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星語……”真蜜叫得好諂媚,一臉笑意地以着她。
“別問我,我什麼都不知道。”星語自覺此時有着步入陷阱中動物的感受。天呀,優你快來呀。
“我又沒要問你什麼,你那麼緊張幹麼?”真蜜一臉無辜至極的表情,“莫非……”眼珠子往上一瞟,“你有什麼事瞞着我,嗯?”她眯起了眼,語調低了許多。
看來,夫人沒把要那套“凍”人的本事學會十成,恐怕也學會六、七成了。星語內心有些怕怕的。她拉了拉領口,咽了咽口水,“怎麼會呢?”打死都不能說出來,但是,夫人到底是要問何事呢?是霜綺迷一事,還是近日來的災難?也或者……星語挺苦惱的。
“喔,說的也是,她怎麼可能知道那個女人的事呢?”真蜜這話表面上似乎在自言自語,但卻足以讓星語氣得哇哇叫,話再也藏不住了。
“誰說我不知道?她以前差點就成為要者的未婚……啊!”星語話一衝出口,才知闖禍了。
“哦?”這句話倒聽不出真蜜此刻的情緒。
“夫人,你可別亂想,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星語急忙想補那個被她戳破的洞。
真蜜只是一臉無所謂,還打了個好大的哈欠。
但看在星語的眼中,卻認為她此刻正落落寡歡、悶悶不樂。“好了,豁出去了。”她彷彿下定決心。
星語先左右上下張望了一遍,才小心翼翼地說,“你發誓不能把告訴你的話,告訴要者。”
真蜜很不耐煩地打斷她的話,“你有話快說,否則我可要休息了。”這陣子老是驚嚇過度,人很容易累的。更何況,她也知道了她想知道的了,她並非不嫉妒阿君以往的那票女人,而是無從嫉妒起。真蜜輕嘆口氣。
聽星語說過他們靈幻王國子民壽命比人類長了很多很多,要是本身修鍊的超……呃,不,星語說是奇術精通者還有長生不老的本事,而她那位未來老公、前世相公的傢伙,正是後者。想到這,真蜜就忍不住得意起來。
在漫長的歲月中要是沒有一、兩個紅粉知己、親密愛人,那未免也太可憐了吧。呃……這當然是她勉強穩住心中那一大壇醋后的感想啦。
至於,她是不是阿君的“終結者”?她很希望是,不過,要是結局不是的話……老實說,她自己也不知道。真蜜輕笑了一下,自己似乎太會庸人自擾了,也許是目前太幸福了,總讓她感覺有一絲不安吧。
“喂,夫人你在笑什麼?說出來分享一下嘛,不要一個人偷偷笑,‘暗爽’是會得內傷的。”星語看了她好一會,終於決定用手敲醒她的白日夢。
真蜜閃過她的手,“嗯,我是傷患,小心點行不行?”白她一眼,“好啦,你送我回去,我想睡。明天還有得忙的。”婚禮愈近她愈被她老媽整得團團轉。真不知是不是所有當新娘的人都這麼忙。她真的有一股想逃的衝動,要不是怕她老媽捏死她的話,她真想跟阿君私奔算了。
“你不想知道霜綺迷的事嗎?”星語不解地看着她。
真蜜聳聳肩,“我只想知道她是誰就行了,至於,她跟阿君之間的事。阿君想讓我知道時,自然會說,我又何必追根究底呢?”她一面說話,一面伸手要星語拉她起來。
“你為什麼不睡這裏就行了?”星語不解地問道。
真蜜知道她心裏在想什麼,只是簡單地說:“我們還沒舉行婚禮。”示意她閉嘴帶路,躺久了人似乎有些懶洋洋的。
“我知道呀,但這又有什麼關係?”星語真的不解,“在靈幻王國中,性愛就像呼吸般,只要雙方你情我願,有何不可?還是你的發情期還未到呀?”她一副了解的口吻。
真蜜差點就跌倒,這是什麼鬼問題呀?剋制紅暈爬上臉頰,一臉假笑地問道:“那麼你跟築優兩人是不是……”
她都沒問完,就見星語搖了搖頭,“我還不到發情期。”她言下之意令真蜜聽得臉紅心跳。
於是,真蜜快步跨出佘琅君的公寓,步往隔壁的家中,突然走廊上的燈光一明一減,就在此時天花板傳來了啪叭、啪叭……疑似電線走火的聲響。
“這……”真蜜才要提出疑問時,只見從半空中跌出一個人出來。就像那走廊是一道佈景般,而那人就從那佈景縫中跌了出來,這情景不禁令她感到毛骨悚然。
自從真蜜知道佘琅君、星語、築優、霜綺迷為靈幻王國的子民后,他們就不避嫌地突然從某處出現。但她怎麼也無法習慣他們出現的方式,可是抗議無效后,也只能盡量命令自己習慣,否則又能拿他們如何呢?
在看清那身上滿是血污的人後,星語不禁失色大叫,“優,你是怎麼了,你不是去追麥冬青了嗎?”她驚慌且不解,要不是被真蜜給拉住的話,人已準備奔向他了。
“我是追麥冬青沒錯,誰知她在半路設下埋伏,我……”築優扶著牆一面費力站起來,一面有氣無力地說道。
星語原本要上前的步伐,在聽到他的話后反而停住。原本驚慌的神情也一轉為冷漠及警戒。“你是誰?為何冒充優?”她死盯着眼前那位滿是血污的人,冷冷說道,“要假扮人至少也要有七分相。”
“哈,哈,星語你是怎麼了?我是築優呀,該不會我一身血污你就認不出我來了。”築優用手撥去臉上血污。
“哈,就憑你這番話我就更確定你不是優了。”星語的語調及眼神愈來愈冰冷。一躍向前,挾制他的手臂,“說,你到底是誰,優呢?”她怒氣沖沖地逼問著。
“哈……哈,看來我是小看你了。”隨著話落就見眼前那位酷哥一轉而為一位頗為冷艷的女子。她手臂用力一振,只見星語馬上被她給彈開了,跌在地上爬不起來。
“星語……星……”真蜜上前的舉動被那女子所阻,“你到底想幹什麼,你又是何方神聖?”她氣勢逼人地詢問著。
“麥冬青。”她似乎也不怕被人知道地坦白。
“是你!你有何貴幹?”真蜜直覺的感到此人透露出的危險,下意識後退了一步,抵在門板上。
“沒什麼事。”麥冬青頓了一下,眼露殺機,“我只是要你的命。”她一臉堅決地盯着她看,“這次,我看你要如何險中逃生。弓箭、車禍、大玻璃都要不了你的命,看來該我親自出手了。”她說得好似真蜜活着是件罪不可赦的事。
真蜜打了個寒顫,原來近日來的意外是她安排的,看來自己錯怪阿君了。“我跟你有什麼深仇大恨嗎?”真蜜一頭霧水地看着她。
“有,因為你,要者兩次捨棄我家小姐。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早就是要者夫人了。因為你,我家小姐每日活在痛苦之中,要不是你,我家小姐早就跟要者過著幸福美澈的生活了……”
真蜜愈聽愈覺得她瘋了,而她眼中那強烈的鄙視及狂野,自己曾在一個人身上看過──凌芃兒。
“只要你一死,要者就會重回我家小姐的懷抱,他們才是一對,你這個低下的人類是配不上要者的。”
聽她最後這段話,真蜜感到火氣直衝腦袋。“你有什麼資格說這些?配不配是你這個局外人能評斷的嗎?”一時氣憤,已令真蜜忘了眼前這號人物是要來殺她的,真蜜冷冷的嘲諷道,“更何況,前世的我不也死了嗎?怎麼不見阿君去娶你家小姐?你未免也太一相情願了吧。”
一針見血!麥冬青臉色一白,不過瞬間又恢復殺氣,“閉嘴,你別以為說這些話就可以讓我不殺你。”她狂吼著,忽然她手中出現了一把匕首。
見到那把匕首,真蜜腦海中浮出一種熟悉且恐懼的感受,而且愈來愈強烈,令她感到呼吸困難,頭開始昏眩。
看在眼裏的麥冬青好興奮,“你記得這把匕首對不對?它可是前世殺死你的兇器,我把它找回來了,我是不是對你很仁慈呀?”她此刻笑得好瘋狂。
“麥冬青,你真以為你做的事沒人知道嗎?”星語人雖然站不起來,但還是忿忿不平地說道。
“要者、築優兩人都被我用調虎離山之計給弄走了,又有誰會知道?”麥冬青笑得好不狂妄、囂張。
“你也敢動我?”星語虛張聲勢地叫着。
“哈,有何不敢?別人怕你我可不怕你,只要我家小姐一當上要者夫人,我豈會怕那幾個老不死的。”麥冬青一步一步地慢慢逼進一直跟她繞圈圈的真蜜。
“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你家小姐,但其實是為了你自己吧。你一心想讓你家小姐成為要者夫人,你好藉機抬高身價是吧?”星語譏笑着,“別傻了,要者要是肯娶霜綺迷早就娶了,何必等到今天呢?”
“住口,你這吵死人的聒噪丫頭,等我收拾好這妖女后,下個就輪到你了。”被說中心事的麥冬青似乎有些惱羞成怒了,決定不再玩追逐遊戲。“定。”她口中念著咒語,只見星語和真蜜果真動彈不得。
而真蜜、星語兩人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麥冬青一步一步地走向真蜜,手舉起匕首要住她身上刺下去。
別了,阿君,咱們下輩子再見。或許,來世的我就不會那麼彆扭了。真蜜毫不畏懼地睜眼看着匕首的逼近,心中默默地祈禱著。
“納命來吧。”麥冬青殘忍地大笑追。
“麥冬青,你可別忘了戒律。”星語企圖藉此令她收斂。
麥冬青一震,仍繼續原先的動作。
“不──”隨著星語的狂叫,那把閃著冰冷寒光的匕首,正往真蜜那賽雪的肌膚插了下去,霎時血紅的腥血有如噴泉似地灑了麥冬青一身。
“你這個兇手,要者不會放過你的。”星語悲憤地吼著。
“哈,先擔心你自己吧。”麥冬青眼看真蜜跌落在地,“哈,賤女人你兩世都死在我手裏,我倒要看看你要如何跟我家小姐……啊,你──”她的狂笑在看見插在真蜜胸口上的那匕首時,轉為錯愕到無法置信,一個應該倒在血泊中的屍體,此刻竟然……站了起來。
星語此刻也收起悲憤的表情,改為勝利的笑容,趁著麥冬青分神之際,運功解開咒語,給她致命的一擊。
麥冬青錯愕地看着眼前這一切,“你……不可能,你為什麼可以躲過?為什麼?你只是一個下等的人類而已。”她不甘心地大叫着。
“人類又如何?你有比較高尚嗎?”真蜜冷睨著取自己性命的兇手,“你真的很笨,‘風光’真的對你有那麼重要嗎?更何況,就算霜綺迷真成了阿君的老婆,你的身分又有何不同,還不只是一個下人而已。”她說得十分嚴厲。
“你懂什麼?是你搶走了要者,害我家小姐成為笑柄。”麥冬青揮舞著沾滿鮮血的手,向前跨了一步,滿是仇恨地瞪着真蜜。“你別得意的太早,你以為憑你就可以贏得眾長老的認同嗎?你認為你那短短的生命足以陪伴要者千年、萬年嗎?”她殘醋冷血地說出真蜜一直不願去多想的事。
“隨你怎麼說,既然要者要娶夫人,他就有能力處理好這些問題,你別以為口出惡言就可以逃過制裁。”星語雖然嘴角含笑,但眼中已升起兩簇怒焰了。
真蜜感激地朝星語一笑。
麥冬青在衡量眼前的狀況后,心生一計,她故意佯裝認命的虛弱模樣,企圖使眼前兩人放下警戒心。
“夫人,我看她可能沒辦法反杭了,你先回家去洗掉這一身血污吧。”星語噁心地看着真蜜那身比被淋了一桶血還誇張的模樣。
“看來我用的太多了。”真蜜瞧自己這一身,真有點噁心。
“不是太多,而是多很多。拜託,也不甩這麼誇張嘛。”星語因眼前進行的如她計畫般順利,也沒多費心去注意眼露寒光的麥冬青,逕自跟真蜜打屁著。
“我想留着那些也沒用,就乾脆一次用完嘍。”真蜜聳聳肩道。
原來,真蜜自從知道有人想殺她時,就計畫用自己當餌去引那隱在暗處的人出現。無奈佘琅君抵死不肯,自大地認為他的保護滴水不漏。而知道他們的真正身分后,她也曾跟築優提過,但築優一句“不想陪她玩遊戲。”令她恨得牙痒痒的,所幸星語倒是興趣濃厚。
因此,在自己又差點死在大玻璃下之後,真蜜知道對方出現已是遲早的事。正要想辦法支開阿君及築優時,那位有心人先她一步,而接下來她就一切將計就計了。
“是,快去洗一洗吧,否則兩位暴君回來,我倆可有得解釋了。”星語此刻心中好得意。
真蜜因背對著麥冬青看不到她突然的舉動,而正對著真蜜的星語卻看到了。
“小心呀。”星語尖叫的同時已準備將真蜜推向一旁,心中不斷責怪自己得意忘形。
“不!”真蜜發現事情失控了上兒刻拔腿就跑。
但麥冬青一心只想要真蜜死,全然不管自身的傷,匕首就往真蜜的背那麼一劃,只是受傷的她力道稍嫌不足,所以只是劃出一道淺淺的傷口。
“啊──”真蜜感到一道灼熱在背後散開,她回頭一望,見到那匕首又往她劃了過來,本能抬手一擋。
事情就發生在零點壹杪之間,星語已伸手要擒住施暴的麥冬青,而麥冬青正準備再度劃下致命的一刀。
真蜜伸出手臂準備一擋,突然一道白光從真蜜的手掌散了出來,直直擊向麥冬青。只見麥冬青一臉錯愕的被這道白光擊中,她整個身子向後飛去,直到撞到牆壁才跌坐了下來。
“砰──”一個重物落地聲,打破了寧靜的時刻。
“嘔唔。”麥冬青口吐出一口鮮血,靠坐在貼牆處。
“夫人,你……你何時學會這一招的?”星譜目瞪口呆地看着麥冬青和真蜜。
真蜜自己也嚇著了,用錯愕的眼光打量着手掌,“別問我。”她茫然地說道。莫非是阿君他……
“這裏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一個有如悶雷般的聲音,在她倆身後響起。
兩位正處於一頭霧水的小女人,震驚地回頭一看。
“哦──不。”星語沒想到她會那麼倒霉,才剛做了壞事就馬上被人逮到了。
在被星語療傷后,真蜜此刻正在佘琅君的浴室中,用毛巾擦拭一身的假血漿。“真希望我等會出去后,星語已把築優擺子了。”她心知肚明那是不可能,但還是忍不住如此幻想着。
至於那位罪魁禍首──麥冬青則被築優封在水晶中,動彈不得。
而築優那位大酷哥,此時好命得很。心虛的星語怕死他的責難,又是奉荼,又是捶肩、捶腿的。但築優真會就如此放她一馬才怪。
“說,你到底跟夫人在幹麼?”築優慢條斯理地問著。
星語這時挺後悔沒跟真蜜一樣開溜。“如果,我說麥冬青是自己撞傷,你信還是不信?”見到築優面更冷了,星語只好如待宰的羔羊,老實招了。
聽完后,築優真不知該贊她們勇氣可嘉、福星高照,還是斥她倆有勇無諜,抑或該笑麥冬青的倒霉呢?最後,“笨蛋,你們考慮過要是計畫失敗該怎麼辦?”築優一想到她們竟用如此粗糙的計畫就忍不住發火。
“又沒有失敗,我們……”星語本來還挺得意的,直到感到築優的冷眼,才小聲嘟嚷到噤聲。
“沒失敗?哈,那麼夫人身上的傷是打哪來的?”築優一想到佘琅君知道夫人受傷時的凶樣,他又頭痛了。
“你不要罵她了,這全都是我的主意。”真蜜一面擦著濕漉漉的頭髮,一面走向客廳來。
築優聞言,用一副她很沒大腦的表情看她。
真蜜不介意,平和道:“我只是不想活在恐懼中,而面對它是最好的解決之道,不是嗎?”她坐在椅上望着他。
“對,你說的很對,但你就不怕她殺死你嗎?”築優已開始後悔答應守護她,也考慮拒絕“沁”一職。
真蜜聲聲肩,“我才不怕呢,”見築優臉色大變,又道:“阿君不可能會讓我發生這種事,我又有何懼呢?”她哪是不怕,只是她太信任阿君對她的守護能力。
而這句話讓在門外那位噴火情郎,瞬間熄火了。
築優搖了搖頭,“夫人,那麼你建議我,該如何跟要者報告這件事呢?”他發現他好像要跟頭痛成為“最佳拍檔”。
“你不要告訴他不就行了,你說麥冬青是你捉到的不就好了?”真蜜怕死阿君那張棺材臉了。
而築優還沒回答,一記冷嘲的諷刺已傳來了。“我認為我什麼都知道。”只見佘琅君雙手環胸瞪着她,那嘴角的冷笑令人發寒。而星語更是躲在築優的背後,不敢出來。
佘琅君盯着幾乎快把頭低到地上的真蜜,好氣又好笑,他對築優道:“小子,把你那個女人帶回去好好管教,而那位‘貴客’──”他那冷酷的眸光直射向麥冬青,冷笑道,“送到‘無之丘’”去。”
聞言,他們三個靈幻王國子民,臉上均白如紙。
“無之丘”──顧名思義,就是空無一物的空間,在那裏沒有白夭、晚上,沒有四季,沒有一草一木,授有動物……反正在那空曠之地,只有你一人。那種孤寂足以使一個人發瘋,那也是靈幻王國最殘酷的刑場。
“不,我不要,讓我死,讓我死。”麥冬青一直到現在才感到害怕,她在佘琅君的眼中看到痛恨、殘酷,以及絕不寬貸的冷凝氣焰。她似乎要為自己做過那些事,付出百倍、千借的代價。不,她瘋狂地掙扎。
對麥冬青的哀嚎,星語及築優只覺得她自作自受,全無一絲同情。畢竟,她屢犯王國的戒律,傷及人類。
“小子,送她到達后,順便轉告霜綺迷,恩怨就此一筆勾消,否則,別怪我不念情面。”佘琅君冷冷地說道。
“是。”築優一手牽著有些嚇壞的星語,一手提着麥冬青就這樣快速遠離“戰區”。
佘琅君見真蜜有些擔心地看着築優消失的背影。“你在看什麼?”他的口吻有一丁點泛酸。
“阿君,築優會不會傷害到星語呀?她只是幫我的忙而已。”真蜜真的覺得很對不起星語。
“你還有空擔心別人,先想想自己的處境吧。”佘琅君原本已有些降溫的怒火,經她再次提起,又開始沸騰翻滾了。
“你……在生氣,你要罵我嗎?”真蜜小心翼翼地看着他,怯怯問道。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你說呢?”佘琅君朝她笑了一笑。
啊,在劫難逃了。嗚……真蜜悲慘認命地想着。
接下來的數小時,真蜜結結實實地被佘琅君亳無偷工減料狠狠地訓了一頓。
“砰!”門無辜又可憐地被摔在牆壁上,而那摔門者正有如吞了數頓黃色火藥似的,看都沒看正坐在客廳品茗的夫婦,叭達、叭達地往二樓沖。
“老婆,看來丫頭又跟女婿吵架了。”邱華不很擔心地說道。同時也不意外看到他那位神秘的女婿出現在家門口,“又吵架啦?”他的口氣有些興災樂禍。
佘琅君沒好氣地白了他岳父一眼,就準備上樓去了。
“阿君別上去了,我家那丫頭很彆扭的,愈理她,她愈拿喬。”江美如示意他坐下來喝茶,“這次又為了什麼事?”
接過熱茶后,佘琅君沉吟了一下,把剛剛的事一五一十地全盤托出,當然啦,他將人類不能理解的怪事“合理化”,也保留一些事沒說。
“這孩子怎麼如此衝動。”邱華聞言也很不悅。
江美如也一,肚子火,這丫頭真被寵壞了。“阿君。”她附嘴在佘琅君耳畔,嘀咕著。
聞言,佘琅君一陣錯愕,“媽,這樣好嗎?”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真虧她想得出來。
“有什麼不好?不這樣做她是不會明白我們生氣的原因,讓她嘗嘗擔心受怕的滋味,她才能懂。”江美如一副頭頭是道的模樣,不知情的人還以為真蜜是她繼女呢。
“這……”佘琅君很擔心真蜜知情后的反應。
“別這呀那的,男子漢乾脆一點。”江美如對他的猶豫有些不大滿意,“你是擔心她事後的反應是吧。”
佘琅君點了點,“這是其一,其二是我希望雙方做到坦誠,不要有欺騙。”對於一開始的隱瞞,他的心已有些愧疚了,不希望還用計謀來騙她。
聞言,邱華夫妻朝樓上看了一眼,均滿意地笑了。
“阿君,你陪我去巷口買瓶酒,咱們今晚好好的喝個痛快。”邱華衝著他剛才那句話,更滿意這個女婿了。
就這樣佘琅君被邱華硬拉出門。
“丫頭,下來吧。”江美如氣定神閑地朝樓梯口喊著。
一會,見真蜜一臉心虛下樓來,“媽。”她小聲地喚著。
“哼,你知道自己錯了嗎?”江美如生氣斥道,“剛才我們的談話,你都聽見了吧?你老是憑自己率性而為,有沒有想到後果呢?”
真蜜在冷靜之後,也有些明白自己做事不經大腦,但……“可是媽,如果不這樣做,我早晚會被那些‘意外’害死。”她委屈地說道。
江美如嘆口氣,“我沒有說主動出擊不好,但你最少要有周詳的安全準備呀,只憑你們兩個女孩子?這次是你們兩人幸運,對方輕敵,但你能保證下次有這麼幸運嗎?”
真蜜低頭不語。
“你好好想想吧。阿君為你吃了不少苦,別再折磨他了。”江美如苦口婆心地勸道。
半夜三更,一個鬼祟的人影,偷偷摸摸地走進一間充滿酒味,透露微弱燈光的房間。那個人影站在床畔看着床上熟睡的人好久好久,終於悄聲地叫喚著。
“阿君,阿君……”見到床上的人兒沒有反應,她傾身俯前耳語著,“你睡了嗎?”真蜜此刻內心好矛盾,希望他沒睡着,但也不希望他清醒著。
然而,床上的人兒已睜開了那雙美目,真蜜嚇了好大一跳,拍拍胸口,“你是被我吵醒的嗎?”她有點緊張地問道。而那表情一副想奪門而出的模樣。
答覆她的,是一個粗重的呼吸聲。
真蜜見狀有些不知所措,瞧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模樣,她決定施行A計畫,她露出一抹她自認性感又撩人的笑容,輕聲細語地低訴著,“你是不是還在生我的氣?”
佘琅君斜睨她一眼,一個類似回答的低咆聲響起。
也不知真蜜是故意或是無心,只見她原本披在肩上的外套一滑一斜落地了,此刻穿在她身上的是一件薄紗的及地睡衣。
“你到底是來做什麼的?”佘琅君冷冷地問道。但那雙眼卻始終沒離開過真蜜那隱約可見的身子。
真蜜聳聳肩,差點又使才披上的外套再度落下。
“我是來道歉的。”她說得理直氣壯。
“現在,穿這樣?”這些話似乎是從佘琅君齒縫中一字一字的迸出來的。
她笑了笑,“人家怕到早上勇氣全失。”見他直盯着自己看,“睡覺當然要穿睡衣呀!”她的口氣好無辜,只不過眼中卻閃著狡獪。“你肯原諒我嗎?剛剛那件事。”她小聲道。
佘琅君側身背對她,口吻冷靜地說:“我考慮一下。”
真蜜心想似乎不該這樣,難不成我的誘功不好?她拉了拉衣領朝內一瞧,擔心地想,莫非我不夠女人味。
“嗯,試試看就知道了。”真蜜打定主意,於是開始回憶著從書上、電視上或朋友的談論中的誘惑程序。
真蜜爬上床面對他的背躺了下來,一手在他的背上輕畫著圈,感到他的肌肉明顯緊繃,她一笑。
“阿君,你真的還在生我的氣嗎?”真蜜有意地在他耳畔吐氣如蘭。
“沒有。”佘琅君說這兩個字時,似乎快把牙給咬斷了。
“是嗎?那麼你為什麼渾身僵硬地背對着我?”真蜜的嘴幾乎都快笑咧了,但那語氣仍有夠可憐兮兮的。
佘琅君轉過身來,面對她,“該死,你在玩火。”口氣有夠兇惡的,而那眼神似乎要將她給吞下肚。
真蜜見狀,也不知是興奮還是怕,還挑逗地朝他拋了個媚眼。“是嗎?”她的表情明顯地寫了三個字“有效嗎?”
瞬間,佘琅君眼中爆出了火紅的光芒,欺身在她身上,“你這個玩火的小妖精。”他低咒著。
註:發情期,表示已成年了,類似一般人所說的青春期。只不過靈幻王國子民因生育能力低,所以只要一到這個時期,任何人都可以放假,只要在家專心“做人”即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