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顧小姐,剛才顧總裁說您是回韋博,那麼之前您在哪裏呢?」聚會上三五成群,顧明珠和顧煙比肩,正在招呼幾個記者。
「外面。」顧煙心不在焉。
「您是指您住在外面還是在外面工作?」記者拿着採訪本,問的很是仔細。
「都是。」顧煙皺了皺眉,喝下一口紅酒,卻更加的煩悶了。
「那您之前是在哪裏高就呢?」
顧煙柳眉幾乎倒豎,我在哪裏高就關你什麼事?
她按耐住扭頭走掉的衝動,開始沉默。
「我妹妹自小獨立,畢業就自己找工作,待過很多公司,喏,那位金盆洗了手的紀四小姐,當初也是她的上司之一!」顧明珠拉過路過的紀南當擋箭牌。
紀南微笑點頭,「你們好。」
幾個記者興奮起來,紀四金盆洗手是個大新聞,很遺憾的是她從不接受訪問,出於她的身份,也沒有狗仔敢跟她,今天她看上去很和善的樣子,有料可挖!
「紀南……小姐,請問您現在打什麼打算?」
「聽說您要結婚了?」
「您前一段時間,真的去了韓國嗎?」
問題一個一個砸過來,紀南擺擺手,「今天我是為了顧煙小姐來的,所以只回答和她有關的問題。」
記者都笑起來,「紀南小姐和顧煙小姐是好朋友嗎?」
紀南點點頭。
「那顧煙小姐,在紀南小姐女扮男裝的幾年裏,您知道她的真實性別嗎?」有個女記者開始問起八卦。
「當然知道,不然她早愛上我了。」紀南笑着說。
氣氛開始輕鬆,顧明珠鬆了一口氣,「胡說,我妹妹可是一直有心上人的。」她意有所指的和紀南調笑。
果然,記者感興趣了,「顧煙小姐有男朋友嗎?是和男朋友住在一起嗎?」
顧煙下意識的開始找梁飛凡的身影,看見他倚在窗口,低着頭靠近陳允之,正在低聲交談什麼。
顧明珠替她回答:「男朋友么當然有,不過男未婚女未嫁,大家別灰心,還是有機會的。」
大家都鬨笑,閃光燈連連。
很快,開香檳的時間到了。
顧明珠掛斷講了很久的電話,攜着顧煙走到擺成香檳塔的杯子前面,「香檳呢?」顧煙小聲問旁邊的司儀,司儀指了指顧明珠,搖了搖手,表示他也不知道。
大廳的門此時被打開,一個人微笑着推着一輛小車進來,上面放着一隻冰桶,裏面放的是香檳。
顧煙看到來人,十分詫異,在場的已經有人認出來,低聲驚呼起來:「是方亦城!」
記者們一擁而上,顧明珠連忙攔住,「不能拍照哦,今天方局長是為了私事來的,大家要配合,問問題可以,絕對不能拍照!」
「方局長,聽說您要棄政從軍,接替方老將軍,是真的嗎?」
「您今天是為顧煙小姐來的嗎?您和她是什麼關係呢?」
方亦城擺手,「好了好了,大家不要喧賓奪主了,我今天只是以朋友的身份來恭喜顧煙小姐,大家不要寫得太曖昧好嗎?不然,我可是會被上級調查的。」
他說的幽默,大家都笑了起來。
方亦城微笑着徑直推着車走到顧煙面前,「顧煙小姐,恭喜。」
顧煙看了眼姐姐,姐姐微笑點頭,她也只好笑,「謝謝。」
「方局長是今天我特意邀請來的神秘嘉賓,小煙,驚喜嗎?」顧明珠拿起香檳,交給服務生開瓶。
顧煙機械的點頭。
轉眼間,場上風雲變幻,方亦城出身名門,又是少年得志,家裏有兩個在商場叱吒風雲的哥哥,可是他一向不怎麼插手商場上的事情,這樣的拋頭露面,這個顧二小姐,和他的關係肯定不一般,眾人都是這麼想。
顧明珠要的就是這個效果,此時微笑着放眼全場,看到梁飛凡時微微停頓,梁飛凡冷厲的眼神、緊抿的嘴角,也是她的很滿意之一;怎麼就他能找個陳允之來氣的她沒出息的妹妹怯場,她就不能找個外援氣得他鼻子冒煙嗎?哼!
將香檳倒滿交迭而起的高腳杯,顧明珠和顧煙雙雙舉杯,全場盡歡。
「不是我要來的!」等到大家散開來進食談話自由活動,方亦城一看顧煙的眼神掃向她,連忙解釋:「明珠姐說,我十五分鐘內趕不過來就要妳好看,我只好來了!」
他慌亂的樣子像一個孩子辯白自己真的沒偷糖吃,顧煙噗哧笑出來,今晚第一次覺得心口沒那麼悶了。
「我還在出任務,偷偷溜出來的,現在得先走了。」方亦城看她笑了,心頭一輕鬆,他剛才真的在指揮任務,顧明珠軟硬兼施又威脅要當眾給顧煙好看,他就冒着被記過處份的危險,跑來當一回道具。
「嗯,再見。」顧煙笑着和他握手道別。
「唔,我剛才有沒有說?妳今天非常漂亮。」方亦城彎腰,嘴唇紳士的碰了碰她的手背,由衷的稱讚。
顧煙輕笑着縮回手,拍了他一下,「快走吧,注意安全。」
方亦城點點頭,從偏門離開。
顧煙送走了他,往回去找姐姐,她累,姐姐更累,還是去幫她分擔些。
轉過偏廳,忽然伸出一雙大手一把把她拉走。
顧煙驚呼掙扎,那隻手更緊了些,熟悉的力道讓她馬上知道了來人是誰。
「你就不能紳士一些?」顧煙揉着被他捏的酸痛的手腕,怒目相加。
梁飛凡關上陽台的門,回身走過來,冷笑了聲,紳士?怎麼,那人英雄救美了,就嫌他不夠紳士了?伸手一覽,把她緊緊按在懷裏,低頭吻上那張朝思暮想的嘴。
他的舌頭強悍的撬開她的唇齒,顧煙羞憤的咬他,他吃痛,馬上退出去,一口咬上了她粉嫩的下唇,懲戒的加重力道,顧煙唔一聲呼痛,他立刻放開,趁機從她張開的貝齒間長驅直入,霸道的攪起一連串的火花,逼得她的舌頭和他糾纏。
她漸漸停止掙扎,梁飛凡摟在她腰上的手一用力,提起她後退兩步,將她抵在陽台的欄杆上,大手上移,在她赤裸的背上游移着,引得她一陣顫抖。
梁飛凡一把抱起她放在欄杆上,顧煙背後一空,嚇得鬆開了嘴,往下一看不由得尖叫!這是三樓,摔下去不死也會重傷!
她別無選擇,立刻伸手緊緊抱住了梁飛凡的頭,向他靠去。
梁飛凡的臉正好埋在她的胸口,他發出愉悅的笑聲,不顧下巴上的疼痛,隔着衣服含上她豐盈的頂端。
顧煙又怕又羞,上下不得,被他含住的地方擴散出一陣陣酥麻,麻痹着全身的肌肉,他猛獸般扯咬她的柔軟,留下一個紅色的痕迹,她漸漸受不住,整個人軟下來,趴在他肩頭。
梁飛凡一把抱她下來,大手按住她的翹臀,壓向自己的火熱,顧煙清晰的感受到一根鐵一般堅硬的東西抵着自己,他的嗓音曖昧沙啞:「想我嗎?」
顧煙被他逗弄的分不清東南西北,他在她耳邊吹着熱氣,說:「點頭。」
她咬着唇別過臉去,倔強的不肯承認。
梁飛凡大手更為用力,揉着她的臀把她按向自己,簡直要將她揉到身體裏面去,低頭又吻住她,狠狠的在她唇上輾轉吸吮。
「啊!」他們正天雷勾地火,陽台的門卻忽然被打開。
梁飛凡連忙把顧煙的頭按在懷裏,微微側過身子,確認她衣衫不整的樣子不被人看見,才轉過去看是誰找死來了。
顧明珠帶着一大幫人站在那裏,掩着嘴吃驚的問:「他們說陽台門被反鎖了,我還以為誰惡作劇呢!誰知道,小煙,妳方便出來嗎?我四處找妳,爸爸的老朋友來了,陳康陳伯伯,他堅持要見見妳。」
顧煙不出聲,從未像此時一樣希望自己是團空氣,她埋在梁飛凡懷裏,手足無措,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惱怒之下索性張嘴一口咬上樑飛凡的胸口,都是他害的!
梁飛凡倒吸一口涼氣,她小小的牙咬在他身上,微微的刺痛,更多的是強烈的刺激,當著這麼多人面,他只好裝作恍若無事。
他忍着胸口和下腹的痛,眼神掃過人群,找到顧明珠說的那個「陳伯伯」,瞪了他一眼,陳康是吧?給他記住了!
顧明珠看他記恨的眼神就暗爽,陳老頭一聽說她宣佈了顧博雲的病情,不請自來,要看好戲是吧?自己等着演一出吧!嘖嘖,欲求不滿的梁飛凡是多麼的可怕呀,那猩紅的小眼神……
顧明珠清清嗓子,「嗯,我看,我們給他們兩位留點時間吧?大家先出去怎麼樣?」
石化的眾人聞言頓時醒悟,頃刻之間鳥獸群散。
「再不鬆口,我就在這裏要了妳。」他低頭在她紅透了的耳朵邊輕輕說。
顧煙連忙鬆口,蹬蹬蹬幾步倒退。
她頭髮凌亂,眼神濕漉漉的,衣服褪到胸口,被她的小手勉強按住重點,看得梁飛凡深深的作深呼吸,壓住下腹的火。
他脫下外套,裹在她身上,大手一撈把她橫抱起,踹開陽台門,大步走了出去。
大廳里的人都識相的裝作沒有這麼兩個人衣衫不整的走過去,繼續吃東西的吃東西、聊天的聊天。
梁飛凡在門口處停下,清咳了一聲,馬上,鴉雀無聲。
「大家盡興,今天的招待都算我的,容岩,好好招呼。」梁飛凡揚聲說,容岩舉了舉杯,點點頭。
這是客場轉主場了?
梁飛凡一走,馬上有人上來和顧明珠探聽消息。
「我哪知道,飛凡他……呵呵,你們自己去問梁總裁好了,這種事,就算我這個姐姐也不能發表什麼意見。」
顧明珠一路目送鐵青着臉的梁總裁和懷裏鴕鳥般的小人兒,眼看四下的記者偷偷摸摸不斷按動的相機,她笑得更是開懷,和她斗?她可是攥着某人的尾巴呢!
明日商界最熱門的話題,也只能是韋博副總裁的感情歸向了,一個官場正義化身;一個梁氏痴情總裁,她倒要看看,誰還要再找她韋博的麻煩!
◎◎◎
梁飛凡抱着顧煙快步出門,進了他專用的電梯,按下緊急通話鍵:「保全室,關掉電梯裏的錄像機。」
大概五秒過後,角落裏攝像頭上的紅色顯示燈暗掉了。
梁飛凡的唇在那一刻落了下來。
顧煙是生氣今晚他的表現的,可是已經被他帶到這裏,也不再抗拒,迎上去回吻他……
他喘着粗氣在她身上輕輕揉按,顧煙已經沒有絲毫的力氣說什麼,靠着他昏昏欲睡。
梁飛凡撿起襯衣,給她身下擦了一下,小心翼翼的用他的外套裹好,抱在手裏,按下頂層的按鈕。
到了頂樓,他就這樣赤身裸體的抱着她出去,顧煙迷迷糊糊的被他抱進浴室,等他輕手輕腳的替她清洗完再抱出來時,她已經睡過去了。
梁飛凡把她放在床上,小心翼翼的蓋好被子,看她沉睡的容顏,像以往一樣無知無識的甜美,或者說是,沒心沒肺。
他遠遠的站到窗邊去,看了她一會,越是煩躁,找出一根煙來叼着,又看看床上好眠的人,最終沒有點着,她討厭人抽煙的。
那年她剛剛跟在他身邊,他還沒有碰她,剛剛經歷了阮無雙的重大變故,她很沉默,像一隻小刺蝟一樣保護了自己,不理睬任何人,整天窩在書房裏看書,他就整天的陪着,所有的公文都要到家裏來找他簽。
容岩有一次來,談着談着兩人隨手點了煙,窩在沙發里睡覺的顧煙忽然拿下臉上蓋着的書,楞楞的坐起來,看了他們一眼,然後掉了眼淚,梁飛凡劈手搶過容岩的煙,和自己的一起按滅,動作之迅猛嚇的容二大氣都不敢出。
那以後,家裏自然沒有人敢再抽煙,且梁氏大廈通通貼上禁煙的標誌,連帶着常進出家裏的容岩李微然他們,全都戒了煙。
可是她也從沒對這事說什麼,和以往的所有一樣,他對她好,她就接受,連在男女之事上也是如此,就好像,他梁飛凡從來不需要她花費精力時間去琢磨。
而她越是這樣,他就越是給的更多,給的更多,心就越空曠,梁飛凡眼裏閃過痛苦的光。
他也努力過了,甚至沒出息的拿分手來威脅她,可是她絲毫不在意不是嗎?答應的那麼乾脆。反倒是他自己,夜夜不能寐。
今晚他帶着允之來,確實是不懷好意,想刺激她一下,可是……一看到她對方亦城笑,他就什麼也顧不得了,只想着把她拉過來壓在身下,誰要也不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