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牆裏牆外

“那天……”

我努力將情緒平息下來，說：“我失戀了，浪人愛上別人了，我被他拋棄了。”說到這，我又哽咽了很長時間，等那陣難受的勁過去，我盡量平靜地，裝着若無其事地樣子說：“對了，那天，你怎麼會那麼及時地出現在那裏，我想，那天如果沒有你，我真不知道我會怎麼樣，反正肯定不會有好結果。”

這個時候，楊帆還在關切地問我。我點頭，摸一把眼淚，楊帆接著說：“沒事，竹子，天下的好男人多的是，可是像你這樣的好女孩卻不多，所以，別當回事，以後會有好男人等着你的。”

我知道楊帆是在安慰我，可是我心裏也清楚，浪人是無可替代的，他是我心裏永遠也越不過去的珠穆朗瑪。但我不能跟楊帆講這些，我對他笑笑，表示接受他的寬慰。我很想知道他那天為什麼會那麼巧地出現在那裏，我又問了一遍，他說：“那天晚上，我去酒吧，剛進門，就跟你撞個滿懷。”說到這，楊帆又調皮地笑了一下。

我一愣，原來那天在門口和我相撞的人是楊帆！只怪我當時淚眼朦朧，沒顧上看所撞者何人，我只顧傷心瘋狂地往門外沖。如果時間倒回到那一刻多好！我會抬眼一看的，楊帆，也許會跟楊帆訴訴苦，就不會去那個該死的迪廳了，也就不會生後來的事情了。

可是啊…可是！

時間倒不回去了，我在心裏追悔莫及，又一串眼淚滑過面龐，只聽楊帆接著說：“我你，可你哭兮兮的，整個一淚人，低着頭，沒注意到是我。我叫了你一聲，你也沒聽到，我看你不對，就跟着你，你在街上橫衝直撞地走，我就一直跟在你後頭，跟你進了迪廳，看你瘋狂地跳舞，一曲接着一曲，後來，我出去接了個電話，等我再進來的時候，就看你被幾個小混混欺負，我一下就火了，衝過去就是一拳，沒想到，那小混混那麼不禁打。”

我的眼淚又出來了，我說：“楊帆，還是你對我最好！浪人拋棄我，是老天在懲罰我不知好歹，現在我知道了。楊帆，你在裏面好好保重自己，你會很快就出來的，不要着急，不管你怎樣，我都會等你的，如果你不嫌棄我，等你一出來，咱們就結婚！”

楊帆愣了一下，又苦笑了一下，說：“竹子，別這麼衝動，你用不着以身相許地來謝我，我承認我喜歡你，一直都忘不了你，不過，即便是換了別人，處在當時的情形下，也會挺身而出的，所以，你不要背這麼沉重的包袱，啊？”

“我說這話不是衝動，我很理智。”

楊帆的眼睛終於又亮了一下，但還是很快就熄滅了。

我嘴上雖然說我很理智，但也在心裏詫異自己怎麼就突然衝口而出這樣的話來，好像我是個結婚狂似的。其實，我當然不是奔着結婚的目的而說出結婚的話的，說不清是因為意氣用事，還是想給楊帆一個希望，為的是讓他能夠充滿希望地度過這些灰暗的日子，不管怎樣，我要為楊帆做些什麼。我想，這個時候，給他一個希望和給他請個律師都同等重要，所以我才不假思索地說出了那些話吧？

但已經這樣說了，我就要履行自己的諾言。我們會面的時間已經到了，看守催促我走，我揪心地看着楊帆，慢慢站起來，轉身走時，我堅定地對楊帆說：“楊帆，好好的，我等你！”

楊帆終於開心地對我笑了，他跟我揮手道別，那神情好像又回到了從前。往出走時，我便有了一種神聖和悲壯的感覺，感覺在對楊帆的情感中又追加了一份責任心和使命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