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什麼?你要帶你爺爺去日本?”宋靖雲剛回到家,就被松雅丟出來的信息給嚇了一跳。
莫松雅笑着點點頭。“今天下午我陪爺爺去花市的時候,他說他想去看看我們在日本住的地方,我想反正我很久沒回日本了,趁這個機會回去看看隆子阿姨也好,所以就答應他啦。”
宋靖雲聽到她要離開,心裏有一百個不願意,偏偏她的理由正當,害他想反對都找不到借口。
“要去多久?”他吶吶地問。
“十天半個月吧,看爺爺想待多久。”
只去十幾天?唔,勉強還可以接受。“好吧。”
“你要不要和我們一起去?”她興匆匆地邀請他。
他哀怨地瞅了她一眼。“我哪有空啊,我手上還有幾個案子沒結束呢。”
“喔——”莫松雅聳聳肩:“那沒關係,我下次再帶你去好了。”
宋靖雲佯怒地擰了她的粉頰一把:“你好像一點都不覺得可惜的樣子,你就不會多求我幾句嗎?”
“總是不能耽誤你的工作呀,有這麼識大體的女朋友你該感到慶幸才是。”她可愛地皺了皺鼻子。
“識大體?”宋靖雲聲音夾着笑意。“我看你根本是有了爺爺就不管靖雲哥的死活了。”
“別這麼說嘛,爺爺要我搬去跟他住我都沒答應他呢。”她就是怕靖雲哥反彈,說她有了爺爺就把他踢到一邊才不敢答應。
“那我真是受寵若驚。來,送你一個吻當作獎賞。”他拉近她,低下頭輕輕吻住她的粉唇。
天!她還沒離開,他就已經開始捨不得了。
“打算什麼時候出發?”他的吻移到她的眉心。
“等爺爺簽證辦好就走。”她伸手環住他的腰,整個人靠在他懷裏,享受着被他嬌寵的感覺。
宋靖雲將她抱個滿懷,真想讓時間在這一刻停格,那他就永遠都不用放手。
想到這裏,他笑着搖搖頭。
她不過是離開短短的一段時間,他在感傷個什麼勁?
拉回理智,他又吻了吻她的額頭才放開她。
“公司請假了嗎?”
她點頭:“我剛剛已經打電話去雜誌社說了,劉葳也答應作我的職務代理人。”
“你老是麻煩劉葳,她認識你還真倒霉,活像上輩子欠了你似的。”宋靖雲取笑她。
莫松雅笑得眼眯眯地:“我會記得買禮物回來送她。”
宋靖雲敲了她額頭一記。
“你早點回來就是了,才不會麻煩人家太多天。”也才不會,和他分開太多天。
結果,莫松雅和爺爺在日本待了整整一個月,並且歸期未定。
前半個月宋靖雲還算鎮定,照例上班下班,作息正常。
第三個禮拜他慢慢地變得焦躁,連上班時間都盯着電話,期待松雅在下一秒來電通知她的歸期。
到了第四個禮拜,已經是他能忍受的極限,於是他開始祭出奪命連環叩,一通通的越洋電話打去日本催人,無奈成效不彰,到目前為止依然是他在這裏,她在那裏。
“隆子阿姨說我那麼久沒回去,希望我多待一陣子……”
“我中學同學知道我回來,就說要辦一個同學會,我總得參加完再走……”
“爺爺說他難得來日本,想好好觀光一下,我已經報名了幾個國內旅遊,所以還要再待一段時間……”
“……”
宋靖雲第N次放下電話,挫敗得想砍人泄憤。
她上哪兒找來那麼多留在日本的理由?
難道就他一個人被思念折磨得發瘋,她都不會想他嗎?
本來只有她爺爺一個人在分散她注意力的時候,他雖有點不是滋味,但還是保持風度沒說什麼;現在可好了,回到她的地盤,一下是同學、一下是隆子阿姨、一下又是什麼街坊鄰居大叔大嬸的,他都不知道被她丟到第幾位去了!
他得想想辦法,再這樣下去是不行的。
為今之計……
他拿起電話。
“喂?”
“康文,我靖雲。”
“幹嗎?”
“明天開始我要休假一個禮拜。”
“休假一個禮拜?你瘋啦?你要我怎麼跟案子在手上的客戶交代?”
“隨便你,就說我病得在床上爬不起來好了。”
“呸呸呸!你不怕觸霉頭啊?當心客戶送花籃來慰問。”
“那你記得幫我簽收。就這樣啦,下禮拜見。”
掛上電話,宋靖雲露出一個多月來的第一個笑容。
她不回來?
沒關係。
山不來就我,我來就山。
嘟……嘟……
莫松雅第二次掛下電話。
奇怪,這時間靖雲哥怎麼不在家?
她眉毛微微彎起,眸心閃着淡淡的疑問,又拿起電話改撥他的手機號碼。
沒有回應。
莫松雅心裏更納悶了,今天不但沒接到靖雲哥例行的催人電話,連她主動打回去都找不到他的人。
他上哪兒去了呢……
這時莫紹禮走上樓來。
“松雅,你準備好了嗎?”剛剛他們說好要去墓園祭拜她爸媽,她說上樓換個衣服馬上就走,結果卻換了半天不見人影。
“嗄?”莫松雅茫然地回頭。
準備?準備什麼?
見她對着電話發愣,莫紹禮了解地一笑。
“在等電話?”
“才沒有。”見了爺爺調侃的笑容她臉一紅,隨即想起了她上樓的原因。“衣服不用換了,我們走吧。”
“我們可以晚點出發,免得等會兒靖雲打電話來找不到人。”老人家貼心地建議,知道她如果沒等到電話,就是出了門也不會安心。
“不用了,誰知道他什麼時候才會打。”莫松雅微嗔。
反正他還不是讓她找不到他?那她當然也要讓他找不到她才算扯平。
“真的不用?”
呵,這丫頭就是嘴硬。
“真的不用。”她佯裝無所謂地搖搖頭。
“你確定?”莫紹禮笑紋加深。
她忍不住白了她爺爺一眼。“您再笑我就不跟您去了。”
“好好好,我不笑就是了。”
莫紹禮連忙收起笑容,免得惱羞成怒的孫女真的不理他。
“那我們現在就走吧,我剛剛看了一下時刻表,現在出去正好有車坐。”他揚了揚手上的小冊子。
“嗯。”莫松雅點頭,眼角瞄了一下電話還是沒動靜,才死心地準備出門。
中正國際機場
“搭乘日本亞細亞航空公司EG879班機前往東京的旅客,現在開始登機。搭乘……”
提醒旅客登機的廣播回蕩在大廳。
宋靖雲收起手上的雜誌,提起行李往登機門走去。
“先生,這是您的登機證,祝您旅途愉快。”空姐把驗票機吐出來的票根交還給他。
“謝謝。”宋靖雲接過。
穿過空橋,他依照登機證上的號碼找到座位。
坐定后,他微微一笑。
等會兒見了,松雅。
日光山一隅,靜謐的墓園,連風吹來都是靜的。
莫松雅把花放在墓前,靜靜地退後,沒去打擾神情肅穆的老人家憑弔早逝的愛子。
爺爺的心情應該已經平緩許多了吧,她心想。
因為第一次來這裏的時候,爺爺尚且激動得痛哭流涕,久久不能自己;而最近這幾次來墓園,爺爺除了神情略顯哀傷之外,情緒已鎮定得看不出波瀾。
莫松雅心中微嘆,希望爺爺止住心傷之後,能進一步釋放心裏的愧疚。
否則,他還是不好過呀……
莫松雅望着他的背影,衷心期盼他早日釋放自己。
莫紹禮自然不知身後的孫女在轉什麼心思,他只是怔怔地望着墓碑,無語。
良久,他長嘆一聲。
“走吧。”
離開墓園,兩人搭車回到中禪寺湖。
莫松雅挽着爺爺的手在湖邊散步,她邊走着,邊不時地偏過頭來看他。
“你怎麼了?”被她看得莫名其妙,莫紹禮忍不住問。
莫松雅倒也坦白:
“我看你是不是還在不開心呀。”每回爺爺從墓園回來總會神情鬱郁好一陣子。
莫紹禮淡笑着拍拍她挽着自己的手。
“放心吧,爺爺調適得過來。況且對着這一湖澄澈,再不開心的事也不會放在心上了。”
莫松雅聽了微微一笑。
“那這中禪寺湖跟我們祖孫三代還真有緣。”
“怎麼說?”
她放開爺爺的手,跳到岸邊的欄杆上坐着。
“小時候爸爸常常帶我來坐天鵝船,我們總喜歡把船滑到湖心上,然後說著父女倆的悄悄話。開心的或不開心的我們都會說,說完哭一哭,等回到岸邊就又像沒事人一樣了。”
“是嗎?”
“嗯。”她用力點點頭。“這裏是我和爸爸的秘密基地,所以整個日光我最懷念的就是這裏。”
日光這一帶的名勝古迹不少,可是她獨踵中禪寺湖的山水麗色,因為她對這裏有着特殊的情感。除此之外,這裏的景色也堪稱一絕,不論是粉櫻的春,新綠的夏,楓紅的秋,或是雪白的冬,這四季皆美的湖光山色總是能給她不同的震撼和感動。
她知道以前爸爸和她同樣喜愛這個地方,而現在的爺爺亦然,雖然是初來乍到,卻同樣被這裏的怡人景色吸引得分不開目光。
“你通常都是為了什麼事情哭?”莫紹禮感興趣地問,想知道孫女幼時的煩惱。
莫松雅微笑:“像是考試考不好,或者是和同學吵架之類的。現在回想起來,都是一些很瑣碎的事。”
他聽了也笑,頓了一頓又問:
“你爸爸呢?他……也會哭嗎?”
莫松雅搖搖頭。
“爸爸不會哭,即使他心裏很難過,也頂多是露出哀傷的表情,我每次看了都好心疼。”
莫紹禮嘆了口氣,他知道這種感覺。
因為,他有的是經驗。
她裝作沒瞧見爺爺的傷感,滿足地一笑:
“不過爸爸再也不會傷心難過啦,他知道您原諒了他,肯定在天上笑得合不攏嘴。”
莫紹禮悵然一笑。
“是啊,希望他聽得見我的懊悔。”一字一句,連同對媳婦的接納,他都已經留在他的墓前,盼他能從此安息。
“您放心,爸爸聽得見的。”莫松雅安慰他,不想讓他沉溺在自責的情緒里。
莫紹禮拍拍她,算是領受了她的關懷和貼心。
“走吧。”
她點點頭,眼角餘光不期然地捕捉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正從巴士停靠站往他們的方向緩緩走來。
靖雲哥?
不會是她眼花了吧?
莫松雅不敢相信地眨了眨眼,可那個身影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見清晰。
莫紹禮也瞧見了,鼓勵地對她微笑。
“還不快去?”
於是莫松雅跳下欄杆,往那日思夜想的人影奔去。
天!原來她這麼想他!沒見到他,她都不知道原來她對他的思念已經這麼深、這麼深了。
她撲進他懷裏,開心地抱着他又叫又跳。
“你怎麼會來?不是說手上有很多案子還沒結束嗎?”
宋靖雲隨手把行李扔在一旁,雙手緊緊地摟住她。
“你一直不回來,我想你想得快瘋了,哪還管得了什麼案子。”他嗅着她的發香,重新溫習把她抱在懷裏的感覺。
終於,她又在他懷裏了。
他側過頭吻了吻她的臉頰,藉此填補這一個多月來見不着她的空虛。
“所以,你就來了?”莫松雅笑意盈盈地望着他。
宋靖雲低下頭,用一記深吻代替回答。
莫松雅雖然想念他的吻,但也沒敢忘形太久,她輕輕推開他,一張粉臉像紅霞似的好看。
“爺爺在看呢。”
的確,而且地點也不對……宋靖雲只得把一腔熱切情感化作無聲的嘆息,命令自己放開她。
這時莫紹禮也已來到兩人面前,體貼地對他們剛才的忘情隻字不提。
“怎麼忽然就來了?應該先打通電話讓松雅去接你的。”
“對呀,昨天通電話的時候你怎麼沒說?是想給我驚喜嗎?”她甜甜地笑着。
“我也是臨時決定的。”
宋靖雲一手提起行李,一手摟着她的腰隨着莫爺爺往前走。
莫松雅促狹地睨着他:
“你又不會說日文,怎麼知道要坐什麼車來這裏?”從機場到日光要換好幾趟車,靠他一個人能順利抵達實在是不簡單。
宋靖雲笑着拍拍隨身的行李袋:
“我帶着你上回買的那本旅遊雜誌。雖然不會說日文,但按圖索驥還難不倒我。”
“這麼厲害?”莫松雅崇拜地望着他。
“當然。”
他驕傲了兩三秒,末了擋不住心虛,還是坦白招供了途中一小段迷路的插曲。
“其實我可以更早到的,不過在下今市那一站不知道要換車,一路坐到鬼怒川才發現不對又折回來,這樣一來一回就白白耽擱了好幾個小時,我肚子都快餓扁了。”還差點趕不上從日光車站開往中禪寺湖的最後一班車呢。
“那你是怎麼發現自己坐過頭的?”
“過了鬼怒川我就覺得怪怪的,因為我記得雜誌提供的路線圖上日光和鬼怒川是兩個不同的方向。後來我又拿雜誌出來確定一次,才看到那一小行提示要在下今市換車的附註。”
原本一直以為可以從淺草車站直達日光,在還不知道自己坐過頭的時候,他心裏直納悶書上明明說從淺草到日光的車程只要一小時四十分,怎麼他坐了兩個多小時還到不了。
“好可憐喔。走走走,我們先回去把行李放下,然後到隆子阿姨家吃涮涮鍋,她早就想認識你了。”
宋靖雲忍不住逗她:
“這麼急着帶我拜見女方家長?要不要我順便提親呀?”
“提你個頭,你現在想娶我還不想嫁呢!”
莫紹禮在一旁但笑不語,樂得看他們小兩口打情罵俏。
只是他有點擔心,他們若繼續用這種龜速前進,怕是走到天黑都別想吃到涮涮鍋了。
在隆子一家的熱情招待下,晚飯賓主盡歡。
而這場涮涮鍋大會與其說是幫宋靖雲接風,倒不如說是“相親宴”還來得實在了。
原本隆子對松雅傾心於一個長她十歲的男子有點疑慮,但宋靖雲斯文有禮的儒雅氣質迅速博得她的好感,她“相”了一個晚上之後,不得不認同松雅的眼光,同意把松雅的未來交給他。
從“相親宴”告辭出來,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
回到家,莫爺爺不勝酒力先行睡下。
宋靖雲本來也覺得很疲倦,但洗完澡后就神清氣爽了不少。回到二樓的客房,松雅正在幫他鋪床,聽到他的腳步聲,她回頭對他一笑。
“再兩分鐘就好了。”
“沒關係,你慢慢來。”
莫松雅微笑,看到他穿着她為他準備的浴衣,她頑皮地對他眨眨眼:“哇,你穿這樣好性感喔。”宋靖雲也打量着她。
“彼此彼此。”
性感?
相同款式的浴衣包里着她沐浴后的清新,這才叫性感。
他頓時有些口乾舌燥,下意識地,他鎖上門鎖。
莫松雅被他露骨的眼神瞧得不好意思,她套好枕頭套後站起身。“那……你休息吧,我下樓去了。”
宋靖雲拉住她。
“別急着走,我來了一天到現在才有機會和你獨處,你留下來陪我一會兒。”他沒等她回應,逕自在她幫他鋪好的床上坐下,順手拉下她讓她靠在他懷裏。
“我有多久沒有這樣抱着你了?”他滿足地低嘆。
莫松雅忍住笑:“哪有多久?晚飯前我們在湖邊才擁抱過的。”
“那怎麼算?那時你爺爺看着,害我想好好吻你都不行。”他順着話尾先偏過頭吻了吻她才又接着道:“然後緊接着被你帶去隆子阿姨家見客,這下更慘,我連你的手都握不到了。”說完他順勢把她的小手包在他掌心裏握着,感受着她柔弱無骨的軟膩。
莫松雅背靠着他,手任他握着,和他分享眼前親密的氣氛。
“隆子阿姨人很好吧?”她打了個呵欠,開始有些困意了。
“好是好,可是剛才那頓飯活像在考試似的,吃得真辛苦。”她的隆子阿姨似乎想一次把他的底細摸清,看看他夠不夠格當松雅的丈夫。
“我幫你們翻譯也很累呀,你就別抱怨了。”她枕着他的胸膛,舒服得昏昏欲睡。
宋靖雲低笑。“我不是抱怨,我是擔心萬一剛才的考試沒考好,她不讓你跟我回台灣怎麼辦?”
她唇邊揚起笑意:“那我只好送你到機場,含淚和你揮手道別嘍。”
“真沒良心!你捨得嗎?”他懲罰地輕嚙咬她的耳垂。
莫松雅終於笑出聲來,這下瞌睡蟲又趕跑了不少。
“當然捨不得。”她側轉過身摟着他的腰:“如果隆子阿姨真的不滿意你,我就和你私奔。這樣夠義氣了吧?”
“這還差不多。”他心滿意足地抱着她。“不過你放心,我這麼人見人愛,你的隆子阿姨肯定對我滿意得不得了,所以私奔的事就不用考慮了。”
她用手指颳了刮他的厚臉皮。
“不害羞,說這種話居然不會臉紅。”
宋靖雲低沉地笑着沒有回話,又把她的小手抓回掌心,接着俯下頭在她的頰邊偷香。
“想不想我?”分開了一個多月,他就不信她會說不想。
果然,她誠實地招供:
“想。”
宋靖雲聽到想要的答案后微微一笑,放低她的身子讓她躺在床上,然後輕輕將她壓在身下,綿密的吻灑落在她的唇畔。
莫松雅被他撩撥得動了情,心想反正他剋制得住自己,所以她放心地摟着他的頸項回吻他。
“那……愛不愛我?”問這話時他已經吻上她的粉頸,溫熱的大手開始扯松她的衣襟。
“愛。”她沒有遲疑,因為他不顧一切放下工作到日本來找她讓她很感動,所以她大方地把積欠多日的愛意還給他。
可是……嗯……靖雲哥愈吻愈火熱,她都快把持不住了,他還不打算停住嗎?
她正在猶豫着這次要不要破例由她首先喊停時,他的手已經伸進浴衣撫上她的雪膚。
莫松雅輕吟了一聲,知道沒時間容她多作考慮了,因為她浴衣底下可是什麼都沒穿。
“我……靖雲哥……我要下樓去了。”她氣息紊亂,連話都說得結結巴巴。
但宋靖雲卻沒有一點要放開她的意思,他抬起頭望着她,緩緩地彎起嘴角,笑容里藏着算計成功的得意。
“不瞞你說,從我剛剛關上門之後,就沒打算讓你出去了。”說完,他解開她的腰帶,將她身上那件礙眼的浴衣完全鬆開。
莫松雅羞紅了臉,這是她第一次幾近全裸地躺在他身下感受他摟抱撫觸,她有些迷亂、有些不安。
“你……你說過你不欺負小女孩的……”
她掙扎着試圖堅定自己的意志,但他一反常態的癲狂讓她隱約明白,今夜是不可能全身而退了。
宋靖雲可沒被她難住。
是,他是說過這句話……可是,又如何呢?
“那,從現在開始,你不是小女孩了。”語畢,他脫下穿在身上的累贅。
喘息,貼近,纏綿。
他和她之間,再無空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