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日本京都龍雲嘉椎推鼻粱上的眼鏡,貴族臉孔上的炯亮眸子正目不轉睛的瞪着電腦螢幕,他一一拜讀了這幾日在阿路的公佈欄上自稱“打擊星君”,並以“迷信”為主題大放厥詞的幾篇犀利文章。
“怪哉,這傢伙明明是衝著我採的嘛。”他弧度優美的唇形不解的低喃着;撇開那一連串毫不客氣的嚴辭批評,一些挑郁的句子也不少,“信心不足才會求助神明、算命。”
“那些華仙們既然算得了他人的命,何必還在外頭日晒,雨淋的擺攤子?”
“手相,面相又如何?‘身體髮膚受之父母’,難道半仙說得不好,就毀壞乎?”
“風水好,就能飛黃騰達?懶人家中坐,錢自天上來?”“紫微斗數卜吉凶禍,前程、課業、婚姻……人生若能未卜先知,還有啥可期待?”
“星座、血型、八字看婚配、喜事,真能藥到病除,從此王子與公主過着幸福快樂的日子?”
龍雲嘉攏緊了眉心,繼續往下看到最後幾行字體加大的字句。
“男、女生肖婚配,虎馬相配乃大吉,然而若星座不搭,譬如一個是獅子座,一個是巨蟹座,獅子座是火象星座,巨蟹座是水象星座,一水一火,一陰一陽,合嗎?再以血型分析,O型配上AB型,A8型吞噬O型,O型就無自主日。除此之外,婚配還有八字之合,紫微之數,一對有情人在這多方要命的合與不合的稱斤、稱兩下,到第幾世紀才能步往紅毯的那一端?”
看到此,他拿開眼鏡,再揉揉疲憊的雙眼,這個人對他可是相當不滿呢,他擰起新月之眉思索着。
他的生肖屬虎、獅子座、O型,那名“打擊星君”,不就是肖馬、巨蟹座、AB型的“女性”。
龍雲嘉在記憶里梭巡着自己眾多佳人的生辰八字、生肖、星座等等,然而紅粉知己着實太多,這一想,實在有些頭疼!搖搖頭,他乾脆站起身,離開這間以日式風格佈置的雅緻電腦房。
漫步走過木板地,一旁是雕刻精美的茶室,一旁是裝潢典雅的客房,由於孤摹狗黨,三教九流的朋友太多,因此七、八間的客房就佔據了這幢外觀古色古香的日式建築物的大半空間。
而客房內,此時大概也有十七、八人正呼呼大睡着。
經過主廳時,昨夜通宵達旦的杯盤狼借巳整理乾淨,右邊的榍榻米開放和室,只擺置一個原木長桌,襯托幾個刺繡精美的暗綠坐墊。
寬敞的正廳則懸挂了兩個大型宮燈,二個特製可招待二;三十人的長型木桌,符合人體功學的椅背木椅;牆上則是日式的幾個傳統面具。簡單、乾淨、大方再加上風水佳,這是當初他在購置這幢位於京都市郊寧靜屋子的緣由。
畢竟朋友太多,夜晚少有於靜,他總得找個可以讓友人大吐苦水,嬉笑怒罵的場所。
步出主廳,龍雲嘉在長廊坐於下來,看着右邊的木製牌坊,高聳翠綠的楓樹櫻香,及跟前一片波光閃閃的池塘。
“八卦星君?”他不禁露齒一笑。通天文地理,各式命理算命的他,對好友們的這項稱謂原是得意非凡的,只不過,這幾日網路上的那名“打擊星君”及其出言批評的幾篇文章已引起好友們的廣泛討論。
昨夜,他們一窩蜂的跑了來,就是要他主動會會那個出言狂妄者,要他教訓教訓這傢伙,免得一些開始加入批評的“鐵齒一族”,也月中無人的展開嚴辭眉批。
然而龍雲嘉雖有三寸不爛之舌可以下海迎戰,不過人人都有“言論自由”啊,再者,喜歡命理者與“鐵齒族”原本壁壘分明,他哪有閑工夫來遊說一大半的地球人接受自己的理念?再說得明白些,在他眾多朋友里的最至交好友雲飛就是火辣辣的“鐵齒一族”,自己連雲飛都擺不平了,還想管到外人去?
追尋快樂是他人生的基本理念,因此他什麼朋友都交,什麼朋友都愛。
相逢自是有緣,今生能相遇、相知,都是前輩子修來的福氣,不管是禍,是福;皆是因果,此世還清下一世也樂得鬆了。所以呢,對那名“打擊星君”的所為,龍雲嘉也認為是自己前世欠他(她)的,理該讓他(她)以言語挑郁一番;總而言之,就是“業障”三宇而已,該欠、該還,不管前世今生總會有相遇的一天。
思緒間,驀地一抹飄揚的藍紗衣裙映入他的眼帘;他飛快的起身,怔忡的看着從楓樹旁輕盈而出的絕美精靈。
璀璨的陽光在她輕展羽翼的剎那,恍如碧澄的水晶琉璃,柔美脫塵的臉孔巧笑倩兮的凝睇着他。
果真是她,驚喜的目光充塞在龍雲嘉那雙閃亮無比的瞳眸,他屏住氣息生怕嚇到她似的,輕輕移動步伐欲接近她。然後同他這星期與這精靈會面的境遇相同,她突然面露不安的回身衝進樹林間,他趕忙追身而去,不過她再次在翠綠的林蔭間消失了。濃濃的失望感掩上他原先喜悅萬、分的俊臉,他嘆了一聲,倚靠在樹榦上。
在日本的傳說里,樹精、花精的故事不少,堅信天地奧妙,孕育萬物的他當然也相信這世間真有精靈存在。只是他從沒想到自己能親跟遇見這不可思議的樹之精靈。最近這一星期來,她不時的出現在他的住宅附近,一開始時,龍雲嘉還以為自己眼花,然而她一而再再而三的展姿,讓他不得不相信自己真的遇見一個精靈。
不如是他們的機緣較深,還是彼此的磁場較近,她都只在他一人獨處時才現身,也因此他不曾向他的友人談起這名絕色精靈:“雲嘉,雲嘉。”蘇雲飛遠遠的跑了過來。
“雲飛,怎麼一大早就跑來找我?”龍雲嘉好奇的看着眼前氣喘吁吁的好友。
“星期天無聊啊,別忘了,我老婆,孩子都在美國,我現在是孤苦無依啊,再說你們昨晚一大票人要討伐的就是我這類‘鐵齒族,我連湊個熱鬧的膽子都沒了。”他自我調佩的道。
龍雲嘉播頭笑了笑,忽地樹之精靈再度現身在離他三公尺的樹旁,這是第一次,他們的距離如此相近,而這也是第一次,她在自己身旁還有他人時,輕盈現身。
他屏息的看着她柔美,婉麗恰似春的麗顏,“雲……飛,你看那裏!”他伸出手指着樹精站立的地方。
蘇雲飛“哦”了一聲,莫名其妙的看過去,“有什麼嗎?不是樹而已?”
“不,你‘”…你沒看見嗎?那旁邊有一個好美的精靈。“
“精靈?”蘇雲飛好笑的推了他一把,“你是早上沒睡醒?還是一早就喝醉了?”
“不,她真的在那裏,瞧,她還直對着我笑。”
“雲嘉廣蘇雲飛不耐的着他,”你知道我最討厭聽人講什麼鬼,精靈的。“
“可是她真的……”
“好好好,反正你總是自己有慧眼;有慧眼,而我就是不懂,對不對?”他不客氣的打斷龍雲嘉的話,“算了,我找其他朋友喝茶去;”語畢,他甩身就走。
然而在轉身的剎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姿瞄了佇立在樹下的精靈一眼,隨即眼眸帶笑的開心離去。
龍雲嘉抿唇看着他離去的身影,唉,難得精靈也在他面前現身,他怎麼會看不到呢?
龍雲嘉回過身,想再接近精靈,然而芳蹤已渺,他懊惱至極的走到她剛剛現身的樹蔭下,輕柔的撫着樹葉,低喃道:“樹精啊樹精,這就是你棲身之所嗎?你可不可以再次現身呢?”
然而回答他的只有沙沙作響的樹與風的樂曲。
他等了好一陣子,在遍尋不着樹精的蹤影后,嘆了一口長氣,直起身子,走到池塘旁的泉流岩石;凝着佈滿鮮綠青苔的茂盛岩面,剔透的陽光游移其上,閃爍出變化萬千的顏色之美。
他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天下本無事,庸人自擾之”,雖然明其個中道理,但終為“凡人”,也不得做個“煩人”了。
只是樹精為何頻頻現身?是他侵犯了她的區域?還是有什麼天機喻意?
縱然心中的疑惑如雲,然而她的倩影卻在一開始即深烙心田,一股不知名的眷戀情懷在這一星期的兩兩相望下也逐漸堆積。
龍雲嘉不舍的目光再度在樹林間梭巡着,而內心也細細的品嘗這份特殊的情懷。
畢竟,不是每個凡人都能看見精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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位處在京都的一間小套房內,盧書琳有些無措的瞪着坐在電腦前的蘇雲飛。他靈活的手指正在電腦鍵盤上飛快的來回,而出現在螢幕上的正是一篇篇以“打擊星君”為名發出的嚴厲質詢文。
“這有效嗎?”看着樂此不疲的他,她忍不住走到他的背後問道。
“對龍雲嘉是沒效,但對他周遭的豬朋狗友可有效了,而且再加上你扮演的樹精,我肯定你的一千萬任務絕對能水到渠成,哈哈哈,…,今早看他瞅着你看的模樣;我就知道他為你失魂了,不過這也不能怪他,有幾個男人能抗拒美如天仙的精靈?精靈耶,開玩笑。”
蘇雲飛頭也沒回的回答了一大串,只不過在頓了一會兒后,他趕忙回過頭來認真的瞥她一眼“我可不是他的豬朋狗友之一,,而是至交好友,你別搞棍了。”語畢,他再回頭專心在電腦上。
盧書琳嘆了一聲;再無奈的凝視着他端正不阿、恍如古代討伐蠻夷領軍將帥的慧黠眸光后,她彎下身拿起了背墊放在身後坐了下來。
在瞥了自己放在牆角的翅膀道具后,她的腦海中也出現龍雲嘉那張無與倫比的俊逸臉蛋。仔細算來;在蘇雲飛要她扮演樹精開始至今,她和龍雲嘉已見了十二次面,只是為了怕被他識破,她總是和他隔了好長一段距離,而在他要靠近自己的剎那,她則飛快的逃離,跑到蘇雲飛為她安排好的一處濃密樹叢隱身,直到蘇雲飛離開后,她才將翅膀摘下,卷好放人大包包后,再從林間小道離去。
人與人之間的情感電波是很奇妙的,盧書琳和他雖然不曾說過一言半語,但彼此凝睇的時刻,,股心有靈犀的感覺微妙滋生,在眼對眼中,那抹熟悉勝過千言萬語,她不懂,這是份怎樣的契合呢?
思緒難乎的她一一巡視着這間十坪大的套房,一個小小的榻榻米就是她睡覺的地方,而在一旁的是一間小小的廚房及一間小得不能再小的洗手間,接着是以一個小桌子外加兩個坐墊充當而成的客廳,再過來的就是她和蘇雲飛此刻所在的電腦房。麻雀雖小,但五臟俱全。她可是從未住過這麼擁擠的房子,不過這並不意謂着她是個富家女。
盧書琳也曾經是父母手上的掌上明珠,只是在為了治療她弟弟的肌肉萎縮症后;她的家庭就從富裕到小康到貧困。究其原因,除了龐大的醫療復健費外,最重要的是她父母在中西醫院得知自已的兒子的一生都必須靠着輪椅生活后,便展開了求醫、問卜的行動。更諷刺的是,他們花費在廟祝及一些假算命仙、居士的敲竹枉費強用,竟比自已的兒子一年在醫院裏的治療費用都還高。
只是為了能讓兒子的病情早日康復;盧書琳的父母還是不惜聽信那些半仙的話,要為自己的兒子多積善德;以求得善果,所以常有捐錢蓋廟,捐錢舍一些名目不清的善舉。
經過了五、六年,她弟弟的病終究還是沒色,而已家貧如洗的父母卻不願斷念,四處找親戚,友人借錢,最後落褥被人視為“瘟神”沒有人願意再和他們接觸,就連她母親在日本的親友也不幫忙,世態的炎涼,他們是嘗遍了。
五年前的一個夏日午後,她終日為錢奔波的父母不幸車禍走了,之後三年,其中一名廟祝及一個敲杠竹的居士以詐財罪被起訴,受騙的信徒高達上千名。
回憶至此,盧書琳原本沉靜的眸子襲上一歷厚厚的陰霾,秀麗的白皙臉蚤也掩上一片落寞。若是她的父母沒有聽信那些迷信之說,安安分分的讓自已的弟弟在醫院接受治療,也許……也許他們一家四口還能和和樂樂的生活着。
輕嘆一聲,她想起了周子康,她父母的後事,還有她與弟弟日後的生活起居全是仰賴他的幫忙才得以順利。
他是傳播界饒富聲名的“信大傳播公司”的小開,在她父母被送到醫院,急救無效而雙雙過世時,十六歲的她奔跑在雨中,狂亂的哭喊着,“方什麼?為什麼?”澇沱的雨,傷心的淚混雜在她的小臉,當周子康的座車撞上盧書琳的剎那,她很高興自己解脫了。只是她沒有死;在醫院觀察了一星期的她;,在他溫柔以對的呵護開導下;她明白了自己的使命,她還有一個弟弟要照顧。
爾後,他總是三不五時的去看她,在明白她喪失雙親的生活困境后,他甚至不顧自己父母的反對,堅持接她和弟弟到他的別墅生活。
當年才高一的她並不想靠他人的救助過括,只是面對自己弟弟的高額療養費;她也無力負擔,於是在完成高中學業后,盧書琳捨棄了念大學;毅然的投入社會工作,不顧周子康的反對,也不顧他事後為她安排的工作,而在一家小型公司擔任業務助理的工作。雖然微薄的薪水讓盧書琳和弟弟仍必須依賴周子康,可是她至少開始了自立更生的生活。
為了早日償還他對她和弟弟所做的一切,她用盡了每一分鐘在賺錢,白天在公司上班,晚上在餐廳兼差,回到住處,她更是拿出同事們提供的各類callin拿獎金,獎品甚至報章雜誌的各類短文徵文,竭盡所能的去掙每一分錢。
只是不管她如何的努力,在撥撥算盤下,她的存款仍只有六位數,離還清周子康所給予的金錢總數還遙遙無期。
想他那雙溫柔以對的眼眸,盧書琳不由自主的搖搖頭,其實她並不是不了解他對她的一份心,只是在他照顧自己的開始,她就將視為哥哥,所以她至今仍無法將他規為一名情人,因此,雖說情債難還,但她至少也要還清錢債。
上個星期,“美揚國際集團”龍瑞成找了她,希望她能治癒他的三兒子龍雲嘉迷信的怪僻,事成之後有一千萬賞金;就算鎩羽而歸,也有一百萬酬勞可拿,只是……“八卦星君”?
她幽然一嘆,為什麼龍雲嘉會是個專精問卜、八卦風水之人廠她對這種人一向是厭惡至極的,可是為什麼這無言的十二次會面,卻令她產生了不該產生的好感?
盧書琳揉揉疲憊的雙眼,一種預知的危意識在她的心坎深康不停的發出警訊。
不可諱言的,在外貌及氣質上都是一個翩然眯惑的美分子,在感情世界一向是零的她要拒絕他過人的魅力是一樁難事,而惟一能抵禦他的利器就是自己內心對他迷信行逕的排斥之火。
“回神啊,回神,樹之精靈。”剛完成一篇措辭嚴厲文章的蘇雲飛惡作劇的在她的面前晃頭擺手的扮起鬼臉。
她傲微的綻放笑意,“蘇大哥,我身上現在沒有那兩片翅膀,你別叫我樹之精靈了。”
“雖然沒有翅膀,可是你就像樹之精靈啊!”他讚賞的目光來回的凝着她。
明眸杳眼的盧書琳是個天生的美人胚子,及肩的柔順長着那張小瓜於臉吏顯纖細,只是過往的歲月並不平順,因此雖年僅二十—歲,卻有着超齡的沉靜。
他們第一次見面時,她靜靜的倚靠在他家前院的怕樹下,身着一身淡藍衣服的她與翠綠的樹彷佛化為一體,身後的綠葉在陽光,微風的輕拂下,成了她展姿的透明纖羽,柔靜的氣質與折曲的燦光相互輝映,怔愕間,他真的錯口為她是樹的化身。
而後她靦腆的告知了他,她是龍瑞成派來接近雲嘉的女子。
之後他們聊丁許久,對盧書琳某些氣質似日本女子的疑慮也得到答案,原來她的親生母親是日本人,父親是台灣人,因此,她的日文也是頂呱呱的。
當然,在她起身飛來日本時,龍瑞成就已通知蘇雲飛,要他儘力幫忙她,一方面也要加以盯梢,畢竟這價值一千萬的任務,可不是一項簡單任務,總之,雲嘉的迷信已到了走火入魘的地步,想要連拔起,談何容易?
因此她特有的纖細氣質令很快的就想到對付雲嘉的法子:他要她扮成樹精,讓雲嘉對她印象深刻,等見丁“凡人”的書琳后,篤信前世今生因緣的雲嘉一定會好好的探究這份“奇緣”。
在蘇雲飛目不轉睛的凝視下,她有些無措的低下頭,雖然擁有一張出眾的容顏,可是她並不習慣男人的盯視。
“唉!”他故意大嘆一聲,“我要是還是個王老五多好,鐵定不會讓你離我的手掌心。”
聞盲,她噗哧一聲笑了出來,其實第一次到他家時,一室滿滿和樂的全家照片早說明了跟前這個大男人對自己的妻女有多珍愛。
“你不信啊?”他搖搖頭,“或許吧,我家的母老虎太過兇悍,我也惹不起,”他好笑的眨眨跟,“唉,算了,算了,咱們還是言歸正傳,下星期一你就跟我到公司去報到,當我的執行秘書。”
盧書琳愣了愣卜:“雖然你和我一樣不齒雲嘉動不動就卜卦,排紫微斗數的行徑,但不可否認的,要拿到那一千萬元幫你們姊弟還那姓周的人情,你和雲嘉還是得面對面是不是?總不能老當精靈嘛!”他擠眉弄眼的笑道。
“嗯!”她為難的點點頭。“
這一個多星期相處下來,蘇雲飛的親切感使她很快的撤下心防,也因此他成為她的另一個大哥哥,她的一些愁緒也盡數的向他告解。
“你放心,身為‘美揚國際集團’日本分公司的總經理,身後又有龍總裁撐腰,要將你安插一個位子並不難,何況中、日混血兒的你,日文也是一把罩。”他靈活的眸子俏皮的朝她眨一眨。
看着面露喜意的他,盧書琳內心雖忐忑不安,但仍努力的擠出一絲笑容.2辦公室內,文質彬彬的龍雲嘉疑惑的挑高眉頭,正瞅着一臉高深莫測的蘇雲飛,憑着多年的好友及工作夥伴的相處下來,讓他輕而易舉猜測到蘇雲飛一定找了什麼“好康”的給他。
只不過,在他今日習慣性的看了中國的農民曆,上面載明了今日是“凶多吉少,諸事不宜”后,自己雖然選了吉辰及吉祥的東方出門,但他還是得“守之安泰”。
“有什麼事嗎?雲飛。”他往後靠躺在椅背上。
“想引薦一個人給你認識,她是我新請來的秘書。”蘇雲飛賊兮兮的道。
龍雲嘉一想到今日諸事不宜,更搖搖頭,“明天吧,明天的日子比較好。”
蘇雲飛受不了的對他大翻白眼,“雲嘉,只是見一個人而已,沒有必要合八字,看日子吧?”
龍雲嘉不以為然的瞪他一眼,“我做事一向如此,你又不是不知道。”他一副“殺丁我吧”的摸樣;但想到盧書琳,只好忍耐道:“我不想為你迷信的行事再起爭執,可是她是一個很重要的人,你當真不想礁瞧你前世欠她債,以致今世讓她在網絡上對你大肆批評的人。龍雲嘉不在乎瞥他一眼,:既然是前世欠她的債,就讓她在今世繼續罵;免得我下輩子還得還債。”語畢,他俯身低頭開始批閱公文。氣得直跳腳的蘇雲飛簡直拿他沒轍;不過這種情。形蘇雲飛早料到的不是嗎?罷了,反正外面“金、木、水、火、土”中的“金”會幫蘇雲飛炒熱氣氛,讓他不得不動一下。
步出雲嘉的私人辦公室;外面即是開放式的優美辦公空間,而偌大的辦公室內只有五人,分別是高鈴玲、余佳桃、黃瑜汶、曹宏、姚壞維。
這五人可是龍雲嘉費時、費力找來的人,因為他們的本命及名字都帶有金,木、水、火、土,剛好為這十三樓大廈頂樓的辦公室補足欠缺的五行風水之相。當然他們的工作能力也是無庸置疑的,只是他認為自己能將日本分公司的業務推展得蒸蒸日上,全是因為風水齊集,東風亦全。
對這點蘇雲飛當然是不屑啦,不過有一點他對雲嘉倒挺佩服的,那就是這整棟辦公室內里裡外外的應聘人員全是MadeTaiwan.而雲嘉提出的理由很簡單,就是“同胞”兩個宇而巳,何況日本人也挺排外的,不照顧自家人怎行?況且還可以多做些“功德”呢?
思緒間,蘇雲飛走到高鈴玲韻桌旁站定,現年二十六歲的她風華絕代,也是龍雲嘉目前眾多女友中的“當紅炸子雞”。
“鈐玲,想不想認識一個人?”他挑高眉頭並環顧了隨即豎直耳朵的眾人。
蘇總經理,是不是你今早個起帶過來的那名纖弱的嬌嬌女?“高鈐羚語帶不的啞聲道。
他得意的笑了笑,“恃寵而驕的她果然沒有辜負她那雙雷達眼,這十三樓的辦公大樓里,一有什麼風吹草動,她總是第一個發覺的,何況這會兒來的又是一名氣質恍若帶着青草,綠葉的清新大美人。
“她是我的一個朋友,今後也將成為我的秘書。”
“秘書?睜!妻女不在身邊,就安插了一個如花似玉的女孩在辦公室里,她真的只是一個朋友?”她圓亮的大眼不屑的瞄他一眼。
“你不用話中帶刺或是暗示什麼,我本來的秘書因婚事請辭,而這秘書的缺又已經空很久了,前陣子面試又找不到適合的,剛好”樹之精靈“從台灣來找我,有意思在日本小住一陣子,我……”他突然住了口,莫名其妙的瞪她一眼,“奇怪,我跟你解釋這麼多幹麼?這薪水又不是你付的,你也不是什麼總裁夫人,你管什麼?”蘇雲飛毫不客氣的刮她一頓。
“你……”高鈐玲頓時面紅耳赤的怒着他;他大刺刺的回瞪着她,沒錯,她老爸也是家財萬貫的商界聞人,但這裏畢竟是“美揚國際集團”的公司,而且他領的也不是她老爸的薪水。
他看了看早巳習慣他和高鈴玲唇槍舌劍的另外“四行”,這四個人其實都相當聰明,絕不會加入戰場,不過他現在要再入另一顆炸藥,讓一向強勢的高鈐玲帶這四人到雲嘉的辦公室里鬧一鬧。
蘇雲飛拍拍手,大聲宣佈道:“聽好了,你們這‘五行’,我有一個大消息要宣佈啊;我說的”樹之精靈“就是盧書琳,也就是網路上那名”打擊星君“的人,不錯吧。”
“什麼?”高鈐玲臉色一黯,陡地站起身,“借題發揮”的首先發難,“那種批評,挑站雲嘉之人怎麼可以讓她入公司?”她看着面露不安的其他四人。“走,我們馬上進去要求雲嘉不可以讓她進公司。”
語畢,她也不管他們有沒有跟進來,即率先的朝龍雲嘉的辦公室走去。
其他四人,你看我,我看你的,爾後全乖乖的跟在她屁股後走去。
蘇雲飛挑高了眉頭,搖頭,這“四行”確實聰明,知道在此時當個牆頭草,就不會讓鈴玲心中有怨了。
聳聳肩,他實在不怎麼喜歡這群人,但云嘉卻因為和這群人就是今生有緣才會請他們當起他的下屬,天下無完人,包容,包容一下,不就過去了?
驀地,辦公室傳來隱隱約約的爭執聲,他得意的縱聲大笑,心想這下子總算可以到十二樓將書琳帶上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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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着一身淺藍衣服的盧書琳在進到龍雲嘉炮火連天的辦公室時,彷佛也帶進了一股清新空氣,頓時讓頭疼得無以復加的他得以稍喘一口氣。不過在看清她絕美如精靈的相似容顏后,他倒抽了一口氣,怔愣的瞅着她,不敢置信這名相見多次的樹精,而今竟俏盈盈的站在自己面前。
而劈哩咱啦了一大串話的高鈐玲及幫腔的另外四人,此時全住了口,看着站在蘇雲飛身旁的盧書琳。
氣躁的高鈐玲在意識到她那股不凡的氣質引起龍雲嘉的高度凝睇時;馬上不依的拉扯他的手,“雲嘉,你不會傻得將你批評的一無是處的女人引進公司吧?”
他沒有回答,驚喜讚歎的目光仍緊緊扣住盧書琳愈發無措的瑰麗臉蛋。
是她,真的是她,她一定是那名樹精沒錯!
“雲嘉!”高鈐玲不悅的用力搖晃他的手,意圖奪回他的注意力。
好了。“他笑笑的回過,不舍的離開盧書琳那張賞心悅目,心曠神怡的絕美臉孔后,看看高鈐玲,再瞧了瞧她身後的曾宏等四人,”你們先出去辦公吧,我想和她聊聊。“
“雲嘉。”她不依的噘起紅唇。
“鈐玲,出去好不好?”他親了她臉頰一下好哄她離開。
她凝着他帶着笑意卻堅定的神色,咬咬牙,只好心不甘情不願的“帶隊離去”。
“好了,那你們慢慢聊,我也要離開了。”
蘇雲飛看着閑雜人等離開后,由於自己也算閑人之一,當然也得離開了。
“雲飛,等斗等,”龍雲嘉喚住了已大步走到門口的蘇雲飛,他壓低聲音道:“她真的是‘樹之精靈’?剛剛佳桃進來時說你找來的新秘書是‘樹之精靈’。”
聞言,他在心中暗笑幾聲后,才故裝不憤的道:“拜託,那只是我的形容詞了,我想不會有任何一名妖精要找工作生活吧,雲嘉,你也幫幫忙,不要太‘阿達’了!”
“可是……”龍雲嘉一邊將他拉到窗戶旁,一邊仔細的打量着沉默不語的盧書琳,?她真的很像我看到的那名樹精,而且我不是只見過她一回,而是有十多回了。“
蘇雲飛故裝不正經的拍拍他的手,“是不是你曾經救過她的命,她現在幻化成真人來報答你?就像中國有名的民間故事白蛇傳一樣?”
“我是真的。”
“我也是啊。”蘇雲飛強抑住要脫口而出的笑,故裝思索的道:“你知道嗎?我和她其實並不熟,在台灣也只見過一、兩次面吧,不過可巧合了,我們竟然會在京都街道碰面了,鐵定是我長得俊,她長得美,所以我們對彼此的印象都很深,因此很容易就聊開了。而她呢,剛好來日本體驗一下這裏的風土民情,要小住些日子,在一見如故下,我決定安排她來當的我秘書可是呢,有一件奇怪的事就跟着發生了。”
“奇怪的事?”
“沒錯,當晚啊,我就夢見她穿着白紗禮服和你這‘八卦星君’步上紅毯的另一端,這平白無故的怎麼會作這種夢是不是?所以我想,這一定是夢境暗示我得當你們助大媒人,而她又像極了你看到的精靈,這不是現代版的‘妖精傳’嗎?”
這番話當然是他胡謅的,只是為了“引君人瓮”,他也只好拿起解夢的釣竿釣釣這個星君了。何況龍瑞成在請他盯梢時,也清楚的告訴他龍瑞成所開給兒子的藥引子就是“愛情”將雲嘉和書琳湊成對就是他這盯梢者的最終使命。
“真是這樣嗎?”龍雲嘉懷疑的瞅着蘇雲飛看,心想他不是—向最鐵齒,哪會什麼夢兆?
“當然是真的,我們兩個是多年好友,我作過幾個夢,你又不是不知道?”蘇雲飛瞪他一眼,“當然我是不信這個,依我的解釋呢;是‘若有所思,夜有所夢’,也就是我對你的終身大事操煩太多,不過我想你寧願相信這是老天爺人夢暗示我,對不對?我是照你喜愛的方式說話嘛。”
龍雲嘉挑高眉頭,深邃的眼眸看着沉默不語的盧書琳,再看看一臉無辜卻又篤定的蘇雲飛。
他想起了這個月份對肖虎的他而言,是“刑害不佳;慎防身體欠良,且防小人暗害,要步步小心,方可免愁”。
當然雲飛不可能是小人,可是他還是,得步步小心“那好吧,你先去辦公好了。”他決定好好會會這個一進辦公室,卻—語不吭的小媳婦。
“好好好,你們好好聊聊,我先下樓了;”蘇雲飛開心的直點頭,在轉身之際,他還不忘朝惴惴不安的盧書琳眨眨大眼后才闊步離開。
“請坐。”龍雲嘉笑容可掬的走過來,引她坐下。
他很想碰觸她白皙的肌府,而這主因當然是為了想證實眼前的佳人真是個“凡人精靈”。
和他同坐在沙發椅上讓她局促不安的絞着手指,事實上上星期和他遠距離的凝睇已今她感受到他非凡的男性魅力;而現在如此近距離的靠近,她只覺得心頭的小鹿更加不安定的四處亂撞。
盧書琳暗暗做了個深呼吸后,才允許自己抬起頭來凝着眼前氣宇軒昂的美男子。
將近一九O公分的身高,清爽絲亮的白襯衫,剪裁合身的條紋長褲,還有那張引人的俊逸臉孔,尤其是那雙明亮得恍如一潭清流的大眼,彷佛會勾入魂魄般的邀請一探潭中漣漪。
她想起了沉穩,嚴肅的龍瑞成,年紀已有的他仍有着懾人的風采,想來他的三個兒子也都承莫了他過人的外貌。
龍雲嘉的大手突如其來的碰觸她緊緊交握的小手,一股電流就這樣進發而出,驚訝之中,兩人皆笨拙的收回手。
“抱歉,我只是想感覺一下你是不是真的人?”他笑逐顏開的道。
“真的人?”盧書琳不解的道。
“沒……沒事,只是我…”呃,我曾在一幅畫中看到一個和你長得一摸一樣的樹精,所以…“他不好意思的爬爬劉海。
怎麼呢卜,除了胡謅外,他總不能跟她說,她長得和他見到的精靈一模一樣?畢竟有幾個人會相信這世上真有妖精存在?他若坦言,難保她不會當自己是個愛幻想的病人。
盧書琳微微低頭,想起了自己所扮演的精靈,心想,蘇大哥是對的,龍雲嘉對她確實印象深刻。
重新整理好思緒的他笑笑的問道:“在電腦網路上大肆批評的人真的是你嗎?你是樹之精靈,還是弓之鳥?”他炯炯有的目光帶着絲親切的暖流凝睇着她。
他實在很難相信這樣一個稚嫩柔靜的女人會有那些措辭嚴厲的語調,若真要說起來,他倒覺得雲飛才像是那名“打擊星君”之人。
“呃,我……”她尷尬的抬起頭瞥他一眼后又快速的低下頭來,在安撫一下卜通、卜通快如擊鼓的心跳后,她才再次抬頭勇敢答道:“那確實是我的意思,只是是蘇大哥幫我代筆了。”
龍雲嘉明:白的點點頭,“那你真的是肖馬,今年二十一歲,巨蟹座,AB型?”。她怔愣一下,隨即靦腆的點點頭:“那你也真的是不屑我的一些宿命論,手相、面相、算命、扣吉凶禍?”
盧書琳做了一個大大的深呼吸,強迫自己直着他打趣的眸光,我是不屑,我認為自己的命運掌握在自己的手裏,透過風水的改造;密咒、靈符改違等等,都是無稽之談。
“那你可曾聽過”盡人事,知天命?“
“我想它的意思是指人是需要靠自己的雙手來打拚自己的未來。”
“沒錯!”他贊同的點頭,“只是人一生的起伏披動難測,若能預知一些壞運兆禍,做點祈福改運,儘可能的能避則避,圖個安心再努力也是盡人事啊。”
“難道今天算命仙的告訴你,不得跨出房門一步,否則將遇不測,因為這樣你也不出門了?”瞧他一副振振有辭的模樣,她忍不住出言駁斥。
“是啊。”龍雲嘉笑笑的點頭,“這算命學可不是近幾年的產物,它可是有幾千年的歷史了,能生存到近二十一世紀的科技世代,一定有它的可取之處。”
“我不覺得,我認為會求助這類之人;根本對自己的生命及未來沒有信心,所以才會找個輔助他生存的理由。”
“或許吧,但是有這類讓他們可以求助的管道,不也是—件善事?”
盧書琳不贊同的搖頭,“這隻會讓人的心靈更加空虛更加消極,甚至更加悲慘。”
一股熟稔的悲憤陡地閃過她清麗的明眸。
“或許吧,只是有時候它可能成為一個溺水者的—根浮木,當然一件事都有正、反兩面,信與不信都需要用健康的心態來面對生命。”他侃侃而談。
聞言,她面色黯沉沒有回話,思緒回到父母疲於奔命的那段求神歲月,她的生命中原有一根固定、安穩的粱柱;只是後來成了水中的浮木,而年幼的她,終究抱不住那根漂浮的木頭,逼得不得不在塵世間獨自奮力游泳;龍雲嘉不自覺的打量她那張美顏所掩上的一片寂寞,良久他脫口而出艙道:“巨蟹座的你,懷舊色彩濃烈,鎖住了太多的過往記憶,這時你並不好,感傷前坐令你常不自覺的自陷在憂鬱氣氛,這…”
“不要用荒誕的星座來分析我!”
濃濃的哀憐逼得盧書琳忘卻自己目前的角色,也忘了抑制自己的心傷,晶瑩的淚水在她眼眶裏直打轉。
“書琳,,回憶並不是一件壞事,只是未來總是可期,以你的面相來看,你雙眉雖清秀,但偶有濃愁……”.“夠了,一個人的容貌就可以讓你看清楚他嗎?什麼叫做‘人不可貌相’,人心隔肚皮?你當真以為一個慈眉善目者就會是一個善人?”她想起了那名向父母詐財的棍,不也長得一副彌勒佛樣?
龍雲嘉暗暗的吁了一口氣,沒想到外表沉靜的她內在的火山岩競堆積得如此豐厚,不過從她的前眥釣圓,也就是眼頭部分彎角如釣觀來,再瞧瞧眉宇間壓抑的隱隱愁雲,她應屬於“不發則已,一鳴驚人‘’之人;而此刻的她該是正巧讓他踩到痛處,才會語露不悅。
兩行清淚無聲元息的順着盧書琳柔美的臉龐滑下,她哽咽着別開臉去,心想她怎麼會在他的面前暴霹出如此怯懦的自己?她一向堅強,而且自己還必須拿到一千萬去償還周子康的人情。
兩張摺些整齊的面紙突然映入迷濛的淚眼,她訝異的抬起頭來,看着站在她身旁的龍雲嘉。
“或許你有很多不愉快的過往,可是如果能以因果輪迴的心態來看待,也許就能敞開心胸,接受曾經在生命中發生的憾事或仇怨。”他好心的勸慰。
因果輪迴?他這番宿命話語使她淺嘗他溫柔舉止而升起的萬般感激在瞬間變調。
盧書琳露出一抹苦笑,以一種刺耳的聲音道,“真有因果輪迴嗎?這不是那些作姦犯科的人拿來當作自己逞凶的借口?因為別人前世欠他,所以今世他才找別人作惡?那生命呢?人世重生的意義就為了償債?”
“話是如此沒錯,不過,那些積善之人都已升天當神仙去了,再度輪迴之人都是修為不夠,前債未清。”
“是嗎?”她面色蒼白的苦笑,“一對父母為了兒子的病情四處奔坡籌錢,如果發生車禍雙雙失去性命,那該如何解釋?那是兩條生命,可是卻被酒醉的駕駛員一撞,就什麼都投有了,這是他們活該?”
“不,也許該是他們前世就欠這個駕駛兩條命吧!”龍雲矗豁達的道。盧書琳覺得胃一陣陣痙攣,不可置信的頻頻搖頭,她實在沒想到他竟會宿命到如此的地步“
瞅着她忿然的神情,一個念頭突然閃過他的腦海,“冒昧的問一句,你剛才的可是自己的親身經歷?”
她避開他視線,沒有回答“
“人世間的因果是很奇妙的;云云眾生的一些恩怨情仇其實早已是上天註定。”他清朗的眸子梭巡着她的眼神。
“照你這麼說,殺人,放火全都有理?”見他一而再、再而三的談論因果,盧書琳不禁怒焰凝聚。
“有因就有果,今世欠債,來世償還,總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只是有些人心胸寬敞,以德報怨,為自己種下更多的善果。龍雲嘉像個得道高般的細述道。”我沒想到你還是一名傳教和尚。?她忍不住出言嘲識。
“和尚?”他調皮的梃爬劉海:“和尚我是當不成,因為我的紅粉知己太多,在這個辦公室內就有幾名,外面也有好幾名,何況食色性也,違反人性對男人總是太傷身。”
盧書琳想起了龍瑞成給她的資料袋裏,除了契約書、金卡、聯絡人蘇雲飛的資料,台灣、日本的來回機票及摺合新台幣約五十萬先的日幣外,就是龍雲嘉的日常作息表。而作息表上則簡單的寫了幾個字,“每日依運券而行;紅粉佳人滿天下”
心中仍有隱隱火花的她不解的蹙高雙眉,“你這樣花心;難道不怕辜負眾多紅顏,為自己增添……罪惡?”
對篤信科學,厭惡迷信的她實在很難說出“惡果”兩個字?
“對了,這就是凡人的悲哀;”他煞有其事的大嘆一聲;正着她讓淚水洗凈過的清澈明眸。
“什麼意思?”她不解的問道。
“就是”孽緣“兩字,此乃凡人無法解脫的恩怨情仇,而這其間當然也有相欠債的因素存在,所以縱然是‘孽’,但看在緣的份上,最好還是在此世還清,因此不管是倒貼的,或是我看上的,這些都是‘緣’,所以我必須順從天道的暗示而行。”
聞言,盧書琳直覺他是漢救了,而她也預見了自己要完成這一千萬任務的率幾乎是零,只是這是惟一能在短期內累積一千萬財富的管道。
她微徽一嘆,凝着眼前這張有着現代化的俊美臉龐,而腦子裏卻裝了上古時代迂腐神經的男子。
談得夠多了,我也該回去上班了,至於在電腦網路上批評你的事……“她邊說邊站起身。
“沒關係,我不會在意的,那是我欠你的,呃,不,該是我欠雲飛的,因為我相信這絕對是他的主意。”龍雲嘉輕描淡寫的回答。
他腦子也算清晰,聰明,可是卻不夠科學,盧書琳心想。
“我在意的是,”他饒富興味的瞅着她一雙純凈如嬰孩的精靈明眸,“你的出現。”她愣了愣,“我的出現?”
“嗯,我好奇我們倆之間是不是也有所謂的天機情緣?”他一字一字的道。
她一頭霧水的搖搖頭,“天機情緣就是男女之間所謂的巧合、巧遇,而且彼此都有一股特別的感受,作為萌發日後情絲之穿。
他的眼睛閃着動人心弦的光芒.聞言,她倒抽了口氣,但頰上卻出現一抹酡紅“你在開玩笑?”
“不,我再認真也不過了”龍雲嘉正經八百的道,“在你出現前,我所看到的那名和你面貌相同的精靈,就是一種前兆,再來,是你和雲飛的不期而遇,他讓你成為他的鐵齒盟友,要你在電腦網路上大肆批評我,爾後又將你帶到我的公司,還有他作的那個夢,”他難掩驚喜的直搖頭,“你和我之間一定有超乎常人的緣分存在,我們一定得好好珍惜這份緣,也該放任萌芽的情愫發展;是不是?”
聽完他的一話,盧書琳是杳眼圓睜,不知如何回答。
他真的太過宿命了,他和她之間的一連串牽扯都是別人有計畫幫忙鋪路的,可是他卻自以為是,分析得頭頭是道。
輕輕的一聲嘆息,她柔聲回道:“為順應你的迷信思維,我的答案是天機不可泄漏,只不過它的實質意義卻只是個借口,我逃避問題的借口,就如同那些口答不出一些事情真實面的扛湖術士及所引用的安全借口。”她原以為這番話會讓龍雲嘉面露不悅,沒想到他竟興緻勃勃的道:“你和雲飛果然是同國的,不過沒關係,我相信你我之間,絕對有一段奇緣,我內心的聲音已經告訴我了。”他想起了在楓樹澗不時現身的樹精。是啊,也許他們之間真有一段奇緣,因為她會在他的身上賺到她所需的一千萬酬勞。
“我想,我真的該回去上班了。”這一次,她沒有逗留,高雅的轉身離去,心想第一次見面就已見識到他高人一等的宿命論,這往後日子將有得她受的。
輕嘆一聲,盧書琳想起了周子康這一星期來的多通電話留言,他一直要她回國,可是不行啊,她還有要事要做,而現今能做的,就是先暫停和他聯絡好專心的來應付龍雲嘉。
這樣的女人,而且還是個吸引男人的女人,龍雲嘉在心中贊道,只是這個月,他得“防小人”,“防朋友背叛,不睦”,所以無論做什麼事,他都得更加小心;然而這個面似樹精的盧書琳似乎感受不到他的男性魅力,看來他的磁場還沒有對上她的場,既然如此,那這個月就先聲守之,待下個月運勢較佳時,再對她展開攻勢。
而今年是老虎年,剛好也是他的本命年,太歲當頭的他早已經到中國廟宇“安太歲”了,不過看樣子他還是得再去安個“光明燈”以改運一番,析求盡量能夠“諸事皆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