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第十八章

說話的是一名長長白眉垂了兩旁的七、八旬老人,他手拿拐杖,眼皮雖然皺得很,但那雙黑眸仍綻放着睿智之光。

「駙馬爺,你可別小看何老,他可是個算命高手,若不是厭惡繼續看人們永遠無法滿足的無底慾望,他可不會躲到了這山裡來居住,也沒想到,他這一住下就是二、三十年。」一名粗獷的中年男子朝老者舉起了大拇指。

被稱為何老的老人家呵呵大笑,「少替我宣傳了,有妻如公主,駙馬這一生就算風波不斷,也能否極泰來。」

「風波不斷,那我的妻子呢?」朱定康突然一臉認真的問。

何老微微一笑,「駙馬爺是個好丈夫,把妻子的安危放在心上,但有些事連神仙也管不了,屆時,可能得看看爺的魅力夠不夠大,才知能否留得住她了。」

「這是什麼意思?」他皺眉。

老人家搖頭,「有些事只能點到為止,駙馬爺就別再為難我了。」

明白天機不可泄露,朱定康也只能點頭。但看着被孩子團團包圍,七嘴八舌的說著話、甚至被熱情的拉着不放的桑德,她依然巧笑倩兮,但他的心卻湧上一股濃濃不安。

【第七章】

這樣的不安,在他們吃過一頓豐富的晚膳,感謝離去時,仍然在朱定康的心中揮之不去。

兩人仍然共騎,雖然她坐在他懷中,目視正前方,看不到他的表情,但她也能感覺到他不太對勁。「有什麼事困擾着夫君?」

「我記得上回你說過不會在我身邊太久,你亦承認,你是有任務跟着我的,是嗎?」

「呃,前一句話是對的,后一句什麼任務,那是我會錯意。」她真的沒想到他沉默了好長的一段路,吐出來的第一句話會是這個。

「無所謂。那前一句話是為什麼?什麼原因能讓你如此篤定?」

那哪是篤定?是她沒大腦,愚蠢的脫口說出不該說的話,現在,她哪說得出原因,說她是仙女下凡喔!

他突然拉扯了韁繩,心魂不寧的她差點往前摔了出去,好在他的手緊緊的扣住她的纖腰才沒出事。他的手執起她的下顎,讓她轉過臉來面對他。

「說不出來,因為是天機嗎?」他直截了當的問。

她一愣,很詫異,但連連點頭。

看來他的妻子似乎是個了不起的人,他突然有所惑,但是……「我要跟你說,你錯了。」

「錯了?」

「大錯特錯,你在我身邊會很久、很久……」

是一生,她都只能也必定在他身邊!這是他對自己的承諾,無論如何,他都不會讓她離開自己!

他的人生在起變化,全是因為她,他跟他爹、哥哥之間全然沒了嫌隙,敞開心扉真心相待,那些他曾經以為不存在的親情,在短短几個時辰里全補足了,這才發現原來他一直都有。

她望着他眼眸中的溫柔,還想再問,他已俯身攫取她的紅唇,她的心跳再次失控,兩人氣息相融,直到結束了這個吻,他的額抵着她的,兩人都喘着氣,也都努力的平復這瞬間就挑起的濃烈情慾。

驀地,他抱緊她的纖腰,策馬狂奔,直奔回家的路。

一回到府第,他拉着她下了馬背,仆佣們見到兩人,躬身行禮,但兩人像沒注意,直往院落走去。他擁着她,她只覺他的手好燙,他看她的眼神比之前更灼熱,害她的一顆心怦然狂跳,似乎意識到今晚會有什麼事情發生……

有一種莫名的曖昧氣氛在空氣中流轉着,院落四處仍然結着紅彩,房裏門窗也仍貼着雙喜字,在在提醒着她已是他的妻。

一進到寢室,房門上了閂,她太緊張了,快要站不住,連忙坐到椅上,但看他接近,她又急急的跳起來,坐到床緣,卻見他俊臉上的笑意更濃,她連耳根子都羞紅了。她是不是坐錯位置了?

他一步一步逼近,她不怕他,但那股愈來愈濃的親密氣息就是讓她愈來愈不自在,忍不住又退後,想讓出點距離,怎知,他得寸進尺又趨近,跟着上了床榻,雙臂一左一右的搭在她的臉頰兩側,將她整個人牢牢地困在床榻上,她沒有選擇,只能往後躺,感覺雙頰滾燙得都要冒出煙來。

她柔軟的氣息近在咫尺,引誘他的攫取,他的黑眸竄着兩簇灼灼慾火。

「呃,等等——」她既緊張又期待,但也怕受傷害,聽說第一回很疼的呀!

她試着推開他,但他文風不動,而且他的胸膛好硬,也好溫暖。

他的左手輕而易舉的揪住她開始亂摸的小手,將雙手高舉過頭,她看起來更加無措。

「我們就當一對真正的夫妻——」

她一怔,嘴唇半開,他趁機長驅直入,愈吻愈狂野,強烈的慾火四處點燃,他的大掌往下撫上柔軟的渾圓,她因難耐情慾的挑逗而不由自主的顫抖着,口中發出令人羞慚的呻吟。

光是愛撫他覺得不夠,灼熱的唇堵住她濕濡微腫的櫻唇,熾烈而霸道的宣示他的主權。

澎湃洶湧的情慾淹沒了兩人,他們一次又一次的到達雲端……

她呼吸急促、嬌聲連連,他亦粗聲喘息,額上汗水滴落。

原來這飄飄然的感覺就是翻雲覆雨的滋味,而他跟她終於圓房了。

朱定康跟桑德的關係有了轉變,不管是錢莊夥計或是府第仆佣,都看出來了。

主子簡直將公主寵上了天,知道她可以一整天不吃飯,卻不能不吃甜食,所以特地吩咐下人,天天得到以做糕點出名的百年老店「玄甜齋」跑一趟,舉凡甜食都要買上一份,像是糖酥、糖油山芋、雪片糕、杏仁、松花、苔菜片糕……而且,必須是現做現買,不似過去,隨便買一堆。

只是,甜點就擺在她眼前,卻不是馬上可以吃,因為在另一邊備了一桌山珍海味,但都只有一小碟,顯然也是一人份。

她眨巴着眼睛,他笑望着她,瞧她小臉皺成了苦瓜,他仍然溫柔以對。

「真要吃?」她很想只往另一邊的甜食進攻。

他何嘗不知?他親自端起一碗飯,示意要喂她。

她粉臉兒羞紅,「好啦,我自己來。」

唉!以前師父跟她一般挑嘴,兩人都只挑甜食吃,如今可不一樣了,她得認份點。

朱定康瞧着她,她倒調皮,乾脆也喂起他來,兩人一起用餐。吃快點,她的甜點也能快快入她肚。

他從她的眼眸里洞察她單純的想法,但他只是笑,順她的意,畢竟她已吃了不少。

兩人幾乎是形影不離,一個看賬冊,一個會在一旁看書陪伴,雀兒常跟其他傭人說,兩個主子瞧着、看着,兩人的目光會對上,相視一笑,再繼續做自己的事,然後愈靠愈近,然後耳鬢廝磨,她就聰明的退了出去,別在那兒礙手礙腳。

此刻書房裏,朱定康摟着桑德坐在膝上,一臉笑意的看着她滿足的吃着甜點。

見她的嘴角有糖粉,他忍不住低頭啄取她唇邊的甜蜜,但嘗着、嘗着,還是吃起她誘人的紅唇,情慾迅速被挑起,但他知道,她昨晚因為他一再的需索,累得睡到今午才醒來。

扣扣!敲門聲陡起。

桑德連忙從他的膝上起身,兩人恩愛是一回事,她可不想讓僕人們看了笑話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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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神討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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