖動。心情鬥法幫不上什麼忙，到一邊拉起心靜向洞外安全地帶轉移，紫蘇雖不懂仙法，但那顆寒珠靈力着實不弱，與老巫婆激斗，倒也助力不小，加上是突襲，老巫婆一時半會兒翻不了身，仙力被緊緊壓制。

不過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世事變化無常，酣斗中紫蘇急於制勝，寒氣用得太甚，和眾人的至陽之氣失去平衡，反而讓老巫婆趁機翻身，一時間優勢急劇變化。猛然間紫蘇大叫汗顏，身子或是因為寒氣一時動亂也隨之一顫，老巫婆何等眼力，左手法器祭起以一敵五，右手卻不知何時多了一枚滿是仙氣的透骨釘，向恍惚中的紫蘇打來，搖擺大叫不好，也不管如何危險，毫不猶豫便把自己的逆魔仙劍憑空擲出，仙劍與仙針凌空一撞，這一力道何等之強，空中登時散播開巨大的氣浪，紫蘇雖是保住了命，但搖擺仙器離手，情勢更加危急。

這當兒風雲變幻，生死懸關之際不知哪裏冒出個神秘嘉賓，一男子突然竄進洞來，也不知用什麼方法三下兩除二就把優勢給逆轉過來，但看其氣卻又不似純仙力所，令雙方均大感匪夷所思。不過既然是敵人的敵人那就是朋友，眾人通力合作，倒也有些默契，老巫婆見情勢不妙，以她道行之深自然不會傻傻死在這洞中，眼中狡黠再現，想拿了北寒珠開溜。紫蘇混跡江湖經驗豐富甚至非大神等人可比，反應奇快，一個縱身衝上前去搶了盒子便往外跑，這一下變數突起，老巫婆哪裏肯放，一怔過後已然反應過來。但見大神等人面前的老巫婆仍然在拚死抵抗，但不知怎地又多出一個老巫婆身影直向洞外奔去，那神秘男子似乎早就知道老巫婆會使出這分身幻術，當先便追了過去，也不管面前那個老巫婆已然承受不起最後一擊。

大神等人一時還沒反應過來，但見最佳時機已然降臨，老巫婆終於撐不到最後一口氣，紛紛高舉法器，一時間光芒大盛，就要直打下去，卻不知怎地竟撲了個空，去勢過大紛紛撲倒在地，一個個面面相覷，不知面前的老巫婆怎地突然就憑空消失了。

過了片刻，還是見多識廣的大神反應過來這分身幻術，大呼上當上當，一招呼眾人追出洞去。

紫蘇正要奔出洞口，猛覺身後勁風壓體，這一回望，登時震了一下，老巫婆度之快，相距已不過三丈而已。紫蘇自知欲逃不行，事態緊急萬分，要是老巫婆搶了珠子又出了洞四通八達地奔逃那可就糟糕了，天大地大追兇艱難，不知什麼時候才能再消滅她，於是電光火石之間，竟將那珠子生生吞進肚去。

天地間電閃雷鳴，在場眾人均給這突起的變故震住不動，打架的也不追了，搶東西也不搶了，老巫婆愣在那裏硬是沒有反應，只紫蘇倒似乎並無任何不適反應，依舊是那樣平靜。

然巨大的山體終於是禁不住這千年未遇的激烈鬥法了，一直不止的小小震動猛然間化作一聲吞噬天地的巨嘯傳來，原本平靜的大氣瞬間釋放出積鬱萬年的地氣，大地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怒吼，整座山脈劇烈一晃，在場眾人紛紛跌倒在地，饒是仙法再強，也給這巨吼震得心神不寧。在洞外的孫家兩姐妹遠遠看去，承托着老巫婆基地的巨大山脈竟是生生開始沉陷，漫天飛落的冰塊蔚為壯觀，大地終於再次展現了他的實力。

眾人盡皆失色，不過道行倒還高強，強自鎮定心神，紛紛衝出洞去。五神將和大神用仙法護體，老B見老婆和小姨子站在遠方較為安全，這才放心，眾人飛在天上，但紫蘇卻不知去向，不過這當兒漫天飛划直下的冰塊猶如槍林彈雨一般襲來，眾人全部精力只能集中躲避冰塊，哪裏還顧得其它。漫天冰塊勢道之大，像是滿含了千萬年來的大氣怒氣，稍有不慎，被那巨大冰塊撞到，不死也得魂飛魄散，六人深深感應到這種冰塊竟是透着崑崙山脈亘古不變的靈力，要是被撞到魂飛魄散，饒是太上老君的不精醫術也問天無救了。

搖擺雖然不顧生死，卻也不得不凝神躲避這些詭異的冰塊，他可不想連刁蠻小姐的生死都還不知自己卻先死了，漫天的冰塊接踵而至，搖擺哪還有時間去想其它，而大神抽閑一看那神秘男子，在冰塊中靈蛇飛舞，雖是凡體，卻也道行不淺。

六人就這麼在冰塊中來去穿梭，凝神避讓，等紛紛破空而出，已然是筋疲力盡，也不管老巫婆到底跑到哪裏去了，只躺在地上再也不想爬起來，只呼呼喘着大氣。才鬥法耗費了不少精力，這會兒又從鬼門關回來，緊繃的神經頓時放鬆下來，一個個呼呼大睡起來。

然那個期盼的身影，終究是消失在了茫茫冰雪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