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回 省着省着,窟窿等着!(下)
記得我當窮學生的時候,踢了足球打了籃球后,都會灌上一瓶冰鎮的飲料,而現在每個月掙幾千元了,倒是飲料也沒的喝了,還去“拾荒”,這不免讓我覺得自己越活越倒退,毫無生活質量可言!
可老婆說這是一舉多得的“美差”,既環保又省錢,邊“揀寶貝”邊散步還不覺得乏味。
最最乏味的還莫過於極致省錢的周末!
周末不出去玩,也不敢在家消耗水電氣,老婆和我當起了“啃老族”,一到周末就輪班貓到雙方父母家蹭吃蹭喝,連吃帶拿。不知道老婆會不會不好意思,反正我看到老人們欲言又止想讓我們早點生小孩又不敢直說,來迴繞彎子,還忙裏忙外,就覺得無比的難受憋屈。
所謂遠香近臭,常回家看看老人,是好事,可看的多了,矛盾也就成幾何倍數上漲。
吃飽喝足了,該聊的也聊得差不多了,四口人圍坐在一起,漠然的盯着電視,煞是無奈。大眼瞪小眼的沉悶中,我那個喜歡打牌的老媽開口了“來,我們湊一桌!”
“孩子們平時多忙啊,好不容易休息休息,你就省省吧。”我爸向來喜歡替我們解圍。
“打牌是娛樂,你懂什麼啊?連**以前都喜歡打麻將呢!”我媽在我們家也是享有絕對至高領導權的,邊說還遞給了我一個眼色,我接收到了老媽的邀請眼色,立刻回敬給老婆轉化為徵詢眼色,老婆咬了咬嘴唇,直接給了我媽一個充滿諂媚的微笑(吃人嘴短,吃了我媽的帶絲鴨子紅燒蹄髈泡椒鱔魚,還拿了我媽做的紅燒肉,不怎麼喜歡跟老年人打牌的老婆也學會了委曲求全)。
打麻將手不閑,嘴可都閑着,兩個女人有一搭沒一搭的嘮着家常。我和老爸只管打麻將順帶當“消防隊員”……
“你們怎麼都瘦了?是不是工作太辛苦了?”我媽關切的問。
“嗨,瘦點好,省的老了得三高。”我老婆反應快,可太快了往往沒有考慮周全,這話刺激到了得血糖偏高的老媽。
“嗯。說地對。現在人吃地太好了。是該注意一下。”老爸反應更快。及時把話鋒轉向。
“媽今天燒地鱔魚太好吃了!怎麼做地來着?”我順勢再把話題引地遠一點。
“少拍我地馬屁!你們是不是因為太忙了沒怎麼做飯吃呀?可不能為了工作。為了圖方便。把身體搞垮了。這還沒……身體是本錢……”我媽開始了啰嗦**。
“這個二筒誰出地?我過了地!”老婆驚呼。
“早都打出來了。你沒看到?”我媽地話被打斷了。很不爽。
“唉……”老婆嘆了口氣。
“是剛打出來的,算你過了。”我爸又來和稀泥。
“不要,是你自己沒看到,算了吧。”我怕老媽生氣,趕緊“管教”老婆……
打麻將是娛樂,但絕對不輕鬆,牌里牌外,都是人情世故。雖然比不得公關麻將那般處心積慮,但看看我跟我爸隨時繃緊的弦,就可知一二,一個要罩着自己的兒媳,一個要顧着自己的媽,怕的就是女人的小肚雞腸興風作浪——難啊!做男人真的難啊!
我跟我爸心思全不在打牌上,所以必輸無疑,而我老婆牌技更是不精,所以結果很不出人意料,我老媽來了個一捆三。
其實這錢也該我媽贏,知道我們周末要過來吃飯,我媽一周前就開始籌劃菜譜了,今天大清早就拉着我爸去了早市,又是殺鴨子,又是稱鱔魚的……我們回家來連手都沒動一下,而我媽還怕我們下周忙沒時間做菜,早就裝好了兩大盒的紅燒肉!
“不要了,打牌就是混個時間。”我媽輸了的時候給錢痛快,贏了的時候倒是選擇性失憶。
“不行啊,上次我們贏了媽給了錢,這次不給說不過去!”我連忙給老婆使眼色。
“就是就是,就當是飯錢也該給呀!”老婆笑盈盈的把幾百元錢塞到了老媽的手裏……
提着紅燒肉,往回家走的時候,老婆的臉吊的很長,嘴巴嘟的很高,全然不是那個滿臉堆笑的“乖巧”媳婦了。
“靠!我們這個辛苦省下的錢,全輸光了!”老婆的語氣中帶着哭腔。
“沒關係,下回咱們再贏回來。”我知道老婆的小孩子脾氣,轉臉就會忘的一乾二淨。
“不了,以後再也不來你們家吃飯了,你媽要啰嗦半天,還要贏我們的錢,我不玩了!”老婆賭氣似地把紅燒肉盒子垛在了我的身上。
“哈哈!你贏錢的時候怎麼不說呀?吃了也不是一頓兩頓了,你有啥想不開的?我媽又沒逼你跟她打牌。”看在老婆在我父母面前表現尚可的份上,我還是跟老婆開起了玩笑。
“不,就是你媽逼的!”老婆耍賴。
“……”
“怎麼了?”
“你罵人,你個堂堂文化人,高級知識分子,居然罵髒話。”我調侃道。
“……哈哈!”老婆愣了一秒,反應過來,破涕為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