終了的倒計時
蘭殤想逃,但他深知子彈是不會留情的。他只得默默舉起雙手,控制住心裏巨大的落差感,咬牙道:“你為什麼那麼做?為了我父親的組長之位值得嗎?”
易術哈哈大笑起來,就好像聽到了史上最大的笑話般,卻絲毫沒有鬆懈手中握槍的力度:“看來你並不知道純色的秘密啊!原來即使你到了17歲,你父親也沒有告訴你!”
“你是因為這個秘密才害了我父親!?”
易術點頭,又搖搖頭,好像遺憾蘭殤再也無法知道具體情況一般:“如果你不想那麼多,直接答應我坐晚上的飛機離開這裏,我或許會放你一馬。”
“哪裏會有飛機,你不過想把我引到哪裏滅口罷了。”蘭殤說著,腦中飛快思考着逃脫方法。
“把話都說明了還有什麼意思。”易術勝券在握,“那由我來告訴你吧,純色的秘密。”
蘭殤睜大眼睛,試圖將易術所說的一切都記在腦海里。
父親隱瞞着他的秘密,隱瞞着的純色的最大秘密,能迫使易術害了父親的純色的秘密。
“藍色,那是最接近天空與大海的顏色”還未等易術將後半句話說完,蘭殤的腿猛地一頂桌子,茶杯夾雜着易術混亂的槍聲飛濺開來,易術只覺腹部一陣劇痛,不免倒退幾步。
但是他並沒有挨第二拳,因為蘭殤的臉色變了,或者換句話說,蘭殤再也無法揮出第二拳了。
你若想要降低敵人的警惕**,那麼在最開始的時候,就要讓對方放鬆警惕,隨後在沒有戒備的時候,給與致命一擊。
所以第一杯茶是無毒的,易術主動喝下第一杯,打消了蘭殤的戒備。
而在之後很久之後的第二杯,易術在遞茶過去的那一刻,啟動茶杯內毒藥的開關,蘭殤再倒茶,儘管出自自己之手,但無論哪杯,都是有毒的。
可是喪失了戒備的人,怎麼可能想那麼多呢。
蘭殤只覺眼前一片昏暗,易術的身影在面前重疊成幾個,身上挨了幾拳,又痛又酸,只得強忍着撐:“卑鄙!”
“如果不卑鄙,純色的老大就不會是我了。”易術一隻手按着自己的腹部,雖然疼痛讓他無法忍受,不過比起這個,面前已經受藥效作用的少年要痛苦上千倍。
“頭痛不痛?”易術咬着牙咧嘴問。
蘭殤顯然已經說不出話,手上的槍被易術一腳踢飛,只能硬撐着站在原地。**前猛烈的震動讓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下意識的用手去**,滿滿一手的鮮血。
掌心的血鮮紅得刺眼,一股異樣的感覺從心裏湧起來。這種感覺,並不是痛,或者說,蘭殤根本就來不及感覺到痛,就覺得有什麼抽離身體,分離出去。
那是“生”的感覺。
“我保證,以後你再也不會痛了。”易術放肆的笑起來,再次扣動扳機。
他看着蘭殤倒,鮮血染紅了衣服。
結束了,什麼都結束了,那些他一直擔心被人知道的真相,全都碾碎了、埋葬了,連同他沒有說出的純色後半句的秘密,都一起消失在這個清晨。
但是易術還是狂般地不停按着扳機,即使蘭殤**口已經被打得血肉模糊,他也仍然沒有停下來的趨勢,好像將多年來積攢的仇恨全部泄了出來。
易術狂笑,那瘋狂的樣子就像一個貧窮的人中了彩票。
他成功了。他的成功,由面前的那個人的死亡開始。
“哈,純色的老大還有那麼失態的時候。”
易術聽到聲音,稍稍收斂了一些,笑聲戛然而止,那上揚的嘴角卻還沒有降下去。
看清來者的面孔,易術臉上又恢復了瘋狂,這瘋狂里,又帶了強烈的驕傲:“還請轉告小姐,她讓我辦的,我都辦好了。”
來者“啪啪啪”鼓了三下掌,遠遠的眯眼看了沙上的蘭殤屍體好一陣,才緩緩從大廳踱進來,輕笑道:“小姐果然沒有看錯人。”
易術聽得稱讚更是得意,走到來者面前擺出一副交易的面孔:“說好的,我殺了蘭殤,你們派人解決白組。”
來者更加肯定的點了一下頭:“然後你要繼續裏應外合幫我們吞併純色。”
“隨後你們會派人穩定我本不穩定的純色老大之位。”易術補充,“我喜歡和痛快人打交道。”
“彼此。”來者笑,伸出雙臂,“但願我們下次合作成功。”
“一定的!”易術走過去伸出雙臂,可一瞬間他的臉色就變了,他茫然地看着自己**前的那一片紅色,很久都沒有明白生了什麼。明明對方手裏是空空的,明明以正常人的度是不會變出一把槍的。可
“只有我不想做,沒有我做不成。”寒霄輕輕吹了一下還在冒煙的槍口,看着倒在面前的易術,又瞟了一眼遠處的蘭殤,將黑桃2和黑桃a扔到地上,“你太小看你的敵人了,為權迷了眼吧?”
===========寒霄風塵僕僕地奔向畫室方向,腰間的那把銀槍閃出奪目光澤。他的每一步都是那麼輕快,每一步都充滿了愉悅。
其實說起來,自從多年前寒澈瞞着自己加入銘宮之後,他就幾乎再沒有主動和哥哥說過話了。直到他見到蘭櫻,才得以用妹妹作借口,和寒澈鬥嘴。
明明是想要好好和寒澈談話的,可為什麼一次又一次,自己總是在言語中加了火藥。
寒霄至今也不清楚,自己是否還恨着寒澈。可如果還恨着的話,為什麼每當自己完成一件大任務**的時候,都想要來畫室看看他呢?
寒霄的臉被風吹得通紅,但是他卻一點也不覺得寒冷。易術和蘭殤的死對於銘宮來說,是驚天的好消息。黑桃2黑桃a的落下,讓整個倒計時都完成了。
而之後,只要再帶人剷平純色——對他來說,至多需要兩次,這個劇本就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