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小安,你多久沒好好休息了?你該放個長假,看是要去中南部,還是出國散散心。”

“不用了。”

“看看你,眼睛像熊貓,兩頰消瘦,你還要虐待自己多久?”

“我很好,你不用擔心。早日捉到人,才是最重要的事。”

“人是一定要捉,但身體也要顧。我不喜歡你為了案子連命都不要,我相信你死去的父母也不願見你如此糟蹋自己的身體。我已經批准從明天起你休假一個禮拜,等會把手上未結案的CASE都交出來。”

“組長——”

“我不想聽任何理由,明天開始七天內,不准你踏入辦公室大門一步。放假期間好好吃、好好睡,養足精神再歸隊。”

“組長,我——”

“好了,把你的槍交回。下班時間到了,今天準時回家,好好計劃如何安排你的假期。”

“不。”

“難道你要違抗組長的命令?”

“請准許我捉到人再休假。”

“不要再講了。阿志,監督她交出槍走出大門。你,一個禮拜后,我要見到以前那個活潑有朝氣、生氣勃勃的夏安站在我面前。”

“組長……叔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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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着滂沱大雨的山路旁,有個黑影步履蹣跚的走着。

“你混蛋,為什麼要這樣對我?你這奸詐狡猾的傢伙,別以為這樣就能擊倒我,休想!”拔尖的女聲斥喝着,她抓起散落一地的啤酒鋁罐,一罐罐往空中甩丟。

“有種的話,下來呀!你不是什麼都要嗎?下來拿呀!”她怒聲嘶吼着,“老混蛋,沒東西可拿了嗎?我啊!下來拿走我呀!就像帶走他們一樣,帶走我!你有沒有聽到?他們何辜!所有事統統衝著我來,與他們無關,全是因我而起的。”隨着漸弱的叫罵聲,她啜泣地跪倒地上。

仰着猶帶憤恨的臉,她胡亂對空揮舞雙手,頭髮和衣服因大雨沖刷而狼狽不堪。“別以為你是老大就了不起,可以為所欲為,要人生,要人死。有膽你下來,下來和我打一架,不要做縮頭烏龜!你給我下來!”對四周的一切,她彷彿毫無所覺,僅瘋狂地向另一個未出聲的人挑釁。

“好,不下來是嗎?沒關係。你以為不下來就沒事?休想!我們就來把帳算清楚,沒給我一個交代,我和你沒完沒了。”

她拭去臉上分不清是淚水或是雨水,踉蹌的爬起身,跌跌撞撞爬上路旁的大石頭,“你不下來,我上去。等着,我來找你了。哈哈哈……”隨着笑聲,她縱身躍下山崖。

墜落的身影越來越小,逐漸在雨中消失無蹤,隱隱約約聽到高昂的狂笑聲及斷斷續的“老混蛋……我來……”的話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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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排身着白袍、黑腰帶的人,安靜的坐在閃動的螢幕前,他們專註地監視螢幕里的變化,甚少有人交談。

“媽呀!真的跳了!”其中一人陡地躍起大叫。

“〇一三,你別鬼吼鬼叫的!”坐在〇一三隔壁的人抗議道。

所有人讓〇一三的驚叫聲紛紛轉移視線,忘了監看螢幕。

“她……真的跳下,想來找老大算帳。”被稱〇一三的人指着螢幕語焉不詳地大叫。

“你是說她真的做傻事?”不愧為多年的同事,聽得懂他的話。

有大事發生,眾人全好奇地聚集到〇一三的螢幕前。

“對!怎麼辦?怎麼辦?”六神無主的〇一三,焦急地走來走去,全然失了頭緒。

“別慌,我會先將她的靈魂引住,以免她亂跑,你快向判決使者報告。”一旁較為鎮定的同事說道。

“好,我立刻去報告。”〇一三定下心神,轉跳空間準備將事情上報到判決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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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〇一三報告。”

唉!累死了,想休息下都不行。老大可真會找事給人做,害他忙得頭昏腦脹。

“什麼事?”身穿白衣,腰系紫色腰帶的判決使者,一邊抱怨地想着,一邊懶洋洋地睜開眼問。

“跳了!她跳下去了,她——”

“好了!”判決使者陡地大吼一聲,制止來人因緊張而語無倫次。“是誰跳下去?又是跳下哪裏?你的報告法要我怎麼了解?慢慢來,一字一句的說清楚。”

上司轟然大吼,吼回〇一三混亂的心,他深呼吸幾口氣后,語氣平靜的說:“對不起!〇一三報告,監視中的人,女,夏安,她剛剛從山崖上跳下,直嚷要來找老大理論,情緒很不穩定。”

“自我了斷。壽命結束了嗎?”唉!又是一個自殺者。

“還不知道,目前中心正在調出她生平資料。她大約是在人間時間三個月前心態開始轉變,直到七天前,她開始天天詛咒、怒罵老大,甚至揚言要找老大算帳。”

人類要來找老大算帳!這可新鮮了。判決使者暗忖。

“把資料送來,靈魂先帶到等待區,等我閱讀完她的生平資料后,會向老大報告並處理。”

“是。”得到指示后,〇一三安心地轉回監控工作區。

在〇一三消失后,判決使者也離開休息處,往眾人口中所稱的“老大”處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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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安,死亡時二十八歲,其性情轉變的原因是——

她二十五歲剛進入警界時,在一場破獲國際販毒集團在台交易站的追捕過程中,她發現四處逃竄的毒販中,有人慾丟擲手榴彈,緊急之下她舉槍射爆毒販手中的手榴彈,造成那名毒販被炸死。

事後從被捕的毒販餘黨口中得知,被手榴彈炸死的人是販毒集團老大的獨子,也是該集團在亞洲毒品轉達的最高指揮者。

建立此功的夏安,不但獲得上頭的獎賞,並從此在警界聲名大噪。

二十六歲時,她陸續接到不明的恐嚇信件、怪電話、交通意外,以及兩次有人放冷槍欲殺她。父母擔憂其安危,勸她辭職,但夏安執意不辭去工作。

與父母度過二十七歲生日後半個月,她如往常正在做一般例行性勤務時,接獲家中失火的通知。等她匆忙趕回時,家已被燒成廢墟,她父親在送醫途中死亡、母親則是休克,送到醫院急救。

夏安從現場搜證人員口中得知,她父母無法及時逃出的原因是手腳被反綁在鐵窗上,結果吸入大量濃煙而窒息休克。當消防人員救出兩人時,她母親嘴已被膠帶貼住,撕下膠帶后發現口中有布團。上面寫着——一報還一報,該是你還債的時候。署名竟然是兩年前死亡的毒販名字。

此時夏安才警覺到,近年來遭受不明攻擊,都是那個販毒集團對她的報復行動。她自責由於自己的疏忽,結果連累到父母。她強忍悲憤,主動請求長官讓她參與此案調查,並拒絕上級對她採取的保護措施。

火災后兩個禮拜,醫生宣告她母親因併發症急救無效。忍住悲傷的她,誓言親手捉拿兇手到案,以告慰雙親在天之靈。然而事情卻未如她所願迅速破案,反而毫無頭緒。

夏安死前三個月,對雙親因她而過世一直無法釋懷,加上兇手逍遙法外,使她壓抑的不滿、自責情緒,逐漸有爆發跡象且心生怨念。怨世間好人難存、惡人橫行,老天無眼,任由惡人作姦犯科,使這社會越來越亂。加上同事抱怨道:“捉來的犯人只要有錢有勢,都能大事化小、小事化無,抓也是白抓。”更是讓她心情跌到谷底,怨氣也越積越深。

死前七天,夏安的直屬長官——也是她叔叔——命她趕到一處刑案現場。

現場有一具被毆打得面部腫脹的男性屍體,死因為一刀割喉斃命。她從死者身體的一些特徵,認出是警校同期的同學,也是與她共同偵辦此案的夥伴。

在移動屍體時發現一封信,上面寫着“夏安收”,她從信封內拿出一張紙,上面寫着——如何?失去親人、夥伴的感覺,是不是很痛?很快,下一個就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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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麼多事都讓她碰上,再堅強的人也會受不了,難為她再三壓抑,忍受許久。”判決使者同情的說。

“嗯,雖說她父母和同事都是壽盡之人,但以慘死法收回人的生命,對活着的人來說很難接受,也難怪她會對我心生怨懟。對了,她的靈魂目前在哪裏?”

“暫時帶往等待區,等您裁示該如何處理。”判決使者恭敬地回答。

“她的壽命結束了嗎?”

“尚未。”

“既未壽終,那讓她回去吧。”

聞言,判決使者驚訝的瞠大雙眸。夏安以自殺結束生命,在規定上自殺者需受最嚴厲的禁錮刑,但老大竟要讓夏安回人間!這可是他任職判決使者以來頭一次聽聞。

“您真的要讓她回人間?”判決使者不確定的問道。

“九號判決使者,你懷疑我下的決定嗎?”

老大睨視他的眼神,代表動怒的前兆。“我馬上辦。”判決使者識相的回道。

待判決使者離去后,他若有所思的望着他剛才所站的位置,語帶玄機的說:“判決使者,儘管放手去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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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呀!”夏安抱着頭翻身坐起,一手輕撫着太陽穴,“不能再這樣頹廢下去了,否則在那些壞蛋捉到前,先倒下去的一定是我,要振作!不然怎麼對得起慘死的爸媽和好夥伴。”過了幾天荒唐的日子,這一刻她突然徹頭徹尾清醒。

“我在哪?”她疑惑地環視陌生的四周,這裏不像是她家附近。

她瞟了手錶一眼,驚呼道:“已六點了!糟糕,今天要回局裏報到。”她立刻站起身,焦急的尋找出口。

叔叔命令她休假一個禮拜調養身體,她卻每天喝得醉醺醺,要是讓叔叔看見她這副德行,不傷心才怪。

“夏小姐。”一道陌生的聲音突然響起。

夏安聞聲嚇了一大跳,“你是誰?”他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是判決使者。”

判決使者?什麼意思?夏安再次環顧四周,所見都是白茫茫一片,並未看到有門或窗的地方,這名自稱是判決使者的人又是如何出現的?

“夏小姐,請跟我來。”

“去哪?這是哪裏?”

“這裏不是你該來的地方,你得快點回去,不然會來不及。”判決使者不耐煩的催促着。

“不弄清楚這是哪裏,我絕不走。”沒解開心中疑惑,她才不甘心離開。

“這是一個你誤闖進來的世界,現在我得幫你糾正錯誤,快隨我回到你來的地方。”

但生性倔強的她,站在原地任由判決使者怎麼拉扯,仍是不動。

“看來不喚起你的記憶,你是不會和我走。”臉色難看的判決使者突然對空大喝:“資訊監控區〇一三站,將資料轉到等待區來。”

他話聲方落,前方白色的景象漸漸起了變化,然後出現立體影像。

一幕幕陸續出現的畫面,勾起了夏安的記憶。隨着影像不斷變化,她終於明白出糗出到天上了!羞愧的她好想找個地洞鑽進去、“我真的來到它的地盤?”真希望這只是一場夢。

“什麼?真的要讓我回去?”她難以置信地發出疑問。

“真的。”

判決使者堅定的口吻,讓夏安知道他所言不虛。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走近判決使者,“呃……我知道我的請求有些過分,但若不問出口,我又會難受。我想請問我父母和同事,他們在這兒嗎?”

“來過也走了,你不必替他們擔心,他們有他們的下一個旅程要走。你也該繼續走自己的路,不要一直沉浸在過去。”

“謝謝你告訴我!”她朝他鞠個躬誠懇地道謝。“回去還有很多工作等着我去做。喔,對了,可不可以再透露一下,害死我父母和同事的人在哪裏?”

這夏安也未免太會把握機會了。“你問太多了,因果循環,種下什麼因便會得什麼果。何人?何處?時候到了自會知道,若現在就讓你知道,便是打亂既定的循環,這個後果可不是你或我所能承擔的。”判決使者輕斥道。

沒錯,老天對她已是夠包容寬大了,胡裏胡塗的死掉,還有機會回人間重新活一次,又幸運得到死去親友的消息,她該知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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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夏安只覺眼前一晃,不再是一片白茫茫的世界,而是她熟悉的回家必經山路。

是了,她就是從這兒跳下山崖,害死自己的。

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對,自以為是的要找老天爺算帳!會做出這等胡塗事,就是酒後亂性的最佳寫照。夏安在心中嘀咕着。

散落一地的空鋁罐,倒卧草堆的心愛腳踏車,看得她羞愧不已,暗暗發誓以後再也不喝酒。

“來,下去找你的身體。”說完,判決使者握住她的手,一縱身,兩人便緩緩下降至谷底。

“有沒有看到那棵大樹?你的身體就在樹后。”

夏安順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隱約看到大樹後有個東西。“天漸漸黑了又下着雨,你怎麼能斷定那就是我的身體?”她提出心中的疑惑。

判決使者笑了笑,“我們過去確認,來。”

等兩人走到樹后,看清樹后的東西,她的疑惑便消失了。

“笨!做這種事。”她忍不住開口罵自己。

“是啊,你真有勇氣跳下來!”

她的身體從腰部呈四十五度彎折,皮膚上有多處擦傷;雙眼能看見的傷,便足以要她的命,更何況從高處摔下來所受的內傷。

“唉,我真不該喝那麼多酒。”夏安懊悔的說。

“有後悔之心,不錯。既有難能可貴的機會,讓你再活一次,要懂得珍惜,好好盡本分,千萬別再荒唐度日了。”

“絕對不敢了。”今後她要活得健康、活得有意義。

“好,準備回你身體吧。”

“等等!我的身體摔成這樣,回去恐怕過不了五秒鐘照樣斷氣,到時豈不是又得和你回去。你就好人做到底,先醫治我那殘破不堪的軀體吧。”夏安央求道。

“說得也是。”判決使者點點頭,發出一道柔和的紫紅色光束修復她的軀體,她身上的大小傷痕,在紫紅光束中逐漸消失到完全無痕迹。“好了,你可以躺到身體上,準備回去。”

見識到判決使者的無邊法力,她乖乖地走到身體邊躺下。

隨着她的靈魂開始進入身體,她的視線逐漸從模糊到變成一片黑暗。

判決使者在復安的靈魂與軀體合一的瞬間,發出一道光束籠罩她全身,加速並確保魂和身完全合一。

“唉呀!”一股撕裂的疼痛遍佈全身,令夏安忍不住大叫出聲。身子彈震跳動,滾了兩三圈落到一邊。她埋怨道:“你沒說會那麼疼,害我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痛死人了!”

她撫着發疼的身體站起來,“咦,你的臉色怎麼那麼難看?”

判決使者並未回答她的話,臉色難看的看着一旁。

夏安不解的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然後整個人僵在原地,“這……我……”她指指地上躺的人又指指自己,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此時她的臉色比他更加難看。

“你的身體已經產生排斥,可能有遊魂先你一步進入你的身體。”

“那會如何?”她抖着聲音問道。

“表示這個身體已不能使用,得馬上將它毀去,以免真的被遊魂利用。”

“毀掉?毀了我怎麼辦?你們不是無所不能,幫我想想辦法!對了,你把遊魂勾出來,我就可以回去了。”慌張無措的夏安抓着他猛搖。

他滿臉抱歉的搖搖頭,“我沒辦法勾出遊魂。”勾魂工作是執掌人壽命的勾魂使者才有的法力,他沒有。

他們來晚了一步,遊魂進入夏安體內不知已有多久?再加上剛才他施法修復她破損的軀體,更加速遊魂對這軀體的適應力,他可不敢冒險等勾魂使者來處理,還是早早毀掉,以免惹來麻煩。

“那我不就完了!”夏安喃喃說道,她真是悔不當初。“自作自受!”她不斷在心中痛責自己。

再也回不去喜愛的工作崗位上,見不到同事、夥伴、朋友們,最疼她,也是她在世上唯一親人的叔叔會有何感受?他定會以為是她想不開,無法承受打擊而尋短,他一定會自責的。夏安沮喪的想着。

“先回上面再說吧。”說完,判決使者揚起手準備毀了她的肉體。

“住手!那是我的身體!”她察覺他的企圖,連忙出聲制止。

“遊魂的好壞,不是我們可以掌控。若惡魂進入,對人類世界只有壞處沒有好處。”

“非得毀了我的身體不可嗎?難道沒別的方法?”

若是有的話,他早說出來了。判決使者暗忖。

他確信並未耽誤夏安還陽的時間,但是事實擺在眼前,這一次他砸鍋了。

得趕快想辦法補救,不然若讓老大知道了,他就別想繼續在上面混了。判決使者心思迅速的轉動,希望在最短時間內找到補救之道。

夏安從判決使者沉重的臉色,知道自己該死心了,她輕嘆一聲,作出了決定。“唉,我想你也沒有別的方法。做你該做的吧。”說完,她轉過身,不願親眼見到他毀滅自己肉身的情形。

有誰能眼睜睜看着自己的肉體被毀,而無動於衷呢?她不能。

判決使者發出一道黑色光束包圍她的身體。片刻后,他開口道:“好了,我已經把你的身體——”

夏安打斷他的話,“別告訴我,我不想知道,我們快離開這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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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又回來了。”在一望無際的白色世界,夏安看見一名穿着白袍腰系黑帶的人出現,她有氣無力的問:“你同事?”

“是的,我叫他來的。”

“你什麼時候叫他來的?我怎麼不知道。”

“我用腦念力叫他來,那是在這兒互相交談的方法之一。對不起,失陪一下!”

判決使者和那人走到一旁,低聲討論着。

經過短暫激烈的討論后,兩人終於達成共識,動作一致的轉頭瞧着夏安。

夏安被他們看得很不自在,有些不悅的說:“不要用那種不懷好意的眼神盯着我,好歹我是當事人,有事請直接講。”

“也只能用這個方法了,做吧!”判決使者堅持道。

另一人臉色難看的點點頭,將一本約七、八公分厚的冊子交給判決使者,然後他目光古怪的瞧了她一眼,便苦着一張臉消失。

判決使者翻着手上的冊子,解釋道:“我們要從這本將死目錄里,找尋適合你的軀體,讓你重回人間,你願意嗎?”

“當然願意。”一聽有第二次的重生機會,夏安不假思索的一口答應。

判決使者心虛的不敢看向一臉興奮的她,他不斷的翻開手上冊子,以期儘早解決捅下的褸子。

夏安乖乖的等在一邊,她天真地想着,回去后可有好多事積着等她處理,完全沒注意到他的不對勁。

“有了,這個和你在同月同日但比你稍晚一點要來報到的,我把她的資料念給你聽。”

“好。”

“歐陽琳,女,十八歲,身高一百六十四公分,體重四十八公斤,長發。家中成員除父母親外,尚有一名同父異母的弟弟和他的母親。死亡原因是自縊而亡。除了以上資料,你還想知道什麼嗎?”

頭一次碰上這種事,她怎會知道要問什麼?反正做使者的應該是神通廣大,一定會為她打理好一切。“這些差不多了,目前我沒有想到要問什麼,等想到時再問。”

“好,那我們馬上為你準備回去的事。”判決使者喚來方才離去的使者,目光有些閃爍的說:“夏小姐,重回人世后,為使你在最短時間內融入歐陽琳的生活,我派你在上面的監控使者代號〇一三旁協助你。”

“太好了!”夏安友善的和監控使者打招呼,

“嗨,你好。”

“嗯。”臭着一張臉的〇一三避開夏安友善的視線。

“他好像有點不高興?”夏安朝判決使者說出她的疑惑。

他豈止不高興,簡直是要絕望了。他究竟是招誰惹誰了?〇一三有口難言的想。

“別理他,過一會兒就好了。”判決使者笑着安撫她,然後一把拉着〇一三到一旁,低聲道:“〇一三,夏小姐回去的事勞煩你費心了,上面的事,我會遮掩的。”

“你真好心。”〇一三鬱悶地由齒縫中低吐出一句話。

“彼此彼此,誰教我們現在在同一條船上。”判決使者無懼於〇一三的怒氣,畢竟有錯“大家”扛,何況他的職位比〇一三高,自然有權命令他。

瞪了上司一眼,〇一三便帶着夏安離開等待區。

“我也該去把留下來的痕迹擦拭掉,免得被賞罰使者發現。”說完,判決使者也離開了等待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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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級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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