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半個月後在眾人細心地照顧下,紫葳的傷勢恢復得相當快。
她自認已可以下床走動了,可是大家還是把她當病人看,三令五申、威脅加哄騙地要她待在床上休息,一整天下來,除了起承或裴軔珣偶爾有空陪她出去走走外,就只能窩在“觀潮軒”中。
再不讓她出去,她就快成睡美人了!紫葳在心裏嘀咕着。
就在這時候,小奴輕推房門走進來,把手上端的梳洗盆放在桌上,示意跟在她後頭的丫鬟把早膳放下先出去,而她自己走向床沿邊。
“小‥‥小姐,你醒啦!”小奴才張口要叫,就看見紫荿早已起床了,還一副恭候已久的模樣。
拒絕了小奴的攙扶,紫葳自行起來,卻不甚稍扯痛了傷口,微皺了下眉后,又若無其事地對着小奴招呼着,“嗯!小奴你早呀。”小奴對她的獨立,除了莫可奈何外也沒轍,有着這麼一位凡事自己動手的主子,不知是幸還是不幸?惟一需要她幫忙的就只有‥‥“小奴,幫我梳頭。”已洗滌過後的紫葳輕喚着。
身為二十世紀的新新人類,一看到滿桌的金步堯釵、簪、花鈿‥‥等,就大傷腦筋,外加投降,又不能像在從前一樣用髮夾將頭髮夾起來了事,無奈加愛美之下,只有求助小奴的巧手了。
在梳頭的同時,紫葳聽到外頭不時傳來喧嘩的聲音。
“小奴,今天是什麼日子,怎麼會如此熱鬧?”她忍不住好奇地問道。
“今天是大當家選妻的日子。”小奴不經意地脫口。等話一出,她就知道慘了,尤其是在見到紫葳發亮的表情之後。
紫葳聞言,眼睛一亮,催促着小奴,“小奴快點,我們去看熱鬧”“小姐,當家的不是說要你休息嗎?”小奴企圖拖延。
“我的病早好了,休息以後再說吧!”然後紫葳低頭看了身上的衣裳后道:“小奴,你去找一套合身點的外袍給我穿。”在前兩天,衣坊本來送來十多套衣裳,可是起承嫌衣料太粗糙,樣式大俗麗,命令重做,所以她目前還是穿起承的衣裳,反正也沒人說不行。
“小姐,你要外袍幹麼?”雖說女人是不許穿男人的衣服,可是大當家的又沒說怎樣,加上小姐也穿了好幾天,只是小奴不懂此時小姐要別的衣服幹什麼。
“穿呀!不然它能吃嗎?”紫葳看到她一臉傻傻的表情,翻着白眼道。
“可是,小姐,別館中並沒有適合你的衣裳呀!”小奴有些為難地道,也希望藉此打消她出去的念頭。
“小奴拜託嘛,你就隨便借一件,我不在意是好是壞的。”紫葳開始軟硬兼施地威脅加利誘。
小奴在她的纏功下,只好宣告投降──出去弄衣服了,好一會,才見小奴捧着一套白底的紅綉、宜男宜女的胡人服飾進來。
兩人手忙腳亂了好一會,總算大功告成,小奴看着自己的成果,覺得十分滿意及自傲。
胡人的衣裳雖比不上宮裝羅裙來得嫵媚動人,可是卻增添了一股英氣,配上紫葳本身的朝氣蓬勃,比那些身着華服的千金小姐,更顯光彩奪目。
紫葳自已也滿意極了,這身打扮,好看之外還十分俐落,不至於礙手礙腳。
“小姐,你上哪去?”小奴正沉浸在成就感之中時,眼角就看見紫葳已打算邁步出門。
“我想出去透透氣、看看熱鬧。”
“什麼?!”小奴還以為自己聽錯了。
“別叫那麼大聲。我又沒重聽。”紫葳皺皺鼻子道。
“小姐,你還不能出去,萬一受風寒怎麼辦?”小奴連忙擋住去路。
“拜託,今天陽光普照,又沒什麼風;更何況我又不是紙糊的,哪有那麼柔弱呀!”紫葳啼笑皆非地看着小奴道。
“這‥‥那‥‥反正你就是不可以出去。”紫葳才不理她呢,一溜煙就從小奴的身旁跑了出去。
“小姐,你不能出去啦!我會被王執事、梅大總管罵死‥‥”小奴哇哇大叫,同時也有再找“頭路”的心理準備。
記得今天她才剛要端梳洗的水到“觀潮軒”,就被王執事、梅大總管兩人特別關照,要她無論如何都不許小姐出來,現在‥‥“別怕,有事我替你承擔。”紫葳拍拍胸脯豪氣地說。
小奴看她愈走愈遠,只有跟了上去,“小姐,等等我。”“我自己知道路,放你一天假去休息吧!”語畢,紫葳已又蹦又跳地逃離現場了。
開玩笑,要是小奴這小頑固跟在身邊,那不就沒得玩了!她一面溜一面在心裏嘀咕着。
一溜煙地,小奴已看不到紫葳的人了,沒辦法,只好硬着頭皮回去找救兵。
紫葳有如剛被放出籠子的小鳥,此刻是快樂得不得了。
一路上,不是停下來看看花、摸摸草、玩玩水,就是瞎攪和──好幾次都幫倒忙地被人請走,她正感不服氣時,突然聽到一句挑釁的話──“喂,你給我站祝”紫葳不禁好奇地停下腳步,回頭一看,眼前有一位身着刺目的紅色衣裳的艷麗少女,一看就是標準情婦型,和一名看起來挺機伶的小丫鬟。
確定對方是找她時,紫葳客氣地問道:“你是誰,找我有何事?”“哼,就是有事才叫你,否則你哪夠資格同我說話。”紅衣少女趾高氣揚地說。
紫葳本來對她還有一點好感,可是現在‥‥“不知姑娘有啊貴幹?”她口氣不是很好地問。
“你是不是叫楊紫葳?”紅衣少女看紫葳沒有說話,就當作默認了,一把火正在燒着。
吉月華在七、八天前就來了,為了有多點機會接近起承,她可是花了不少心思;無奈這陣子老是見不着他,就算真碰頭了,也只是匆匆打個招呼就走了,這對一向自負的她,無疑是一大污辱。細心地打探下,才知起承這陣子都在忙着照顧一位受重傷的姑娘。
本來她也不在意,男人嘛,三妻四妾是平常的事;可是她的丫鬟紅花還打探出,那位不要臉的賤人竟然跟起承同住在觀潮軒,這擺明了起承已把那姑娘當大房看待。
這怎麼可以,不來下下馬威,那女的還在作白日夢呢!
“喂,我的問話你最好照實說,否則‥‥”吉月華威脅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紫葳給打斷了。
“你到底懂不懂禮貌呀,要請教人家事情一定要加個請字,怎麼這簡單的道理也不懂?這樣吧!我委屈一點教你好了。”語不氣人,方不休,她可不是盞省油的燈。
“你‥‥”吉月華氣得渾身發抖。
“你以為你是誰呀!”吉月華身旁的丫鬟紅花出聲了,“我家小姐可是吉家堡的大小姐,系出名門,你算哪根蔥呀!”“別笑掉人家大牙了。”紫葳上下打量了她一番。“她,名門閨秀?!”紫葳不但一臉輕蔑,還字字帶嘲。
“你別太過分,我們家小姐可是未來的柳家主母,你再不識相點。小心我家主子轟你出去。”紅花再次替她主子出氣。
“哈!惡人先告狀,要轟我出去?!可以呀,等你們家小姐當上主母再說吧!”紫葳語畢,連再見都懶得說,甩頭就打算離去。
“站住!拍”吉月華為人心胸狹窄,哪容得下這口怨氣,一個箭步擋住紫葳的路,一巴掌就甩了過去。
“你──拍!拍!”紫葳微愣了一下后,沒有猶豫地也甩了她兩巴掌,“告訴你,少惹火我。”丟下話后,紫葳狠狠地瞪了她們主僕一眼,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
“拍!都是你,都是你出的餿主意,要我來給這女人一個下馬威,結果人家不但沒把我放在眼裏,還打了我兩巴掌。”吉月華氣得打丫鬟出氣。
“小姐,饒了我吧!聽我說。”紅花跪下討饒地說。
吉月華本又揚起的手,在聽到紅花的話后,放下了手,冷冷地應了一句,“說。”態度稍見緩和。
“如此如此‥‥這般這般‥‥”紅花在吉月華耳旁竊竊私語着。
“這可行嗎?”吉月華不太有把握地說。
“小姐,死馬當活馬醫,也可以看看柳莊主對你的心意。”紅花在一旁鼓舞着。
“好。”
當起承一行人在大廳談事,看到雙頰紅腫的吉月華走進時,均嚇了一大跳。
不知道為什麼,起承在吉月華還沒開始哭訴前,有一種奇怪的預感,認為這件事跟紫葳一定有所牽扯。
“老天爺呀!”吉員外一看到愛女的模樣,不禁低呼着。
“爹,你要為孩兒作主,是那個下賤的女人乾的。”吉月華哭泣着說。
“是誰呀?”吉員外咆哮地問着。
“那位叫楊紫葳的。”吉月華咬牙切齒地道。
“呃,丫頭。”吉員外看了起承一眼,“你說的可是柳莊主收留的那個女孩?”“我才不管她是誰,反正她不能如此對我。”“別哭了,到底怎麼回事?”吉員外不耐地道。
吉月華開始加油添醋地說了一大串,而起承不耐煩地希望吉員外可以使她閉嘴,忽然,吉月華一句說溜口的話引起他的注意。
“你動手打她!”一起承眼睛冒火,口氣冰冷地問道。
一瞬間,現場靜得連根針落地都聽得見。
看到起承及環侍在側的仆佣那指責的眼神,吉月華急急地為自己辯解,“她侮辱我!”“你不知道她是病人嗎?如果她又受傷了‥‥”起承殺人似的看了她一眼,“我先告退了。”就急急地往外走去。
吉員外厭惡又氣憤地看着自己的女兒,“你這大笨蛋,要不是你已雙頰紅腫,我一定再賞你兩巴掌。”“爹。”吉月華又氣又惱地叫着。
“別叫!紅花,收拾小姐的行李,準備回吉家堡。”“爹,我不要。”吉月華跺腳地叫着。
“你給我回去,你真是丟人現眼,再不走我就當眾打你一頓。”吉員外憤怒地說。
另一方面,被吉月華打了一巴掌的紫葳已回香閨。
“輕一點,好痛。”她痛呼道。
“那個大三八怎麼下手這麼重。”二小奴在紫葳的指導下,利用冰塊正在替她冷敷臉頰。
推門進來的起承正好看到這一幕。
“她真的打你了?!”
“柳大哥──”
“當家的。”
正在進行冰敷的兩人,均被他突然的聲音嚇了一大跳。
起承示意小奴站到旁邊后,仔細觀看着紫葳的傷。“該死!你沒事吧?”他擔心地問。
“有些刺痛而已。”紫葳老實地說。
“那就好,你根本不用理她嘛!”
“我也不想呀,可是是她先動手的。”紫葳停了一下,打了吉月華兩巴掌,她可是一點也不後悔,“我是不是惹麻煩了?”她怯怯地問道。
“你沒事就好了。”一面說著,起承一面伸手進懷中取出一隻白色的玉盒。
“這‥‥好香,嗯,涼涼的。”紫葳開心地說。
“這叫百花膏,是用各種奇珍異草所煉製而成,專治跌打損傷及各式傷痕,多擦幾次,淤青好得比較快。”起承一面替她擦拭,一面講解着。
“柳大哥,你是不是要娶那個凶女人呀?”紫葳脫口道。
“怎麼了?”起承看她一臉懊惱,關心地問。
“你娶了她以後,她一定會把我轟出去的。”“誰說我要娶她的?”起承甚感好笑地問。
“她呀!就算不是她,我聽小奴說今天是你要選妻的日子,你不管娶誰,沒有一位姑娘是會容得下丈夫對一個外人好的。”紫葳實話實說。
“是嗎?”起承白了小奴一眼,“紫葳,聽大哥說,我不會娶別人為妻,你只管安心住下就行了。”他認真地道。
“可是,柳大哥,我好想回家。”紫葳落寞地說。
起承的心抽了一下,又佯裝無事地問道:“紫葳,你一直沒告訴我,你家在哪裏呢?”紫葳只是苦笑,淡淡地說:“說了你也未必會相信,我想除非有奇迹,否則我要回家,只是妄想。”起承聽得是一頭霧水,不過他倒也明白一件事,那就是紫葳永遠回不去了。
“別想太多,大哥我還養得起你,就算你真的回不了家,我也會養你一輩子的。”起承一語雙關地說。
紫葳只認為這是起承安慰她的話,倒是沒聽出他話中的暗示。
反倒是站在一旁的小奴,為紫葳高興不已。
看着紫葳一臉茫然不知,起承感到有些失望。
從前他一直認為成親是一件苦差事,只是單純為了傳宗接代罷了,但自從認識紫葳以後,他便完全改觀,或許成親會是一件喜事。
起承這時才真正明白,繼承、梅御風、利千浪這些已婚者的金玉良言。
如果不能娶一個真心跟自己共用喜怒的人,那麼人生又有何趣味呢?
他會正式要求紫葳嫁給他的,不過,不是現在。
他要先讓紫葳完全信任他、依賴他、了解他‥‥一切的一切,等他開口時,她會了解他是她終身的依靠。
至於惟一的障礙,便是送她回家一事。
看來這事要找師兄好好談談,畢竟,紫葳勉強可算是他介紹給自己的。
“柳大哥。”在紫葳數次的叫喚下,總算見他回神了。
“有事嗎?”起承有些不自在,急急掩飾道。
“人家肚子好餓。”本想問他在想些什麼,不過,她還是貼心地轉移話題。
“你怎麼還沒吃早膳呀?”眼看已快巳時了,他不禁有些生氣及擔心地斥責道。
“人家剛才還不餓嘛!”紫葳撒嬌道。
“你喲!”起承馬上吩咐一旁的小奴下去準備。
等小奴把東西備妥在桌上后。他盛了碗粥,放在她面前,“來,快吃,你的病才剛好,要多吃些。”紫葳笑着謝過他后,便興奮地進食。
看到起承只是不時地替她夾菜,自己反倒不吃,她好奇地問道:“咦,柳大哥,你不吃呀?”“我早吃過了,你就快吃吧。”起承拍了拍她的頭含笑道。
紫葳點點頭,也加快了進食的速度,一面還有一搭沒一搭地跟起承聊天說話,心中漸漸明白羅潔夫人口中的轉機,同時也想起那句“順其自然”,反正她莫名其妙地來到自己一向憧憬的唐朝,而且能不能回去是一個未知數,如今有起承這麼一位大哥如此細心地照顧她,不可說不是件幸運的事。
“柳大哥,你對我真好,謝謝你。”地燦爛地笑着,真誠地說道,同時也無心地吻了起承的雙頰。
破天荒地,起承竟然因此臉紅了。
“當家的,你沒事吧?你的臉好紅呢!”小奴皮皮地揶揄着。
她從小就在“潮汐別館”長大,更是起承奶娘惟一的孫女,柳氏兄弟等於是看她長大的,名為主僕,實際上,柳家上下都很疼她,就因如此,她才敢沒大沒小;更何況現在她服侍的主子,將來鐵定是柳家主母,有主子當靠山,她當然有膽捋虎鬚。
起承對著有如自家小妹的小奴,只能白她一眼,不然又能如何呢?
渾然不覺暗潮洶湧的紫葳,一聽起承有異樣,急急放下碗筷,小手來回遊移在起承臉上、身上、四肢,“柳大哥。你沒事吧,是不是不舒服,要不要叫‥‥”一大串如連珠炮的關心話從她口中滔滔而出。
“只要你的手不要在我身上‘騷擾’,我就沒事。”起承在內心吶喊着。天呀!這無疑是最大的酷刑。
幸好小奴良心發現,好心地替他解圍。
“小姐。當家的可能是因為天氣太熱了,才會臉紅,你就別擔心了。”你再不把手移開。當家的八成會成了第二位“關老爺”,小奴暗自加了兩句。
“真的嗎?”紫葳看到起承臉紅的情形有增無減,懷疑地說著。
“真的,紫葳,你自己吃,大哥忽然有事要先走。”起承有如火燒屁股般的落荒而逃,只因再不走,他可沒自信有把握能當柳下惠。
“柳大哥是怎麼啦‥‥小奴,你在笑什麼?”紫葳本來就很茫然,再加上小奴的捧腹大笑,這時的她不僅茫然也更加迷惘了,她錯過什麼精采鏡頭嗎?
“沒什麼‥‥哈,哈。咳,當家的是去解熱。”小奴在看到紫葳快把她當瘋子了,才硬是忍住笑意,一語雙關地解說著。
紫葳突然發現自己跟古代人的“代溝”八成有萬里長城那麼長,不然怎麼老聽不懂他們的話呢?
就見在觀潮軒的房中,一個笑得像女瘋子,一個則有如智障兒般的愣愣的‥‥
當天夜裏,就見整座潮汐別館有如活了起來一般,四處掛滿了各式的花燈,映照有如白天般的通明。
四處是人,身穿華服的公子、少爺,爭奇鬥豔的名媛淑女,再再充斥了整座別館;而別館外更有不少販群聚在這附近,比大過年還熱鬧。
這也難怪了,虎虓庄莊主柳起承終於肯娶妻子了,這天大的好消息,真可說令中原所有未出閣的少女們雀躍不已,因此,接到邀請函的千金們,莫不把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現出來,就盼能令柳大莊主動心。
就這樣,整幢別館上至柳氏兄弟──繼承在日前也被徵召來了,下至挑水、劈柴的仆佣,乃至於前來作客的裴軔珣都“下海”幫忙了。
就在眾人忙得天昏地暗時,紫葳正躲在一棵可看到整個宴會的大樹上,悠哉游哉地忙着看好戲。
“咦,那隻八爪章魚是誰呀?”紫葳趴在樹上,看到一位美得出奇的少婦正黏在起承身上。
回答她的是跟她一起在樹上,嚇得快虛脫的小奴。
“那位就是蘇家寡婦鍾滿嬌。”在顫抖中,她的語氣還是有明顯地瞧不起人。
紫葳聞言挑了一下眉,一道精光閃過眼睛,若無其事地問道:“小奴,她跟柳大哥是什麼關係?”話是對着小奴發問,不過眼睛卻沒離開那位矯揉造作的鐘滿嬌身上。
小奴不愧為“廣播電台”的台長,立刻把她所知的一一報導出來。
“哼!仗着她在關外那座小牧場跟當家的產業有所牽扯,就三天兩頭地黏着當家的不放,有好一陣子當家的也被她所迷惑,差那麼一點就娶她進門,幸好,當家的懸崖勒馬。”“是嗎?”紫葳淡淡地回答,看不出她的情緒為何。
“她最不要臉的就是當家的已經不甩她了,她還一副柳家主母的嘴臉,每次來到別館就吆五喝六的。”小奴一邊說還一邊注意紫葳的動靜。
“白痴柳大哥,你就不會把那隻騷狐狸推開點呀?”紫威表面是若無其事,其實內心早把起承罵過千萬遍了。
“哈──啾。”忽然起承沒來由得打了個寒顫。
“柳莊主,你怎麼啦,是不是哪裏不舒服?”鍾滿嬌那嗲得人骨頭部快酥了的聲音再度響起,一雙自如玉蔥的小手。正不安分地上下挑逗着起承。
“我可能受了點風寒,蘇‘夫人’,麻煩你離我遠點才不會被傳染。”起承在“夫人”兩字加重了語氣,又不着痕迹避開她的“非禮”,對她的大膽行為甚為反感及作惡。
鍾滿嬌一看他拉開了距離十分惱怒,本想發脾氣的,不過,城府極深的她馬上又笑盈盈地說。
“不要緊,我不怕的,柳莊主就是缺少人照顧才會受風寒,如果不嫌棄的話,奴家願終日侍奉湯藥。”就在這尷尬的時候,一位十分魁梧的壯漢。殺氣騰騰地前來,字字如雷地說道:“柳兄,你可真是艷福不淺呀!不過,要小心,可別染上什麼莫名的怪玻”“封苟得,你這是什麼意思?”鍾滿嬌咬牙切齒地吼。
封苟得只是聳聳肩,一副弔兒郎當的模樣。
“封兄,我剛好有事,蘇夫人就勞煩你照顧一下。”有了替死鬼,起承隨便交代一聲就溜了。
“柳莊主,柳‥‥”
“別叫了,人都走遠了。也不想想自個是什麼身分,還妄想飛上枝頭當鳳凰。”封苟得語帶諷刺地說。
“你‥‥怎樣,我就是想當鳳凰又如何?”鍾滿嬌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憑你?!柳當家的又不是想當龜孫。”封苟得輕蔑地說。
“說話客氣一點,我的行為干你何事,哼,瘋狗。”鍾滿嬌氣憤地罵了一句,轉身就打算追起承去了。
“仰仰,你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以前的你不是這樣的。”封苟得忽地改變語氣,語重心長地說。
“這‥‥人終是會變的,在你‥‥”她頓了一下,“不要叫我的閨名,我是蘇夫人。”語畢,像在逃難似的離開現常“仰仰,仰‥‥”封苟得不停叫喚着遠去的她。
“他倆一定是情人。”這一幕全看在紫葳的眼底。
“小‥‥姐,我‥‥們‥‥下去‥‥好不好?”可憐的小奴已接近昏厥的狀態。
“你真沒用,又不高。”紫葳一見她蒼白如紙的臉色,嘟嚷着說。
嘟嚷歸嘟嚷,她還是好心地要小奴先下去。
“你在幹什麼‥‥小心呀!”
本來憑紫葳一人要護送小奴下去就不容易了,誰知,一個突如其來的咆哮聲更加使她緊張,一個不小心,就整個人從樹上摔下去了。
“哇──”她心想完了,高八度的慘叫一下子響遍了整座別館。
“閉嘴,你這小麻煩。”差點心臟就停止跳動的起承大吼着。
“柳大哥‥‥”一發現自己竟然沒跟地球表面來個Kiss的紫葳在大鬆口氣之後,發現自己此刻正在起承的懷中,不禁大為訝異。
“你還記得我是大哥,真感榮幸。”起承笑得十分甜地說,而兩道燒刀子正直射在她身上。
“哈‥‥哈‥‥”天要亡我!紫葳大嘆悲慘。