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原來除了我,還有學生喜歡費德爾老師。」
「姚老師?」她微訝的看着走向自己的姚潔。
「我去洗手間,經過這裏剛好聽見你和學生的對話,可不是故意偷聽喔。」她坦然的解釋自己的行為,「聽見那位女學生也沒有得到費德爾老師的青睞,我心裏平衡多了,這證明他並不是嫌我年紀大。」
「他沒有嫌你們任何一個,只是——」
「只是他有女朋友了?」姚潔接口她欲言又止的話。
心頭一跳,她輕輕點頭。
「你不想我太失望,歸還我禮物才沒提起這點,是吧?」三天前白老師只說費德爾老師給了句謝謝厚愛,便將禮物退還。當時她也沒多問原因,看見原封不動被退還的禮物,其中拒絕的意思已經夠明顯,她姚潔不是他的菜。
螓首再次輕點,白鄀薔沒道出她之所以未坦白索傲有女朋友的最重要原因,是因為那個被欽點的女友,是她。
這幾天因為阿姨回台,索傲並沒有回來過夜,但他早晚都會到她那兒一趟,看她有無出什麼狀況。
他一樣會吻她,每次都是親匿無比的深吻,可她沒敢追問他要自己當女友的心意是真是假,生怕是她自作多情,而索傲也並未向她解釋那天為何會跟阿姨和朋友宣稱她是他女友,這令她更無法確定他的心意,要她如何理直氣壯向姚潔說他已有意中人。
「對不起,你跟他的事,我沒辦法幫上忙。」就算弄不清索傲的心意,可自己對他動心是事實,倘若姚潔要再拜託她撮合他們兩人,她恐怕無法辦到。
「我沒怪你的意思,平常我雖然大剌剌的,可是也很明事理,男主角對我沒興趣,與你無關,倒是你有沒有見過他的女友,長得怎樣?」
這個問題真尷尬,她只能搖頭。「我沒見過。」
「可惜,無法滿足我的好奇心。」惋惜的垂下肩,姚潔忽地又摩挲着下顎看着她,「白老師,你想費德爾老師喜歡的人會不會是你?」
白鄀薔捧着講義的雙手一緊,緊張的問:「你怎會這麼說?」
「電視上常這樣演啊,男主角最愛的女人往往是別人認為最不可能的那個人。說真的,如果是你跟他在一起,我甘拜下風。」輸給人美心腸好的對手,她心悅誠服。
「是嗎?找個機會我再問問他。」回以幽默的回答,只有她明白自己心裏的波濤洶湧。
索傲……到底喜不喜歡她?
回到租屋處樓下,白鄀薔巧遇前來找她的弟弟。
「剛出完庭經過這裏,順道過來看你在不在。」段君恆主動說明他出現的原因。
「幸好今天下午我只有兩堂課,沒讓你白跑一趟。」她笑笑的帶他上二樓。索傲這幾天都陪他阿姨用過晚餐才來,她可以安心請弟弟進屋。「你不急着走吧,今天我早點做晚餐,我們一起……索傲!」
她未完的句子,在瞧見屋裏的一道人影后,驟地轉為訝然驚呼。那由客房走進客廳里的人不正是索傲?他怎會在這裏?
「他是誰?」走向她,索傲沉聲詰問,銳利的視線直盯她身後的俊逸男子。他在房裏聽見開門聲,出來查看究竟,未料會見到她帶個男人回家。
「這句話是我要問的,你是誰?為什麼會在鄀薔的住處?」段君恆同樣逼視着他。
聽他直呼着女友的名字,索傲的雙眸凜然一眯,佔有的攬過她,一併宣示所有權,「鄀薔是我的女朋友,你少打她的主意。」
「你弄錯了,他是我弟弟段君恆。」見他誤把弟弟當成她的追求者,白鄀薔連忙澄清。
段君恆的驚問跟着落下,「他是你的男朋友?!」
「這……理論上如果我是他的女朋友,那他就是我的男朋友。」
索傲未假思索的提手輕捏她鼻尖。「什麼理論上,你當你在回答哲學問題?」
拜託,那是因為她無法確定,實際上她這個女朋友的頭銜是真是假呀?
然而索傲對她的親匿舉止,已讓段君恆肯定他們的情侶關係,譴責的眸光直望向她。「你居然偷交男朋友,還和他同居!」
「不是你想的那樣,索傲前陣子確實搬到這裏住,但我們很清白。」
「就算我和鄀薔真的同居又如何?你姊是成年人,有談戀愛的自由。」即使是她弟弟,可他表現出的保護者姿態,仍然令自己吃味。
「鄀薔是有戀愛的自由,但她是我爸媽的掌上明珠,我段君恆唯一的姊姊,為了她的安全與幸福着想,想追求她的男人必須先通過我這一關。所以,索先生,我想我們有必要好好談談。」
面對這個尷尬的狀況,白鄀薔暗自喊糟。兩個男人像杠上一樣,兩雙閃着挑釁的眸光互不相讓的對視着,隨後,索傲逕自攬着她坐入沙發,段君恆則皺眉落坐兩人對面。
「請你先解釋為何會住進我姊的住處。」板著臉,段君恆的口氣像問案一樣,由索傲一意孤行摟着他姊的反應,他更加確定這個渾身充滿霸氣的男人很狂傲。
「是我借他客房住的,我們因為辦國中同學會的關係見了面,剛好他家正在裝修,臨時找不到地方住,於是就暫住到我這裏。」白鄀薔搶先回答。這個敏感話題由她作答,較能減少君恆的誤會。
「你心腸這樣軟幹麼?!台北這麼大還怕找不到地方住,你就不怕引狼入室?」
「我要是狼,你姊早被我拆吞入腹。」
「誰曉得你是不是居心叵測,在等最佳的犯案時機?」
「君恆!」白鄀薔凝眉輕叱,不滿他講得好像索傲是罪犯似的。
段君恆依然咄咄逼人的問:「你在哪裏工作?」
「討債公司。」
白鄀薔阻止不及的倒抽了口冷氣,直在心裏埋怨他回答這麼快做什麼,才想替他講兩句好話,就聽她弟弟落下森然語句——
「我反對你和鄀薔交往,你馬上離開她!」
「你憑什麼反對我和鄀薔交往?」索傲毫未退縮的反問回去。
「就憑你所從事的不正當工作,你就沒資格追她,你知不知道我的律師事務所接過多少暴力討債的傷人案子?在討債公司做事跟在黑道混有何差別?我不可能讓我姊和一個兇狠的暴力份子在一起!」
「君恆,你誤會索傲了,他沒有做出任何違法傷人的事。」
「這種騙小孩的謊話你也信!十個為非作歹的壞蛋被抓到,有九個半會堅稱自己沒做壞事,另外半個則是現行犯,罪證確鑿,無法狡賴。」
「你怎麼不說那半個是被冤枉,被人惡意栽贓的。」沉穩的迎視他批判的敵視眸光,索傲不改從容。沒做過的事,他問心無愧。
段君恆有那麼一瞬間,幾乎要懾服於他無畏無懼的氣勢,可腦里馬上出現「愈狡猾的被告愈難纏」的職業警訊,馬上犀利反駁。
「即使有被冤枉的可能,也需要看他身處的環境,假使動動口就能教人如期還債,那些銀行、企業又何需委託討債公司催債?你不適合鄀薔,我說什麼都反對你們交往。現在,請你放開她。」
佔有的手臂不放反收。「辦不到。」
「如果你不馬上離開,我會告你擅闖民宅、妨害人身自由!」
「你以為你告得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