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百花仙會初平瀾(上)
夜色沉暮,但此刻的昭靈王宮卻依舊是張燈結綵。數月以來,昭靈國為籌辦此次百花仙會,辛勞已久。今夜,九州上下修道界中,一流人物齊聚一堂,在一起論道說法,規模之盛,堪比四年一度的瑤池仙會。
但見一位清麗脫俗的女子,盈盈坐於宴席之中。這女子柳眉微蹙,美目泛愁,似是有什麼說不完的心事梗在心中。“師姐!你看誰來了!”聲如鶯啼,但見鳶君歡笑着走了過來,這女子原來是蕭馥婉。蕭馥婉循目望去,望到鳶君身後的楚碧凌,芳心一陣歡喜,連忙站起身來,嫣然一笑,道:“師父!”楚碧凌拂塵微拂,笑道:“婉兒,為師當真好生的想你。”
忽聞一名宮娥高聲叫道:“蕭國主到!”聲落,忽見四名容貌秀麗的宮娥從天而降。這四名宮娥於空中跳起舞來,手上挎着一花籃,素手捻起欄中花瓣,將花瓣灑向空中。漫天花舞之中,只見一紅衣少女正娉婷柔舞,幽幽道:“今夜百花仙會。有了九州之賓的到來,我昭靈國蓬蓽生輝了。我代我國國君,感謝諸位嘉賓的到來。”
這女子生的美麗,此刻在淡妝華裙,紅燈高照,更是顯得她艷壓群芳。引得席上的少年驚嘆、讚美之聲不絕於耳。忽聞一陣長聲朗笑,但見一人身着龍衫,在漫天群花之中,踏風而來。那人朗聲笑道:“哈哈!多謝諸位貴客前來,孤王當真十分的感激!”
原來那人乃是蕭凝遠,蕭凝遠飄然落定,在先前四名撒花宮娥的引導下,於主席上坐了。蕭凝遠坐定后,舉起酒杯,笑道:“今夜,本國舉辦百花仙會。難得諸位九州一流人物,賞給孤王這個面子,前來赴宴。孤王在此先敬大家一杯。”說著,蕭凝遠舉杯將酒飲了。
“蕭國主客氣了。我等三生有幸,得以參與此次百年不遇的大盛會。”一少年站了起來,將手中的酒飲了,那少年卻是放勛。蕭凝遠欣然笑道:“放勛皇子,今夜還請你多飲幾杯。孤王正有意與你,一起也好觀看今夜的仙法比試。”放勛拱手道:“好說好說!既然蕭國主相邀,放勛便是酒量不濟,也一定奉陪。”
卻見溪塵在側,低沉吟不語,似是在沉思着什麼。崇景微微一笑,拍了拍溪塵的肩,笑道:“溪塵兄弟,在念着溟楓兄弟么?”溪塵吃了一驚,慌忙間飲了一杯,道:“他小子我倒是不擔心。不過心中總是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在我心頭縈繞。”
崇景哈哈一笑,道:“莫不是溪塵兄弟,心中念着哪位姑娘么?”溪塵“噗”的一聲,將酒噴了出來,罵道:“老頭莫胡說!”
天遙哈哈笑道:“這有什麼!‘幽幽處子,我心往之。’溪塵兄若是有什麼喜歡的人,那也是正常得很。有什麼好害羞的。”放勛兩眼一亮,打趣道:“溪塵兄。莫不是真的喜歡上哪位姑娘了?”溪塵尷尬地大笑起來,連連罵道:“放屁放屁!”
溪塵雖是破口大罵,卻也只是顧着喝酒,不再與眾人答話。晨雪看到溪塵的模樣,‘“咯咯”的得花枝亂顫。放勛心神蕩漾,痴痴地看着晨雪俏靨。
忽見冷玄於主席中間站了起來,高聲道:“今夜前來百花仙會的,大都是九州上的一流人物。這其中自然不乏青年才俊中的翹楚之人。百花仙會的第一項,便是在今夜於前來的後生之輩中,選出一個仙法群、武功卓絕的少年。至於這方法嘛,便是比試仙法了。”
獨雲坐於側席,一時不快,便道:“什麼叫後生之輩。既然有打架,老子也要上。不知狂昭將軍有沒有意思?前幾日,我們沒有打上一架,今夜來打如何?”狂昭於獨雲對面坐着,怒由心起,憤然起身,罵道:“***,打便打。老子求之不得!”冷玄拂了拂長須,笑道:“二位將軍既然有意,自然也可參與比試。”
冷玄頓了一頓,又道:“不過這比試點到為止,不可傷及他人性命。只要敢上了九清池中的光武台,便算是挑戰當場群豪。比試三炷香的時間,最後剩下的人既為勝者。若是有了數位少年英豪留下,那便再另行安排他人們比試。直到決出最後一位冠絕天下的少年為止!”
獨雲笑道:“有趣、有趣,這麼說來,便是在台上以眾欺寡也是可以的了?”狂昭罵道:“呸!除了你小子還有誰會如此的卑鄙無恥?”冷玄笑道:“獨雲將軍所言不錯,只要把對方制服,這其中的方法,我等卻是不管。”獨雲雙目一亮,哈哈笑道:“好好!如此甚好!狂昭將軍,你我先上去吧!也好拋磚引玉,為仙會助助興緻。”狂昭怒道:“老子還怕你不成?”
當下二人便要縱身躍上天武台,大打一架。卻聽冷玄道:“慢!二位將軍難道不想知道這彩頭是什麼么?”席下眾人聞言,紛紛凝神靜聽,都想知道這如此規模的仙會上的比試,將會以什麼為彩頭。冷玄掃視了眾人的表情,嘴角微微一翹,道:“不過是我輔天庄的拙物——金凝芝。”此言一出,場下盡皆驚嘩。
眾人紛紛議論道:這金凝芝乃是輔天庄至寶。可大增人的修為,甚至有起死回生,長生不老之效。四年前瑤池仙會,甄玲國主了無痕為求一見而不可得,冷玄曾道非輔天庄之人不得見到金凝芝。如今冷玄以此為彩頭,又相邀天下少年才俊,分明是為冷式雙姝,求一位天下無雙的夫婿。冷香然、冷凝嫣艷名冠絕天下,不知有多少豪傑為之傾心。
眾人皆在摩拳擦掌、躍躍欲試,好在此技壓群雄、奪得頭名,以博得冷玄的歡心。溪塵又飲了一杯,凝神道:“這香然小姐的脾氣刁蠻的很,我可沒什麼興趣。不過如此有趣的比試,我倒想試試。放勛兄,你我相識也算不短了,卻沒有比試過,不如我們且來比上一比。”
放勛循目望去,看到晨雪似有淚光的水目,心中一種憐香之情,對着晨雪道:“溟楓與冷小姐情投意合,我自然是沒什麼機會的。不過溪塵兄相邀,我自然要上去比試。”
這話倒像是說給晨雪聽的,晨雪回過神來,“呀”的一聲,玉靨羞得紅透,連忙撇過頭去嗔罵道:“你與我說這些幹什麼!”溪塵連忙打趣道:“卻不知到底是我心中裝着某位姑娘。還是放勛兄心有所屬,正在大膽告白呢。”
放勛、溪塵相視,放聲大笑起來,晨雪害羞,低着螓,把玩着自己的衣角,芳心卻是甜蜜無限,偷偷地瞟了瞟放勛俊逸的臉,便覺呼吸急促,小鹿亂撞。
崇景倒沒有像這群少年一般,一直凝神觀察着場上情形,攬手將天遙喚到身旁,低聲道:“吾兒!今夜務必小心。為父差你去辦的事情,現下便去辦了吧。”
天遙拱手道:“是。”當下借故離席,便去了。
崇景灼灼的雙目,盯着主席上蕭凝遠,道:“我且看你究竟玩什麼花樣!”
“***!這傢伙到底要帶我到哪去!”溪塵被這黑影一路引着,進了王宮的花園之中。夜色沉壓,四周一片漆黑,也看不真切。溪塵一路追來,雖是在背後施了數次突襲,但都是被那黑影輕易化解。溪塵放心不下,真怕此人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只好一路跟着。
走到花園之中,那黑影忽在空中閃爍數下,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之中。溪塵罵道:“***,這人莫不是在玩我!明明修為遠遠勝我數倍,但卻只引我來此,到底目的何為?”聲音方落,忽聞空中有人大喝道:“小子!老子只是要要見你一見!”
但見一人身着黑袍,飄然落下。那人不是他人,乃是那五行刀皇仆絕神。仆絕神冷冷地望着溪塵,道:“小子,聽說你是劍聖的弟子?”溪塵頗為不快,當下負手而立,凜然之氣油然而生,一副毫無懼色的樣子。
夜色太黑,溪塵也瞧不真切那仆絕神的樣貌,只是冷冷地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仆絕神“哼”了一聲,道:“今夜老子引你到此,一是不如你去攪了百花仙會。二是老子且要試試劍聖的凌霄劍法。小子,看招吧!”
說話間,仆絕神翻掌襲來,掌風呼呼作響,已達溪塵耳畔。溪塵心中大驚,忖道:原來是引我到此,再把我殺掉。好來個生不見人,死不見屍!真他***狠毒!
思索間溪塵展開身法,連忙側過身去,閃開了仆絕神凌厲的掌風,手中長劍應聲出鞘。
溪塵縱劍橫掃而去,想要逼退仆絕神。不料仆絕神避也不避,記氣刀呼嘯而出,向著溪塵掃來。溪塵心神大震之下,縱身怒轉,踏風疾退,長劍於空中怒斬揮舞,劍鋒如驚龍出世,劍氣霸道異常。
溪塵的這一招乃是凌霄劍法的“雲霄流劍”,招式似是迎着氣刀直劈而去。
在這一瞬間,溪塵於空中陡然轉動身子,竟在千鈞一之際繞過了氣刀,收起了手將要怒斬的劍招,長鋒卻變成向著仆絕神直刺而去。此刻溪塵竟將身門大開,卻也搶得了先機,乃是一招同歸於盡的招數。溪塵將全身真氣灌於劍尖,孤注一擲,意在與他拼個兩敗俱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